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风花雪[全]-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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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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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陷阱(二)

我急得满头大汗的等待那慢的要命的电梯,酒已经完全醒了,只是浑身上下都发滚似的,这种欲火中烧的感觉比那一次吃了大姐的补药还要厉害。我拚命的压抑着自己,不去看那个刚拖完小狗散步,也在旁边等电梯的菲律宾女佣。虽然她真的算是其貌不扬的,但在背心短裤下的身段看来颇不错啊!我胸中恍惚有股按捺不住的冲动似的,想把她拉进后楼梯……
那女佣却呆呆的,似乎察觉不到我急喘的呼吸,还不自觉的贴近来。我咬紧牙关让开了一步,让她可以站近电梯门口。
“叮!”电梯到了!
怎知电梯门才刚打开,一大“团”东西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还刚好撞在那菲佣的身上。她“哇”的大叫起来,和冲出来那人双双滚在地上。一时间男人的叱喝声、女佣的惊叫声和那被压在下面的小狗的吠叫声夹杂在一起,混乱得不得了!
混乱中忽然听到“哎呀!”的惨叫,原来那男人被那压在最下面的小狗咬了一口。这时我也认出原来那压在菲佣身上的胖子,竟然是隔壁高美女的姘头──死肥猪!他似乎也喝醉了,整张脸红的像猪肝似的,连肥大的脖子也满是一片潮红,正倒在地上痛得不住的蜷曲,一双肥手按着胯间在杀猪似的哭叫着,指缝间还好像有些鲜血渗出来呢!
哎呀!那小狗倒挺会挑地方咬的……
这时,门外管理处的管理员也闻声跑进来了。
对了!我哪有空管人家的闲事!我连忙跑进电梯里。
一出电梯,正想按门铃叫老婆开门,忽然看到大门的防盗眼里一片漆黑的。家里……没人?噢!对了,这时候老婆应该还在丈母娘家吃晚饭,尚未回来啊!
可恶!现在怎办?我懊恼的用力敲打着墙壁。
忽然间,眼角好像瞥见后楼梯防烟门的玻璃窗上有些什么闪过……有人躲在那里?“是谁?”我下意识的冲了过去,猛力的推开那道又厚又重的大木门。
“哇”的一声,那个躲在门后的人登时被我撞得弹开了数呎倒在地上。“哎唷!”是个女人!
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高美女!“高小姐?对不起!我以为是贼……”
不看尤自可,一看之下我登时呆了!
这美女正半支着身子的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披着件松松的男装衬衣,钮扣还几乎全都扒开了,下身竟然是光脱脱的,连内裤也没穿!两条晶光闪闪的肥嫩大腿扒得开开的,中间那丛乌黑的森林和粉红的山丘上糊满了稠密的花蜜,在暗淡的楼梯灯下闪闪发亮的泛着淫秽的亮光。
“杨先生……”她慌忙合起修长的美腿,被我目灼灼的,充满侵略性的眼光瞧得满脸通红的,也在急速地喘着气。但她没有骂我,反而焦急的追问说:“他……已经走了吗?”
“谁?”我奇道。眼光沿着紧个的腿丫往上扫射,穿过那敞开的衣襟,视奸着那双丰满得惊人的硕大胸脯。
“肥……猪。”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姘头的浑号。她咬着下唇羞赧的说:“他忽然说要玩皮鞭,我吃不消,所以跑了出来躲在这里。”她吃力的支撑着想站起来,却脚步不稳、一个跄踉的反而倒进了我的怀里。哗!我感觉好像搂着团火似的,她的身体可热得紧啊!而且那穿不穿也没分别的衬衣,根本便阻隔不了我们两人肌肤亲密的接触。
她惊叫着急忙抬头,我们的高度本来就差不多,她这一抬头,香唇便碰上了我的嘴。这无意中的一碰,剎时间一触即发的像点燃了火药库的药引一样,登时把我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引爆了。我像疯了的把她拥得紧紧的,还狂野的掀开了她的衬衫,热烈的爱抚着那烫热的女体。
她根本就不打算反抗,还非常热情的响应着我。香舌迅即和我入侵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双手也紧紧的搂着我的腰背,贲起的耻丘也配合着压向我的胯间,在我高高挺起的裤裆上猛力的挤压起来。
“到妳家去!”我松开狂飙的热吻,嘶声的喘着说:“肥猪今晚不会回来的了!”高美女也早已失去了理智,拉着我飞也似的穿过随时有人经过的电梯大堂,冲进了她的家。才刚关上大门,连灯也没开,便已经急不及待的蹲了下来在解我的腰带了。
我们连推带拉的滚在沙发上,连前戏也省了,我甚至连长裤也未赶得及完全褪下,她已经像疯了的骑坐上来。抓着我那肿胀得快要爆裂的大肉棒,手忙脚乱的塞进了她那像火山一样炽热的窄小隧道。
丰硕的美丽女体猛然压下,“啊!”我们不约而同的喊出了最满足的欢呼。坚硬如铁的巨柱,马上势如破竹的穿越了重重紧箍的肉褶,在灼热蜜浆的洗礼中,重重的撞在秘道尽头的软肉上。胀硬的蘑菇头也冲开了窄小的心芯,陷进了活火山的最深处。
她的小洞夹得好紧好紧,而且像小火炉似的散发着高热。“哎!”高美女全身抖震的,窄小的肉洞猛烈地抽搐起来,紧紧的箍着肉棒不放。滚热的爱液像崩堤的洪水似的汹涌冲出,烫得我也浑身一震。腰椎一阵痒麻,竟然也实时爆炸了!
真丢脸!这次肯定破了我最快的纪录!
我正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准,但这时伏在我身上的美女却已经越过了高潮顶峰的震撼,再次饥不择食的耸动着丰臀。而我的肉棒竟然也没有好像平时般,在爆发后便迅速的软化,反而一直维持着挺硬的凶相,满满的充塞着这美女紧窄的小穴。
但更加要命的,是我感觉到心胸中的炽烈的欲火并没有因为这次猛烈的爆发而有丝毫的减退。
丰硕的美乳像两个大木瓜似的猛力的抛舞着,随着高美女声嘶力竭的呼喊,一下一下的打落在我的胸口上。被这双份量不轻的庞大肉球撞击的感觉虽然古怪,但却绝对是件赏心的乐事。我猛挺着腰身,配合着高美女的起伏,每一下都尽根而入,冲开了幼嫩的花芯,刺入那火烫洪炉的最深处。
高美女一直忘形的起伏着,但女孩子的体力始终有限,她起伏的幅度愈来愈小,上身也愈伏愈低了。才几分钟便突然的一阵痉挛,热腾腾的胴体也无力的倒在我身上,紧夹着我的秘洞开始有节奏的抽搐着,再次溢出了灼热的蜜浆,完了!
我心中的猛火仍然炽烈的焚烧着,可顾不得她是否够了。马上反客为主把她翻到下面,展开了有史以来最粗暴的猛烈轰炸。高美女尖叫着被我轰醒,无可奈何的拼命耸动着丰臀来迎合。我双手按着那硕大得不能一手掌握的丰满肉团,毫无怜惜的在那柔若无骨的丰润胴体上没命的冲刺着。还索性把脸埋进那美丽深邃的乳沟里,希望用那些不断冒涌的淋漓香汗,为我扑熄胸中那愈烧愈烈的熊熊火焰。
高美女吃力的嘶叫着,在我疯狂的蹂躏下娇啼婉转,雪白的胴体上满是我的指印造成的瘀红。我抬起那线条优美的长腿,把她几乎对折起来。胀得快要炸开的巨大火棒像打桩机似的,从上而下没命的捣下。每一下都轰得她全身剧震的尖声号叫。
我听到高美女的求饶,也感到她接二连三的泄身,只是我的欲望却像没完没了的,不知道要持续了多久?我甚至怀疑它会不会一直的疯狂下去的?还好到了最后,我终于在一阵强烈的快感中再次炸开了,爆炸强烈得连我也感到眼前一黑,只感到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在那一点上,随着炽烈的岩浆猛烈的喷射出去似的。
我伏在高美女软软的肉体上面,胸口中的熊熊烈火终于消退了,腿间的火棒也已经筋疲力尽的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倦得连眼皮也不愿抬起来。只能无力的和应着身下美女急促的娇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是高美女先推开我撑起来的,她爬起来走到门边亮着了大厅的灯。强烈的灯光一下子的亮起,令我头昏目眩了好几秒。等习惯了灯光后,我才慢慢的支起身,挨坐在沙发旁边休息,高美女见状,也走过来想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着那满是汗水的赤裸胴体,忽然间感到有些尴尬,于是便随手从沙发上抓了个椅垫来遮着下身。她蛮好笑的看了看我,没有半句说话,只是马上跑进房间里取出两条大浴巾。自己用其中一条包裹着丰硕的身体,另一条则抛了给我。
我随手接过围在腰间,她才含着笑的再在我身边坐下。我不自觉的张开手让她倚靠过来,反正不干也干了,还顾忌些什么?
“高小姐……”我还未说完,她已经截住了我:“叫我小军,我家乡里的人都这样叫我的。”
“好的,”我轻抚着她白嫩丰润的肩窝:“小军,对不起,我刚才太粗暴了。”
她幽幽的说:“没问题的,我早习惯了。”
我想起她平时一定饱受肥猪的蹂躏,顿时怜悯的搂着她道歉说:“对不起,我今晚喝醉了!小军,妳会怪我吗?”
她摇摇头,柔声地说:“不会!其实我还很高兴终于可以和你相好呢!”她的脸红了:“我只怕你会看不起我当人家情妇这么的下贱罢了。”
“我不是说过的吗?每个人背后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我相信如果妳可以选择的话,妳一定不会选择现在这一条路的,是吗?”
她感动的看着我,还忍不住滴下了眼泪:“谢谢你!杨先生。”
“妳也不要叫我杨先生,叫我阿光好了。”
“阿光?”她颤声兴奋的说:“我真的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告诉我,妳有没有打算离开肥猪?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妳被他凌辱。”刚才我在她的粉背上摸到大大小小的鞭痕,而且她的身上也有不少瘀伤,肥猪平时一定是对她很粗暴的。
“嗯!”她轻点着头:“离开那禽兽是我的梦想!”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糊满泪水的眼睛里闪着勇敢的光辉:“而且我这个梦想也快要实现了!我已经储够钱往美国了,到时候我便可以重新开展我的生命!”
“妳要走了?”我冲口而出,她那丰饶的肉体有一种独特的风味,令人一试难忘的。
她枕在我肩上小声的说:“这两年来,我一直忍受着出卖肉体、出卖尊严的耻辱,为的就是这一天。”她依恋的凝望着我:“而和你今晚这难忘的激情,正好为我把这一段污秽的历史划上句号。让我将来回想起这充满痛苦的记忆时,仍然可以找到些美好的片段。”
“需要我帮忙吗?”我不舍的说:“在金钱上我也或许可以帮点忙的。”
她轻皱着眉:“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的。”她摇摇头不让我说下去:“其实我上个月已经可以安排好走的了,我留到现在,只是想见多你几次罢了。”她羞得把脸藏在我的怀里:“我以为你不会……总之我从没想过可以真的和你相好的……”
我脸上一阵火烧,只有尴尬的辩白说:“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今晚喝醉酒了!”
“幸好你喝醉了……”她妩媚的笑道:“总之我要谢谢你!阿光,”她在我唇上飞快的吻了一下:“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但却是第一个叫我心甘情愿地献身的……我永远都会记得你。”
“小军……”
“我们很快便会在对方的生命轨迹中消失,继续向我们自己的未来迈进的了!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在她家里待到十一点多才离开。离开前她不只细心的替我清洗好衣服,还陪我洗了个没有用香皂的澡,她说这样我太太便不会嗅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了。
但是她始终不肯告诉我什么时候会搬走。
“我不希望我们的露水情缘会影响到自己的决定,也不希望它会对你完美无缺的幸福家庭有任何影响!”她打开门张望了一会,才悄悄的送我到大门前。
她轻挥着玉手:“再见了!阿光。”
“再见了!小军。”我隔着那道关上的大门叹道。
婉媚对我这么晚才浑身酒气的回家一点都没埋怨,她甚至没有追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体谅的替我泡了盅参茶,还替我调好温水洗澡。
我跟着她走进浴室中,从后把她轻轻的搂着,慢慢的向她倾诉出今天的不如意事。她温柔的听我讲完整件事,才呶着小嘴替我抱不平地说:“老公,我也支持你辞职。”
“真的吗?”我说:“妳不觉得我很没用吗?”
“谁说的?”她抓着我的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
“还有,你刚才说他们在酒吧准备了个女人来引诱你,是吗?”她皱着眉说。
我登时吓了一跳:“是……是的!但我可没有和她……什么啊!”
她愕了一愕,“噗嗤”一声的笑起来:“你会告诉我的当然没有干什么了!我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还要找个女人来缠着你啊?”
“这问题我也有想过,但却没有什么头绪。”我搔着头说:“难不成他们想捉我的‘黄脚鸡’,然后勒索我一笔钱?”
“我认为不会是这样的……”婉媚轻抚着下巴说:“你有多少钱可以给人勒索啊?他们应该不是为钱的!”她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我说:“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大阴谋要在今晚进行,所以找人把你缠着,确定你不能分身应付呢?”
我瞠目结舌的呆了,这点我可没想过。但我再细想下去,却又完全想不出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了?”婉媚见我想得呆了,摇着我的手追问说。
我摇摇头:“想不到!”我苦笑着说:“可能他们打算拍些我和别的女人上床的照片给妳看也说不定!”
“为什么?”婉媚胀红了脸,想象着我说的鬼混照片。
我捉着她的小手,柔声的说:“因为他们知道对我来说,家庭比什么都重要!失去妳比抢走我的什么高官厚职更加能伤害我!”
“老公……”婉媚含着泪扑进我怀里,我也感动的紧紧拥抱着她。
好一会了她才挣开我,娇嗔着说:“你啊!浑身上下满是酒味的!快去洗澡,还要把口漱干净才准上床!”我笑着提议一起洗,她却娇笑着跑了出去。
我泡在浴缸里,思索着婉媚刚才的推断。她的推测不是没可能的!但我又想不到有什么重要的事会在明天发生……
洗完澡出来时,刚好看到对面高美女的家的灯光也熄灭了。
这可怜的女孩究竟会几时离开,开展自己的新生命呢……
“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婉媚怕铃声会吵醒小怡,赶忙跑过去把电话接了。
“老公,是找你的。伦敦来的长途电话。”她看见我从浴室中出来了,便把话筒递给我,又目灼灼地望着我。
这么晚了,是谁找我了?我连忙接过了话筒。
“小光?”……是……老何?
“老何?你这么晚找我干什么?”我奇道。他不是陪太太在英国渡假的吗?
他的声音十分凝重:“小光,我刚收到你发给我的电邮……”
“什么电邮?”我一头雾水的:“我没有……”
“我就是知道不是你发的,这才奇怪!”他紧张的说:“因为电邮的内容是你们公司投标政府工程的计划书和投标价!”
“什么?”我讶异的惊叫起来:“没可能的!不是我发的!”
老何继续说:“但是发出电邮的,的确是你们公司的电邮地址,署名的也是你。发出的时间是香港时间今天下午五时,咦?没理由的!怎么会迟了几个钟头才收到的?”
五时?那时我还在公司里,我肯定没有发过这电邮。
“小光,这事很古怪!你早知道我不在香港的,要通知我也不会把电邮发到我的公司去。而且要不是因为我这边的酒店刚巧有上网的设备,我也不会每天联机回香港检查电邮,也没可能会收到这个秘密的讯息了。”老何慢慢的分析着说:“还有,由于资源上安排不了,我们公司已经取消了投标这项工程。不过这是我临放假前才决定的,外间应该还未知道。”
“老何,电邮根本不是我发的,我想是有人要陷害我。”
老何听了,惊讶地说:“小光,是谁?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要这么栽赃嫁祸你!”
我当然知道是谁了!同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亨利要派那艳女缠着我了。“亨利,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心中咒骂着。
“老何,议谢你!你救了我一命!”我回过神来,向老何感激地说:“要不是你,我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小光,”老何关切的说:“需要我帮手吗?”
我想了一想:“不用了!老何,我相信我自己解决得了。不过请你安排通知香港这边的商业犯罪调查科有关泄密电邮的事。嗯……这样吧!请你明早才报警。我不想警方太早采取行动。”
“小光,你真的有办法?”
“老何,放心吧!我解决得了!”我安慰他说:“回来后一定要找我,我得请你喝酒酬谢你!”
我们又安排了怎样向警方报告这件事的细节才收线。
“老公,是什么事?什么有人要陷害你了?”婉媚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从我和老何的对话中,也察觉到事态十分严重了。
“是这样的!”我简单的向她解释了老何的事,当然不应该让她知道的,我可没有告诉她:“老婆,今晚我将会很忙的,一会儿还要出去找些人帮手,今晚可能要搞通宵了。”我抓着她发抖冒汗的小手,温柔的说:“妳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帮我的。妳要相信我,乖乖的留在家里照顾小怡,让我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的去打这场仗,好吗?”
她含着泪猛点着头。我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笑着说:“放心!妳要相信你老公我的能力啊!我是不会叫妳和我们的女儿受苦的!”我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我现在先要打几个电话,妳可不可以替我泡杯咖啡?今晚应该没得睡了。”
“嗯!”她破涕为笑的跑进厨房里为我煮咖啡。
我靠在沙发上,小心的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的再想一次。亨利他们的阴谋真恶毒,而且他们不只迫我离开公司,他们是要我永无翻身之日。这个计划显然是早有预谋的,由把娉婷安排到我身边开始,到揪出了安妮,再把计划书掉包……还好没有伤害到安妮。
要我拱手让出上海的职位,我可以接受;要赶走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接下来的却实在太过分了!泄漏商业机密这罪名可不是小事!就算亨利真的只是想藉此迫我自动辞职,而不是存心要我身陷牢狱,但背负着这样的污名,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一行……不!连在香港也不可能再混下去了。
我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尝试冷静一下混乱的心情。幸好我还有点运气,至少我现在已经大致估计到他们的阴谋,我还有时间……
我整理着凌乱的思绪。老何收到的电邮应该是直接由我办公室里的计算机发出去的……今天五点左右我还在公司,根本没可能让人使用我的计算机来偷发电邮!所以他们一定是在我离开后才潜进我的办公室内,偷用我的计算机。那即是说他们必定要有我办公室的锁匙和启动我的计算机的密码。
又是娉婷!我的心直往下沉……她当然会有我办公司的门匙和开启计算机的密码了,而且她今天下午刚好请了病假,那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据。
老何说虽然电邮上注明发出的时间是下午五时,但他却是在十二时左右才接收到的,那即是说陷害我的人是在那个时候潜进我的办公室里发出电邮的,只不过是更改了电邮发出的时间罢了。
我们公司的政策,计算机部的主机是会把每一封进出的电邮都记录下来的。虽然在一般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私下阅读同事的邮件,但在特殊情况下,公司当然有权要计算机部翻查我们的私人电邮了。
我几乎可以预见,亨利明天“偶然”地要求计算机部抽查的发出的电邮记录,又或者干脆说收到线报,明正言顺的命令计算机部的同事查阅我的电邮。而在我的个人计算机里,一定还储存了这封泄露了公司机密的电邮的记录!
这真是个完美的计划!要是我毫不知情的话,一定会被他们杀得措手不及的。我根本不可能解释为什么“那封电邮”会由我的个人计算机发出去,而且发电邮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使用那台计算机!况且我不认为亨利他们会给我任何解释或者澄清的机会。他会要挟我马上辞职,否则便会报警,把事件宣扬开去。我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除了哑子吃黄莲,乖乖地执包袱夹着尾巴走之外,我还可以做什么?
但是他们猜不到那负责缠着我的美女竟然会失手,而且也没想到老何会那么勤力,虽然在外地渡假,但却仍然会遥距联机回香港检查有没有电邮的。老何回来后,我一定要拥吻他!他不但为我揭发了亨利的毒计,而且给了我宝贵的几个钟头。
我拿起电话,在日出前,我要联络好几个人……
第六章 反击
因为我特地提早了十五分钟回到公司,所以九点钟当娉婷准时上班时,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若无其事的在办公了。
“早安!”我故意跑出房间取文件,还高声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看起来十分憔悴,可能因为出卖了我,良心过不去,所以昨晚没睡好了。
“……早安,杨先生。”她看见我,明显的吓了一跳,而且马上借意的想避开我的眼光。但从那匆匆一瞥中,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憾,还有点无奈和哀伤。
“娉婷,”我有点心软:“昨天的事,妳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杨先生……”她娇躯猛颤,几乎是失声的叫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惊疑的看着我:“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她紧张的把握着的粉拳藏到背后,连声音也有点抖了:“……对不起!但为了我哥哥……”
我苦笑着截住了她:“为什么不直接的告诉我?其实如果我知道李察是那么想争取那职位的话,我是会考虑退出的。就当做偿还当初我支持他追求苹果的错误决定吧!”
“你愿意退出……”她十分惊讶,不能置信的说。
“是真的!虽然我仍然认为自己在苹果的事上没有做错,但我的确对妳哥哥有一份歉意。我只希望他取得了上海那职位后,可以修心养性的努力工作,不要再被人利用了。而且也可以从此消除了和我之间的芥蒂,我们可以做回朋友。”
“杨先生……”她的眼眶湿润了。
“怎么了……还有事要告诉我吗?”我装作没留意到她的异状,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她会不会提醒我有关亨利的大阴谋。
她眼里浮现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复杂眼神,欲言又止的挣扎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咬着下唇,皱着眉凄苦的说:“没……没事,我只是感到有点不舒服罢了!”
我暗叹了一口气。她始终还是站在她哥哥的那一边。
“那么……没事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吃午饭时才说吧!”我平静的说:“噢!还有……亨利回来了没有?我有事要找他。”
娉婷煞白了脸,吞吞吐吐的应道:“王先生应该还没回来吧……杨先生……”她欲言又止的。
“我今早很忙,有什么事迟些再说……一会儿会有一位林先生来找我。请妳马上带他进来,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讨!”
“但,一会儿……”她又吓了一跳。当然了,亨利和李察应该很快便会到了!从她的反应,我更肯定她也知道亨利他们的阴谋!
“一会儿有什么特别事吗?”我装模作样的问。
“没有!没有……”她几乎连看也不敢看我。
我的客人在九时半左右就到了,娉婷带他进来时,我察觉到她虽然已经很尽力的想保持平静,但其实却非常紧张。我当然知道她紧张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亨利和李察还没有回来,他们都迟到了!根据我的估计,他们应该是计划好一上班便杀到我的办公室,向我大兴问罪之师的。
但是,我回来了,他们却仍没出现。
我和客人在说话时,一直偷偷的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娉婷坐立不安的,好几次还忍不住跑到走道上张望。直到差不多十点了,房外才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亨利终于闹哄哄的带着李察和几个警卫冲进来了。
他二话不说的便推开了我的房门。
我扮作很意外的皱着眉头向着他说:“王先生,我正在见客。”
他这才留意到我有客人,但他只迟疑了两秒钟便马上回复了恶狠狠的嘴脸:“杨光,你涉嫌把公司的机密泄露给我们的竞争对手!你有什么解释?”唉!他似乎连多一刻也等不及了!
“……”我的客人林先生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向他摇摇手制止了他。
“亨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胸有成竹的转身从李察手中取过一张由打印机印出来的文件,丢到我的桌上:“这是计算机部截到的电邮,内容是我们公司竞投政府建筑工程的投标价钱及详细计划!收件人是我们的竞争对手,XX建筑公司的东主,也就是你的旧雇主老何,而发件人就是你!”他冷冷的说道,像在宣判我的死刑。
我抬起头,眼光逐一的扫射着亨利他们。亨利一派胜利者的姿态,眼里是捕猎者看着猎物的残酷眼神。在他身后的李察虽然板着脸,但却掩饰不了眼里的狂喜。其它同事多数表现得很意外,不少都挂着不能相信的表情。
娉婷呢?她正无力的扶着门边,凄苦而迷茫的眼神像失去了焦点似的。我们的眼神穿透过挤拥的人群遥遥的相碰,一时间,后悔、怜惜、内疚、伤心欲绝等眼神逐一在她眼泪汪汪的眼中闪过。娉婷终于看不下去,掩着脸走了。
“杨光!你怎么解释?”亨利步步的进逼。
“我没有做过……”我低头不语:“亨利,这事应该详细的调查。”
“是吗?证据确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认为没有继续拖下去的需要。”亨利冷笑着说:“杨光,你是不是因为升职的美梦泡汤了,所以怀恨在心,出卖公司的机密!”
“我没有!”我反驳说。
“不用多说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马上引咎辞职,我会念着你多年来为公司服务的份上不予追究。一是我们马上报警,把你出卖公司机密的事扬开去!”他肆意的展露出残酷的狰狞笑容:“我早说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了!”
“亨利!我已经说过,我没有做过!而且昨晚我根本不在公司,我一个人去喝酒……”我软弱无力的抗议着。
“昨天你运气好!在酒吧……”亨利狞笑着冲口而出,倒是李察醒目,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醒觉说溜了嘴,连忙闭嘴把话题拉了回来,继续向我步步进迫的说:“那只是你的狡辩!快选择,辞职!还是报警?”
“……”我垂下头没有回答。
“既然你那么不识趣,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李察,报警吧……”亨利瞪大了眼,充满压迫力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唉!”我忽然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亨利和李察,因为他们一定会察觉到我眼里那装出来的恐惧,已经换上了自信和嘲弄的神采。
“这位是警察商业犯罪调查科的林帮办!”我伸手介绍那位坐在我对面的“客人”。
他从容地在变得面无血色的亨利和李察的旁边站了起来,还掏出了警员的委任证:“你们好,我是林岸峰督察。杨先生今早报了案,说怀疑有人偷用他的计算机泄露了公司机密。”
我含笑对着呆若木鸡的亨利说:“我原本打算一早向你报告的,但你又未回来。因此只有先和林帮办讨论有关的初步证据和调查方法,谁不知你已经知道了!而且还一早便找到了那么多的证据。”
“杨先生,”那位林督察向我发出会心的微笑:“杨先生,我的同事已经向大厦管理公司扣查了昨晚所有闭路电视系统拍摄到的录像带,应该可以找到有谁进入过你们的公司。”
我察觉到亨利身后的李察马上变得面如死灰的。
“而且我亦已召了鉴证科的同事到来,一会儿会在你的办公室内扫指模和把你的计算机带回去详细检查。相信很容易便可以确定发出泄密电邮的正确时间。我们相信嫌疑犯多数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人……”李察还未听完便已经不由自主的在抖起来了,亨利也显得六神无主的!
“王先生!”云妮忽然大叫着冲了进来,惊恐的表情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王先生!”她急促的喘着气:“外面忽然来了一大班记者,说要采访我们公司有内鬼泄漏工程投标价钱的丑闻……”
亨利不能置信的跳了起来!面无人色的看着我。
我整天都在警署里协助调查。但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亨利的故事了!我主动报警揭露泄密的行动是证明自己清白最有力的证据。而且老何方面也配合我在今晨向警方报告了有关收到泄密电邮的事,加上他们公司根本没有参与这次投标,我连动机也不成立。
我是被陷害的推论一开始便被接受了。而幕后主使的人,很自然的矛头都指向亨利的身上,他和李察被马上拘留协助调查。虽然他完全不肯合作,还夸张的邀来了几个律师伴着才肯接受问话。但是据那些处理这案件的警察们说,单凭手上那些证据,他已经不容易脱身的了!
我说过的,我不会坐以待毙。而且还要狠狠的报复!
正如我预计的一样,丑闻传出后,公司的股票马上被人疯狂抛售,单单一个早上便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十五!而同一时间,几宗亨利涉嫌收受回佣的指控也“适时”地冒了出来。下午当他刚从警署获释出来时,廉政公署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被“邀请”到廉署“喝咖啡”的消息公开后,公司的股价更是像坐上了过山车似的疯狂下滑,到收市时总共下跌了百分之四十几!要不是惊动了大老板,马上不顾一切地从疗养院的病榻中爬起来主持大局,同时宣布由家族私人注资了十亿元来支撑着股价的话,相信一定会跌停板!
在警署录完口供之后,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大老板仍然马上差司机把我接回公司去。在车上,司机说太子爷还在廉署问话,仍然未放回来。而且今次牵涉的案件不止一宗,相信会十分麻烦了。对着我他的戒心少了很多,连语气里也隐约透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回到公司时,刚好遇上开完会离开的公司律师和财务顾问。他们满脸倦容,苦着脸说大老板的心情很不好,还叮嘱我要小心。
“小光!”我才推开门,大老板已嚷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气急败坏的喘着气,脸色苍白像半个死人似的。
我瞥见坐在他旁边端着蔘茶的老板娘,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先生,亨利误会了我泄露公司机密。其它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废话!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儿吗?”大老板盛怒的拍着桌说:“小光,你是朗奴一手教出来的,难道我会不清楚你的为人吗?今次你竟然赶不及完成上海的计划书,反而李察那没用的小子却离奇地做出那么好的发展计划!跟着你便马上被人诬陷出卖公司机密……只要是稍为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了!”他愤愤不平的瞪了老板娘一眼。
“王先生,谢谢你那么信任我。”我不置可否的苦笑起来:“我的而且确没有出卖过公司的机密。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等事情弄清楚之后,我也会自动辞职的了。”
“小光!”
“王先生,王太太,”我慢慢的说:“亨利和我之间的嫌隙,相信是没可能消除的了。今次我只是运气好,否则相信我现在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向两位澄清了。亨利既然不喜欢我,当然也不会让我有出力帮助他的机会。而且经过了这些事,我也不可能继续安心的干下去了。”我叹了口气:“虽然十分可惜,我也感到非常抱歉。不过,我的离开对亨利来说可能会是好事。至少他不用再花时间猜疑我,或者会做出好成绩来也说不定!”
“但是……”大老板仍在犹疑,老板娘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显然对我的请辞不是太惋惜。我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得罪女人真的不会有好下场。
“王先生,你不用再挽留我了!我的主意已决。”我摇了摇头:“……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我辞职的事,而是公司的声誉危机的问题!”一听到这个头痛的问题,老板的脸色登时凝重起来。
“我刚才在新闻报导中听到公司股价狂泄的事。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怕会惹来其它财团的垂涎,甚至会有被恶意收购的可能啊!”
“什么?”老板娘登时脸色大变。大老板瞪了她一眼,带着怒气的骂道:“现在懂得害怕了吗?小光,”他转头看着我:“你察觉到这危机,证明朗奴没教错你。的确有人趁低价暗中在收购我们公司的股票,不过我已经私人注资了十亿元进公司,暂时把股价稳住了。”
“但是如果明天继续有坏消息呢?那样无论你再投入多少钱,都和投进大海里的效果差不多啊!”我提醒他。
大老板给我一言惊醒,登时忧心忡忡起来:“唉!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我还有其它办法吗?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利多消息可以公布。”
“新界那大型发展项目取得环保署批准,可以顺利开展的消息。应该可以刺激起我们的股价吧!”我搓揉着拳头。
“真的吗?”大老板喜出望外的说:“不是说还要拖上一两个月的吗?”
“其实上星期我已经和环保署方面达成了协议,他们同意用我们地盆西面的一块土地,交换我们地盆里那些规划作自然保育的区域。只是这样一改动,我们已经动工了的部分基建工程可能便会浪费了,但估计损失不会超过三亿……”
“那还等什么?”大老板打从心里笑了出来。这利多的消息放出去的话,比什么再注资的行动还要有效:“上星期的事,为什么还不尽快推行呢?”
“……”我瞟了瞟老板娘。
“怎么了?”大老板马上向着她怒目而视。
老板娘吞吞吐吐的说:“……亨利……他不同意。”
“砰!”巨大的办公桌也被大老板打得震动起来。他怒不可遏的吼着说:“那小子竟然把我一生的心血如此的糟蹋。明明是对公司有利的他却不去做,反而花时间在陷害好人!”他急促的喘着气,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王先生……”我抢上前扶着他,老板娘也帮着手忙脚乱的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大老板闭上眼歇了一会,老板娘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她看了看我,眼里开始有点歉意了。
“小光,你快准备明天一早召开记者会,安排公布这个好消息。我会安排再增加注资十亿元,务求于明天一日之内将公司的股价拉回之前的水平。否则董事会怪罪下来,我怕连这个董事长的职位也保不住了。”
“嗯!王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待这件事解决后,我才亲手把辞职书呈给你。”
“小光,”这次是老板娘开口了:“我知道是亨利的错。我会告诫他改过的,你可不可以考虑留下来继续帮助他呢?”她似乎终于了解到我的价值了。
“多谢妳,王太太。”我叹了口气:“知子莫若母。亨利的性格妳一定比我更加清楚,他是不可能接受我的。”我慢慢的站起来语带双关的说:“我知道这一次亨利最终也会有惊无险、安然无恙的……”我没有说下去,但他们当然听得出我的字里行间了:“就算他现在肯既往不咎,待事情冲淡了之后,我们便会再次合不来的了……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是非走不可的。”
“唉!”大老板颓然长叹:“我明白的!小光。我明白的……”
我对他们鞠了个躬,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结果过了午夜我才可以筋疲力尽的回家休息。婉媚还没有睡,在忧心忡忡的等我回家。其实我在警署问完话后已经给了她电话,告诉她我没事的了。但看到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我知道她还是担心得哭了。
我哄了她很久,她才破涕为笑的安心睡觉。
那一晚我们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的发展也一如我所料。发展工程和政府达成协议的利多消息公布后,我们公司的股价马上剎住了下跌的趋势。再加上公关公司铺天盖地的“补镬”宣传,大老板又在记者会上,适时的提出了大幅增加私人注资的金额,同时宣布改组公司的管理阶层。市场的反应一致向好,到中午时股价终于回复到丑闻之前的水平了。
大老板随即在下午召开了紧急的内部董事会议,检讨公司在今次事件中的损失。我也被大老板邀请列席了,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一个交代。
亨利也出席了,他还是刚刚才保释出来的。那几宗收取回佣的贪污案都有人替他顶罪了。李察替他背了最大的一只黑锅──就是盗用我的计算机泄露公司机密那件案。其实昨天在我的办公室见到他脸色大变时,我已猜到九成是他干的了,只是还一厢情愿的抱有几分奢望而已……
亨利看见我也坐在末席,似乎一点都没有意外,看来他老爸事先早把一切安排都告诉他了。他看起来很沮丧,但看着我时,却已经没有从前那股怨恨了。终于学乖了吧?
大老板先在众股东面前交代了我被指控出卖公司机密的误会,和亨利被“误传”贪污的事。他澄清说这些都是个别职员,即是那几个替死鬼的罪行。但是这一连串的丑闻,都是在亨利代他掌舵期间弄出来的,因此亨利也难辞其咎。而他身为亨利的父亲兼董事长,他会负责起因为今次股价大幅波动所引致的所有损失。
今次为了支持公司的股价而临时注资的十多亿元,都会由他私人承担,不会转嫁到其它股东身上。因为公司的股价在两天内已经回到了正常的水平,股东们可以说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只不过今趟大老板自己掏腰包拿出来注资的钱,却在这急剧的市场波动中完全化为乌有了。
他这公正持平而且慷慨的态度,马上赢得了全体董事的热烈鼓掌支持。当然了,他们又没有损失。
会议上也决定了由大老板暂时重掌行政总裁的大权,同时“不会”指定由亨利继任这个职位,而会由其它董事投票选出!当他宣布这安排的时候,我看到亨利那像死灰一样的表情,心中也着实有些不忍。我看得出大老板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安排的,要是他坚持不肯“弃车保帅”、放弃亨利的话;其它董事才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现在虽然亨利不能顺利的马上接任,但他仍然是最大的股东,只要将来不要再出乱子,肯好好的干下去的话,亨利还是有卷土重来的日子的。
散会后,我亲手向大老板递上了辞职信。
他默默的接过了,把它交了给亨利,黯然的说:“今次要不是小光的发展计划刚好赶得及推出来,我今天也要从这行政总裁的职位上被推下来了。到时你这不肖子连一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顿了一顿:“他被你害得几乎身败名裂了,还那么尽心尽力的来帮我;但你却一直顾忌他,务要赶绝他才安乐。”
“现在他真的要走了,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怎么样?开心了吧!”他开始喘着气,很辛苦的咳嗽起来。
“爸爸……”亨利连忙扶他坐下来,懊悔的道歉着说:“我知错了!我以后也不敢了。光哥,”他转头看着我:“你肯接受我的道歉留下来吗?”
我苦笑着说:“亨利,我没有怪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我们的矛盾源于彼此性格上的分歧,根本是没有方法改变过来的。我只希望我走了之后,我们从前的嫌隙可以就此一笔勾消,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会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连我也留不住他,你以为你可以吗?”大老板叹着气说:“小光,你有什么打算?”亨利也乖乖的垂下了头,却不知道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根本就躲不过我和他爸爸的眼睛,我们对望了一眼,各自不其然的摇了摇头。
我耸耸肩说:“打算吗?暂时还没有。我想不可能转行了吧!我在这一行干了这么久了……”
我还未说完,亨利已经很紧张的截住了我:“杨光,先小人后君子。就算你是自己请辞的,根据公司合约,你也要在半年后才可以正式离职的啊!”
“亨利!”大老板不悦的皱着眉。
“爸爸,”亨利抗议着说:“杨光他始终是公司的高层,知道我们很多商业秘密的。而且……这是行规啊!”
“但……”
“亨利说得对!”我制止了他们两父子的火拚:“这是行规,连朗奴也是这样的,我怎么能例外呢?”我向着亨利笑笑说:“亨利,不如这样吧。我累积的年假计算起来,应该也有四、五个月的了。你快些找人接替我,待我尽快把事情交妥给下手的接任人后,便开始放大假,直到半年期满后才正式离开,好不好?”
他简直是喜上眉梢了:“那最好了!我明天马上安排其它同事接替你的工作。如果你的假期不够的话,便当作额外延长的有薪假期吧!你为公司服务了那么久,我们也不会和你斤斤计较的!”
噢!真慷慨!我偷偷的瞥了大老板一眼,他也在无奈的摇头叹息。
唉……朽木不可雕。
我辞职的事很快便传开了。经过上次的嫁祸事件,同事们都不感到奇怪。他们奇怪的,是亨利对我反而亲热起来。当他在会议上宣布我要离开时,那种悲伤欲绝,如失臂助的哀痛表情,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是他老爸死了。
才三天不到,亨利已经替我找到了接任人──他自己!
当然了!和政府的问题解决了之后,阻碍这发展计划的障碍都已经全部解决,可以风平浪静的继续进行下去了!这口有人开好了的甜水井,正好给他作为重振雄风的试金石,他不抱得紧紧的才怪。
而我呢?我第二天便搬到了公司另一角的一个清静的办公室,轻松地安排我的“悠长假期”。
第七章 尾声
李察在一个星期后才来找我,他约我放工后出去喝酒。由于他已经被警方正式落案起诉,所以也被公司实时解雇了。
想不到娉婷也跟来了。因为我向警方隐瞒了她也知道我计算机的密码的事,李察又把所有罪名揽了上身,她总算侥幸的逃过了串谋讹骗的指控。但案发后她也一直没有再上班了。
“对不起,光哥。”李察满面于思,似乎几天没刮胡子了:“多谢你没有把娉婷供出来。”娉婷也很感激的看着我。
“我根本没证据证明她做过什么?”我苦笑着:“而且,老乔治的事,我还没多谢妳!”
她的脸色登时煞白了,还带点惊慌的望了望李察。
“什么老乔治?”李察奇道,看来他不知道这件事。
“没什么?”我微笑着说。看来我没有猜错,那天向老乔治告密的真的是娉婷。
“只不过是些不重要的小事。”我支开了话题。
李察也没有为意,只是看着娉婷说:“光哥,娉婷是我的亲妹妹!”
我点了点头:“嗯,妳是要混进来替哥哥报复的?”
“……”娉婷惭愧的垂下了头。
李察抢着替她辩白说:“原本她真是有这念头的。那次她亲眼看到亨利为了郭小姐和你几乎打起来,因此一直深信是你横刀夺爱,抢走我们的女朋友的……”
“那次?”我皱了皱眉:“我们之前见过吗?”
“就是在兰桂坊的酒吧中那一次,郭小姐辞职那一天呢……”李察说:“那次我和娉婷都在。”
娉婷点了点头:“我听哥哥说你抢走了他的女友,又看到亨利的女友和你在一起,所以便认定了你是个专撬墙脚的坏蛋。因为这样,我才答应帮他们走到你身边当内应的。”她惭愧地垂下了头:“可是相处下来,我发觉你根本不是他们口中的色狼……”
李察叹了口气:“娉婷她根本不赞同我们设计陷害你的。只是我实在太妒忌你了,又受不了亨利的利诱……你知道的,凭我这料子想攀到朗奴的位置,简直就是像要中六合彩头奖一样渺茫。”他懊悔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真是鬼迷心窍,竟然那么不自量力,也忘记了你一直那么的关照我……”
“哥哥……”娉婷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察抬起头来向我忏悔道:“光哥,我心中其实很清楚苹果的事是与你无关的。事后我回想起来,原来你一直有向我暗示说苹果不喜欢我的。而且苹果骂得我很对,我的确没有真的爱上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把她追到手罢了。唉!我真失败!活了这半辈子,在感情上固然是一塌糊涂的,而在事业上更加一败涂地,现在还快要锒铛入狱了!”
“李察,事情真的那么糟吗?”
李察摇了摇头,叹息着说:“商业犯罪调查科正式落案起诉我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他们手上的证据确凿,不但有我深夜潜返公司的录像带,又在你的计算机的键盘上找到了我的指纹。我还有得抵赖吗?”他望了望娉婷:“要不是你隐瞒了娉婷知道你计算机的密码的话,连她也不能幸免了。”
“谢谢你,杨先生。”娉婷一面歉意吶吶的说。
“算了!反正我今次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我无奈的耸耸肩:“是了,你为亨利背了这么大的黑锅,他该不会亏待你吧!”
“哼!”李察不满的哼了一声:“他给了我两百万!而且答应我坐完牢后再聘请我。但……唉!我真的不服气!为什么他可以消遥法外,继续做他的大少爷,而我却要做代罪羔羊!”
“李察,你会挺身而出来指证他吗?”我摇着头说:“亨利他的命生得好,含着银匙出世。就算你愿意指证他,他也有钱请最好的律师为他洗脱罪名。而且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他只是在幕后指使,出手的却是你。你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他吗?”
他颓然的挨在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这是事实!只是心里实在不服气罢了。其实亨利如果再狠一点,来个翻脸不认人的话,连那两百万也可以省了的!我穷光蛋一个,哪有本钱和他斗?”
“哥哥,如果你早些听我劝就好了。”娉婷哽咽着说:“我不是一直对你说亨利是信不过的吗?”
我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说:“亨利这一跤也栽得不轻了。他的身家在这次丑闻后最少丢失了一半……而且听说其它大股东对他的胡作非为也很看不过眼,已经决定一致反对他接任董事长的职位了。还有,玛丽告诉我,说老太爷对他这次贪污的丑闻大为震怒,万一大老板现在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亨利能否分到一毛钱,还是未知之数呢!”
“活该!”李察咬牙切齿的说:“那二世祖,没钱的话我看他怎死!”
“光哥,”他忽然静了下来:“我这次厚着脸皮来见你,除了是向你悔过之外,还想请求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看了看娉婷:“光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可以替我照顾娉婷?”
“哥哥!”娉婷的脸忽然红了。
“我知道亨利一直对她有野心,之前他对我还有些顾忌,但我入狱后,他一定不会放过娉婷的。”他担忧的看着娉婷。
娉婷也皱起眉头抱怨着说:“要不是怕那大坏蛋会突然对哥哥不利,我早就辞职了。光哥你走了之后,我一直不敢再上班,就是不想见到他。”
“光哥,我求求你替我照顾她。”李察恳切的哀求。
我看着他诚恳的目光,点头说道:“这样吧!我先把娉婷调回我的身边。然后尽快替她在别的公司里弄份工作。只要她离开了公司,亨利应该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娉婷歉疚的看着我:“杨先生,我没有脸再跟着你!”
我郑重地说:“娉婷,妳是李察的妹妹,等于是我的妹妹一样。我答应了李察,便一定会照顾妳,不让妳受人欺负的。”
“谢谢你,光哥。那样我便安心了!”李察长叹了一口气。
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的看着我。
第二天我便向亨利开口,要求把娉婷调回来做我的女秘书。亨利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没有反对。一来因为李察的案件仍未审结,他还不敢动娉婷一根头发,二来他现在大权在握,不知多少女人争着向他投怀送抱,暂时放弃娉婷一点都不可惜。所以他很爽快的卖了我这个顺水人情。
几日后,大老板因为在家中突然昏厥,又被送回了医院。听说这次的情况更加严重,相信不容易再出来了。我反正已差不多交出了所有的职务,在公司里也是无所事事的,便请了半天假去探望他。
当我到达疗养院时,大老板刚好是时候到草坪晒太阳了,我便自动请缨的帮他推轮椅。他看起来除了消瘦了些之外,倒没什么病容的,比我上次见到他时还要精神些。
“小光,多谢你来看我。”我们停在草坪上,他着我在他旁边的长椅坐下。“怎么了,偷懒不上班来看我吗?”他伸了个懒腰,大力的深呼吸着和暖清爽的空气。
我笑笑说道:“我已经把职务全部移交给亨利,现在和放大假差不多了。反正回公司也只是白支薪水,我宁愿来陪陪你了。”
“我一直佩服朗奴,竟然可以教出一个这样好的徒弟。”大老板微笑着说:“小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些老朋友想找我搞些生意,现在还没有什么定案啊?”
“是老何吧?”他抬头望着和昫的午后阳光,不经意地说。
我可被吓了一大跳:“老板……”
他看着我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小光,先不用紧张!”
我吞了一口口水,心里七上八下的乱作一团。
“其实当我查问亨利如何设计陷害你时,已经有些奇怪。他们的计划虽然很卑鄙,但其实可以说是蛮周详的了。”他摇了摇头感叹地说:“……如果那小子肯把这些害人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他继续说:“亨利那小子说,他知道老何曾经邀请过你跳槽,又查到他的公司也有份竞投这次投标政府工程,所以他才设下了这个陷阱。”
这些我都听李察说过了。
“他还查到老何会不在香港,一定赶不及通知你的……但事与愿违,老何竟然在第二天一早便越洋向本地警方报告了收到泄密邮件的事。”他疑惑的看着我:“这点我也感到很奇怪。”
“老何很勤力的,他虽然身在伦敦渡假,但仍然每天透过网络检查香港公司的邮箱的,所以才会这么快揭发这件事。”我解释道。
“那么他在报警前一晚,从酒店打回香港的长途电话,是给你的了?”他抬头看着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亨利和李察原本计划在你返回公司前,先封锁你的办公室,让你没办法找到任何证据的。但是很不巧的,他们竟然都同时遇上了意外。李察上班时遇着电梯故障,而故障的电梯内的警钟也‘碰巧’一并失灵了,结果他足足在电梯内被困了一个钟头。”
“而亨利呢!他在路上撞车了。对方一味死缠着他不肯让他走,但也不同意报警。到最后警察终于来到时,对方又不予追究了。这样子一担搁,结果他们都赶不及返回公司了。”他仍然微笑着:“而你因为在前一天晚上得到老乔治的帮助,没有堕进他们预备的美人计中,弄到第二天不能上班,反而先知先觉的早一步报了警。小光,这不是太好运了吗?”
我感到额角已经有点汗了。
“小光,我在江湖上也有些朋友的,例如说……向先生!他亲口向我证实了,拖延李察和亨利的事都是他安排的……”他瞪了我一眼:“不错,他当然知道亨利是我的儿子,但因为他欠那个委托他办这事的人一个人情。他还强调说,他非常不喜欢亨利这小子的处事方法。因此就算不为了报恩,他也觉得应该这样……唉!他不错是个江湖中人,但也是个恩怨分明、富正义感的江湖人!”
“你能交到老乔治、老何和向先生这样的朋友,亨利也输得不冤了。”他叹了口气。
“老板,原来你全都知道了。”我尴尬的说。
“亨利要害你,你为了自保反咬他一口,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咳嗽了两声,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可是你报复的手段也太厉害了吧!”
“什么?你……”我刚想扶他,登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小光,你以为我会眼白白的看着别人吃去了我一半家财,而完全没有半点怀疑的吗?”他有点恼怒的猛烈咳了起来:“我告诉你!要是我的身体好一点的话,我可会跟你没完没了下去!”
“我花了好几天,才查到原来在事发当日,总共有几千个分散的投资基金在市场疯狂抛售我们公司的股票,把股价压低;到后来我大量注资时,它们又一同趁高价平仓。这些基金公司虽然在表面上一点关联都没有,但在它们背后,原来全部都是受到加拿大那边的一个信托基金委托的。”他轻抚着胸口,舒缓着急促的呼吸:“那个基金在这次股价大起大落的两天里,从我的口袋里抢走了超过十亿元。”
“而……这基金的拥有人,便是你的好朋友,廖凤仪小姐了!”他无力的合上了眼:“我有没有猜错?”
我面若死灰的,我透过凤仪猛赚了一笔的事,还是露馅了。
“老板……”我哑口无言的。
“真厉害!快、狠、准!完全得到朗奴的真传。”他摇摇手不让我说下去:“其实我更意外的,是你竟然可以在短短一晚之内,动员到这么庞大的支持。这一点,不但亨利这黄毛小子完全想象不到,连我也低估了你!”
他愈咳愈厉害:“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你再狠心一点,又或者你干脆不提醒我挽回股价的方法的话,凭你朋友的财力,其实你可以一举吃下了我整间公司的!”
“我明白你的性格,你根本没打算要赶绝亨利,是吗?”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
大老板又叹了口气:“这臭小子是活该的!”
“老板……”
“是他陷害你在先的!害人不成,被人家报复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你也手下留情了,我还可以说什么?”他苦笑着说:“况且你干得干干净净的,我纵然猜到了,也找不到什么确实的证据,想抓你也不成啊!”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光!真有你的!”
大老板拉了拉肩上的毛衣,太阳快下出了,风开始大了起来。我忽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他怎么像一点也不介意宝贝儿子吃亏的!
“小光,如果当年我找来当顶包儿子的是你便好了!”他忽然叹着气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亨利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他痛苦的按着胸口咳嗽着:“这是个大秘密啊!咳……至少暂时还是个秘密!”一边苦笑着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我:“当年我太太生下小孩后,小孩很快便夭折了,而当时我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微微的点着头,他马上诧异的说:“你知道了?”
“朗奴曾经约略的告诉过我你当年和老板娘为了这事吵了一场大架。”我解释说。
“他只知道表面的。”大老板苦笑着说:“我秘密地找了个婴儿来顶包的事,应该没有人知道的,连我太太也不知道!”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是不得已的!当时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我和太太铁定会分开的,我那顽固的老爸也不可能让我继承他留在香港的产业了!”他抬起头来,十分无奈的看着我:“虽然亨利不是我的骨肉,但我一直都当他是亲生儿子般爱护和栽培,而我太太更是溺爱他、纵容他……唉!如果亨利要是懂事一点的话,我也没打算要揭开这个秘密的。”
“……”什么?他还准备揭开这个秘密!
“他和我的基因检验报告我早准备好了,在我死后便会交到加拿大我老爸的手上。”他苦涩地说:“我宁愿老爸把产业收回,也不希望我多年来辛苦建立的心血,败在这个与我无关的臭小子手里。”
他带着自嘲的眼光看着我:“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会不追究你并吞了我一半身家的原因了吧!”
“那亨利……”我竟然会为他担心起来。
“放心!”他拍拍我的手背:“小光,你还是太仁慈了!放心,他始终叫过我几句爸爸。我特别留下了一间公司给他养命,就是那间他待了两个月,专门售卖清洁用品的公司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着他在听到律师宣读我的遗嘱时,会是什么样子。还有,我那淫荡不堪,这些年来,不断把一顶一顶绿帽往我头上戴的好老婆,当她发现自己疼爱了廿多年的儿子,原来不是她的亲生骨肉时,表情又会怎么样……”他愈想愈兴奋,竟然苍凉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这孤独的垂死老头,感到的只有悲哀。
我带着这个荒谬的秘密离开了疗养院。
我感到十分侥幸!原来这世界上根本是没有百分百的秘密的!就算多完美的计划也一定会有破绽。我这样巧妙的报复安排,动用了各种截然不同的联系,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有正途的,也有偏门的……原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原来在大老板这些老江湖手中,只须凭借些微的蛛丝马迹,也可以很完整的推断出整件事来。
要是今次我的对手是他的话,我一定会输!
他太厉害了!他一手策划的复仇计划,就比我的不知要狠毒多少倍,也困难多少倍!
我回头看着那豪华的疗养院,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了。
我轻轻把伏在我身上睡得甜甜的宝贝女儿抱起,小心的放到旁边太阳伞底下的躺椅上。然后才悄悄的跑到老婆躺着晒太阳的躺椅去,硬要挤进去睡在她旁边。
“哎呀!”她登时吓醒了。看见是我,才摘下了太阳眼镜,嘟着小嘴撒着娇说:“吓死人了!人家才刚合上眼休息啊!”
我不理她抗议,先搂住她在那红通通的小嘴上痛吻了几十秒,才放开她慢慢的笑着说:“宝贝女儿终于睡着了,我们可以干应该干的事了。”
她马上涨红了脸,啐道:“死色鬼!来到夏威夷渡假了,还顾着那回事!”说着交叉着手,遮掩着比基尼泳装下的优美胴体。
“嗯!老婆!”我拉开她的小手:“昨晚小怡睡得不好,整晚都在哭闹,已经累得我们要分开睡了!现在妳还……妳看小怡睡得多甜,这一觉至少要睡上一、两个钟头的,我们可以叫褓姆看着她,自己回房间过二人世界啊!”我涎着脸说:“谁叫妳愈来愈美丽了,又穿得那么少的,妳看,连它也在举手赞成啊!”我把她的手拉到我高高隆起的泳裤上。
“……要死了!你……死色鬼!”她娇笑着跳了起来,往屋里跑了进去。
我笑着追上去,途中遇上正从大屋里迎出来的黑人女管家。我连忙请她代我们照顾小怡,才继续去追踪老婆。
这里是凤仪在夏威夷的别墅。在我放大假后,她慷慨的借出这幢拥有私人海滩的豪华别墅让我们一家人渡假。当然了,上次她借钱给我狙击公司的股票,单是利息也赚了超过一亿。现在只不过是借出别墅让我住两个星期,已经很便宜的了。
在我临放假前,李察终于被判处了八个月监禁了,我也遵照诺言替娉婷在老何的公司找了份工作。她原本还不肯的,后来我答应将来再让她当我的女秘书,她才肯暂时安顿下来。亨利呢?他现在很意气风发,大老板虽然还在弥留阶段,但亨利已经急不及待的进占了总裁的办公室,俨然已经接收了整个王国,只等他老爸两脚一蹬罢了。
只有我知道大老板离开的一天,也就是亨利从天堂掉下地狱去的日子了。
我则利用赚回来的那一大笔横财,向老何买下了他的公司的一大半股份。待我正式离开现在的公司后,便会出任新公司的合伙人了。
“喂!老公……”我四处张望,原来是老婆在二楼房间的露台召唤我:“又说要洗澡的,我已经放好水了,你再不上来,我便不等你的了。”哈!嘴里说不要,其实心里还不是一样想和我亲热吗?
我飞奔上楼,刚刚赶得在老婆关上浴室门前冲进房去。跟着的是一阵尖叫声、娇呼声,最后的自然是最原始也最美丽的喘息声。
我们倦极的躺在床上,任由清凉的海风透过敞开的露台落地大窗,吹干我们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赤裸身体。我看着窗外那阳光普照、海天相连的美丽景致,怀抱着娇妻的动人胴体,闲极无聊的手在她身上浏览着。
“老公,你跟着还有几个月假期啊!打算怎么样过?”老婆轻轻的抓着我顽皮的手指,带到她的腰际。
“嗯……”我想了一想:“其实我早计划好了。我们渡完假后,我要先往上海跑一趟。一来是要探望朗奴,而且海潮也差不多要做手术了。”手指又挣脱了她的掌握,沿着腰臀间上升的曲线往下跑了。
而且……我也很久没见过小倩了。
“跟着嘛!虽然不能正式上班,但我已答应了老何,替他到几处地方看看有没有机会开拓新的市场……”
她又把我那在她丰满的屁股上不安分地乱摸的的怪手递住:“除了新加坡之外,你还要到哪里去了?”我之前告诉过她会到新加坡去,她还特别提醒我,一定要去看看情儿。
对了,冷傲的情儿……不知道她在那里站稳了阵脚没有?
“跟着我会去澳洲……”我凑到她湿漉漉的发边说。
澳洲……那里除了有袋鼠,还有苹果……
“最后,我还要往加拿大行一转……”大腿已经插进了她合拢的腿缝。
老婆正在手忙脚乱的制止着我无孔不入的攻势:“哎……记得顺道看看祖儿这小鬼头有没有用心读书啊!”
祖儿?当然了,还有安妮呢!
我翻身压在老婆美丽的胴体上。
“那你……几时……才会……回家啊?”她气喘吁吁的在躲着我的热吻。
在加拿大的,还有慧琪……
“我当然会回来的,因为,妳就是我的家嘛!”我在老婆满足的娇喘中,再一次进入那像家一样温暖的的动人女体。
后记:
读者一定还记得慧琪在澳门赌场赌轮盘的事吧!
究竟她那一注是赢了还是输了啦?如果到故事完结也不告诉大家的话,读者可能不会饶恕我吧!
那天在葡京赌场,她把全部钱,连同我们能否再见的命运,都押在轮盘的“十九”号上。
她当然是输了!(这样赌法怎可能会赢?)
但当她哭着想走时,我却拉住了她。我对她说,虽然她已经输掉了和我再次相见的机会,但我却仍然未赌上自己的命运。
她登时紧张万分我陪着我走回赌台,但当她看到我下注时,却登时哭笑不得的,因为我把钱分成两份,一份买双,一份买单!
她嗔着抗议说:“怎么会有人这样赌法的?那根本不会赢!”
“也不会输!”我抓着她的小手说:“为什么要把输赢让别人操纵?我们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控制!我们将来是否要继续下去,不应该由轮盘,也不应该由命运去决定!唯一有权做这个决定的,是妳自己的心!”
她泪流满面的,但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在那一瞬间,我知道她已经长大了!
《男人四十风花雪》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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