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欢女不爱(全)-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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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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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捏着电话的男人额间的川型若隐若现,薄唇紧抿,侧躺在病床上,满脸的烦躁不耐。
护士小姐正在为他打消炎针,他似一种极别扭的姿势面朝着病房门。
阿迈一摇一摇地从门外进来,男人眼睛一亮,身子便向上一抬,“哎呦喂!”
屁股上传来剧痛,他立刻转过头,对吓得脸发白的小护士怒目而视。
“你会不会打针啊?”
小护士委屈地抓着尚未推完液,就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针筒:“明明是你自己……”
阿迈走过来,瞪了男人一眼,向小护士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出去吧。”
“可是,这个……”
“妹妹,少打一针死不了人的,你看看他,精神好的很哩。”
连哄带推的,阿迈把小护士送出了这间独立病房,关上门转身面对床上满面期待的男人,先左右瞧瞧:“你家小表妹呢?”
“买鱼粥去了。怎么样,快点说。”
阿迈坐到床边,看着王立讯,很严肃地道:“哦,阿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怎么象女人一样啰嗦?”
王立讯用不耐掩饰自己的紧张:“当然……先听坏消息。”
“那家伙又回魅色跳舞去了。”
“什么?”
王立讯一下子从床上撑起来,不放腿脚一歪,撞到床边柜,顿时痛的他脸孔扭曲,浑身哆嗦。

“shit!……她为什么要回去?你没跟她说我的意思吗?我是说,那个钱……”
“我说了。”
“真的?那她怎么回的?”
阿迈看着他,有些不忍,“她说,不想欠你太多。”
不想?欠?男人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锤重重打了两下,好一会都是钝痛钝痛的。
那天从安心的别墅回来后,他被医生痛骂了一顿,院方强烈要求他找一个能够做主的人来给他签住院单,他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唐如岚。
唐如岚照料他倒是比谁都细心,他这两天连下床的时间都没有。一有反感的情绪,她就会拎起电话,说:“我想我姨妈了。”
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雪人哀怨,阿迈只好认命地再次跑腿,替他去找安心。阿迈去后,他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休息,胡思乱想的,种种稀奇古怪的回答都想过,就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
头脑发木,脸色发白,王立讯神色萎顿,颓然靠床,好一会才开口:“那好消息是……”
眉头轻轻一挑,阿迈意味不明地盯住他:“姓秦的那小子出事了。听说就是你们俩打完架第二天,不知道谁给他给告了,打黑拳,警匪勾结,私藏器械。哪一条都够呛啊,他已经被停职了。”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引起王立讯特别大的情绪反弹,他姿势慢慢扭头,望着窗户外面,沉默。
阿迈拍拍他的肩:“怎么了?情敌倒霉,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你懂什么?”
发根凌乱的后脑勺对着他,闷闷的声音从前头漂浮过来,象隔着玻璃在说话。
“怪不得,她的态度前后变化那么大,这两天怎么也不肯接我电话。那家伙还真是傻,老是学不乖,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怎么行……”
“也不是啊,我看那个夜总会的老板对她也很好,应该会照顾她吧。”
“别人的照顾都是有限的,谁还能一直跟着谁?”
“安心也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这么担心吧,况且,那个姓秦的……”
王立讯突然惨淡一笑,“是啊,我担心什么,那小子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献殷勤。……真是的,为什么没人来害害我。”
“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挺羡慕别人倒霉啊,有病吧你。”
微微叹息,王立讯将大头仰靠在床头,合拢眼皮,似乎累极。这一次许久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除了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余声响。
查房的医生来了又走,送药的呼市有样学样。王立讯一直闭目养神,拒绝理会人呢和人。阿迈替他回答医生问话,并接下药放好,懒得去打扰他,翘起二郎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用手机上网。
王立讯的手机响了,他飞快的睁眼,接听,然后神色黯淡,无精打采,对着话筒嗯啊好,慢慢地挂断。
“研究室的电话?”
王立讯点点头,突然道:“阿迈,你帮帮我,后天就是大年夜了,我至少,不,必须在那天看到她,我得出去。”
“啊?哥哥,你饶了我吧?我上次差点没被你家小表妹掐死,还来?”
“你们俩又在酝酿什么坏事了?嗯?”
伴着故意拖长的尾音,唐如岚提着牛皮纸袋出现在病房门前。
“大白天的,干嘛把们关上?”
“说什么呢?我和你家哥哥做事情永远正大光明。”
“是吗?”
怀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唐如岚扬起笑脸,晃晃手中的纸袋:“哥,鱼粥还热着呢,我给你盛点?”
王立讯酷脸拉得老长:“不吃了,没胃口。”
“哪号,我给你放着,等有了胃口帮你热啊。”
唐如岚并不生气,她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被表格需要者,而且他还得乖乖听从于她,她觉得好友成就感。
一年一度的中国传统节日终于在万众期待中隆重登场。
大年三十,举家团圆的日子。a城的街市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各种商户商场不论大小,通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眼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唱了这么多年不衰不息的贺岁歌曲,无论走在路上,还是进入大型游乐场,超市,随处可听。平时觉得有些俗气的歌,这个时候竟然也特别入耳。
说来也怪,a城连续几年的春节前后,天气多少都会阴沉沉,唯独年三十那一天,天清气朗,阳光明媚。为了增添节日气氛,也为了安全管理,今天a城政府花了一笔款项用于集中燃放烟花,地点在城西的公共海滩。这个消息一经放出,成西海岸的所有游乐场所,从今天中午开始拥挤起来,八方来客络绎不绝。
下午十分,某电玩城侧停靠着一辆彪悍的黑色越野,从那个位置往海滩上看,会看到一个穿着咖啡色带点猎装风格的上装,蓝白相间的宽松病号的俊酷男子,架着一只拐杖站在指定的烟花燃放点——那片开阔平整的海滩之上,伸手向四方指点,不是回头跟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说话,似乎在交待什么事务。
那男子正是有出逃前科的xx医院骨科病号王立讯。
他气质出众,装扮却如此特别,无法不吸引过往人种的目光。有几个小孩子在他身边绕着圈子好奇地看他,他微觉狼狈,却假装不在意,说完话后,便撑着拐杖快速向岸上的大道走去。
捏着遥控向停在道旁的越野车一晃,王立讯正准备上车,眼角突然瞥见一个裹着米色风衣的女人,像被鬼追,跌跌撞撞往这边跑过来。快接近越野车时,他认出来那女人竟然是宋全恩。她跑的相当急促,面带仓惶,脚步浮漂,不时还扭头往后看。
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他的越野车上,她猛地收住脚,哧溜梭到车屁股后面藏了起来。
这么无视自己?王立讯正诧异间,又有个男人急急跑过来,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脸色倏地刷白,强自镇定着,那男人将头一低,撒脚丫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会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王立讯又好气又好笑,那不是俊美依旧,潇洒依旧的宋家大公子宋思诚嘛。很明显的他仍然惧怕自己,假装不认识可能是他目前的最佳保护色吧。
自上海事件后,宋思诚海华丝首次出现在王立讯视线里头。宋家两姐妹在搞什么?玩猫捉老鼠吗?
摇摇头,他掉转身去看车屁股后面的宋全恩,宋全恩抚着胸口喘着气,慢慢扶着车身站起来,抬头看到王立讯,顿时一怔。
“是你?”
宋全恩下意识把身上的风衣拉紧,做出衣服防备的模样。
风衣未能遮住她脖间耳后可疑又明显的红痕。王立讯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没有答话,径自拉开车门坐进去。
对别人的事情他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个女人屡次三番为难安心,他没有办法对她和颜悦色。
刚准 备关门,宋全恩白皙的手腕伸进来挡住,她白净清秀的脸儿已经恢复自然,甜笑道:“过年好啊,王先生,我可以搭你的车么?”
王立讯冷冰冰的眼睛盯住她搭在车门上的手,一言不发。
“稍我到市中心就可以。今天是年三十,这地方不好招车的。”
见他不答话,送全粉作势欲除掉脚上的靴子,“王先生,你不会这么没风度吧。我的脚都起泡了,痛的很,不信你看看。”
冰寒依旧,沉默依旧。宋全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暗咒,很无奈地放开车门。
“上来吧。”
宋全恩闻声大喜,飞快地跳上前座。
“谢谢。”
宋全恩未出校门就已经在宋氏担任要职,因为哥哥宋恩成不争气,父亲对她寄予厚望,这两年刻意将一些比较难搞的典型客户交给她去应付。
应该说这样的磨练对她帮助极大,至少在目前应对各色人等她尚算自如。可是对上这个如冰块一般,身上随时散发这拒人千里之外气息的酷男,任凭她挖空心思找话题,还是没有得到哪怕对方一个颜色的反应。正无比泄气,那冰块主动开口了:“宋小姐。”
宋全恩精神顿时一振:“嗯?”
“你知道秦警官的事吗?”
宋全恩心头一跳,一直拢着风衣的双手将自己拢得更紧。
“我不是很清楚。”
王立讯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道路:“是吗?我以为你跟他关系不同,应该会投以特别的关心。”
“你什么意思?‘宋全恩警觉地道。
”你多虑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只是在想,以你和秦警官的交情,听到他出了这种事,不是应该跳着跑去帮他上下打点吗?怎么会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宋全恩一声冷笑:“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原因你不也知道?他现在眼里只有姓杜的女人,哪轮得到我为他操心?”
说到这里她便斜眼看他:“真正奇怪的是你吧?你不知道人家现在甜蜜的容不下其他人吗?关心她?你不怕好心做了牛肝肺?”
王立讯握住方向盘的大掌有青筋暴突,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出话来。
“据说秦警官是被陷害的,你知不知道那个陷害他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
她这话来的好快,快的让王立讯反而起了疑心,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又望着前方,似在跟空气说话:“他的处境很不妙啊,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伸手去帮他,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动。”
宋全恩看着前方,沉默。

两人自此无话。气氛很尴尬,宋全恩便装作打量这辆车的内装,把目光投向他方。无意中看到车后座放着一大束扎成心型的红色香槟玫瑰,半敞的小卡片上依稀看得到几个手写的钢笔字:安心吾爱……
妒意顿时钻心,宋全恩不禁咬紧了银牙。
快到市中心时,宋全恩突然道:“王先生,我知道你很喜欢杜安心,不过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如果你要找过日子的伴侣,她绝对不是适合的对象。我跟她认识比你早得多,那个女人心花得很,手段也高,从中学起就桃花不断,你以为她只有你和秦朝两个男人吗?你们俩都被她骗了。”
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惯力带得两个人大力往后一撞,王立讯回过头便狠狠地瞪着她,宋全恩赶紧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和她能走到一起,我就多一点机会跟秦朝复合。我没有理由做不利己的事吧。我并不是诋毁她,她的事很多人都知道。秦朝高中有位好朋友,跟杜安心认识的时间比我还长,杜安心的很多事情他都清楚,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找他去问问。我有他的电话。”
“你可以下车了。”王立讯冷冷地道。如果地方不是女人,他会加个滚字。
宋全恩从包里摸出支口红,拧开来飞快地在车玻璃上写下一行号码:“这是他的电话,打不打随你。他叫做何书阳。”
王立讯将车靠在市中心广场临时停车位上,广场上超大分贝的年货广告宣传与音乐声隔着车窗源源不断往里灌,他全充耳不闻,大眼睛里茫茫然,看着那行大红色的号码发呆,后面催他前行的喇叭声加咒骂声大作,他惊醒过来,胡乱地将那行号码擦掉,然后掉转方向,朝着枫园小区疾驰而去。(橘园萧默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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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园小区的门岗外面刮起了一排红灯笼,五点钟不到,早早地已经亮起了灯。小区围墙下边有几个卖彩色气球的,引了许多小孩子在那里留连观看。那悠闲自在的飘在半空中,五颜六色的,制成各式花样的气球跟门岗处的红灯笼遥相辉映,给整个小区都涂抹上喜庆的味道。
王立讯将车停靠到小区门外,拿起拐杖,刚推开车门,想了想又将其放回去。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这才钻出车厢,慢慢向小区里边走去,他腿脚不便,就算竭力端正姿势,走起路来也还是显得僵硬。他想让自己的行动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完全不知道他那身特别的装束已经让他功亏一篑。
走了几步路他又倒回来,掏钱将一个气球摊上的所有气球全部买下,那些小孩子立刻围了上来,羡慕地看着他,每双纯净的眼睛里都想着我想要。
嘴角微微上翘,王立讯很邪恶地诱哄他们:“小朋友,想要气球吗?”
“想!”
“别人送给你们东西应该要说什么呢?”
“谢谢叔叔!”
“叔叔新年快乐!”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王立讯微微笑着摇头。
“叔叔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王立讯捡了个最大最惹眼的给那个小机灵鬼:“真可爱。”
其余小孩子立刻学舌,依样得到气球,然后高高兴兴拉着气球蹦蹦跳跳跑来。王立讯的心情也随之大好。
王立讯拉着大簇彩色气球走进小区,一路上所有人对他行注目礼。所幸安心的小别墅距门岗并不远,他只要尽量让自己的面孔隐在气球背后就好了。
杜安心家门口有棵二人多高的樟树,还未形成规模,树冠就已经有一小半探出了铁栏。樟树是常绿植物,这个季节里它仍然枝叶繁茂,小小的庭院因它更添勃勃生机。杜家的庭院也与其他别墅不同,花花草草极少,里面栽种的多半都是树木,而且高矮不一,树种各异,树龄也参差不齐。
刚同安心在一起时他曾问过为什么,她说树木要比花草寿命长,而且好伺候。后来才知道,自从住进枫园小区,每一年她的生日,她爸妈都会陪她在庭院里种下一棵树木。这满院里栽种的都是父母留给她的记忆,是她非常珍爱,轻易不愿对他人提及的记忆。
他眼里极好,远远地已经看到那个小女人扎着短短的马尾,趿着拖鞋在院子里走动蹦跳,她手里提着一大串小小的红灯笼,正努力往每一棵树上挂。有阳光透过树隙,在她白玉般的脸庞上轻盈舞动。
什么时候她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了?
她扎起头发的样子真好看,比先前显得还要小一些。(橘园萧默手打)


清纯一些。很活力很可爱。
那是他的小女人,那是他的幸福。嘴角噙笑,腿脚的不方便也被暂时遗忘,王立讯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刚刚走到探出的樟树下面,就看见身上套着花围裙的俊朗男人,轻快的从厅堂那方走出来,一手张着,一手拿着锅铲,不知对小女人说了些什么话,小女人点点头,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替他侍弄围裙系带。
小小庭院里头,年轻的男主相视而笑,像足家常温馨小夫妻。
远远地零星鞭炮声,孩童的笑闹声和着贺岁歌声传过来,过耳不能入,感觉高度失真。过往人得私语与足音,树摇与风声,这周围得一切声响都变的那么飘渺,唯有不远处那耀眼的笑容直刺人心。
王立讯抬手,按紧隐隐作痛的心脏,慌乱到想要立刻掉头离去。这几天他睡眠太差,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应该休息好再来,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幻觉出现。
彩色的大簇气球自他手中飘起,飘过头顶,飘到半空。庭院里的俊朗男人看见了,顺手指给小女人看,小女人笑颜如花,仰着头做出个伸手去抓的姿势,气球飘得那样高又那样远,哪里能抓得到,她假作生气,跺着脚,嘴巴翘的简直可以挂油壶,那模样可爱又傻气。
王立讯心里一酸,顿住脚步,眼里有温柔刻骨,他喃喃的道:“真是傻瓜,那个本来就是你的,本来就是你的……”
俊朗的男子似有所觉,眼睛微微眯起,向铁栏外面看过来。然后冲着女人说了什么话,状似无意的,轻轻抬起左手,轻轻的放到女人翘起的嘴唇上面,轻轻的下压。女人故意把嘴巴翘的更高,那男子便更加的用力,不妨被她一口咬住指头,吃疼的丢下锅铲去拧她的脸蛋,女人嬉笑着躲闪,两个人闹作一团。
这一幕是在碍眼,就算是幻觉,他也无法不生出将其拆散的冲动。身体先于思想动作,王立讯板着脸拉开铁栏的门走进去,一把拉开秦朝,高大的身子硬生生的插到两个人中间,他以保护者的姿态横挡在安心面前,恶狠狠地瞪视着秦朝。
刚果悄悄的从它的小窝里钻出来,黑眼睛不动声色的在王立讯身上转了一圈,便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三个表情奇怪的人。貌似这俩男的都是它刚果的熟人啊,为什么气场不大正常?
秦朝也不生气,弯腰将掉落的锅铲拾起来,“王先生,怎么你都是用手来招呼别人吗?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王立讯哼了一声:“这个当然要看对象,有的人天生喜欢被手招呼。”
“好像只有王先生你才有这种特殊嗜好吧?为什么不招呼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独独对你有好感,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啊,”秦朝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可能这里有点问题了,建议你及时去检查,我认识一个精神科专家,要不要介绍给你。”
“谢谢。有空一定叫上你,咱们一起去。”
王立讯不再理会秦朝,掉头对安心说:“安心,我特意过来接你,今天晚上城西有烟火要放,我也有惊喜要给你。咱们在那里一起守岁好不好。”
秦朝在一旁冷笑。杜安心不知何时已经垂下头颅,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小小声的回道:“谁要跟你守岁?我和秦朝治平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起看春节晚会。那个烟花么,电视里头比外面的还要好看。”
王立讯急了,大掌控住她的肩:“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你放开我,有事就在这里讲。”
“这里不行啊。”
“不行就别说了,我忙得很。”
从头到尾杜安心都没有正眼看他,她探头向一旁的秦朝说道:“厨房里还缺什么吗?我打电话给治平,让他们顺便带过来。”
“我去看看。”
秦朝绕过王立讯时对他一笑,目光中难得的带点挑衅,意味及其深长。
王立讯又嫉又妒,不假思索的道:“姓秦的,看你这么悠闲,想必公职已经恢复了?真是快速,恭喜啊恭喜。”
秦朝一下子站住,慢慢的转身看着他,眼神深不可测,看不出喜怒。
安心飞快的瞟了他一眼,眼中有掩不住的担心,转头怒视王立讯:“喂!那个不管你的事吧。”
秦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微微笑道:“你也知道今天日子特殊,就算是调查我的人,这个时候也要放假啊。王先生,为什么你也这么悠闲?难道你都没有家人吗?”
“那你呢?据我说知你还有为寡居多年的母亲,这种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应该更不合常理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王先生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请回吧。”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这是你家吗?”
王立讯气往头顶上冲,连自己错牙的声音都听得到。
秦朝顿时默然。安心看着他,又看看王立讯,咬咬牙闭了闭眼睛,大声说:“他当然有资格,他是我的男朋友!”
仿似被雷劈到,王立讯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响才哑声问:“……那么我呢?”
“……我和你早已经分手了。”
“不是这样的!……安心,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你明明……”
“住嘴!住嘴!”
安心的脸倏然变得通红,那男人只是这样轻轻一带话头,就足以让她无地自容。虽然他不见得有恶意,可是他的存在只会提醒她,她是多么的不自律,没多么的堕落。秦朝就在一旁看着呢,这种摇来摇去的生活,不要说别人,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她又羞又急,又找不到什么话来缓解尴尬,只能抖着手指着铁栏外:“滚出去!这里不是你的清心园。”
说完便将身子一扭,飞快的跑进了室内,碰的一声将厅门大力的关上。
“安心!”
秦朝伸手拦住欲往里闯的男人,眼神阴郁而且危险,他是极聪明的人,安心过激的反应让他无法不去猜想“那天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可是理智又告诉他最好不要深究,他心里打结,腹中郁气,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男人提起来摔倒外太空。
“真他妈想再揍你一顿,无耻的家伙。小安的话你已经听到了,如果还有点作为男人的骨气,请不要再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王立讯根本无视他,强行闯了几下没有成功,一拳便向他胸口打去。秦朝敏捷的往旁一躲,伸腿向他脚下一拌,王立讯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再动手动脚,不要怪我连瘸子也欺负。”
“妈的,我杀了你!”
王立讯咆哮着向他扑过来,两个人在庭院里头扭打起来,窄小的树木间隙无法承受这样大的动作,一时间被他们弄得噼啪作响。杜安心跑出来,惊慌失措,“住手!别打了!”
没有人听她说话。秦朝踹了王立讯一脚,王立讯像疯子一样用身体抵住他将他直直撞到那棵樟树上头,顿时树干齐摇,树叶纷飞。
为什么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变野兽,简直可恶!安心咬了咬牙,返身回去,一会端了盆水出来,大叫一声:“你们给我清醒一点?!”
顿了一下,她闭着眼睛用力一泼,那水倾盆儿出,直扑向园中两人。秦朝腿脚灵便,他闪得到快,只是肩头微湿。王立讯就没那么好运了,那盆水恰好从头到脚,将他浇成大号落汤鸡。
他愣在当场,看着安心,又看看自己湿嗒嗒的一身。
“……你就那么见不得我?”
安心泼水原意只是想要分开他们两个,事先也故意放满了动作,她忘了他腿上带伤,根本来不及闪避。见他狼狈至此,心里也很有些后悔。可是没有谁能收回泼出去的水,就如同她已经不能收回对秦朝的那份强烈的歉疚和责任感,她只能坚持到底。
“对,我就是见不得你。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错误,你以为我还会重蹈覆辙吗?我又不是傻子。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狼狈到极点的男人心痛如绞,看着已经并排站到一起的那对男女,绝望渐渐自他脸上升起,最后深重到令人不忍再看。
各色彩灯与条幅装饰着夜幕下的城市,早前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已经清净了许多,连无处不在的出租车也看不到踪影。城市西面的天穹从十分钟前就开始隐隐绚烂,现在更是红透半边天空,焰火晚会已经正式开始。
Q城人在今夜基本上分作两拨,一波聚集在西海岸,一波守在温暖的家里,守在那方电视机前面,齐齐等待着跨年钟声的敲响。
这是温暖人心的大年夜,这个日子属于所有怀抱希望憧憬来年,幸福美满的人们。
走在大街上,落拓颓丧,浑身湿透如同从另一重天走出来的男人嘴唇都已经冻得发白,不知是手中的烈酒,还是来自心底苦寒的冰凉麻痹了他的神经,他脸上竟然现出奇异的笑意,对此没有一点感觉。
刚刚那家卖场的女服务生在收下他给的大额小费后,很委婉的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只不过摸出装在口袋里的那只小盒子,只不过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不需要帮助,它才需要,你愿意做它的主人吗?”
那小姑娘脸儿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骂了句神经病,便跑开了。
好好地一只钻戒竟然没有人愿意要,到底是他有病还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有病。
腰间的震动已经持续了很久。他灌了一口酒水,掏出电话按在耳朵上:“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王先生,烟花已经按图形全部布置好了,您什么时候到啊?”
“哦……到不了了,为什么……我一个人,没谁愿意陪我看……为什么会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啊……全送你们好了……呵呵,新年快乐。”
走得有些无力,男人退到了街边上,一屁股坐到街沿上头。他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自己会一个人走到这里。
一群年轻人疯跑而过,看见有个醉鬼坐在街边,促狭的互挤眼睛,然后点燃了几个小火炮,丢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跑开了。
男人低头看那虚着火星的小玩意,喃喃的道:“你来陪我啊……”
他把手覆在火星之上,那玩意砰的一声炸开,男人翻过手掌,看着那一掌的焦糊里头逐渐沁出血丝,他惊讶之余又有种莫名的快感,眼角瞄到前头还有火星在闪亮,他飞快的又压下掌去。
砰!血肉与焦黑糊成一团。
情侣模样的年轻男女手牵手走过来,停下来对他指指点点。
“那人是疯子吧?”
“一定是,你看他都不知道痛。”
“要不要打120啊?”
“疯子打什么120?走吧你……”

男人抬起头来,冲着私语中的小情侣道:“我不是疯子。”
他站起来,摸出那个送不出去的小盒子:“喏,我还有这个。你们要不要?”
血肉模糊的手掌上,撇开的精致小盒里美丽的钻石在闪耀。女孩子尖叫一声,吓得捂住了眼睛,男孩子踢了那人一脚,两个人飞快的跑掉了。
初三,阴天。
Q城东郊,黄金山墓园。
今年初三出来祭祖的人要比往年少。并不是因为那看起来随时可能流眼泪的天公,而是据说初三那天不适宜祭祀之类的活动。
一行行整洁的墓碑有序的排列在苍松翠柏之间,偶尔有袅袅的青烟从公墓各处扶摇而上,掠过远处公墓高大冲天的标志——雄伟磅礴的金色盘龙柱,掠过寂静的青山,换换融入灰蒙蒙的天空。
普通甲等墓群,某区。
一件略显过时的粉红色裙衣式样的薄棉风衣,将皮肤白皙娇嫩的杜安心映衬的比平日更显稚嫩。她蹲在一块黑色肃穆的墓碑前,摆放上鲜花,点燃了香烛纸钱。一阵风吹过来,将她面前乍起的烟雾卷成条状,忽上忽下,继而渺渺飘散。
合十默祷片刻,杜安心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黑色的碑身。
“爸妈,小安来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小安好想你们呢,在那边有什么缺的就托梦告诉我吧……”
墓身上一对中年男女静静相依,温和的注视着喃喃絮语的女孩。
眼前出现一幅已经成为永恒的画面:中年夫妇慈爱的脸庞含笑,坐在小小的庭院当中,看唇红齿白,青春洋溢的女孩儿又比又划,又唱又跳,神情间有掩饰不住的满足与自豪。
“我穿的是妈妈买给我的公主衣服哦,好不好看?妈妈眼光真好,我现在自己去挑这种颜色的衣服,没有意见比得上您给女儿买的呢……”
抱着墓碑的女孩子眼睛发红,耳畔仿佛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轻轻说话。
……小公主,我家的宝贝小公主。
……妈妈,我不要穿粉红衣服啦,每件衣服都是这种颜色,我快被同学笑死了。
……粉红色是公主的颜色,看看我家小公主多漂亮啊,他们笑你是因为羡慕和嫉妒。
眼眶里有热流在攒动,杜安心赶紧抬头望向灰蒙的天空。吸着鼻子再次说话时,她光洁的脸蛋上已经成功的带出来甜美的浅笑。
“我已经正式毕业了。爸,妈,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做到了哦,即使在困难,我也坚持下来了……”
“邻居们都很照顾我,门卫伯伯也经常叫我去他哪里吃饭,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哩……”
“园子里的生日树又长了一大截哩,去年和我一样高的那棵树今年比我高了差不多一半……”
“……告诉你们哟,秦朝他会来找我了,今天就是他送我过来的,他在山下等我呢。”
“小安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他并不是故意消失不见,是因为他妈妈生病啦。他妈妈最近旧病复发,又被关起来了,连大年夜都不能和他一起过。还以为小安已经是最可怜的孩子了,原来他比小安更可怜……”
“……爸妈,秦朝他对我很好,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他顺利渡过这次的难关,以后的日子小安会和他好好过。记得祝福我们哦。”
天空中突然飘下丝缕沾面不湿的雨星,安心下意识将身子倾斜,想要挡住香烛纸钱不被浸润。可是那轻薄细小的雨屑连香烛的身躯都没有触碰到,就已经消失不见。
安心大概靠前了点,眼睛好像被烟熏到,涩涩地疼痛,她突然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顺手捋起搭到前额上的发丝,她的声音有些微颤抖:“爸,妈,小安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只是一小点啊。……秦朝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我都不觉得很快乐,我都快忘记幸福的味道了。以前我一直想象爸妈一样,有个温暖的家,有个寂寞的时候相互说说话的人。可是有时候想想,难道人的一辈子就只是这样吗?——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恩,一定是小安太不知足了。就象你们没有离开小安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都说杜安心太霸道。那时候真不懂事,不懂得珍惜。现在不会了,小安已经长大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放心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看着火星在眼前淡去,厌恶也渐渐消失,安心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爸爸妈妈,小安要回去了。我会随时来看你们的,我爱你们。”
轻薄的飘摇雨星中,粉红女孩沿着墓园的灰白色石级娉婷而下。走到另一区的台阶处时,有一大群人正好上来。为首的正式安心才打过交道不久,金戈的董事长,陈氏家族的大家长陈常在老爷子。
他被两个中年男子左右扶着,后面有一个人亦步亦趋地为他打着伞,老头子一步步地以蜗速往上爬,走走还要歇一歇。
他身后那一群应该都是陈家的子孙,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足有几十号人。有小孩子在吵嚷,挣扎着想要改变步调,摆脱这缓慢的队伍。却被大人一把拖回来,拧了几把,哭泣几声算完,并没有一个人敢于走到陈常在的前面。
老爷子眼力挺好,一眼看见安心,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安心,是你啊。”
“陈爷爷你好。”安心走到他前面,很恭敬的问好。
“杜安心。”
从那群人后面绕出一个清秀男子,站在阶上抬首望着她。
“阿迈?”
安心有些意外,不过再想一想也就释然了。阿迈他也是陈家的一员,今天大概是他们整个家族祭祖吧。
他今天的穿着打扮中规中距,一套银灰色西服,平日里那些耳环项链什么的都摘除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依旧,安心只怕一下子还不敢认他。
陈常在好像很吃惊,他把阿迈抬到面前来,问道:“小五,原来你们认识?”
阿迈看了安心一眼,点了点头。他的头发是全身上下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仍然五颜六色,被他这样正式的装扮衬着,显得更为扎眼。
陈常在也注意到这点,不禁大皱眉头,一副很不待见他的模样。
“好好的头发被你弄成这样,象神样子。你都多大的人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右手扶着他的那个中年男子立刻有些惶恐,抬眼就很瞪了阿迈一下。他的面目与阿迈有些相似,可能是他的父亲吧。左手那个男子却难掩幸灾乐祸,斜眼看着阿迈。
阿迈嘴角处有隐匿的倔强,紧闭着嘴巴,既不还嘴也不辩解,但明显未被驯服。
陈常在懒得再看他,复向安心道:“小安心,上次我不是留有电话给你吗?你怎么都没有给老人家打电话?”
“哦,这段时间我很忙的。”
阿迈闻言眼风向她淡淡一扫,她心虚地微微垂眸。
“这两天找个时间,老人家请你喝茶,咱们再研究那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好不好。”
安心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不依地轻轻跺脚:“陈爷爷!”
老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倒是说句话,答不答应老人家啊?”
“嗯,陈爷爷,我请你喝功夫茶吧,算是谢谢你上次帮我好不好?”
“功夫茶哇?好好好!”
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缝,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这个给你。”
“啊?谢谢。”安心醒悟的还算快,结果红包后立刻学年画娃娃作揖:“祝爷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年快乐!”
老爷子笑得更加开怀,抬着安心的肩膀不住点头。他对安心的喜爱这样明显,他身后那些子子孙孙不免各怀心思。投放在安心身上的眼光也开始满含深意,复杂异常。
被接连剜了好几眼,安心捏着温暖的红包也打了个冷颤,她突然觉得能够理解为什么阿迈一直外表叛逆,这种复杂的大家庭任谁应付起来都会头痛吧。
她看了阿迈一眼,又道:“陈爷爷,叫阿迈一起来好不好,他也喜欢这个的。”
阿迈一怔,那个貌似他父亲的男子却明显一喜。
陈常在隔着微微反光的镜片观察探究阿迈和安心,明明没有飘逸的胡子在风中飘,却给人一种事实尽在他掌握算计中的大仙感觉。
“好吧。他们俩一起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道了别,陈常在一行人继续往上爬,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最顶端的特级墓园。那一个都是一块地一个豪华独墓,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山墓园,简直奢侈到夸张。
阿迈跟着走了几步,悄悄跟某个人说了几句话,又退了回来。
安心奇怪地望着他:“咦,你不用上去了?”
“晚点上去没关系。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不赶时间吧?”
安心开始局促不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被阿迈看在眼里,他想说什么她心里头大概也有点谱。
“哦,有人在山下等我。……什么事啊?”
阿迈微一扬眉,似笑非笑,安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她总觉得阿迈语调里微带讥讽。
“是秦警官吧,我看见他了。这样吧,你晚上请假出来,西街高调酒吧,我会一直等你,不见不散。”
“……好。”
迟疑只是一瞬,安心很快就答应了。就算阿迈是因为那人才进入她的生活,她亦会珍惜他,她不想失去难得投契的朋友。至于深心里有没有探听那人现状的意识,她根本就排斥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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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接连几夜无眠。
春节好像就是给人放纵的节日。每年都是这样,那种轻松的气氛起码要持续到初七八才算完。这种时候正好是娱乐场所放手开赚的上佳时机,所以a城这么多娱乐场所,几乎没有一家关门去休息。
西街更是如此。西街的夜生活是相当出名的,这里有著名的结巴一条街,不过上档次的寥寥可数,而高调酒吧就是其中一家。
高调酒吧的确非常高调。
它的装潢设计相当超现实。走进高调,就像走进另一个世界。
从大门到内室,沿途的饰物挂画及文字,安心没有一样能看得懂。内装的处理色彩更是大胆,整间酒吧大面积采用纯蓝反光颜色,顶上是一排排艳到极致的红色水滴状吊灯,看起来就像放大的血滴,诡迷而惊人。人在期间穿行,就像不小心被显性出来,繁华世界里暗暗衍生的一抹幽灵。
这间酒吧的受众不算广,它的消费也不菲,而且并没有大部分酒吧都会有的隐秘娱乐。不过它有一个特色,就是会定期举行主题聚会。正因如此它长期拥有一批固定的客人,生意还算不错。
可能是节日的原因,高调接连三天都举办了不同主题的聚会,今天晚上的主题与电影有关。酒吧门口贴出来的题目标签是:经典,怀旧,电影,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
安心初踏进吧内,便看见有一台陈旧的老式胶片放映机放在舞台中央,随着亮白色的放射光在整个空间里虚虚实实,游移晃动,周围的纯蓝墙面不断出现大家都熟悉的经典电影镜头,位置不定,内容也不定。如果仔细一些,还会发现吧内偶尔会有做电影造型打扮的人在游动。
阿迈是这里的vip会员,安心拿出阿迈给她的卡片,便有人带她到视野和空间都上佳的一个小间里坐下。
这个地方安心从未来过,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只是无论档次高低,这些夜生活主场的分为都是基本相同的,安心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
那经典电影的场景和台词已经变换了n多次,阿迈踪影全无。安心有些不解,是他约的自己,按理早该到了啊。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居然有六七个未接来电。
这些电话都是阿迈打来的,就在一二分钟之前,酒吧里头电影北京音乐或强或弱,的确是不大容易听清。安心赶紧回拨回去,却没有人接听。
有几个男子自安心踏入酒吧就在注意她,见她单独一人入座,便路牛过来搭讪。安心并没有心思应对,几次下来不免心烦意乱,正想起身暂避,阿迈的电话又进来了。
她如获救星,赶紧接起来。
“喂……阿迈你在哪里啊?”
电话那头异常嘈杂,似乎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在争执。安心连叫了几声,才听到阿迈匆匆忙忙地道:“安心,对不起临时出了点事,明天,明天白天我会来找你。不好意思啊挂了。”
未等安心反应过来他嗒地就挂断了电话。安心愕然看着手机,这是什么状况?话说那个哭泣的女生好熟悉,左想右想都觉得很像孙明若,到底出什么事了?
摇摇头,这里并不适合思索。安心站起来分开犹不死心的几个搭讪者,向大门那方走去。
“杜安心!”
非常嚣张的女声。安心循声掉头望去,只见一个妆容相当夸张,单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裘皮衣服,大面积露出一双美腿的性感女郎,踩着猫步走过来,姿态撩人至极。到她面前,安心闻到很明显的酒精味道,她本能地蹙眉。
“杜安心你好啊!哈哈,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好朋友,宋全恩啊!”
安心明显的迷惑娱乐了女郎,她顿时笑得花枝散乱。
如果不是她自报家门,安心可能再过一整小时也认不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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