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墨九(全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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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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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你能怎麽办呢

王爷走了。

不要……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即便心里这样的拼命呼喊,但墨九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与太後一同离去。

房里只剩下她与身旁的男子,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沈闷起来,安静中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在悄然滋生。

墨九定定的望著门口,没一会,她突然意识到了什麽,飞快的挣开揽在肩上的一只手,还跳著连连退开了好几步。

顺著她的动作,邬辰颺不慌不忙的收了手。这般戒备抗拒,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脸上犹带著零星笑意,声音里也未有波澜。

“舍不得麽?只可惜人已走远,你的难舍难分,他怕是看不到了。”

墨九没有作声,小心翼翼的继续挪後半步再挪後半步。

“为了见你,他是煞费苦心。怎麽样,高兴麽?啊,我是否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俩叙旧的好时光?”

墨九没有多想,她也无暇去细辨面前的男子说了些什麽。他的声音仍是平稳,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可她敏锐的听出了一丝讥讽,一丝不悦。悄悄的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她只希望,他快些说完,快些离去。

只可惜,男子就是不如她的愿,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再倏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引得她一个轻颤。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深深浅浅,是打量抑或是审视。半晌过後,他似笑非笑的说:“你白日起的晚,我想,许是因为夜里累著了。可之前却见你精神甚好,既然你不觉得累,那麽我是否可以放心,或者说……我是否应该更努力一些,好让你没那闲暇去胡思乱想?”

墨九不知他是何意,应对无法,无措的紧。他的手势看似轻柔,实则带足了力道,她偏头欲躲却是动弹不得。

“怎麽不说话呢?在煜弟面前你可不是这般。若我没记错,你与他,相见也不过是寥寥数次,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你一见我就躲,唯恐我碰你一下,那麽他呢?对著他你怎就不躲了?我不可以碰,他倒是可以麽?”

“对了,方才进门的时候,我见你好像在哭?你是很难过麽?”

“为什麽呢?是我令你难过,是我令你委屈了麽?所以你对我避之不及,对别人就能投怀送抱?”

下巴处的大手握的牢,还在一分分的施著力。这字字句句意有所指,听在墨九耳里,直觉刺的难受。大手带来疼痛,惊并著怕令她心里慌乱,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她张嘴便反驳道:“你、你不要乱说!”

邬辰颺一挑眉,讥道:“哦?是我说错了麽?”

墨九鼓起勇气直视那一双幽暗的眼睛:“王爷来看我,因为王爷知道我被关起来了,王爷他……他是好人。”

邬辰颺似是了然的点点头,嘴上是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他是好人……那麽谁是坏人?我麽?”

既然他都这麽问了……这个时候,墨九心一横,也是豁出去了:“是。你把我关在这里,还找人看著我不让我出去,你是坏人。”

邬辰颺的脸色有了几分阴沈。他没有说话,只是握著下巴的大手先是一松再突的一紧。墨九忍著疼,毫不犹豫的说:“我不要留在宫里,我要回去!”

许是之前,眼见著王爷与其的一番对峙给了她勇气,王爷不遮不掩,出口直接,他的话说到了她的心上,也不偏不倚的戳进了她的心底。

因为有顾虑,因为反抗无用,所以这些时日她大多只是沈默。可王爷说的没错,终日的惶惶,身心的疲惫,这样的日子,这间房……她觉得窒息,也许她真的快要疯了。

王爷在质问他,可他并没有回答。那麽现在她便亲口替自己问一问。

她是嘴笨,但王爷是怎麽说的,她还记得。她学著王爷的话,发泄出连日来的焦灼,连日来的不安,发泄出她的不甘愿,也发泄出她生生承受的痛楚。

“我没有犯错,我也不是被抓的战俘,为什麽要关著我?!我要回去!你不可以关著我的!”

挤出的这一句,几乎是在低吼了。

墨九的小脸涨得通红,黑眸亮的仿佛能射出光来。她的胸前急速起伏,一双小手已紧紧的捏成了拳。好像是第一次激动如此,她的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邬辰颺阴晴不定的盯了她半晌,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为什麽……”他摇著头,重复咀嚼著她的话。

“因为我是一国之君,而你不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而你不能。”

他慢慢的俯首,慢慢的靠近,墨九拼命想要後退却是不行,只能缩起肩膀,瞪大了眼,紧接著,腰间缠上一只手臂将她用力的向前压去。

“因为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无论是夺是抢,不计手段,不论过程。”

唇与唇只差一点就要相触,男子说话的时候带出若有似无的擦碰,扑面而来的是独特的龙延香气,带著些微热度,令她心悸。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因为你与我,相差悬殊,你只能任我为所欲为。”说著,腰上的手臂缓缓移到臀下暧昧的一压。墨九的下身被迫抬起,与身前人贴合的没有半点缝隙。这一下,身上的汗毛立时竖起,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隔著衣衫,有一个微硬的东西正不怀好意的抵在她的腿间。

“比如,接下来,我又要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可是,你能怎麽办呢?”邬辰颺一字一字,在那软滑的唇上吐息般的低语。说完,便张开嘴往那微凉的唇瓣上轻咬了一口,松开了掌在下巴处的手,他将这一具柔若无骨的身体拦腰抱起。

墨九是怔住了,所幸,回神也是迅速。才刚挥起了手臂,就见男子侧脸过来,对著自己扬起一抹眩目又温柔的笑:“啊差一点忘了,那个对你下药的女人,你想见她麽?还是……你已永远不想见她了?”

闻言,胸口重重的一纠。

他说的是谁……她怎会不知道呢……

他的言下之意,她不能确定,但他眼底的森然她却看得分明。

犹豫还是迟疑……

纤细的手臂从男子胸前划过,然後颓然落下。

邬辰颺走到床前将其放下,看到那一双清澈黑眸已然闭上,睫毛颤动,无声诉说著哀,诉说著怨,诉说出心灰绝望也诉说出无奈屈服。

他的神情复杂之极,冷厉愤怒,快意爱怜……

全部的全部,最终汇成一片浓重的黯色。

衣衫尽褪之後,他缓缓的,缓缓的覆了上去。

第190章 还能怎麽办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皇宫後院,一天天似乎没什麽不同,可朝上的气氛却是不平静。

这样的不平静是因为边界处的不平静。相邻的外邦觊觎邬国土沃草肥,本就蠢蠢欲动,长久以来之所以相安无事,一是忌惮邬国的兵强马壮,二来,还有个英勇善战的齐威将军坐镇边界,想著贸贸然的兵戎相见也必得不到好处。

此一时,外邦像是突然没了顾忌。对於边界处的兵马分布,对於其中的薄弱环节,他们好似了解的甚透。明里对战有个一二次,损伤了些许之後,接著就是暗里突袭,频频来扰。

几队人马鼓噪个一阵就迅速退回,如此反复,弄的将士们不得好憩,晚上不能睡,於是乎,白日里精神便有了不济。

这一波挡下,下一波乐此不疲的突然又来,营中怨声四起,指爹的骂娘的咬咬切齿的,袁旭将军同样恨得牙痒,任凭心火烧得燥旺却也是无法。

有大臣谏道,外邦狼子野心,若再忍让姑息,日後必为邬国之大患。

还有大臣谏道,与其疲於抵挡,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由齐威将军领兵跨界,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当然,也有秉持“以和为贵”的大臣说道,若战端挑起,受苦的便是百姓,而国以民为本,遂此事需得三思而量。

你一言我一句,龙座上的君王皆听在耳里,他不动声色,脸上也未有许多的忧心忡忡。他只下了令,要齐威将军好好守住边界防线再观後况,不可大意,也不可冲动。

而这段时日,乌家长子乌少正告病一直未上朝,乌府里,他要麽与双生兄弟一同不见人影,要麽就闭门不出,看样子,似乎是忙碌。

这段时日,墨九在宫里的生活与之前也有了些许的不同。

不知是那日邬辰颺的一番暗里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王爷走前的一席话,她是确实听了进去并且听懂听明白了。在面对邬辰颺的时候,她的态度开始有了微微的变化。

比如,看见他跨进房门,她不再瑟缩如惊弓之鸟。是压抑也好,掩藏也罢,她脸上的害怕惊惶之色著实淡去了许多。

比如,在他靠近的时候,在他做出亲密举动的时候,她不再尖叫也不再拼命的反抗。当雪白无暇的身体展露开来的时候,只有柔软,没有紧绷,只有依附,没有颤抖。

赤裸相对,她没有拒绝,床第交欢,她的脸色不再是绝望般的白灰,当耳鬓厮磨的时候,她的唇间没有吐出“求求你不要”或是“求求你放了我”,唯有在他的动作过於激烈,给予的激情太过汹涌之时,她才会喘息著呻吟,呻吟著哀求。

她在努力,努力的迎合。她仿佛是认了命,也仿佛是想通了。

每日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赏赐下来的珠宝首饰,她都认真的收下。那清澈的黑眸里不再是一潭呆滞死水,没有了沈默,两人之间,时不时的,甚至还能平心静气的言谈上几句。

她闭口不言离开也闭口不言回去,那日的激动坚决之语,像是隔了遥远,早就随风逝去。

这样的她,邬辰颺是乐得见到的。不管表里是否如一,不管她心中真实的想法是什麽,对於这样的变化,邬辰颺还是很满意的。

於是,他报以回应。在对她温柔关怀的同时,他也退了一步。不再将她圈在一间小小的房内,四个宫女仍随之左右,在她们的陪同下,他准许她迈出房门。

虽然不能四处走,虽然活动范围大多只在园中,虽然身边还有宫女盯著看著,但至少不用成天闷在房里,至少能到外面透口气,墨九觉得,於目前现状来说,在浑浑噩噩中,看看花草,闻闻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总算能得以暂时的放松,是一种纾解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日的午後,天气晴好,一个娇小的女子照例出现在花朵怒放的园中。

她的身後跟著四个面无表情的宫女,她边慢腾腾的走,边聚精会神的看,完全没有察觉,不远处的前方,花丛中,有一抹浅紫正在向她靠近。

浅紫色的人影在几步之外停下,隔了不多久,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咦?这不是言小姐麽?”

墨九抬头一看,头皮立时一麻,可惜转身显然已来不及,当作没看到更是来不及,她眼见著身著浅紫衣裙的女子踩著碎步优雅的迎了上来:“今日天气正好,我便想来园里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言小姐。”

墨九有些僵硬的弯膝福身:“怡妃娘娘……”

“快起来。你我之间哪需这些个虚礼。”怡妃轻轻一笑,握住了墨九的手,“言小姐来言小姐去的,又拗口又生分,我可不管皇上怎麽吩咐,我便唤你一声‘妹妹’,你就唤我一声‘姐姐’,这样可好?”

闻言,墨九很受惊很忐忑,看著面前女子一脸殷切,当下也只得硬著头皮回道:“……好、好……”

怡妃满意的点点头,眸光一转,升上了切切的担忧:“许久不见妹妹在宫里走动,怎麽今日一看……妹妹好似消瘦了许多?”

是吗?……有吗?……其实……还好……吧……墨九愣愣的,也不知该回些什麽。还没等她开口,面前的女子语带怜惜继续道:“妹妹,自个儿的身子可得自个仔细著,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得很,我那里还有些补身的药材,一会就让人给妹妹送去。”

墨九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是见识过面前这人的厉害的,尖牙利齿,恶毒刻薄,可此时此刻,这位怡妃娘娘的态度实在让她意外。什麽姐姐妹妹,什麽心疼不心疼的……她与她才见过一面呀……真的是很不熟的啊……

在墨九发怔期间,怡妃握住她的手轻拍了几下:“我与妹妹在园里巧遇,可不就是缘分?来,我们姐妹二人作伴赏花,边走边聊。多时不见妹妹,我有许多体己话想与妹妹说呢。”论坛声誉保证 日本进口防伪npg名器3 名器证明3 齐藤OL 淫熟大塚咲倒模成人用品!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令墨九无措。在屋里困了这麽久,今日她终於见到了除皇上王爷以外的第三人,可她也著实没料到,这第三个人竟是令她望而生畏的怡妃。

她要说什麽?她会说什麽?墨九猜不著。心里冒出的几种想法都让她更为的紧张不安。想拒绝,又不好开这个口,她便转脸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後跟著的宫女。

这几个宫女是奉了邬辰颺的亲令,见到怡妃过来,她们是竖直了耳朵,戒备上心头。

可怡妃娘娘举止并未有不妥,她字字句句还透著亲近爱怜,光天化日之下,想来她也不会对那瘦小的女子不利。再者,怡妃算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宫女们也不敢随便得罪,便规规矩矩的垂了头,没有出言阻拦。

怡妃了然的勾起嘴角,吩咐近身宫女退後,拉了墨九款款向前。

第191章 怡妃

怡妃领著墨九在园里兜起了圈子。她们行的不快也不慢,後面几个宫女隔了不远亦步亦趋的跟随。

她们边走边聊,所谓的“聊”,其实大多只是怡妃在说话,而墨九就时不时的含糊应个几声。

看著面前的女子一会儿侧脸细语,一会儿垂眉浅笑,又温婉又自然,墨九被动的走在其身边,眼前晃过些什麽,看到些什麽也是没怎麽留意,心里始终忐忑,费力思索却琢磨不出个结果。

走到几株开得正好的粉色花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几番无关痛痒的来回之後,只听身旁人压低了声音,嘴里悠悠的飘出一句:“最近,你可真是风光啊。”

墨九怔了一怔。

“皇上不是守你守的紧,怎麽这几天竟舍得放你出来了?”

墨九微微有些僵硬,怡妃淡淡瞥来一眼,不等她开口便继续说道:“本以为你会寻死觅活的,今儿个一看,你倒是适应的极好。为你担忧烦扰的,怕是白操了这份心。”

墨九的眼中升上了疑惑,身旁的女子伸手触上粉色的花瓣,头也未抬的兀自道:“要不是受人所托,我可没那闲情与你在这里虚情假意。宫里守卫森严,得知近日你时常在园里走动,岳大哥这便寻到了我这儿。”

“岳……大哥?”墨九张嘴,愣愣的问。t

“小声点。”怡妃飞快的横了她一眼,笑意浅浅,声音轻轻,“是啊,就是那个岳大哥,那个你也认识的岳大哥,除了他,我说的还能是谁?”

岳大哥……岳大哥……还是自己认识的……难道……难道她说的是岳哥哥??!

这一下,墨九是又惊又疑。岳哥哥去找了怡妃娘娘?可是……怡妃娘娘是宫里的妃子……她叫他“岳大哥”……怡妃娘娘怎会认识岳哥哥的??

“不想令她们起疑,你就赶紧把脸上这幅表情收一收。”怡妃意有所指的一扫後方,接著一把握上墨九的手,柔柔笑道:“妹妹你看,前面那些是进贡来的花种,稀罕得很,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好、好啊……”墨九依言努力控制著脸上的表情,可行动间透出的不自然怎麽也遮掩不去。

怡妃带著她停在花前,感叹般的赞道:“说是人比花娇,可这花儿煞是好看,比起人来也是不遑多让,妹妹,你说对不对?”

“嗯……是……”

怡妃微俯下身,闻著花朵沁香,嘴里低声说:“你无需惊讶。我的封号是怡,但我本姓温。既然你被选进了乌家,想必你该是见过我爹的。”

姓温……

墨九模糊想起,在言府的角阁,那时,除了爹之外还有两位长者,爹让自己唤他们“温伯父”和“安伯父”。怡妃娘娘姓温……那麽……她是温家的人?是温伯父的女儿?

她认识岳哥哥,她知道乌家,所以……她也认识大少爷,认识二少爷了?不光是如此,她还是怡妃娘娘,是皇上的娘子……那……这倒底是怎麽一回事??

“乌家於我来说并不陌生,至於姝园,我也曾住过些时日。你我虽同为棋子,但你莫要以为我们非敌是友,因为从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讨厌。”

这一张精致的脸庞,眉眼柔和,可那嫣红小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凌厉不留情。耳里接受到的这一番未免太过突然,消化不及的,令墨九生生的混乱了。想要装作只是在单纯赏花,可脸上的五官怪异的胶著在一处,欲装无事怕也装的不甚像。

在这一片混乱中,她听见那甜美的声音不带起伏的持续响起:“岳大哥奉了爷的令,可皇上有了准备,所以要带你出宫不是容易。岳大哥要我告诉你,此路不通,还有别路,这另一条路,就系在王爷手里。”

“王爷?”墨九开口有些嘶哑。

“简单的说,想要出宫,你便一试从王爷身上下手。”

从王爷身上下手……可是她已求过王爷帮忙让他带自己进宫,这会再求他带自己出宫……他会答应吗?

况且王爷为她抱过不平,但是没有用。皇上不会答应的,不会放她走的……想著想著,墨九心里一跳,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你的意思……是要我求王爷……带我、带我逃出去吗??”

怡妃抬起头,嫣然一笑:“怎麽,你怕了?还是,你想留下,一辈子呆在宫里侍奉皇上?”

墨九直觉的摇头,摇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刹住,偷偷瞄了眼跟在後面的宫女,她用力咽了口口水,勉力的稳下心神,好一阵过後,才语带颤抖的说:“可我只见过王爷一次。而且那一次……没多久,皇上就来了……我见不到王爷的,我也见不到其他人,我……”

怡妃垂下眼帘,平静的打断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再过几日就是皇後的生辰,届时,皇上会为其设宴,你只需确保自己在出席之列便可。”

“皇後生辰?”墨九一楞。心跳得快,没来由的觉得口干舌燥,慌得紧,“皇上设宴……王爷会来吗?”

怡妃轻笑出声,没有直面回答:“你以为你在宫里,人人都乐得欢迎?”说著,她翘指往墨九额上一点,“你知不知道,这段时日,宫里的妃嫔只恨不得能活撕了你。没了你,她们才是安生。皇後虽未表态,但她心里其实在想什麽,这一天一天的在盘算些什麽,谁会知道呢?”

墨九呆呆的看著眼前景致,盛放的花朵在颤颤的摇曳,颇是惹人怜爱,可她的头里是一阵一阵的空白。

“妹妹,我们再去前面看看。”怡妃刻意提高了声音。远远看去,两人亲密的靠在一处,端的是一派和乐。

“虽是做戏,也得有始有终。”

“爷对你似是看重,岳大哥亦是,兴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离开这里,离开皇上,妹妹,你该高兴的,不是麽?”

极近的身侧随风带来了这一句,同时,手上猛的受了重重的一握。墨九醒神转头看去,只见怡妃的眼底深处,隐藏在那笑意之下,有一点冷冽,一点怨,一点恼怒,一点恨在晦暗的流转,微微的闪动。

第192章 口难开

回去之後,墨九端坐在桌前。人是在房里,可魂魄早就飞到了九天之外。

是啊,她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乱。今日与怡妃一番对话,令她措手不及的有了太多的惊讶,还有许多的事,她是想也想不明白。

原来……怡妃娘娘姓温。原来怡妃娘娘曾住在乌府,住在姝园。

怡妃娘娘是与自己一样的吗?所以自己曾经历的事,在她身上也同样发生过?她也是被江夫人“选中”,接著离开家中转而被送去了乌府?

她在姝园里住了多久呢?为什麽她会进了宫?嫁给了皇上……然後,变成了怡妃娘娘?

她认识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岳哥哥……这些,皇上知道吗?

怡妃娘娘是他的娘子,那麽她知不知道他与大少爷二少爷之间好似有著不和?

岳哥哥去找过她……岳哥哥还让她带话给自己……

那为什麽之前岳哥哥来的时候,半点也没有提起其实他是认识怡妃娘娘的?

怡妃娘娘说,她们同为棋子……

是谁的棋子?

这是什麽意思呢?

她为岳哥哥传话,还让自己去求王爷,这样看来,她是在帮自己的……

可是,为什麽呢?

她明明是讨厌自己的,又为什麽要帮自己出宫?她不怕皇上发现吗?

不光是疑惑,其实令墨九忧虑的还有很多。

譬如,所谓“从王爷身上下手”究竟该怎麽做。就算见到了王爷,在那种场合之下,怎样去寻求一个机会去与他细说。她该如何开这个口,如何去求王爷带她逃出宫去?王爷要是不答应怎麽办?她又能想出什麽办法来叫他答应?

撇去这些不谈,几日後皇後的生辰,与她来说,首先要跨出的第一步就是确保自己在出席之列。

那麽,她该怎麽做呢?去问皇上吗?直接央求他,赴宴的时候带上自己吗?

万一他不愿意呢……万一他看出了什麽……那怎麽办?

不同的人聚在一起,要面对那些陌生异样的眼光,她浑身不自在,她是不喜欢的。她也相信,从上次的宴席上他应该就已看出来了。所以这一次,主动要求他带上自己,会不会很奇怪呢?如果他看出了她是别有目的……这可如何是好??

墨九苦著脸,一坐就坐到了黄昏。魂不守舍的用过了晚膳,随著天色渐暗,她是越来越心慌,越来越紧张。

只是,一直到夜色深深,一直到她洗漱完,始终未见那人身影。不得不说,墨九是有些松了口气的。

虽然意外,但这样的独处著实难得,也正好给了她时间,让她静下心来再好好的想一想。

才宽衣爬上了床,在一片昏黄烛光中,房门却被推了开。

邬辰颺跨了进来,面上似乎还带著点疲惫之色,他的目光一转,很快的定在墨九身上:“这麽早,已经要休息了?”

墨九抓著被子,楞了好一阵才轻轻的说:“嗯,洗漱完了刚要准备睡的。”

邬辰颺走到床边,抚了抚那温热的脸颊,继而微微一笑。

宫女端了热水进来,净手擦脸更完衣後,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墨九往旁挪著身子欲空出些地方,没想长臂伸来,将她整个儿的捞回。她被他圈在怀里,感觉著身前的胸膛在沈沈的振动:“方才在书房耽搁得久,所以过来晚了。”

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些寒意,此时的靠近相贴令墨九不适的打了个冷颤。

邬辰颺觉察到,稍稍退开一些:“冷吗?”

墨九缩了缩手脚,慢慢的摇头:“还好。”

邬辰颺再度将她揽近,悠悠的呼出一口气:“今晚,我本不打算过来了,但想想还是不放心。”

等了半晌,才等来一个模模糊糊的“嗯”。邬辰颺低头一看,怀里人眼也不眨的不知在想什麽,反正是想得正出神,他勾起嘴角,亲了亲她的鼻尖:“这样就把我打发了?真没良心。我披星戴月的来,也不问问我吃过了没有。”

“啊?哦。”耳中是听的零零拉拉,这会儿回神,墨九便茫然的对上面前一双眼睛,呆呆的张嘴:“那……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邬辰颺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一句,是我厚著脸讨来的。要不然,你根本不会想到要问,说你没良心,一点也没错。”

墨九无言以对,眨巴几下眼,移开了视线。

邬辰颺并未计较,埋头那在柔软颈窝,闻著那淡淡香气,似乎全身都在逐渐放松下来。安静中,他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响起:“没关系,我不在乎,这样就很好。”

他的呼吸呵得她好痒,心里还装著事,欲言又止,再三斟酌,就是不知怎麽开口才是妥当。

墨九那个难啊那个急啊,耳听著这人说完一句就没了动静,怕还没来得及切入主题他就已先睡去,於是她微微挣动了几下,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你……”

只见他懒懒的抬起了头,注视了她许久,他说:“这麽心神不定的,怎麽了?”

“我……”他的眼里很亮也很深,令墨九喉咙生堵,连勇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又是一番注视打量,邬辰颺放缓了表情,轻声道:“我听说,今日你在园里遇上了怡妃?”

墨九飞快的垂下眼帘,心跳顿时慢了一大拍:“嗯……是。”

邬辰颺拨开从她脸侧滑下的发,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神柔和:“怡妃心直口快,就算说了什麽,大多也是无心。”

墨九点了点头,努力平稳著心跳,与其对视。

“不过,若她让你受了委屈,我便下令对她小小惩治一番,算是为你出气,可好?

“不用的不用的。”闻言,墨九又是一慌,“我没有委屈,真的没有。”

“是麽?”

“嗯嗯!”

他端详著她的眉眼,突然低低笑开:“我说了,只是小小惩治,倒害你替她紧张如此。”

笑完了,他脸上升上认真,似在沈吟:“怡妃姓温。若我记得不错,温家与言家是世交。这样说来,你与怡妃是该多亲近亲近。两家交往总有走动,兴许早时在言家,说不定你已是见过她了。”

“是、是吗?但是我没有见过怡妃娘娘啊,如果见过,我一定会记得的。”心在胸口一会儿重落一会儿高提,实在是太过刺激。其实明明说的是实话,但底气就是不甚足。

“也对,见过你应该会记得。那麽不罚她,我让她多来这里陪你,这样好不好?”

“啊?不、不用了……”

“为什麽?你那麽护著她,我以为你是喜欢她的。”

“她……我……”

看著墨九语塞,邬辰颺眸光微闪,缓缓勾起了嘴角:“也罢。你不愿意就不勉强了。况且怡妃的鬼主意太多,万一带坏了你可不好。要是把这个单纯傻气的小墨九拐跑了,谁来赔我?”

不用看,墨九也知自己的表情僵硬。

他的话听著平常,可她总觉得是意有所指。他的眼神像要看穿了她,令她生出一种错觉,在他的目光之下,那些掩著的藏著的仿佛是无所遁形。

颤动的眼睫落下了一片灼热,眼珠在不安的滚动,感受著他的唇贴著她的眼皮开合:“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麽我都会给你。”

唇沿著她的鼻梁滑下:“你这麽乖,我很高兴。乖孩子就要被奖励。”

邬辰颺含住那瓣小小的嘴儿,舌头伸了进去有技巧的挑动摩挲。她好软,哪里都软。手臂箍著一抹纤腰,隔著薄薄的亵衣,感受著她的曲线,她的温暖。

稍用了些力将她按向怀里,放开她的唇齿,吻上那白腻的颈:“首饰还是珠宝?名贵的?珍奇的?宫里什麽都有,你想要什麽,嗯?”

想要什麽……想要什麽……

停在脖颈的唇转而滑下,印上了蝴蝶骨,墨九闭了闭眼,软软的开口:“我……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今晚……可不可以不要……”

俊朗的脸庞从她身上抬起,深邃的眼睛似有水光粼粼,隔了好一会儿,他说;“可以。”

顿了顿,他又问:“还有呢?你还想要什麽?”

墨九只觉浑身脱力的极,心头涌上难言滋味,唯有低声喃喃:“我不要。我什麽也不要。”

她什麽也不要,或者说,其实她要的很简单。不是金银,不是珠宝,她想要离开,想要回去,想要自由,这些,他会给吗?

她是累了,那些艰难的,纠结的,挣扎的就暂且放一放吧,她什麽都不欲想了,只是今晚,只有今晚。

邬辰颺没有再问,他只是将怀里的人搂近了些,再搂近了些。

晕黄烛光,照著床上相偎的两个人。真真假假全隐在这一室昏暗中。

局外人看,是一幕安静温馨。

局中人看,是一腔不尽复杂。

无论如何,床上的二人都阖上了眼睛,很快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绵长,在这个平静的夜里,而後已然睡去。

第193章 生辰宴(一)

昨晚的一番对话,令墨九有了顾虑。

她不敢贸贸然的开口,白日起身之後,她便再度开始思索:在什麽样的情景下道出心中所求才是恰当又不失自然?

过了晌午,有宫人送来了赏赐。到了晚间,身穿龙袍的男子迈过门槛,就如之前许多个夜晚一样,温言低语,也与往常一般,只不过在其之间,含笑带出的一句话令墨九猛的竖直了耳朵。

“今天命人送来的东西你喜不喜欢?我见那一套象牙配饰甚是精致,正好过几日皇後生辰,你戴上赴宴,正是合适。”

墨九听得怔怔,要说哭笑不得兴许有些不确切,但惊中带喜是确实的。不用再苦苦寻思,不用再踯躅什麽恰不恰当,这不经意的一句就让那些顾虑担心烟消云散。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已迎刃而解。心中大石暂且一放,但肩上仍有著沈甸甸。

席上,皇上皇後那麽多人在,恐怕不是个可以倾吐的场合。她要说的何其重要,托人传话,显然是不能的。

要怎麽做呢?怎麽让王爷知道她有事相求?

她清楚的明白,这件事必须偷偷进行,说的直接难听些,她将要做下的举动可是见不得光。

宫里,有没有一个隐秘并且安静的地方,能让他们好好的说话而不被人发现?

她可是要逃跑啊……而且是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

光想著,墨九就觉得心跳加速,心神难宁。一边紧张著该要如何是好,一边又担心著王爷听了之後会是怎样的反应,他是否会答应。

就这样,在一片复杂纠结中,几日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皇後的生辰。

袁皇後明理又识大体,往年的生辰,她都是一概从简。大多就是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烧些家常小菜,浅饮几杯,有时只她与邬辰颺两人,有时再多一二个妃嫔。

今年生辰设宴,其实是邬辰颺的意思。

这段时日他在墨九那边花下的心思甚多,众妃嫔嘴上不言,但心里免不了多有微词。他也知道,她们找去了坤宁宫,而他的皇後不动声色,一次次的将人打发了回去,在他面前也没过问什麽,甚至压根未提上半点。

所以袁皇後生辰将近,他主动提出为其设宴,这里面多少也有著点补偿的意思。

设宴的地方还是老地方,人却有了不一样。煜王爷也在出席之列,他连著好几日都未进宫来,听说,好似与皇上有了些口角。因为袁皇後三番四次的相请,他才是现了身。

原本袁皇後还请了太後。太後送了她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然後摆手道了句:哀家年纪大了,凑不动热闹了。袁皇後不好勉强,谢过了太後便起身告退。

待天色稍暗,邬辰颺先去接了墨九,再带著她一同去了坤宁宫。

今日的袁皇後明显是作了一番打扮的,见到跨门进来的高大男子,她婉约一笑:“皇上。”再一眼看到跟在後面的娇小女子,她似乎并没有许多的惊讶。娇小女子一进门就忙不迭的福身下去:“奴婢参见皇後娘娘。”

袁皇後不慌不忙的上前将她扶起:“言小姐也来了。”含笑点头间,目光已迅速扫过墨九头上身上带的配饰,“多日不见,言小姐似清减了,也变的愈发娴静秀丽了。”

受了称赞,墨九无措的小脸一红,邬辰颺看了她一眼再迈步走到袁皇後身边,柔声道:“以我之见,今日的皇後也是极好的。”

这一下,轮到袁皇後微红了脸,她掩著唇仿佛是羞涩的嗔了一声:“皇上,言小姐年华正好,臣妾哪里能与她相比。”

邬辰颺哈哈大笑,牵过袁皇後的手,不作耽搁的出了房门。

园里,人都已到齐,见了迈步而来的三人,妃嫔们皆起身行礼。

上座摆著三张椅,邬辰颺先带袁皇後和墨九坐下,自己再在中间稳稳的落座。

邬尚煜站在席下第一个位子,此时他原地对著袁皇後一拱手,嘴里大声说:“皇嫂,今日是你的生辰,小弟我略备了薄礼,我先祝皇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袁皇後有些忍俊不禁:“王爷快坐。这里都是自家人,不过就是自家人热闹一番,王爷怎的还与我客气。”

邬尚煜抬起头来,今日的他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一头乌发以一根同色绸带高束於顶,这样的装扮又干净又精神,俊美无铸中,少了些妖异,更添了些飘渺高傲的味道。

听了袁皇後的话,他自斟了一杯酒:“皇嫂当我是自家人,这一杯我先敬皇嫂,再祝皇嫂一辈子平安福禄。我一向不擅那些个文绉绉,若说的不对还请皇嫂见谅则个。”说完就举杯一饮而尽。

袁皇後扑哧笑了:“要见谅我可不敢当,若王爷变的文绉绉那我与皇上还有母後,岂不都要识不得了?”说完她也不含糊,亲手将酒液倒满,大方的干了这一杯。

“王爷的心意我自是收到,生辰不生辰不过是个名头,大家在此一聚才是真,王爷有些时日未进宫来,不光母後记挂,你皇兄也是惦记的紧。”袁皇後边说边放下酒杯,暗示般的往身旁看了一眼。

今天是袁皇後生辰,怎麽样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邬尚煜一时未语,只见他垂下了眼帘,接而再斟了酒,双手举杯转向中间坐著的男子,这才开了口:“皇兄。”

邬辰颺坐直了身,一边的袁皇後早已为他倒上了酒,他拾起酒杯,缓缓的站起:“煜,你已敬过了你皇嫂,这一杯,我便敬我唯一的兄弟。”

仰头饮尽,白玉杯离唇,两人的目光在无声交汇,谁也没避,谁也没让,直到袁皇後的声音打破了这不短不长的胶著:“光喝酒可伤身,皇上,我看大家该是饿了,这便开席吧。”

这边的邬辰颺点头坐下,那边的邬尚煜也紧跟著落了座,墨九偷偷的抬眼看去,只一下就飞快的收回了视线,双手在桌下紧张的交握,手心已微微渗出了些汗。作家的话:这几天更新会勤快一些的~(扭动)

第194章 生辰宴(二)

席上谈笑,嫔妃们嘴里在轻声细语,眼珠子却转啊转的,都在暗下打量那个貌不惊人,坐在上席的女子。

皇上居然让她坐在身边……看样子,皇上对她的心思果真是不一般……

这样安排的意思……是与皇後平起平坐??她算哪颗葱哪颗蒜啊!?她何德何能??

她一不是妃二不是嫔,凭什麽坐在上头?而且连王爷都要屈居在她之下??

莫非……皇上是借这生辰宴,宣告在女人在宫中的地位?

难道……传闻都是真的?肚子还没传出消息呢就已是这般,若这女人怀上了龙裔,岂不就要一步升天了??

说不定,届时废後立新……所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袁皇後没有子嗣,若真要废後,太後未必不会答应……

这这这……怎会这样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莫不是真会什麽妖术不成?!

妃嫔们惊疑并重,眼神中带著古怪纷纷往墨九身下扫,只可惜她的腹部被几案遮住,什麽也看不见。妃嫔们的目光执著不悔,熊熊的仿佛就要穿透几案。有没有隆起,内里是否有乾坤,誓要看她个清楚。

邬尚煜在自顾自的喝酒,时不时与上座的两人交谈几句,偶尔他的视线会飘向一旁,看一眼那个低著头默默吃饭的娇小女子。

墨九的确是头也未抬,她不敢看王爷也不敢看任何人,筷子胡乱的夹著饭菜,接下来就直接往嘴里送。头里心里都是乱糟糟,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兴许是需要想的太多,结果就生出了一片一片的白茫。

邬辰颺虽与袁皇後低声说著话,但他并没有忽略手边的另一人。见她一副极不自在的样子,他的眼里有著爱怜,拾起了筷箸,每隔一会儿就要为她夹上几筷菜,每与袁皇後说过几句便会关切的转一转头。可惜,小白兔只顾著自己紧张,半点也没有察觉。

而邬辰颺的一举一动都被袁皇後看在眼里,她视线时而落在那个痛快饮酒的俊美男子身上,时而随著她的夫君一并飘过那个脑袋低垂的女子,嘴上勾著的是一抹深深浅浅的笑。

待宴席进行到一半,妃嫔们开始逐一向袁皇後献礼。

直接一些的就送上些贵重物品,有心灵手巧的便亲手绣了一大幅绣品献上,颇有才气的,自己作了祝寿诗并将它化作了墨宝,还有献曲的献舞的,不管礼轻还是礼重,不管是俗套还是别出心裁,表的都是一番心意。

这次的宴席与上一次不同,对著这一番热闹袁皇後显然是颇高兴的。这期间,除了墨九木蹬蹬的一直未吱声,还有一个人也是一反常态的没怎麽言语。

眼看送礼都送的差不多了,趁著席上气氛正好,“一反常态”的怡妃终於开了口插上一句:“容姐姐的绣品真是让我开了眼,还有庄妹妹摇曳生姿舞的极妙,煜王爷从边界搜罗来的玩意可谓好看又新奇。那麽言小姐,你送娘娘的贺礼是什麽?”

怡妃的语气是好奇,此话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下来。妃嫔们齐刷刷的投注以目光,心里酸不拉几的想道:哼,从皇上那里得来的赏赐怕是不少吧,这会娘娘生辰,她预备拿什麽宝贝出来呢?

那边的墨九抬头望向了怡妃,眉眼间满是呆滞茫然。

是啊,贺礼……

今天是皇後娘娘生辰,可送礼什麽的她却忘了个干净。她只想著这要如何,那要怎办,她的意志精神全集中在那上头,压根是没想到送礼这一回事。

墨九的表情一干妃嫔都看懂了。看懂之後,她们的目光里便有了嘲讽与窃喜。

她们抱著看好戏的心情不约而同的暗想:哎呀呀,原来没带宝贝出来啊~娘娘的生辰竟然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厚颜胆大,这要怎麽办呢~

怡妃仿佛这时才是惊觉:“言小姐怎的是这般表情?莫非……言小姐你……”

话说一半,点到即止。墨九慢慢低下了头,邬尚煜微微皱起了眉,袁皇後表情淡淡,邬辰颺一点点敛下了笑。

一干妃嫔可是乐坏了,只见那个女子一动不动的,经过了一阵尴尬的沈默,她起身转到皇後跟前,屈膝福身:“皇後娘娘恕罪,奴婢……奴婢没有准备贺礼……”

虽然墨九的声音很小,但妃嫔们的耳朵早就立得尖,将她的话听的一字不漏。

一时之间,互看私语嗡嗡嗡,还没等邬辰颺说话,袁皇後倒是先为墨九解了围:“言小姐请起。我本就说过,今晚不过是自家人热闹一番,言小姐无需介怀。”

墨九没有依言站起:“奴婢知道皇後娘娘生辰……应该要准备贺礼的,但奴婢不知道该准备什麽……奴婢……”

这一口一声的“奴婢”令邬辰颺觉得怪异的刺耳,怪异的不舒服:“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边开口打断边扶上墨九的手肘,欲将她拉起,“我送的礼里面也有你的一份,不用担心,快起来坐下罢。”

袁皇後听了脸上一黯,眼睛一眨,她依然笑得温和:“是啊,皇上都这般说了,言小姐就快坐下罢。”

墨九被拉回了椅上,人是坐下了,但从紧抿的唇间不难看出她的无措与忐忑。

妃嫔们察言观色却不敢煽风点火,懊恼不甘的想道:唉,好戏还没开始呢,这就已经散场了。

怡妃一向是心直口快,公认的胆大,这不,她那娇里娇气的声音在这片安静中突兀的响起。

“皇上,我看言小姐实在是过意不去,臣妾有个主意,不如就请言小姐移步下来奏上一曲以表心意,我们众姐妹也正好沾沾娘娘的福,有幸一赏言小姐的乐音。”

怡妃的双眼闪亮,一本正经的直视著墨九,言语间没有挖苦也不像刻意为难,反是带足了认真之色。

墨九看了看摆在不远处的筝琴,那是之前有个好看的娘娘跳舞,还有个好看的娘娘为她奏曲,所以便让宫人搬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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