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三女为媒二人结同心
夫妻联袂同赴戴家场
本来热热闹闹,聚拢着数十人的石室,突然变得空空如也。二人在清醒的状
态下单独相处,不约而同的有些尴尬。罗权愣了片刻,才转头道:“裘姑娘…
…”
芷仙听了他说话,猛然的一惊,身子颤抖了一下,悄悄的别过头去,只从鼻
中发出了轻轻的“嗯”的一声,细不可闻。
罗权知道她这些日来受伤过甚,便柔声说道:“这里衣衫甚多,你先穿戴整
齐,回头我们再定行止如何?”见芷仙一言不发,似是默认,便将方才英琼等人
收拾出的衣物又找出来放好,随后走到石室之外,将门关上。
芷仙怔怔的看着罗权,觉得他倒也是个端庄守礼的君子。自己的终身,真要
系在他身上了吗?想起远在它方的兄嫂,想起这些日被掳上山所受的屈辱,突然
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孤独漂泊,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所,悲从中来,禁不住放声
大哭。
罗权默然的听着她的悲声,他来自后世,对心理学有所涉猎,知道这时候的
人最需要把情绪宣泄出来,否则窝在心中,久郁成疾。但听着芷仙的悲声,心中
仍不禁一阵阵的痛心。这位行程充满了泪水和屈辱的女孩儿,让自己给她一个光
明的未来吧。
芷仙哭了半晌,心头慢慢浮现起罗权的身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狂乱的情形
已经渐渐变得模糊,那一直清澈温柔的目光却渐渐清晰起来。她饮泣着,泪光盈
盈的抬起头,看到罗权正站在身前,用手轻轻拍着她的玉背,温柔的目光与那时
一般无二。忽然觉得一阵羞意抑制不住,抽泣渐渐止了,脸上却浮起一片淡淡的
红晕,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将头低了下去。
罗权看着她那宛带泪痕,吹弹可破的俏脸,和娇嘟嘟,微微挺起的双唇,心
中一阵荡漾,忍不住想要低头吻下去。总算知道现在仍不是时候,硬生生的按捺
住了。见芷仙已经穿戴整齐,便递过了一条手巾:“擦一擦吧。”
芷仙挨得他甚近,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心中有些不安。见罗权递了
毛巾,动作十分体贴,这才心中稍安。寻了清水,净了面,看起来着实是个清丽
脱俗,温柔秀丽的美人儿。那副梨花带雨的娇弱之态让罗权看了怦然心动。
他来到这个蜀山世界,着实见了不少美人儿。灵云温和宽厚,英琼英气勃勃,
轻云平和而不失飒爽,张瑶青小鸟依人。但没有一个如芷仙这样惹人爱怜,让人
一看就打心底里大起怜惜之情,恨不得把她拥在怀里,轻言蜜语,娇声怜爱才好。
自己自从来到这个蜀山世界,一直谨言慎行,按着书中的大势,战战兢兢,从不
敢踏错一步。现在脱离了峨嵋,反而觉得有几分轻松。如果能得到芷仙这样一位
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那么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吧。
他忽然有了几分后世大学里追女孩儿的感觉。见芷仙梳洗打扮整齐,仍是站
在那里,不敢回过身来,便走上前去,柔声道:“此地不是久留之所,听说你家
在四川,不如先回家乡,与亲人报个平安如何?”
芷仙双肩一震,本来平静的秀目中又是泪光盈盈,罗权暗骂自己不解女儿心
思,知道她此刻无颜回去面对亲人,忙说:“我家里在四川峨嵋山,父母早丧,
二老在时,每每盼我能早日成家立室,如今我得了这样一个好妻子,一定要回去
祭告父母,你陪我同去好吗?”
芷仙听他一个人连珠炮似的说了这许多,不禁嗔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哪
个说要嫁你……”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立刻转过身,低下头去,红晕双颊,
羞得连脖颈都红透了。
罗权见她肯与自己说话,心中大乐。知道芷仙最是害羞,却不敢再说多了。
只是在石室忙前跑后的收拾东西,将几件女子衣物,和日常备用物件收拾了一番。
又拾起自己的法宝囊,看到那柄霜镡剑时,突然想起,与芷仙一番云雨之后,觉
得体内真气十足,功力大进,他口上念动剑诀,用手一指,宝剑自行出鞘,一道
寒光,如夭矫游龙一般,腾空飞舞。罗权一声清啸,但觉足下生风,身子轻飘飘
的有如羽毛,猛地向半空一跃,身随剑走,化作一道白光,破洞而出,直向天际。
原来他取了芷仙的元阴,内气大为精进,居然剑术已臻小成,炼到人剑合一的地
步了。
芷仙惊讶的望着他,显然没想到他已经修炼到飞行绝迹的地步了。不过一柱
香的时间,罗权便从洞外飞回,却是衣衫被划破了几个大洞,头发都打散了。原
来他剑术初成,驾驭起来还不由心意,一下子冲入云霄,飞得过高,天外罡风甚
烈,远出他意料之外,一个不留神,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见芷仙惊讶的神情,尴尬的笑道:“嘿嘿,嘿嘿,这……”尴尬的笑了笑,
却说不出话来。
芷仙见他有趣,忍不住用手掩着口唇,轻笑起来。她这一笑,本来眉目如画
的五官顿时就变得鲜活起来。罗权怔怔的看着,芷仙却转过身去,拿了一件男子
的衣衫,远远的递到他的身前。
罗权连忙接过,觉得先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已经慢慢的淡去了,心
中不禁畅快起来。他收拾完东西,才发现石室边上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小包裹,
打开一看,是数枚山果,血也似地通红,有桂圆般大小。看包裹颜色,大概是英
琼所留。想必这就是莽苍山中的朱果吧?想着这小女孩年纪虽轻,但古道热肠,
心中颇为感激。
他把朱果给芷仙递了过去,自己也留了两个。“这果子是山中的灵果,吃了
轻身健体,大有益处,我们分食了吧。”
芷仙低低的“嗯”了一声,接过剖将开来,白仁绿子,鲜艳非常。食在口中,
甘芳满颊。两人将果子吃了,见物件收拾已毕,本是伤心之地,也不想多做停留,
便起身离去。
二人离了这座山头,只见前面古木参天,怪石嶙峋,山头一个接着一个,一
眼看去绵延望不到边际,芷仙毕竟是娇弱女子,在妖窟里又受了苦楚,不过半个
时辰,已经走得疲累,娇喘吁吁。
罗权见她脸颊上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禁有些
心疼,说道:“莽苍山绵延千里,多是荒山野岭,这里还要走出百余里,才有集
市人家。我剑术已成,不如由我驭飞剑带你,行到集市之处,再雇车马如何?”
芷仙一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只是埋头走路,也不与罗权说话,这时听了,
也不反驳,也不赞同,只是将头低着,一言不发。
罗权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愿意了?”也不等她回答,一只手伸过
去,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觉得芷仙身躯一紧,微微的有些抗拒,却没挣脱,便
念动剑诀,喝了一声:“起!”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向着远处飞去。
罗权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便不再莽撞,只在空中数十丈高下,稳稳的向前
飞着。芷仙起先还觉得有一些头晕,后来觉得平稳非常,不禁愉偷低头往下观看。
眼中一座座大小峰峦,在脚底下飞一般跑向身后,春山如秀,风景绝佳,又看看
身边罗权凝神驭剑,向前飞行。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几乎恍如梦幻。自己受
尽凌辱,求死不得,出家遁世又没人收留,身边这人,是她的良缘所寄么?
虽见罗权目不斜视,并未向她看上一眼,却也不敢正眼望他,只是用眼角余
光偷偷扫视着,看他那凝神专注的面容,越看越是害羞,脸上不禁又升起两道红
云来。忙将目光转过,看着下面风景,心头却砰砰的跳了起来。
二人各怀心事,过了约有一个时辰,罗权毕竟是剑术初成,时间不能持久,
见下面已经有了村镇,隐隐尚有人烟,便撤了剑光,在偏僻之地落下,然后两人
步行过去。
原来这地叫做吴场坝,是方圆百里内的一个大集,牲口众多,罗权便雇了骡
马车轿,然后让芷仙坐了车子,二人一路向峨嵋山而行。
芷仙自从吃了朱果之后,虽然半日没有休息,却并不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
爽,这时觉得步行也无问题。但罗权一片好意不忍拒绝,就依言上了车轿,又想
着要是两人同车,车厢这般狭小,如何同处?真是让人羞也羞死了。
罗权却没与她同车,而是骑马在外面随行,又雇了一个脚夫赶车。芷仙松了
口气之余,又隐隐的有些期盼,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罗权在外面骑着高头大马
护送的身姿,心里就慢慢觉得平安起来。
罗权在马上顾盼左右,觉得十分快意。放眼看去,午后刚下了一场透雨,这
时碧空如洗,枝头好鸟,翠羽尚湿,娇鸣不已。地下红瓣狼藉。远近百十个大小
峰峦,碧如新洗,四围黛色的深浅,衬托出山谷的浓淡。再加上满山的雨后新瀑,
鸣声聒耳,碧草鲜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晖,春韶照眼,佳景万千,目穷难尽。
再看车中的芷仙掀开轿帘,露出宜嗔宜喜的半张俏脸,看到他转来的目光,
就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忙不迭的将眼光转了过去,不禁心中大畅,突然想
起后世曾听过的一首歌来,便放声唱道: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走遍了
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酬……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逍逍啊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相思呀难了豪情再现,乱云飞渡仍闲悠……
这是他后世看过的一篇剧目,写的是一群敢爱敢恨的仙人,剧情他已经记不
清了,但这首歌却一直记得清楚,十分符合他目前的心境,这时情由心生,不由
脱口而出。
芷仙听他放声高歌,曲词不文不白的,调子也十分怪异,不禁好笑。想想最
后一段歌词的含义,不禁红晕双颊。一男一女,要同饮一杯酒,那含义还用说么?
这人,看上去端庄守礼,原来,却也如此会调笑人呢!只是看着他唱歌的样子,
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那莽苍山地势广大,与峨嵋相距足有数百里之遥,原书里英琼和芷仙骑着神
雕回返,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可到达。现在二人一路行来,罗权怜惜芷仙身子娇弱,
不让她骑马,只是乘车,自己骑马陪同。一路走的甚慢,直行了五六天,才到峨
嵋后山,他原住的荒村当中。
这时离他家破人亡,父母尽丧的日子,已经两年有余了。村人早已四散而去,
只余几座荒丘,残屋破瓦而已。罗权看着山前那棵大树,想起就是这棵大树导致
了自己穿越到此地,想着这数年来的遭遇,不禁怔怔出神。
芷仙见罗权不说话,便睁着一双秀目,好奇的望着他。罗权回省过来,不禁
笑道:“我回想往事,有些忘形了。”
虽然二人已相处了近十来日,但芷仙与他对视,仍然有些害羞,将目光偏了
几分,才低声道:“你的亲人,都不在了吗?”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在罗权的细心呵护之下,关系渐渐变得融洽起来,虽
然不像真正的夫妻一样亲密,但芷仙却也能与他有说有笑,不像开始一样对他羞
涩而又逃避。
罗权看着这棵大树,怅然道:“那天我在这里被一个怪物咬伤了,那天我拜
了周老师做师父,那天我才知道这里是蜀山……”
芷仙听的奇怪,罗权失笑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父母两年前都过世
了,只有个妹子,现在黄山餐霞大师门下学艺,有暇我带你去看她罢。”
芷仙听了,红晕双颊,悄然别过头去。罗权看得心中一荡,忍不住去拉她的
小手。芷仙本想挣脱,但那日两人在洞中,由妙一夫人定了名分,这些日子,她
心中已经不再排斥罗权。这时见他情真意切,心中一软,便由他握着。一股旖旎
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暗生。
这高山深谷,古木参天,万籁俱寂,似乎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罗权握了片刻,
不禁用手去搂她的香肩,芷仙轻轻挣了一下,便大胆的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俏脸
晕红,在阳光映射下,像一块美玉一般发着光彩,比起那个在莽苍山时,孤零憔
悴的女孩儿,不异天壤之别。
罗权看着她那红嘟嘟的双唇,突然想要吻她一下,又怕把她吓到,正在犹豫
的时候,听到空中一道剑光闪过,飞身跃起,喝道:“什么人!”
只见空中一道流光飞也似的袭来,罗权喝了一声,腰间霜镡剑出鞘,一道白
光迎上,同时那两柄金戈也飞了出来,如两条蛟龙一样盘旋向前,一手则紧紧在
腰间按住了那枚五雷珠。
他此时有了家室,不像以前孑然一身,对敌之时,务求更加小心。他不想像
先前那样因为大意落入敌手,以致害人害己。
那道剑光在半空中与罗权斗了个不相上下,等罗权两柄金戈加入战团,光芒
大盛,便落了下风。这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说权师弟颇有进境,果
不其然吧。”
罗权听声音耳熟,见对方剑光已收,便也收了法宝,落下地来。见对面落下
两个人影,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郎,手按腰间宝剑,正含笑看着他。另外一个
妙龄女尼,身穿一件黄锻子僧衣,手执拂尘,也面带微笑。
罗权见了大喜,先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女尼行了礼,然后才道:“云姐,可
想死小弟了!”
这黑衣女子便是罗权先拜师父周淳的女儿,名列“三英二云”中的有数人物
周轻云。她与罗权是总角之交,感情向来深厚,平日里都以姐弟相称。那女尼便
是成都辟邪村的玉清大师。
轻云略嗔的看了罗权一眼,才道:“我回山拜见师父,途经九华,见了妙一
夫人,才知道你的事情。你行事向来稳重,怎么头脑这样发热?”
罗权苦笑道:“云姐,你我多日不见,莫再挖苦我了好不?”说着对芷仙道,
“这是我世姊周轻云,在黄山餐霞大师门下学剑,快来见过。”
芷仙见轻云驭剑迅如雷电,来去自由,心中好生羡慕。快步上前,向着轻云
端衽为礼。轻云连忙扶起,笑道:“裘家妹子果然气质不凡,真是我见犹怜呢,
与权弟真是天作之合。”
芷仙被她说的,娇羞的低下头去,罗权笑道:“云姐此来,是单为探访小弟
的么?”
轻云道:“我听了你的事后,去衡山见了爹爹。他听说你的所为,很是恼怒,
倒是追云叟前辈对你颇有赞誉,说你是男儿所为。我同爹爹,向他老人家讨了几
颗补髓益元神丹,给你送来。”
罗权知道这是追云叟炼制的专补元气的神丹,对于破了童身者犹为有益,心
中大为感激,向着轻云长施了一礼,这才接过。又转身问玉清大师的来意。
玉清笑道:“我本来无事,还是最近接了华山剑仙万里飞虹佟元奇的传书,
说是他门下孽徒,仗着苗疆的妖人相助,在衡山脚下为恶。请我来帮手。恰逢一
个昔日旁门中的道友,托我为她去武当山送一封书信,我便来了。”又问罗权,
“张瑶青的幼弟张琪,你可还记得?”
罗权想起那个对他痴心,却被铁姝掳走的少女,不禁有些惆怅,问道:“他
怎样了?”
玉清道:“他见姐姐被人掳走,居然也起了出家修道之念,整日里求着我要
拜师。我受缠不过,就答应将他引荐到佟元奇前辈门下,这次也顺便带了他来,
现在正在峨嵋后山凝碧崖盘桓呢。”
罗权这才想起,李英琼会合了灵云姐弟等人,回到他们曾经一同隐居的后山,
借用武当半边老尼的紫烟锄,开辟凝碧洞天,峨嵋仙府。现在应正在里面修行呢,
想到此次,不由想起若非是他的缘故,芷仙此时也该与他们一同在洞府中修仙学
道才是。不由满怀歉意的回望了她一眼。
芷仙见他回顾自己,不解其意,好奇的眨了眨眼,这时玉清道:“李师妹一
人独居,深山寂寞,只有一猿一雕作伴,见了张琪,便硬要留他作客,我就和轻
云妹子探你来了。”
罗权奇道:“怎的只有她一人,灵云姐弟等人没来么?”
轻云笑道:“朱文师妹在慈云寺一战中了十二都天神煞,要去桂花山福仙潭
去寻乌风草解毒,哪有这快回来?你我与她都是世交之好,离的又近,正当经常
往来才是。”
罗权掐指算了算日子,按原书记载,英琼救了芷仙,半路回返峨嵋,在途中
遇到灵云姐弟与红花姥姥的弟子申若兰等四人,这才回凝碧崖开辟仙府。现在应
该已经入主太元洞了。难道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好在他自从来到这个蜀山世界,
中间变化甚多,就连自己都得了一位本来的峨嵋仙女为妻,便也不再惊讶。
罗权不知,这事情起因当真与他有关。桂花山的红花姥姥因为飞升在即,为
了破去昔日誓言,特让弟子申若兰去武当山借来紫烟锄和于潜琉璃,助朱文与金
蝉破法。申若兰与武当弟子缥缈儿石明珠交好,二人一路同行回返的时候,途经
莽苍山的时候,恰逢香雾真人冯吾与施龙姑从荀兰因手下逃脱,石明珠平生嫉恶
如仇,最恨这等淫贼,双方狭路相逢,便动起手来。
本来石明珠的法力稍胜冯吾一敌,又有申若兰帮手,只是冯吾在逃走之时,
盗走了乔瘦腾所炼的混元幡,这是采数百名童男童女的阴魂所炼,最为阴损不过,
二女猝不及防,受了侵袭,虽没受伤,紫烟锄和于潜琉璃却被邪法所污,只好再
次回山,请半边老尼用仙法祭炼。因为没有此宝相助,不能破潭取草,灵云姐弟
等人,至今还困在桂花山呢。
这时轻云道:“权弟,我此来探望,一是送来仙丹,二也是代爹爹看望你,
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
罗权道:“未来之事,变化莫测,谁能说得准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对着轻云和玉清大师长揖了一躬,说道,“小弟有一事相求,
还请二位相助。”
轻云忙道:“你我总角相交,情同姐弟,何必这样客气?”
罗权道:“我父母早丧,周老师远在衡山,只有云姐算是我家中长辈。我与
芷仙,虽经夫人定了名分,但毕竟无媒无证,于理不合,不算是真正夫妻。我有
意在办一场婚事,烦请云姐和大师为我主持如何?”
芷仙听到罗权说起婚事,心中嘭嘭跳着,觉得耳圈一阵阵的发热,害羞的不
敢说话。轻云见她羞涩,拉着她手笑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哪有大男人,当面
向女儿家求亲的?”
罗权深施了一礼:“全凭二位姐姐成全。”以他来自后世人的观点,对这种
仪式本来无可无不可,这年头又没有婚姻登记处。但是芷仙是封建社会的淑女,
对于礼数看的甚重,办这样一个仪式,多少能对她有所宽慰。
轻云见芷仙螦首低垂,并不说话,心中便有些了然。握着她手笑道:“我这
弟弟是家中独子,父母双亡,失了管束,行事难免鲁莽,正要有你这样一个知情
识礼的人管教才好呢。若是她欺负了你,我和爹爹一定为你作主。”
芷仙偷眼看了罗权,见他神清目澈,目光中不含一丝杂质,只用柔和的目光
注视着她。心中一软,说道:“那日在洞中,由那位女仙师作主,定了名分,芷
仙……便是他的人了,如何行礼,全凭周姐姐安排。”说到后面,声音愈加低了
起来,如蚊蝇般,几不可闻。
玉清笑道:“没想到贫尼今日还能做一个冰人,当真是一件大功德。”轻云
也笑道:“既是喜事,还是要人多些才算热闹,我把英琼妹子同张琪接来吧。”
玉清道:“甚善,甚善!”
众人便分头行事,罗权请玉清大师照顾芷仙,自己则飞去山外,采办婚事所
用各项物品。轻云则回峨嵋后山,请英琼等人同来贺喜。
众人都是剑仙,飞行迅速,不出一日,已将东西办得整整齐齐。芷仙也将原
来罗权所住的三间房屋收拾干净,充作新房。英琼也带着神雕和猩猩到来,那猩
猩这时已改了名字,叫做袁星,说话十分流利,与常人无二。众人见了都啧啧称
奇。
英琼本来是小孩子心性,最喜热闹,这些日山居寂寞,听说有这等喜事,哪
有不来凑热闹之理,硬要安排她一个职司。众人商议了,就由她代表爹爹李宁,
为二人主婚。轻云为男方家长,玉清则为女方主宾。
依着罗权的意思,虽然只有几个人,也要办得热热闹闹,让芷仙正正经经的
出一回阁,英琼更是最好事的人。就决定将峨嵋后山凝碧崖,作为芷仙的娘家,
前一日先将芷仙接去。第二日,罗权由轻云陪同,驾着剑光,飞去迎娶。
待到了凝碧崖,众人又欢闹了一回,才将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盖头的裘芷仙
送了出来,请神雕钢羽充作送亲使,一同飞去罗权的旧居。在中堂之上,挂上红
绸,贴着大红喜字,龙凤红烛高燃,罗权与芷仙都穿了吉服,站在中堂之上,向
着轻云和玉清大师行礼。英琼高高兴兴的站在前面,指挥着二人行礼。然后又向
诸位来客敬酒,虽然只有五人一雕一猿,居然也办得热热闹闹。
待到月上中天之际,英琼宣布礼成,随后一阵簇拥,将二人送入新房,这才
散去。
罗权进了新房,见芷仙静静的坐在床头,身上穿着大红的吉服,头上披着盖
头,淑静端丽,一时间竟觉得天下女子再没有如此好的妻子了。他愣了片刻,抓
起银盘中的秤钩,将盖头挑去,见灯下的芷仙肤如凝脂,目若点漆,眉似青黛,
无比秀美动人。一时竟看得痴了。
芷仙被他挑去盖头,娇羞的不敢抬头,却不见罗权动作,过了好一阵儿,偷
眼观看,看到罗权正痴痴的看着她,不禁大羞,想要将头偏过,但想起面前男子
已是自己的夫君,觉得不是为人妻子之道,但直视着他,却又羞涩,只好把头轻
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罗权,红晕已悄悄染满了脸颊。
罗权见她不姓娇羞之状,心中大起怜惜之意,凑前一步,坐在她身侧,拉住
她的皓腕,柔声道:“你我已成夫妻,不必再像先前一样客套了。我以后叫你芷
儿如何?”
除了在妖人洞中,二人一番云雨之外,这些日来,从来没挨得这般近。芷仙
闻到他身上浓厚的男子气息,不禁意乱神迷,轻声道:“芷仙全听……夫君吩咐。
”
罗权知道,她叫出了这一声“夫君”,也就是真正的把一腔柔情,以及此后
的终身,全都系在他的身上了。他伸手扳过芷仙的双肩,正色道:“芷儿,你我
夫妻同心,彼此一体,不管今后如何,罗权发誓一生一世,都要护得你平安喜乐,
永不分离。”
芷仙与他四目相对,觉得他的呼吸都沾到自己脸上,只觉得意乱神迷,心头
像有一只小鹿一样在嘭嘭乱撞,听他说着这样朴实而又动人的情话,不知该如何
回应才好,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罗权见她吐气如兰,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眼前闪动,红嘟嘟的小嘴微翘着,忍
不住把她抱在怀里,然后重重的吻了下去。
芷仙吓了一跳,但想起这是自己夫君,本来僵硬的身躯就慢慢柔软下来,只
这片刻,罗权便已撬开她的贝齿,舌头侵入进来,寻着她的小香舌,轻轻搅动。
芷仙“嘤”了一声,她生性羞涩,即使在闺房之中,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羞人
的举止。她怎知道罗权是来自后世的,这些东西就算没经历过,在电脑电视上早
看过不知千百遍了。再加上面前这个女子,本来与他就有肌肤之亲,本来两情相
悦,情到浓时,便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激吻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才慢慢分开,这时芷仙早已钗横鬓乱,面带
红霞,娇喘吁吁,见罗权起身,便道:“待妾身……服侍夫君宽衣。”
罗权早用手把她按着,一手解去自己衣服,另一手已轻轻去解她的衣带。想
起那日她在自己狂暴之下,一副梨花带雨般的娇弱之状,他就十分心疼,这次,
一定要让她享受到夫妻间最为动人的鱼水之欢。
芷仙见罗权脱去衣衫,露出赤裸的身躯,羞的不敢睁眼,只是轻声道:“夫
君,且关了灯……”
罗权嘿嘿一笑,信手将灯挑熄,然后动作轻柔的解开她的衣带,将那件大红
吉服一件件的解去。露出只穿一身小衣的娇躯。
罗权剑术已成,虽是暗中视物,有如白昼。看到芷仙紧闭着双眼,用手掩着
羞处,眼睫毛轻轻眨动,便俯身下去,在她眼皮上轻轻一吻,才伸手解去她的小
衣,露出完全赤裸的玉体。
芷仙那洁白无瑕的玉体,依然像是处子一样的娇嫩。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
像美玉一样的光泽。罗权看到她的身体上还有微微淤青的痕迹,那对娇乳上的指
痕犹在,大为心疼,用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
芷仙娇羞的不敢睁眼,只是轻声呢喃着。忽然觉得胸前一热,原来罗权已经
吻上了她的双峰。娇挺的乳尖被罗权的舌头噙个正着,芷仙又羞又急,伸手想去
推他,却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从胸前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似
乎是触动了她身体里最深处的那种快感,她忽然想起以前嫂嫂曾跟她说过的闺阁
之事,脸顿时烧得通红。
罗权这时的动作与那天在妖人洞府内的极为相似,只是举止却轻柔了千百倍,
让芷仙感觉到他用心的呵护。罗权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见芷仙紧紧闭着
眼睛,头偏向墙壁一侧,连雪白的颈子都羞得红了。不禁促狭的笑起来,在她额
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用手分开她的双腿。
雪白的下体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绒毛,柔软的像刚生长出来的芳草一样。芷仙
觉得两腿间凉凉的,羞涩的要合上双腿,罗权缓慢而坚定的按着她,然后凑到她
的耳边,低声说道:“芷儿那日受委屈了,让为夫今夜来补偿你吧。”
芷仙感受着他浓烈的男子气息,却完全不像当日那么抗拒,心中只是感到平
安。忽然觉得下体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一下子将她那初承雨露的处
女地完全充满。不禁呻吟了一声,颈子微微扬起,罗权怕她疼了,连忙停住,在
她耳垂下面轻轻的亲吻着。
然后用手在她的下体外侧的两片花瓣处,轻轻的摩擦着,慢慢的,芷仙觉得
下体的痛感完全消失了,她看了罗权一眼,悄悄把头别过去。
罗权感受到她无声的迎合,才慢慢的动作起来。芷仙只觉得罗权的身体在她
体内轻柔的进出,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酥麻的快感,前些日子在妖人洞府里遭受
的残暴,似乎已经慢慢的离她远去。
罗权抽动了数百下,感觉身下的玉体开始慢慢变得紧绷,呼吸也渐渐粗重起
来,知道芷仙不堪征伐,便加快动作,每一下都用力抵到她身体的最深处,试图
与芷仙做着最深处的结合。
芷仙觉得罗权的动作慢慢快了起来,身体里那种无形的快感渐渐的向下体集
中,似乎在找一个地方宣泄出来。想起嫂嫂曾和她说过,那些闺中羞人的事儿。
便羞涩的挺动腰肢,作轻轻的迎合。
罗权的动作忽然的停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的抵到了芷仙的最深处,停了下
来。芷仙也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的力量似乎都流失了,只有下体保存着知觉,两
人最私密的地方做着最亲密的接触,随即完全爆发出来。
罗权的体液喷射出来,源源不绝的射到芷仙玉体最深的地方。芷仙也觉得下
体喷薄而出,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无声的瘫软在床上,像是连一个
小手指儿也动不得了。
罗权轻轻的抽离芷仙的身体,侧过头去,看到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不禁吓
了一跳:“我伤到你了么?”
芷仙睁开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深的高潮到来的那一瞬间,泪水便
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感到,今天,她真正成为他
的妻子了,从此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一生厮守……
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夫君,芷仙……好生欢喜。”她忽的翻身,用
两条如雪的玉臂抱住了罗权的头颈,然后将自己的樱唇凑到罗权的嘴唇上,主动
的亲吻着他。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罗权战意满腔,翻身又压了上去……
艳阳高照,罗权才睁开眼睛。他本来修道之后,数日内不眠不休,都是寻常。
只是昨夜他怜惜芷仙,动作中太过轻怜蜜意,难免小心翼翼了些,待事毕之后,
芷仙疲倦的睡去,他才默运心法,在睡梦中过了两个时辰,醒来之后,觉得神清
气爽,犹胜从前。
伸手向床畔一摸,却空空如也。一抬头,见芷仙已坐在梳妆台前梳洗,起身
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再多睡一会儿?”
芷仙嗔道:“天已不早了,诸位姐姐妹子想必都在外面,若不起身,岂不让
人笑话?”
罗权见她一手执着眉笔,回过头,轻嗔薄怒的样子,格外动人。不禁伸手抢
过来,要去替她画眉。
芷仙只是不应,罗权笑道:“岂不闻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硬是夺过
来,芷仙只有应他,却是画的歪歪斜斜,还是芷仙自己动手修得整齐。
二人出了新房,见中堂之上轻云和玉清大师已经高坐。见了二人,脸上都露
出似笑非笑的意思。芷仙不禁脸红,倒是罗权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上前拜见,
又敬了谢媒之酒,才算是最后礼成。
二人新婚,少不得蜜里调油一番,芷仙本来是知情解意,温柔善良的可人儿,
罗权又是加意呵护。白日里二人谈些诗书,或切磋琴艺,到了晚间则携手同入罗
帐,共赴巫山云雨。罗权静夜中思,只觉得这实是自己穿越到蜀山来之后最快乐
的一段日子,当真给个神仙也不去做了。他两年来一直颠沛流离,这时安稳下来,
又有解语娇妻相伴,一时间居然起了隐居出世之念。
轻云与玉清大师就在此地暂居下来。轻云本来与师姐吴文琪约好,要在二月
初三前,去衡山帮玉清大师的忙,玉清大师见张琪与在凝碧崖玩的甚好,也不急
着离开,都在此地辟了间静室暂住。英琼仍在凝碧崖修行,每两三日乘神雕往还
一次。
如此过了十余日,这日已近黄昏,罗权信步转到屋后,见后院花畦之中,芷
仙拿着一把长竹花剪,正在收拾那里新栽的菊花。
芷仙平日里在家中做小姐的时候,便最是爱花。这时见后院有个抛废的花畦,
正好与英琼曾至凝碧崖住过,便将那里开的好看的上品菊花,移植了数栽过来,
那菊花也不知是什么异品,在这早春时节,居然还常开不败。
芷仙因怕泥污了衣服,两只长袖挽起,露出一双又白又嫩新藕一般的皓腕。
一手提着一个竹皮编成的花兜。里面已放有十几朵碗大的白菊花。云裳锦衣,朱
唇粉面,站在万花丛中,夕阳影里,越显得玉肤如雪,洁比凝脂,花光人面,掩
映流辉,神采照人,艳绝尘世。
罗权见这情形,不禁看得呆住。他这位小妻子,初见时固然是姿容秀美,惹
人怜爱,这些日子受了雨露滋润,愈发显得人比花娇,光彩照人。
芷仙见罗权行来,便向他微微一笑。这时天色渐暮,夕阳已薄崦嵫。园后山
壁,被天半余霞蒸起一片紫色。暮鸦阵阵,噪晚归巢。寒风生凉,花畦中的寒葩,
明一片暗一片,随风摇曳,显得十分萧索景状。罗权见那夕阳的光影投在芷仙身
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心中忽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思绪。
就听耳边有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回头望去,见是玉清大师,正注视着二人。
便道:“大师因何叹气?”
玉清道:“你二人当初虽然饱受折磨,如今是何等美满。可是花不常好,月
不常圆;人生百年,光阴有限,转眼老大死亡,还不是枯骨两堆?虽说心坚金石,
天上比翼,地下连枝,可以再订来生之约,到底是事出渺茫,有何征信?现在虽
然快活,这无情的韶光,转眼就要消逝,叫人想起,心中多么难受呢!”
罗权听了默然不语。他此刻剑术已经修成,就算不得长生,将来还要受雷劫
之苦。但至少有数百年的寿命,芷仙却是修仙不成,不过数十年之后,就要化为
一堆白骨,况且凡人年华易逝,终要慢慢老去。到时他形貌犹如少年,芷仙却慢
慢变老,让她如何堪受?
他看着芷仙,心中忽然变得空落落起来。芷仙正忙着拾弄花草,不知道二人
说了些什么,见罗权怔怔愣在那里,站起身来,奇道:“夫君与大师在说些什么,
怎在那里发愣呢?”
罗权呆呆站着不动,芷仙又唤了两声,这才猛省过来,他向玉清道:“大师
金玉良言,发人深省,请随我到堂上说话。”说着拉了芷仙,一起到了中堂,请
玉清落坐,又叫了轻云过来。
芷仙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直到众人落坐,罗权才把玉清大师所说的话讲了一
遍,这才说道:“我本来得了芷仙,原想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没想到人
仙殊途,终究不同。还请大师教我。”
芷仙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她毕竟是长于书香世家的小女子,在失身于
妖道之后,才有了出尘之念,这时与罗权婚后,琴瑟和谐,夫妻感情深厚,那求
仙的念头就慢慢淡了。这时想起丈夫道术已成,自己只是肉体凡胎,数十载之后,
他依旧青春年少,自己却要变成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直至老死,那种感觉,想
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轻云皱起眉头,望向玉清大师。玉清沉吟道:“神仙中夫妻同修的,所在多
有。不说远的刘桓注籍,葛鲍双修,便是你前师妙一真人,也是几世夫妻,始终
真灵不味,同修往还的。只是芷仙遭逢大变,失了真阴,根基大损,今世剑术已
经无望了。我意有两条路走,你二人可择其一。”
罗权与芷仙同道:“愿闻其详。”玉清道:“你二人虽失了童身,不能证上
乘功果。但服了追云叟的补髓益元神丹,增益元气,大是有用。我意将芷仙带回
玉清观,传她佛门定神心法,面壁十九年之后,送她兵解转世,再入凡尘。到时
罗师弟想必道法也成,到时我必前往接引,你意如何?”
罗权听了不禁犹豫起来,望向芷仙。芷仙一听居然夫妻要分离十九年,脸色
不禁变得煞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罗权向她微笑了一下,才道:“不知大师第二个法子如何?”他不愿听玉清
的法子,不仅是十九年夫妻分离之苦,实在太长。更加上他虽然熟读蜀山原著,
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未来三五年内的变化,至于后面会如何发展,他则全然不知
了。失去了前知的先机,万一有什么闪失,他怎能失去这位好妻子?
玉清微叹了一声,道:“罗师弟儿女情长,将来情孽牵扯,魔劫恐怕不小呢。
”也不等罗权说话,续道,“若想渡芷仙修道,却也不是没法。听说当年长眉真
人曾炼有一种灵丹,对于失了童身的人,补益元气,最是有用。妙一真人夫妇,
当年都曾服用。服了此丹,虽然天仙位业难期,但地仙却是有望,将来长生不死,
遨游十岛三山,仅百九十年要渡一次道天四九天劫,较为难熬。”
罗权喜道:“不知此丹何处可求?”
玉清道:“此丹甚是难炼,家师当年曾助真人护法,炼此丹时,颇干天忌。
成丹之时,十不足一,只有四粒。两粒由妙一真人夫妇服了,一粒赠了真人当时
的师弟,另一粒被叛出师门的灭尘子盗去,都已湮灭难寻。你要寻此丹,只有重
新做法,再炼一炉了。”
罗权问道:“不知炼此丹要些什么材料?”
玉清道:“炼制此丹,需要阴阳之火交流,因此须有一件纯阳之宝和一件至
阴至寒的法器,两相交替作用,再辅以三味真火,材料中各种灵草,还不算难寻,
最难得是千年灵物的生血,最后还要古仙人的一种灵丹,作为引子,才能炼成,
那灵丹被古仙人藏在鼎湖天书玉匣之内,非有大机缘者,绝得不到。至于最后成
丹,能余几粒,只看天意了。”
芷仙虽不甚懂,但听玉清大师说的,也知道件件都是旷古难寻的奇物,自己
夫妇再有机缘,怎能件件到手。她站起身来,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夫君,不
如依大师所言,芷仙去随大师学道去罢。”
玉清道:“修仙之人,岁月漫长,十九年转瞬即过,师弟何必担心?”
罗权站起身来,拉住了芷仙的手,“我夫妻历经磨难,能成夫妇,实在得天
之幸,绝不敢再起分离之意。大师所说的法子,虽然艰难,但抱定信念,人未必
不能胜天。小弟决意穷毕生之力,求此灵丹,总要助芷仙登上仙道才是。”
玉清听了,倒不意外,像是早知道罗权会这么说,笑道:“罗师弟既发宏愿,
上天也必感你二人深意,我与周师妹竭力助你,总要让你早成心愿便是了。”罗
权牵了芷仙,向着二人拜倒,“大师与云姐,为我夫妇如此费心,实在惭愧。”
轻云连忙扶起,说道:“我二人是通家之好,这些话以后不必再说了。如今
已到二月,我将与大师往衡山一行,不知你今后如何行止?”
罗权笑道:“我意与你二人同往,顺便拜见追云叟前辈和周老师。芷仙与我
同去吧。”
芷仙犹豫道:“妾身身子娇弱,不堪长途跋涉,恐有碍夫君大事……”
玉清笑道:“这却无妨,待我用佛门心光遁影之法带你,相隔千里,不过一
个时辰即至。况且你服了朱果,又有灵丹补益,回头我传你一门静修的心法,虽
不能像罗师弟一样修成剑术,绝迹千里,但强身健体,绝不输于一般江湖上的侠
女了。”
芷仙虽然性子柔弱,但骨子里颇带着一种坚韧。丈夫剑术已成,将来至少是
剑仙一流人物。自己限于后天之质,不能成就,却也要多加努力,以免成为他的
负累。便向玉清大师施了一礼,谢过她指点之恩。自随她修习心法去了。
罗权微笑不言,他要随轻云及玉清大师同往,却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算算日
子,二月初三,该是戴家场斗剑之期。慈云寺斗剑的一些魔道余孽,和峨嵋剑老
少要在那里有一场争斗,还有数名前辈剑仙出场,如怪叫化凌浑等人。他此去衡
山,一是带芷仙在江湖上见识一番,二则也是想与凌浑攀攀交情,要知不久之后
就是五月端五破青螺的日子,凌浑要得鼎湖天书玉匣,取天书灵丹,和匣中的九
天元阳尺,收徒授艺,开创雪山一派。那九天元阳尺是纯阳至宝,对于修炼玉清
大师所说的灵丹,最是有用。
何况他在枣花崖黑谷时见过公冶黄,曾说他与此宝有缘,若是助他去得莽苍
山中的冰蚕,将来必有厚报。此老是异派剑仙中第一流人物,他早存了让其帮忙
炼丹的意思。此中之重,就是要得鼎湖天书玉匣,几个重要人物,都在戴家场,
他焉有不去之理?
芷仙随玉清大师修习了两日,果然颇有助益。脸上渐渐变得容光焕发,连气
质也愈加显得冰清玉洁起来。罗权甚至邪恶的感觉到,在晚间的夫妻之事中,芷
仙的持久力似乎也愈加强了些。
又过了两日,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众人与英琼告了别,随后站在院
中,芷仙看着后院新手移栽的数株黄菊,依依不舍。罗权笑道:“日后尚有回来
之期,何必留恋?”玉清牵了芷仙的手,另一手拉了张琪,运起佛门心光遁法,
金霞一闪,便已不见。
罗权则与轻云同驭剑光,飞至百余丈上的高空,两道白光,如追云掣电一般
的飞去。不消两个时辰,已到了长沙城内。在城外偏僻之处落下地来,才见玉清
与芷仙早站在那里等候。
芷仙头一次被人以仙法带着远行千里,在半空中只见到四周天风阵阵,脚下
大地景物如飞一般的掠过,奇景不可形容。想起丈夫飞行绝迹的本领,更加起了
修炼之心。
玉清与轻云道:“明日是戴家场约定与吕村比武之日,我等需要前往。你夫
妻二人,可与我等同行么?”
罗权站在芷仙身侧,道:“此地离衡山不远,我意先去衡岳后峰,探访追云
叟与周老师,云不妨与我同去吧。”轻云多日不见父亲,也甚是想念,便与罗权
夫妇同行,玉清自带着张琪去戴家场了。
便由罗权带了芷仙,三人同上衡山。到了衡山后峰,珠廉洞,见着了追云叟
的大弟子岳雯,原书中说他是书中第一等的美少年,与阮微齐名,罗权打量之下,
果然生得唇红齿白,眉目英俊,比自己强胜多了。
偷眼看看芷仙,却见她峨眉低敛,随在自己身侧,只随着罗权向他施礼,不
肯多说一句。心中不禁偷笑起来。
岳雯见了罗权等三人,很是礼貌,罗权和轻云因周淳算是他的师弟,都以晚
辈自居,岳雯连称不敢。末了才道:“家师本来上月十五从慈云寺归来后,一直
带着周师弟在此处修炼,前两日忽然说最近有人要找他的麻烦,匆匆收拾了,移
居到九华山妙一真人别府去了。”
罗权不禁笑起来,他知道此老行事诙谐,随心所至。倒不在意,向岳雯告辞
之后,便出洞来。这时轻云道:“我与文琪师姐约好了在长沙相见,时刻不早,
我且先行一步了,明日再见罢。”又与芷仙道别,二女相处数十日,颇有些依依
不舍之情,留恋了好一会儿,轻云双足一踏,化作一道青光,腾空飞去。
芷仙看着轻云远去的影子,幽幽一叹:“夫君,芷仙真能像轻云姐姐一般么?
”
罗权用手揽着她的香肩,笑道:“你没听大师所言么,那灵丹是长眉真人所
遗的丹方,只要凑齐材料,待你家夫君把那丹药炼出来,保管你资质大进,那些
正道侠女,多半还要来羡慕你呢。”
芷仙却并不见如何高兴,她微微侧身,将头贴在罗权的肩上,幽幽道:“夫
君,芷仙要求仙道,只是想人间数十年匆匆寒暑,想求永世厮守。芷仙宁愿去受
那十九年修炼离别之苦,却不愿夫君为了此事有什么危险,若要亲身涉险,万望
念着芷仙此心才好。”
罗权听着她温情软语,心中也不禁感动。“芷儿你不必担心,这事我心中自
有主意,虽然机缘难求,我想有几位老前辈相助,未必不成。你不必太过挂怀。
成与不成,今年想必能有一个了断了。”
芷仙听他叫得亲昵,不禁有些羞涩。她自幼诗书传家,向来端庄守礼,最是
面嫩。这时还是白日,虽是两人独处,听罗权叫她闺房中的昵称,仍然有些害羞,
悄悄将头转了过去。
二人携手同游,边赏玩这七十二峰的风景,边缓步下山。虽然山路难行,但
芷仙近日来修习内功,她人本来聪慧,这几日颇有些根底,身体更加轻健,比在
闺阁中做小姐时强的多多,又有罗权携带,这崎险的山路,却也并不难行。
二人说说笑笑,走到前山,这时雾气愈加深厚,四周一片白茫茫,罗权目光
虚室生电,还可在暗中视物,芷仙却只能看到周围数丈,外面都茫茫的看不清楚。
罗权道:“这里云雾屏蔽,地势奇险,不用久留,我们下山去吧。”
芷仙自无意见,罗权正要驭剑,前面忽然有两道蓝光闪动,芷仙好奇道:“
那是什么?”罗权却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未及用手去摸,已闻鼻息咻咻,非常粗
猛。罗权心中一惊,此地深山大泽,人迹罕至,莫非是什么异兽?一手将芷仙拉
到自己身后,另一手已拔剑出鞘,意随心动,一道白虹闪起,就听见惊天动地的
一声巨吼,白光亮过,前面一个有水牛般大小的巨兽,全身生着金毛,头颅正冲
着罗权冲撞过来。
罗权挥剑斩去,那怪兽似是怕了罗权的宝剑,向后退去,退的稍慢,头上的
金毛已被斩了三绺下来。罗权哼了一声,还待追去,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谁伤我守山神兽?”
罗权退后一步,按剑站定,看到前面出现两个青衣女子,眉目间带着英气,
十分俊朗,只是目光中带着几分傲意,让人看去有些不喜。
罗权退到芷仙心侧,见她俏脸煞白,显然受了惊吓,大为心疼,捏了捏她手
心以示安慰,才道:“在下罗权,来衡岳后山访友,你这护洞神兽无故拦住去路,
惊了我的妻子,不知是何道理?”
两女听了罗权的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和芷仙,忽地笑道:
“你就是那个宁要美人不要仙道的罗权么?果然男的英俊,女的秀丽。你妻子是
肉体凡胎,你何必带她到高山之上,这前山是我师金姥姥罗紫烟禁地,你等贸然
来此,徒受惊扰,又能怪谁?”
罗权冷笑一声:“尊驾此言好生无理,感情这岳麓七十二峰是你家开的,要
来此地,得先向你报备不成?”
那女子柳眉一轩,还要反驳,另一女拉了下她衣袖,道:“师姐,明日就是
戴家场比剑之期,你不是要先找那妖道报仇么,还不快去?”说完二人即化作一
道剑光,破空飞去。
罗权哼了一声,回头见芷仙脸色苍白,知道这位妻子遭逢大变,性情有些敏
感,方才两女的话,有些恐伤了她。便笑道:“如今你也知道,正派中侠女,未
必都是像轻云姐那般性情温柔好说话的了吧?颇有些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头顶上
的。这些人说些什么,无须太过在意。”
他见芷仙仍不说话,便道:“这是我想的少了,让你无端受些风言风语。不
如我送你回凝碧崖借住些日子,等我事毕,再来接你如何?”
却见芷仙摇了摇头,“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话夫君听得,芷仙却听不得?
芷仙虽不能为夫君分忧,些许冷语,却也不会放在心上。”
罗权看她目光坚定,感受到她的一腔柔情。再说什么情话,倒显得多余了。
抬头见四下无人,便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瑶鼻。芷仙“啊”了一声,脸便腾的
红了。
二人说说笑笑,下了衡山,那戴家场在长沙城北六十余里,罗权见天已近午,
便在长沙城内找了地方吃饭,准备午后再行,黄昏之前,怎么也能赶到地方了。
用过饭后,罗权在城中雇了马匹,骑马陪着芷仙行路。芷仙自从服了灵药,
又随玉清大师修习内功心法之后,愈加身轻体健,这时骑上骏马,披上一件大红
斗蓬,俨然有几分英气,就如江湖上的侠女模样。
行了约两个时辰,远远见到一座山谷,罗权用马鞭指道:“那里大概是戴家
场了。”正说话间,就见山谷之外不远处,有数道剑光,或青或白,正在半空中
上下翻飞,仿佛有人在那里交手。
芷仙这时也见到了,问道:“夫君,是否要过去看看?”
罗权摇摇头,“看那剑光来数甚杂,必有正邪两派门人在那里相斗,飞剑无
眼,难免误伤。我先送你去见玉清大师等人吧。”
芷仙乖巧的“嗯”了一声,二人拨马欲行,这时天空中一道较弱的剑光,本
来被挤在外围的,忽然远远的飞了过来,落在二人面前,罗权勒住马缰,见是一
个身材矮小,十分健壮的中年汉子。
这人见芷仙长的漂亮,两只眼睛便不住的上下打量,问道:“二位是从外地
来的?”
罗权哼了一声,他见这人剑光驳而不纯,知道修习的时间未久,剑术只是初
成,尚不放在他的心上。也不答他的问话,只是道:“你是什么人,拦住我的去
路?”
那人见罗权十分傲气,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倒不敢造次,说道:“我姓罗,
人都叫我罗九,是此地吕村的教师。只因我等约了戴家场众人,明天聚会。今天
有两个女子,无端来找我们的麻烦,被华山派门下郭仙长和吕道兄困住,正要成
擒。二位若是无事,还请速速离去,免遭误伤。”
“华山门下?”罗权一听这四个字,眼睛便咪了起来。华山烈火祖师门下,
与他有灭门的深仇,从来不敢或忘,今日见到他的门人,心中一股怒火便燃了起
来。
罗九见罗权的神色不对,也不敢大意,说道:“这位朋友,还不离去么?”
罗权忽地笑道:“原来如此。我等是来此地寻人的,麻烦朋友指示一条道路。
”
罗九见他并不纠缠,松了口气,说道:“不知要寻哪里?”
罗权笑道:“戴家场!”他这三个字略略托长了音,说到最后一个字,腰间
的霜镡剑猛然出鞘,一道白光向着罗九直刺过去。
罗九大惊失色,忙将飞剑运起抵挡,但已经慢了一步,只能驾住罗权的剑光,
却不能反击。罗权出剑时早计划清楚,暗中将太皓戈运起,两柄戈头交叉成剪形,
向着中间一绞,罗九的飞剑本来火候未到,不是罗权对手,又被双戈一绞,本来
黑漆漆的戈头乌光大作,围着飞剑只一绞,便成碎粉。罗九吓得心胆俱裂,知道
遇见正道中的能手,不敢纠缠,转身逃去。
罗权也不去追,只是冷眼看着,见远处那两道青荧荧的剑光被数人所迫,光
芒愈加黯淡,不禁笑道:“想必是先前我们在衡山上遇到的那两人,仗着一点本
领,也敢闯来这里。这回怕是遇到铁板上了。”
芷仙柔声道:“那两个女子说话虽冲了些,却都不是恶人,夫君如此本事,
便救她们一救吧。”
罗权哼道:“这些正教中弟子,仗着有师父撑腰,行事向来胆大无忌,偏又
本事不高,四处惹祸,我才不去救她们,让她们吃些苦头才好。”
芷仙知道罗权仍为那两女在山中时对她冷语而耿耿于怀,不禁抿嘴轻笑,软
语道:“那两人说话虽辛辣了些,心地却不恶呢。若是真落到妖人手里,有个什
么闪失,多么让人难受呢?”
罗权见她说话的神色有些黯然,知道她有些自感神伤,忙道:“既然芷儿这
样说了,我便去救她们一番,只愿这两个恶女人,不要恩将仇报才好。”看了四
周一眼,说道,“你在此地等我,那些人虽是邪派,却也是修道中人,不会对凡
人出手。我把霜镡剑给你护身,去去就来,你在此地,千万莫要离开。”说罢飞
身下马,一道白光掠去。
在山前被困的二人,果然就是罗权夫妇在衡山上遇到的两女,她二人都是衡
山隐居剑仙,金姥姥罗紫烟的弟子,人称女飞熊吴玫和女大鹏崔琦的便是。这两
人在正月时在此地游玩,无意中被罗九请来的帮手,华山烈火祖师门下弟子郭云
璞擒住,还是后来被戴家场请来的帮手,烟中神鹗赵心源救走,二女气愤不过,
回山找师父相助,罗紫烟却已出行到外地访友去了。二女只得用师父的灵丹,将
被污的法宝飞剑重新炼过,然后又拿了两件法宝,回来向郭云璞寻仇。
谁知吕村此地这时聚集了不少厉害人物。慈云寺破之后,一些漏网余孽,全
在此地汇集。村中除了金身罗汉法元坐阵之外,还有九尾天狐柳燕娘,三眼红蜺
薛蟒,飞天夜叉秦郎等人,二女一潜进去,就被外围巡夜的秦朗发现,他一声呼
哨,喊来郭云璞和罗九等人围攻,只用了九柄血焰叉,就压得二女飞剑抬不起头
来。
秦朗见二女生得丰神俊秀,仙根仙骨,便动了生擒之念,想要擒回山去,视
作禁脔。便不下杀手,只催动血焰叉进攻,九柄飞叉在半空中盘旋飞舞,九道暗
红色的血色火焰,在空中交织成一道火网,把二女的剑光紧紧罩住,左冲右突,
也冲不出去。
秦朗法力本在她二人之上,驾驭着血焰叉,如同戏耍一般。这时忽见罗九远
远飞来,大喊道:“有正派高明人物来了!”
秦朗面色一沉,命郭云璞去挡住来人,随后猛地运动真气,一口暗红色的血
光喷了出去,那九柄血焰叉顿时光芒大盛,将半天都隐隐映成了一片红色,空上
的火蛇纵横交错成一道火网,二女的飞剑被邪法所污,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秦
朗的左袖一扬,一个红色的皮袋张开了口子,一股粉红色的烟雾飞出。二女一沾,
仰天便倒。
罗权跃入场中,见一个瘦高个子道人迎上前来,也不答话,张手两柄金戈便
飞了过去。这金戈被他用本门心法祭炼之后,威力愈加强大,运转如意,这时两
道乌光一闪,半空中像是跃起了两条蛟龙,凶狠狠的迎着郭云璞的飞剑一绞,飞
剑的光芒被金戈完全压制住,两道乌光一分一合,“咔嚓”一声,飞剑已被绞成
碎铁。
罗权注视着他,冷冷的道:“你是华山门下?”
这道人郭云璞,自幼在云南深山中,学了一身妖法;又在烈火祖师门下学会
了剑术。性情刚愎古怪,与吕村的主人吕宪明同在华山门下。这次应邀前来相助,
他见自己飞剑被损,暗暗心惊,一看来人口吻,像是与本门有仇之辈,便喝了一
声:“好个贼子!”话音未落,双手向虚空一抓,顿时吼声大作,腥臭之气不绝,
像是无数的妖兽从半空中涌来一样。
罗权吓了一跳,不知什么妖法,忙将金戈收回护身,凝神观看,却见郭云璞
做个姿态,转身便跑。不禁失笑。待他跑远,那些凶神恶兽也都消失不见,原来
不过是个障眼法儿。
就只待了这片刻功夫,秦朗已用烈火祖师所传的彩霞红云瘴,将吴、何二女
摄走,一道红光,直奔后山而去。
罗权一时犹豫,不知是否该追。这时半空中忽然落下两道剑光,定晴一看,
是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汉子,和一个中年道者,通了姓名,才知道是东海三仙中
玄真子的弟子黄玄极,和三峡洞侠僧轶凡的弃徒,人称烟中神鹗的赵心源。这两
个人都是戴家场这段戏中的要紧人物,赵心源更是五月端五青螺峪正邪大会的发
端,三人互道了姓名,赵心源急急便问:“罗兄可曾见一个女子,被妖人所擒么?
”
罗权一愣:“一个倒不曾见,倒有两个少女,是衡山金姥姥的弟子,适才被
慈云寺的余孽,擒往后山去了。我被一个妖道所阻,不曾追见。”
赵心源与黄玄极听了都觉愕然,赵心源道:“昨日两位女侠听了佟前辈所言,
回衡山去借那五行神火针,怎么又陷入妖人之手了?”
罗权笑道:“或许她二人有异宝在手,去寻妖人晦气,一不留神中了暗算也
未可知。”他们三人不知秦朗手中的血焰叉是新近从烈火祖师手中得到的异宝,
方由妖法淬炼过的,一般的正道能手都不是敌手,何况两个初学乍炼的少女。
黄玄极看了看,道:“戴姑娘说要夜探鱼神洞,凌姑娘去寻她,二人至今未
归。不知是否失陷在彼,不如赵兄回山去报信,罗兄与我同去寻找吧。”
罗权拱手道:“本当尽力义不容辞,只是我妻子还在不远处等我,她不是修
道人,此地未必太平。我意先将她送至戴家场,见了玉清大师。至于跑腿送信一
事,便由小弟去吧。”
赵黄二人看了一眼,齐声说道:“也好!”向罗权拱一拱手,破空而去。
原来这戴家场共有三位庄主,第一位玉面吼白琦,第二位是此间地主,人称
飞麒麟的戴衡玉,第三位是个少年名叫许超,三人都一身的好武艺。只因长沙城
内有个人名叫罗九,他少年学剑,因为心术不正,被峨嵋剑仙万里飞虹佟元奇逐
出门下。回到长沙之后,寻他旧日的仇人,一个姓卫的武师,将其打死。然后在
一个叫陈长泰的家中做教习。
那卫武师有个弟子叫俞允中,商量着要为卫武师报仇,偏偏陈长泰与俞允中
未婚的岳家凌操,向来不合。两方在年前恰好相遇,一言不和动起手来,结果罗
九施展剑术,凌操与女儿凌云凤都受了重伤。
陈长泰见罗九的剑术如此厉害,在长沙城内愈加霸道起来,将俞家欺负的狠
了,俞允中与戴衡玉交好,便求到他这里,请他出头。正好戴家场与山外的吕村
向来不和,两边的人马渐渐凑到一起,事情似滚雪球般的越弄越大,这才有二月
初三比剑了断仇怨之事。
那戴家场的三庄主许超,与戴衡玉的妹子湘英向来交好,有些两小无猜的意
思在里面。这几日不知为何拌嘴,湘英使了些小姓儿,说许超武艺太差,将来难
免受人欺负。许超生气之下,自告奋勇到吕村下书去了。
那吕村有金身罗汉法元等人坐镇,十分凶险,湘英见气走了许超,又不放心,
暗地里悄悄跟去。结果许超完好的回来,湘英却不见人影,众人十分着急,这才
请赵、黄两位会剑术的出来寻人。
俞允中的未婚妻子凌云凤,这些日子与湘英同起同卧,感情甚好。戴、许二
人拌嘴,穷其原因,还是她一时性起,要学许家的梨花枪法所致。虽是无心之失,
毕竟内疚于心。也不和父亲与未婚夫交代,偷偷自行出去寻找,也是不见人影,
这事赵、黄二人还不知道呢。
崔、吴二女被泰朗擒住,心中大为悔恨。她二人回了衡山,没见到金姥姥罗
紫烟,只看到小师妹尚芳淑在前洞,只好取了灵丹淬炼飞剑,又拿了师父洞中两
件法宝,便要回来报仇。郭云璞是猝然施展妖法,才将她二人迷住,论真实本领,
未必在她们之上。没想到十余天不见,吕村又多了不少强人。秦朗一个便将她们
两个制住。随后将她二人囚到鱼神洞中,又下了禁制。
吴玫与崔琦被孤零零的抛在洞中,洞口被一块大石封住,两人的法力都被禁
制住,根本用不上力气。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这才觉得有些后悔。
这时外面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点燃了火折子,灯火摇曳,气氛有些阴
森。两女觉得眼前洋溢着一片粉红色的光,迷迷茫茫的居然有些困意,崔琦道:
“师姐……”
这一句话说完,居然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那声音说的十分娇媚,像是从骨
子里都透出了一股荡意。两人连忙运功凝神,却觉得小腹内一股躁热之气,怎么
也挥之不去。
原来泰朗擒她们的时候,用了华山派的彩霞红云瘴,这是烈火祖师采南疆沼
泽里的瘴气炼成的,是至淫至毒的东西,最能催动人的情欲。两人法力又都被禁
住,不能运功抵御,全靠本身定力,顿时有些支持不住。
这时室中的火光摇曳,像是都弥漫着一种粉红色的光彩,吴玫和崔琦眼光也
都变得迷离起来,慢慢的小腹之处那股躁热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像是有火在烧一
样。二女忍不住把外衣都宽去了,露出一截如雪欺霜的玉臂,温润洁白像美玉一
样的小腿也坦露出来,十个脚趾像玉石一样,洁白的指甲上反着光,十分诱惑。
二女都知道是中了淫毒,只是不停的默念峨嵋的心法,勉强压抑着那种荡意。
不过片刻,都已经娇喘吁吁,面泛红霞,只是心头还守着一分清明。这时外面传
来一个声音笑道:“两位女侠,劳烦久等了!”
洞口的大石移开,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二女一见露出了洞口,齐齐娇
斥一声,飞身抢上,想冲出去,道人哈哈一笑,两手同时一挥,一股大力弹了回
来,两女“哎哟”一声,被震到了墙壁之上。只好用恨恨的目光望着他。
道人笑道:“在下华山门下龙飞,不知是哪位师弟得罪了二位,前来此地寻
仇呢?”原来龙飞自从在慈云寺逃脱之后,想回返华山,却在湖北遇见了缥缈儿
石明珠姊妹,石玉珠与他有夺贞之仇,见面即下杀手。二女刚得半边老尼传了青
牛剑,又有好几件厉害法宝,龙飞不是对手,只好向南而逃,逃亡了数百里,吓
得心胆俱裂,听说师弟郭云璞和吕宪明隐藏在此,就过来躲避一番,没想到法元
也在这里,更是大喜过望。
龙飞向来是淫邪之辈,自从那日夺了石玉珠的处子之身,对正派的美貌女侠
更加觊觎。这次听说泰朗擒了衡山金姥姥的弟子,居然色胆包天,一个人就闯了
过来。
吴玫与崔琦功力都受了禁制,无力反抗,这时见龙飞一人闯了进来,又用手
将洞门掩住,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两人退到石洞的角落,惊恐的说道:“
你要干什么?”
龙飞见这两个女子,根基虽不如石玉珠深厚,也是良材美质,淫笑道:“贫
道欲与两位女施主,参欢喜禅法,共效鱼水之欢,不知意下如何?”
两女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对视一眼,便想咬舌自尽。龙飞早已料到,手一挥,
两人便觉全身瘫软,连小手指头也用不上力了。软软的倒在地上,身上只穿着贴
身的衣物,手臂和膝盖以下都露在外面,光洁的肌肤都暴露在龙飞肆无忌惮的目
光之下,羞愤的几欲死去。
龙飞也不着急,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像是看到一只落入罗网的猎物。两女闭
上眼睛,惊恐的叫道:“你别过来!”
话没说过,龙飞一步跨过,一只手已重重的按在吴玫的胸脯之上。
吴玫的皮肤白皙,身材比起崔琦较为娇俏,胸部也要略小一些,但形状浑圆,
十分坚挺。那一双美乳在龙飞的大手下不停的变幻着形状。虽然隔着衣服,龙飞
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吴玫恨恨的看着龙飞,目光中喷出的火焰几乎能把他烧死,这时她连咬着嘴
唇的力气都没有了,否则,她宁愿马上咬舌自尽,也不愿受这无穷的屈辱。龙飞
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他把手收回来,在鼻子前嗅了一口,说道:“好香!”然
后一手抓住她胸前的衣襟,用力的一撕,吴玫的上身就彻底暴露出来。
昏暗的火光下,就看到洁白的胸部上面两座起伏的山峦。峰顶之上两颗粉红
的樱桃,在微风中轻轻抖动,洁白的乳房上浮起了一片片的颗粒,像是受惊过度。
龙飞下手毫不留情,咔嚓一下,又撕掉她的褒裤,顿时吴玫全身都赤条条的显露
出来。
平坦的小腹下面,是完美无瑕的三角区,紧紧并拢的两腿中间,夹着漆黑如
墨的一点阴毛,乌黑发亮,十分诱人。收束起来的腰身下面是饱满的圆臀,笔直
浑圆的大腿向下面延展过去,直到十个晶莹的脚趾。
龙飞禁不住吞了下口水,弯下腰去,一只手抓着吴玫的乳房用力揉搓着,另
一只手则用手指去拨弄她诱人的乳尖。
吴玫觉得乳房上传来一阵痒痒酥麻的感觉,而身体上的躁热非但没有削减,
反而愈加的厉害,尤其是乳房上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噬咬一样,她的身体慢慢呈
现出了一种艳红色。龙飞见她有些动情,猛地将她的大腿用力分开。
两条白嫩的大腿左右一分,中间那片处女地就一览无余。上面只有稀疏的绒
毛,浅浅的一层,均匀的分布在那片凸起的阴阜上面。龙飞用手指轻轻的拨动着,
觉得十分柔软,他奸笑一声,猛地用手指捻住了几根,用力一拉!
吴玫发出一声大叫,下体像针扎一样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狠狠
的瞪着龙飞。龙飞却恍如未见,一只手已拨开了紧紧闭着的两片肉唇,将两片柔
软的阴唇分开,露出中间一道粉红色的肉缝,和两片细嫩的软肉。龙飞嘿嘿笑了
一声,猛地将手指塞入那条肉缝中去。
吴玫觉得下体一阵疼痛传来,像是塞进了一个异物,知道是龙飞的手指,这
时她已经没力气叫喊了,只有无力的瞪着他。龙飞的手指进了没有多远,就觉得
遇到了一丝阻碍,心中大喜。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然后三两下就扒掉了自己的
衣裳,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和下体那高高挺起的肉棒。
那紫黑色的大肉棒足有小儿臂粗细,在吴玫面前高高的挺着,龙飞挺着肉棒,
来到吴玫的身前,猛地用手抓住她的头发,肉棒在她的脸颊上拍了两下之后,就
捏住她的鼻子,吴玫觉得憋气,忍不住张开嘴,龙飞的大肉棒就直捣起来。
龙飞只觉得那张檀口里温暖而又湿润,而且那舌头像有魔力似的缠绕着他,
让他忍不住要射出来。连忙匆匆抽插了两下,就拔了出来。他可不想在还没得到
她的处女身之前就一泄如注。
吴玫见他把肉棒拔了出来,心中还有些庆幸,就看到龙飞粗暴的将她推倒在
地上,然后用力分开她的双腿,身体重重的压了上来。
他的大嘴粗暴的在她脸上,脖颈上,以及胸口上啃着,留下一条条长长的口
涎。两只大手则用力按着她的双腿,肉棒对准了下体那条紧闭的肉缝,硕大的龟
头在洞口前停驻了一下,然后用两只手将她的小阴唇用力的扒开,对准中间那个
鲜红的洞眼,重重的捣了进去!
粗大的肉棒像一柄镰刀一样肆意的挥舞,肆无忌惮的收割着她的痛苦。两侧
的阴道内壁被粗大的肉冠刮过,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龙飞一直把肉棒捣到了处女
膜前,才稍稍停住,感受着处女阴道内的紧窄。
吴玫觉得他的动作停住了,刚稍稍松了一口气,龙飞就狞笑一声,用力向前
一挺,硕大的龟头刺破处女膜,直插进紧涩的阴道深处。
吴玫“啊”的惨叫了一声,她觉得自己整个的下体都像是被撕裂开来了,一
种无以言表的疼痛瞬间充满了她的全身,她觉得整个下体像是都不属于自己了一
样。
她无力的双手撑着龙飞的胸膛,拼命的凝聚起自己那几乎没有了的力气,想
要把他推开。但龙飞硕大的身躯像山一样,将她牢牢的压在下面。吴玫只能无力
的承受着他一下一下在自己身上的起伏,承受着他把自己那粗大的肉棒,像打桩
一样重重的插入她的身躯。
龙飞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他不断挺摆着自己的屁股,使自己的肉棒一次
一次深入吴玫柔嫩的阴道。虽然阴道里面还有些干,不够润滑,但在温热的肉壁
紧紧包裹下,龙飞舒服地几乎要射出来。
随着他粗暴的动作,吴玫被他抽插的已经两眼翻白,昏迷过去。娇躯无力的
瘫软在地上,两条大腿向左右分开,两人交合的地方发出“噗哧”的声音,浸出
的淫液打湿了黑黑的阴毛,一层层泡沫不停的被龙飞挤弄出来。随着他每一次的
抽插,带着吴玫阴道内外翻,露出一片片的鲜红的嫩肉。
在又不停的抽插了上百下之后,龙飞觉得腰眼一阵阵耸动,他猛地大吼一声,
重重的把腰身压了下去,紧紧的抵在吴玫阴道内的最深处,龟头几乎触到了她子
宫的边缘,然后全身一松,憋了近一个月的大股精液喷射出来,无一遗漏的射在
了吴玫身体的最深处!
龙飞把阳具紧紧抵在吴玫的阴道内,直到将精液一滴不剩的射到她的最深处,
才大笑着抽出阳具,站起身来。那泄了精的阳具依然坚挺着翘向半空,上面还滴
滴嗒嗒的向下滴着淫液。
吴玫躺在冰冷的石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犹带着泪痕,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
被撕得破破烂烂,几乎不能蔽体,雪白的身体上布满了淤痕,乌青,乳房上还有
牙印,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雪白的双腿趴开着,阴部强烈的灼痛让她在睡梦中都无法合拢,本来覆盖在
阴部的柔软的阴毛被龙飞粗暴的动作扯掉了不少,两片大阴唇向外翻开,阴道口
被龙飞粗大的肉棒撕裂,鲜红的处子血混合着白浊的精液缓缓向外流着。
崔琦怔怔的看着这骇人的情形,她本来是名门弟子,哪见过这种情景?吓得
连话都说不出来。龙飞狞笑着向她走过来,挥手扯掉她身上的衣衫,除了一个肚
兜之外别无它物。
崔琦身材较吴玫高挑,体态也较为丰满,胸前的一对巨乳高高挺起,在肚兜
上突起两座挺拔的山峰。龙飞看得食指大动,喘着粗气,扯掉她胸前肚兜,一对
豪乳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几乎像两座小山一样,高高的覆在崔琦的胸前。山峰
上两颗如拇指大小的樱桃耸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龙飞伸开大手捂了上去,一只手居然笼罩不住。白嫩的乳肉从指缝里漏出来,
上面被他捏的片片淤青。龙飞嘿嘿笑着,猛地用两手把她的乳房分开,把那还沾
着处子鲜血和淫水的肉棒放到崔琦的胸膛中间,然后把一对乳房紧紧的向里面压
去,用白嫩的乳肉挤压着他的阳具,不停的上下抽动,感觉竟然不比在方才差!
崔琦呆呆的愣着,她从来没想到龙飞居然用这样淫邪的方式来玩弄她。肉棒
不停的在她的一对巨乳中间抽动着,硕大的龟头不时的抵着她的下巴,有时龙飞
还故意触碰她的口唇,让崔琦恶心的几欲晕去。这时她倒真想像吴玫一样昏迷不
醒,至少不用在清醒状态下受这样的摧残。
龙飞抽插了半晌,用力抓过她的头发,把自己的肉棒在她的脸上乱蹭,直到
那些淫水和血迹都留在她的脸上。这才冷笑一声,将崔琦按倒在地,一手扶住自
己的肉棒,另一手捏住崔琦的阴阜,只见她光滑的肌肤具有相当的肉感,下体之
处长着一丛乌黑的阴毛,十分茂盛。
龙飞用力分开她的两片大阴唇,把龟头抵在两片嫩肉中间,崔琦像是紧张的
喘不过气来,中间那个鲜红的小孔轻轻的翕动着,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向
前一挺,硕大的龟头推开柔软的嫩肉,一下子进入到阴道里面。
崔琦“啊”的叫了出来,她的忍耐力似乎比吴玫要强上一些,虽然阴道里还
是干涩毫无润滑,但那种撕裂的疼痛,还不至于让她昏迷过去。
龙飞插了进去之后,觉得崔琦的阴道比起吴玫的要更紧一些,柔软的内壁紧
紧裹住他的龟头,舒服得他几乎要射出来。他冷静的呼吸了一下,运起玄功,慑
住精关,然后用力的抽插起来。
崔琦的身躯无力的瘫在那里,像一条死鱼一样,任凭龙飞上下挺动着,她感
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下身传来的痛感也在渐渐变得麻木。下体的阴
道几乎被扩张到了极限,但龙飞粗大的肉棒仍然在不停的向里面挤去,就像是一
根大木棒,被一下一下的打进自己的身体,每一下都比前面更加深入。
在他的抽插之下,崔琦的阴道变得渐渐湿润起来,一缕缕的淫液从里面缓缓
流出。龙飞见崔琦仍然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伸手重重打了她一记耳光,喝道:
“什么正派的侠女,还不是任你家道爷玩弄的烂货?”
崔琦嘴角流出了鲜血,顽强的不说话。龙飞的动作就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他
觉得崔琦虽然身材更为高挑,但阴道却生的较吴玫为浅,自己的肉棒进了一多半,
就已经顶到最深处。他也不用什么“九浅一深”的花式,每一下都重重的顶进去,
龟头几乎挤开她的子宫口。子宫内的软肉像一只小手一样挤压着他,边上的肉冠
一下下的刮过周围粉嫩的肉壁。
龙飞觉得按捺不住,精关大开。他猛地大吼一声,将肉棒抽了出来,飞速的
抓着崔琦的头发,把她的头凑到自己胯下,龟头抵在她的嘴唇上,然后用力的向
前一顶,浓浓的精液就像一股箭一样射了出来。淡黄色的精液射得她满头满脸都
是。
在他射精的同时,他也听到了外面剑气乱飞,还有喧杂的叫声,龙飞匆匆穿
好衣服,飞奔出去,只留下地上两个赤裸的女体,和一地糜烂的淫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