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都监毒设美人计武松血溅鸳鸯楼
却说打虎英雄武松,为兄长报仇,击杀西门庆,被发配充军孟州。不料到了
狱中,没吃半点苦头,反而好吃好喝伺候着,十分纳闷。
原来,这里却有一位豪杰,名号「金眼彪」施恩,对他十分看重,因此厚待
武松。
武松对施恩十分感激,但是却看到施恩身上带伤,吊着一个胳膊。武松追问
之下,施恩才说出原委。
原来孟州东门外,有一处集市,名叫快活林,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
坊兑坊,正是施恩的地盘。施恩还在这里开了一个戏园,天天有歌舞表演,生意
兴隆。
不料最近来了一个人,名叫蒋门神,与孟州的张团练勾结,霸占了快活林。
施恩虽有几分武艺,但那蒋门神本事过人,反而将他打伤。
蒋门神为非作歹,将那戏园拆了,建起一座妓院,戏园里的姑娘们都被强迫
白天卖艺,晚上卖肉,欲哭无泪。
武松义愤填膺,答应助施恩夺回快活林,二人结拜为兄弟,喝了一天酒。
不料,武松喝完酒没有回房睡觉,晃晃悠悠就往快活林而去。施恩发现之时
已经追之不及。
走到快活林,早见丁字路口一个大酒店,灯火通明,里面都是喝酒弹唱声音,
时不时还传出女子的惊叫和酒客的淫笑。门前挑着两杆旗,上面写着十个金字: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武松走到门口,不见蒋门神,却见柜台上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那
妇人生得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轻舒嫩玉,十分的美貌,而且穿着性感,袒肩
露腿,眼露秋波,瞟来瞟去,看的进出的客人魂不守舍。
武松醉醺醺的问一个客人:「兄台,那个风骚下贱的女人是谁?」
那客人急忙叫他低声,说:「你这酒鬼恁的胆大!那是本店老板娘,蒋门神
大爷新娶的妾。她本是京城一所青楼的头牌,脾气大的很。」
武松大笑道:「不过就是个妓院出来的婊子,也敢嚣张?」
本来,那女子看到一条魁梧英气的大汉走入来,就心跳起来,目不转睛,突
然听他口出不逊,不由大怒,叉着腰走到武松面前,一对大奶子气的一抖一抖,
看的周围酒客下体发硬。
「哪里来的酒鬼,在这里胡说八道?」
武松笑道:「我胡说什么了?你外面不是挂着旗子:嘴里什么东西大,户中
什么东西长么?这不就是你干的活?」
那美少妇气的七窍生烟,叫道:「杀才!该死的贼!来人,把他给我当众阉
了!」
几个酒保伙计立即扑上来要抓武松,被武松轻轻松松一手一个,都扔酒缸里
去了,酒店里顿时乱作一团。
那美少妇吓的要逃,被武松轻轻一抓,向抓小鸡一样揪了过来,刺啦一声,
将她衣裙扯成了碎片,顿时玉体尽现。
那女人身材甚好,皮肤白皙,极具诱惑。只是一对奶子虽大,顶上却暗,下
面桃儿虽鼓,木耳已黑。
「果然是个淫妇!」武松一想到这个词,立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铁
钳也似的手往女人的大奶子上一捏,妇人立即杀猪般大叫起来。
「谁敢在老子地头撒野?」这时一个身高九尺的巨汉撞进门来,暴喝一声,
正是蒋门神。
蒋门神一看,是个摇摇晃晃的的醉鬼在折磨他的小妾,更加恼怒,向武松扑
来。
武松冷笑一声,将手中妇人一扔,就和蒋门神大战起来。
不一会儿,施恩急急忙忙赶到:「糟了糟了,义兄酒劲正足,只怕要遭了蒋
门神的毒手!」
不料到了快活林,见武松已将蒋门神踩在脚底,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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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林其他老板豪强听说武松原来是景阳冈的打虎英雄,哪个不服?于是施
恩顺利夺回快活林。那蒋门神带着老婆灰溜溜逃走,酒楼上被迫卖淫的女子们饱
受蒋门神和那妇人的欺压凌辱,都对武松感恩戴德。
这天,施恩正和武松在店里说笑庆祝,忽然有几个军汉来访。施恩认的,那
是孟州守御兵马都监张蒙方的属下。
施恩便向前问道:「你等寻武都头则甚?」那军汉说道:「奉都监相公钧旨:
闻知武都头是个好男子,特地差我们将马来取他,相公有钧帖在此。」施恩虽然
不舍,但是张都监的官比他大的多,只有让武松跟他们前去。
那张蒙方见了武松来,大喜道:「我闻知你是个大丈夫男子汉,英雄无敌,
敢与人同死同生。我帐前现缺恁地一个人,不知你肯与我做亲随体己人么?」武
松跪下称谢道:「小人是个牢城营内囚徒。若蒙恩相抬举,小人当以执鞭随镫,
伏侍恩相。」
张都监大喜,设宴招待武松,府内任他自由行走,把做亲人一般看待。武松
本是囚犯,受此厚待,受宠若惊,心下万分感激。
渐渐已到八月中秋,武松不由起了思乡之念,想起惨死的兄长,心中感伤。
这时张都监向后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庆赏中秋,叫唤武松到里面饮酒。
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便要告辞:「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小人理
合回避。」张都监大笑道:「差了,我待你如自家一般,何故却要回避?」
武松只得坐下,抬头看时,只见那张都监的夫人虽然人到中年,却仍然姿容
艳丽,一双媚眼直往他身上瞟,不由心中慌张,只顾低头喝酒。
忽然,张都监叫出一个心爱的养娘,叫做玉兰,出来唱曲。
那玉兰生的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纤腰
袅娜,绿罗裙掩映金莲;素体馨香,绛纱袖轻笼玉笋。好一个惊艳的美人!
武松抬头一看,更是吃了一惊。那玉兰的长相,竟与嫂子潘金莲有几分相像!
虽然丰满妖娆略有不及,但清纯优雅更胜几分。
武松有些魂不守舍,那玉兰已弹起琴,唱了一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
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只恐琼楼
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高卷珠帘,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万里共婵娟。
玉兰琴音歌声美妙无比,曲中饱含真情,更勾起了武松的乡愁,越加悲伤。
一曲唱完,张都监又道:「玉兰,你可为这位武英雄敬酒。」
玉兰应诺,一双纤纤玉手,将一杯酒送到武松面前。武松心慌,那里敢抬头?
起身远远地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张都监脸上带笑,对武松说:「此女颇有些聪明伶俐,善知音律,极能针指。
如你不嫌低微,数日之间,择了良时,将来与你做个妻室。」
武松慌忙道:「这、这、这,小人粗俗低微,怎能配的上玉兰姑娘……」
张都监笑道:「武都头英雄盖世,小女能嫁给武都头才是高攀。我既出了此
言,休推故阻,我必不负约。」
武松恍恍惚惚仿佛在做梦,小心抬头看时,只见一边的玉兰一双俏脸泛红,
低着头娇羞无限,让人心醉。
武松又喝了几十杯酒,不觉大醉,只剩一丝清明,起身告辞。
张都监笑道:「武都头号称千杯不倒,怎么今晚喝了这么点就不行了?玉兰,
送武都头回屋。」
武松道:「岂敢!」
张都监又笑道:「都快成夫妻了,还这般忌讳什么?不过玉兰她生性腼腆,
武英雄可不要酒后乱性,将她按倒强上了哦!哈哈哈。」
武松摇头道:「怎会怎会。」
玉兰扶着武松回到屋里。一路上,武松闻到玉兰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身
子靠着玉兰柔软的肌肤,差点意乱情迷,嘴里小声嘟囔:「金莲,玉兰,玉兰,
金莲……」
玉兰柔声道:「武都头说的金莲却是谁?」
武松忽然惊觉,低头不语,只顾走去。
武松醉倒在床,恍恍惚惚,见玉兰轻轻为他褪去衣服,那双手划过粗糙的皮
肤,说不出的舒服。只是不知为何,玉兰脱了武松外衣,连内衣也开始脱,最后
竟连内裤也一并脱下。
武松四肢无力,大脑迟钝,动弹不得,只觉得下面好像什么东西竖了起来。
「哎呀,武都头,你那话儿,怎么立起来了,好大啊……」玉兰粉面通红,
羞赧的说。
武松迷迷糊糊,玉兰说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朦胧中看到玉兰似乎自己也
宽衣解带起来,不由慌了起来,只是身体都不听使唤,动不了分毫。
迷蒙中,只见一具雪白如玉的裸体,正如当初美丽又赤裸的金莲嫂嫂,轻轻
来到身边……
突然,玉兰发出一声惊叫。
外面立即有一群人大喊起来:「捉贼!」
武松一惊,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三分。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一大群军士冲了进来,将赤条条的武松捆了起来。
武松大惊道:「为何绑我?」
只见赤裸的绝色美人玉兰正在墙角捂着光洁的身子,呜呜的哭。那些军士大
骂道:「无耻囚犯,竟敢到张大人府上采花,侵犯玉兰小姐,带走!」
武松大叫道:「我是张都监从属,这里是我住处,我不是贼!」
众人哪肯容他分说?就将他赤精着送到张都监面前。
武松如遇救星,喊道:「张大人,请为我作证。」
不料,刚才还面慈心善的张都监完全变了副面孔,大骂道:「无耻采花贼!
连我的府上也敢来,简直色胆包天!给我重重打这厮!」
武松不服,那些牢子狱卒,拿出刑具,雨点般打下来,眼看要将他打死方休。
武松情知不是话头,若是死在此处,半点用处也无,只得屈招做:「本月十五日,
见张府玉兰小姐美貌,趁夜欲非礼之。」
张都监道:「这厮正是见色起意,不必说了,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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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月,牢中取出武松,断了二十脊杖,刺了金印,取一面七斤半铁叶盘
头枷钉了,押一纸公文,差两个壮健公人,送他上路。
刚上路,见施恩前来相送,痛哭相告,原来武松被抓后,蒋门神又来夺了快
活林,方知原来蒋门神与张团练、张都监三人勾结,设下圈套陷害武松。
武松和两个公人上路,行不到数里之上,两个公人悄悄商议道:「不见那两
个来。」武松听了,自暗暗地寻思,冷笑道:「没你娘鸟兴,那厮倒来扑复老爷!」
约莫离城也有八九里多路,只见前面路边先有两个人,提着朴刀,各跨口腰刀,
先在那里等候。见了公人监押武松到来,便帮着一路走。武松又见这两个公人,
与那两个提朴刀的挤眉弄眼,打些暗号。武松早睃见,自瞧了八分尴尬,只安在
肚里,却且只做不见。
又走不数里多路,来到一处,见前面路口有一家酒店。旁边大树旁有牌额写
着道「十字坡」三字。武松见了假意问道:「这里地名,唤做甚么去处?」两个
公人应道:「你又不眼瞎,须见牌额上写道『十字坡』。」
武松说:「前面有家酒店,进去先喝两碗再走。」
那两个也有些累了,互相使个眼色,便带武松往那酒店里来。
只见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上身敞着胸,只穿一件桃红纱内衣,头上随
随便便插着一根钗子,金钏笼玉臂,大腿透春光,美艳无双。
想不到这山野之中竟有这般风韵十足的美女,两个公人眼睛都直了。
三人径到屋里坐下,那两人仍不停的看老板娘,倒把武松给丢在了脑后。过
的一会儿,那两个拿朴刀的人也走了进来,另外找张桌子坐下。
那妇人笑盈盈托出一大桶酒来,给客人倒上。走动之间,玉肌时隐时现,看
的那几个人口水直流。
一个拿朴刀的人笑嘻嘻问:「老板娘,你这里卖什么肉?」
老板娘走到跟前,一只皓臂搭在他肩上,笑道:「猪肉狗肉都有,如果客官
敢尝,我们这里人肉也卖。」她说到后面,轻轻在那人耳边吹气,直挠的他心痒
难忍。
武松低头不语,听那两个公人窃窃私语:「哇塞,这野店的老板娘竟然这般
够味!」「你说比起蒋门神那个小妾如何?」「这姿色、风韵,还在那婊子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婊子的骚劲?嘿嘿嘿嘿……」
只听那桌子上的人说道:「老板娘若是真有人肉卖,我兄弟也要尝上一尝!」
美艳的老板娘笑容可掬道:「那就请二位入里屋来看肉吧。」说着带两人向
里走去,途中还朝两个公人抛了个媚眼,简直要将他们的魂儿勾了去。
那两个公人要守着武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门,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一会儿,只听里屋就传出了女子浓重的喘息声,同时一个男子也粗声喘息
起来。不多久,两人的声音越发急促,听的两个公人抓耳挠腮。
这时,里面另一个男子说:「老板娘,你的肉虽好吃,只是等的人心焦。」
老板娘喘息道:「谁说只能一个一个吃?呼呼,你且到我后面来,两人一起
吃好了,呼呼……」
很快,屋里的三个人的声音更响了,老板娘的喘息变成了呻吟,喊道:「你、
你们这么急作甚……干、干嘛吃这么狠……别急……别急……够吃、都够吃…
…让你们都吃饱为止……哦哦哦!」
外边两个公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朝里喊道:「老板娘,里面是卖的什么肉啊?
吃这么香?」
老板娘喘息着喊:「啊啊……你们入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啊啊……
你们两个说……好吃吗……」
那两个男子气喘着说:「好、好、好,实在太好了……」
两个公人急不可耐,看看武松脖子上的枷锁的正牢,于是用链条锁在柱子上,
就急吼吼的跑了进去。
只听一个公人嬉笑道:「老板娘果然极品好肉啊!不知四个人可吃的来?」
老板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身体正在不断晃动:「那……那有何难?……都上
来……让你们看看老娘的手段……」
很快,老板娘的叫声没有了,只剩下啊呜啊呜的声音,好像嘴被什么堵住了。
那四个男人则大叫连连,快活到要飞了。
武松却一声不吭,只是皱着眉头静听。突然,四个男人齐声惨叫起来,然后
就一点声音都没了。
不一会儿,里边走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老板娘,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面
色红润,额头都是汗水。男的是条瘦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叉。
武松戴着枷施礼道:「哥哥、嫂嫂可好?」
原来,这二人,是武松前往孟州时,路上遇到的「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
孙二娘。三人甚是投缘,于是结为兄弟。当时他夫妻二人就想救下武松,被武松
婉拒。如今武松再次遇难,两人终于出手相救。
孙二娘从公人身上寻出钥匙,打开武松身上枷锁。武松拜道:「武松无能,
叫嫂嫂受苦了!」
孙二娘笑道:「跟武兄弟受的苦相比,嫂嫂这算什么呢?只要能救出武兄弟,
二娘这身子便是不要了也值。」
三人将那四人尸体埋了,坐下商议:「二弟如今准备到哪里去?」武松说:
「我这几日也曾寻思,祖家亲戚都没了,不知该往何处。」
张青说道:「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
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
盗,不敢正眼觑他。贤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才免得。他那里常常有书来邀我入伙,
二弟就先去,大哥我和嫂嫂处理一下这边家业,也来山上入伙。」
三人商议已定,来日将武松打扮成一个头陀,便送他上路。
武松走出没多久,想到自己落的如此下场,心中愤愤难平:「不杀得张都监,
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于是转向孟州而去。
一轮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入夜,武松提着一口朴刀,悄悄潜入张
都监家,到张都监房内一看,人都不在。出来再找,见后院鸳鸯楼灯火大亮,于
是悄悄摸到楼下。
只听楼上传来蒋门神的声音:「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再当重重的报答
恩相。」张团练也说:「都监大哥妙计无双,轻松除了那武松。想必此时人头已
经到手,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张都监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这全
是我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吗?其实在这之前,已经有人要取武松性命啦!今日休管
这些,尽情快活要紧!哈哈哈!」
啪的一声,张都监似乎一手拍在了谁身上。只听楼上传来一声痛呼,正是玉
兰的声音。
武松暗暗疑惑,悄悄走上楼去,在窗口小心一看,大吃一惊,里面是一幅让
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那美丽纯洁的玉兰,此时赤条条一丝不挂,横卧在桌上。张都监、张团练和
蒋门神三人,也是浑身赤膊,正围着玉兰,三洞齐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