“头次听说,日本居然还有这样的学校。”我真的由衷的发出感慨。
“二战后,日本作为战败国,复苏军力已经不现实。所以为适应经济立国的方针,对经济方面的人才加倍重视,工业间谍成为一种热门行业,培养工业间谍的学校也应运而生。日本工业保护学院就是日本一所专门为其各类公司培养间谍和反间谍人员的高等学校。该学校创建于1982年,首创这个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是曾任驻土耳其大使的职业外交官栗原方。他手下的大部分教官都是老牌的有丰富经验阅历的间谍情报人员,比如曾经是海军密码专家的深门弓弦、二次大战时曾在上海从事过情报活动的情报头目古屋辰雄等,都被聘到该院讲授间谍情报技术课。”
“等等,如果这所学院真的这麽厉害,那它教出来的学生早就遍天下了,那到时候谁还敢录用这些学生作为自己的职员,说不定就是打入自家内部前来刺探机密的间谍。”
“哼哼,你能想得到人家想不到吗?这个学院是不对外招生的,他们招收的学员都是由他们所在的公司选送来的,委托他们进行培训。这些学员全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学费由公司支付,每期培训时间为4个月。毕业后的学员一部分返回原所在公司,由所在公司派往国内外从事工业间谍和反间谍活动。另一部分不回公司,直接以各种方式改头换面,前往国外从事秘密的工业间谍活动。而且这个学院对自己培训过的学员的情况是严格保密的,很有点职业道德。”
“那这个池田成美就是这所工业保护学院教出来的高徒喽?那她的情况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这个应该是两种情况的混合体。不过没必要研究这个,只要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就行了。哼哼,这种事,一般人甚至连警察都是不可能查的出来的,恐怕中国的安全部门都未必能注意的到。只有长年累月的侦查积累,才能挖出来这些情况。”
我默然,朝鲜对于日本的敌意大概还在南*棒之上,前几年还发生过日本巡逻舰追入黄海区域内击沉朝鲜间谍船的事件。能做到如此几十年如一日的锲而不舍的渗透侦查,确实能挖到很多别人挖不到的东西。
确实这也是除了特定的圈子里的人士以外,其他人所无法接触到的情况。
张朝平虽然不是什麽平常老百姓,但是他并不是间谍,大概也接触不到类似的人物。所以他无法联络到买家。我也很庆幸,身边有凤舞这个真正的前朝鲜特工人员相助。要是让我自己找,恐怕找一年也找不出来谁是谁。
但是那个神秘的第三人他却能联络到正主儿,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也有这个圈子的背景?我确信我们之间不久就会碰面。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现在怎麽办?”既然知道了要找的是谁,我也就只有信任凤舞的判断。
“很简单,马上联系这个池田成美,就直接告诉她说我们的手上有她需要的东西,而且是真货,我们开的价钱比别人更具竞争力。”……******************************************(分隔线)“靠,这个女人会不会联系我们啊?她既然是间谍,肯定是行事小心。”下午,我们三人就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的钟表,却见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部新买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始终静静的躺在茶几上。
凤舞很容易就查到了池田成美下榻的酒店,由我出面去了酒店,但是并没见到她本人,这早有预料,我自称是她的朋友,在前台给她留下了一封信。
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回音,不知道是人没回来,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你以为间谍个个都像电影里那麽厉害呢?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都只是普通人,但是从事的是比较特殊的工作而已。而且她是工业间谍,又不是军事间谍,所从事的工作危险性并不高。不可能像我一样这麽有警惕性。比起我来,她只算个半瓶子醋的业余人士。”
凤舞的眼神中透着自信,这个我当然相信。培训4个月和从小十几年如一日的严酷训练所造就出来的人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到了快7点的时候,期盼已久的回音终于到来。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到滨海大道的某处观光巴士站牌下面的座椅右侧下面找某件东西。这下我算是彻底相信了,这个手机号是刚办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除了我留在池田成美的信里面提到过。而且这等接头的手法,更说明了她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没想到这个日本女人对于A市还挺熟悉的,弄不好不是第一次来A市了。
30分钟后,我来到了短信中指定的地点。只有我单身一人出现在现场,凤舞依旧是远远地躲在暗处观察。我看了看站台上坐着几个人,但是神色如常,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个池田成美并未出现,不过这是意料之中。也许她现在也在某处拿着望远镜看着我呢。我慢慢的装作自然的样子,靠近长椅的右侧。但是这边上正好做这个年轻的女学生样子的女孩,我无法贸然接近,也无法弯下腰去看。
等了几分钟,来了辆巴士,那个非主流的女孩上车了。我才得到机会坐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趁人不备仔细看了看椅座下面,只见有个透明胶粘起来的信封。
撕下信封,我看看左右,然后打开来。
里面是一张A市的地图,我一时没看懂什么意思。但是仔细看看之后,却发觉上面的某处用红笔做了一个记号,那里是A市的游乐园。
这是什么意思?特别把这里标出来,难道这里就是碰面的地点?
我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而且地图上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池田成美就给了我这麽一张地图,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我正茫然间,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手机保持开机,明天早上9点准时到指定地点。”
【导火线分。
我站在A市海洋馆的门口,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数着时间。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天,还算是比较凉爽,所以来这里的人比较多。这个海洋馆项目当年是市政府砸了大钱盖起来的,听说是请的国外的设计师,当成政绩工程来完成的。建筑造型独特、恢弘壮观,犹如一只蓝色的大海螺,躺在绿树环抱、花团簇拥的沙滩上。内部拥有世界一流的维生技术系统,总水量15000多吨,号称是亚洲数得着的海洋馆。
这里可以算是A市的标志性建筑,盖成了才三年多的时间。没想到那个池田成美居然也知道这里,而且约在这里见面,可见对此地应该比较熟悉。看起来这个女人对于中国的了解实在是超出一般的水准。
我担心的是陈言。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标是日本人,这就大大缩小了她的调查范围。如果她把这件事通知其他人比如张安,那就麻烦了。
A市作为新兴的海滨城市,外国人很多的。况且市里面最近从外面招商引资颇有成效,不少日本企业在此地投资办企业,日本人多的是。每天入境出境的日本人估计能有百十号人,从这里面想要精确的定位某一人,估计不那麽容易。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涉外事件,不是国内的老百姓警察可以想抓就抓想问就问。
但是我估计陈言肯定也是要搬援兵的了,牵涉到外国人,她肯定也给明白这不是她自己单枪匹马力所能及的事了。或许加上她家的背景也未必能轻举妄动。
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张安帮忙,毕竟是男朋友,肥水也不算流入外人田。
但是那个警察内部的内线呢?如果这个消息许传开了,组织难保不会知道。
虽然王珂和张朝平已经挂了,但是那个内线未必也变节了,或许他还在为组织工作也说不定。
掺和进来的人越多,情况就越复杂。
但是凤舞认为越是乱越容易混水摸鱼,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她是一身好武艺身经百战,心里有底胆子就壮。我可没她那本事,心里虚的要命。万一到时候真的出现了意外情况(这几乎是一定的),我该怎麽办?凤舞未必会顾得着我,到时候我怎麽办?
或许我该给自己找条后路,但是我发觉几乎没路可走。怎麽想都是小命要交到别人手里攥着,这时候还真是有点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看着时间,距离9点整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到了9点钟整点,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要我立刻打车前往A市火车站。
我挥手拦了一辆车,坐上去对司机说去火车站,司机一打方向上路了。我心想这不会是要我去外地找她吧?
但是还没到火车站,刚过了两个路口遇见红绿灯堵车,司机的车刚停下。手机短信又来了,要我立刻下车,返回海洋馆。我急忙给了司机一张钱,也不顾司机的阻拦,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司机在我身后大喊你有病,我也不顾警察看见没有,直接跑向了路边。
等回到了海洋馆门口,短信提示我到旁边的第五个垃圾桶里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不费什麽事就找了出来,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鲨鱼码头”,我又掏钱买了张门票,进去之后找到了地图看了下,直奔鲨鱼码头而去。
鲨鱼码头就是鲨鱼展缸,在超长的亚克力胶整体展窗前,幽暗的海底环境中,令人生畏的大鲨鱼就在你身边与你擦肩而过。
不同于传统的平面或隧道等展示形式,这个展缸以立体全视野方式进行展示,达到远看是幅画,近看处处有惊喜的效果。超大落地展窗突破视觉极限,近千平米天幕挑战你的眼球,屏住呼吸潜入鲨鱼地带,那效果当真是身处海底,仿佛和深邃的海洋融为了一体。
我还是头一次来,说真的来一次这种感官上的震撼实在让我难以形容,估计普通人来一次一辈子也忘不掉这种经历。而身边的游客们大概表情都和我差不多。
甚至我都有些沉醉其中,有那麽几秒钟都忘了我来的目的。
“你就是找我的人?白鹿?”
我闻声扭过头去,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上面很普通,但是仔细一看,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个日本女人池田成美。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时候冒出来的,说实话我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以真面目不加掩饰的出现了,但是周围的游客们没有人注意我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鲨鱼身上。
“你好,初次见面,池田成美女士。我就是白鹿,但是应该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在给她的留言上面称自己为白鹿,当然这只是个假名。
成田池美的汉语说得相当标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日本人的身份,根本看不出她和普通中国人有什么区别。此时她正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之中捕捉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汉语说得很不错,想来平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对不起,请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只是个普通的游客,来中国的目的在于学术交流,顺便旅游……”
“好了,咱们还是别兜圈子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知道你的身份姓名,这就代表我对你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清楚得很,武田工业对吧?我也知道你来中国大陆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不摸清楚情况是不会找上你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当然,你是为了那些数据而来的对吧。如果你对这些没兴趣,或者我说的是错误的,你又何必约我出来见面?还有刚才那一连串的把戏,大家是干什么麽的彼此心知肚明。既然都出来了,何必装傻呢?这没有什么效果的。”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哼哼,想想也知道。我要钱,我想和你做这笔生意。我知道你和原来的上家说好的是三千万欧元,我可以减去一千万,只收两千万就可以了。
我认为这笔生意很划得来,这是一个你们无法拒绝的价钱,对不对?”
“白鹿先生,我现在相信你对这件事的内情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和你做这笔生意。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我们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不相信原来的上家呢?”
“哼哼,现在总算是不再装傻了吗?这样很好,这样我们沟通也比较容易些。”
“哼哼,你别误会。我说这些话也并不代表什么。我可以否认对你所说的这一切知情,只不过我暂时有兴趣听你说下去。所以才顺着你的话的意思说。我现在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如果你总是说这样一些废话,请恕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好好好,你想怎么说随便你。我只不过看咱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所以才想换个气氛。”
“我们之间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关系,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所以我们没必要做这些有的没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很简单,因为原来的上家不可能提供给你们满意的商品,但是我能。”
“你凭什麽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又凭什麽相信你呢?”
“你能相信你原来的上家,难道就不能相信我吗?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数据在我的手上,你的上家提供给你的一钱不值,那是假货。只不过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我是个生意人,我主要为的是钱。我相信你也一样,你只是负责来取这些数据的。只要是真的数据,对谁交易都没区别吧。”
“你怎麽能证明你手里的是真正的数据?现在我完全听的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麽?”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题吧,那个藤田光夫是和你一起来的对不对?他是专家,肯定能判断出来数据的真伪。至于我说得是不是一面之词,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是数据,只要这个是真的不就行了。至于我的真实身份,你也用不着知道,我还想安安静静的享受那笔巨款给我带来的美妙生活,我为人很腼腆的,不喜欢到处抛头露面。”
“OK,就算你说的不错,就算我不在乎和我交易的人是谁,但是这也要在验证真伪之后才能成交。”
“这我理解,这可以由你来安排。你可以定时间和地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
“我知道你原来的上家开的价是三千万,但是我可以比他少要一千万。只不过这一千万不是白给的,这一千万的代价就是你的那个上家的身份,这一点是必需的。”
“这个……你为什麽想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不用你管,我和他之间有点私人的问题需要解决一下。这与你无关,到时候你只管拿着数据走人就是了,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你既然知道我是干什麽的,还让我出卖我的上家?”
“这不过是生意而已,你的目的是数据,拿到了这个剩下的就和你无关了。
再说,我相信你们之间也不过是钱的关系而已,他失去了和你做生意的资格,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上家了。你又何必在意这个?”
“我有权利拒绝吗?”
“没有,说实话,绝对没有。如果这个条件不满足我的话,我担保你的任务是绝不可能成功的。我也决不会让它成功!我有这个能力!我能知道你和藤田光夫,也知道别的。到时候只要我找有关部门,剩下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什麽后果。”
“看起来你是早有预谋喽?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你的见面要求,你也一样会去设法破坏我的交易?”
“没错,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让你顺顺利利得回去。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里,你们日本人说了不算,我们中国人说了才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一个简简单单的意外就能让它流产。而我很容易就能制造不少意外出来。”
“你是极道组织?”池田成美面对我的威胁面不改色,至少表面上很稳定。
不过说的话却带着日本的习惯用语。
“差不多吧,我跟黑社会差不多。总之和你一样都是过着两面人生的人。对于你熟悉的那个世界我也很熟悉。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那么说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没错。说白了,就算我手里没有那些数据,但是我就是来横插一杠子敲诈你,你也得乖乖的听话,否则我就把你们的这些事给搅黄喽。与此不同的是,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所以和我合作对你来说并不会损失什麽,相反你还省了一千万。”
“这样对你有什麽好处?一拍两散你照样也拿不到钱。”
“我是拿不到钱,但是我可以找别的下家,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武田工业一家独大。原来这些数据是要交给谁的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但是我手里的东西却是独一无二的,你们错过了就再没有别的地方找去了。”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样要求,那麽交易的时候我可以让他在场,这样你满意了吧。”
“好,这样就行。”
“但是那是在我验证了你的数据之后的事了,这一点也请你记住。”
“我知道。”
“24小时之内我会给你答复,还是那个手机号?”
“对,我会24小时开机。我等着你的答复,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我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池田城美没说什麽,转身就走。我一时有些错愕,就这麽就完了?我还以为要经过一番艰苦的讨价还价唇枪舌剑呢,几亿的交易甚至可能还有人命在里面,简单的几句话就这样就算是说住了?这女人别是在打别的什麽歪脑筋吧?
“等等!”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怎麽了?还有什麽事?”
“你甚至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没问,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同意了?你就不怕我打着黑吃黑的主意吗?你答应的也太简单了吧?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打着什麽别的主意?你怎麽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同样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有什麽区别吗?我不在意你的真实身份是谁。那些不是我应该关心的。我只关心交易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如你所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证明你有和我谈交易的资格了,这些还不够吗?对我来说足够了。”
“你也太快做决定了吧……快得有些不正常……”
“那你是希望我慢慢来吗?我倒无所谓,但是我怕你等不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说很长时间,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事态下。”池田城美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和嘲笑,似乎看穿了我是个没经验的菜鸟。
我则无言以对,说实话我只是占了一开始就探明她底细的便宜,而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真要斗起心眼来,我根本占不了上风。和她相比,我确实没经验。我此刻根本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或许凤舞在这儿可以搞定她,但是我不行。
“还有事吗?”
“对了,大陆警方可能也得到了某些风声,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谢谢,承蒙关照,我有能力照顾我自己。我只是个旅游记者,又没有做什麽违法的事。我想中国警方不会无缘无故的乱抓人的吧。毕竟我是日本人,我是有人权的。”
说着池田城美转过身去,走了。
************池田成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我呆站了一会儿,则慢慢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女人的临走的那番话说得我心里很不爽,但是却又没办法,因为人家说的基本上是事实。现在中国的公安系统糟糕的名声对于老百姓来说早已不是新闻,每天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关于警察的种种“丰功伟绩”,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一种错觉,现在***的警察和当初国民党的警察究竟有什麽区别?
对付自己人的时候如狼似虎,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碰见外国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好像外国人才是人,自己的中国同胞就是根草。
同一个案子,外国人和中国人的待遇百分之百不同。肯定是一方横眉立目,一方客客气气。现在的老百姓对于警察早就丧失信心了,甚至对立的情绪都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海六个警察遇刺身亡,天下一片叫好之声现象的出现。
同样的原因,我从头到尾也没考虑过向警方求助,因为我本能的对警察不存在任何信任。
池田城美是日本人,是外国人。有这层特殊外衣保护着,警察是不能拿她怎麽样的。至少不能像对待普通百姓那样对待她。没有证据,就算她大摇大摆的当着他们的面走在大街上,警察也没法动她一指头。
大概她早就了解中国警察的德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信,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人家是间谍学校培训出来的行家,胆子也比一般人的大。换了普通人,听说自己被警察盯上,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离开鲨鱼码头,来到海底环游。从南中国海下潜,经过西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到大西洋,海底隧道好像如歌的行板,轻柔平缓地把您带入静谧而瑰丽的海洋世界,色彩斑斓的水中视觉效果、纯正的海底梦幻氛围,超大弧形亚克力胶展示窗掀开大海神秘的面纱。
在那些漫步其中的游客中,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张宁看着展缸内优哉游哉漫游的鱼群出神,似乎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的手机却发出了铃声,接起来一看,是张宁的号码。再看她,依旧在那看着鱼群,视线根本没有往我这里转。
“喂?你……”
“咱们雨林奇观见面。”远处看,张宁嘴唇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慢慢的走开了。我则拿着手机,左右看了看,又换了一个方向溜达过去。
雨林奇观其实是一个生态馆,步入其中,蜿蜒曲折的小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淙淙流淌的小溪,神秘的塑像、古老的小桥、耳边的虫鸣鸟吟,使游人仿佛置身于神秘的亚马逊原始森林。随着自然地势的变化起伏,大小不一的展示缸象粒粒散落的珍珠巧妙地镶嵌在森林与岩缝中间。浓郁的热带雨林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而且这里因为布置得好像雨林地貌,各种小路绕来绕去互相勾连,如同迷宫一般。在各种假山藤蔓林叶的遮掩阻挡下,游客身影若隐若现,有着数不清的死角。若要偷偷办点什麽事,这里是个好地方。
在一个七彩神仙鱼的展缸前,我找到了她。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那些数据的下家就是日本人。那个女人叫做池田城美,她就是代表下家来接头的人。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没骗你吧。你所要的东西,钱,还是数据,到时候都可以从她手里得到。”
“张朝平真的死了?”
“死了。”
“那麽说他的手里还真是有货。”
“两件中的一件吧,但是我现在搞不清楚那一件是真的。但是当那个神秘的最终幕后人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安排这场交易,就是为了要引他出来。
他手里肯定有另一件。他现在肯定也知道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等到我和池田交易的时候,他一定会现身的。因为这是他唯一从我手里抢的机会。”
“你为什麽有信心我会帮你呢?毕竟之前的情况你还对我明显有不信任的态度。”张宁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反问。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只能相信你,我没有别的选择,况且现在你也应该明白了,我是真的被人陷害。死咬着我不放,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目的是那些数据,或者说白了就是那些数据能给你们带来的钱。到时候,真相大白,你们既能控制光盘,又能控制交易的下家,而我也能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我,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哼哼,我怎麽知道这是不是你和那个池田成美合作演的一场戏?”
“我要是演戏,何必通知你来?图惹你警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势单力孤,和你背后的势力相比根本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我根本没什麽能力对你们玩什麽花样?”
“谁知道呢?你和陈言的关系那麽好。或许你和她设计好了准备抓我个现行呢?”
“我要是和她串通,现在在这里见面的就应该是她了。何必又和你多此一举?
再说我说的这些她也得相信才行啊。要说关系,你和她比和我近的多吧。我要是说你是黑社会的,她不立刻把我抓起来才怪。而且你哥张安也是警察,就算我有心思弄倒你,凭我单枪匹马,时间又这麽紧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哦,像我这样的人,对社会危害这麽大,而且和你现在的遭遇有直接的关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有想法也要有能力实现才行。况且这一切都是张朝平和那个人搞出来的,你并不知情。再说你们对社会危害大不大有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警察。我的目的就是让那个唯一漏网的人。我的目的就是他,如果和魔鬼合作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也会这麽做的。”
“那你为啥不和陈言合作?警察的力量应该比我们大的多了。”
“况且和她合作的结果未必会好过和你合作。她是警察,代表的是政府。他们的目的是人也要东西也要。他们卸磨杀驴的事儿干得多了,和他们合作我根本不放心。相对来说,似乎你们还更可信一些,至少你们的目的和我不冲突。”
“你为啥要和我合作呢?你难道就不想独吞那两千万欧元?”
“哼,有命挣钱也要有命花才行。与其背着几千万满世界的被你们追杀,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过普通人的日子。说真的,汪慧死了,我真的把一切都看得淡了。
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麽重要的了,我现在只想证实那个人的确切身份,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现在的我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我之所选择和张宁合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将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最后我不管张宁会怎麽样,警察会怎麽样,组织会怎麽样,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最后爱谁谁拼个鱼死网破去。最好大家抱在一起都死了整个世界也就清静了。
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持有那个真正的另一半。
如果这个事情不搞清楚,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如果不把他拉着一起死,我就是死了也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
至于我自己的安危,我真的没太怎麽考虑。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了,那就活一天算一天吧。如果我把命扔在这儿了,那这大概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汪慧或许就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我对此也到没什麽特别的意见。
至于那些钱,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知道那些钱就凭我是根本没本事去花的。
但是凤舞或许和我并不是一个想法,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打算。我和张宁的会面也是背着她的。我猜凤舞对这笔交易的兴趣很浓厚,如果被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或许她会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