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第一章
??? 峨嵋山雄踞西蜀,气势雄伟,唐诗人李白曾有“峨眉高出西极天”之慨,坐
定峨嵋西川第一名山的称号。实为海内洞天福地之首。山中景色尤胜,常年云雾
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前人颇叹此地常有——“一山有
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其中后山多为深山大泽,多为那虎豹豺狼栖身之所,
沟壑纵横,云雾叠嶂,常有人见其中有剑光出没,口口相传,都说那里是妖魔纵
横之地,常人听了传言,渐渐的裹足不前,倒让那些后山养静的高人异士,凭空
落得一个清静。
且说在峨嵋山脚下,有个小小村落,村中不过百十户人家。皆是附近的山民,
在一起杂居。相延百余年,竟也渐渐的成了气象。为首的以罗、陆、展氏为最多,
其中又以罗氏族人最盛,是故这数十年来,村中皆尊罗氏为长,数代村长皆都姓
罗。这一任村长名叫罗经,年方四十,正是盛年,膝下只有一子,名叫罗权,小
罗权年只十三,但生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便像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亦继承了父亲的性格,为人豪爽侠义,便成了村里的孩子王,由于家中也
不需要他做甚么活计,便整日里带着一群孩子们四处玩耍,便成了村里的孩子王。
这一日正是暮春三月,艳日当头。一群孩子,正在山壁下的一个平台处玩耍。
玩的却是小孩子们过家家的游戏。罗权年纪最大,便被推出来做了爹爹,然后又
选了女孩子中,长的最好看的那个,名叫小袖的,当了母亲。然后做了一堆小碟
小碗之类,又堆了个土堆,算是喜台,插了两根树枝当做蜡烛,众人拥着他们,
嘻嘻哈哈的去拜天地。
罗权年方十三,还是懵懵懂懂的,小袖比他小上一岁,但女孩子家心智早熟,
已经隐隐有了些淑女之思,头上被蒙着块布,听着众孩童嘻嘻哈哈的说是要拜天
地,脸上烧的通红,心中却隐隐起了丝期盼之念。不知是羞是喜。
众孩童按着他们在台前拜了三拜,然后啪啪的拍起手来,算是礼成。然后嘻
嘻哈哈的簇拥上去,将小盘小碗都摆开来。小袖揭下脸上蒙着的布片,看到罗权
脸上也罩着一张帕子,那却是她母亲缝制给她的贴身之物,这次将它贡献出来,
所存的,不过是她小女孩儿家的一点小小心思,殊不足与外人道也。这时看罗权
仍然将它罩在脸上,并未取下,心中不禁大羞,伸手便要去抓。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恰巧将那帕子吹去,那帕子是丝绸所制,轻飘飘的浑不
着力,被一阵山风吹过,飘飘摇摇的向远处去了。
小袖连忙抢上前去,快步去追,可是那帕子被风吹着,飘上天空,居然落在
一棵大树的枝丫之上,挂在上面,怎么也下不来了。
小袖站在大树前面,望着这有两人环抱不过来的树干,以及高高悬在上空的,
足有数丈高的树枝,眼泪不停的在眼圈里转着,强忍着不掉落下来。
罗权大步流星的上前,拍着胸脯说道:「这算什么,看我上去把它给你摘下
来!」
小袖惊道:「这树有这许高,权哥哥,还是算了吧!」
罗权抬头看看,枝丫高高的悬在半空,看上去确有几分怕人。但听到小袖阻
止他,却激起了他一丝好胜之心,在手心啐了口吐沫,说道:「这算什么?年前
和父亲下山,连山岩我都曾爬过!」说罢从腰间掏出鹿皮套索,向上一抛,正套
在一根最粗的树枝上,用手一试,触手处极为着力,便把那套索系在腰间,然后
抓着树干,攀缘而上。
众孩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罗权一步步攀上去,终于摸到了那根树枝。均张大
了嘴合不拢来,小袖更是觉得罗权乃是天下最有本事之人,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
的望着他,至于自家那块帕子这时却已被她抛诸脑后了。
罗权骑在树枝上,伸手够着了那块帕子,得意洋洋的向着下面一挥,顿时传
来一片惊叹之声,罗权十分得意,伸手抓紧了绳索,双足向树上一蹬,身子半空
跃起,直向下面落去。想来一个凌空飞坠,让大家看看他的本事。
就在他刚跃到半空之际,忽然空中飞来一物,胁生双翅,长得鹰鼻鹤嘴,样
貌十分古怪,张开那长长的嘴巴向着罗权只一啄,罗权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一般,
顿时失去知觉,那怪鸟伸翅一划,绳索从中断裂,罗权便从半空中直跌了下来!
众孩童张大嘴巴,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小袖紧紧抓着衣襟,满脸全是紧张之
色。这时在山涧之下,突然跃出个白衣人来。身形矫健,如大鹏展翅一般。左手
一扬,袖出挥出两道银芒,金铁交鸣之声顿起,铿然有声。那怪物吃他这一击,
身势顿挫,口中低低的吼了一声,转身飞了开去,铜铃大的眸子向着白衣人转了
一转,双翅一展,飞向天空去了。
那白衣人身形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右臂轻轻揽住罗权小小身躯,如一片落叶
般,浑不着力的落下地来。
那些孩童都吓的张大着口,说不出话来。只有胆大的孩子这时才惊叫出声:
「原来是周老师!」
原来那白衣人姓周名淳,却是去年刚从外地迁到本村的一名塾师,村人看他
身材瘦削,不像能干重活模样,也不分田地与他,只是让他在村中教几个蒙童,
由那些童儿亲长,每年分些柴米与他,让他聊以度日罢了。他平日里只带着一个
女儿过活,深居简出,却从没人知道他还有如此功夫。
周淳看到一众孩童脸上的惊骇之色,心知这次出手,已露了自己形迹,说不
得还要离开此地,再度浪迹天涯。转头看向怀中的罗权,心道:「此子颇有侠义
之心,倒也是我辈中人。」目光掠到他的脸上,忽然暗叫一声「不好!」
原来罗权的脸上,这时已露出一片紫黑之色,尤其双目之处肿的极大,一双
眼睛,竟似要从两个眼眶之中突将出来。周淳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毒物,居然如
此厉害!
众孩童这时才纷纷涌将上来,看到罗权脸上的骇人之状,都吓的不敢作声。
还是周淳一一分派他们,回家去将大人喊来。又将罗权送回到家中。罗经与罗权
之母见到儿子居然成了如此惨状,惊得说不出话来,罗母眼中珠泪,已经淆然而
下。罗经皱着眉头,望向周淳,「相处经年,不知先生竟有如此本事!」
周淳一拱手,「我本是飘零之人,带孤女来此地落脚,原不想惊动了尊驾!」
罗母这时早已哭得泣不成声,见二人还在说话,泣道:「你先看看权儿,好
端端的出去,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罗经还没说话,村中已有人请来了大夫,周淳也是粗通医术之人,但见到罗
权脸上高高肿起,面上呈现一片紫黑之色,均是束手无策。若说是外伤,可没见
过有如此严重的。若是中毒,却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毒性。
他们却不知,空中飞来那怪物,本是峨嵋后山终年积累的死尸煞气,吸取日
精月华,孕育出的一个毒物,其巢穴,就在后山他们玩耍之处不远,那日是它修
炼初成,第一次出土作怪。偏巧遇到罗权,那一口气是其数百年于泥沼瘴气中所
积,其毒性非同小可。周淳早年虽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终非剑仙一流,如何
能知?
这时罗权忽的大吼一声,震得房顶瓦片簌簌作响,灰尘哗哗的落将下来。只
听他大叫一声:「痛死我也!」身躯挺直,从床上弹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股鲜血如箭一般直喷将出来,将前面一片白地染得鲜红,再探鼻息,竟是只有
出气,全无进气,眼见得是不活了。
罗母大声痛哭,晕倒在地。周淳忙伸手搭上罗权脉膊,只觉他体内生机正飞
快消逝,眉头顿时一皱。他虽然来此地时日未久,却也喜欢罗权这孩子胆大心细,
为人豪爽义气。甚至曾有传他衣钵之心。这时见他已然无救,心中也是难过。三
指搭在他脉门处,久久不愿松开。
「咦?」周淳眉头忽然轻蹙起来,只觉得罗权的经络中有一道极细小的气息,
虽然细微至不可觉察,但却绵延悠长,极顽强的从丹田处,向着四肢百骸散发出
去。这丝气息,却似与罗权的身躯格格不入,在罗权的经络里上窜下跳,把那周
身的奇经八脉,当做了一个战场一般!
罗经看着罗权的脸色时青时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淌下来,心中亦是痛如
刀绞。请来的大夫只是叹着气,让罗家速速准备后事。周淳却是搭着罗权的腕脉,
沉吟不语。
罗经的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望向周淳,「周先生,小儿可还有救么?」
看着周淳缓缓摇头,罗经心中便似坠入了冰底,这时周淳却道:「令郎所中
之毒,其性之猛之烈,实为我平生仅见,换得常人,一时三刻之间,早已毙命。
令郎却能撑过此时,可见冥冥之中,未必没有定数。」说罢从袖中摸出一粒丸药,
「这时我昔日登少室山,由一位僧人赠我的小还丹。功能易筋洗髓,且吊得数日
性命,便有转机也说不定。」说完取来清水化了,撬开罗权牙头,将丹药灌了下
去。
说来也怪,这丹药灌了下去,罗权不断抽搐的身体便慢慢平复了下去,气息
也变得悠长起来。罗经与清醒过来的罗母大喜,忙不迭的向周淳道谢。周淳却并
不受礼,只是说:「这丹药虽然灵效,却无怯毒之功,只是吊住令郎数日性命而
已,待得药效尽了,仍是无用。尊夫妇还需速速寻访名医,为其诊治才是。」说
罢掉头还家去了。
且说村长罗经,平日里为人豪爽义气,处事公平,在村中极受村人爱戴。听
说他的爱子中毒,昏迷不醒,村中人人出力,有人取来家中珍藏多年的灵芝药草,
或者去毒的秘方,亦有人提议要到山外的大镇,延请名医。罗经心中焦急,亦无
头绪,索性全盘照收。
过得数日,罗权体内已不知灌下了多少丸丹药汁,山外的名医亦请来了两位,
但见了都纷纷摇头,直言罗权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言下之意,还是让罗家早
早准备后事了罢。罗经听了心中烦闷,索性拿大南傍国轰了出去。但罗权却仍无好
转,虽然不再如先前般折腾,整日里只是沉睡,但却开始每日里发烧,身体也变
得忽冷忽热。有时如炭火一般,热得烫手,有时又如三九里的寒冰,冰冷的骇人。
罗母每日里只是垂泪,罗经心中亦慢慢绝望,已经开始准备打造棺木的事宜了。
罗权每日里,倒是多蒙周淳和小袖帮着照应。
小袖今年尚不到十三,但发育的娉娉袅袅,已颇有少女风姿。她平日里与罗
权相处的便好,这次罗权中毒昏迷不醒,究其原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心中更
是伤心。只是每日里前来罗家照应,整日里用那双秋水般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罗权,
心道:「权哥哥,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才是呀!」
周淳亦对罗权的情况感到奇怪。他行走江湖多年,对医术也薄有涉猎。对于
这等猛烈的毒性,实是闻所未闻。即使换作身经百战,筋骨如铁打一般的江湖人
物,中了这等毒物,早已命丧黄泉了。罗权虽然骨骼清奇,身体强壮,但毕竟是
从未习过武功的少年,就算有自己的小还丹吊命,居然能活过这多天,真是奇迹。
他用手搭着罗权的脉搏,久久不语。
虽然罗权看起来情形甚是凶险,但他体内那种细泽而绵长的生命之气,却顽
强的挺立着,不曾有丝毫减弱,周淳亦敢断言,若非这种气息在罗权体内支撑着,
怕是他早已魂归幽冥了。他正皱起眉头,细细思索,想着平日里所见的典籍记载,
何曾有过这种情况。这时忽听外面有清脆的喊声叫道:「爹爹!」
周淳向外望去,脸上便带出微笑,说道:「轻云,你怎地来了?」
外面扣门的,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衫子,眉目
恬淡,出落得十分美丽。却是周淳的独生女儿,名唤轻云的便是。
周淳平生只得这一女,加上其母早死,对她加倍的爱护,自身武艺也倾囊与
授,故而轻云虽只十四五岁年纪,但一身武艺,隐隐已可与江湖上一流人物比肩。
他见轻云快步奔来,便走出门外,问道:「何事如何惊惶?」
轻云的眉宇间,带着些不忿之色,说道:「爹爹,方才那女冠,做事好生无
礼,你需帮女儿出这口气才是!」
周淳忙问缘由,原来这日轻云代他教授那几个蒙童,课业已毕,便带他们到
村边玩耍。却在村口见了一个中年女道姑,向他们讨水来喝。轻云素来心善,便
盛水与她。谁知那道姑见了轻云,却说她资质出众,身具仙骨,要收她做衣钵弟
子。轻云与她素不相识,哪里肯依,两下说的不合,便动起手来。轻云念她是出
家人,未动兵刃,只伸手与她对敌,谁知那道姑本事高得出奇,只用两指,便点
了轻云腕脉,夺了她腰间宝剑。却不还手,只一定要轻云做她弟子,又让她还家,
与尊长商议。轻云知道周淳在罗家帮手,便直奔来了。
周淳听罢,不禁责道:「我平日里常与你说,江湖上最难惹的是僧、道、乞
丐同独行的女子。遇见这种人孤身行走,最要留神。听你说来,那道姑本事高你
何止十倍!若她稍有杀念,便十个你也早送了性命!」
轻云不忿道:「便是她本领再大,难道还大得过爹爹去?」
周淳苦笑道:「我早年在江湖上,也不过稍有薄名,武艺高过我的不知凡几。
何况这世上,更有那剑仙一流,日行千里,飞剑伤人,皆是传说中的人物。你小
小年纪,不知江湖险恶,怎可造次?」
轻云听了周淳责怪,忿忿而不敢言。周淳便道:「你且带我,去会一会那道
人。」
二人行至村口,果见前面站定一中年女道,身着一袭黑色道袍,眉目轩秀,
隐隐有出尘之态。手中持着一柄拂尘,根根银丝闪着寒光,一见便非凡尘中人。
周淳不敢怠慢,上前深施一礼,「小可周淳,方才正是小女。不知仙长修真何处,
贵姓高名?」
那道姑见周淳态度恭谨,便还了一礼,道:「贫道号餐霞,向在黄山修行,
今来峨嵋山访几个同道,偶见令媛在此地玩耍,贫道见她身具仙骨,正是我辈中
人,颇想收归门下,传我衣钵,不知尊驾肯割爱否?」
周淳闻言大喜,他当年行走江湖,曾闻道黄山有名为餐霞的女剑仙,据说修
行多年,是出名的女仙,飞剑道法均练得出神入化,轻云如能拜在她的门下,当
真是修来的造化。便躬身道:「道长垂青小女,实是她的造化,焉有不肯之理?」
说罢转向轻云,「还不拜见你师父?」
轻云眨着眼睛,望向餐霞,实不相信这样一个娇弱弱的女道,站在那里都似
被风吹了去似的,能有多大本领。
餐霞大师见状不由微笑,知道轻云的小心思,便道:「小姑娘,你且看来!」
说罢左臂一抬,袖子中倏地飞出一道寒光,如闪电一般,只听「蓬」的一声轻响,
再看山涧边上一棵粗几近抱的古树,已被拦腰折断,那道银芒转了个圈,又回到
餐霞大师手中。
轻云惊得瞪大眼睛,合不拢嘴来。再看餐霞大师手中所执的,不过是数寸长
的一柄小剑,光华内敛,隐隐透着青气。谁能想到竟有如此威势?
她为人机敏,当即拜了下去,「弟子周轻云,拜见师尊!」
餐霞大师忙将她扶起,笑道:「我来的匆忙,未带什么礼物,这是我昔日闺
阁之中,用过的一柄匕首,经我真火淬炼,也算一柄宝剑,便先赐你做防身之用。」
轻云喜盈盈的接过,放在怀中,只觉得剑身上透着寒芒,一股青气不断的流
转,仙家宝物,果然不同凡响。
把玩了半晌,忽的想到一事,便道:「师尊,你即是仙人,想必定是有大神
通的了?」
餐霞大师笑道:「这世上三山五岳的高人无数,你师父虽然修炼得有些道行,
焉能提神通二字?」
轻云便拉拉周淳的衣袖,「父亲,师尊道法通玄,医术必然也是好的。不如
请给权弟弟看看,如何?」
周淳一拍大腿,自己却忘了这事,忙着罗权受伤之事,对餐霞大师说了。餐
霞听了沉吟片刻,便道:「你且领我去见见。」
三人来到罗权的床前,餐霞见了情状,不由讶道:「这是由穷山恶水之水,
历经千载方积累出的毒瘴,莫说常人中者立毙,便是有些道行的剑侠,也未必得
脱于难,这孩子莫非是服了什么灵药,居然能吊命至此刻不死?」
周淳便将自己赠予小还丹之事说了,餐霞沉吟道:「小还丹虽是强筋健骨的
灵药,却不能医此等奇毒,且让我看看。」说罢将三指搭在罗权脉门之上。过了
片刻,沉吟不语。
这时罗经与罗母都赶了过来,看到餐霞一派仙风道骨,俨然是出世的高人,
心中都起了希望,见她默然不语,都将心提了起来,只怕她说出「不治」二字。
好在餐霞过了片刻,将三指收了回来,缓缓道:「令郎际遇之奇,古今未有。
我这里有灵药一枚,你们用水化了,分三日给他服用,再用黑豆、芭蕉冲水,做
汤服了,过七日准醒。」
罗经与罗母顿时大喜,连连道谢,餐霞只摆摆手,心中却道:「此子明明生
机早已断绝,却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生气,吊住他的性命,又有小还丹助他培
育元阳,这才保住性命不失,不知是何缘故?」暗地里掐指演算,却觉得平日里
还能窥测的天机,这时已经变得全然混沌,再也不似先前清楚,心中顿时惊异起
来。「如今邪派渐渐势盛,三次峨嵋斗剑又相去不远,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变数?
这却要去九华山,寻掌教真人,问个明白。」
想了片刻,见轻云已收拾随身衣服回来,便来到院中,又让轻云与父亲做别,
随后携了她手,只喝一声「疾!」,平地便涌起一片黄色光华,托着二人,飞也
似的向天边去了,片刻间便不见踪迹。留下满院中人,尽皆惊叹。
罗经与罗母二人,按着餐霞所言,自去准备,暂且不表。且说罗权七日后果
然醒来,众人均喜不自胜,却不知这蜀山剑侠传中,已经起了巨大的一个变数!
第二章
罗权七日之后果然醒来,父母均喜不自胜,但他人却变得呆呆傻傻的,每日
里呆坐在床上,似乎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就算连父母都不认识。弄得罗
权的母亲每日里垂泪,以为儿子经此一事之后烧坏了脑子,生生变成了个傻子。
却不知道罗权的心里也十分惊骇,他怎么会来到了这个世界!
且将时间向后推延四百年,那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也有一个名叫罗权的青
年。他与世间泯然的众生一般,上学,高考,大学,找工作,过着这些平凡的生
活。在他毕业后的三年,被第四个老板辞掉之后,罗权终于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
大学期间不用功学习,把精力全放在读小说上面,以致于半分本领都没有学到,
弄得现在连找个饭碗都成问题。
在又一次领教了房东的冷脸之后,他觉得万念俱灰,终于从金桥大厦88层
的楼顶上,跳了下去。
当他重重的摔在水泥地面上时,他出奇的觉得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相反四肢百骸都软绵绵的,只是身体里感到不断的空虚,那是血液迅速向外流出
的后果。
当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就感到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整个人都
吸了进去,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罗权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之中,这里人人都穿着古装,说着他很难听懂的言语,那个紧紧抱着她,满脸慈
祥的中年妇女,居然自称是他的母亲!
而他自己的身躯,却变成了一个仅有十四岁的少年!
在过了几天之后,罗权终于认识到了现实——自己确实是穿越了!
而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十分的茫然,他也不会说那些带着川音的乡语,于是
他只得祭起了穿越者最初无往不利的法宝——失忆!
当他慢慢懂得了那些乡人所说的话,他便更加的茫然了。他只能从服饰中依
稀推断出来,自己大概是在清朝初年。但具体到什么环境,他确实是两眼一摸黑,
全然不知。这一天,他又坐在房檐下面,对着天空怔怔的发呆。
这时外面有一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走进来,用两只手捂住他的眼睛,笑嘻嘻
的说:「权哥哥,你认不认得我?」
这女子当然便是小袖,自从罗权病好了之后,她父母便不怎么让他到罗家来。
毕竟两人的年纪都渐渐大了,男女有别。可小袖却不怎么肯依,仍旧三天两头的
往罗家跑。
罗权向她笑笑:「我当然认得你,你是小袖妹子。」
小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权哥哥,你认得我了?」
罗权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也知道自己是帮她摘风筝,才
会被那个怪物所伤的。从这些天来,村人闲谈的话语,他大概对自己的遭遇有了
了解,也知道是一个路过的老道姑,用灵药将自己医好。
最吓人的是,那些村人居然说,那道姑是什么剑仙!这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坚定持有无神论的新社会大学生,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是剑仙?
但那些村人言之言之凿凿,活灵活现的说着那天餐霞大师破空飞去的情景,
让罗权不由得不信。从而也使得他更加的惊惧。不管穿越到哪个时代,毕竟他能
凭着历史的先知先觉,占据一定的优势。但现在显然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内。
难道自己是穿越到了异世界?
罗权的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小袖就惊喜的大叫起来:「大家快来,权哥
哥好了!」
随着她跑出院子大声喊着,不一刻,院子里就挤进了不少人,为首的正是罗
权的母亲,这些天来她心里充满愁思,连头发都白了不少。这一刻她脸上却是精
神焕发,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神彩。她看到罗权之后,就一把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生怕罗权突然飞去不见踪影。
这一刻,罗权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温情,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不是
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的人了。
当周淳也前来给罗权诊脉的时候,罗权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早在村人的闲
谈当中,他就知道这位周老师曾经在江湖上行走,肯定是一位知道很多的人。只
是还没意识到他就是蜀山剑侠中的那个周淳。名列三英二云之一,大名鼎鼎的周
轻云的父亲。
当周淳给他诊完脉搏之后,便欣喜的道:「你如今毒性已经全然去了,只需
要调养几日,便能尽复旧观!」
罗母欣喜的流出了眼泪,罗权却不经意的问道:「周老师,听说那天给我看
病的,是一位仙人,不知道姓甚名谁,仙家洞府何处?」也亏了罗权前生是一名
中文系的大学生,古书素来是读习惯了的,不然很难适应古人这样文绉绉的说话。
他本来只是拿这话做个引子,想问问周淳外面的世界如何。谁知周淳却说出
一番让他石破天惊的话来。只听周淳说道:「救你那人确是位不世出的仙人,那
是在黄山修炼多年的女剑仙,人称餐霞大师的便是。我女轻云拜在她门下,也不
知是几世才修来的福分。」
这几句话震得罗权的耳朵嗡嗡的作响。他上学时酷爱武侠小说,人称天下第
一奇书的《蜀山剑侠传》,自然是熟读了的。主要人物的名字他也都能熟记,自
然不会忘记手执青索神剑,名列三英二云之一的周轻云的名字。原来面前这位周
老师,便是「齐鲁三英」之一的云中飞鹤周淳!
罗权心神激荡之下,脱口而出,「你是云中飞鹤周琅!」
周淳面色大惊,双眉一立,眼中射出两道寒芒,用手紧紧扣住了罗权的脉门,
「你是如何知晓?」
罗权这话一出口,便知不好,心中念如电转,嘴上说道:「周老师,我自从
受了毒伤,这些日子也不知怎地,脑子里昏昏沉沉,浮起来许多事情,偏又不甚
真切,只仿佛便是天然发生过的,也不知怎的到了我脑海里,方才那句话便是脱
口而出,却实不知是为何而说的。」
周淳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缓缓松下手来,心道餐霞大师曾说此子际遇之
奇,世间罕有。难道他是仙人转世?他曾听故老相传,有些仙人因今生造了杀孽,
亦或福缘不够,不能成就天仙位业,只得兵解转世,重修来生。难道罗权前世曾
是一位仙人?
他心中存了此念,便松下手来。这时罗权却跃下地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的向着周淳拜道:「罗权不才,愿拜在老师门下,学习武艺!」
周淳忙将他扶起,「何出此言?」
原来在这片刻间,罗权已经做了决定。既然他转生到这个世界,便绝不甘心
做一名默默无闻的乡民,渡此残生,说不得要修仙学道,在正邪之间搅上一场,
见识一下那峨嵋斗剑是何等的威风豪气。但他自处于深山之中,何来机缘拜访仙
师?
据《蜀山剑侠传》中所载,这云中飞鹤周淳,虽然本事平常,却是书中第一
等福泽深厚的人物。他女儿是峨嵋少一辈中,一等一的剑侠,自己师父是东海三
仙中的追云叟白谷逸,自己的结义兄长李宁,更是佛门中一等一的人物。按现代
的话来说,他在仙人中具有极其丰富的人脉。这等人物,不趁现时结交,更待何
时?
周淳却不敢当此大礼,忙伸手将他扶起。「贤侄受餐霞大师称赞,将来必是
神仙一流人物,我是俗世的侠客,却如何能当你的师父?」
罗权却不管他,只是长拜不起。周淳便道:「我虽不敢做你的师父,但平日
里教你些武艺,打好根基,以待明师,却是行得。」
罗权闻言大喜,重又起身,拜了三拜,口称「周老师」。周淳便也坦然受了。
于是自这天起,罗权每日早晨起床,便先到周淳家中,练气凝神,修习内功。
与罗权同时习炼,还有一个叫赵燕儿的。罗权记得书中也曾记载,后来拜了
李元化为师。燕儿为人纯朴,倒与罗权十分相得。二人师兄师弟,相处的甚是融
洽。如此便过了两年,罗权年已十六,身形亦已长成,蜂腰猿背,依稀是个少年
英侠的模样。其间轻云曾回家探亲两次,后一次已是自驾飞剑而来,看到罗权,
亦十分欢喜。并说他日必为罗权和燕儿寻一位好老师,让他们一并修成仙道,得
享长生。
燕儿听了喜不自胜,罗权却嘿嘿笑着,不做言语。心头自有盘算。
这一日罗权自山上打坐调息归来,半路却被小袖拦住。小袖这两年来渐渐长
成,出落的如花朵儿一般,俨然已是个妙龄少女,罗权平日里与她言谈便十分小
心,轻易不肯多言。这日见小袖拦住自己,脸泛红晕,心中不由奇怪。小袖对他
说道:「权哥哥,你且这边来,我有东西送你。」
罗权跟着她七拐八绕,到了一处水潭边上,十分隐秘。小衫脸色红红的,从
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塞在他手里,便转身跑开了。
罗权打开香囊,上面隐隐传来一股少女的幽香。他苦笑一声,小袖对他颇有
情意,他早就知晓。但他这两年来一心练武,把小袖全当妹妹看待,实无半分男
女之私。心想自己也该早些出山去,想必过了数年,她便能慢慢忘却此事了罢!
罗权将香囊收起,看看四周,倒觉得这水潭是个风景极好的所在,而且隐在
山涧之后,地处十分隐秘。却是修炼的好场所。便盘膝坐下,打起坐来。
这两年来,周淳并不教他习剑,以及其它的兵刃拳法,只是让他一心一意的
修习内功,打好根基。罗权也早有访仙学道的志向,修习十分刻苦。虽然他此时
对武功并不擅长,但修行的根基深厚,已远远超过一般的江湖少年。
他正打坐调息,吞吐着阴阳之气。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哗哗水声,心中一震,
顿时睁开眼来。
他坐在一块大石之下,周围又有杂草,甚是隐秘,没有被人发现之虞,放眼
看去,却见在水潭的边上,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妇,正缓步走来。
那女子身材婀娜,一抹细腰只堪一握,偏生得个圆滚滚的俏臀,身材呈现出
一种极为诱人的曲线。这时她站在潭边,愣了片刻,便伸手去解前襟上的扣子。
罗权顿时一怔,他前世也是纵横网络,见惯了美女的人。这一生却着着实实
是处男一名,这两年他潜心修行,连男女之思都不曾有。这时忽然刚到一位妙龄
少妇在自己身前缓缓宽衣,心中一跳,丹田处一股火焰顿时涌了上来。
那女子却不知附近处正有人窥视,伸手将外衣和裙子都解了去,露出浑圆雪
白的香肩,上身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肚兜,下身穿着件薄薄的亵裤,露出一片修长
洁白的玉背,隐隐能看到胸前那一对玉乳的形状,实在诱人以极。
罗权的喉头咕噜了一声,觉得小腹下那团火热愈加的厉害。但目光却不舍得
移开,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女子。
那女子将手伸到背后,缓缓解开了那条丝带,肚兜便轻轻的从她身上滑落下
来,上半身已然全裸。那对浑圆的乳房傲然的挺立着,上面的乳头如两点樱桃,
迎着秋风,羞涩的颤抖着。
女子用手轻轻的摸着乳头,抚摸了一会儿,才伸手将亵裤褪去,露出雪白浑
圆的俏臀,以及从两腿之间隐约可见的一抹鲜红。
她弯下腰,轻轻的用手撩着水,两腿之间的神秘桃源,便清清楚楚的显现在
罗权的眼里。一簇簇黑色的毛发,茂盛的生长在阴唇的左右,似乎是经过刻意的
修剪一般,整齐的列在两边,嫩红色的阴唇紧紧的包裹着桃源圣地,仿佛是在拒
绝别人的访入一般。
罗权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腹间的火热却愈演愈烈,慢慢的从丹田处蔓延开来,
这时那女子站起身来,轻轻的向身上撩着水,转过身子,顿时前面一览无余的落
在罗权眼中。白皙的皮肤,雪白的香肩,坚挺的乳峰,平坦的小腹,以及下面整
齐的黑色森林,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面。罗权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顿时大惊,
怎么是她!
原来在水潭中洗浴的那女子,竟是小袖的母亲段氏。罗权平日里甚少到小袖
的家去,虽然曾见过几次,但并未留神细看,这时见她褪去衣衫,竟有一股妖娆
的媚态。
段工十四岁嫁人生女,现在不过三十余岁年纪。在这时虽然是早为人母,但
换到罗权重生前的那个年代,却是标准的娇艳美女。身材像熟透的桃儿一般能够
冒出水来。
罗权前世之时,对这样的女子就有独特的偏爱,这时见到她妩媚曼妙的身材,
想起身上还揣着她女儿的香囊,心中生起一股异样的刺激感觉,丹田里那股真气
忽然「轰」的一下,如同爆炸一般,向着四肢面骸蔓延开去,一股强烈无比的痛
感涌向全身,罗权大吼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段氏听到不远处居然有人声,吓得花容失色。连擦擦身上水迹都顾不得,飞
快的穿上衣服,脸烧得通红,根本不敢回头,急匆匆的向着来路逃去了。
罗权这一昏,足足过了七天,才悠悠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骨头像碎裂了一
样,竟无一处不痛。等他睁开眼来,却看到身边只有小袖。她伏在罗权的床榻边
上,已经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满是泪痕。
罗权呻吟了一声,勉力抬起手来,说道:「小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袖惊喜的道:「权哥哥,你终于醒了!」
罗权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虽然全身疼痛不已,但经脉并未受到什么创伤,
相反内气修为比起以前更加凝固了。他便翻身跃下地来,说道:「我是怎么回事,
昏迷了多久?」
小袖这时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你那日被人发现,昏迷在草丛之中,身
体热的滚烫,我还真以为你又像当年那样……」
罗权尴尬的一笑,他这时才想起,他是在水潭边上调息之时,见到小袖的母
亲段氏出浴,一时激动,岔了内息。这才晕厥过去。
小袖说道:「周先生把你救回来,说你只是岔了内气,没甚凶险,我这才放
心。这两天村里有事,你父母顾不上你,我便过来看顾着,可算老天保佑,你总
算醒了……」
「村里有事?」罗权心中一惊,他们这些年在这个山村里居住,当真是太平
乐土,数十年都没出过事情。这次不知是什么事情,居然让父母连儿子都不顾了?
一提起此事,小袖脸上的泪珠又哗哗的流淌下来。哽咽着说道:「那天我母
亲……」
「你母亲?」罗权的脸上顿时红了个通透,不是自己那天偷窥之事东窗事发
了吧?
小袖点点头,「三天前,我母亲到山外去买些衣物,回程的途中,不慎路遇
强人,被人劫去,我父亲还被打伤了,现在还在周先生的家中诊治。」
罗权心中一惊,想起在水潭边上那个如梦如幻的女子来,心中一热,说道:
「我去看看!」说完拔脚奔了出去。
当他到了周淳的家中,便闻到一股药香气。周淳坐在厅上,边上是他父亲,
二人皆有愁容。周淳见他过来,便道:「三日前段家嫂子出门,被人掳去。昨日
村里有人出去寻访,又有数人被强人打伤。我特地出去寻访,才知道不远处折梅
岭上,新来了一伙强人。为首是弟兄二人,叫分水犀牛陆虎,和闹海银龙白缙的
便是。他们四下掳掠,连官府也莫奈之何。我有意趁今夜上山查探虚实,你来的
正好,便协助你父亲守卫好村里,莫要让人趁乱得了便宜。」
罗权听了此言,心中一热,说道:「弟子愿随师父同去!」
周淳斥道:「你小小年纪,学得甚么本领!那两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煞星,
此地如同龙潭虎穴,你一个小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
周淳板起脸来,不怒自威,罗权不敢再言,心中却打着别的念头。
待到入夜时分,周淳身穿夜行衣,带着钢刀袖箭,以及十二支连环钢弩,悄
然出村去了。过得半个时辰,罗权也悄悄起身。带着周淳送给他的一柄青钢剑,
跟着周淳后面去了。
罗权知道周淳武艺高强,不敢跟的太紧,只是远远缀着。过了约莫一个时辰,
才远远看到折梅岭。周淳拐到后山,掏出飞爪百炼索,攀岩而上。罗权却没他这
等本事,只好绕到山前。幸好这边的守卫并不严密,罗权趁着巡哨喽啰的间隙,
悄悄的摸上山去。
只是他和周淳一前一后,却是走岔了,到得山上,只见得修着一片杂七杂八
的木寨。里面依稀点着灯火,至于被擒的村人在哪里,却是全然不知。他乱走了
一会儿,见到中央有一座大寨,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心想这多半是贼人头目所
在,便施展轻功,跃了上去,使一个倒挂金钩,将头凑在窗户下面,向里看去。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哄笑之声此起彼伏,在正中的大厅上面,高踞着三个座
位,各坐一人,两边的两个面貌凶恶,中间那个却是面目俊白,眉眼间带着风流
之态,是个极为俊美的男人。
下面传来的是一片哭声,罗权定睛看去,有两个女子正在大厅内的空地上,
仓惶的躲避着,周围各有七八个贼人,纷纷伸着手,向着她们身上的衣服撕扯,
却又不一下子扯下来,只是让她们不停的逃避,每跑几步,就扯下一片来。将身
上的衣服扯的一条一条的,大片的肌肤都裸露出来,甚至胸前的乳房,腿间的阴
户都隐隐作现,自有一股迷人的风致。
上面的一个大汉大笑道:「张兄弟,还是你这样的人儿,花样繁多,玩的众
兄弟们痛快。平时这群笨蛋,只知道脱了裤子猛干,哪有这样多的趣儿?」
那姓张的少年端着酒杯,眼睛懒洋洋的向下面瞟着,微笑着说道:「虽然是
荒村僻野,这些村妇倒也有些姿色。」
正说着话间,那两个妇人上身的衣物已被完全扯掉,一对雪白的乳房完全裸
露出来,随着脚步上下跳动,嫣红色的乳头不住抖动,显现出一片波光肉色。那
几个壮汉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二女按倒,扯去下身的衣物,扒开双腿,脱下裤
子,挺着胯下粗大的肉棒,一下子干了进去。旁边的汉子见肉洞已被抢先,便抢
上前去,用手扒开妇人的牙齿,将肉棒重重的塞进了她的嘴里,那妇人的嘴里陡
然间被塞进了这么大一个东西,顿时两眼上翻,喘不上气了。
旁边有个汉子咒骂了一声:「许老四,你这么用力,小心把她弄断气了。」
边说着,边走到重重的干着妇人肉洞的大汉身后,伸手扳过她的双腿,顺手在前
面肉穴上抹了一把淫液,在屁股上胡乱抹了两下,然后掰开她双臀,向着那小巧
的菊花肉洞,毫不留情,直接插入!
那妇人被人前后同时奸淫,正昏昏沉沉的,突然感到后庭被人重重的侵入,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顿时大声呼救起来。
张姓少年看着不住摇头,「美人儿都应是放在手里,细心呵护的,你们这样
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左边的大汉,正是分水犀牛陆虎,闻言嘿嘿笑道:「这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怎当得张亮兄弟的怜惜。话说前几日,我兄弟在山外,倒是见了一个有些姿色的。」
说完一挥手,下面的弟兄顿时退去,露出好大一片空场来。
大厅之外,有两个汉子,拉着一名赤裸女子,将她硬生生的拖了进来。另一
位寨主白缙吩咐一声:「捆了!」
便有两名喽啰,将她两手捆在身后,然后用一根绳子穿过,高高的吊在房梁
上,又用一根绳子捆住她的左脚踝,将她的一只脚高高的拉到半空,女子的两条
腿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下身毫无遮挡的暴露出来。陆虎嘿嘿笑着,走了下
来,用手在她的阴户上狠狠抹了一把,忽然重重的用手向下一扯,那女子猝不及
防,高声叫了起来。原来陆虎这一下,已扯下了她的一大片阴毛。陆虎胡乱的将
阴毛塞向了她的嘴里,哼道:「臭婊子,到这里还装什么贞节烈女,好好让大爷
们玩玩罢!」
张亮看这女子体态妖娆,颇有姿色,见猎心喜,走下台来。伸手轻轻的托起
她的下颌,说道:「美人儿,你不妨跟了我去,不但保你平安,还有日日享不尽
的风流滋味,你看如何?」
那女子正是前日被掳走的段氏,这几日受了贼人不少的折磨,早已毫无力气,
闻言哼了一声,勉力抬头,「呸」的一口,正吐在张亮脸上。「贼子,你趁早杀
了我!」
张亮猝不及防,脸上被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顿时大怒。「臭婊子,你敬酒
不吃,要吃罚酒,莫怪你家大爷了!」说完伸出左手,已抓住她一个乳房,重重
的揉搓起来。
白缙嘿嘿笑着:「这婊子第一日来,已经被兄弟啖了她的头汤,早不是什么
贞节烈女。张兄弟就请玩玩她的烂屄,不必客气!」
张亮冷哼一声,一手继续揉搓着她的乳房,另一手已不客气的褪下了自己裤
子,伸出手指,轻轻的挑开了她的肉唇,只觉得里面滑腻无比,已不知灌满了多
少人的精液,顿时兴趣索然。
陆虎看出他的意思,淫笑道:「这娘们儿的后庭可还是空的,正等着张兄弟
临幸。」
张亮闻言大喜,伸手在她阴户上抹了一把,然后抹在她的后庭之上,随后便
把两根手指伸了进去。
段氏觉得有异物侵入了她的后庭,顿时大叫起来。身体不断扭动,张亮哈哈
一笑,将她转了个个儿,背向自己,然后挺起肉棒,对准双股之间的那一抹菊花,
一下子干了进去。肉棒甫一插入,张亮便觉得里面层层叠叠的褶皱,箍得自己的
棒身酥酥的发痒,仿佛一下子便要射了出来。不禁叫道:「好名器!」随即双手
按住她的雪股,狠狠的狂抽猛干起来。
陆虎和白缙见张亮已然入港,也淫笑起来,一人用手板住段氏的脸颊,将胯
下肉棒塞入她嘴里,另一个则看中了她饱满的双乳,将肉棒横在她双乳之间,双
手紧紧挤住,把那一对雪白的玉乳当成的幽谷洞穴,大力的抽插起来。
段氏被三个人不停的淫玩亵弄,知道被他们玩弄的全无尊严,自身的贞洁早
被雨打风吹去了,心如死灰,只求速死。她本来口中被塞了麻核,陆虎为了让她
为自己吹箫,方才拿开。这时便想趁机咬舌自尽。
罗权在外面看着,直是心急如焚。不断捏着拳头,咬碎钢牙,只恨自己学艺
不精,若是自己也是剑仙一流,早就使出飞剑,将这些贼子的人头诛却,把段氏
救出苦海了。他见段氏被三个人同时奸淫玩弄,脸上的神色忽青忽白,气息渐渐
微弱,心知她被奸淫数天,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而那三人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看样子竟是要将她活活奸死!罗权一咬牙,
就算自己不敌这三人,现今也顾不得了。紧了紧手中青锋宝剑,刚想从檐上跃下,
便听得屋后一阵大声呼喝,有人高呼道:「走水了,众兄弟速来救火!」
又有人喊道:「有贼人偷寨了,点子扎手,兄弟们快些来援!」
罗权心中大喜,看到后面横七竖八的木寨当中,有一道黑影单手执剑,如蝴
蝶穿花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出入,手中剑一扬,必有一名贼人倒地,知道是师父
到了。灵机一动,飞起一脚,将窗户踢了个大窟窿,喝道:「正道侠客们到了,
尔等还不速速就擒!」
那张亮在段氏迷人的后庭进出,正到了紧要关节,听得罗权这一喊,一个激
灵,精液狂喷而出,都射在段氏体内。他翻身向后一跃,扯过长衫披上,抄起宝
剑,一个蜻蜓点水便掠了出去。陆虎与白缙也穿好衣服,拿上兵刃,冲出门去。
竟是没人留意到外面还有罗权窥探。
罗权见屋内只剩下几个喽啰。这才放心,抽出长剑,杀进门去。横劈竖砍,
将那些贼人尽数杀倒。发现另两个不知从何处劫来的村妇气息奄奄,已被活活奸
死,救不得了。忙挥剑斩断段氏身上的绳索,将她救了下来。
段氏一见是他,满脸通红的别过头去。罗权忙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他身
上。段氏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刚才都看到了?」
罗权点点头,「嗯」了一声,此时此景,他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段氏苦笑了一声,忽地睁开眼睛,「那天在水潭边上的,是你吧?」
「啊?」罗权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段氏忽
地抓着他手,按在自己前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
我!」
罗权点点头,段氏说道:「我平生只有一女,就是小袖,你一定要帮我照顾
她,让她一辈子平安喜乐,无灾无难,你能答应么?」
罗权听着她话中,隐隐有不祥之意,这时却来不及多想,只是点头:「你放
心吧,我对小袖便如亲妹子一般。」
段氏的脸上露出惆怅之色,不知是喜是忧,半晌才道:「有你照顾她,我便
放心了。」说完忽地喷出一口鲜血,秀颈歪向一边。原来她不知何时,已暗暗咬
破自己舌尖,自尽身亡了。
罗权心中大恸,站起身来。这时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弱,忽的一个黑影掠了进
来,一手拉住他胳膊,「快和我走!」罗权一扭头,才看到是周淳。
周淳急匆匆的道:「两名贼子都已被我杀退了,余者都已散去。但他们今夜
曾分出一批人手,偷袭你家里去了。快和我走!」他这时才看到段氏的尸体,不
禁长叹一声:「果然是节妇!」
罗权心中仍然茫然,他来自后世,对古时的忠孝节义,原来便不深刻。更没
想到段氏受辱之后,居然以死殉节。心中只觉空茫茫的一片,听到周淳断喝,这
才反应过来。听说自己家里遭袭,大惊失色,将众人尸体草草安置了,随着周淳
回去。
他二人回到村口,便听到哭喊之声不绝。罗权一眼见到,村口前的空地之上,
横着数具尸体,自己的父母赫然在列。心中顿时像被重鼓捶了一下,几乎失去了
知觉。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青衫的少女,正是周淳的女儿轻云。她歉然的向罗权说
道:「家师今日心动,算出我家中有变,让我回来相助,我飞剑赶回,正遇到那
伙贼人。本来不堪一击,无奈其中有两个贼子,乃是华山烈火祖师的门人,修得
五子阴魔剑,甚是厉害。二人联手,我学艺未精,却是不敌,让余者冲入村中,
令尊带领村民抵挡,却是不幸遇难了。」
罗权呆呆的站着,心中一片茫然。他虽是穿越而来,但罗经夫妻却只认他是
亲子对待,数年下来,感情已是颇深。他也真心当他们是父母一样,这时却已阴
阳相隔。轻云歉然的安慰,小袖在身边的哭喊,他全没听见。只是默默握紧了手
中的宝剑。
总有一日,我要成就仙道,杀上华山,屠尽烈火一派门人,与我父母报这血
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