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刺杀裨将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名在人间。
“齐区”面朝秦兵营及渭河的方位,拆掉一片茅屋约有二亩地,开始兴建李色尘豪宅,而且正门前方也开始修筑墙垣一大道。
田路组成一队约数百人的妇女慰劳团,替各区抽调而来的数千名奴兵提供饮水及食物,博得各方的尊敬。
李色尘一改嘻哈放荡的态度,也和各区的奴兵们一齐胼手胝足开辟道路,不因“村主”的尊贵身分而有所差别,也因此带动了本是观望不前的免役齐人,纷纷摒弃成见加入劳动行列,赢得了全村奴兵的爱戴。
田路将嫪每所赏赐的整箱华丽衣料及所有黄金,透过管道全部卖出换成秦币,对每天工作的奴兵发放工资,这是奴兵从事工程以来未曾有过的礼遇,工资虽然微薄,却是一份莫大的尊严,因此更激励士气,任劳任怨地日以继夜加快工程的进度。
裨将钟标每隔三天就来视察工程进度,每次皆带来嫪每和大将连豹对李色尘的丰厚赏赐,钟标惊见李色尘居然参加劳动与奴兵们打成一片,暗叹其亲和力及领导统御能力之强,绝非池中之物,所以特别对他逢迎示好。
一座临时搭建的遮阳茅棚中。
田横对着前来视察的钟标奉茶,棚外四周有二十名身穿甲胄的秦兵守护着,李色尘打着赤膊汗流浃背地进来,钟标立即逢迎而出,作揖道:“李兄弟太丰苦了!这种粗活劳役哪要尊驾去做?若让连将军及嫪人人得知,必然会降罪于我,请你为我的立场着想吧?”
李色尘拿一块麻巾擦拭汗水,嘴角溢出一丝诡异地微笑道:“钟大哥!您别光看我在劳累,其实这是我的练功方法,您若将此事据实往上禀报,连将军和嫪大人岂会责怪您呢?”
钟标轻拍其古铜色的胸膛壮肌,笑呵呵道:“小老弟!看你搬动数百斤的巨石脸不红气不喘,就知你的功力深厚,将来你成为嫪大人的尊贵客卿,可别忘了提携我一把,别让我老是窝在这没油没水的地方。”
李色尘以麻巾擦拭着身体,对钟标笑吟吟道:“小事一椿!只要钟大哥增加奴兵的口粮,而且有肉可以吃,这份人情我会牢记心中,将来一有机会必然回报!”
钟标拍胸保证道:“工程进度让我很满意,你所需要的一切包在我的身上!营地的二万驻军吃得太好了,拨一些军粮过来,就足够奴兵们受用了。”
李色尘连忙作揖道:“钟大哥!等我的豪宅完工,你可要常来叙旧。”
钟标呵呵笑道:“一定,一定!我可是会不请自来,常上贵府叨扰几樽水酒。时辰不早了,我要回营去了,这两箱日常用品你就收下吧!”
李色尘和田横作揖称谢,钟标率领二十名护卫亲兵离去,李色尘只眼一抹杀机向田横问道:“祖丈人!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田横忙取来一个沉重大包裹,打开后居然是两件秦兵的胄甲、制服和两柄铜剑,田横颇有微词,关心道:“这两套东西好不容易弄到手,这可是抄家的重罪,依你目前‘村主’的崇高地位,也犯不起这种大纰漏,更何况你的前程无量,到底要来这些烫手山芋干什么?”
李色尘将包裹打个结扛上肩头诡异一笑道:“您老人家就不要知道得太多,光是工程的进展就让您寝食难安了,又何必操这种心呢?”
田横愁容满面道:“你如今是齐人区崇拜的精神领袖,万一有个闪失,整个‘降国村’又乱成了一团,你可别忘了对各区领导人的承诺呀!”
李色尘充满自信的笑容,轻握着田横的手,安慰道:“祖丈人!您好好的替我整顿‘降国区’,做为我的后盾,这里只是我的跳板,也绝不会长久蛰伏,我保证总有一天会带领大家脱离奴隶身分。咱们豪宅的秘密地道工程进行得如何?”
“你放心!豪宅工程全用咱们齐人,秘密地道工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利用地道所挖出的大量泥土刚好用来建筑墙垣,真是一举两得!”
李色尘扛着大包裹离开工地茅棚,往豪宅工地找到了颜北辰,两人钻进地道视察工程。
地道高约一丈,宽约十丈五左右,两部辎车可以错身而过,三丈距离就往顶端挖一个大气孔,气孔壁嵌着木板阶梯约一丈长度,可以往上攀爬通往外界。
李色尘看得十分满意,问道:“颜大哥!开出了几个气孔了?”
颜北辰得意微笑道:“大家吃得好睡得饱!以两班制日夜不停地开挖,已经开出了二十个气孔,工程进度是提前了。”
李色尘轻拍其肩笑吟吟道:“依设计人田备的估计,地道若有一百个气孔的长度,就可以到达渭河畔了,咱们未雨绸缪,预留一条保命的退路。”
两人沿着宽敞的地道前进,沿途皆有齐人推着空板车或者盛装泥土来回穿梭,李色尘一一亲切的打招呼慰问。
走到了尽头,忽见田备一脸焦急地前来作揖道:“启禀村主,大事不妙了!想不到前方有一块约人高的巨石挡道,若要凿开,可能需花费三个工作天,或者更长!”
颜北辰忙问道:“田老!遇巨石改道不就成了?”
田备紧锁眉头道:“阿辰!若要改道能让两辆辎车转个大弯通过,工程更加浩大,而且无法流畅会有阻塞现象,所用的工作天会更长,只怕与外头的道路工程衔接不上,这就坏事了!”
李色尘不慌不忙道:“田老!带我到现场看一看巨石有多大。”
田备领着李色尘和颜北辰来到现场,果然有一块约人高的巨石挡道,旁边二十几个开凿工程的齐人手中工具泰半都已损毁,个个束手无策。
李色尘当机立断道:“你们全都离开三丈距离,位处气孔的下方,背向巨石,匍匐地面。
李色尘把大包裹递给颜北辰,并附其耳畔轻声道:“颜大哥,你必须监督他们趴在地面不可回头偷看。”
颜北辰感觉大包裹颇沉,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要他们不可偷看?”
李色尘眯着眼道:“别问!等一会就知道了。”
颜北辰闻言随即举手指挥二十多名族人远离三丈,位处于空气流通的大气孔下方,全部背向趴于地面。
颜北辰和田备却好奇地回头望着李色尘,不知其故弄什么玄虚?惊见三丈外李色尘单掌紧贴着巨石,其两脚采前弓后箭向前推的雄姿,刹那间浑身迸出一股白光流转护体,并往四方强烈暴射,猛烈的白光充盈空间,已然不见其身体了。
突闻耀眼白芒中的李色尘,传出了一声沉吟暴喝!“轰!”一阵山摇地动。
碎石细屑烟尘滚滚四溢开来,从那团白芒两侧飞速急窜,瞬间掩盖白芒光团,充斥整条地道空间,朝着三丈外观看的颜北辰和田备狂卷袭至。
两个人为这股烟屑磅礴的气压,刮得站不住脚,也惊吓得连滚带爬地和地面二十多名族人撞成一团,那股气压的余劲直窜气孔而去,刹时消失无踪。
尘埃落定。
即见李色尘已然脸不红、气不喘,笑吟吟地来到大家的面前道:“打通了!尔等继续动工吧!”
众人望见巨石不但已被轰碎,并且再打出了丈远的地道空间,个个皆眼露惊骇不解之色,将李色尘视为天人般神武。
李色尘轻拍颜北辰惊魂未定的脸颊道:“咱们走吧!从气孔中攀爬出去,还有要事待办!”
李色尘带头攀登而上,颜北辰扛着大包裹紧跟其后,田备却吓得一屁股跌地,喃喃自语道:“这还是……人干的吗?天下间真有这种开山辟地的功夫?他不就是神仙啦!太不可思议了……”
众齐人士气大振开始清理碎石,继续动工。
李色尘轻抓草皮掩饰的通风盖,探头窥伺四周环境,已知并无秦兵巡逻,立即与颜北辰钻出地道通风口,打开包裹取出二套秦兵的服装配备道:“颜大哥快点穿上!必须蒙面,还来得及狙杀裨将钟标!”
颜北辰方知李色尘全是为了自己冒这种危险,感动得落泪哽咽道:“村主!此恩此德,我没齿难忘!”
二人快速着装完毕,埋伏在钟标必经的小径旁,遥见钟标策马前行,二十名亲兵随后步行,缓缓前来。
李色尘沉声道:“颜大哥沉着气!你动手先软断马腿,教钟标落马再搏杀之,我阻断后面秦兵的救援,千万不可出声,免得被认出来!”
颜北辰立刻抽出青铜剑紧握于只手,低声道:“多谢村主!我会全力以赴,绝不放过这个淫贼!”
言罢,只见钟标率先策马而来,竟在马背上猛打磕睡,整个脑袋好像在钓鱼般频频垂吊着,实是大好机会!蒙着脸的颜北辰箭步冲上,立即砍断一只马腿,马匹惊吓嘶鸣瘫倒于地,居然压断了磕睡中钟标的右腿,当他想爬起来之际,已被颜北辰用剑横于其脖颈上,令他惊骇欲绝不敢动弹。
李色尘瞬间腾身而起,彷若一头苍鹰在半空中翱翔,将二十名秦兵视同猎物般一一扑杀,一剑一个杀得他们根本无法自保,更遑论营救裨将钟标了!不到盏茶时间,即杀了十五名秦兵,余者皆已窜逃各自保命。
颜北辰取下蒙面巾面对钟标,恨声道:“我的妹子阿月被你奸污,因此而悬梁自尽,你还记得此事吗?”
钟标一眼即认出颜北辰,惊骇叫道:“怎会是你?你如何取得这身军服?谁是阿月?老子玩过的女人用斗车也载不完……那名武功高绝杀我随扈的秦兵,必然也是假冒的……他究竟是谁?”
颜北辰满脸杀气一剑刺穿钟标的左臂,瞬间血流如注,令其像一头被串杀的猪般凄嚎不止,颜北辰咬牙切齿又道:“这一剑叫你记得阿月!我要一剑一剑慢慢地刺,让你体无完肤不得好死!最后砍断你的脑袋悬杆,提醒所有秦兵莫再觊觎我村女子的美色!”
言罢,颜北辰又举剑刺穿钟标的右大腿,痛得他凄厉吼叫,当颜北辰再高举长剑欲刺之,突然从其身后飞来二颗石子,一颗精准地击中他的手臂令他为之一麻,也霞得手中那柄青铜长剑甩飞出去,另一颗石子击中他的穴道,令他当场僵立无法动弹。
钟标不愧是名勇将,强忍着二处重创勉强站了起来,捡起颜北辰被击落的长剑,随即一颠一跛地走了过来。
李色尘正在丈外挖掘坑洞欲掩埋尸体,听到钟标的第二声凄嚎,眉间一蹙,知道颜北辰并没有一剑杀死钟标,目光循着声音看去,惊见如此的异变,当机立断地将手中长剑朝着钟标电射而出。
只见钟标再凄吼一声,为铜剑贯胸而入,随即往后一倒,解除了颜北辰的杀身之祸。
李色尘又惊见颜北辰后方一丈处,突然出现一名满脸杀气的中年儒生,手中正把玩着石子,就知此人在搞鬼,以石子当暗器,让颜北辰着了道儿。
中年儒生望见钟标被李色尘掷剑搏杀,脸上杀气更浓,只见他只肩一晃,其身形彷若一阵轻风拂动,只足踩点杂草之上向着颜北辰的位置飘然而去。
李色尘心中一凛,看出中年儒生轻功极高,有欲杀颜北辰的迹象,立即施展“闪灵追星”绝臻轻功身法,与那名儒生较劲,俄顷间附在儒生的背后如影随形,紧随其后约六尺间距。
中年儒生探掌化爪觊准颜北辰的脑袋欲攫抓之际,李色尘也掼掌化爪在其头颅上方;杀气一出,方教这名儒生顿然间感受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惊骸得瞬间反转过来,回爪化掌往身后轰去。
中年儒生本是自信满满地可将偷袭者立毙掌下,哪知眼前一花,随即不见了偷袭者的身影,待他惊愕当场的一会儿功夫,再回神转向颜北辰时,已然顿失踪影了。
中年儒生自知遭逢此生最强劲的敌手,脸色一沉,朝着旷野一揖,厉声道:“何方高人在此戏弄孟风?阁下并非一名单纯的秦兵,在下路经此地,无意中看见尔等手段残酷正在杀人,因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才现身制止,阁下的身手高绝,必然不会是个缩头乌龟,请出来一见!”
早就救走颜北辰,飞逸三丈外躲在草丛中的李色尘,附在惊魂未定的颜北辰耳边低声道:“我已解开你的穴道,小弟去会一会这个自称有好生之德的王八蛋,当我引开他的时候,你就先遁回地道,否则方才窜逃的那几个秦兵,必然会率队前来搜捕咱们,你千万别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我的累赘!”
颜北辰只能悻悻然地点头答应,李色尘霍然腾空而起,朝着三丈外的儒生故意以游侠儿的口吻喝叫道:“孟风!操你个祖宗十八代!你出手就要人命,简直满嘴的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中年儒生孟风为这种下三滥的口气辱骂,气得七窍生烟,只袖往地上用力一拂,身如兔脱般冲天而起,在空中瞬间拔出配剑,紧追着李色尘背影而去。
李色尘故意放慢脚程,立即为孟风追至一丈间距;孟风一言不发,挥动手中长剑,化出千道寒芒,万点光雨,一圈一波前后衔着追击,一时间天地尽是重重剑锋和激动的气旋,啸啸生风,声势吓人。
李色尘刹那间转身,只手握剑高举,以拙制巧,当头一劈,随即迸出一股凌厉剑气,倏地将一圈圈的漫天剑雨,给从中劈开两半,儒生孟风藏于光幕之中的那柄三尺青锋立时无所遁迹。
一阵钢铁交鸣的声音,回荡空间。
李色尘手中铜剑居然寸段成了一柄秃剑,而孟风得意洋洋横剑胸前,并不乘胜追击,颇有君子风度;其剑刃泛出精光不断流转,一望即知是一柄犀利的宝剑。
李色尘把断剑的剑柄随意一丢,摊开只手嘻嘻笑道:“你不愧有‘儒门’谦冲君子的风范!我现在手中没有了兵器,谅必你也不会乘机杀我吧?”
孟风闻言果然收剑回鞘,冷然道:“阁下是谁?你的剑法已属上乘,绝非一般秦兵,必然是假冒的!居然能一眼瞧出‘儒门’的剑法绝学?可见你也是当今武林十大名家之后!”
李色尘故意装作不懂其话意,却对儒家了若指掌地娓娓道:“当年孔老夫子的门下三千多人,却出了七十二贤人,广收门徒,皆自称‘儒门’子弟,广布于列国之中,以知识份子自居,教导君王以礼乐治国,立身处世,必须做到忠、恕,并施行仁政,可达到‘天下归仁’的理想境界。当年孔老夫子到了卫国,晋见卫灵公,卫侯问孔子行军布阵的方法,孔子却答:‘宗庙祭礼陈列俎豆的事,我曾经听前辈说过,但是关于出兵作战的事,我都没有学过啊!’翌日,孔子毅然离开卫国。可见孔老夫子不尚武学,哪来的‘儒门’一派,懂得如此高深的剑法?读书人不勤于治学,学些江湖混混舞棒弄枪?岂不是丢了儒家始祖的脸!”
孟风一呆,忙改读书人那股超人一等的倔傲凌人气息,作揖道:“阁下谈吐不凡,并非一般市井之徒,肯定是位风尘异士;但你蒙面又身穿军服,在此胡乱杀人有失法度,在下劝你自缚向秦营自首,才合乎礼数……”
李色尘嘿嘿讥笑道:“你真是标准的读书人迂腐脑袋!听说有兄嫂落井呼救,而小叔碍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竟不敢伸出援手?而你却是看到了他人杀人,就不问是非,肯定杀人的就是恶徒?在动乱的时代,物欲横流,各列国的君王都想称霸中原一统江山,哪个听得进‘天下归仁’的大道理呢?难怪孔老夫子周游列国,处处为强权的豪门排挤,毫不得志,只好回老家着书终老了!”
孟风闻言脸色一红,恼羞成怒地厉声斥喝道:“竖子无礼!你哪有资格评论儒门祖师爷?简直找死!”
忽闻五十丈外马蹄雷动,数以千计的秦兵蜂涌出现,开始搜索杀死裨将的凶手了。
李色尘依然故我地故作惊愕,一拍额头道:“哎呀!我倒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孟风气愤问道:“何事!”
李色尘笑吟吟道:“你不如孔老夫子!”
孟风也遥见百匹快马骋驰于四十丈之外,后方秦兵密密麻麻群涌而出,扬起的尘沙漫天飞扬,却面不改色地朝天作揖一拜,肃然道:“我哪能和儒门祖师爷相提并论?”
李色尘忽尔嬉谑道:“当年孔子专程拜访‘老子’李耳后,其守候多时的门下弟子随即请益孔先生有何看法,而孔老夫子却喟然长叹道:‘朝闻道,夕可死矣!’所以我对你讲了老半天,你仍然迂腐透顶,尚无法开窍,当然不及孔老夫子的虚怀若谷喽!”
孟风满脸通红,心肺气爆般暴跳如雷道:“贼子可恶!竟敢指桑骂槐出言不逊!原来是在消遣并诋毁我儒门,不杀你难泄心中之恨!”
孟风只掌凝劲立即轰拍而去,凌厉掌劲若排山倒海般一波衔着一波,令人呼吸立止,皮肤割痛;岂料李色尘同一时间以只掌迎上,以硬碰硬的封架。
“轰!”
一声惊天爆响!李色尘竟然被轰得弹身空中,若虾弓般腾飞十丈之遥,重重地摔落草丛之中。
孟风对门派有极深厚的感情,哪容得李色尘对儒门不敬,立即追杀过去,看见李色尘落在草丛里的身躯翻个身又站了起来,已然摇摇晃晃好像受了重伤,岂容得他有调息的机会,立即掼伸只掌,又是雷霆一击!“轰!”
石破天惊中,挟带着大量的尘沙又将李色尘远送出二十丈距离,竟然摔落于千余秦兵来势汹涌的队伍中而隐。
孟风的耳鼓脉中,突然听到李色尘的聚线传音,嘻笑道:“多谢孟兄送我一程!你杀我这个秦兵的罪行,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你怎么洗脱?你冤我,我就冤死你!我装死就可以脱险,所谓猛虎难敌弥猴群!就看你怎么迎战这千人战士喽?”
孟风发觉被愚弄,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又见二十丈外的百名骑兵喝杀连天转眼即到,千余步兵随后杀气腾腾如潮汹涌而至,不得不转身飞奔而去,暂避风头。
《第一集完待续》
第九章色淫鬼女
西入秦关口,南瞻驿路连。
彩云生阙下,松树到祠边。
作镇当官道,为雄控大川。
莲峰径上处,仿彿有神仙。
李色尘佯装重伤卧地不起,趁著千余秦兵忙乱地大肆搜捕儒生孟凤,逐渐远离之际,褪去军服潜回密道之中,却见颜北辰正苦苦等候,他一见李色尘安然回来,立即声泪俱下磕头谢恩道:
“多谢李村主救我一命!又帮我亡妹杀了裨将钟标报仇雪恨,颜某不知何以为报!”
李色尘趋前一步,用双手扶起他来,笑咪咪道:
“颜大哥!你我曾是共患难的朋友,再多说一声谢字,就是看不起我!这只是略施小计而已,若不是那个迂儒突来碍事,哪要我多费一番功夫!”
颜北辰频频拭泪感激莫名,道:
“我和杨敬两人曾经私下议论,您一定是那位神秘的‘玉魔手’本人,从种种迹象显示我们的判断正确,往后您如有任何差遣,我俩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色尘不否认也不承认,道:
“颜大哥,不论我是谁,你们都要以平常心待我,帮助我的祖丈人田横管理‘降国村’;因为咱们生于乱世,就如强秦一样要奋发图强,讲求以暴制暴,先发制人,对敌人绝不可以心软。待征服敌人一段时间之后,才可以实行‘无为而化’好让民生养息,一旦百姓丰衣足食,就不会起饥盗之心,天下才会太平。”
颜北辰作揖敬佩道:
“您虽年纪轻轻却胸怀大志,令我汗颜!往后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一切以您马首是瞻!”
李色尘轻拍其肩,微笑道:
“今日之事千万不可对外渲染,连最亲近的人也要守密,否则会祸及全村。改日再教你和杨敬几招绝学做为防身之用!走吧,咱们悄悄地各回岗位,装作没这回事!”
话毕,李色尘与颜北辰有说有笑地相偕离去,于密道中遇上拖运废土来往的齐人同乡依旧亲切地打个招呼,两人若无其事地钻出地道,天色已暗,也各自忙碌去了。
“降国村”北侧向远处望去,群星低悬天边,平野辽阔,渭水的水流湍急,波浪翻腾,映月也仿佛要从江底涌现出来。
一条扁舟泊于岸畔,藏于芦苇草丛之中,舟中铺著草席,席上躺著一男一女全身赤裸正在激烈地缠绵做爱,使得舟身在水面上晃荡不已。
女的皮肤粗糙身材瘦弱,男的壮如牛犊,行为粗暴地令女子好像不堪其蹂躏,摆摇著臀部不让男的雄根插入。
女子呓喔浪叫道:
“阿强……你太猴急了!搂得奴家喘不过气来……把奴家的奶子抓痛了!奴家的春谷尚未涌潮……这会很痛的……”
阿强立即强行将女子的双腿挂于左右舟沿,整个脑袋塞往她的私处,好似在享用大餐般吃得啧啧有声,断断续续淫笑道:
“阿美!给你一点甜头……马上要你氾滥成灾……唉!怎恁地膣口变得窄小又富弹性了……你好久没有出来赚外快了吧?”
阿美双眼一闪诡异,随即悬挂在舟沿的双脚,忽然朝天一弹,紧夹住阿强的脑袋,猛摇著臀部,边摇边淫叫道:
“羞死人啦!就是不准你偷看……也不准你这么快就插入……只怕你会消受不了……”
阿强被她这么紧紧夹住,感觉其整个私处好像凹陷下去,哼哼啊啊地差点就被憋得喘不过气来,忙用双手叉开阿美的大腿,猛地抬头仰天,回了好几口气来,惊讶道:
“操你的!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塞得我都无法呼吸?差点就夹死我了……嘻嘻……来!现在就夹死我的大家伙!教我爽??了也心甘情愿……”
阿花如蛇般蠕动,以四肢盘缠著阿强的身体,淫浪吃笑道:
“听说你们齐区来了个大英雄?教你们齐人引以为傲,个个抬头挺胸傲视全村,是否有这回事?”
“嗯嗯……我的大家伙不就抬头高挺喽……这最实际受用了……你问这档事干什么?”
阿强欲火高涨,忙用右手举著下体的大家伙,以左手拨开阿花毛茸私处,对准其湿涅涅的丰蚌就要插入,怎料阿花粉臀一缩,立即失去了准头,气得阿强压制住她的下体就要蛮干下去。
岂料阿花伸手钻进其胯间一攫其阳根,嫣然道:
“嘻嘻……你若不告诉奴家,就不让你快活到底……憋死你这根老鸟……看你又能拿奴家如何?”
阿强被阿花如此折腾,不禁急促道:
“你真是打的如意算盘?那个人是李色尘!人家是大英雄当上了村主,现在是长老田横孙女田路的老相好,像你这种姿色平庸的小寡妇,就别对他痴心妄想……勉强跟我凑合凑合,赚点钱尚可以过得去……啊!别抓得太紧!会断根……会断根……”
阿花以双手紧握其阳根,故意置于丰蚌四周摩娑,就是不让其深入,更教阿强色心高涨,忙挺著腰杆左摆右挪,可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阿花吃吃淫笑道:
“你若不回答奴家的问题……就不教你快活如意!要蛮干一个女人,哪有这么称心容易……”
阿强实在憋得难受,叫骂道:
“操你的!你平常温驯如绵羊,怎恁地今晚如此刁钻难伺候?老子我干完了还要上工,哪有时间跟你在门外磨蹭?”
阿花双掌攫住其阳根,把茎头缓缓吞含于丰蚌阴门之内即止,令阿强舒坦一得骤张大嘴吁出一口郁闷之气,随即浑身一震,乐颤颤惊喜道:
“太美好了……我好像搞了一个处女?里头一股热腾腾的劲道……传导至全身,骤生无比地舒畅……就好似要骨蚀筋酥……飘然若腾云驾雾……”
阿花诡谲笑道:
“快告诉奴家李色尘在哪里?就让你再深入一点……保证你酥筋软骨,快活到死……”
阿强满脸胀红吁吁喘息,嘻皮笑睑道:
“我们在齐区先盖了一座三层楼阁,布置一间大卧房……当然是让李村主有个舒适的窝……说不定他和田路就在房中办这风流事……”
阿花随即扭腰迎臀而上,让其雄具齐根而没,直教阿强舒爽得骑在她的身上浑身肌肉紧绷,微微颤抖。
阿强喜颤颤地就要挺臀抽动,怎料下体为阿花的丰蚌给紧夹得无法动弹,感觉她本是热呼呼的黏稠腔道,忽然凝固,瞬间转为冰冻严酷,使得阳根痛疼难当;方才彷若身处云端的飘然快感,如今却如坠入幽阴深谷。
阿强以惊骇的眼神瞪著阿花,惊叫道:
“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我的大家伙快冻裂了……快放它出来!要不然就要绝后了!”
阿花本是平庸的五官,忽然像融化般,变成有如蛋壳一般平滑,而瘦削的身材却丰腴了起来,粗糙的肌肤表层也化为黏稠状,渗入阿强的皮肤结合成一体了。
阿强见况吓得丧魂落魄,当下就如搂抱住一个女人形体,但却是黏稠液态;他只能蠕动身体表示抗拒,却无法脱离逐渐与这人形黏液溶成一体的恐惧。
“你……不是阿花!你是鬼……是妖?你……”
阿花那变成蛋壳般的光滑面貌,突然瞬间凹陷,往上下翻卷开来,有如灵蛇骤张血盆大口,立即将阿强的整颗头颅吞噬,并且一寸寸地蠕动,将阿强整个身躯吞噬,逐渐将他的全身肌肉化为稠液,在此同时,还清晰可见其浑身骨骼尚在晶透的黏液之中。
这般稠液快速地顺著舟沿而出,流泄入水中而没,舟内独留下一具完整的骷髅。
整个齐区处处火把通明,正在连夜赶工,李色尘的豪宅已经完工了一半,尤其是内院一座三层高的楼阁首先完成,可以眺望村内全景,好让李色尘先住宿,并且观看村中内外工程的一切进度。
内院筑有高墙与外院隔绝,光是内院就有亩大,并留有二道拱门前后可以互通,内院楼阁左侧挖有一口深井,井边置有一座大泥瓮蓄水以防火灾,庭院假山池塘皆有,只是尚未美化;前后门有齐人日夜轮班负责看守,严防闲杂人等擅自闯入,以表对村主李色尘的尊敬。
田路拖著疲惫的身心,和颜北辰的妻子阿娇一起回到楼前;两人情同姊妹,看著自身肮脏不堪,田路便到深井边用桶汲水道:
“阿姊!您我辛苦了一天,干脆趁著内院无人,我俩在此洗涤一番,您再回去安歇吧!”
阿娇闻言一喜,随即提著水桶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先将大泥瓮中的水注满,阿娇对著田路欢声道:
“路妹子!趁著四下无人,你我快点宽衣解带冲个凉……但你相公会不会突然回来?若让他给撞见了……可会羞死人了!”
田路微笑道:
“相公忙得很,不会这么早回来!咱们可以放心洗澡了。”
田路和阿娇快速尽褪衣物,各拿一支水瓢冲凉,阿娇见田路的下体私处红肿得厉害,十分惊讶道:
“哎呀!好妹子!你那地方怎恁地肿成了这样?这是怎么搞的?你仍这么卖力工作,难道李村主不叫你休养一阵子吗?”
田路羞窘道:
“阿娇姊!你我形同姊妹也不怕您笑话,人家前些日子,已经和李郎行过周公之礼,但他的雄根太伟大了……就只搞了一次,害得小妹到现在还在痛,对那事余悸犹存……但回想起来,既爱又怕……”
阿娇却抿嘴呵咭呵咭地笑了老半天,以羡慕的眼神一瞅其红肿的私处道:
“你骗人!大姊我可是经验丰富,这种被开苞的滋味也尝过,女人家那滑腻的膣道不过一阵如针般轻轻地刺痛而已,却换来无穷的快活舒畅,一定是你初夜时食髓知味,贪求过多所导致的吧?”
田路羞得满脸通红道:
“人家真的只跟李郎来这么一次!差点就让我撑爆了……哪如您所讲的,搞得那么如意快活?”
阿娇却以识途老马的姿态,侃侃道:
“男人最强壮也不过如此!我虽尚未生育,却也知道婴儿都从这里生出来的,男人的家伙再长再大也探不到底!咱们女人家还不是一口照吞不误!”
田路怯生生地用手臂握拳,随意地摇晃比了比,面带羞涩道:
“我的李郎天生异禀!不能拿常人来相提并论……他的家伙又长又粗,信不信由您喽!”
阿娇一看其动作,惊呼出声道:
“我的妈呀!你不会骗大姊吧?天下间真有这种男人的至宝?难怪你会心里头害怕!不过话说回来,这才是女人家的幸福泉源,听说搞得愈深,肯定会生男孩子,这个年头母以子为贵,可要恭禧你喽!”
田路也好奇地道:
“咦?男人的家伙……不都是一个模样吗?”
阿娇再次抿嘴吃笑道:
“男人的家伙岂会尽然相同?但女人不怕长短,就怕坚挺如棍!我那个死鬼不过瓢柄般大小,哪有你说的如此雄壮威武!”
两个女人家边洗边谈论这档子事,再说起了生儿育女的妙方及办法,讲得乐不可支,巴不得年年得子,好兴旺家族。
两人谈得正兴高采烈之际。
一大滩黏稠的晶莹液体,突然从井中溢了出来,融合著地面上的水渍,蠕动轻滑快速而行,瞬间渗在田路和阿娇洗澡中泼洒于脚下的大滩井水,根本难以分辨出来。
阿娇感觉足底下的水突然寒冻起来,浑身打了个哆嗦道:
“路妹子!这口井水怎恁地变得如此寒冷?咱们就别再洗了,快著衣免得著凉,李村主快回来了吧?我若给他撞见了会十分难堪!”
田路也感觉有异,道:
“是呀!这口井水确实冲得十分舒服,但奇怪的是,地面的水渍特别阴冷难受,令人双足冻得发麻,太奇怪了?”
阿娇闻言就要去取搁置一旁的衣服,怎料双足好像踩在一滩黏稠水液之中,已然举步维艰,突来的变化教她惊呼道:
“哎呀!怎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
叫声未落,惊见地面这滩黏稠液体,忽然滚滚地激出一股水箭,化成一只晶莹剔透的纤柔玉掌,瞬间捂住阿娇的嘴巴,令其无法出声。
田路吓得赶忙用双手去拨刮阿娇嘴上的黏液,竟也被沾黏住了,无法收回手掌,正要惊呼出声时,又被手掌上迅速滑流出的一股黏液给捂住了檀嘴,同样无法出声。
田路和阿娇两人同时用力想要挣脱从地上激出的一股股黏液,却愈挣缠得愈紧,不一会功夫已被扩散开来的黏液裹住了全身,随即僵化,好像两尊晶莹剔透的雕像般伫立不动。
阿娇为黏液包裹的胴体,肌肉居然由下而上一寸寸地融化消失,骤现出一节节的白骨,片晌间已成了一具僵立的骷髅了!
田路全身包缠著盈寸的黏液,黏液也在同一时间均匀地渗入其皮肤内,并吸纳了身旁白骨所附著的黏液,令人感觉异常恐怖。
“哗啦!”阿娇的整具白骨瘫散于地。
田路本是僵然的胴体忽然伸个懒腰动了起来,双掌在乳房及身上摩挲一阵,语带不满道:
“唉!还是一具肥瘦不均的肉体,为了李色尘只好将就一下喽!待今晚他成了入幕之宾,便可以弃之不用了!”
田路如今已非田路,只是一具被“鬼淫女”妖邪所侵的肉体而已。
田路收拾一地的白骨,用阿娇的衣服包扎起来再穿上自己的衣服,出了院外,将白骨投入一处泥浆工地而没,转身回内院楼阁。
一个时辰之后。
李色尘回到内院,看见了大泥瓮装满了水,便褪去一身肮脏衣服光著身子,拿著水瓢冲洗身体,忽闻到一股血腥味,再嗅闻著自己的手臂,讶异道:
“奇怪?我只不过杀了十多名秦兵而已,现在虽然洗个凉澡,却仍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说,李色尘并不以为意,洗完了澡,穿上衣服,感觉浑身舒畅,转身迈向楼阁。
顶楼大卧房。
一股浓烈的异香充盈空间,令人心旷神怡。
李色尘藉著微弱的烛光,望见床上的田路,身上盖著一条薄被睡得正甜,为了不吵醒她,便蹑足到一只木箱旁,从中取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走到床沿拉开薄被,正打算就寝之际。
田路忽尔掀开薄被展露赤裸胴体,迅速地翻个身便将李色尘抱个正著,螓首埋在其阔壮的胸膛,撒娇道:
“相公!满室的异香是连将军送的,您又为嫪每大人所器重,如今有个家了,妾身想替您生儿育女……好让李家兴旺起来……”
言罢,田路替李色尘宽衣解带,当褪下其裤子时,见其雄根天生异禀,立即喜颤颤地脱口惊叫道:
“相公好大的家伙!真是天下至宝,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这魅力,妾身得夫如此,堪慰终生了!”
李色尘闻言一呆,转为错愕问道:
“路妹!你今晚讲话的语气,让我觉得好陌生?你这几天睡觉总是背向而卧躲著我,好像怕我强迫你行房似的,为何今晚却‘性’致高涨地主动求爱?”
田路闻言一颤,忙以胴体若蛇般紧缠著李色尘,探手摸抚雄根,并在其耳畔轻声细语道:
“相公!阿娇姊偷偷告诉妾身的行房妙法,能求男得男,求女得女……妾身想试试……您难道不愿意吗?”
李色尘笑吟吟地伸手爱抚田路秀发,忽闻得发际飘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眉间一蹙,双眼忽尔闪动睿智异采,问道:
“喔,阿娇姊来过了吗?她跟你进了闺房吗?”
田路漫不经心道:
“相公!我们情同姊妹,妾身带阿娇姊在井边冲个凉,她洗完澡便自行回去了。您就别再分心说话,今晚就好好地爱我吧!”
李色尘抚其秀发的手掌滑至田路的私处,只闻她敏感地“呓喔”一声,随即将臀部贴得更紧,迎合他的挑逗。
李色尘双眼诡异频闪,又问道:
“咦,这处宝地的红肿居然消了?难怪你会主动示爱,难道不怕我的大家伙再次让你受伤?”
田路扭动胴体撒娇道:
“阿娇姊这几天采一些消肿的药草,教妾身敷用,所以这几天当然避著您不能行房,如今果真药效神奇地消肿……妾身回想初夜的甜蜜,忍不住想要喽!”
李色尘以释怀的口气轻叹道:
“路妹!你这几天不畏辛劳地替奴兵们送饭送茶水打气,令我十分感动,我今晚当然会好好爱你,就当成一种补偿吧!”
田路乐颤颤嫣然道:
“相公!让妾身用枕头垫高臀部好让你的玉茎深入,听说这可以提高生男的机会,是阿娇姊教我的!”
李色尘嘻笑道:
“嘿!凭我的宝具还怕戳不到底?所以你的臀部垫不垫高都没有关系!”
田路闻言大乐,忙不迭地平躺床面,叉开玉腿呈现宝地;李色尘连看都不看地翻身而上,瞬间齐根而入。
田路浪叫一声,回荡空间,好似从未有过的快感,随即四肢若八爪鱼般紧缠著李色尘的魁梧躯体,并摇摆著浪臀主动迎合。
不过才数十次的撞击,已令田路亢奋异常,浪叫得满室生春。
李色尘突然抽出了雄根,令田路好似从飘然快活的云端摔下来,便以幽怨不满的口吻道:
“相公……妾身正达高潮,您怎恁地突然抽身而退?”
李色尘轻拍额头赧然道:
“我突然间想到,有一件珍贵的礼物忘了送你!我去拿回来,等一会儿再继续吧!”
田路妩媚地轻咬檀唇,把四肢缠得更紧,撒娇不依道:
“您的宝具,就是上天送给妾身最好的礼物了!还有比这个更珍贵的东西吗?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妾身要您继续下去……人家什么都不要……”
李色尘轻拍其粉臀随即起身,并用薄被盖上她的胴体,嘻哈道:
“路妹!这件珍品若不送给你,总是挂在心头就什么‘性’致都没有了,我快去快回,反正会陪到你求饶为止!”
话毕,李色尘穿上衣裤,向著田路送个飞吻,立刻转身下楼而去。
田路双眸红芒频闪,绽放出无边地淫意,乐不可支地自语道:
“就让我多玩你几天,我还真舍不得杀你……这种快感滋味,确实教奴家神往已久了……”
田路掀开薄被伸展著四肢并扭动粉臀,好似欲做一番激战的姿态,为躲于窗外的李色尘看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地斜翘嘴角冷笑一声,瞬间使个燕子翻身,远逸而去。
第二章妖门人猿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李色尘于顿饭时间回到闺房内,田路见他眉飞色舞地双手捧著一只红泥罐走至床沿,不禁好奇问道:
“相公!您怎恁地去了这么久?让妾身苦守闺房欲火难熬!这只是一般常见的红泥罐,看您好像当宝贝似地捧著,莫非里面藏有好东西?”
李色尘故作神秘地将罐盖打开,瞬间窜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异味扑鼻而至,田路黛眉一蹙厌恶道:
“这罐内怎会是红黑混合的黏稠浆物?尤其是那股腥味刺鼻难闻,您怎么当它是宝呢?这又是什么名堂?”
李色尘喜颤颤道:
“这是你爷爷特制的上等春药!抹在我的下体可以持久不泄,抹在你的私处可以消肿不痛,不但增加咱们行房乐趣,又保证能生男孩子。这味道虽然不好闻,但功效奇佳,所以我才拿出来试用一下,你该不会反对使用吧?”
田路闻言一双翦眸春潮涌现,忙掀开薄被大展双腿并将臀部拱高,毛茸茸的私处已见嗡合蠕动,春水涅涅氾潮了!她用手一指嫣然道:
“相公!快给我涂抹上去!您快上来……可要卖力一点,今晚就要有咱们的爱情结晶,而且非男孩不生!”
李色尘用二根手指一勾罐中的黏稠浆物,随即就塞进她的春谷之中,竟令她精神亢奋浪叫道:
“哎呀!怎么热辣辣地烫人?好像有万蚁钻动,直冲花心……这药效太神奇了!奴家快受不了了……就是三贞九烈的女人也会受不住这股热劲,请您快骑上来……否则会痒死人啦!”
李色尘双眼异采频闪,乐呵呵道:
“嘻嘻……有这种珍品助性,真会教你爽翻了天!但这种闺房乐事必须慢慢来,你再等我一会儿。”
田路满脸绯红吐气如兰,呓声连连哀求道:
“相公……还等个什么劲?奴家都是您的人了……有如此神奇的药膏助兴……就不怕被戳痛了……今晚任您怎么玩弄都无所谓……”
李色尘忙尽褪衣裤,也用黑红黏稠药膏于玉茎上涂抹均匀,而后爬上田路的胴体,怎料她双掌迅即攫住玉茎,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下体私处猛送。
“滋——”地一声,顺溜得紧,一通到底。
田路主动地摇摆浪臀迎送,激荡得下体满潮的春谷,传出“噗啪”撞击声,回荡空间,所幸李色尘天生异禀,要不然怎堪她如斯卖劲地骚浪摆弄,岂不两三下就一泄千里了。
连番地激烈行房,田路感受李色尘的巨粗玉茎愈来愈神勇,愈来愈茁壮,她暗喜自己若非是鬼淫女的化身,一般女子根本无法撑得住如此的巨物,哪能享受如此空前的快感。
田路心里的春潮悸动,于瞬间燃爆开来,感受李色尘下体巨物坚硬如烙铁般炽热异常,正在翻搅著桃源深谷里的一池春水,是惊奇?是烦闷?是兴奋?竟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鬼淫女借田路之尸还魂成形,本性深具淫荡,能御百夫而乐此不疲,岂料遇上李色尘视为无上至宝,大开阴门极力逢迎。
但只片刻,更大的冲击冲向全身,立觉一股热气滚滚冲进阴门,随意游走四肢百骸;这股莫名的旖旎情愫蠢动翻腾,有如千万只雄颚利牙的蚂蚁噬咬著七经八脉,并且钻出血脉开始啃咬著肌肉。
鬼淫女刻下仿彿从九天极乐之巅,直坠九幽极苦之炼狱,她发觉浑身正逐渐僵化,情况不妙,想要挣扎出李色尘的怀抱之际——
“碰!”房门被撞开。
惊见田横领著颜北辰和杨敬,抬著一座约人高的大泥瓮闯进来,迅速将大泥瓮放置房内,并打开瓮盖。
李色尘毫不迟疑地把田路胴体高举过头,随即抛入了大泥瓮之内,颜北辰和杨敬立刻将瓮盖合上瓮口。
只听见大泥瓮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响,但只片刻便安静下来了。
田横涕泗潸流哀声问道:
“贤孙婿!我的乖孙女怎么办?”
李色尘哀伤道:
“死了!早被鬼魅杀死了!这只鬼淫女只是借用田路的尸体想来害我,若非我机警地使用五毒混液僵化其肉体,以毒性暂时封住其液态魂魄,否则让它弃肉体流泄出来,附在其他生物身上借尸还魂而故技重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如此耸人听闻之事,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田横强忍悲痛叹息道:
“贤孙婿!这只鬼淫女如果不马上处置,后果确实堪虞。”
李色尘双臂环抱住大泥瓮猛然抬起,飞步往楼下冲去,田横、颜北辰、杨敬慌然地紧跟其后。
李色尘抱著大泥瓮来到内院,将大泥瓮放置柴堆之上,颜北辰和杨敬忙著点燃火种,泥瓮中传出了鬼淫女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
“李色尘……你怎么认出我不是田路本人?”
李色尘冷静道:
“田路一向叫我‘李郎’并非称呼相公!你在房中虽然点燃异香却仍然掩盖不住秀发上那股血腥味,而且昨晚还是红肿的私处哪有可能只隔了一天就消肿?你更败笔的是,竟扯出了颜北辰的妻子阿娇,只要我一查就知道你是假的田路!”
颜北辰手持火把厉吼道:
“妖孽!我的妻子阿娇呢?你把她怎么了?”
鬼淫女恨声道:
“李色尘!算你的五毒厉害,快解除肉体上的毒放我出来!否则你们永远找不到阿娇的下落!”
颜北辰以恐慌的眼神望著李色尘,一旁的田横只有轻拍其肩安慰道:
“北辰!我的孙女田路死了,你的妻子阿娇岂会有活命的道理?这鬼孽是在谌骗咱们,别上当了!”
李色尘指向一处泥浆之地,叹然道:
“颜大哥!假如我猜的不错……大嫂阿娇的尸体可能就沉在那处泥浆地了,杨大哥帮忙找一找吧!”
颜北辰及杨敬高举著火把奔向泥浆之地,寻觅阿娇的尸体,不一会儿工夫果然找到了阿娇的衣服,而里面竟是一具白骨。
颜北辰抚著白骨恸哭失声,杨敬忙著安慰,颜北辰刻下若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冲到大泥瓮边,随即就将手中火把掷在柴堆上,瞬间燃烧一发不可收拾,连李色尘都来不及阻止,也不想拂其强烈的报仇意念。
大泥瓮里的鬼淫女凄厉叫喊撞击泥瓮,待泥瓮为大火焚烧得发红之后,就毫无动静,只飘出了阵阵的焦尸臭味,弥漫空间。
田横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颓然跪于地面不知所措,好像这把无情火烧去了他的一切希望。
李色尘见况于心不忍道:
“祖丈人,请节哀!田路虽然身亡于鬼魅毒手,您仍须打起精神替我管理全村事务,这份血海深仇我必定要报!”
田横伤心欲绝,为颜北辰及杨敬搀扶著进入楼阁中安歇。
李色尘尾随在后,正当进门时,看见石阶上有五条活生生的白节娱蚣排列成一个“主”字,指向内院南侧一处假山,李色尘脸色微变,立即掠身过去。
假山之后已有一名蒙面人久候多时了,蒙面人一见李色尘现身立即匍匐地面,不敢仰视地恭声道:
“参见少主!”
李色尘脸色转为阴森,伸出右手五指化爪朝天打个暗号,冷然道:
“你是本门‘娱蚣坛’的成员?起来回话吧!”
蒙面人随即起身,肃然地也伸出右手掌握拳朝天,再弹出食指为号,态度十分恭敬道:
“启禀少主!小的是‘娱蚣坛’水字辈的成员,奉团主之命,特来传达消息!”
言罢,蒙面人卷袖露出右臂,惊见其皮肤底下突然浮出一只百节娱蚣,蠕蠕而动,栩栩如生,随即又隐,表明了身分。
李色尘验明蒙面人正身之后,便嘻笑地随意席地而坐道:
“来!坐下来好说话。想不到咱们‘五毒门’居然已有成员潜伏于‘降国村’了!本门五毒有炼蛇、娱蚣、蝙蝠、蜘蛛、毒蝎,各有一名坛主统御,共分金、木、水、火、土五大阶级,娱蚣坛主有何要事,居然命你现身告知?”
蒙面人依旧肃然而立,不敢与李色尘平起平坐,道:
“属下不敢逾矩,这可是‘五毒噬魂’的死罪!风闻少主待门下弟子如同兄弟般礼遇,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李色尘招招手微笑道:
“你站著讲话岂不是高了我一截?咱们讲话岂不费神?我和那几个老毒物草菅人命的残暴个性不同,就别跟我拘束了。”
蒙面人闻言诚惶诚恐地采跪姿表示敬意道:
“少主有令!属下岂敢不遵?”
李色尘微笑道:
“废话少说!有事快讲!”
蒙面人作揖为礼道:
“属下奉命赶来告知的,就是有关‘鬼门’派遣出一名鬼淫女欲对少主不利之事,没想到属下看见您已经将她就地解决了,光是这份睿智,就令属下敬佩得五体投地!”
李色尘习惯性地抚著左臂嘻笑道:
“别拍马屁!我还以为是什么特别要事?像‘鬼门’这种小角色,我尚不放在眼底!只是可怜了两名无辜的女人!”
蒙面人又道:
“娱蚣坛主得知您在短时间内降服了全村,并以此地做为根据地,大为高兴,特命属下前来贺喜,并转告您,他老人家已在秦王赢政身边得宠,要您配合其计划行事,欲席卷战国百家门派,独霸天下,已经指日可待了!”
李色尘并不以此为喜,却紧锁眉头道:
“唉!我那个毒物老爹常说,一个男人若能拥有国家的权柄,就能任意更改律法;本身所说的话就是律法,不容他人置疑。因为律法最接近百姓的生活,若能控制得宜,就能驱使这股力量成就天下霸业,那秦王赢政若能得毒物老爹的辅佐,不出十年必能一统六国,但是会被老爹搞得生灵涂炭,天下永无宁日!”
蒙面人闻得这番话,脸罩上的双眼激出惊吓之色,却瞒不住李色尘的慧眼;李色尘随即转为嘻笑自我解嘲,又道:
“你的心里是在怀疑‘娱蚣坛主’是不是我的老爹吧?也怀疑门主是否为我的娘吧?要不然哪有儿子如此了解老爹而却又去诋毁其未来的残酷作为,这也是大逆不道的言辞!”
蒙面人浑身一震,吓得惊恐不安,匍匐地面颤声道:
“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怎敢揣测少主的心意?这是灭族大罪!属下只是惊赞您高瞻远瞩的睿智判断,本门以后在您的领导之下,必然声势显赫,威震天下!”
李色尘一副放荡无所谓的嘻笑态度道:
“你怕个什么劲?反正我是叛逆惯的!就是在门主和四位坛主面前,我也是如此数说他们,这五个老毒物曾气愤地说养子为患……不!是‘养虎为患’,门主娘亲却割舍不得这份亲情,也对我莫可奈何,只好任我出来发展了,否则怎会派你来通知‘鬼门’卑鄙的刺杀行动?”
蒙面人肃然地不敢胡乱回话,的确了解少主亦正亦邪的个性,上意曾交代一切随其任性从事,只能迂回地劝说道:
“少主英明神勇,本门弟子皆知;门主和四位坛主对您爱护有加,其目的不外要您承接衣钵,将‘五毒门’发扬光大,不再沉寂于阴暗处,而能与各家一争长短!”
李色尘笑吟吟道:
“这是当然!谁都爱面子,我曾和法家、儒家对过阵仗,把他们玩得团团转,也不过如此而已!”
蒙面人作揖恭贺,顺水推舟道:
“少主机智天下无人能敌!您‘玉魔手’的美号,已在秦国打得响叮当了!本门所有弟子众人人暗中叫好,也因此以您为荣,若能在您的座下听命行事,更是甚感荣焉!”
李色尘开心地笑骂道:
“你真会拍马屁!我总觉得你的声音很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村中哪一区的人?”
蒙面人诚惶诚恐道:
“娱蚣坛主有令,属下还不到露面的时机,属下若违命立遭杀身之祸……叫我老圜就行!您不会要属下死吧?”
李色尘也知晓这种残酷的门规,所以交不到知心的好朋友,唯有出来闯荡江湖,游戏人间。他轻拍其肩微笑道:
“算了!等本门能抛头露面与百家门派争锋的时候,咱们就有见面的机会,不差这点时间!”
老圜松了一口气道:
“少主圣明!您若无事差遣,属下就要告退了!”
李色尘望著三丈外的一棵大榕树,双眼灵芒一闪即敛,霍然起身微笑道:
“老圜!村内还有咱们的密探吗?”
老圜随即起身作揖回礼道:
“各坛主皆是纵向发展,不准各坛的弟子有横向的连系,属下是有几个助手听命差遣,所以别坛是否有派人潜伏本村,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李色尘叹然道:
“唉!这就是本门最大的致命伤,最容易被个个击破了!那四个老毒物也不知怀著什么坏心眼,只顾纵向发展,让本门形同一盘散沙。”
老圜却另有见解道:
“少主!本门各坛纵向发展是落地深根的绝佳做法,例如咱们‘娱蚣坛’的弟子们主从事列国的政治耕耘;‘蝙蝠坛’的门人轻功最佳,主从事狙击刺杀行动;‘蜘蛛坛’清一色都是美女,主从事迷惑列国豪门的国君及重臣;‘毒蝎坛’的门下,主从事列国军旅的经营。如果有一天在门主的发号施令之下,必然会全体大结合,就如长江大水般滚滚而流,沛然莫之能御也!天下各门各派皆要臣服了!”
李色尘蹙眉忧虑道:
“老圜!以好的方向去想确实如此,但以毒去逼迫所有人就范,终非长久之计。假如有一天咱们秘制的毒药为人所破解了,而群起反扑,真的是莫之能御也!”
老圜尴尬一笑道:
“少主!在这种动荡不安的乱世,唯有使出毒药制人的非常手段,才能统御众多的门人;例如列国各君王今日称兄道弟,明日却为了一城一池之利益,即可兵戎相见。人欲贪婪至如斯,当然非得采霹雳手段不可了!”
李色尘感叹道: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贪婪的代价,就必须付出惨痛的教训。老天爷养育万物,挑起人类的一切欲望,却又不加以审判?本门可以成就一切来投靠的门下弟子,当然众人会趋之若骛来投效旗下了!本门各坛主俱都好似魔鬼的化身,实在厉害!”
话毕,李色尘挥一挥手示意蒙面人老圜离开;蒙面人作揖为礼之后,立即腾身往南而去,却不觉其背部沾有一些萤芒在夜空中拖曳著,异常抢眼。
李色尘双眼精芒四射望其背影,肯定他是著了人家的道儿,也表示自己的身分暴露了!随即在后跟踪,保持在十丈之外的距离观察老圜的去向,果然发现有另二名蒙面人紧咬住老圜行踪不放。
蒙面人老圜似有警觉,立即转向东边渭河畔而去,紧跟其后的另二名蒙面人马上加速脚程赶上,这一前一后,形成了拉锯,老圜虽然熟悉地形,却一直甩不掉被人追踪的困境,终于在河畔被他们给截住了。
老圜霍然回身,敌视著他们厉声斥喝道:
“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穷追不舍,意欲如何?”
二名蒙面人体态瘦小,其中一人持著长剑遥指,冷然道:
“咱们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你出面和李色尘相会,并且鬼鬼祟祟地在密谈,可见关系匪浅!快说出你与李色尘的身分,若不吐实,就教你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蒙面人一开口便撂出狠话,另一名蒙面人则持剑在一旁掠阵,虎视眈眈以防老圜逃脱。
老圜阴恻恻冷笑道:
“啐,你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尔等讲话的口气,就知道是平时仰仗官势的狗奴才,但遍寻我的记忆中,那些狗官的护院或者食客中绝无像你们的好身手,但不论你们是谁,老夫绝不会教尔等看到明日的太阳!”
话声一落,老圜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双黑得发亮的铁手套,快速地戴上,只见铁手套每个指头的指节十分灵巧,不亚于一双肉掌。
在一旁掠阵的蒙面人怒气横生,斥喝道:
“混帐东西!老子叫侯空,我弟弟叫侯白!咱们可是嫪每大人重金礼聘来的‘太白二仙’!岂是那些酒囊饭袋的食客所能相提并论的?老夫看你的一身打扮,不过是村中的低贱奴兵而已,咱们兄弟还不屑连袂动手!”
老圜见他们一激立刻报出来历,冷笑道:
“唔,原来是‘太白二妖’!还自称什么二仙?你们‘妖门’都是半人半兽的怪物,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既知老夫是奴兵出身,当然能和李村主密商要事,为我族人多争取一些利益,所以我与李村主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侯白一呆,转向其兄侯空问道:
“老哥!咱们是否又搞错了对象?这个蒙面人讲得有道理,一名奴兵当然得巴结村主李色尘喽!”
侯空伸手拨拨额头,状若一头老猴抓痒的怪模样道:
“老弟!就如他所说是真的,若放他走……咱们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不如你去玩玩他,就知道其门派武功的路子!”
老圜望著这对兄弟,见他们头脑简单,竟然随便编个合情合理的谎话就能蒙混过去,也就不打算痛下杀手灭口了。
侯白掠至老圜前方,一声不作举剑就刺,老圜瞬间斜侧拉回右肩,左手铁掌笔直如枪迎拍侯白剑身,“锵!”地一声,竟拍击得侯白的长剑甩飞而出。
怎料侯白已脱手的长剑,在刹那间借著老圜猛然的撞击力道,快逾电光石火,飞旋迂回,直斩老圜的脖颈部位,吓得他双手铁掌倾力拍挡,居然被震退数步,那柄长剑则又飞回了侯白手中.侯空一旁观战惊叫道:
“老弟!这个奴兵居然使用铁手套这奇形武器,并且力大无穷!别被其铁手拍刃的手法给骗了,实则这是一种枪法,他的手臂就如一柄长枪,你可得小心应付了!”
侯白收回长剑故作吃惊道:
“老哥!我也看出是枪法!您说哪个门派的枪法最厉害了?”
侯空自信满满道:
“老弟,当然是魏国的‘雷霆枪’为举世最高明的枪法,我绝不会看走眼!这个奴儿肯定是魏国人!”
侯白又忙问道:
“咦?魏国的‘雷霆枪’虽举世闻名,但世人皆知有道、儒、墨、法、名、杂、农、阴阳、纵横、小说等十大家的门派,这‘雷霆枪’是属于哪个名家?”
侯空忙摇头道:
“魏国枪法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和这十大门派沾不上边,也不过是在他们的排名之下,别树一帜而已。”
老圜惊见这个看似迷糊蛋的侯白居然能施展怪异的剑法,且武功高强,得了便宜又卖乖地和其兄侯空一搭一唱地拐弯抹角骂人,气得暴跳如雷道:
“老家伙简直混蛋至极!魏国(首都大梁,河南省开封市)的战士,都须经过严格挑选,要头戴铁盔,穿上全副铁甲,可以拉开重量十二石(石:发音‘但’,每石六十公斤)的强弓,身负羽箭五十支,手提长枪,腰挂长剑,背著足够三天的粮食,每天行军一百里,通过考试才能录用。所以咱们魏国战士人人神勇无敌,岂是你们两个狗奴才可以蔑视的!”
侯白一拍额头惊叫道:
“是呀!我怎会忘了国境中有潜伏咱们‘妖门’的‘妖魈’密探,曾告知魏国战士个个英勇善战,一旦通过考试,就能免除他家的赋税,并配给较好的耕地和住宅。”
侯空忙接著抢说道:
“老弟,但你可别忘记了这些英勇战士,一旦年纪大了,体力便开始衰退,而已免的赋税不能再征,已赐的田宅也不能收回国有,所以魏国国土虽大,因税收锐减之故,国库空虚,反而造成了一种危机。所有的老战士为了保全己身利益,怎肯用命沙场?也就是说,愈老愈怕死了。老弟你说这个和你对阵的蒙面老家伙,是不是也会怕死?”
侯白又一敲额头痛骂自己道:
“我真笨呀!为何老是脑筋这么不灵光?这个蒙面老家伙见了咱们早就心生怯意,我还怕他个屁!”
老圜见这对兄弟竟然装疯卖傻地在唱双簧,实则是扮猪吃老虎的诡异人物,立即心生警戒,灵机一动,怒声斥喝道:
“尔等既然了解我的底细,别以为我是单独来找李村主密谈的,我在前面密林中早已经布置了百来名精锐战士接应,叫你们来得去不得!”
侯空和侯白闻言吓了一大跳,忙观望前方二十丈远的密林,真的有一处处的树枝在林内摇动,且发出了折断的声音,连老圜也感觉惊愕。
侯空惊颤颤道:
“老弟!这个老家伙的武功不弱,如果真如他所讲的,突然蹦出了百来人,咱们就招架不住了!”
侯白立即腾身暴退丈外,急喊道:
“老哥!您年纪大,本事高,可以抵挡一阵;假若真是不敌,我再做为后备支援。别伫在那里,快动手啊!”
侯空随即挪身暴退丈外和其弟侯白并肩站在一处,慌然道:
“老弟!咱们一起打娘胎出来,我不过多你一点时间而已,你若敢打头阵,我就叫你一声老哥!否则大家同进同退!”
老圜听得傻愕当场,有点啼笑皆非,原来这对怪胎竟是孪生兄弟,方才蔑视自己贪生怕死,如今却露出怕死的德行?
就在此刻,老园忽尔在耳鼓脉里响起了李色尘的密意传音道:
“老圜!你的背部已被‘妖门萤虫’给沾上了,这两个老怪物武功高你一筹,在夜间任你如何施计遁逃,都难以脱离险境,快来密林中会面,我自有方法戏弄这两个老妖怪!”
老圜听到少主李色尘的聚线传音,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随即高举双臂大声呼叫故作发令神态道:
“战士们!这两个老混帐蔑视魏国,大家出来同心协力抗敌,让他们见识咱们‘虎贲阵’的厉害!”
侯空和侯白闻言惊吓得手牵手连袂再暴退丈外,老圜却趁机转身就跑,直奔二十丈外的密林而去。
侯空及侯白见状一呆,随即将耳朵贴于地面施展“地听之术”,才发觉三十丈内只有老圜在草地上狂奔的脚步声,而那片密林中根本没有所谓的百名战士的脚步声。
侯空气得脸色煞白道:
“老弟,人心最为诡诈阴毒!那个老家伙教咱们一再的上当,教你我颜面尽失,你说现在怎么办?”
侯白气呼呼地跺足道:
“老哥,咱们‘妖门’禽畜类修练的‘妖魂大法’转借人身虽然不易,然而就因为心性单纯较易成就,不像人类秉性恶质须得后天调教;但人类总是将咱们任意宰杀,不如咱们就宰了那个老家伙,当成一顿大餐犒赏自己喽!”
侯空遥望著狂奔中老圜背后拖曳出一道萤芒闪炽,便耸动鼻子迎风嗅闻,阴恻恻道:
“我闻得这个老家伙的肉太酸了!比不上嫪每所提供的妙龄少女,那种肉煮起来才够美味……所以不吃老家伙了,宰了就算!”
侯白蒙面巾的嘴巴已经湿涅涅地滴流唾液,嘿嘿阴笑道:
“老哥……世间最美味的就是婴儿的肉质了,咱们很久没有尝鲜了。走吧!不需要跟那个老芋头再装疯玩下去了!”
侯空和侯白两人忽尔凝气沉吟一声,全身百骸突然“波波……”暴响,体态迅速膨胀产生异变,皂布衣服随即爆裂尽碎,展现约丈高的人猿兽体。
这两头人猿仰空一阵厉吼长啸,震得三十丈方圆夜宿的飞禽走兽惊啼狂奔,惊见人猿的背部居然缓缓地长出两片肉翼,迎风扑拍,光是肉翼就足有一丈五尺长,刮得沙石磙滚飞扬。两只人猿一前一后展翼腾空而起,朝著老圜奔逃的方向飞扑搜捕而去。
老圜身法快若流星赶月,钻进了密林。
两头巨猿凭著一对庞然肉翼翱翔空中,在密林上方盘旋,光是怪物肉翼所扑拍而出的猎猎狂劲气旋,就席卷得空中十丈方圆内正惊飞而起的无数鸟禽,若骤雨般纷纷落地。
两头如猿怪物的环眼如炬湛照,紧盯著下方老圜背部的萤光,赫然发现那股闪炽的萤芒静止不动了。
两头怪物在空中有如飞鹰扑兔之雄姿,迅速地连袂一扑而下之际——
“咻!咻!”
两棵巨粗的丈长树干快若箭矢般凌厉飞射而出,光是这份由下而上的猛劲,足有千斤之力道,撞至两头怪物急速下坠的躯体。
两头怪物岂肯示弱,也因其庞然躯体在空中疾速骤降而翻身不易,立即拍出双掌打算击碎飞射而来的树干;当然不将树干看在眼底!
轰然声中,击得树干前端往下一尺一尺地碎为粉屑,当击碎至树躯一半间距之际,顿觉一股汹涌无俦的劲道混合著己身的掌劲,从树干中回蕴地喷涌而出。
人猿怪物两兄弟各为那半截的粗壮树干,撞击得弹高丈余再翻三个斛斗,才泄去树干的猛烈冲劲。
怪物兄弟遭受这种刚柔并济的绝学暗算,吃了闷亏,这口怨气哪能咽得下去!
两头怪物气得暴唳长啸,随即在空中手连手互相补足了浑厚真气,若苍鹰俯冲再度连袂一扑而下。
两头怪物若天马行空般骤降的凌厉扑劲,令密林中大范围的树木纷纷折断,树屑及地面的沙石磙滚飞扬,并且拖曳出一股足有五丈长的断树残道,气势惊人!
不但如此,两者已将老圜所藏匿的大树给左右包抄起来。
人猿怪物的双眼精芒闪烁地定眼一瞧,发现树梢上只悬挂著老圜的一件上衣,而衣背上的萤芒仍在闪炽,但人却已不见踪影了。
两头巨猿发觉又上当了!气得仰天捶胸狂啸,跺足震地,却早已惊动了数十丈外的秦营驻军,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查探如斯惊天动地的异状。
两头怪物兄弟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地转身展翼扑拍欲腾空而起。
就在此时,从那棵悬挂萤芒上衣的大树中,“碰!”地一声,倏地一片树皮若门板般垂直而落,一团朦胧白雾突然钻了出来,惊见雾中伸出一只白若脂玉的手臂,五爪如刃,瞬间弹出中指,明晃有若一支匕首,快速精准地彷如同时插进了两头怪物背部上端的“风门穴”!
又见那只“玉魔手”凌空摄物般乱抓,竟然撕裂了两头怪物的肉翼,致使他们无法腾空遁飞逸去。
两头巨猿兄弟皆撕心裂肺般凄啸一声!
两头丈高的魁梧怪兽躯体,刹那间从背部的“风门穴”喷出一股黑气,而魁梧的兽体逐渐地缩小,再缩小……
约盏茶时问,两头巨猿怪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瘦小身体。
侯空和侯白赤裸地躺在地面上翻滚哀嚎,他们的背部肩胛骨断裂,突出了肌肉表层,渗和著大量鲜血汨汨而出,显得恐怖无比。
暗算他们的那团白雾滚滚地朝北逸去,他们连被谁暗算都不知道。
侯空和侯白总是嫪每大人的座上贵客,就是被秦兵所擒获也不会遭到杀害,但这么一来,其丑态尽露,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过,而且坠了“妖门”的威信。
李色尘的本意就是要让“妖门”难堪,好提高“玉魔手”在嫪每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反正以魔制妖,根本不用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