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第三十五章】烟云迷幻
「第三十五章」烟云迷幻
泰庙在泰安县城内西北隅,宏大壮丽,四周有城,中央为泛天门,再进为仁安门,唐槐汉柏,柯干交荫,殿宇巍峨,官墙雄壮,历代碑碣,屹立如林,尚内有壁画启跸回銮图,毫发生动,极尽神妙。
是夜——更鼓深沉,二更将残,月华如水,泰庙内静悄悄地忽一条轻如淡烟般人影掠至大殿前陛阶上。
忽闻一轻脆语声传来道:「芍姐,别来无恙。」殿门悠悠开启,盈盈走出素帕扎额,一身玄衣劲装的宣青苹。
来人是徐红芍,目睹宣青苹走出,胸中不禁感慨万千,清澈双眸凝视在宣青苹睑上,幽幽一笑道:「苹妹,你老了,无复当年绝代风华。」
宣青苹颦眉一笑道:「岁月催人,焉得不老,芍姐近况好否?」
徐红芍不由面现愧疚之容,道:「苹妹,你我此时并非畅叙离情之时,愚姐是赠解药来的,不过愚姐有一不情之求,苹妹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只乞赐赠「雪莲实」一颗则铭感五内矣。」
宣青苹叹息一声道:「自己姐妹,情如手足,芍姐只须吩咐一句,小妹无不遵命,但惜为舨贼盗去……」
徐红芍道:「尚未探知叛贼的行踪下落麽?」
宣青苹道:「愚妹已遣出九拨人手,三两日内必有消息,芍姐,若欲取得藏珍非携手合作不可,不然无法如愿。」
徐红芍颔首道:「这个当然,愚姐但凭驱策。」说着取出解药。
蓦地——随风送来一个阴恻恻冷笑道:「且慢。」
宣青苹面色一变,叱道:「什麽人。」但见墙角竖石长草中一方碑碣之後,冉冉升起一人,清冷月色下映着此人面目阴森骇人。
徐红芍心神一震,道:「斯老师,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斯慕虹,缓缓走前冷笑道:「携手合作,并无不可,但须听命在下。」
宣青苹叱道:「尊驾是何来历?」
斯慕虹道:「在下斯慕虹,徐姑娘手中解药乃在下所赐,你身罹之毒无此解药永无法解救。」
宣青苹望了徐红芍一眼,道:「此话可是真实麽?」
徐红芍点点头,道:「一点不假。」
宣青苹冷冷一笑道:「为何听命於尊驾,我未必须此解药。」突回面喝道:「醉白,将此人擒下。」
殿内突疾逾奔矢射出魏醉白,双足沾地,一闪落在斯慕虹身前,目中射出夺人神光,喝道:「你就是斯慕虹麽?」
斯慕虹傲然一笑道:「不错。」
魏醉白大笑道:「尊驾不妨试试用毒是否伤得了魏某。」
斯慕虹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道:「如此说来,贵上与尊驾均不畏毒。」
「正是。」
「在下不信。」
魏醉白冷笑道:「魏某不耐与尊驾饶舌。」右腕一翻,剑芒飞动,长剑已提在手中。
斯慕虹面泛阴笑,双掌交击,碑碣之後突掠出五条如魅影黑衣之人,各挽着一柄蓝汪汪毒刀。此刻宣青苹、徐红芍两人飘身退在殿廊上。只见五黑衣人逼向魏醉白,气氛立变肃杀,寒气森森。魏醉白似若无睹,两道眼神逼注在立在二丈开外的斯慕虹。五黑衣人忽同声大喝,举刀向魏醉白劈挥而去,蓝光缭绕,寒飙飘飞。魏醉白突震腕出剑,芒影流转起处迅变飞虹奔涛,剑招变化神妙莫测。只听一黑衣人出声狂嗥,迎腰被横斩成两截,鲜血狂喷如雨。魏醉白剑式宛如春涛叠浪,生生不已,迅如雷霆,转瞬又是一双黑衣人被奇奥剑势直劈出两半。
斯幕虹目睹一转眼功夫,魏醉白就连毙三人,不禁骇然变色,暗道:「这是什麽剑法?」他本欲五名手下以合击之术困住魏醉白,趁隙放毒,那知魏醉白竟不容他如愿,忖念之间仅剩下的两黑衣人已自颅断肢飞。斯慕虹只觉寒光眩目,倏忽间一柄剑尖已紧抵在咽喉穴上。
忽闻徐红芍唤道:「剑下留人。」严晓星左手五指迅疾若电点了斯慕虹数处穴道。斯慕虹面色惨变,汗如雨下。
宣青苹目露疑容诧道:「芍姐为何与此人说情?」
徐红芍道:「非是与他说情,须知你我两人即是携手合作,未必能如愿以遂,有斯老师为助或能用毒逼使神木传人献出藏图。」
魏醉白道:「神木传人有神木令之助,功能辟毒祛邪,恐弄巧成拙。」
徐红芍道:「即是如此,亦可吓阻武林群雄及白眉老怪等敌对凶邪。」魏醉白望了宣青苹一眼,默然无语。
宣青苹会意,向徐红芍道:「芍姐所言虽极有道理,但斯老师未必能心甘悦服与我等同心协力,小妹与魏香主暂退出庙外,望芍姐能说服斯老师。」说着与魏醉白疾掠出庙外而去。
徐红芍微微太息一声道:「宣青苹有此人为助,不啻如虎添翼,我等力不足抗衡只能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斯慕虹此刻体内宛如虫行蚁走,痛苦难耐,苦笑道:「在下怎料魏醉白剑发如迅雷不及掩耳才为他所制,非力所不敌。」
徐红芍道:「斯老师是指以真实武功相拚麽?」
斯慕虹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徐红芍道:「现在说此不是太迟了麽,除了与宣青苹携手合谋,还有何良策?」斯慕虹默然无语。
徐红芍见他意动,道:「请暂委屈片刻,容我出外与宣青苹商谈。」言毕纵身一跃掠出庙外而去。
片刻,徐红芍飞身掠回解了斯慕虹穴道,举手一击拍向斯慕虹胸後命门穴。拍的一声,斯慕虹不由自主地呛出一朵紫黑淤血,痛苦立时消失。徐红芍道:「斯老师请在庵後山顶等候,天明以前我必赶回。」
斯慕虹说道:「徐姑娘要往何处?」
徐红芍道:「宣青苹坚邀同往罗浮宫一行。」身如箭射掠出庙外。
斯慕虹满怀怨毒,一鹤冲天而,几个起落,已翻出城外,疾展身法,奔向荒庵之後掠上山顶。月色如洗,忽闻随风传来桓鸿君语声道:「斯老师从何而来?」
斯慕虹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山石之上坐着桓鸿君,立时走前,山石平坦,足有丈许方圆,桓鸿君身前放着二壶酒,另荷叶纸上置有烧鸡卤鹅,尚有几副碗筷。桓鸿君笑道:「对月独坐,岂可无酒,来,来,来,你我对饮几杯。」
斯慕虹盘膝坐下,泛起愤激之色,道:「在下去了泰庙一趟。」
桓鸿君不禁一怔,道:「徐姑娘只身赴约,斯老师如何随往。」斯慕虹冷冷一笑叙出详情。
桓鸿君目中微现怒光,在斯慕虹面前斟了一碗酒,举碗示敬。斯慕虹叙了一口酒後,道:「桓老师为何不说话?」
桓鸿君撕裂一只鹅腿,咬了几口後,道:「老朽一定要说麽?」
斯慕虹道:「你我同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桓鸿君道:「你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此行由徐红芍为主,言明只身赴约,你强自梗阻,几乎败事无成……」斯慕虹不禁面色一红,张唇欲言。
桓鸿君右掌一摆,接道:「老朽久闻无极门中有魏醉白此人,不知来历,武功才华均卓绝无伦,宣青苹有此人为助,所以无极帮主不敢飞扬跋扈,眼前武林群雄尚自踌躇不前亦因有魏醉白在。」
斯慕虹道:「在下亦听说魏醉白不久之前因事江南,误中暗算几乎身死。」
桓鸿君道:「那是无极帮主心嫉魏醉白,趁隙暗算所致。」
斯慕虹冷笑道:「在下承认魏醉白武功极高,如能放手一拼,则未卜胜算谁属,但桓老师武功似高出魏醉白一筹。」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再出江湖,并非志在扬名争一时之短长。」说着举碗相敬,又道:「人生几见月当头,来,来,你我共谋一醉如何?」
斯慕虹见话不投机,便自转话其他,强颜欢笑,把酒对酌。不觉酒尽了半壶,月移西斜。斯慕虹又忍不住问道:「桓老师认为事尚有可为麽?」
桓鸿君哈哈大笑道:「凡事戒之在贪,眼下是武林群雄逐鹿之争,其中身负绝学才智极高者比比皆是,我等不过荧未微光而已,惟有同心戮力勉可立於不败之局,至於可为不可为只有尽其在我。」斯慕虹不禁默然。
疏星闪烁,凉月西沉,天边微现一线曙光,晨风拂啸山谷,荡起一片烟尘,迷茫若雾。桓鸿君鲸饮了一口酒後,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道:「徐姑娘回来了。」
斯慕虹别面同顾,只见徐红芍率同十数飞快人影掠登山顶而来。徐红芍身後紧随着凶僧快刀飞雨、黄衫人蒙丕及十数少女。凶僧快刀飞雨笑道:「贫僧带来了酒食分飨诸位。」
桓鸿君笑道,「可惜老朽用饱了,恐无福消受。」
飞雨道:「贫僧带来的不同。」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三大壶酒及一大堆牛肉包子,接道:「用完後我等还有任务在身。」十数少女取过一壶酒及包子自成一处饮用。
斯慕虹皱眉道:「徐姑娘从何处召来属下?」
徐红芍冷冷答道:「罗浮宫。」斯慕虹不禁一呆。
千手哪吒桓鸿君咳了一声,道:「看来,姑娘与宣青苹决定携手合作了。」
徐红芍道:「不错,别无他途可循,宣青苹已探明叛徒行踪,叛徒奔往崂山海燕崖,并召集昔年同道属下,所以命我等赶去,但避免形踪败露,绝不可打草惊蛇。」
桓鸿君道:「宣青苹咧?」
徐红芍道,「她此刻设计稳住群雄,施展瞒天过海之策,随後赶往。」
桓鸿君颔首道:「好,咱们分批前往,老朽与飞雨大师斯老师及蒙老弟自成一路,在海燕崖下会集,但途中遇事恐未便互相伸手相助,各人只准顾全自己。」
快刀飞雨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时各自飞,何况你我,贫僧一向独行其是,不劳吩咐。」说着一口塞入肉包子,片刻之间已吃了七八个包子,又咕嘟嘟饮了两碗酒後,拍拍肚子,道:「桓大侠,咱们走。」
桓鸿君与快刀飞雨离去後,斯慕虹蒙丕自成一路,徐红芍与诸女殿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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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山道上现出三条飞快人影,均一身玄大劲装,肩带兵刃,其中一人约莫四旬开外年岁,目光炯炯,挺鼻高颧,三绺短须,满脸英鸷之气逼人,却背负一老叟,健步如飞。身後紧随一双矮瘦老者,身法俐落,目光阴沉。
蓦地——那背负老叟玄衣劲装人长吁了一声道:「咱们奔了一日一夜,总算到了地头。」说着向一处峭壁悬崖上攀着山藤借力掠登。
一个时辰後,三人进入崖半天然洞府,洞外藤萝密翳,洞径幽邃阴暗,却异常宽畅,炉灶一应俱全。那玄衣劲装人将老叟放在石榻上躺下,燃亮了一枝烛火,闪闪红光下映着老叟面目,赫然正是无极帮主伏建龙。伏建龙双目紧闭,昏昏睡着,似点了穴道。
玄大劲装人一掌拍开了伏建龙睡穴,伏建龙醒来双目睁开,立现惊骇莫名之色,俟瞧清前面三人却是那「风雷一剑」韩立杰,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後,倏转喜容道:「韩老弟,尤老大尤老二,愚兄想煞你们了。」
韩立杰摇首微笑道:「伏兄,我等接奉手书赶来泰安约定之处,久候不至,风闻东岳生变,无极帮主叛变逃逸无踪,我等尚未知晓伏兄即是无极帮主。」说着话声一顿,望了伏建龙一眼,接道:「我等三人在约定之处守候至深夜,正要离去之际,忽见二人快步行来,一面叙话,小弟无意窥听得伏建龙是无极帮主,现被囚在罗浮宫内……」
伏建龙欲待坐起,只见胸腹内一阵奇痛,真气梗阻,不禁痛得满身汗珠涌出,面色大变。尤侗忙道:「伏兄穴道受阻,内服已然重伤,尚须调息几日才能复元。」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三位何能将愚兄救出。」
韩立杰道:「我等三人闻讯潜入东岳,化了一天功夫,直至日落黄昏才摸上罗浮宫,想是贵门混乱之际,戒备粗疏才能无事,也是吉人天相,我等守候了一个更次,罗浮宫主与魏醉白一行十数人离宫下山赶往泰庙与徐红芍会晤……」
伏建龙鼻中微哼一声道,「是有此事。」
韩立杰又微微一笑道:「那白眉老怪率同八卫等高手又大举侵袭罗浮宫,宫内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待以趁虚潜入,正巧遇上一宫女形色慌张,为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问出她乃徐红芍卧底内应,方才盗出藏珍图真迹欲逃离出宫,不料竟遇上小弟,小弟逼令带我等前往伏兄囚处,才能得以救出。」
伏建龙忙道:「图咧?」
韩立杰道:「现在小弟百宝囊内。」
伏建龙张望了石室一眼,道:「此是何处?」
韩立杰道:「此乃崂山海燕崖。」
伏建龙长叹了一声道:「愚兄虽被三位贤弟救出,但生不如死,日後必难逃他们搜觅追踪。」
尤侗哈哈大笑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无柴烧,我等三人必助伏兄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伏建龙嘴角微泛一丝英雄老去,暮境凄凉笑容,道:「三位一路奔来,形迹未曾败露麽?」
尤显道:「一路上避开数拨可疑的人物,是否败露行踪迄今尚未知,不过此洞天然隐蔽,恐无法搜觅寻得。」
伏建龙太息道:「但愿如此。」
韩立杰忽道:「有劳贤昆仲照料伏兄,小弟还须下山一行。」
伏建龙面色一惊道:「贤弟尚欲何往?」
韩立杰笑道:「小弟下山须采购食物作长久打算,顺便邀集一些武林同道及伏兄旧属,更须配制数帖伤药,助伏兄速愈。」
尤侗道:「韩兄速去速回,探明东岳及武林群雄举动。」
韩立杰道:「小弟知道。」说着身形一闪飞掠出洞外而去。
伏建龙追忆往昔,只觉往事如梦,他至今尚不知严晓星与神木传人及魏醉白乃一人化身,虽感败得可疑,但迄不明其故,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尤侗尤显劝慰譬解,请暂释愁肠,事态尚未至不可收拾地步,至少藏珍图仍握在手中,他们兄弟轮替出洞巡视有无可疑武林人物追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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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又是一晚过去。
风雷一剑韩立杰赶还,邀来五位武林同道,并采购一大批食物,雇来四名年轻力壮汉子掌理烹调粹工。这五人均是伏建龙往日旧交,相与寒暄片刻,伏建龙问道:「外间情况如何。」
韩立杰眉宇间泛出一抹忧虑之色,道:「东岳与武林群雄似知我等逃踪,但未明确处,现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已连连赶来,却遇上徐红芍等一干凶邪,双方已展开一场追逐拚斗,风闻白眉老怪等一行为保全实力,不欲作孤注一掷,略接就退,却又避不开徐红芍等追踪苦缠,已是三次遇阻,看来我等尚可苟安一些时日。」
尤侗道:「此洞隐蔽异常,很难发现。」
尤显道:「即是被发觉,那时伏兄伤势已复,我等尚可迁至另处。」
伏建龙认为命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救的,所言定然不假,那知满不是如此一回事。此刻他已是身不由主,一切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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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山属苍括山脉,在乐清县境,分南雁,中雁,北雁,以北雁最胜,干岩竞秀,万壑争段,瀑布以大龙湫称着,高三百八十尺,飞瀑悬空,如愿万斛,谷中风起,蒙蒙如雨,蔚为奇景。浙境多名山,天台以石胜,天目以树着称,而雁荡却以奇峰突出飞瀑处处见胜。从温岭黄岩经大刑入山,首先入目者即遇一奇峰形似老僧拱手而立,相迎於道左,故名曰:「接客僧」,与黄山文殊院前「迎客松」堪相媲美。
「接客僧」峰下崎岖山道上隐隐现出四条飞快身形,竟是那降龙八掌雷玉鸣雷俊峰父子及白衣银神龙翱翔、东斗天君葛元良四人。他们四人经过不久,山道上又飞奔而来神鹰七式廖独,淮上隐叟祝秋帆、云中怪乞孔槐及罗刹谷主及其门下一行。罗刹谷主门下可瞧出许飞琼、萧文兰、雷翠瑛、杜翠云及陶小燕、陶珊珊六女,美如天仙,艳光照人。
降龙八掌雷玉鸣一行四人奔出灵岩寺山门前,忽闻一声苍老佛号:「阿弥陀佛。」随风传来。
只见寺内走出一霜眉银须布衣老僧,双手合什打一问讯道:「诸位檀越游兴不浅,请至禅堂待茶。」
雷玉鸣注视了此僧一眼,只觉此僧年迈龙锺,了无异处,微笑道:「请问大师可是灵岩寺住持麽?」
老僧合什答道:「不敢,小僧了安,十六年前随缘来到此未,忝为灵岩方丈。」
雷玉鸣道:「我等作雁荡之游,欲尽兴而返当须时日,一行众多尚有女眷在内,不知宝刹可否方便打住数日?」
了安答道:「敝寺屋宇甚多,只小僧五人,若不嫌待慢,打住十日半月何妨。」
雷玉鸣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太打扰了些。」
此刻,祝秋帆及罗刹谷主等人已赶到,了安大师肃容前导,领入一间宽敞清净禅堂落座。须臾走进一眉清目秀的小沙弥,了安大师吩咐小沙弥献上香茗,并命打扫五间空房准备嘉客起居。东斗天君葛元良取出一锭黄金,笑道:「此区区微数,聊作香火油资,祈望笑纳。」了安大师拒绝再三,只得勉强收了,寒暄片刻,告辞退出。
神鹰七式廖独与白衣银神龙翱翔两人巡视庙内庙外,只觉灵岩寺内诸僧均是俗家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寺外亦平静如常,才返转寺中。寺内素席烹制得异常清香腴美可口,嫩笋、香茜、腐竹等物吃在嘴内别有一番滋味,尤其用山泉酿制的米酒,芳香碧绿,清冽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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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突有一村农模样老翁进入寺内,头戴竹笠,青衣布褂,裤管紮起,足登草鞋,找上知客僧言有人托书面交雷老英雄。知客僧领着老农前往面见乾坤八掌雷玉鸣,老农立时在怀中取出一封密缄递与雷玉鸣。
雷玉鸣拆阅,略一过目即收置怀内,含笑道:「有劳远路而来,老朽等这本药草尚未到手,请暂候一两日如何?」
老农似懂非懂浑噩一笑道:「小的遵命。」
入晚,禅堂内又摆上三桌素席,群雄又尽兴而醉。三更时分——神鹰七式廖独由寺外返转,满头大汗,向雷玉鸣道:「雷兄,寥某只觉有点不对劲。」
雷玉鸣诧道:「廖兄言中有物,请道其详。」
廖独道:「廖某感觉体内真气不顺。」
「真的麽?」雷玉鸣目露骇然之色,道:「廖先生是否受了暗算,试回想一下遇上什麽事物。」
廖独满脸茫然之色,摇摇首苦笑道:「廖某迄无所觉,想它不出。」
雷玉鸣突觉一丝飞麻由脚底升起不禁脸色一变,忙运真气封住穴道,怎料竟力不从心,幸亏那缕飞麻感觉升至腹腿之间,立时缓慢下来。廖独惊疑地望了雷玉鸣一眼,便向一旁椅上坐下,道:「雷兄是否两腿有麻木感觉?」
雷玉鸣点点头,浮出一丝苦笑道:「如此看来,定是在食物中有人动了什麽手脚。」
蓦地——窗外忽送入阴森冷笑道:「雷玉鸣,你等虽是聪明盖世,也难料在食物内放了药物,从第一日起每种入口的茶水酒食俱经渗用,而且份量迭次增加,所以才在今日发作……」
廖独厉声道:「尊驾是谁?」此刻一连五间的群雄诸女均已发作,不禁面色大变。
窗外那人笑道:「廖老师稍安勿躁,更何须急着询问老朽来历,此药并非奇毒,而是海外一种稀有的树根浆汁,入口芳香惰甜,参在食物中更无法发觉,不过服用多量,即会真气不顺,血行滞阻,生出麻木感觉,麻势缓慢,若蔓延至胸口即回天乏术。」
雷玉鸣道:「请问尊驾暗算我等目的。」
「老朽并无他求,只求两幅骊龙谷藏珍图。」
「尊驾错了。」雷玉鸣高声道:「雷某等并无藏珍图。」
「老朽知道,你们在等人,如今人也等到了,两幅图就在此人身上。」
「雷某始终不明白尊驾何指?」
窗外传来哈哈大笑道:「图就在乔装改扮老农身上。」
此际,那老农已在雷玉鸣的身旁,闻言目中突然神光大盛,立时判若两人,张嘴欲喝叱出口。雷玉鸣忙挥手示意禁止,冷笑道:「尊驾委实装龙像龙,装虎像虎,雷某已知尊驾是谁了。」
窗外黯然须臾,又传来语声道,「老朽不信。」
雷玉鸣沉声道:「尊驾就是了安大师。」
窗外那人显然震住,半晌才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可惜雷老师发觉太迟了点。」
「不迟。」雷玉鸣沉声道:「至少雷某最初就发现大师神态可疑,是以我等也有了准备,我等中也有数人未曾罹受尊驾之毒。」
了安大师道:「雷老师,休想骗得了老朽,只要食物进口,没有不中毒的。」
老农突高声道:「老夫滴水未曾入口,尊驾未必能称心如愿。」
了安大师道:「阁下虽言之属实,却也救不了你同伴性命,三日後侵入心脾,即是老朽独制解药亦无法解救,老朽已放下屠刀,戒之在杀,是以良言相劝献出藏图,老朽取出藏图後立赐解药。」
雷玉鸣哈哈大笑道:「尊驾慎思密虑,志在必得,却百密一疏……」
窗外了安大师不待雷玉鸣说完,接道:「东岳泰山内外聚集天下武林群雄,如蝇附膻,种种迹象无非是故弄玄虚,淆惑视听,其实施展声东击西之策。」
雷玉鸣洪声道:「大师说完了麽?」
「说完了。」
「大师疏忽了一点,你也中了两种无形奇毒,信如大师所言,雷某等尚可作三日苟延,但大师只消一个对时。」
窗外院中迎风屹立的了安大师闻言心中不信,忽感头目一阵晕眩,不禁大感凛骇,目中凶光暴射,厉声道:「老朽年迈,死不足惜,以老朽一人换取汝等多人性命,足以震荡天下武林,老朽虽功败垂成,亦可瞑目自豪。」语毕欲待纵身掠去。
蓦闻身後一声冷笑道:「你走不了。」金刃劈风声中,了安大师一条左臂齐肩削落堕地。奇怪断处竟不见一滴血液流出。人影连闪,了安大师眼前现出千手哪吒桓鸿君及凶僧快刀飞雨。显然了安大师昔年久走江湖,黑白两道知名人物无不熟知能详,目睹两人不禁脸色惨变。
飞雨冷冷一笑道:「尊驾就是烧化成灰,贫僧也能辨出尊驾是天外三凶老大查道行。」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久未施展恶毒手法,今日用来对付你查道行是头一遭。」
查道行目露怨毒之色,厉声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桓鸿君双眉猛皱,冷笑道:「老朽与飞雨大师已改邪归正,这行血攻心之苦可使你一月之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查道行只觉万蛇钻心,额角沁出汗珠如黄豆般大,张口目瞪,不胜痛苦。桓鸿君疾一扬手,两粒丹药掷入查道行口内,顺喉咽下,冷笑道:「两粒丹药可解你身罹两种奇毒。」
查道行此际已经受不住痛苦,身形踉跄,喉间声如羊嘶,面容扭曲,忽大叫道:「桓鸿君,想不到老朽竟栽在你的手中,你随老朽去云房中取解药。」
千手哪吒桓鸿君微笑道:「有劳前导。」查道行步履踉跄领着桓鸿君走去。
须臾,桓鸿君急急走向群雄房内,一一赐服解药,片刻後群雄麻木感觉立止,真气转畅。诸女均认不出桓鸿君是何许人物,更不知为何相助他们。只听桓鸿君道:「大功告成,我等拂晓时分起程赶往泰山。」
窗外忽响起一苍老女声道:「杜姑娘,可容老身一见?」
杜翠云听出那是清风庵主,忙道:「庵主麽?请进。」
人影一闪,房中步出清风庵主,合什行礼道:「老身有一不情之求,可否饶了查道行性命。」
桓鸿君望了清风庵主一眼,道:「上苍有好生之德,老朽怎能心黑手辣,不过必须废了查遗行一身武功。」说着身形飞掠而出,不久挟来查道行交与清风庵主道:「庵主可以走了。」
清风庵主目露愧容合什一礼,道:「谨从此别,今後江湖内永无查道行及清风庵主二人。」扶起查道行转身掠出,穿空而起,杳失於夜色苍茫中。
飞雨掠身入房,一翘拇指道:「少侠委实睿智无匹。」
萧文兰听出蹊跷,诧道:「什麽少侠。」
廖独哈哈大笑道:「萧姑娘,也就是你心上人严晓星。」
「什麽。」萧文兰眸露惊喜之色,道:「也是……」不禁望了诸女一眼。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查道行在此灵岩寺已潜伏多年,日夕侦查骊龙谷藏珍确处,但心劳力拙,无法侦出,清风庵主与他狼狈为奸,不过外人不知道他们两人内情罢了。」
廖独诧道:「老弟何以知情?」
桓鸿君道:「凡事均不出一个理字,天外三凶齐名宇内,而清风庵主与白眉老怪非但格格不入,而且互相敌视,此其异一也。天外三凶独缺查道行一人,清风庵主白眉叟竟不提查道行只字,而武林之内又不明查道行生死,可见查道行犹活在世间,天下武林莫不为骊龙谷藏珍所动,老辈人物纷纷露面江湖,查道行竟末现身,其异二也。是以在下认其大违常情,遂留意清风庵主举动,暗中遣人尾随清风庵主。」
雷玉鸣诧道:「她老来成精,竟始终未有发觉麽?」
桓鸿君笑笑道:「在下所遣二人均是上上之选,一是乔五,另一名是八卦道人,以障眼法护身,清风庵主未能察觉,果然为在下探出清风庵主隐秘。」群雄诧讶不已。
四鼓将残,天色未明,群雄计议已妥,离了雁荡兼程北上。
※※※※※※※※※※※※※※※※※※※※※※※※※※※※※※※※※※※※※※※※
崂山海燕崖洞内,无极帮主伏建龙伤势虽日有进步,但缓慢得很,只觉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之感。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尤侗尤显三人轮替出洞探听武林情势,每次返山回报风云险恶异常。韩立杰将藏珍图交与伏建龙。
伏建龙一心寄托在藏珍上,将图藏於石榻之下,盘算力挽败局劣势,日夕与韩立杰等人商议,但形势已成被困之局,只是群雄尚不知自己等人藏身海燕崖罢了。
翌日——尤侗形色仓惶奔入洞府。
伏建龙诧道:「尤兄,你为何如此?」
尤侗道:「显然武林群雄已知我等逃踪,崂山内发现可疑人物,幸亏兄弟机警,不然难免引起拚搏。」
伏建龙诧道:「二位及韩兄救出老朽时,是否有人知情?否则尤兄亦可鱼目混珠,诿称乃追觅老朽形踪而来,为何惊惶。」
尤侗摇首叹息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焉知我等三人救出伏兄时,难保不被人发现,不然他们为何奔上崂山披觅。」
忽见一彪形大汉满身血污奔入洞府,道:「大事不妙,韩立杰及尤显二位老英雄遇上强敌现在激博,他们已呈败危之象。」
尤侗脸色一变,问明拚搏之处飞掠而出。大汉忽面色惨变,张口喷出一股黑血,仰面倒地气绝而毙。伏建龙只觉天坍下来一般,不禁目中发黑,废然发出一声长叹。一顿饭光景过去。只见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勿匆奔返,胸肩等处均为兵刃割破模样,神色疲惫。
伏建龙道:「韩兄遇何强敌?」
韩立杰黯然一笑道:「白眉老怪及随身八卫一干凶邪。」
伏建龙目中神光一闪,道:「韩兄是如何与他们引起拚搏的?」
韩立杰道:「白眉老怪阻住小弟尤老二两人,逼问我等为何在此崂山?小弟反唇相讥天下路天下人走,你来此搜觅无极帮主下落,难道韩某有什麽不可。」
「对。」伏建龙道:「这话有理,恐老怪无词答对。」
韩立杰道:「老怪竟恼羞成怒,直指无极帮主逃出东岳系小弟相助,逼问小弟来踪去迹,话不投机,竟展开一场恶斗,与尤老二连伤三人,怎奈寡不敌众被困,後经尤老二之助,才得逃出重围向山下奔至。」
「难道老怪等人未追踪麽?」
韩立杰冷笑道:「自然老怪等紧追不舍,乃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得以逸出。」
伏建龙不禁面现忧虑之色道:「伏某但能速愈,迁地为良,徐图东山再起之策。」
韩立杰劝慰道:「伏兄吉人天相,自可转危为安,只要他们不找到海燕崖上一切均可无虑,伏兄伤势大有进展,如不出小弟所料,七日後必可全愈。」
伏建龙太息一声道:「依伏某之见,贤弟大可不必离洞外出,避免形迹败露。」
韩立杰摇首道:「如不知己知彼,何能立於不败,万一武林群雄发现我等藏身此洞,则无异瓮中捉鳖。」
伏建龙黯然一笑,道,「那麽必须小心就是。」
自是以後,韩立杰每日三次只身出洞,回转时面色竟一次比一次阴沉。伏建龙只知韩立杰回报崂山武林人物日益增多,令人安慰的是他们互相敌视,看来崂山之内,一场武林血腥杀劫难免。
眼下洞内除了韩立杰及天南二矮外,均是无极帮各地暗桩分舵知名人物,万不可现身,如今情势险恶,伏建龙只能寄望群雄无法找到藏身之处,其次在他们两败俱伤,但愿韩立杰之言是实,七日後伤势全愈,携图逃离徐图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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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阳光普照,碧空如洗,崂山峰峦叠翠,山花呈艳,嫣红奼紫,景物明媚。山道上突现出罗浮宫主宣青苹、魏醉白、柳无情、萧凤等一行廿余人。
蓦地——只闻一声喝道:「站住。」草丛中忽升起一双黑衣蒙面老叟。
宣青苹嫣然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两位,白眉老师现在何处?」
蒙面老叟道:「就在不远,请问宫主,贵门叛徒下落已得麽?」
宣青苹道:「阁下明知故问,叛徒已逃出泰山。」
那蒙面老叟道:「贵门叛徒能逃出东岳,定有人相助,但不知宫主已查明系何人所为?」
宣青苹笑道:「奉告两位亦无妨,相助叛徒逃出之人乃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南天二矮尤侗尤显。」二蒙面老叟不禁相望了一眼。
宣青苹道:「瞧两位目光,似已察觉叛徒行踪,不知可否见告?」
那左侧蒙面老叟道:「不错,数天前老朽等与韩立杰及天南二矮不期而遇,展开一场恶斗,被他们逃往山外。」
宣青苹微笑道:「韩立杰等不会又转回崂山?」
那蒙面老叟道:「老朽等已料出韩立杰诡计,使我等认为他们已逃出山外,其实仍在此山中。」
「一点不错。」宣青苹倏地面色一沉,立时罩上一层严霜,冷笑道:「我擒治叛徒,乃本门中事不容外人干预。」
蒙面老叟哈哈大笑道:「贵门私事,老朽等岂能干预,无奈藏珍图现仍在贵门叛徒手中。」
宣青苹冷冷一笑道:「看来,你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叛徒手中之图即是为你等所取,横祸立至,头一个神木传人就放不过你等。」
蒙面老叟自忖来此一行便是由神木尊人授意,是以有恃无恐,哈哈大笑道:「这倒未必。」
宣青苹面色一沉,目泛怒光道:「既然如此,我索性指点一条明路,叛徒就藏身在海燕崖上。」一双蒙面老叟闻言不禁相顾愕然,只觉宣青苹如此爽朗乾脆,反而令人无法置信。
宣青苹怒道:「你们似有所顾忌,从速与我撤离,不容从中掣手。」
「谁说老朽等不敢前往。」蒙面老叟道:「贯门叛徒自有老朽擒交宫主就是。」
宣青苹颔首道:「好,夕阳西下时如你等尚不能制胜擒来叛徒,请立即离去,不然休怨我心辣手黑。」
蒙面老叟道:「只要宫主句句是真,老朽也说话算话。」一双身影转身如风掠去……
诲燕崖下翠荫丛中隐现幢幢魅影,突树叶中分,闪出风雷一剑韩立杰,目光炯炯如电大喝道:「何物鼠辈胆敢侵犯老朽栖息之处?」丛草中忽冒起八蒙面老叟,疾如闪电掠在韩立杰身前,尚有十数黑衣带刀人纷纷扑往崖上。
那些黑衣带刀人扑至半途,忽闻两声凄厉惨嗥,一双黑衣人宛如断线之鸢般堕在崖下,脑骨粉碎,血浆喷溢,惨不忍睹。其余之人不由震慑,纷纷退下山来。韩立杰冷笑道:「尚有谁不怕死的就上去。」
只听蒙面老叟沉声道:「韩立杰,数天前你能幸免一死,已是大幸,尚敢在此大言不惭。」
韩立杰伸手挽出肩头长剑,震腕幻出一片剑飙寒芒,风雷立生,剑气逼人,冷声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尔,风闻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均身负绝学,来历似谜,今日韩某要揭露你等庐山面目。」
风雷一剑韩立杰在武林中固是一流高手,武功高强,但在八蒙面老叟中却不值一顾,然眼前韩立杰展出护身剑式竟奇幻不测,与数日前判若两人,不禁大惑骇异。此剑气氛似是凝结一般,八蒙面老叟已蓄势戒备。韩立杰一剑斜斜挑起,闪出一抹寒星,看来平淡无奇,却瞧在八蒙面老叟眼中,只觉精奥已极。
只听韩立杰一声大喝,剑芒起处,一方黑巾被剑挑开割落飘飞堕地。那老叟不禁一呆,显出本来面目,竟不知韩立杰怎能挑割开他那蒙面黑巾。韩立杰愕然诧道:「原来是邛崃长老掌判生死傅一清。」
傅一清面色立变森寒,目迸杀机,厉声道:「韩立杰,这是你自找死路,休怨老夫无情。」
风雷一剑韩立杰微微一笑道:「今日形势之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话未免多余。」
傅一清双掌疾翻,呼的劈出,展开了一套「天罡卅六掌」,霎那间掌影漫空,罡风山涌,精奇绝伦。韩立杰抡剑如风,精芒雷奔,幻化万重剑影,逼袭而去。两条人影腾挪如飞,急打快攻,狂飙卷起满天尘草,弥漫若雾。一盏茶时分过去,只听傅一清发出一声冷哼,人影疾飘开去,他那右臂之上流下一线殷红鲜血,点点如珠滴落地面。七蒙面老叟立时抢前,形成八对一局面。
韩立杰目中威凌逼射,冷笑道:「诸位欲以多为胜麽?」
一蒙面老叟冷冷答道:「眼前非是你我争胜扬名之时,须知时机稍纵即逝,形势所逼,不得不尔。」
忽闻七丈开外传出一声断喝道:「且慢。」只见一株参天古木之後转出斯慕虹及黄衫人蒙丕。蒙面老叟等目睹斯慕虹脱身,不由心神巨震。
斯慕虹面泛森冷笑容道:「诸位以八对一,不嫌有失英雄行径麽?」说时,蒙面老叟倏地右腕一抬,袖管中忽射出四道寒芒,迅若雷奔。
另一蒙面老叟一鹤冲天拔起,凌空翻身打下一掌星形暗器,满天花雨般罩袭斯慕虹蒙丕两人。斯慕虹蒙丕两人神色一变,倏地飘身开去。蒙丕长剑卷起一片剑飙,叮叮将打来暗器磕飞,但双足甫一沾地,蓦闻身後一声大喝传来道:「倒下。」
猛感胸後如着万斤重击,狂嗥一声,身形撞出数步栽倒在地,喷出一股鲜血。斯慕虹不料蒙面老叟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袭,虽仗身法奇幻得以避开星形暗器,但四股寒芒竟似长着眼睛一般,附骨之蛆跟踪而至,猛一咬牙,右掌一翻,一式「分水拨浪」排出。那知不拂还好,四股寒芒遇阻立变横切绞转之势,斯慕虹非但未将寒芒拨开,只觉手腕一冷,一只血淋淋手掌飞堕当地,血涌如注。
此不过一瞬眼功夫,韩立杰不禁失声惊呼道:「飞刀。」
斯慕虹运功阻止鲜血涌溢,目露怨毒之色,厉声道:「後会有期,但愿八位青山不改。」
一双蒙面老者奇幻无比落在斯慕虹之後,斯慕虹话声甫落,双刃齐出,卡卡声响,竟然贯穿前胸。斯慕虹狂叫一声,倒地横屍。韩立杰瞧出蒙面老叟配合精密严谨,心中着实赞叹。蒙面老叟飞落在韩立杰之前,虚扬一掌。韩立杰微生惊骇,两足一错,身形疾挪开去,竟然玄妙已极。
蒙面老叟不禁一愕,道:「韩朋友,你怕了麽?」
韩立杰朗笑道:「这倒未必,阁下如有杀鸡吓猴之意,恐弄巧成拙。」
蒙面老叟冷冷一笑道:「那只有得罪了。」
一声暗号之下八人竞相出手,辣毒凌厉,尤其是傅一清对韩立杰恨入骨髓,掌掌都是杀手,迅如雷霆。韩立杰面对八名强敌,不敢大意,长剑飘洒开来,涌出朵朵金花,划带起一片破空锐啸,身形步法奇妙已极。蒙面人眼看掌指兵刃堪触及韩立杰,但一滑即开,不禁大感骇异。韩立杰忽离地虚起三尺,剑式忽变,一招「长河垂钓」,风雷立生,只见一线寒芒,遥曳一朵金星扫越八老叟头顶。忽听惊叫连声,除傅一清外其余七蒙面老叟脸上黑巾皆被剑芒削落。
蓦地——一个灰衣高大老僧由长空电泻落下,一手玉碟,宏声喝道:「奉掌门令谕,百残即速随贫僧返山。」
百残一脸懊丧,合什向玉碟长施一礼,目露黯然神伤之色望了七人一眼,随着高大灰大老僧快步离去。接着又是一瘦小黑袍老者飞身落地,手持铜牌道:「奉西崑仑掌门之命,着吴长老立即回山听候发落。」
只见一黑面老叟越前躬身道:「老朽遵命。」人影纷纷接次而至,须臾七老叟均奉令返山,显然此事其中早有预谋,仅剩下傅一清只身一人,面现迷惘惊愕之色。
突闻一声冷笑随风送来道:「傅一清,你知罪麽?」只见一约莫五旬开外妇人缓缓走来,凤目中威凌逼射。
傅一清面色惨变,道:「老朽知罪,怎劳主母亲临,但有一不情之求,可否容宽数日之限……」
那妇人道:「你放心不下白眉老怪麽?白眉老怪我等已另有安置,无须你烦虑,走吧。」傅一清暗叹了一声,随着那五旬妇人离去。
树倒猢狲散,随着八蒙面老叟同来的党徒见大势已去,各自星散奔离。天南二矮尤侗尤显疾如星泻掠下崖来。望了韩立杰一眼道:「白眉老怪随身八奇均各应召还山,看来情势已转和缓,只待明日伏兄能行动自如我等速速迁离。」
韩立杰慨叹一声道:「情势非但愈来愈凶险,你我能挨过一日一夜尚未可知之。」
尤侗摇首道:「兄弟不同意韩兄想法。」
韩立杰道:「此话何解?」
尤侗道:「伏兄持有藏珍图,武林群雄及罗浮宫主人定投鼠忌器,即拿蒙面八老一事而言,一一均被召回,似为预谋,就可想而知。」
韩立杰点点头道:「此言有理。」
尤显道:「伏兄言韩兄辛苦,命我俩来此替代。」
韩立杰抱拳道:「有劳了。」一鹤冲天拔起掠入洞中。
伏建龙坐在石榻上,目睹韩立杰走来,微笑道:「韩兄辛苦了。」
韩立杰道:「自己兄弟,何言辛苦,伏兄伤势感觉如何?」
伏建龙道:「体内真气渐导入主穴,只待三处滞阻穴道冲开,武功即复。」
蓦见黑衣大汉仓惶奔来,禀道:「天南二老前辈遇上劲敌,岌岌可危。」韩立杰面色一变,身如脱弦之弩疾射出洞而去。
伏建龙下意识地预感不祥之兆,叱喝道:「取伏某的金刀来。」
黑衣大汉不禁一怔,苦笑了笑道:「帮主要金刀何用?奉韩大侠之命,帮主如未完全复元切莫使用兵刃。」
伏建龙闻言目中神光逼射,似怒不可遏,继黯然长叹一声道:「韩贤弟是防老朽一时想不通横刀自绝,其实老朽何至於寻短见,你速取来老朽蒙面纱巾及独门金刀。」黑衣大汉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去取来一方蒙面黑巾及金刀,替伏建龙紮好黑巾後,金刀则握在手中不递与伏建龙,侍立在侧。
伏建龙望了黑衣大汉一眼,道:「探明韩大侠胜负速报我知。」
黑衣大汉忖道:「尚有多人在洞口守护,为何遣我出去。」恍然悟出用意,躬身道:「属下遵命。」提着金刀快步奔去。
伏建龙满认他会搁下金刀,那知大出意料之外,不禁呆得一呆,颓然叹息一声,充满了英雄老去暮境凄凉。话说韩立杰奔自洞口,只见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力敌神鹰七式廖独,白衣银神龙翱翔,鬼手阴奎蓝衣儒判卫方四人,刻已险象环生。
突然龙翱翔探身进掌,五指虚扬,大喝道:「倒下。」天南二矮不由天晕地转,身形一个踉跄倒地昏迷不醒。
韩立杰一见惊怒异常,振吭发出一声长啸,身如飞鸟疾跃飞落。忽见崖下一条黑色人影潜龙升天拔起,迎向韩立杰而去,冷笑一声道:「竟是你麽?」
韩立杰长剑倏展,寒飙乍起之际,忽似中暗算鼻中冷哼一声,被那黑影猿臂疾舒一把挟在肋下坠地。洞径群邪瞧得逼真,不禁大惊失色,退守洞径防敌侵入。一条人影腾空拔起,挟着一道刀芒,掠落洞径,竟一无阻拦,不由面现微笑。洞径阴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那人横刀护胸,神态从容慢慢走入。前行两丈远近,忽由两侧闪出眩目刀芒,交叉砍下,疾逾奔雷。
那人身形滑溜无比,跨出一步堪堪避过两股疾厉绝伦刀势,迅疾转身,只见刀光一闪,两声凄厉惨嗥腾起,一双屍体倒卧在洞径内。洞外忽掠入一蒙面黑袍老者,赞道:「好快的刀法,不愧为快刀之名。」
那人微笑道:「谷主谬赞。」
黑袍老者道:「兄弟不愿多见伤亡,可否让兄弟前导?」
「谷主请。」
黑袍老者道:「那麽兄弟有僭了。」右手虚扬,傲然飘身进入。
前行不数步,只听远处传来重物倒地之声,两人一前一後畅然无阻进入一间宽敞石室中。壁间斜插两支火光熊熊松油火炬,映得一室明亮,只见无极帮主面覆纱巾端坐於石榻上,旁立一手捧金刀,满面惊怒之色黑衣大汉,显然奉令不准出手。黑袍老者傲然走入,身後那人却是弃邪归正的快刀飞雨。
无极帮主只认入洞之人如非罗浮宫主便是神木传人,那知大出意料之外。快刀飞雨突起一刀挥向黑衣大汉。黑衣大汉不禁大惊,金刀振腕挥出已是不及,卡卡声响屍横在地。无极帮主满怀怨毒,冷笑一声道:「飞雨,你也太心狠手辣、斩尽杀绝了。」
飞雨冷冷笑道:「贫僧虽然恶名在外,与你一比不啻小巫见大巫,何况贫僧已改邪归正。」说着向洞後走去。
这时两人四目相对,无极帮主道:「阁下是谁?」
黑袍老者道:「帮主戴着面巾,未免多此一举,其实帮主来历几乎无人不知。」
无极帮主不禁身躯一阵强烈震撼,厉声道,「老朽来历只有罗浮宫主知情,显然乃她泄露隐秘。」
黑袍老者冷笑道:「伏建龙,你无须含血喷人。」
无极帮主忽伸右臂,缓缓抬起扯下面巾,目露黯然神伤之色,太息道:「阁下无疑误中罗浮宫主借刀杀人之计,藏珍图仍在她手上。」
黑袍蒙面老者淡淡一笑道:「真的麽?」
伏建龙道:「老朽手下伤亡殆尽,又身受其制,如阁下不信,尽可搜觅藏珍图俾能证实老朽之言真假。」
黑袍老者略一沉吟道:「此话兄弟疑信参半,不过兄弟诧异伏老师乃誉满武林,名驰八荒的大侠,怎甘身为无极帮主听人驱使,贻人笑柄。」
伏建龙冷笑道:「伏某是自甘卑下的人麽?无奈身受其制,又不忍武林罹遭血腥浩劫,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黑袍老者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伏老师志行令人景仰,兄弟失敬了。」
忽闻一声冷笑传来道:「莫非我等都错了麽?」又是一个黑衣蒙面人,疾步走入。
伏建龙暗道:「怎麽又是诡秘本来面目之人,神木传人与自己俱是一般,看来俱是各有隐衷。」不禁冷冷一笑道,「不论阁下两位是否相信老朽之言,藏珍图委实不在老朽手上。」
目光抬处,不禁心神一震,只见那蒙面黑衣人之後现出星标玉立,飘洒不群的严晓星,咳了一声道:「严贤侄,你也来了,老朽方才所言谅贤侄均已耳闻。」
严晓星道:「伯父之言句句是真?」
伏建龙正色道:「老朽岂能欺骗贤侄。」
黑袍蒙面老者忽哈哈大笑道:「伏建龙,你看我是谁?」迅疾揭下面巾。
伏建龙认出是迷魂谷主陶泰麟,心中一惊,但徉作镇静,淡淡一笑道:「陶谷主,当年之事非老朽所为。」
陶泰麟沉声道:「你是说罗浮宫主麽?」
伏建龙道:「不错。」
另一黑袍老者突冷笑一声道:「伏建龙,你好一张利嘴,试猜老朽是谁?」
只见伏建龙不禁一怔,摇首答道:「此时此地阁下无须隐秘本来面目。」
黑袍老者颔首道:「好。」
伏建龙眼瞧着黑袍老者揭下黑巾,不禁面色惨变道:「这不可能。」
他认出是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忽面色一变,厉声道:「严贤侄,令尊身遭惨死,老朽曾为之亲手殓葬,杀害令尊真凶就是罗浮宫主宣青苹祖父宣洛。」
严晓星道:「伯父何不早向小侄言明。」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宣洛已死,人死不记仇,难道要将满门血海大仇算在宣青苹身上麽?」
忽闻传来罗浮宫主轻笑道:「伏建龙,你委实巧言如簧。」身影从洞径暗处走入,身後随着乔延年及徐红芍。
严晓星欠身施礼唤道:「娘,你怎麽也来了。」
宣青苹道:「为娘如果不来,怎能使伏建龙心服口服。」
伏建龙一听宣青苹、严晓星母子相呼,不禁呆住,恍然悟出其中道理,面色一暗,色如死灰,长叹一声道:「宣青苹,你赢了,老朽尝自诩机智心计,竟未想出其中蹊跷,严天梁被曹婷婷横刀夺爱,你虽伤心欲绝竟不愿寻仇,而且终身不嫁,原来……」
罗浮宫主叱道:「你明白得太迟了,严天梁一直就在罗浮宫内养伤,天幸取得雪莲实……」
「什麽?」伏建龙瞪目骇然诧道:「你已取得雪莲实。」
乔延年突冷笑道:「伏建龙,当年你下手极重,严大侠必难幸免,殊不知吉人天相……」
伏建龙突愤极厉声道:「老朽均已知情,此话已属多余。」
严晓星道:「还有伯父不明白之事,神木传人就是小侄,而魏醉白亦是小侄。两幅藏珍图早为小侄取有,伯父埋在石榻下的那幅系用来鱼目混珠。」
伏建龙满面血红厉声道:「你如何知图埋在石榻之下?」
严晓星微笑道:「因为韩立杰亦是小侄所扮。」
伏建龙太息一声道:「老朽知罪矣。」突然两目一睁,瞳孔中流下两行殷红鲜血,须臾,头颈缓缓垂下。
严天梁伸手一摸,发觉伏建龙已然气息冰冷,自绝而死。
甘凉道上,紫霞宫迷,庄外不时可见一双俪影,比肩漫步,指点烟岚,悠然物外。
「最终章」花好月圆天上人间
半个月後,「紫霞宫」张灯结彩,神木尊者传人严晓星今天同娶廿四女:许飞琼、雷翠瑛、萧文兰、冯杏兰、萍儿、雅苹、柳无情、荷花、梨云、玉桃、莲花、於中凤、杜翠云、陶珊珊、陶小燕、李晓柔、江秋萍、刘翠盈、陈秋月、邱怡婷、苏怡秀、卓玉冰、顾明萱、崔婉珍,至於罗刹夫人章婉君,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任何名份,所以只能做情人啦。
夜幕低垂,洞房之内,严晓星和杜翠云偎坐在床上,杜翠云娇嗔道:「你真狠心,还故意装成「千手哪吒」桓鸿君骗人家,你真可恶。」姑娘对此居然还耿耿於怀。
严晓星低声慰道:「云姐,当日之事,群魔环视,小弟怎能以真面目相见?」
杜翠云仍旧不放过他:「那你倒说说看,为什麽能够接受其他姐妹,却对人家的情意不屑一顾呢?」这真是致命一着,正中严晓星的胸口。
严晓星低声求饶道:「云姐姐,小弟认错,是小弟不好,但是姐姐要谅解小弟当时父仇在身,肩负武林重任,实在无心陷入男女之爱,其他姐妹大都是造化使然,由不得人。」
杜翠云「噗哧」笑道:「想不到江湖鼎鼎大名的神木尊者传人也会如此低声下气,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严晓星笑道:「姐姐国色天香,小弟又不姓柳,自然不能不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
杜翠云羞笑道:「我们姐妹有二十多人,你应付得过来麽?」
严晓星笑着低声道:「姐姐马上就会知道这是多此一问,不过这也难怪,姐姐是唯一一个未尝此中滋味的了,不过今天小弟可就不会放过姐姐……」
杜翠云吹气如兰:「你知道就好,别光说不练啊……」
严晓星自然不会「光说不练」,在他那双魔手之下,不一会儿,杜翠云就成了一个「半裸」美人。现在的严晓星已经懂得怎样欣赏女人的,他觉得杜翠云真是性感极了:圆圆的脸蛋,弯弯的柳眉,水灵灵的丹凤眼,红润润的樱桃口,明眸皓齿,冰肌雪肤,显得高贵雅丽,风姿万千。露在小衣外面的圆润的胳膊和丰满的玉腿,散发出迫人的青春活力。高高耸起的玉乳,似乎受不了那件小胸衣的束缚而要破衣而出似的。阴户虽然被亵裤头紧紧包住,却也肥满得像座小山丘,丰满诱人。严晓星不禁看呆了。
杜翠云见严晓星一双眼只往她胸前和下身盯,不禁羞红了脸,转过身去,娇羞道:「你怎麽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不光要看,我还要吃。」说着严晓星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细细的腰肢,涎着脸看着她。此时,严晓星裤裆底下的玩意儿迅速地暴涨起来,将裤子高高顶起,像支了一顶帐篷,杜翠云好奇地看着严晓星那里,脸羞得通红,看上去越发动人。
严晓星走过去揽着她的柳腰,稍一用力,整个人便倒进了严晓星的怀里,她挣扎了两下,严晓星却搂得更紧,并低下头去,看着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吹弹可破的雪肤,红得像三月里盛开的杜鹃,可爱死了。杜翠云温柔地躺在严晓星怀中,不再挣扎,只是默默地、柔顺地凝视着严晓星。
「云姐姐,弟弟好爱你呀。」严晓星喃喃着,慢慢地低下了头,杜翠云闭上眼,静静地迎接严晓星的亲吻。越来越近,两张嘴唇终於胶合在一起了。
就像一股电流,侵袭了严晓星,也侵袭了她,严晓星吻得好狂热、好缠绵,杜翠云也抱紧了严晓星。严晓星想把舌尖探进她口中,谁知她闭着嘴并不合作,严晓星转而过去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云姐姐,你就给弟弟吧。」
杜翠云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不解地问:「什麽给你呀?」原来杜翠云什麽也不懂,看来这是她的初吻了。
严晓星兴奋极了,低声说:「就是你的香舌呀,云姐姐,让弟弟尝尝嘛。」
杜翠云娇羞地看着严晓星,严晓星又吻了上去,这次杜翠云不再闭着嘴了,严晓星的舌头轻易地伸了进去,吮着她的香舌吻了起来。一边亲吻,严晓星的手爬上了杜翠云那神圣的乳峰,温柔地抚摸起来,杜翠云好像触电似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并哼出小声呻吟。又摸了一会儿,她渐渐地浑身酥软了。
严晓星抱起杜翠云的娇躯,她微闭星眸,柔若无骨似地瘫软在严晓星怀里,严晓星把杜翠云放在床上,轻吻着她那裸露的玉肩,胸衣的带子一松,整个滑了下来,雪白、柔软、喷香的胸脯上嵌着两个圆鼓鼓的大乳房,红润诱人。严晓星一头埋在高挺的玉乳上,口含着一个乳头,又吸又吮,右手抓住另一个乳房,轻捏那敏感的蓓蕾,只一会儿工夫,杜翠云的乳头就挺立勃起了。
严晓星左手顺着她的胸腹摸下去,她的小裤头很紧,手插不进去,只好在外面抚摸,她的阴户十分饱满温暖,像出笼不久的小馒头似的。严晓星感到杜翠云的裤头已被润湿了,分明已经动情,於是严晓星不再犹豫,把手从侧面硬伸进裤头中,在她的阴户上轻轻抚摸,她的淫水早已慢慢涌出,弄湿了严晓星的手。杜翠云被严晓星摸得双颊生春,乳房急剧起伏,一种麻酥酥的快感从两腿之间油然而生,双手抱紧严晓星的头,用力地按在她的双乳之间。
严晓星脱下了杜翠云的亵裤,杜翠云已是一丝不挂了,赤裸裸的玉体仰躺在床上,严晓星的目光在这美妙的胴体上尽情扫瞄:只见杜翠云那凝脂般的玉体,晶莹剔透,曲线玲珑,犹如一尊粉雕玉琢的维纳斯卧像。洁白如玉的皮肤,光滑细腻。艳若桃李的面容,娇媚迷人。富有弹性的豪乳,圆润挺拔。修长丰满的大腿,肉色晶莹。两腿之间的阴户高高隆起,像座小山包,浓密的阴毛覆盖着朱砂似的阴唇,非常悦目,那条阴缝如牡丹盛开,微显濡湿,艳丽无匹。
「云姐姐,你可真美呀。」看着杜翠云这散发着迫人青春活力的美妙胴体,严晓星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叹。严晓星伏下身去,先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柔唇,然後是眼睛、鼻子、耳垂、脖项,接着又吻上了她那挺拔如峰的玉乳,又由峰顶一路吻下去,乳沟、小腹,直到她那高高隆起的阴阜。严晓星轻轻地吻上去,杜翠云如遭电击,战栗着挺起了腰肢。
严晓星轻舔她的阴毛,然後是阴唇,接着分开阴唇,舌头轻轻舔了舔她那粒饱满红润的阴核,这下弄得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开始喘息起来。严晓星用牙轻嗑着她的阴核,舌头顶着阴核头尽情地蠕动,接着,严晓星又用舌尖在她的整个阴缝中用力地来回刮动,刺激着她的小阴唇内壁和阴核及阴道口。杜翠云被严晓星挑逗得娇躯不住抖动扭曲,趐胸急剧起伏,满脸腥红,喘息不已。
严晓星双手分开她那娇艳的花瓣,舌尖顶着她那狭小无比的桃源洞口就往里伸,才刚刚伸进一点,杜翠云就气若游丝地轻声道:「不要……不可以……哦……不要这样……」她口中虽然如此说,却把粉臀上挺,以方便严晓星的行动。
严晓星的舌在她的三角区不住地打转,过了一会儿,杜翠云的淫水流得更多了,双腿也不住地并紧又岔开,娇躯也剧烈地扭曲着。严晓星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将慾望高高挑起了,就开始更进一步的进攻了:「云姐姐,弟弟亲得好不好?你舒服不舒服?」
「星弟弟,姐姐被你弄的浑身不知怎麽回事,既舒服又不舒服,好奇怪的感觉,难以言表。」这时杜翠云已经慾火攻心,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云姐姐,弟弟都亲你摸你了半天了,你怎麽不亲弟弟、摸弟弟?」严晓星边说边迅速地脱去衣裤,露出了胯下的庞然大物。
「哇……好大呀……姐姐好怕……」杜翠云惊呼着。
「别怕,弟弟会很温柔的。」严晓星拉着她的手,让她去感受大宝贝所发出的青春热力。
杜翠云娇羞地摸了一下,马上把手拿开了,可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又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终於触到了严晓星的宝贝,严晓星怕她再次松手「逃跑」,就用自己的手去「帮忙」,圈住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宝贝。而严晓星的手握在她的手外面,上下滑动,带动她的手去上下滑动着捋严晓星的宝贝。
杜翠云先是被严晓星这一招弄得不好意思,但不大一会儿就已恢复了她温柔体贴的本性,白了严晓星一眼,嗔道:「松手,我自己会来。」
严晓星奉命松开了手,杜翠云开始自己摸索,先是轻碰,轻抚,轻捏,最後终於不再怕羞,玉手一圈,握住了宝贝。当然合不拢,只能算是半握。上下套动,不停地抚摸起来。不大一会儿,就把宝贝弄得更粗更长更大了,杜翠云吓得忙放开手,不知所措地问:「怎麽更大了?这可怎麽办?」
「怎麽更大了?因为它太想你了嘛。怎麽办?让它进去就行了嘛。」
「弟弟,姐姐爱你,来吧……」杜翠云呢喃着,紧紧抱住了严晓星。
严晓星温柔地把杜翠云放倒在床上,慢慢地压了上去,轻揉她那浑圆的玉乳,吸吮她那粉红的乳头,抚摸她那隆起的阴户,一会儿工夫,那丰满的乳房就更有弹性,也更涨大了,杜翠云受不了啦,浑身发烫,欲拒无力,在沉迷中低声哼着:「星弟弟……嗯……好弟弟……」
严晓星挺着坚硬的宝贝,慢慢地靠近了玉门。那两片丰隆的阴唇,掩映着红嫩的阴蒂,玉户中充满玉色的津液。严晓星用龟头在她的阴蒂上缓缓摩擦,弄得她全身颤抖,轻咬严晓星的肩头。这是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让人不忍摧残,严晓星万分怜惜地轻柔地将宝贝往里徐徐挺送,她蛾眉紧蹙,银牙错咬,似痛苦万状。
「星弟弟,好痛呀。」
「云姐姐,第一次都是会痛的,把腿用力分开会好点。」
杜翠云依言慢慢挪动玉腿,阴胯也随之分开,严晓星又往里挺进,感到龟头前似有什麽东西挡道,不让自己的宝贝进去享受,这挡道的一定就是杜翠云那宝贵的处女膜了。严晓星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就用力一挺,宝贝全根而没,龟头一下子顶进了她的子宫。
杜翠云「啊」地一声惊叫,娇呼连连:「啊……好痛呀……不要动……弟弟……好像裂开了……痛死姐姐了……」她那美丽的丹凤眼中流出了晶莹的泪珠。严晓星急忙按兵不动,不住地亲吻她、抚摸她、刺激她,终於,她不再推严晓星,也不再叫痛了。
「现在感觉怎麽样了,云姐姐?」
「坏弟弟,现在不太痛了,刚才差点没把姐姐给痛死。你怎麽那狠心,要把姐姐给弄死呀?」杜翠云幽怨地望着严晓星。
「怎麽会呀?弟弟是那麽地爱你,怎麽舍得弄死你?这只不过是处女开苞必经的程序罢了,并不是弟弟狠心。」严晓星轻轻地抽送着,杜翠云低低地呻吟着。
「云姐姐,舒服吗?」
「嗯,舒服。」杜翠云娇羞地说,又白了严晓星一眼:「你坏死了。」
「慢慢你会更痛快的,那时候你就不说弟弟坏了。」严晓星知道杜翠云已经不再疼痛了,便发挥雄风,毫无顾忌地抽送起来。杜翠云的阴道生的很浅而且角度向上,抽送起来并不吃力,每次都能顶着她的花心,直至子宫,阴道尤其狭窄,紧紧地套着严晓星的宝贝,柔软的阴壁肉把宝贝摩擦得麻酥酥的,有无上的快感。
严晓星慢慢地抽插着,底下的杜翠云为使夫君享受更舒服、更适意,小屁股也不停地配合着大宝贝的抽送,娇声叫道:「好弟弟……嗯……嗯嗯……又顶到姐姐的花心了……玩得姐姐好舒服……」严晓星见她淫荡得可爱,更加速抽插着。
「星弟弟……美死我了……唷……唷……让大宝贝插死我吧……嗯……嗯……哟……唔……唔……弟弟……」杜翠云挺着屁股,配合严晓星的动作。
「唔……唔……美死了……」抽插了五、六百下,杜翠云连丢了四、五次。杜翠云发丝散乱了,头向两边左右摇动着,声音也由大而小,终至只剩「嗯」、「嗯」之声。
「好了吧,弟弟,姐姐全身都被你揉散了。」杜翠云娇喘吁吁,吐气如兰,星眸散发出柔和的光,阴精一次次地泄出,灼烫着严晓星的龟头,传布严晓星的全身,使严晓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情慾如潮汐起伏,风雨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一阵阵的高潮把两个肉体融化在一起。
「好弟弟,行了吧?姐姐不行了。」杜翠云在严晓星耳边呢喃着,确实,初开苞的她已经被严晓星弄得大泄了好几次了,确实不行了。
四片嘴唇又一次胶着在一起,臂儿相拥,腿儿相缠,她的阴户紧紧地夹住严晓星的龟头,严晓星再也忍不住,一股阳精如海潮排山而出,射进她的花心深处,全身都觉得飘了起来,有如一叶浮萍,随波而去,她也一阵痉挛,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意。
严晓星趴伏在她身上,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她也回吻着严晓星,俩认抱在一起,享受着高潮过後的那种余温未尽的快感。
「星弟弟,当心受了寒,快起来整理一下再睡。」杜翠云慈爱地抚着严晓星的发际,吻着严晓星的腮颊。
严晓星懒洋洋地从她的玉体上滑下来,她坐起身子,用一袭白绢擦拭着下身,一片处女红散泄在雪白的床单上,那腥红点点,落英缤纷,使人又爱又怜。
「看这像什麽?都是你害的。」杜翠云娇嗔着,她那娇嫩的阴唇又红又肿,当她擦拭时,频频皱着眉头,像是十分疼痛,严晓星也於心不忍,没想到初开苞的杜翠云会这麽柔嫩而经不起「开采」。
杜翠云让严晓星起身,她换了一条床单,把那条泄有她处女红的床单和那条她擦过下身的白绢仔细地叠好,锁进了她床头的小柜中。严晓星惊奇地看着杜翠云的一举一动,终於忍不住问:「云姐姐,你在干什麽?」
「干什麽?亏你问的出,那可是姐姐保存了近二十年的贞操呀。」杜翠云娇嗔着和严晓星并肩躺在床上,严晓星万分温柔地抱住她,轻吻她的红唇,轻抚她的玉乳。
「星弟弟,姐姐现在可把什麽都给你了,从此就是你的人了。」
「云姐姐,弟弟知道你对我好,云姐姐,你放心,你对弟弟这麽好,把一切都给了弟弟,弟弟怎麽会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呢?从此以後,你就是弟弟的女人了,弟弟会会一辈子敬你、爱你、疼你、保护你的。」
「星弟弟,姐姐太爱你了……」杜翠云双臂拥着严晓星,轻抚严晓星脊背,在严晓星耳边轻声呢喃,不时轻咬严晓星的耳垂。
「我也是,云姐姐,弟弟真爱死你了,我想再来一次。」严晓星抱着她吻了一下。
「什麽?你想再来一次?你……」杜翠云惊异地问,同时双眼也怀疑地向严晓星胯下望去。
「云姐姐,你现在知道了,弟弟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弟弟是男人中的男人,与众不同,弟弟能泄而不倒。」严晓星对杜翠云解释着。
「云弟弟,你看弟弟的小弟弟又翘了,弟弟想……」严晓星抓住杜翠云的手,让她摸着自己的宝贝,去感受那种雄性的力量。
杜翠云吃吃地娇笑着揉捏严晓星的宝贝:「这是你的小弟弟吗?那它也是我的小弟弟了?那你又是我的什麽人?对了,你是我的好相公、好夫君,我好爱我的小弟弟呀。」
「那麽你是爱「你相公」呢,还是爱「你弟弟」?」
「两个都爱,确切地说,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爱屋及乌,所以也爱它。」杜翠云越说越爱,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弟弟」一下,这下可好,让严晓星胀得更难受了。
「那好,好姐姐,快让「你弟弟」和「我姐姐」亲近一下吧。」严晓星摸着杜翠云的玉户逗她。
「去你的,你倒会以牙还牙。」杜翠云大发娇嗔,从此以後,「弟弟」和「姐姐」就成了严晓星和杜翠云之间对宝贝和小穴的代称了。
「云姐姐,你要是还痛,那就算了。」严晓星忽而想起了杜翠云刚开苞,已经让自己疯狂地了好半天,现在再来,怎麽受得了?
「不,谢谢你对姐姐的关心,为了你,姐姐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这麽点痛吗?今晚姐姐豁出去了,随便你弄,就是把姐姐弄死了姐姐也甘心。来吧,爱你的姐姐吧。」杜翠云也放肆起来了,说完,就自动躺正身子,一双星眸望着严晓星。那神情,是慈祥,是温柔,是体贴,是爱恋,是期待,是渴望,是给予,是索取,是诱惑,是挑逗,诸般恩爱,尽在其中,令严晓星如醉如痴。
严晓星痴痴地看着面前这千娇百媚、容光逼人的杜翠云,不由得看呆了。杜翠云被严晓星看得不好意思了,娇羞地说:「看什麽,刚才还没看够呀?像个色狼似的。」
「我就是个色郎,不过,我可不是那种狼,而是新郎的郎,我是你好色的新郎,你是我漂亮的新娘。」严晓星一边调笑,一边伏上了杜翠云那迷人的玉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