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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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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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黄粱

方学渐从墙上滑下,全身骨架似要散开来一般,痛不可当,他见龙红灵遭遇
危险,急忙拿起面前的香炉掷了过去。一击不中,他又把旁边的烛台扔了过去,
盼望能一下砸死对方,那就万事大吉,可惜那钟馗的武功着实不弱,虽然砸得他
狼狈不堪,但是离成功总差那么一线。

钟馗倒地躲避,龙红灵见机不可失,跳过去拣起长剑,往他的小腹直刺了过
去。长剑去势如电,哧的一声,已刺破他的腹上衣襟。钟馗陡觉小腹一凉,长剑
已然入肉半寸,再迟片刻,只怕便要被生生钉在地下,他临危不乱,双掌合拢,
啪的一声,已把剑尖夹在双掌之间。

龙红灵一心要在他的小腹上刺个透明窟窿,挺剑猛送,竟是纹丝不动,不由
大吃一惊,奋起吃奶的力气往里夺回,长剑却如铸在一座铁山之中,哪里拉得回
来?

幸好龙大小姐还有一招百试不爽的成名绝技,纤巧精致的绣花小鞋虽然看上
去盈盈不足一握,但对男性某个特定部位的杀伤力绝对不容轻视。龙红灵目露杀
机,右脚后摆,觑准他的下身,狠踢过去。

还没等她的右脚命中关键目标,左腿突然一阵剧痛,已被他抢先踢了一脚,
长剑一歪,身子再也站立不稳,摔到那人的身上。那钟馗夹手夺过长剑,架在她
的颈上,低声喝道:‘不要乱动!’

龙红灵上前杀敌的时候,方学渐只在桌上摸到一对火刀火石,心想威力虽然
小点,但关键时刻投掷过去,或许也能产生一些奇效。不料形势逆转,龙红灵突
然被制,这一下把他吓得六神无主,举着手中的暗器,再不敢乱发出去。

那钟馗哼了一声,道:‘快点灯。’

方学渐口中唯唯诺诺,心中却想:‘烛台都给自己扔出去了,哪里还有灯好
点?’手中火刀、火石相碰,嗒的一声,便打着了火,方学渐引燃桌上的一根纸
媒,房中登时大亮。那纸媒只细细的一根,烧得极快,片刻便燃烧殆尽,他只得
重新点过。

那钟馗站起身来,长剑依旧抵着龙红灵的喉咙,他藉着火光看清桌上没有烛
台,料想刚才那个差点割断自己子孙根的奇怪暗器多半是烛台了。他哼了一声,
从怀中掏出一个火褶子,扔过去道:‘点上它,找根蜡烛出来。’

方学渐点燃火褶,拉开一个抽屉,只见里面放着几十根蜡烛,便取出一根点
了,吹灭火褶子,扔还给他。

火光摇曳,在三人的脸上忽明忽暗,房中又安静了下来。那钟馗锐利的目光
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龙红灵的马脸上,道:‘小姑娘的剑法好毒辣,
却不知和龙啸天怎么称呼?’

‘你就是今晚帮王家捉鬼的那个道士?你认识我爹爹?’龙红灵已听出他的
声音,却不知道这个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江湖混混怎么会认识自己的父亲。

那钟馗呵呵一笑,收起长剑,道:‘七、八年不见,想不到“玉面飞龙”的
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应该叫龙红灵,对吧?’他边说话,边包
扎身上的伤口。

‘玉面飞龙’是江湖人士给龙啸天取的绰号,赞他不但长得玉树临风,而且
一套‘金蛇剑法’灵动飘逸,犹如天外飞龙,神出鬼没,难以匹敌。龙红灵更是
奇怪,这个臭道士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脑中灵光一闪,突
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说道:‘你…你莫不是峨眉山的青峰道长?’

青峰道长是现今峨眉派辈分最高的三人之一,他的武学天分较高,七十二路
‘落梅剑法’在门中无出其右。更难得的是,他生来一副古道热肠,艺成后干了
不少侠义之事,不几年便在江湖中创下偌大的名头。

七年前,他在赤水河畔遇上‘玉面飞龙’龙啸天,两人因一点小误会动起手
来,‘落梅剑法’对‘灵蛇剑法’,犹如棋逢对手,两人不眠不休地斗了一天一
夜,结果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两人斗到最后,自然而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情,于对方的武艺极是敬服,误会
冰释之后,促膝长谈三夜,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龙啸天回家后曾对女儿
谈起过此事,所以龙红灵脑中有些印象,只是时日隔得太久了,又没有见过他的
面,印象就比较模糊了。

那钟馗包好伤口,笑着点了点头,把长剑还给她后,道:‘神龙山庄富甲一
方,如果不是你的“灵蛇剑法”已有相当火候,我是万万料不到龙啸天的宝贝女
儿深更半夜在这里做贼。’

龙红灵脸上一红,嘻嘻一笑,道:‘青峰道长名满天下,小侄女也是万万不
敢想像,您老人家深更半夜居然会到这个地方来捉鬼骗钱。’

‘小丫头好刁的嘴,武功没学到你爹爹的一成,贫嘴的功夫倒是青出于蓝了
啊。’青峰走到床榻之前,探了探那中年妇人的鼻息,又在她的腰间昏睡穴上戳
了一指,这才回头道,‘我在宁波打听到张时彻的狗窝搬来了江西玉山,在城中
寻了五天却遍寻不着,要不是今天一早在街上看到聘请茅山道士的告示,我还真
要晕了头了。’

‘道长,你找这个张时彻干什么?他得罪您了吗?’

青峰道长在床沿坐下,挥手让两人也坐,道:‘说来话长,这个张时彻仗着
朝中有工部侍郎赵文华撑腰,在四川当巡抚的时候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但这也罢了,只是一个好好的岷江治理工程,给他一通瞎指挥,结果弄得
乱七八糟,一条防洪堤坝用了两年就变得千疮百孔,全然走了模样。今年六月发
大水,堤坝决口,岷江下流的广汉、绵竹和罗江三县有数千间民房被冲走,有上
万百姓无家可归。而这个“天高三尺”的父母官却步步高升,如今在南京城里逍
遥快活地当他的兵部尚书。’

‘世上造孽最大的莫过于昏君和贪官,老百姓是躺在砧板上的肉,可期望的
只是能遇上一个以民为重的好皇帝,一个真正明镜高悬、为民办事的好官,可是
千年之下,这样的幸运对老百姓来说实在太稀罕了。道长,天下贪官多如蝇蚁,
那是杀不胜杀的,为什么这个张时彻叫“天高三尺”?难道他以前也是个江湖人
物?’

‘张时彻是进士出身,并非江湖人物,这个“天高三尺”是四川百姓在他离
任时送给他的一块牌匾,当时成都城里人山人海,敲锣打鼓、舞龙斗狮,好不热
闹。那张时彻听说当地最德高望重的两位绅士送了一块万民牌匾给自己,开心得
全身没剩下几根骨头,兴冲冲地从衙门里出来,待一见了这四个字,这才气得几
乎当场吐血。哈哈,小伙子,你知道为何?’

方学渐侧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笑道:‘天高三尺,只怕并不是真
的天高了三尺,而是四川的地皮给这位张大人刮薄了三尺。’

青峰道长哈哈大笑,指着屋中的那一长排箱子,道:‘正是,这位张大人如
果不把四川的地皮刮薄了三尺,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庄园?又哪来这么多的珠宝珍
玩?我今天半夜造访,就是来向这位“天高三尺”的父母官拿些民脂民膏回去,
好救济那些受灾的三县百姓。’

方学渐和龙红灵对望了一眼,这个臭道士说了这么许多,原来是让他们乖乖
地把那两个包袱交给他,好让他去赈济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灾民,居心
险恶啊。

青峰道长显然看出了两人的疑虑,哈哈笑道:‘难道老道士这么大把年纪还
会混骗你们小后辈,何况神龙山庄这么大的家业,再怎么胡天胡地的乱花,也够
你们小两口享一辈子的福了。这样吧,你们每人从里面挑两样,剩下的就让老道
带走,如何?’

两人一来打他不过,二来赈济灾民实非小事,三来口袋里沉甸甸的,并不是
什么缺钱花的主儿,在青峰道长灼灼目光的逼视下犹豫片刻,便慷慨答应了。

龙红灵在包袱里挑出一匹翡翠宝马和一只白玉老虎,方学渐则要了那件珍珠
汗衫和一枚镶着祖母绿宝石的纯金戒指,心想自己不久便要娶小昭过门,这两样
物事正好可以做定亲礼物。想像小昭接过礼物时候的惊喜笑颜,心中不禁柔情百
转,甜丝丝的,吃了蜜糖一般。

青峰道长把两个包袱背上肩头,又从地上捡起那把断成两截的桃木剑,道声
保重,出门飞跃而去。两人等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暗叫侥幸,如果来的武学
高手不是这个臭道士,两人的小命只怕今夜都要丢在这里了。

方学渐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又找出一张湖蓝色的毯子,把剩余的五十几个卷
轴一古脑儿包了,心想:这些书画虽然不如金银珠宝可爱,好歹买了房子以后,
可以挂在书房里充充门面,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自己鸿儒是肯定
算不上的,这个白丁嘛,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他少时读书虽然颇丰,但大多是深奥、别扭的佛经,很多书本都是小和尚念
经——有口无心,读过就忘,记得的恐怕连十分之二都没有,更不用说融会贯通
了。少林寺属禅宗,禅的修为讲究悟性和机缘,晦觉禅师不但学识渊博,于儒学
和道经也有所涉猎,空暇时便给他讲些三教九流的趣事、典故,让他在平凡的事
例中参悟人生的道理。

方学渐自小寄人篱下,知道人情冷暖、世道艰辛,行事、说话比一般同龄的
少年要成熟、老练许多。只是他久居人下,生活清苦,少有大开眼界的机会,连
那枚纯金戒指值多少银子都无半点概念,对这些书画的珍贵自然无从得知。

其时,单是那幅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世面上的收购价已然涨到三千两
银子。两个箱子里的书画虽然并非幅幅如《海棠春睡图》这般值钱,但也相差仿
佛,有些如王羲之的书法,吴道子的画更是远远不止这个价格,五十几个卷轴少
说也值十几万两银子。无论谁家的书房挂了十几万两银子,那都决不是充充门面
这般简单。

方学渐裹好包袱,又在打那十几个瓷瓶的主意,项拿两个回去可以做插花之
用,忽听龙红灵一声欢呼,急忙扭头去看,只见她正从床上下来,手中拿着一个
打开的扁平木盒,双手微微发抖,想来那盒中之物定然非同寻常。

他走近细瞧,只见半尺高的盒中最上一层是一张地契,写着某年某月,某县
某村、径长几亩几分等详细资料,上面还盖了两颗大红泥印。两人对地契、房契
没有兴趣,感兴趣的是盒子底层厚厚的两沓银票。

这些银票最少的一张有五百两,最多的则有五千两,龙红灵虽然出身豪门,
十六个年头的压岁钱就存了一万六千两之多,此时一下子见到如此多银子,也难
免情绪昂奋。把盒子放在桌上,两只白嫩的小手微微颤抖,取了一叠,匆匆一数
竟有四十几张,五万多两银子。

方学渐取过另外一叠,随手一翻,五千两、三千两、二千两……一个个醒目
的红色数字在眼前跳跃,如一团团冬日里的火苗,把他血管里的液体煎熬得要沸
腾开来一般。这些银票每一张都是或大或小的一座银山,堆在一起,只怕比他的
人还高了。

两人老实不客气地把这些银票据为己有,龙红灵把盒子塞回枕头里面,相同
颜色的枕木,如果不是细心检查的话,绝难发现一个外表如此普通的枕头,里面
竟有这样的猫腻。

方学渐小心检查了一遍房中的情景,尽量不留明显的人为痕迹下来,连熄灭
的蜡烛也塞入怀中带走。两人这次是真正的满载而归,张时彻大半辈子辛苦搜刮
来的五十多万财富一分为四,青峰道长背了四分之一去赈灾,王家剩了一份,其
余的两份全落入‘扮鬼二人组’的荷包。

漆黑的夜空布满了棋子似的星斗,牛乳般的月光洒在来时的路上,如镀了一
层亮晃晃的白银。方学渐昂首挺胸,骑在马上像坐在云中一般,他腰上缠着七万
贯,肩头又背了十几万贯,自然是意气风发,飘飘欲仙。如果不是为了在美女面
前刻意保持风度,他只怕便要在马背上手舞足蹈起来。

陈小四乖乖地等在河边,服侍两人下马渡江,可谓尽心竭力。上岸之后,龙
红灵不但给了解药,还丢了五两银子给他。陈小四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发誓要重
新做人,他听说扬州有个叫李逍遥的,专门开了个馆子,教授男人练习‘铁裆神
功’,他打算弃暗投明,强盗害人太多,那是再也不敢做了。

方学渐纵身上马,哈哈大笑道:‘你肯下苦功练习“铁裆神功”自然很好,
只是以后得老老实实做个妓男,接一个客人,挣一份钱。如果你任意欺辱良家女
子,被我二人见了,长刀挥过,“铁裆”变“空裆”,那可不是玩的。’一拉缰
绳,和龙红灵绝尘而去。

两人回到客栈,少不了又是一阵惊扰,钱老板照例来探问一声,见她平安归
来便安心去睡他的踏实觉。龙红灵照例掏出夜明珠,脱衣上床,席子中间照例摆
了一个盛着水的茶杯。

方学渐放下帐子,低头看见那几朵迎雪开放的红梅,心想梅开三度,自己和
大小姐第二次同床而卧,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和她共赴巫山云雨。头皮落枕,鼻中

立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如兰似麝,正是龙红灵身上的处子芬芳。

方学渐为了不致重蹈覆辙,上床之前,他特意喝了两杯温水醒脑提神,对付
龙大小姐这样的狡猾大大的小狐狸,自然需要万分小心。

他端起茶杯仔细观察,景德镇的陶瓷手艺举世无双,连一个茶杯都做得这么
精致光洁,果然名不虚传,至于这杯凉水……凉水伤胃,不喝为佳……拿开,拿
开……嘿嘿,可爱的小羔羊,牛头小色狼来也。

龙红灵玲珑有致的躯体蜷缩做一团,细腰圆臀,曲线优美,两只大腿圆润修
长,裸露的肌肤嫩滑如水、白皙似玉。方学渐拨开她肩上的秀发,脑中拚命回忆
《天魔御女神功》中的经典片段,要挑一处关键部位下手,可将她心里的欲望给
撩拨得难以抑制。

仓促之间哪里能记起许多,他绞尽脑汁,也尽是些‘玉腿’、‘肥臀’、
‘阴户’之类的字眼在脑中蹦跳,至于该如何挑逗才能让女子兴奋舒服,某个部
位该用嘴唇还是舌头,该轻轻抚摩还是重重揉捏,早已没半点印象。

方学渐少年气盛,往常到了这个时候早已心潮澎湃,剑拔弩张,这次被书本
所累,心中有了负担,居然铤而不举,举而不坚,脸上冷汗涔涔而下,倒也十分
罕见。

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还是从头开始,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有佳人的玉
骨冰肌能让自己细细品尝,还有什么好挑剔的?方学渐的牙齿在她浑圆的肩头咬
啮,手指轻轻划过光滑的背心,感觉指下的肌肤在微微颤栗,手指便停在肚兜边
缘,拉开结子。

在美女的娇呼声中,方学渐已把水红色的肚兜整个拉在手中,凑近鼻端,一
股温馨甜美的味道直冲心扉。龙红灵的脊背像由一整块蓝田美玉雕成,光洁细腻
的肌肤上找不到一丝瑕疵。方学渐湿润的舌头在上面轻轻扫过,如一辆雪橇驰过
辽阔的雪原,留下一道道车辙碾压的痕迹,冰雪四下飞溅,如千万个毛孔骤然收
缩。

方学渐的双手扳住美女的两个肩头,身子压上去,让她由侧卧的姿势变成俯
卧。舌尖不停,在滑腻的背上蜿蜒而下,如一把锋利的犁,翻开雪原下每一寸冰
冻的土地。美女的喘息在他的舌尖下渐渐轻快,冰冻三尺的严寒已开始融化,生
命在水和热的滋润下张开了外壳。

方学渐的舌尖灵动如蛇,又舔又吮,撩人心弦,从背心滑到纤细的后腰,不
料龙红灵是黄花闺女,分外怕痒,给他在后腰吮吸两下,便如数十只蚂蚁在爬一
般,忍不住格的一声笑了出来,腻声道:‘好痒!’

方学渐坐在龙红灵的腿上,听她如此反应,心中突然一动,按住她欲挣扎的
身子,灵巧的舌尖在后腰上轻轻舔弄,逗得美女喘笑不迭,身子如蛇一般不住扭
动。

龙红灵被搔到痒处,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似在不自禁地发颤,一股又酥又痒的
滋味流遍全身,极是难耐,一时间心跳如鼓,脸红似火,偏过半个红艳的容颜,
眸中荡漾万般情丝,娇声求饶。

方学渐不敢过分追击,上身伏低,贴到她凝脂般滑腻的脊背上,凑近她的面
孔,轻吻一下,道:‘叫我三声亲爱的好哥哥,就不再搔你的痒。’左掌移到刚
才的位置,轻轻爬搔了一下,美女又是格的一笑。

方学渐见她满面潮红,一双媚眼婉转如水,雾蒙蒙的,开合之时,盈荡出诱
人的媚惑之意,鼻中却只是娇哼连连,不肯屈服。

‘快叫,叫我亲爱的好哥哥。’方学渐手上加速,却惟恐磨破了她娇嫩的肌
肤,不敢多加劲力,张开嘴来,一下含住她精致的耳垂。

感觉男子火烫浓厚的鼻息在自己耳边萦绕,轻轻撩拨她敏感的少女情丝,龙
红灵晶莹剔透的皮肤已然泛红,娇喘细细,防卫的堤坝在滔天的情欲巨浪面前摇
摇欲坠,一排雪亮细密的贝齿紧咬下唇,死也不开口。

方学渐快要发疯了,抚摩后腰的手掌一遍遍地抚摩整个背脊,突然使出一招
‘海底捞月’,从她的腋下穿过去,握住了美女胸前的两只丰腴高挺的玉乳,十
个手指如深陷棉团,触手温软滑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龙红灵要害中招,啊的一声轻呼,身子一阵战栗,娇美的面庞瞬间涌上一抹
诱人的红晕,呼吸顿时急促。

帐中鸳鸯交颈,春情弥漫,少男少女肢体缠绕,肌肤相亲,异性相吸的强大
电流在两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中急速流窜,动人心魄的酥麻和愉悦
从对方的身体源源传来,快感灼烧的滋味甘美如吐鲁番王国窖藏了百年的冰镇葡
萄酒。

方学渐口舌互动,挑逗她玉坠子般柔软的耳垂,十根手指又揉又搓,把美女
饱满鼓胀的乳房掐圆握扁,胸中气血翻腾,如有火烧,情潮奔腾,难以自抑,下
身的阳根已然胀痛火热,顶在美女肥美的屁股上,笔直伸长,彷彿是亘古以来,
支撑天地分离的昆仑天柱,风骨凛凛,傲然独立。

龙红灵的身子滚烫欲沸,软绵绵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如骄阳下正在融化的冰
雪,点点滴滴,千丝万缕,逐渐汇成一条潺潺的小溪,在男子湿润的舌尖和火热
的手指下舒畅流泻、欢乐吟唱。

方学渐使出蛮力,一把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脑中轰然一声,目光停在她的胸
前,两座滚圆的雪峰巍峨高耸,透亮的肌肤滑腻犹如凝脂,晶莹更胜美玉,颤巍
巍地挺在胸前,轻摇不已。两粒鲜艳的乳头如两朵晨风中的蔷薇,顶着露珠悄然
开放,绚丽夺目,红光四射,床头的夜明珠瞬间失却颜色。

龙红灵惊呼一声,伸臂去抱胸口,方学渐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疯了似地俯下
脸去,把整个脑袋埋进那道深不可测的奶沟,去汲取深埋地底的玉液琼浆。两只
手掌握紧挺拔的雪峰,拚命往自己的脸上挤压,彷彿要把自己的身心和灵魂都埋
在里面。

饥渴的嘴唇印在沟壑深处,无数的热吻落下来,犹如矿工手中挖煤的铁锹,
一铲一个坑,愚公移山,无休无止地挖掘着千万年来一个永远难以企及的梦想。
他的灵魂在盲目地寻找人类欲望诞生的源泉,探索男性激情迸发的动力。

龙红灵如遭电击,长长呻吟一声,身子一阵痉挛般的猛烈颤抖,心跳如鼓,
热血在周身急速奔腾,感觉自己就像一朵正在逐渐开放的鲜花,阳光明媚,暖风
和煦,一只贪婪的蜜蜂围着自己飞舞、打转,偶尔伸出触须来试探一下。

龙红灵闭上眼睛,抱紧他的头颅,敞开自己的心房,让男子灼热的呼吸和唇
舌肆意地侵入自己丰腴的井田,随心所欲地汲取自己身上甘美的甜汁。

鼻中尽是美女浓烈的乳香,方学渐的舌头不住舔弄她柔嫩的肌肤,美女丰盈
的乳房高高挺立,贴在他的面上,充满了丝绸般的质感,洁白如雪,滑腻如酥,
在他手掌的抚弄下鼓胀欲裂,变幻出万般奇形怪状。峰巅的两颗乳头细巧稚嫩,
流光溢彩,如南国最相思的红豆;娇羞敏锐,傲然挺立,又如漫天白雪中怒放的
红梅。

方学渐抬起头,俯瞰美女的山峦平原,高低起伏,波澜壮阔。龙红灵粉面酡
红,身上的肌肤洁白细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发出美玉般的温润光泽,如一件
景德镇名工手艺的精致陶瓷。

龙红灵的美眸之中似蕴涵了一汪晶莹春雨,轻轻舒展嫩藕般的玉臂,勾上他
的颈项,鲜润饱满的双唇微微张开,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颤巍巍挂在纤柔的树
梢,彷彿正在等待他的采摘,他的吮吸,他的吞咽。

方学渐全身滚沸,嗓子渴得要冒烟,他俯上去,张口含住了那两片樱桃似的
双唇。龙红灵抱紧他的头颈,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伸出细软的舌头在他的嘴
唇上轻轻佻逗,像一条灵动的小蛇。

方学渐双手抱住她的细腰,细腻的皮肤如丝绸一般光滑。两人胸脯紧贴,男
子肌肉结实的胸膛上清楚感觉到美女乳房的柔滑和弹性,两粒硬如樱桃的蓓蕾在
他的胸口轻轻厮磨,两人呼吸急促,灼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

龙红灵的舌尖终于钻入他的口中,香滑湿润的舌头在他的齿间游移,像一只
在田间偷吃庄稼的小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展翅飞走。美女的双唇柔嫩光滑,
新鲜纯美,方学渐的鼻中暗香浮动,含住她的舌头,只觉一股清爽的津液从她的
舌根流入自己的口中,甘美爽口,沁人心脾,更加落力吮吸。

正缠绵间,舌头突然碰到一颗弹丸似的硬物,很快随着口中残留的唾液滑下
腹中,那滚过喉咙时的窒息感觉尚清晰地留恋不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极其恐怖
的念头,那个…那个难道是……

耳中一阵银铃似的清脆笑声,一个女子柔媚入骨的声音道:‘方大公子,我
刚才肚子饿,就拿了昨夜剩下的半颗“七日断肠散”含在嘴中当糖吃,哪知道你
的肚子比我还饿,从我口中硬抢过去自己吃了,好没风度啊。’

方学渐目瞪口呆,如一下从鲜花锦簇的天堂掉进阴冷恐怖的地狱,两个大腿
瑟瑟发抖,毒药还没发作,肠胃已在一阵阵地抽搐。他望着面前无比娇媚的绝色
美女,真是欲哭无泪,小声恳求道:‘大…大小姐,请您大发慈悲,饶我一次,
我的肠子昨天已经断成八截,今天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好,先叫三声亲爱的姑奶奶听听。’龙红灵双臂抱胸,丰满的圆乳倒有一
大半露在外面,曲线细致优美,惹人遐思。她偏转脑袋,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
样。

‘亲爱的姑奶奶,亲爱的姑奶奶,亲爱的姑奶奶。’方学渐虽是个孤儿,叫
这六个字眼却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形势所逼,叫得更是婉转动听,声情并茂,
感人肺腑。

‘你想吓鬼啊,比乌鸦叫还难听,去,到床下好好反思一夜。’玉腿伸出,
迅如闪电,正中他的下身要害。

‘啊!’帐子飘动,方学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赤裸的身子很快消失在视
野之中,像被无尽的黑暗突然吞没了一般。

‘咯叽’一声,似乎有一样滑溜的物事正从某个地方滑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真知

‘袁公子,袁公子……’

迷迷糊糊中,方学渐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叫唤,脑子一清,睁开眼来,只见
面前一张皱巴巴的精瘦面孔,颌下一撮老鼠胡须微微翘起,嘴唇翕动,却是天清
客栈的钱老板。

钱老板见他睁开眼来,脸上笑意更浓,眯着一对三角眼,道:‘袁公子,你
醒了,小姐吩咐没事尽量不要打扰你休息,只是这碗鱼翅已经炖好,如果不趁热
吃了,味道就会差上许多。’说着,双手端过一个碗来。

方学渐心中一阵迷糊,我明明姓方,什么时候改成袁姓了,就算改姓,为什
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直愣愣地瞪着钱老板脸上殷勤的笑容,突然醒悟过来,
这个姓钱的对龙红灵如此热络,多半也是山庄的重要人物,自己现在还是神龙山
庄的囚徒,如果贸然把真实的姓名宣之于外,被那袁紫衣得知,不但迎娶小昭的
美梦将成泡影,说不定还要重回牢笼,和蛇郎君的尸身伴在一处。

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方学渐不禁暗赞大小姐的脑子灵光,捏方为圆
(袁)、搓长成短的本领实在高明,忆起昨晚自己施展的便是这种高明手段,肆
意地揉弄着美女胸前的两座雪峰,要圆就圆,要扁就扁,一任己意,好不逍遥快
活,只是后来一时大意,中了她的暗算,才腹痛半夜,大煞风景。

方学渐心中透亮,当下坐了起来,穿上衣服,笑着从他手中接过汤碗,吃了
一口,赞道:‘这鱼翅又鲜又滑,当真好吃,钱伯,你坐你坐,别让腰腿累着,
你家小姐呢?’

钱老板是神龙山庄的三大主管之一,负责打理山庄在玉山城中的各项生意。
他为人精细,见龙红灵对这个少年十分亲热,两人同居而寝,关系不言自明,庄
主膝下只小姐这个女儿,山庄今后的接班人多半便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早生
巴结之意,只是两人早出晚归,神出鬼没,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脸上的笑容比汤碗中的鱼翅还要粘稠,道:‘小姐一
早就出门去了,我看她是往城南走的,不清楚去干什么。’

方学渐心中犯疑,龙红灵一声不吭地跑去城南,难道她不怕被抓?几口扒下
碗中的美味,道:‘钱伯,小姐走之前有没有话交代下来?’

钱老板看着他将自己用小火炖了一个时辰的鱼翅,像喝米粥似地狼吞虎咽,
几口下肚,难免有些心疼,接过空碗,摇了摇头道:‘小姐等到鱼翅上炉,就骑
了一匹驴子出去了,没交代下什么话。’

方学渐沉思片刻,抬头看见他还恭敬地坐在那里,笑了笑道:‘钱伯,你去
忙你自己的吧,午饭不用给我准备,我出去随便吃些就行了。’

钱老板原本还有一些话要说,可是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满腔心思显然
没半点放在自己身上,便说了句‘有什么要效劳的尽管开口’,告辞出来,顺手
替他掩上了房门。

方学渐见他出去了,赤脚跳到床下,从大包袱里摸出那叠银票,细细数了一
遍,共有六万四千五百两之多,加上原先口袋里的二万多两,他身上的银子足足
有八万五千两。这些银子放在北京、南京等大省城自然算不上豪富,但在桐城、
玉山这样的小县城,他也算得一个大阔佬了。

方学渐甜滋滋地又数了一遍,心中的得意,实难用语言描述万一,自得其乐
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口气,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收入怀中,其余的大额
银票依旧塞进包袱,锁进房中的一口樟木柜子。

外面秋高气爽,太阳已升得老高,他独自出了客栈,到大街上闲逛,所谓人
逢喜事精神爽,徒步走了半天,居然不觉半点疲累。中午时分,走进一个街角的
小酒店,要了半斤黄酒、一只烧鸡和两碟小菜,独酌起来。

他想起自己三天前还是穷光蛋一个,连块烧饼都买不起,现在腰缠万贯,喝
酒嫌酒酸,吃鸡嫌鸡肥,居然嘴尖起来,心中觉得好笑,‘噗’的一口酒水喷射
出来,溅了店小二满脸。

店小二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十七、八岁年纪,他一愣之下,伸手抹去
脸上的酒水,见方学渐衣衫华丽、仪容端正,哪里敢怨言一声,脸上堆满笑容,
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方学渐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两只拳头轮流敲打桌面,上
面的酒菜碗筷不住蹦跳。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大笑,笑得
趴在桌上,笑得肚子抽筋,笑得眼泪横流,还在一个劲地大笑,笑到最后,却连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了。

他从那个店小二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三天前的自己。

吃完午饭去澡堂泡了一个时辰的澡,懒洋洋地穿上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他
才发觉男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拖沓的。雇了一辆驴车,回到客栈,龙红灵还没有回
来。后院很冷清,方学渐靠在桌上,痴痴地望着窗外寂静的秋阳,发现这个下午
实在太长了。

从怀中掏出了《天魔御女神功》,极力忍住打瞌睡的冲动,勉强翻了三页,
书中的图画粗糙而拙劣,还不如大小姐的一片指甲好看。写这本书的作者肯定是
个色盲,把个女人画得像肥猪一样,缺少想像力,还不如大小姐的一根头发有光
彩。

‘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这样形象的句子,这个比
文盲还白痴三倍的作者如何写得出来,肯定是从哪本古书上抄来的,唉,昨晚我
如果再小心一点点,就能和大小姐‘鳗行’、‘蛭步’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床上
‘九浅一深,右三左三’呢。

方学渐就这样自哀自叹,把那本号称举世无双、天下第一的御女实战经典批
驳得体无完肤、不值一文,才堪堪等到太阳落山,吃过钱老板亲自送来的晚饭,
又喝了杯茶,还未见龙红灵回来。

沉甸甸的夜色像雾一般压过来,浓厚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的桂树像一幅浸
在水中的水墨画,软化的颜料渐渐退色,一点点消融、解体,直至从瞳孔中彻底
消失。空中无月,屋内无灯,他坐在桌旁,融成黑暗的一部分,只有两只眼睛还
在偶尔闪动。

方学渐突然灵猫一样地从窗口钻了出去,翻过后院一丈高的围墙,沿着长街
向南跑去。深不可测的夜晚像一张巨大的墨色天鹅绒,覆盖了整个大地和苍穹,
长风在灰色的街道上呼啸而过,万物好像都穿上了黑色的丧服,整个天地如举行
葬礼般的悲戚。

方学渐一路小跑,心中像急得什么似的,他拚命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三丈外的
物事,这样的天气,凭他的轻功,要过浮桥该不是很难吧?

他自从内力大长后,脚步便轻盈了许多,再加龙红灵的落力指点,走路更是
迅捷,不多时便到了河边。他依稀记得这是去冰溪楼的路,也不多想,沿着河岸
便往西跑。

河面上一团漆黑,今夜风大,河上点灯十分困难,他上了浮桥,慢慢地走过
去,心想如果有人喝问,自己先来个‘鲤鱼腾空’,然后撒腿就跑,料想官差大
爷们作威作福惯了,肥头大耳,满肚油水,多半跑不过自己,当可安然脱身。

他走到对岸也没发现有人把守,心想这些大爷趁着月黑风高,多半躲到相好
的暖被窝里去了。方学渐放下心来,他先跑到冰溪楼前去看了看,四个楼面都灯
火通明,人声嘈杂,想必里面定是高朋满座、佳肴满桌,酒酣耳热之际,正是推
杯换盏、推心置腹之时。

方学渐很想进去看看龙红灵在不在,但在门外立了片刻,还是黯然回头,漫
无目标地往前走去。他出来全靠一股热血,此刻冷风刮过,一股瑟瑟寒意流过全
身,胸腔中的血液早已冻得冷却下来。

中秋一日日的临近,天也一日冷过一日,街上寂静而清冷,头上树叶猎猎作
响,底下狰狞着一幅幅树的投影。他沿着空寂的长街不知走出了多久,拐过一个
弯道,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热闹的门庭,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两串红灯笼挂在檐
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

方学渐心中奇怪,这里如此热闹,难道是县衙吗?走上几步,只见两个浓妆
艳抹的女子站在门口,娇声娇气地招呼着过往的路人。他觉出好奇,上前去望那
门框上的牌匾,上书三个朱红大字:玉春堂。

玉春堂?这里不是那个王翠翘的住所么?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跑去她那里?

方学渐脑筋还没转完,迎面扑来一阵浓烈的香风,一个喷嚏差点破鼻而出,
耳边一个女子嗲声嗲气地道:‘这位小官人,外面风好大,快到里面去坐一歇,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过玉春堂而不入,那还算男人么?’说着,便来拉他衣袖。

方学渐被那香风一熏,脑中登时昏昏沉沉起来,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过玉春
堂而不入,就不能算男人’这个问题,已被那女子几下拉扯进了门房。

两人穿过院子走到堂前,只见堂上摆了四桌酒席,桌旁坐的都是官绅男女,
耳鬓厮磨,打情骂俏,纵酒戏谑,好不热闹。左首屋角端坐了两个绿衣女子,一
个吹箫,一个抚琴,房中音韵缭绕,夹在客人的吵闹之中,若隐若现。

方学渐第一次进这黄金买笑、红袖邀欢的妖冶场所,眼前莺莺燕燕,都是美
姿丽色,直把他看得眼花缭乱,心中胆怯,不知是该进去还是回头就走。正手足
无措间,鸨母芳妈迎了出来,问过他的姓氏,请进偏房,叫丫头看茶。

茶是玉山本地产的‘冰溪飞针’,清明前采摘,虽没有龙井茶的芳香浓郁,
却也别有一番清爽滋味。方学渐跑了这许多路早已口渴,道了声谢,几口饮了。

芳妈等他放下茶杯,笑眯眯地道:‘袁公子面生得紧,想必还是第一次来这
里。’

方学渐点头称是,顿了顿道:‘敢问妈妈,这玉春堂中可有一名叫王翠翘的
女子?’

芳妈听他来找王翠翘,心思便冷了一半,叹口气道:‘不瞒这位公子,王翠
翘只是挂在本院的一名客卿,素来是卖艺不卖身,即使花再多的银子,也只能看
看,动不得手,况且两天前出了点意外,弄得王姑娘心情大糟,明天就要离开这
里了。’

方学渐暗吃一惊,心想王翠翘急着离开这里,多半因为怕了王思文之故,她
不知这个王八蛋被自己和龙红灵饱揍一顿,现在正自顾不暇,鼻青脸肿地躺在床
上大喊饶命,哪里还有多余的闲心惹是生非。

他肚中盘算,面上依旧笑容俨然,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生和王姑娘
以前见过一面,也算旧识,听说她在贵院挂单,今晚特来拜访,不想她明日便要
动身,正好赶得上送别,倒也有缘。’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五两重的元宝,搁到
桌上。

芳妈见了银子的亮光,登时笑得如蜜罐子一般,急忙叫来丫鬟,吩咐带袁公
子去后院见王姑娘。

玉春堂临河而建,占地颇广,绿树翠竹环绕之下,院中屋舍层叠,曲槛雕栏
和绿窗朱户,不计其数。方学渐跟在那丫鬟身后,穿过许多亮着灯光的房屋,走
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夜色朦胧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几个湖石砌的花坛,杂莳
了一丛丛的灌木草花,想来必是后院了。

石径尽处,显出一座三间两厢的平屋,甚是高爽。左一间是丫鬟的空房,一
般有床榻桌椅之物,却是备官铺的,右一间是王翠翘的卧室,亮着灯火,两旁又
有耳房。

两人从侧面转过去,进了中堂,那丫鬟点上蜡烛,让他在中间的客位坐了,
才转身去里屋请王翠翘。方学渐鼻子灵敏,早闻得异香馥郁,扫视屋内,只见雕
花香楠木的茶几上摆了一个博山古铜炉,轻烟缭绕,烧着龙涎香饼。四周墙上挂
了不少名人的山水画,墨汁淋漓,浓淡相宜,只看不出是什么名家的手笔。窗檐
下放着十几盆怪石苍松,椅榻之上尽铺锦绣,房中陈设甚是雅致齐整。

忽听环佩叮咚,斑竹帘子一阵晃动,从内室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身穿淡黄绸
衫,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粉面含春,秀色照人,神态举止从容含蓄,正是秦淮七
大名妓之一的王翠翘。

方学渐急忙站起身来,回身瞥眼一看,只觉眼前陡然一亮,美人鬓挽乌云,
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袖中玉笋尖尖,裙下金莲窄窄,容貌似海棠滋
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心中暗暗喝彩,好个
绝色天香的烟花魁首。

两人相见,都是啊的一声,方学渐是慑于美色之丽,她则是真正出乎意料,
又惊又喜。面对片刻,王翠翘脸露笑容,道:‘小丫头说有一个旧识来访,却不
料竟是恩公到来,简慢勿怪。’

方学渐见她笑起来时肌肤流光,颊生薄晕,更见妩媚动人,心中突突乱跳,
勉强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些,笑道:‘王姑娘,这么晚来打扰你,真不应该,
我……’他原本想说自己是来找龙红灵的,但看眼前情景,大小姐自然不会在这
个地方,便停嘴不往下说。

王翠翘招呼他坐下,又向丫头低低地吩咐了几句,便轻移莲步,款蹙湘裙,
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方学渐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那袅袅婷婷的婀娜身姿,心中想
象丝罗裙下该是怎样的山川丘壑、风光旖旎,不觉有些走神。

王翠翘是看惯风月之人,对男子这等痴呆模样司空见惯,微微一笑道:‘恩
公,上次冰溪楼发生那事,我听说王思文曾到衙门告过一状,有几个官差还到我
这里来询问你们的情况,这两天可没少担惊受怕吧?王思文的老爹在南京当兵部
尚书,官居二品,这里的县官对这样子的案件,想不重视都不行啊。’

方学渐接过丫鬟送上来的香茶,喝了一口道:‘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
王家有钱有势,像我这样的老百姓自然只有远远躲避的份。这不,翠翘姑娘名头
这么大的人,明天不是也要躲了么?’

王翠翘抿嘴一笑,端起茶杯,却不忙饮,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那股袅袅升起
的轻烟,缓缓地道:‘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老百姓又
有什么法子?唉,否则他又何至于要抛妻离家,一门心思想弄个官当当?’最后
一句说的甚低,就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方学渐内功深厚,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她低沉的声音极是压抑,充满
了幽怨、凄楚之意,心中遽然一惊,心想她虽然姿容盖世,技压群芳,在人前风
光无限,内心深处活得却是极苦的。那个‘他’,应该是指她的夫婿,那个骗了
她的钱财,上京去谋职的罗龙文了。

罗龙文也是安徽桐城人,和他是正宗老乡。方学渐知道越是别人的私事,自
己越少插嘴越好,但在肚子里却丝毫不留老乡情面,着实把罗龙文扒了几次皮,
抽了几次筋。他无话找话地道:‘翠翘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以后不知道有什么打
算?’

王翠翘浅浅一笑,道:‘我打算上北京城走一趟,古有孟姜女千里寻夫,我
王翠翘东施效颦,也想傻上一回。’

‘我听说北京城非常大,人口数十万,要找一个人大海捞针一般,实在太难
了,王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王翠翘抬头望向墙上挂的那幅《万里山河图》,画中锦绣江山,万里多娇,
她的眼神中却尽是落寞和无奈,幽幽地道:‘我已经决定了,其实,除了北京,
我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方学渐心中唏嘘,突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那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道:
‘翠翘姑娘,你要上北京,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点小意思就请你一定收下,
万里奔波,旅途辗转,花销肯定很大,再说到了北京城,你旨在找人,能少一天
卖艺糊口,也是好的。’

王翠翘望着方学渐,见他一脸真诚,心中感动,双唇翕动,想说些什么终于
没有出口,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收起银票,向他万福行礼。方学渐慌忙去
扶,说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芳妈掌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每人手中各提了一
架食盒。她一眼望见两人礼让的客气劲,免不了玩笑几句,只是说的有些荤了,
弄得两人面红耳赤。

两个丫鬟抬了一张八仙桌出来,从食盒中拿出四碗时鲜果子,分别是葡萄、
红枣、石榴和柑橘,六叠清香扑鼻的小菜,最后拿出来的却是一壶六年陈的绍兴
女儿红。

三人落座,芳妈说了许多感谢王翠翘的话,喝了一杯,便知趣地告辞出来。
丫鬟关上房门,自去耳房中休息。烛火摇曳,忽长忽短,屋中一下只剩了两人相
对而坐,气氛甚是尴尬。

饶王翠翘是花魁班头,到了此刻也不禁有些脸热心跳,端起酒杯遮住微微发
红的面孔,一双眼睛盯着那碗红得发紫的葡萄,颤声道:‘恩公,人不留人天留
人,今晚外面月黑风大,不宜行路,如果没什么不方便的,便在这里住上一晚,
奴妾蒲柳之姿,只要恩公……’

隔桌相望,方学渐只见她满脸红晕,眼波欲流,说不出的娇媚可人,心头一
颤,手中的一双筷子拿捏不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天地间一团漆黑,朔风呜呜,狂吻着窗棂。两人又小饮片刻,王翠翘吹灭蜡
烛,过来牵了他的手,两人相携走进内房。

方学渐心口怦怦乱跳,掌心握着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柔若无骨,嫩如棉絮,
他不敢使力太大,怕一不小心弄破了她的皮肤。鼻端闻到一股醉人的幽香,淡淡
地似郁金香的芬芳,他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直如做梦一般。

房中亮着一盏烛台,灯火幽暗,景物依稀。古铜镜台,雕花木床,天然几上
供着一盆菖蒲。桌上摆着两个青布包袱,该是她明日动身时的行囊。

王翠翘走到床前,抬起纤秀的玉臂,拈一个兰花指,拔掉头上的金步摇,一
头乌发瞬间水一般奔泻下来,黑得如窗外的天色。她身子背对男子,闭上眼睛,
稍稍压抑心头的激动,这是她嫁人以后第一次将与一个陌生男子肌肤相亲,脑中
罗龙文英俊的眉目和方学渐清秀的面庞交错而过,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胸前的纽
扣一个个解开,淡黄衣衫悄然滑落。

她想起了第一次被人梳弄的情形。那时她十五岁,正是青春花季,长得又分
外妖艳,在秦淮河上博得了‘王美人’的盛名。‘常把西湖比西子,就是西子比
她也不如,哪个有福的得了她的身儿,也情愿一个死。’南京城的白墙黑瓦间,
水光潋滟中,纷纷细细,传诵着的美貌名声。

那年八月十五,被金大员外请去赏月,明月当空,玄武湖烟波浩淼,轻舟荡
漾。员外约了三四帮闲,众人猜拳行令,饮酒嬉戏,玩得甚是畅快。金大员外五
十六、七年纪,长得很慈祥,外公在世,也该是这般模样吧。

谁知三杯落肚,脑中昏沉,很快不省人事。半夜梦醒,一座肉山压在自己赤
条条的身上,下身痛得似要裂开来一般,心想挣扎,奈何手足发软,含泪由他轻
薄了一回。原来,狠心的鸨母收了三百两银子,把自己的初次给了他。

王翠翘咬住嘴唇,把自己的抽泣硬生生地咽下肚子,拉开丝带,米色的中衣
无声地滑到脚底,地上像突然开放了一朵极大的白莲。

‘这位小姐,看你气质雍容,绝非等闲之人,为何愁眉紧锁,大好的春日时
节,却在这南湖岸边独自徘徊,难道有什么不如意事?在下桐城罗龙文,懂点手
相,不知能否借小姐的玉手一用?’

罗郎啊罗郎,为何你娶了我,却又抛下我?一年三个月零九天,相隔如许日
子,你过得怎样?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在南湖岸边独自徘徊,为你痴心等候的女
子?

鹅黄色的贴身小衣轻薄如纱,滑下她浑圆的肩头,掠过她冰冷的乳尖,离开
她高耸的臀峰,如春日时节南湖岸边的一掬细雨,带着深入骨髓的凉意和惊悸,
飘然落地。

一颗泪珠爬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眶外摇摇欲坠,微微颤动,终于黯然滴落,
如那个迷乱的中秋之夜,那个慈祥如外公的男子,那一堆起伏的肉山,那一阵又
一阵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或许是解脱,或许是更强的禁锢。

方学渐的呼吸一下停顿。秀发、挺背、蜂腰、长腿、圆臀,眼前是一个赤条
条的美女。烛光照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润滑犹如凝脂,彷彿是一块没
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他感觉自己抖得厉害,不但心脏抖得厉害,连伸出去的手掌也抖得厉害。发
抖的十指终于触到了她的皮肤,如丝缎般柔滑。两人全身一颤,王翠翘猛地转过
身来,两条手臂白蛇一样地缠上方学渐的脖颈,找到他的嘴唇,亲吻雨点般洒落
下来。

四片嘴唇磁石一样牢牢地粘在一起,两条舌头狂乱地缠绕在一起,从一个口
腔到另一个口腔,唾液飞溅,玉液横流。方学渐吸吮她口中的琼浆,搂住腰身的
两只手掌上下滑动,最后停在滑腻温润的圆臀上,使劲揉搓起来。

王翠翘柳眉微蹙,全身火烫,不住发颤,灼热的双唇半开半闭,呼吸急促,
靠在他宽厚的怀中,男子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熏得她一阵天旋地转。

方学渐的肌肤温暖而滚烫,嘴唇如蜻蜓点水,扫过她的眼眸、鼻尖、脸颊和
下颚,含住她的耳垂。两只手掌一马平川,攀上娇嫩坚挺的玉女峰,手指一合,
拈住两颗红润如血的樱桃,轻轻搓弄。

王翠翘呜咽一声,似要哭出声来,下颌靠上男子的肩头,裸露的身子抖动如
春日的雨丝,缠绵而细密,纤毫分明。她星眸迷离,娇喘细细,胸腔之中如烧着
一团火,一团似要将她整个身子燃成灰烬的火。

她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一只正在扑向烈焰的飞蛾,身不由己,义无返顾。胸
中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将理智一点点蒸发殆尽,从他的手指下,从他的嘴唇间。
她情潮如涌,十个指甲突然刺入他肩头肉中,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罗郎。’
红烛摇曳,低低的呼唤在屋中回荡,缠绵悱恻,相思入骨。

方学渐心头一震,嘴唇停在她的胸口,他睁开眼来,两座饱满柔软的雪峰傲
然耸立,一条洁白滑腻的深沟横亘双峰之间,两粒鲜红欲滴的蓓蕾在峰巅抖动,
红艳艳、颤巍巍,如两颗刚出水的草莓,离他的嘴唇不到两寸。

王翠翘张开水汪汪的眼睛,眸光荡漾,如浩瀚南湖上的烟波。两人四目相对
竟相对无言,突然又用力抱在一起,嘴唇相接,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再也
不想分开,再也不让分开。

天青色的床帷轻轻飘开,两人相拥着滚到床上,‘嘶嘶’声响,一块块碎布
扔出来,飘了满地。方学渐的眸子在黑暗中发着光,兴奋和饥渴的光,像荒野中
的野狼。

一股野性而让人心颤的男子味道在帐中弥漫,王翠翘的身子似融化成了一滩
雪水,软得可以被他搓弄成任何一个形状。她张开了双腿,丰满而修长,闪着诱
人的白光,高举过顶。

她光润的肌肤如凝脂般滑腻,胸腹的曲线山峦般上下起伏,在男子的身下轻
轻战栗,感受着他的火热,他的坚硬,那种慢慢逼近的真实和急迫。

方学渐握住美女的两只脚腕,腰身用力一挺,坚硬的下体破浪而进。身子如
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地充实,一次接一次地洒播快乐的火花,裹卷着她
的呻吟、啼哭和呐喊,

王翠翘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条涓涓的溪流,所有的意识正在远离肉体,胸腔中
那与生俱来的寂寞彷彿开始一丝丝溶解,然后化成无数细碎的小冰块,随着溪流
飘远,飘远,飘远,一路之上是矜持而欢快的吟唱。一年三个月零九天的等待,
春闺寂寞,相思成灰。

雕花木床在剧烈颤抖,咯吱作响。她睁开眼睛,喉间发出的是让她听了也心
跳耳热的淫荡呻吟。两道迷离的目光望向头顶,彷彿穿过罗帐、屋瓦、天空和时
间,回到那个细雨绵绵的南湖岸边,那个淡青长衫的英俊公子,她抬起头来,四
目相对,惊艳,慌乱,一刹那。她浅浅一笑,伸出手来,五根纤秀的手指透明如
玛瑙,道:‘你真的会看手相?那就帮我看一看。’

‘小姐想看什么?’

‘姻缘。’

方学渐急促的呼吸像从锅底冒出的气泡,一串紧连一串,他突然大喝一声,
下身猛烈抖动几下,伏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王翠翘长吟一声,全身热流激荡,
翻腾如沸,身子彷彿已化成那些气泡,飞到半空,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黑暗中,她满足地闭上眼,抱紧怀中的男人。

她唯一的怨,唯一的恋。

明灭的烛光流上头顶的罗帐,床帷是天青色的,那是辽阔和寂静的颜色,像
无垠的天空,笼罩了人世间的一切迷乱,像浩瀚的大海,掩盖了平静下的所有疯
狂。


第二十七章情浓

方学渐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人,房中寂静无声,撩开床帏,目光扫过,
桌上的两个包袱已然不见。王翠翘一早就悄然而行。

床前的古铜镜台上叠放着一顶苏样的百柱软帽,一件鱼肚白的湖纱道袍,还
有一套月白色的内衣裤。方学渐拿来穿了,倒也合身,欲取那顶小帽,见下面压
着一张素纸,急忙抽出一瞧,只见纸上几行娟秀的小楷,却是宋代词人晏殊的一
首《木兰花》: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末尾写了‘谢谢,珍重。’四字。

方学渐虽然不是文盲,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知道得相当有限,瞧了半天也没
推敲明白这首《木兰花》写的是什么意思。那最后的四字却是懂得的,歪着脑袋
心想:珍重是一定要的,这个谢谢……

瞧她昨夜如饥似渴的疯狂模样,怕有两、三年没与男人亲热了,要不是方大
爷也被大小姐撩拨得几欲发癫发狂,这两天正好火气旺,一般情况下,还真难保
证能十分满足她。嘿嘿,这次也算好人做到了底,既送银两,又在枕席之间尽心
竭力地抚慰她,这个‘谢谢’倒是当之无愧、却之不恭的。

方学渐一生之中虽然坏事没做多少,好事却也没干几件,他有时在街上碰到
卖身葬母、卖房还债的,即使有心帮衬,但囊中羞涩,却也无力资助。这次发了
横财,一出手便是五百两,也算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洋洋得意之下,突然想起龙红灵来,哎哟一声,自己通宵未归,如果被她知
道是在妓院里过的夜,自己身上的骨头可不是根根发痒了吗?想到大小姐生气时
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的恐怖情景,心中栗栗,两个大腿不自主地打起架来。

方学渐不敢停留,顾不得打量周遭的景致,沿着昨日的来路疾步冲刺,跑出
玉春堂,在门外雇了一辆驴车,吩咐一声,朝天清客栈而去。

天空冷漠而阴沉,如钟馗板着面孔的脸。太阳藏在低低的云层后面,只有偶
尔从缝隙间漏下来的一线亮光,才让人们确信还是白天。灰白色的轻雾,一缕缕
从屋檐上飘过,秋风呜咽,树叶瑟瑟发抖,似在悲哀地哭泣。成群的麻雀从树丛
里腾空而起,又像暴雨似地纷纷散落在青石街道上。

鞭子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啪啪’声,驴子一溜小跑,车辕边的一串铃铛在风
中急促地鸣响,像大小姐生气时吐出来的话语。驴车经过冰溪楼,又跑了约莫一
顿饭的工夫,已到浮桥跟前。

车夫吁了一声,驴车停下。一个官差走将过来,揭开帘布向里面打量。方学
渐朝他一阵挤眉弄眼,手中一只三两重的银锭就递了过去。官差掂了掂手中的银
锭,脸露笑容,叫道:‘老鼠眼、酒糟鼻、大龅牙,这位银大爷要去醉香楼赶个
饭局,兄弟们放行。’

帘布垂下,车子继续前行,方学渐长长地舒出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
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真一点不错。

驴车在客栈门前停下,他会过钱钞,急步进门,穿过正厅大堂,走后门,绕
过两栋并排的楼房,一条石子路直通后院,龙红灵的房间便在左边楼房的底层。

方学渐走到门前,心口突突乱跳,龙大小姐会不会在里面烧好了一口大油锅
只等自己‘扑通’跳进去?还是架了一只火炉,把一块烙铁烤得血红,等着来亲
吻自己的屁股?还是磨快了一把钢刀,‘三鞭汤’还缺一样材料,正好割下自己
的去充数?

他轻轻推开房门,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先探了半个脑袋进去,两粒眼珠骨
碌碌一转,只见房中端坐一个道士,身穿青布道袍,一根乌木发簪插在油亮的头
发之中,左手支着脑袋,上身倚在桌前,面孔朝向窗外,看不清容貌。

方学渐疑心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未老先衰,得了散光兼老花,眼睛一眨,老母
鸡变鸭,房中怎么突然多出一个道士?大小姐呢?她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通宵
未归,和什么野男人偷偷约会去了?

方学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高抬,慢落脚,走到离那人三尺的地方停下来。
道士的半截头颈露在衣外,脑后的绒毛细软如丝,肌肤的光泽微微闪动,晶莹嫩
白,彷彿明月一般。

看样子年纪还轻,长得这般好看,肯定是个风流小道士,难道是大小姐的情
郎?不管怎样,擅入他人房间者,罪该万死。方学渐打开双腿,蹲下身子,扎了
一个稳健如山的马步,慢慢提起手掌,凝聚丹田热力,手肘后缩,化掌为拳,再
猛击向前,这是少林罗汉拳第十三路第五式‘苦海回头’。

招式骤然发动,拳风呼呼,打向那人的腰眼,这一拳击实的话,不死也得重
伤。

那道士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个没良心的小色狼,怎么到现在还没
回来?唉,不要被哪个狐狸精迷住才好。’清脆悦耳,如风中铃铛,正是龙红灵
的声音。

方学渐大吃一惊,差点一口鲜血喷吐出来,拳风撩起道袍,露出猩红一角,
拳头离她的腰眼只余三寸,仓促之际,如何能够轻易收回。他脑子电闪,左手拳
头蓦地打出,击在自己的右臂之上,拳头略偏,擦着她的小腹肌肉过去,咯勒勒
一声响,打断一条桌脚。

桌子缺了一条腿,重心不稳,登时倾倒下来,龙红灵惊呼一声,身子后跃,
不料身后有一个倒霉蛋等在那里,‘平沙落雁’才使了一个开头,屁股已然撞上
一个圆圆硬硬的物事,正是方小色狼的脑袋。哎哟喂,哎哟喂,两人慌乱之下,
大叫出声,你抓我的头发,我抱你的大腿,跌成一团。

‘你这死色狼,进来应该先敲门,这点礼貌都不懂?’

‘大小姐,请你斯文一点,至少也该温柔一点,那个地方是不能掐地……’

‘那你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清清楚楚地,明明白白地给我坦白交代,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干了些什么?’

‘我…能不能保留一点个人隐私?’

‘不行。’

‘大小姐,你的眼睛又大又亮,好像天上的星星,还有这个鼻子,小巧挺直,
真漂亮,一万人中也挑不出这么一个秀气的鼻子,只是……这两条眉毛……唉…
可惜……’

‘不要转移话题,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的话,哼哼,我掐断它……还有,
我的眉毛怎么样?是不是淡了些?’

‘也不是很淡啦,只是有些……这样跟你说吧,世上的眉毛大致分为十三大
类,每一大类又分十八个小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你就知道……哎哟,哎哟,
我投降,我投降,昨天晚上,我其实出去寻你了。’

‘出去寻我也用不着通宵不归吧,我二更不到就回来了,见你不在,问遍了
客栈里的每个人,都说没见你,你知道我有多……轻松,真是高兴死了,最好你
给那些官差抓起来,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再用夹棍夹断双腿,走不得路,
只能在牢里爬行,爬一尺,便流一尺的血,我一夜不睡,哈哈,就想看看你的那
副可怜模样。’

方学渐仔细望去,见她的眼中萤光闪烁,一双美目微微红肿,有不少血丝,
果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只怕还流了不少眼泪,心想自己在玉春堂里逍遥快活,
她却在这里苦等一宿,心生愧疚,怜惜不已,在她的眼帘上亲了两下。

龙红灵羞得满脸通红,心口怦怦乱跳,犹如鹿撞,与他情致绵绵的目光甫一
接触,便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她昨天外出办事,回来后不见了方学渐,心
中大急,问遍客栈中的每个伙计、客人,都说不清楚、不知道。

她知道方学渐在玉山人生地不熟,无处寄宿,深夜不归,多半是被官差捉了
去,心中着急,却又无法可想,只呆呆地坐在那里等他,想到衙门里的种种残暴
手段,方学渐一进去,所遇一定凄惨无比,越想越心酸,免不了掉下几行珠泪。
此刻见他平安归来,这一下真是喜出望外,情难自禁,改口虽然及时,话语之中
的担心和情意,只怕聋子也听出来了。

方学渐双臂使力,拦腰将她抱住,右手抄到她腿弯里,将她横着抱起,放到
床上道:‘一晚没睡,好辛苦地,快快睡吧,睡醒了我们去醉香楼开个饭局。’
拉过毯子盖在她身上,俯身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

龙红灵心中甜丝丝的,格格一笑,伸臂抱住他的腰身,噘起红艳艳的嘴唇,
道:‘快给我讲讲,我的眉毛哪里不好了,否则我怎么睡得着?’

世上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往往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何况龙
红灵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平时更是关心备至,丝毫不会马虎。

方学渐心中苦笑,这眉毛什么的,都是他临时编出来分散大小姐注意力的由
头,龙红灵眼似秋水,眉比春山,虽淡了些,于妖艳之中更增一分柔媚的动人,
哪里有什么问题了?

他睁大了眼睛,凑过去仔细端详她的眉毛,要找出一点瑕疵来批点批点,鼻
中突然闻到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又见她双目微合,娇羞无限,心中不由一
荡,伸出红润润的舌头,在她的两条柳叶眉上舔了一圈,笑道:‘眉毛淡些怕什
么,以后我天天给你画眉。’

龙红灵听他表明要与自己长相厮守,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心中却是大有甜
意,举起拳头,装作要敲他的脑门。方学渐轻轻捉住她的拳头,道袍宽大,一段
嫩藕似的手臂登时滑出衣袖之外,皓腕如玉,欺霜赛雪。

方学渐怦然心动,低下头去,嘴唇印上她光洁的手背,舌尖伸出,轻轻撩
动。龙红灵‘嘤咛’一声,娇羞万状地埋进他的怀中,面上火烧,似乎连白玉般
的额头都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方学渐抱紧怀中的女子,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栗,两人呼吸相闻,两颗心脏跳
得如此急迫,从没有此刻近过。灵活的舌尖从圆圆的下颌到弯弯的眉梢,沿着鹅
蛋脸庞的精致弧线轻轻滑动,挑逗她柔软的耳垂。

‘大小姐,能不能先向我透露一下,这一次你的“七日断肠散”藏在什么地
方?’

‘不告诉你,你自己找。’龙红灵的呼吸渐渐轻快,吐气如兰,一双眸子嫩
得能挤出水来,牙齿咬啮他的肩膀。

‘真的?是不是在这里?’方学渐的手掌握住了一团丰满的胸肌,隔着衣衫
揉搓起来。

龙红灵轻呼一声,脸颊桃红,一双丹凤形的美目水汪汪的极是娇媚,两条柔
软的手臂抱紧男子的腰身,依偎在他怀中,身子一阵阵地火热,微微扭动,感受
着他手指的温存。

方学渐爬上床去,揭开毯子,伏在她山峦起伏的身上。两人搂抱一处,身子
紧贴,互相挑逗似地点吻着对方的脸颊和嘴唇。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方学渐因为吃过‘七日断肠散’的亏,嘴唇只在
她的口边打转,即使她主动把舌头伸过来,也只在空中和她交战,绝不敢真的含
入口中。两只手掌却一点不含糊,早已占据了两处极险峻的所在,又摸又挑,弄
得美女娇喘不已。

‘你这道袍这么丑怪,穿在身上有碍观瞻,赶快脱下来。’粗麻布的质料让
他的手感大为迟钝,有隔靴搔痒之嫌。

龙红灵让他从自己的身上脱下青布道袍,露出一身火红的原本打扮,咬着他
的耳朵,笑道:‘你猜我昨天穿这一身行头,去干什么了?

方学渐吻着她细滑的香腮,手掌在美女的腰臀之间来回滑动,奇道:‘难道
你学那个峨嵋的青峰道长,也去装神弄鬼骗银子?’

龙红灵微微喘息,笑道:‘是啊,我昨天乔装打扮,主动上王家园林去了,
他们对我很客气,让我到后院去捉鬼,嘻嘻,你猜我做了些什么?’

方学渐知道她怕痒,故意伸手搔了搔她的腋窝,道:‘我猜你一定是去瞧他
们冤大头的样子了,在花园里摆个道坛,装模作样地舞一会儿剑、捉一会儿鬼,
然后让他们好酒好菜地招待,末了还要送一包银子给你,这不是被人卖了还要替
人家数银子吗?当真好笑。’

龙红灵格的一笑,扭动身子,躲避他的手掌,道:‘我口袋里装了六万两银
子,还稀罕他们那点小钱?何况我忙乎了半天,他们最后才给了二十两银子。’

方学渐的另一只手掌滑入她的两腿之间,隔着裤子抚摩美女的隐秘之处,口
中奇道:‘二十两?他们上次给青峰道长的不是二百两吗?难道他们没钱了?’

龙红灵面颊火热,喘息更急,慌忙夹紧了两条大腿,压缩敌人自由活动的空
间,道:‘嘻嘻,他们有没有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他们吓得够呛,王家园
林怨气冲天,鬼雾笼罩,八月十五的月圆之日,地狱里的魔鬼妖怪将在那里会聚
一堂,到时满门飘红,鸡犬不留。’

方学渐伸出中指,仔细探索着美女饱满花房的形状,道:‘今天已经八月十
一,他们不是要急急如丧家之犬,赶着搬家?’

龙红灵漆黑清澈的一对大眼开始迷离起来,桃腮晕红,鼻中发出低低呻吟,
身子在他手指的蠕动下轻微痉挛,颤声道:‘我已经和钱伯说过了,如果他们把
那套庄园低价出让的话,他会去联系。钱伯是玉山城中的头面人物,各方的人缘
都比较熟,让他去办这件事情最合适。小傻瓜,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把那
个庄园买下来。’

方学渐的嘴唇在她的脖颈上洒下无数热吻,另一只手掌攀上挺拔的山峰,细
细搓弄,感觉一粒相思红豆正在变得挺拔、坚硬,笑道:‘我用偷来的钱去买房
子,会被他们发现的。’

龙红灵迷蒙蒙的双眸中闪耀着羞涩而兴奋的光芒,小手伸下去,握住了男子
的阳根,隔着两层布料,仍能感觉到它强大的热力。这个部位她熟门熟路,自然
手到擒来,只是形势不同,心中微微发慌,远没有平时动作的潇洒。

美女饱满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喘息高低沉浮,如狂风暴雨下的大海,波涛壮
阔,汹涌起伏,她用牙齿咬了咬下唇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刚下山的时候,我让
你挑两个箱子下来,轻的那个是药箱,重的那个装的是黄金,五百两黄金。’

两人下山的前一夜,龙红灵偷看他和小昭交欢,被方学渐的精液射了满脸,
又气又恼,有心想要整他,便让他挑个担子送自己下山,担子一头重一头轻,重
则极重,轻则极轻,便是作弄他的手段之一。那箱子和普通的抽屉差不多大小,
既要小,又要重,自然是用黄金最好。

其时黄金采矿技术尚为完全掌握,金子的主要来源是金沙江的挑拣、提炼,
大明朝每年的黄金产量不足两吨,价格甚高,金银比价是一比八十,五百两黄金
就是四万两白银。

方学渐被五根青葱似的纤细手指抓住要害,更是情热如火,下体更加粗壮,
胸口似要爆裂开来一般,张嘴咬住一只微微颤动的柔软乳房,舌头隔着衣衫舔弄
少女娇嫩的殷红草莓。

吞吐、调弄和研磨了好一会,他才恋恋不舍地吐出口中的蓓蕾,美女胸前的
衣襟已经给唾液打湿一片,乳头骄傲挺立的形状清晰地显露出来,在胸前轻轻摇
晃,彷彿冒着丝丝热气,性感之极,淫糜之极。

方学渐把脑袋埋进深深的山谷,长长地吸一口气,鼻中似乎能闻到一缕淡淡
的乳香,成熟的,香甜的,带着母性的宽厚和慈爱,让人迷醉。他将这缕乳香吸
进自己的脏腑,吸进自己的血管,吸进自己的灵魂,让它和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每一块血肉联系起来,生生不息,永世不忘。

方学渐闭上眼睛,心跳如鼓,嘴唇贴在最靠近她心脏的地方,吻,再吻,还
吻。

他要把带着自己的名字、印记和爱怜的灼热呼吸喷入她的山谷,喷入她的心
坎,喷入她的魂魄,让自己的气息弥漫到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潜入她每夜的梦
乡,刻入她记忆的最深一层,让她的心跳都和自己的呼吸连在一起,呼吸同步,
相思刻骨。就算沧海桑田,就算天翻地覆,也永不忘记,直到天荒地老,锉骨扬
灰。

龙红灵媚眼如丝,春情荡漾,挺起高耸的雪峰迎接他的亲吻、爱抚和镌刻,
嫩滑的小手轻轻抚弄男子的雄壮,吐出梦呓般的声音:‘你要不要看一看黄金,
我不骗你的,这辈子都不会骗你,只要你真心对我好。’

方学渐心头一震,从山谷中抬起头来,透了口气,道:‘黄金有什么好看,
灵儿的身体才好看,赤身露体的灵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宝贝,比什么黄金、夜明
珠、猫儿眼都好看百倍。’

龙红灵呜咽一声,满面绯红,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喜悦,身子一阵颤抖,手掌
放开男子的分身,两条手臂缠绕上来,抱紧男子的头颈,似要把自己的身体融化
在他的身上一般。

方学渐感觉美女的下体一阵颤动,抽出抚摩美女秘密花园的手掌举到眼前,
中指突出,上面亮晶晶的,挂了一丝粘稠润洁的玉液琼浆,沿着手指,正极缓极
缓地滑落下来。

看见自己动情的罪证暴光于情郎眼前,龙红灵的粉脸一下羞成一块大红布,
一双慧黠灵动的眸子躲躲闪闪,荡漾着火辣辣的妩媚波光,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腻声道:‘不要看嘛。’

有佳人投怀送抱,方学渐自然心中大乐,把中指伸进嘴里,舌尖蠕动,把那
丝处女的甘甜蜜露舔舐干净,故意发出啧啧的声响道:‘真香啊,干嘛不要看,
我都吃下去了。’

龙红灵羞得睁不开眼来,全身好似火烧,如骄阳下缓慢融化的一堆陈雪,软
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胸中情潮汹涌,诸般从未经历过的销魂滋味涌上心头,
恨不得就此和他融成一体,喜结连理,比翼双飞。

方学渐闻着少女身上的扑鼻芬芳,摸到她腰间罗带,十指动作,解了下来,
嘴唇沿着衣襟的缝隙口,用牙齿一个个咬开的布制的湘妃纽扣,美女的肩部柔软
而圆实,两条修长的手臂宛如两段玉藕。床榻之上,逐渐裸露的肌肤发出美玉一
般的光泽,比丝绸还要光滑。

红衣之下只穿了一件杏子红的贴身肚兜,下摆露出一截玉润光洁的小腹。龙
红灵的酥胸相当丰满,把一只小小的肚兜撑得半天高,柔软的乳峰随着她的呼吸
轻轻摇晃,圆润饱满的曲线一览无遗。

方学渐心中赞叹不已,把脑袋深深埋入,一股清甜的少女体香钻鼻而入,他
舒服地长吁口气道:‘灵儿的一对大兔儿当真可爱,活蹦乱跳,我是想煞爱煞,
如果每天能捧着她们睡觉,就算玉皇大帝请我去做神仙,我也决计不去的。’

龙红灵唔了一声,握住他摸过来拉结子的手掌,睁开一双娇羞美眸,波光粼
粼,俏脸红得像出血一般,轻声道:‘门还没关。’

方学渐嘻嘻一笑,嘴唇在尖尖的乳峰上轻轻一吻,笑盈盈地道:‘我去关
门。’翻身下床,垂下梅花帐子,把一床春色关在里面,再跑去关门。

他的手指还未碰到门板,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瘦小汉子正直挺挺站在门口。
方学渐心中一愣,凝神望去,原来是客栈里打杂的伙计阿福,只见他的手中提着
一只雕漆食盒,该是送午饭来的,笑道:‘阿福,送饭来了。’

阿福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两粒眼珠转动之际也不怎么灵活,他把手中的饭
盒交给方学渐,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比哭还糟糕的笑容,两条血色的液体突然从
他的鼻腔中流了下来,笑道:‘袁少爷,吃饭了。’

方学渐接过食盒,瞪大了眼睛瞧他的鼻子,奇道:‘阿福,这两天你是不是
吃了大补的东西,虚火这么旺,好端端地突然流起鼻血来了?’

阿福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古怪的神色,伸手抹了抹鼻子底下,慌忙道:‘没
有,没有,袁少爷,你们慢吃,我就不打扰了。’转过身子,飞也似地跑了。

方学渐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摇了摇头,关上房门,插上门闩,心想
不吃补品也会流鼻血,这倒是奇事一件。桌子倒在地上,只好把雕漆食盒提到一
张梨花木的镂空圆凳上,回转身子,撩起蚊帐一角,脱鞋上床,唤道:‘亲亲好
宝贝,现在可以放心了,我连门闩都上好了。’

龙红灵躲在床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似喜还嗔,伸手和他相握,笑
道:‘饭菜送来了,我们先吃饭。’

方学渐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嘴唇凑过去,在她的小嘴上轻轻一吻,道:
‘我快饿死了,我现在就想吃灵儿胸前的一对大白兔儿。’

龙红灵羞红了双颊,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红扑扑地,肤光润洁,娇艳绝伦,
让人生出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方学渐吻着芬芳的柔颈,手指伸到她的后背,解
开肚兜的结子,轻轻拉去,两座含苞欲放的双峰怒耸而出,饱满、柔嫩、丰润,
巍然挺立,跌荡起伏。

龙红灵一身冰雪似的肌肤皎洁如月,明亮得让人不敢睁眼,她陡然感觉胸口
一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一双玉臂抱住自己的柔美雪峰,眸子转动,正好与
他火辣辣的目光相碰,一颗活泼泼的少女芳心登时跳得乱七八糟,红霞扑面,娇
羞不禁。

一道光滑莹白的深沟横亘在双峰之间,溪流涓涓,彷彿千百年来,那里一直
流淌着高峰上融化的雪水。山沟边缘是两只玉钟似的玲珑乳房,拔地而起,高耸
入云,直插云霄,山上的积雪万年不化。

雪峰之巅,两粒细圆如珠的相思红豆静静而立,如两朵在清晨顶着露水悄然
开放的蔷薇,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方学渐看得血脉贲张,呼吸渐渐粗重,张开嘴巴,将整个美女胸前的娇嫩花
苞小心奕奕地含在里面,伸出舌头轻轻舔弄,用口腔中灼热的温度去孵化她,用
滑润的唾沫去灌溉她,用密闭的口腔去呵护她,让她洗净尘世的铅华,开放出连
昆仑仙境都为之黯然失色的最娇艳的花朵。

龙红灵如遭雷击,秀眉微蹙,娇躯一阵轻颤,随即柔软下来,一阵阵的酥麻
感觉从乳尖直扩散到全身,鼻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手臂圈住他的脖
颈,十根手指插入男子细密的黑发,任他轻舔慢吮,细细品味自己鲜嫩娇艳、可
爱诱人的山巅樱桃。

方学渐的手掌握住美女的另外一只柔软丰盈的雪白乳房,伸出两个手指,夹
住那个娇嫩嫣红的乳尖,轻轻揉搓,细细挑逗。龙红灵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柔
若无骨的躯体像火炉上的一锅冰雪,正在他的唇舌下一点点融化,温热,滚烫。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像钱塘江八月十八的浪潮一般,从高耸的乳头尖端汹涌激
荡,奔涌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灵敏的神经末梢,一个浪头叠着另一个浪
头,奔腾,撞击,迸溅出滔天的水花。美女全身的皮肉彷彿已经被漩涡搅得支离
破碎,一块块分崩离析,在情爱的浪潮中上下沉浮,自由飘荡,随波逐流。

方学渐全身血气翻腾,情潮如沸,下身的男性欲望膨胀开来,伸展成长长的
一根,如炉火炙烤的熟铜棍,又热又硬,狰狞雄壮,顶在她柔软的小腹上,轻轻
跳动,耀武扬威一般。

他吐出那颗沾满了唾液的坚挺蓓蕾,殷红的乳头披风带露,在险峻的山巅之
上轻轻摇曳,迷幻出眩人眼目的光彩。男子贪婪的舌尖留恋着,在两座巍峨的山
峰四围徘徊一圈,翻山越岭,趟水过河,蜿蜒而下。

龙红灵玲珑有致的身材骨肉匀称,曲线优美,圆润的细腰中间生着一枚精致
的肚脐,小巧可爱,像镶嵌在上面的一朵小花。方学渐解开紧身长裤的扣子,慢
慢地脱下她的下身衣物,莹白如玉的肌肤退潮中的沙滩,一寸寸裸露出来。

圆的臀,长的腿,油亮的芳草,毕现眼前,那芳草之下的秘密花园,若隐若
现,还羞答答地藏在山谷深处。方学渐激动难抑,兴奋得全身发抖,嗓子渴得似
要冒烟出来,伸出颤抖的手指,摸上她晶莹雪白的大腿,美女的肌肤滑腻如玉,
凉润似水,摸上去有丝绸般的质感,滑不停手。

鲜润的舌头像一匹疾驰的枣红骏马,掠过水草丰美的辽阔草原,在神秘的花
园外来回逡巡,虔诚地等待着美女的青睐,像青藏高原各处的僧侣,终其一生,
须翻山越岭一次,前去佛都拉萨朝圣活佛。

龙红灵满面潮红,星眸半睁半闭,嘴唇间不住发出娇媚的低吟,像痛苦的哀
叹,又像愉悦的歌唱,两只手掌在席上乱抓,如溺水之人打捞水中的浮木。

方学渐唇舌不停,腾出两只手掌握住她的一双绵软小脚,十指用力,慢慢分
开美女修长圆滑的双腿,神秘的处子幽谷渐渐显露,茸茸草丛中的娇羞花瓣紧合
一处,如笼罩了一层迷雾似的朦胧。

他伸出舌尖在美女象牙似的光洁大腿上亲吻、撩拨。龙红灵面上飞红,‘咻
咻’气喘,嘴里叫声不止,妩媚入骨,风骚无限。身子怕痒一般,在男子的舌尖
下轻轻地不住颤抖,肌肤的光泽映到帐上,微微荡漾,如阳光下的细浪。

方学渐凑近细看,美女的两腿交错间露出的幽谷水痕宛然,更显两片花瓣的
鲜嫩水灵,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惟恐弄破娇嫩如水的肌肤。美色当前,方学渐
屏住呼吸,胸口鼓胀欲裂,下身的阳根已然隐隐有些疼痛,火烧火燎一般。

他深吸口气,凝神细听,耳中彷彿能听到清泉丁冬,那两扇门户似乎正在慢
慢开启。红唇饱满,粉色艳美,正渗出一丝丝晶亮的液体,凝在一处,沉积成一
滴,挂在处子花房口,摇摇欲坠,挂得久了,这才沿着浅红色的股沟摔跌下来,
打湿羞答答的菊花门。

第二十八章求亲

广阔的天地彷彿刹那间缩成了一个只有六尺长,四尺宽的空间,一顶雪白的
梅花帐子将红尘俗世所有的春色都关在了里面,男子低沉急促的喘息和女子愉悦
压抑的呻吟渗出床帷,在暗沉沉的房中轻轻回荡。

方学渐将美女的双腿高举过顶,架在自己的肩上,嘴唇沿着大腿修长圆润的
曲线一路爬行,洒下无数火烫的热吻。两只精致的绣花鞋脱落下来,彩绣的牡丹
花红艳艳的,娇艳如龙红灵的面庞。一双小巧秀气的双足晶莹剔透,玲珑如玉,
羞涩地轻轻颤抖,如风中含苞欲放的两朵雪莲。

方学渐的下身慢慢挤入美女盘曲的双腿间,雄壮的阳根正对她的私人花园,
横眉怒目,高昂挺直,气势逼人。龙红灵原本洁白得如同雪原的肌肤已然涂上一
层娇艳的红妆,绵软的玉体因为紧张而轻微的律动,粉嫩的玉溪中间盛开着一朵
靡靡红花。

方学渐心中爱怜无限,浑身的血气奔腾如潮,往丹田深处汹涌而去,下体高
昂挺拔,勃然怒发,像一根放在火炉上烧烤的熟铜棍,越来越热,越来越亮,通
体血红,青筋盘结,集男子的阳刚之气力于一身。

龙红灵紧张般脚尖绷紧,身子丝丝轻颤,桃腮晕红无伦,眼波迷离,娇羞万
状地望着身上的情郎。点点蜜露,清亮的体液从下体不断涌出,濡湿男子火热的
阳根。花房收缩,两片滑腻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在羞涩的躲避,还是挑逗的
舔弄?

美女迷人的原始森林山川秀丽,丘陵起伏,溪流淙淙,水草繁衍,油亮而茂
密,覆盖了半个原野般肥沃的小腹。家园虽小,繁花似锦,春意正浓。

方学渐长吸口气,缓缓摆动腰身,把男子的强壮慢慢挤入女子润泽的花径,
像一个粗鲁的陌生客人贸然登门。龙红灵长吟一声,全身上下的千万个毛孔似乎
都在冒着丝丝热气,双足轻轻颤抖,忍不住扭动柔软的腰肢,拒绝男子的继续深
入。

方学渐恨不得立时提枪上马,收复中原,直捣黄龙,但知道女子初次交合极
是疼痛,强制心头的狂热,俯下身去,凑到她耳边,轻轻吻着美女的嫩滑肌肤,
柔声道:‘宝贝儿,我想要你。’

龙红灵芳心狂跳,俏脸蒸霞,眼眸之中如烟似雾,柔情蜜意荡漾心头,伸出
柔软的双臂,抱紧他的脖子,咬住他肩头的肌肉,颤声道:‘不要,我怕痛。’
浑圆高挺的臀部往后缩了缩,花房之中的半个棒头登时退了出来。

方学渐的双手在她的全身四处游走,爬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风光旖旎,
春色撩人。手掌捧住两只娇嫩雪白的大腿,下身火热的棒头在桃园渡口处细磨轻
点,把两片桃红花瓣弄得汁液淋漓,水光一片。

龙红灵一生之中如何经过如此热辣辣的挑逗,一经试弄便娇喘不已,胸腔之
中似有熊熊烈火腾腾燃烧,如沙漠中万里跋涉的旅人,唇舌干裂,口鼻窒息,白
蛇一样的身子在床上不住扭动,像狂风巨浪下的大海,潮起潮落,汹涌激荡,生
生不息。

方学渐心跳得如同打鼓般,屏住呼吸,分出一只手掌握住自己的粗大下身,
小心翼翼地缓慢挺进。龙红灵的花房虽然饱满柔韧,但狭小的花径初次被一条又
硬又热的怪物顶入,虽然只是一个鸽蛋大小的棒头,却犹如塞了一根烙铁进去,
当真痛不堪言,忍不住发出慌乱、痛苦的哀鸣声。

方学渐只觉花房中温暖狭窄,棒头被一团柔软的肌肉紧紧裹住,无处可进,
和昨夜的王翠翘全然不同,腰部稍稍用力,往前挺进。

龙红灵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下体涌来,如何受得?喉
咙里一声呜咽,身子一阵痉挛般的抖动,架在男子肩上的柔软大腿挺得笔直,纤
巧的美足绷成一道浅浅的玉钩。

方学渐见她面孔扭曲,汗水淋漓,两行珍珠般的眼泪夺眶而出,脸上的表情
痛楚无比,心中不忍,慢慢退了出来。龙红灵压力骤减,喘了几口气,睁开泪水
汪汪的双眼,抽泣道:‘痛死我了。’

方学渐俯到她的身上,吻干美女脸上的泪水,心中又爱又疼,道:‘亲亲好
宝贝,女子第一次是有点痛的,做上三、四次后就快活无比了,这是书上说的,
总不会有错。过会儿我尽量放温柔些,不要让你痛苦才好。’

龙红灵的全身泛出细细的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更显得肌肤白嫩光
洁,艳丽绝伦,她的眼角犹自挂着两滴泪珠,笑起来如梨花带雨,牡丹披露,伸
手下去,抓住他的下身要害,娇羞一笑道:‘这根东西如此之大,小昭那小丫头
被它戳弄,难道不痛的吗?’

方学渐心中也有些迷茫,摇了摇头,道:‘大概个人的体质不同吧,我也不
怎么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当时,龙红灵根据古书上的记载,私下配了一大包‘销魂散’,全部放在方
学渐洗浴的水桶里面,药性随着蒸汽飘上来,他和小昭在不自不觉中吸了不少进
去,登时浮想连翩,情难自禁。

两人交合的时候全凭本能行事,就算有些疼痛也被灼烈的欲望所吞没。只是
完事之后,小昭的花房肿痛不堪,轻轻一碰都如针刺般疼痛,要过上五、六天后
才会好转,那便是不知疼惜、贸然失身的代价了。

龙红灵虽然隐隐猜到其中道理,却又如何开口?她生来聪颖过人,兼之调皮
好玩,对各种未知的事情都要想法试一试,年纪渐长之后,对男子自然而然地产
生特别的困惑和敏感,总想找个人来暗暗地研究一番,好弄清楚男女间的那档子
事。

方学渐这样无根无底的傻小子主动送上门来,正合她的胃口,重伤醒来后的
当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喂他吃了春药,还把服侍自己的丫头与他玩弄,她则躲在
一边偷看观摩,以解心头疑惑。

情窦初开的少女最易动心,也是方学渐机缘巧合,龙大小姐一玩之下,于嬉
笑怒骂、拳击脚踢中不知不觉地身陷情网,对他情根深种,此刻已然难以自拔,
只怕梦乡之中都是他的音容笑貌了。

两人平时聚在一起还好,一旦分离,当真失魂落魄,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
焉。方学渐昨日一夜不归,龙红灵心中又急又恼,苦苦等待之下,当真是柔肠寸
断,满腔情丝千缠万绕,全系在他的身上。

暗夜沉沉,朔风呜呜,独处斗室,龙红灵芳心可可,目光虽然望着窗外,脑
中却尽在回忆和方学渐平时嬉闹时的情景,心头或甜蜜或焦躁或气愤或担忧,想
得越多,相思越深。问世间,情是何物?如果真是两情相悦,实在难割难舍。

方学渐心思敏捷,自然觉察到她对自己的态度逐渐有所改变,心中也是暗自
欢喜,只是他出身贫寒,碰上这样大富大贵的小姐,自卑心作怪,先自胆怯了三
分,做起事来难免缚手缚脚。

他对龙红灵又爱又怕,虽有得陇望蜀之念,娶了丫头想吃小姐,但想到两人
地位差距之远,自己恐怕打马也追之不上,娶她为妻的念头偶然有所想及,也多
半对自己的痴心妄想觉得幼稚好笑。

直到两人马上交欢,身体紧贴,情意相融,方学渐大喜过望,对大小姐的喜
怒哀乐才真正放上了心头。那一夜,他的自信心大增,渡船之中和人打斗一扫颓
势,勇往直前,轻易获胜,男子的勇猛往往和美女的鼓励是分不开的。

而其后的‘苏小妹三难秦少游,龙小姐两戏方学渐’,更是让他们从肉体到
灵魂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体念和交融,情意荡漾心头,其中的甜蜜滋味自然是不足
为外人道的。只是最后的这层窗户纸,大家都没有捅破。

龙红灵双掌紧握着男子的阳根,轻轻抚摩,只觉手中之物像炭条一样,越来
越热,想起以前自己曾用双足帮他下身清火,胸中柔情涌动,粉脸生晕,凑到他
耳边,低声笑道:‘我那里真的好痛,不能给你这个粗鲁家伙碰了,如果你憋得
难受,我可以用脚给你弄出来?’

方学渐大摇其头,左手中指在她的花园圣地摸索探寻,又挑又逗,美女的花
露水流了一手,脸上一本正经道:‘你不给我碰,我们的一大堆胖娃娃以后从哪
个地方出来?’

龙红灵吃吃笑着,羞得耳朵红到根子上,钻进他的怀里,撒娇道:‘我不管
啦,人家痛死了,生胖娃娃的事情,让小昭去做就好了。’

方学渐伸手过去,在她娇嫩的圆臀上掐了一下,道:‘这次可以饶你,只是
须得依我三件事情。’

‘什么事情?可不许太难。’

‘第一,我们成亲那晚,你得同意我这粗鲁家伙碰你那里,而且要到碰不动
为至。’方学渐手上用力,一节中指已然戳入她的花房。

龙红灵呜咽一声,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她的呼吸差点停顿,身子僵硬,好半晌
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喘口气,脸庞上蒙了一层绯红的彩霞,胸脯急速的起伏,两
只眼睛红润发亮,斜了他一眼,指甲在棒头上狠狠地掐一下,嗔道:‘你这小坏
蛋,就喜欢作弄人。’

方学渐哎哟一声,下身要害受到重创,全身猛地一抖,惨叫出来,差点流下
泪来。棒头是男子身上最娇嫩、最敏感的所在,平时手指轻弹都是痛不可当,龙
红灵的指甲尖利非常,立时掐出两道紫色的血痕。他又痛又痒,叼住她的耳垂,
用牙齿轻轻咬啮,道:‘下手这么狠,如果用力再重点,真要给你掐断了。’

龙红灵咯咯一笑,两只白嫩的小手握住粗挺的火棒,温柔地上下捋弄,眼波
之中神采奕奕,又羞赧又喜悦,嬉笑道:‘谁叫你这么坏的,老是作弄我,第二
个条件是什么?’

方学渐经她如此抚弄,原本有些萎缩的阳根登时又神气活现起来,在她的手
心不住跳动,他拔出紧密花房中的左手中指,把琼浆玉液全数涂在玉女峰顶,两
颗圆鼓鼓的粉色小葡萄登时显得格外晶莹透亮,鲜艳欲滴。

他心中好玩,朝上面轻轻吹了口气,微风掠过巍巍的雪峰,两朵羞涩的浅红
花蕾如雪中樱桃,含苞待放,在山巅之上微微抖动,红光摇曳,妖媚入骨,动人
心魄。方学渐目睹如此妖艳美景,直看得心醉神驰,露齿一笑,道:‘第一个问
题你还没有答应呢?这么性急问第二个?’

龙红灵娇颜晕红,目光躲闪,神情忸怩地钻到他的腋下,伸出柔软舌头在男
子光滑的肌肤上舔弄几下,腻声道:‘我们成亲那晚……自然什么都依你。’声
音轻飘飘的,几不可闻。

方学渐心花怒放,左手悄然潜入她的股间,掌心轻轻贴上她丰腴的隆臀,用
力虽然不大,但女子的两股中间最是敏感,轻轻抚摩比用力搓弄她的圆臀还要有
效,阵阵的酥麻快感登时直冲美女的心底。

这一招叫做‘海底探月’,关键在于拿捏的部位要准,着力要轻,让她感觉
好似一片羽毛在上面轻轻爬搔。方学渐抚弄片刻,见她的呼吸渐渐轻快起来,心
中大为得意,笑道:‘好宝贝儿,第二个条件是你要帮我现在消火,不过,这次
可不是用你的双脚,而是用你胸前的这对大白兔。’

龙红灵满面通红,春潮氾滥,低低地呻吟一声,声音滑润悦耳,像口中含着
一颗橄榄说话,羞得抬不起头来,一张粉脸贴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轻轻厮磨,
腻声道:‘就你喜欢多作怪,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方学渐出生以来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这个骄纵任性,动则对人使用‘踢
裆神功’,脾气极大的龙大小姐,不仅乖乖的依偎在怀中不说,还对自己百依百
顺,心中大乐,全身的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似高兴得合不拢嘴来,真比吃了人参果
还舒坦三分。

他抱紧美女的身子,在她头顶狠狠亲了一下,道:‘答应了前面两个问题,
第三个条件就很简单了,我只想让你叫我三声“亲亲好相公”,很容易是吧?’

龙红灵的舌头正在挑逗他的乳头,听了他的第三个要求,咯咯一笑道:‘人
心不足蛇吞象,我们还没有成亲,相公什么的怎能胡乱叫得?让人听了去,羞也
羞死了。’

方学渐的手掌不住抚摩她的滑润背脊,低声说道:‘我们拣没人的时候,私
下里叫叫又不打紧,我叫你亲亲好宝贝,你叫我亲亲好相公,夫唱妇随,情意融
融,可有多美?再说我也叫了你不少声亲爱的姑奶奶,可也没人来笑话我,乖,
先叫一声来听听。’

龙红灵‘嗯’了一声,红晕上脸,心情激荡之下,嘴唇动了几下,却总是叫
不出口。镇定片刻,她呼出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叫道:‘亲……’这个‘亲’
字,当真细若蚊呐,耳音稍稍差着半点,可再也听不出来,饶是如此,她的脸上
已羞得通红。

方学渐知道只要她叫出这声‘亲亲好相公’,自己的名字就将永远融入她的
灵魂,自己的身影就将永远刻入她的心坎,自己的气息就将永远汇入她的血管,
飞入她的梦乡,伴随她的心跳,参与她的呼吸,今生今世再难忘记。

方学渐放开她的身子,让龙红灵的玲珑玉体像一朵雪莲花似地在床上舒展开
来,精致美丽的五官,雪白柔软的手臂,滑腻圆润的肩膀,玉肌丰盈饱满,雪肤
光润如玉,曲线婀娜优美,果真是妙绝人寰的一具绝美胴体。

他张嘴含住了美女温香软玉般的饱满雪峰,这雪峰如此巍峨挺拔,整个口腔
塞满了,还留了一半在外面。娇嫩的胸肌晶莹如玉,含在口中,柔软芳香,彷彿
随时都将融化一般,胜过世上任何美味佳肴。方学渐感觉自己的下身胀得又有些
痛了。

一丝绵软甜蜜的少女芳香在他的鼻端凝结,方学渐的舌头灵动如蛇,口腔中
逐渐发硬的乳头宛如原野上遭受雨露滋润后的草莓,滋味鲜美。龙红灵的呻吟悠
长压抑,像从百丈深渊下浮上来的一串气泡。

鲜红的男性象征高耸笔直,如一尊威风凛凛的红衣大炮,昂首挺胸,杀气腾
腾,巍然而立。方学渐臀部上移,手握阳根,把狰狞的棒头点在她鼻尖上,道:
‘好宝贝,该叫亲亲好相公了。’

龙红灵芳心乱跳,感觉到他的压力,羞涩地闭上眼。火棒点上她的红唇,在
她的牙齿上撞了几下,无功而返,蜿蜒而下,慢慢拖过她的下颌、脖颈,滑入美
女的山峰中间。

跨坐在美女身上,杆子摆动,撞击两边的山壁,发出轻微的啪啪声,淫糜之
极。一对娇艳绝伦的乳头如风中红梅,挺立在高耸的峰巅之上,左右摇荡,柔媚
怯怯,娇羞无限,红晕流转,说不出的媚惑诱人。

龙红灵刺激得娇声迭起,两座玉峰高高挺起,随着急促的呼吸汹涌起伏。方
学渐把血红的南傍国埋入深壑,抓过她的两只小手,让她握着自己的双乳,缓缓挺
动腰身,让粗大的阳根在润泽的山川丘壑自由出入。

龙红灵红霞扑面,喉咙深处不自觉地挤出阵阵呻吟,娇啼之声大作。饱满挺
拔的双峰瑟瑟发抖,迎接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如迎接一场史无前例的雪崩。
山谷之中回响着轰隆隆的崩塌声,渐渐稠密,风狂雨骤。

男子的火棒如一股滚烫灼热的洪流,如一股四处奔腾的岩浆,穿越了她辽阔
的原野,炙烤着她冰雪般的肌肤,融化掉她羞涩的矜持,她的血液在那一次次的
撞击中滚烫,沸腾,燃烧,口中的呻吟和呼叫渐渐嘹亮,汗水四处飞扬,高高地
挺起上身,双手握紧自己胸前的两座玉峰,心中呐喊,让这股滔天洪浪奔流得更
急迫些吧,让这场暴风雪来得更凶猛些吧。

血红的棒头不住从山道尽头展露出来,山沟很深很窄,溪流边密布的苔藓和
藻类让山岩显得异常光滑,阳根抽打急如暴雨,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迷乱,火热的
熔岩在沟壑间呼啸奔泻,穿梭往来。

方学渐闭上眼睛,只觉自己的灵魂离身体越来越远,渐渐飞上九霄云外,他
呼喊、叫嚷,他在长满鲜花和芳草的原野上奔跑、追逐,伸出手去,却总是够不
上。他心头一震,口中大喊一声,红衣大炮的引线燃到了尽头,强劲的炮弹直射
而出,全数喷到美女痴迷的容颜上。

长长吐出口气,方学渐拿起那件杏子红的湖丝肚兜,替她擦去脸上的污物,
然后卧在她的身上呼呼喘息,好半晌才道:‘好宝贝,现在可以叫了吧?’

龙红灵的呼吸也渐渐地缓下来,脸上娇艳夺目,星眸半睁半闭,胸中柔情荡
漾,轻声道:‘只叫一声,剩余两声留到我们成亲那天叫好不好?’

‘七折八扣下来,还能剩下多少,好吧,叫的好听些,我听着呢。’

龙红灵心如鹿撞,凑到他的耳边,张开两片牡丹花瓣似的嘴唇,忸忸怩怩地
道:‘亲…亲…好…相…公。’念一个字,要停上一停。

方学渐大摇其头,道:‘果然是七折八扣,这算盘打得忒精了些,怪不得你
们神龙山庄会发大财。’

龙红灵轻啐一口,推开他的身子,穿上衣服,道:‘我饿死了,吃了饭好好
睡一觉。’

方学渐早饭没吃,这时也觉得饥肠辘辘,早饿得狠了,赶忙披衣下床,把化
妆台收拾了一下,打开食盒,原来是三菜一汤,一盘西湖醋鱼,一盘桃仁酥鸭,
一盘虾子茭白,并一大碗芙蓉鲍鱼汤,旁边还有一壶上好的越乡花雕酒。

他咽了口唾液,把饭菜放到桌上,在桌前的一个圆凳上坐了,回头对正在下
床的龙红灵道:‘菜还不错,来来来,亲亲好相公来服侍老婆吃饭。’说着张开
双臂。

龙红灵脸上红潮未退,眼眸中波光荡漾,转动之际妩媚撩人,满头的秀发松
松地堆在头上,随便挽一个螺髻,仍用那根乌木发簪别了,秀发乌黑油亮,光可
鉴人,更显出肌肤的白嫩水灵。

她嘻嘻一笑,纵身一跃,扑进他的怀中,笑道:‘饭菜都凉了,我要你捂暖
了喂给我吃。’

方学渐伸手抱住美人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左臂搂住她的纤细腰身,
右手夹起一块鸭肉,笑道:‘应该,应该,相公服侍老婆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
事情。’说着,把肉块送入口中,剔出骨头,慢慢嚼碎,捂得暖了,这才凑过去
渡入她的嘴中。

满嘴的食物才渡过一半,龙红灵就咯咯笑了出来,玲珑的身子如花枝乱颤,
她伸手掩住鼻子,笑道:‘也亏你好耐心,这样吃法,只怕太阳落山,这顿午饭
还没吃完。’见他下唇有些食物留在那里,伸出丁香小舌,替他轻轻舔去。

方学渐望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女子,一张花骨朵似的容颜娇美绝伦,心中又疼
又爱,柔声笑道:‘能喂灵儿吃饭,不要说是太阳落山,就是日月穿梭,天翻地
覆,吃上千年万年又有何妨?’

龙红灵面上羞赧,心中喜欢,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嬉笑道:‘一顿午
饭吃上千年万年,那可实在希罕,难道我们现在吃的是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
哎哟,我们可不成妖怪了吗?’

方学渐哈哈大笑,道:‘有没有吃唐僧肉我不敢肯定,只是我们原本就是两
只妖怪,雌雄双怪,你是马面,我是牛头,你这么快就忘了?’

龙红灵忆起往事,嘻嘻一笑,心中充溢柔情蜜意,真比吃了蜜糖还甜,正待
作答忽听房门‘得得得’轻响三下,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小姐,我是老麻。’

两人吃了一惊,龙红灵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道:‘是麻叔,可
能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到床上去躲一躲,我去开门。’

方学渐点了点头,爬上床去,用毯子盖了全身,又好奇地探出脑袋,只听
‘叽’的一声响,房门打开,龙红灵的声音道:‘麻叔,山庄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在城里乖觉得很,成天躲在屋中读书写字,你不信的话,钱伯可以作证。’

一个老头咳嗽一声,道:‘小姐这次到城里来,确实比前几次安分多了。’
听那人的声音,正是天清客栈的钱老板。

方学渐肚中暗暗好笑,心想这几天她和自己装神弄鬼,打家劫舍,把南京兵
部尚书的后院全家弄得人心惶惶,焦头烂额,如果这样都叫安分,前几次怕不是
要把整个玉山城掀翻颠倒了么?

老麻笑道:‘老钱,小姐安分不安分,是你的事,可不要把我也给扯进来。
夫人今天上午回到山庄,她让我来接小姐回去。’

龙红灵惊叫一声,道:‘娘…她回来了?’

老麻道:‘夫人刚到山脚第一句话问的便是小姐的情况,我不敢有所隐瞒,
便把小姐来了玉山城的情况据实向她说了。夫人听了有些不高兴,让我立时下来
接小姐回去,不得耽误。’

静了片刻,只听龙红灵幽幽说道:‘麻叔最是胆小,我娘说什么就做什么,
我也不小了,她还这样管着……嗯,麻叔,你在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下,这就跟
你回去,省得你为难。’

龙红灵关上房门,转头看见方学渐直直地坐在床沿,几步快跑,扑进他的怀
里,双臂抱紧他的腰身,呜呜哭出声来,哽咽道:‘娘亲让我回去。’她少女初
恋,正是情浓之际,一下要与恋人分离,竟是不能自已。

方学渐心中也自不舍,伸手抚摩她的头顶,勉强笑道:‘只是分开几天,又
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鼻子?过上几天,等我备好一些礼物,就去山庄求亲,只
怕你娘眼界太高,一定要找个皇亲国戚做女婿,见我这样一只贼眉鼠眼的土包子
上门,非拿老大的一个扫把给拍出来不可。’

龙红灵听他说得有趣,登时破涕为笑,握住他的一个手掌,放在自己脸上轻
轻抚摩,一双娇媚无伦的眸子中露出温柔的款款深情,笑道:‘亲亲相公,你可
一定要来,我天天等你,嘻,我就是喜欢贼眉鼠眼的土包子,那些只会装酷玩帅
的皇亲国戚,谁敢上门,我拿老大的一个扫把给拍出来。’说到最后,忍不住
‘扑哧’笑了出来。

两人相拥片刻,方学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收拾东西吧,别让
麻叔久等了。’

龙红灵初尝男女情爱滋味,只盼能和他多呆片刻也好,心中也知母命难违,
又挨了稍息,松开手臂,站起身来,轻叹一声,道:‘如果爹爹在就好了,爹爹
最疼我了。’

‘你爹爹到底去了哪里?一直没听你说过。’

龙红灵望着窗外的那棵桂树,经过这几天,树上的桂花已盛开了不少,星星
点点,像天上的繁星。她怔了片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爹爹去了哪里,唉,
已经五年多没有他的音信了,以前问起爹爹的消息,娘亲总是拿各种理由来搪塞
我,什么练功、闭关、炼药,后来问得烦了,她爽性就不理我,唉。’

方学渐从柜里搬出那些从商铺里买来的大包小包,笑道:‘灵儿,你娘亲最
喜欢什么?我好对症下药,她一高兴,说不定就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了我。’

龙红灵把一匹翡翠宝马,一只白玉老虎,还有几个盒子从里面挑出来,摆到
桌上,摇头道:‘我娘喜欢紫色,还有,她很看重那些诚恳踏实的年轻人,最讨
厌吊儿郎当的,像你这种。’

方学渐认得那些盒子里装得正是前几天两人上街,从城中最大的珠宝店‘凤
缘祥’买来的几样首饰,一只挂了两个铃铛的银丝脚链,一副红玛瑙耳环和一对
乌金手镯。翡翠宝马和白玉老虎则是从王家园林顺手牵羊,反手牵牛得来的。

他点了点头,道:‘礼物要丰厚,人要诚恳踏实,这倒是个问题,须请人给
我化妆一下,最好加两撇小胡子,这样看上去既老成,又有修养。’

龙红灵嘻嘻一笑,道:‘娘亲那边我先去吹风,你这边也要好好准备一下,
有些场面上的事情,你可以请钱伯帮忙。’

方学渐打了几个老大的包袱,这才把那些盒子、罐子、瓶子都包好,提到门
口,道:‘这个自然,难不成让刚过门的新媳妇住露天地?至少该在城里买套像
样的院落,买几个听话的使唤丫头,这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龙红灵从身后抱住他,贴在他的背上,轻轻摇晃,腻声道:‘渐哥哥,你如
果把王家园林买下来,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方学渐只觉一团软绵绵、香喷喷的身躯贴在背上,说不出的舒服,笑道:
‘如果当真买下来,不如叫做牛马山庄,纪念我们伟大的“扮鬼二人组”出师顺
利,大获全胜,只稍微吓唬几下,就让他们乖乖投降。’

龙红灵咯咯轻笑,圆润的下巴在他后背上轻轻摩擦,柔声道:‘牛马山庄,
这个名字创意倒好,只是太难听了,不如叫它灵昭学苑?还好听一些。’

‘灵昭学苑?’方学渐心头一震,心想大小姐的心思当真灵巧,在龙红灵、
小昭和方学渐三个名字中各取一字,凑成一个山庄名号,在她的心中,当真愿意
和小昭一起,服侍自己了。他心中感激,握住她的手掌,笑道:‘灵昭学苑?听
上去怎么像个念书的学堂?’

龙红灵嘻嘻一笑,道:‘像个学堂才好,你资质不差,只要肯用功,定能成
才,我和小昭轮流监督,一定要你允文允武,最好能考个文武双料状元,把那些
绣花枕头的皇亲国戚比下去。’

方学渐胸中热血奔腾,豪气干云,想像自己有一天摘取文武双料状元,一夜
扬名,万众瞩目,光宗耀祖,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炎黄之星,荣耀冲天,
直追‘文圣’孔夫子和‘武圣’关云长,可不是美得呱呱叫,别别跳?

他头脑一时发热,差点得意忘形,但是胸中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心想小时候
自己背佛经老爱打瞌睡,读那些枯燥乏味的四书五经,只怕更是小和尚念经,有
口无心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娶到手,至于以后,只
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学渐心中主意打定,又安慰了她几句,两人携了包袱开门出去。马车停在
客栈门口,正是他们来时的那辆,他向麻叔见过礼,送龙红灵上车。

天上的云层看上去像一层又一层的铁板,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秋风扫过长长
的街道,在树上奏出瑟瑟的乐音,枫叶飞红,彷彿在痛苦的啼血。

天清客栈的麻布招牌在风中猎猎作响,张牙舞爪。方学渐定定地站在旗杆之
下,清脆的蹄声还在耳边隐隐回响,马车和龙红灵的绝色娇靥已转过街角,再也
望不见了。

他突然觉得眼角有些发酸,抬起头来,视野之中,一只孤单的飞鸟像箭一般
掠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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