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没有爱的世界如同不存在一样,那样的世界就和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没什么区别,不能抚摩,也不能嗅到气味,即使花钱买很多很多女孩同你上床,即使同很多很多萍水相逢的女孩睡觉,也都不是实实在在的,谁都不会紧紧搂抱你的身体。”早上在酒店自助餐厅过早的时候,女孩一本正经地教训男人道。
“我可没动不动就买女孩,也没见谁就和谁睡觉,”男人把目光从刚刚擦肩而过的窈窕女子身上收回,抗议道。
“一回事。”
“我说,吃完了做什么?”男人想着昨晚的名片心里有鬼问道。
“找到那个中国男人,然后交给你把他杀掉啊!”女孩口气听起来颇轻松,今天一身轻便利落的T恤牛仔裤,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
“你真的决定了,要杀他?”男人不死心。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大老远地坐飞机来观光啊?要不是我不会中文,我还需要你?”女孩放下正在喝的甜汤,洁净无暇的脸蛋笑的带着一丝阴险恶毒。
“乘人之危,轻易伤害别人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女孩目中有怨恨。
男人低头沉默吃着,不再言语。
***
两个小时后,两人站到了成都总府路上,梁孝琪的公司便在身边这幢大楼的11层。
两人乘电梯上去,当走进天姿公司的大门,员工们满怀惊奇地看着男人,但是一无所知的女孩并未察觉,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想象中与那未来仇人见面的场面上了。而男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打算隐瞒更不会逃掉,反正他的人生不过是一年重复一年,想死也死不掉,而伤害身边每一个走近的人,已经成了他的宿命。
就这么来到梁孝琪的办公室门前,在秘书敲过门后,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请进。”
正买头看文件的梁孝琪抬头看见来人时,她便觉得心脏停止了。在良好教养的平静面孔下,胸膛像一瞬间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悲喜难禁的伤口,而男人脸上淡淡暖暖的笑意,刻意忍住的一丝抱歉的神色,更像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地搅动了五脏六腑似的。
“我——找——楚——狂——人,”不知究竟的南*棒女孩卷着舌头,用蹩脚的汉语说道,还把那张破损了的名片递了过去。
“哦,对不起”,梁孝琪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当看到名片上的内容不由奇怪。
“你说你找楚狂人?”她不解,明明两人是一起走进来的,怎么还找楚狂人。
“是——的,”女孩努力用汉语回答道,并且把目光转向男人,希望他能帮忙说清楚。同时,梁孝琪也转向男人希望他能做个解释。
“狂人,这是怎么回事?”梁孝琪问。
面对两个女人的眼睛,男人觉得非常尴尬,即使他再能言善变再擅长对女人花言巧语,可是也无法应付这种场面,事先原准备好的解释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狂——人?”虽然不擅长汉语,可是女孩还是听明白了这两个字。
“谁是狂人?是楚狂人吗?他在哪里?!”女孩用韩语向男人询问。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楚狂人!”梁孝琪听得懂韩语,自然对眼前的事情更加奇怪了。
“他就是楚狂人?”南*棒女孩重复了一遍,不能相信地盯视着男人的脸,这张最近朝夕相处可爱又可憎的脸,居然竟是自己日思暮想着要杀死的仇人的脸。
“你真的就是楚狂人?!”南*棒女孩逼近男人身前,年轻漂亮的眼睛里有着足以撕碎猛兽的寒光。
面对眼前这张悲愤难禁的少女的脸蛋,男人只能默然承认。
“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女孩依旧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希望眼前这一切不是真的,希望从男人嘴里听到“不是”两个字。
“是我,”男人苦笑了,他居然感到了惭愧,真的是奇迹。
静默弥漫房间。
没有眼泪,没有向男人出手,南*棒女孩默然从男人的身边走了出去,哐地一声,门在身后悄然合上了,一瞬间,男人突然觉得心头掉了一小块最疼痛的肉,莫名的悲伤泫然涌上鼻子。感情,这难道就是有感情的感觉?
“她是你的朋友?”似乎洞察到了什么,梁孝琪悄然走近男人,两手搭上男人的肩。
“你为什么不去追她?”看到男人心痛的表情她更加心痛,她的不满不快都变成了怜爱。
“没什么,她自己会好的,”片刻冲动过后,男人恢复了原形,他忽然不喜欢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这种有感情的感觉,这让他不舒服,也让他不习惯。
“真是个坏蛋呵,我怎么还就喜欢上你这种看上去没有家教的坏小子呢?”
“快点告诉我,你怎么又想着回来了呢?”她侧身轻轻咬住男人的耳垂说道,这个最初令她魂不守舍的器官,现在更令她甘愿堕落。
两人长时间静静抱在一起,时间飞速流逝,其间房门被轻轻敲过一次,在没有回应后便再无声息。
女人软绵绵的是舌头随着温暖的气息探进男人的口腔,舌尖舔着舌尖,指尖摸弄着头发,一切平缓中忍耐着激情。
“接吻,还是我的不错吧?”拥抱结束,梁孝琪搂着男人的腰问。
“很不错,”男人由衷答道。
“意犹未尽是吧?”
“是的,”男人淡淡地邪气的笑着,“是有些意犹未尽。”
“什么意思?”
“不知道,”男人耸肩表示。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让自己安定的特质,她有骄傲,她有青涩,她甚至也有刁蛮,也有风情,她更让他感到是一种依靠。别的女子或许能具有其中一种,而惟有她兼具一切。
“不知道?”女人胳肢了一下男人,“什么不知道哦,那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知道!”
闪避女人的挠痒,窗外突然响起一声轻雷,看来要下雨了,男人的眼里掠过一丝忧心的阴翳。
“我得还回酒店收拾行李,晚上再见?”
“哦?这样啊,”梁孝琪不舍道。
“你可要记着回家。”
第五十六章
回到酒店,南*棒女孩不在,男人无心收拾行李。对他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少的可怜,一套初遇女孩时在酒店托服务生买的,另一套就是女孩后来为他买的。
窗外开始下雨了,针一般的霏霏细雨将地面和树木淋的湿漉漉的,男人站在窗前,像观看古希腊文明城市遗址似地茫然看着这雨水中的城市,闭上眼睛,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雨声中摇摆,那是莫大的悲哀与孤独感,两种情感在体内彼此起伏经久不息。男人无力地将身子依靠在窗框上,忍受着这份情感冲击。
他恨不能放声大哭,但是流不出眼泪的悲哀折磨着他,急待宣泄的情感反复冲击着心灵之阀,却不得而出。这悲哀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伴随着四百年来无知无觉的生命,这悲哀沉重地甚至无法通过眼泪这一形式来表现,只能静静地沉积在心底,沉积在不知何时被封闭的角落直到世界的末日。
黑暗的窗外世界,靡靡的雨敲玻璃的声音,引人入睡。
男人最终被清晰的敲门声唤回了现实世界。打开门,身穿湿漉漉的黑色涂鸦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南*棒女孩就在那里,一瞬间男人觉得有些心神荡漾。女孩一言不发,只管把双臂抱在胸前,瑟瑟发抖地看着男人,眉目额间上还有雨水的痕迹。
男人想要就此说些什么,嘴唇张开,但语言却失踪了。
女孩扑入他的怀里,二十岁女孩特有的气息,脖颈处还散发着凉丝丝的雨水味道。
“别动,”女孩在男人的耳边说,“我是来讨债的,来把你欠我的还给我”,听到此话,本想将女孩推开的男人在短暂的迷惑之后,就发现自己失算了。不知道用什么招式,他已经整个被女孩抡空扔在了床上。
从床上翻过个,男人想要起身,但是女孩已经先一步横跨在他的腰上。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把你曾经在我身上做过的回敬给你而已,”女孩面上浮现着莫测高深的浅浅笑意。
“我想你误会了,听我解释,”男人分辨说,并且手开始悄悄动作,他觉得有必要摆脱现在的不利状况。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啊!”令人窒息的情欲刺激得他叫出了声,隔着裤子女孩捉住了他的阳*,全身皮肤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刺激的绷紧了起来,有知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从头皮到脚趾头都崩溃了抵抗的能力。
“你最好别动,乖乖的什么都好,”女孩笑语盈盈地威胁道,眼神中漾着复杂而怪异的撩拨,让人不能不猜测其无邪纯净的面容背后会有个残忍的意图。
“你真是一个坏东西,”女孩俯下身子,一手轻轻抚摩着男人的脸蛋,一手依旧捉住男人的阳*,“这张脸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知纯洁的女孩子了吧?今天那个天姿的女的恐怕也被你上过了吧?白天我就看出来了!”她手上一使劲,男人疼的抽了口凉气。
“我今天可要为民除害了!”女孩笑的毛骨悚然,男人却只能挨宰的份。
女孩单手三下五除二地褪去了男人的衣衫与裤子,只留下了手腕上那副韩彩英送的绿松石手链。在盯视着手链犹豫片刻之后,她说了一句令男人差点捧腹的话来。
“也罢,留着它也许还能增加点挑逗性,让我更兴致盎然也说不定。”
男人不解,相较于脱光光的不着寸缕的自己,戴着一副叮当作响的手链能增加何种挑逗性?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女孩骑在男人的腰上,用同样笨拙和缺乏耐性的动作脱去了自己的衣物,边脱还边为单手不能方便麻利地动作骂上一句韩式国骂。
当两具年轻活力十足的躯体充分暴露在彼此眼前时,女孩的手依旧捉住男人的要害不放,不过其硬度与长度却早已勃然怒起,甚不熟练的女孩在前戏未足的情况下折腾了几下,不得其门而入,长发披散掩映下的面容上有些尴尬。
无奈,男人躺着以手拍拍女孩暗示换他来。就像老师教学生一般,男人熟练地以一手拨开女孩的私处,一手引导女孩将阳*顶端轻轻摩挲其私处的敏感突起。
令人窒息的酥麻与射精欲让女孩一下就尝到了食髓滋味,她拨开了男人的手,自己完全操控,很快就熟练地将整根阳*紧贴在私处,其顶端摩擦着阴蒂,整个身躯后仰前后动作着。
整个隐秘部位暴露在男人眼前,年轻女孩儿私处的肤色宛若半熟的桃子,而这一切更让男人感觉不爽。从来都是自己主动操控一切,可是为什么每次和这个女孩较量自己都要落的下风,甚至还背上罪名?
然而此刻的女孩却挣扎在情欲之中,面容痛苦、妖媚、诱惑,热烈,她的面孔变化万端,没有幸福,只有呻吟,小小的胸脯上乳头已经硬立,脖颈与胸部原本如瓷器一般洁白的肌肤已经出现了一片水红。
当最终顺势进入时,等待多时的男人闭目悄然体会,与过去不一样的体味,自己那四百年来一直空空洞洞缺少什么的人生,那如饥似渴地即便和多少女孩上床也不能填补的人生,竟终于有了充盈的感觉,男人突然意识到,以前漫长的岁月中自己是何等的饥饿和干渴,而现在已有了改变,并将不再重回。
女孩双臂偎依在男人的肩头,脸蛋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她的心脏在乳房下面跳动,心律激荡而温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温暖的肌肤,感觉仿佛她浑身不知穷尽的情感正以光点般的热度融入他的体内。
窗外仍在下雨,雨声细不可闻,床上与温暖的人做爱,清脆动人的绿松石手链叮当作响,人生此刻妙不可言。
***
“干那种事你经常从后面干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嘿,我想你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面对面地也有啊,就像刚才。”
“从后面干的时候还是多些吧?”女孩抬起贴在男人胸前的脸蛋,眼神确凿地说。
“这个?有是有,不过谁去记这些呢?”
“肯定还有其他很多花样吧?比如从下面干,或坐着干,或利用椅子……”女孩不依不饶地追问,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好奇。
“人所不一,分场合而各不一样。”
“那种事,我不很清楚,”女孩说,“没看过,又没人教,就跟你干过两次,一次还是迷迷糊糊的,我说你一定是老手了,喂,问你话呢,你跟别的女人是怎么干的?”女孩对又闭上眼睛的男人表示不满。
“我必须要给你解释,上次那回可是你。。。。。。”男人避重就轻想要解释清楚也想要插开话题。
“我呢,不喜欢按什么套路,”女孩自顾自的说道,“我喜欢。。。。。。,怎么说呢,我喜欢自个选择,喜欢随性而做,喜欢一触即发排山倒海式的,排山倒海地被干,排山倒海般地接受,而不是如此这般先后顺序地去做。”
“排山倒海?”男人苦笑,他想到了前两次的郁闷经历,“你的确是排山倒海型的。”
“是吧?你也觉得我是那样的吧?”女孩没听出话外音兴奋道。
第五十七章
“就是这样的,”男人最终逮着机会向南*棒女孩解释了一遍,当然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你是说是你从车祸中我救了出来,结果反被酒醉了的我强暴了?”女孩带着似信非信的笑容偏头盯着男人的眼睛,显然怀疑占了上风。
“当时我也刚被车撞了,身上有伤,所以没有气力反抗,”编谎话就必须编圆,况且男人确实是当时受伤又被抛尸高速路上来着。
“你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从认识你起就一直在说谎,”女孩讥笑道。
“不过呢看你诚心带我到中国来,说明你这个家伙坏的还有限度,虽然过去的事情有点蹊跷,可是我总不能真杀了你吧?”女孩尖巧的鼻翼抽了一下,估计淋了雨鼻塞,“不过还真不能跟你这样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的人继续下去了,否则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难道我们不能……?“男人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连自己都觉得惊奇,他是真的想尝试一下人类的正常情感生活。
“不能什么?”女孩奇道。
“不能一起生活吗?”男人艰难地把话说出口,感觉用什么词都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跟你?笑话,怎么会呢?你这人多不可靠啊,绑架勒索,为了钱杀人卖命,”看到男人难得的认真表情,女孩差点笑出了声。
“那不都是你指使的吗?”男人冤道。
“我指使的?是的,是我指使的又怎样,但是倘若你是一个正经的人你可以拒绝啊,况且……”女孩欲言又止,她其实想说梁孝琪的事,不过最终还是没说。
“真的没有可能?”男人沉默了一下问。
“别逗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作废,我不要你自个杀自个就不错了,接下来你我各走各的路。”
“各走各的路?”
“那当然,钱也被老头子没收的没剩多少了,总不能指望靠这点钱过下半辈子,我呢,接下来还是回南*棒,你呢还是回到你的那位身边去吧。不过说真的,她年纪虽大了点,不过还算漂亮吧,又有钱,嘿嘿,你这个家伙就会糟蹋人家良家妇女,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玩物”女孩一口气说来,语气平淡之中带着调侃,听不出那句是真话,那句是假话。
“那你什么时候走?”看出来女孩是真的没有意思和他生活,男人自然选择放弃,比较过去,他现在虽然开始有了一点感情,但是还能自控。
“得,看吧,我就知道你这样的男人不可靠,连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我的决定真是英明伟大!”
“明天就走,”南*棒女孩点燃了一支烟,放到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天花板喷出一口烟,注视其行踪。
“不过今晚你要陪我,”女孩滑溜溜地钻到男人身旁,用拿香烟的那只手指尖轻轻触摸男人的脸颊。
“为什么?”
“临走前想要多少了解点你。”
香烟袅袅在男人的脸颊间升起,房间里荡漾着一丝心事浮沉。
***
男人一夜未回,梁孝琪自然担心。担心他又是一去不回,更担心他跟那个南*棒女孩之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是哪家酒店。
整晚的睡不安神,早上出门时却有人来访,打开房门,竟然是天忌。
天忌是乘昨晚的飞机赶到成都的,坐下之后,他喝了口水便直截了当地问,“楚狂人回来了吗?”
“没,……还没回来,”梁孝琪不知为什么,直觉让她不自然地在天忌面前撒了谎。
“哦?”天忌的眼神仿佛要看穿她似的,令她心内不安。
“有件事情我不能不提醒你,楚狂人不是简单的人,他很可能一直都欺骗了你,这次他在南*棒的失踪也绝不是偶然。”
“欺骗了我?”虽然心里一直对楚狂人也有怀疑,但是听到天忌这么说,她还是觉得震惊与难以接受。
“是的,很可能一直以来你所知道的他的身份与历史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这点她当然知道是假的,当初她提供给天忌的楚狂人的资料本身就是他们一起伪造的,不过此时她似乎有预感,天忌一定知道了什么连她都不知道的有关楚狂人的秘密。
“不错,这件事情涉及很严重,而且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详细的我不能对你说,但是我希望你有他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楚狂人很危险!”天忌虽然在说话,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梁孝琪的脸,她的低头,她的表面镇静内心纷乱都没有逃过他的观察。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可是这次的确很危险,这个男人具有超出你想象的危险,这次你可真要把我的话当回事,”在从汉城飞回成都的飞机上,天忌便已经回忆起了楚狂人就是上次在文殊院遇见过的那个无名的异能者,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但绝对不是梁孝琪,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梁孝琪受到伤害。
梁孝琪从沙发上站起,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水果,连同一把水果刀用盘子托起端了出来,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她内心激烈地动荡与思考,她在考虑是否要告诉天忌和楚狂人认识的过程,告诉他她和楚的关系,以及楚狂人已经出现了的事情,但是在走出厨房的时刻她决定了,还是继续隐瞒,一切都要等与楚狂人再见面详谈之后再做打算。
“一个人生活不感觉辛苦吗?”为了缓和气氛,天忌吃着梁孝琪削的水果问道。
“习惯了就不觉得,”女人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还有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就联系我,”发觉气氛不对,天忌吃罢水果主动告辞,对于梁孝琪,打小时候在她家见她第一面时起,那时小小年纪的他刚经历了一场家庭悲剧人生悲剧,而那时她的笑容,她的聪明,她的友爱与她对他的关怀,便成了他心目中幸福生活尚存与世的实证,甚至一直到今天,在经历了无数生与死的考验之后,再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只要知道她依旧平安依旧漂亮自信地生活着的消息,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倘若他真的回来了,你要抓他吗?”把天忌送到门口,梁孝琪有所思地问。
“只要他没有犯罪,我就没有必要抓他,但前提是他必须配合我交待一切。”天忌沉思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
第五十八章
在双流机场分别的一刹那,女孩李素还是很期待男人能稍稍表露挽留的意思,那怕是脸上浮现一点悲伤的表情。
可是,男人没有,乘车至机场一路无话,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过多地留连于女孩身上,一副让人很猜不透的表情,只是拿斜眼看着机场稀稀落落的莫名的匆忙过客,偶尔看你的时候,也是一副要洞穿你的样子,尽管你知道他并没有想要洞穿什么,可是他就是那么一种表情,让人可恨,可气,又充满诱惑。
“我要走了,”时间到,女孩准备进入安检带。
“你不想最后对我说点什么吗?”女孩最后颦然一笑。
男人轻皱了一下眉头,阴郁的眼神似有话说,但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李素无奈,双手拥着男人的肩,将唇轻轻贴上男人的嘴,淡淡无痕的吻,这一吻代表了她对他的彻底告别,就像头顶两朵流动的浮云,短暂的邂逅之后,其缘分不足以令他们为彼此停留,便各自朝着各自的天空无可挽回地飘移而逝。
一吻罢了,女孩转身走进安检,努力让自己不回头,一直前行,直到检票口,估摸着将彼此最终消逝在人流中时,她转过身,试图最后看一眼,但是她还是失望了,远处的人群模糊,她分辨不清谁是谁,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此刻候机大厅里似乎有一架隐藏的电影摄像机,缓慢转动,将每一个人定格,但是主角却早已不在。
***
送走了南*棒女孩,楚狂人乘机场大巴回到市中心,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在电影院前看看电影介绍的海报,有时在精品店外看看橱窗里的陈设,而大多数的时间是在看与他擦身而过的行人。人流的嘈杂,街道上各式各样汽车喇叭,繁华地带街上让人兴奋的蛋糕店里飘出奶油香味,还有商场前见缝插针的美式烧烤摊,林林种种,不一类举。
到底走了多久,到底走了多长时间,他自己也不清楚,即使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仍然使他感到非常疲倦,这些来往的人虽然行色匆匆但都似乎人生目的明确并为此忙碌不止,只有他在人群中找不到目的,只有他在人群中不合拍地孤独着。无论是李素,梁孝琪,韩彩英或者还有李佳欣,她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即便没有他的存在,她们也会按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并为此生存着。
此刻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城市里,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这孤独比四百年枯守过来的岁月还要引人辛酸。过去他是习惯孤独,而今他却已经接触并习惯了这个繁闹的社会,却又为无力融入其中感到身心疲惫,想要与人交往,不知从何做起,如何付出身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折磨着他,接下来到底该怎麽办才好呢?该去什麽地方?该做什麽?该去哪里?
“你可要记得回家哦”。
昨天梁孝琪的这句话此刻突然像明晃晃地阳光一般出现在男人的脑海中,那张始终如云般温柔的笑靥,还有她那张柔软的令人安定的床,以及这个女人身上具有的幽雅羞涩的味道,都暗示着或许能给予他此刻所要的人生答案。
“是的,该回家了,”男人心说。
世界从来就是生生不息,一个微小的生命在宇宙流亡,古代沉入海底的大陆终将再次浮现,而跋涉过被黑暗海流遗忘的山脉,孤儿也需要回家。
***
送走天忌,梁孝琪决定还是不出门的好,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男人就会回来。
当门铃一响,她便从沙发上跃起,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错。门外站着的男人,瘦瘦的,高高的,很精神的短发和那挺秀端庄的鼻梁一样令人难以忘怀。穿着一见挺时髦的保罗T恤衫,右手腕上戴着一条从未见过的细细的绿松石手链,或许因为走廊灯光的原因还是睡眠不足的缘故,表情有些阴郁。
把他让进房间,梁孝琪并没有立刻追问昨晚的事情,而是平静地坐在男人的对面,时隔这么些日子,仔细审视着这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她想要从中找出那些失踪的日子留下的哪怕一丝细微的变化与印迹。
依旧是简洁清爽的短发,依旧是看不到发自内心的笑意的眼睛,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具仿佛被施了魔法复活了的大师的雕塑作品,完美绝伦却没有感情。
“你饿吗?”失望之余,女人淡淡关切的口吻,让男人觉得舒服安神。
“你不说,还真忘了,现在是有点饿,”他不自然地笑笑点了点头,依旧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女人在厨房里弄吃的,男人突然想到了李佳欣,那一天她也同样在厨房里弄吃的,那是一碗淡香可口的番茄煎蛋面。
人生就是有那么多巧合,当梁孝琪将碗端到男人面前时,居然也是一碗面,一碗新切的黄瓜丝覆盖的辣椒鸡丝面,绿白相间的黄瓜鸡丝为盖,表面一层诱人涎水的红汤浮着几块鲜艳欲滴的泡红辣椒,色泽味道恰倒好处,如餐布上的画一般,男人的喉头涌动食欲大开。他吃的兴致勃勃,看上去不拘小节,虽然不甚礼节,却让人觉得愉快轻松,甚至有一同大快朵颐之想。
当男人用筷子将最后一点汤底捞进嘴里咀嚼咽下之后,梁孝琪终于开始问话了。
当时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失踪?又怎么认识昨天那个南*棒女孩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跟你来中国又是为了什么?昨晚你为什么没有回来,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她现在在哪里?你对将来又是怎么打算的?总之,梁孝琪一口气不带停顿地将以上这些问题抛给对方,接着用静观其变的表情等待男人作何解释,她不指望对方全部如实相告,尤其是早上刚从天忌那里听到了关于对这个男人的提醒,她只希望能得到一个弥补自己这些天心理与生理上的担心与疲惫的合理解释。从李佳欣开始到昨天那个南*棒女孩,她现在太需要男人给她一个能自我安慰的答案与解释,即便明知这是一个谎言百出的解释。
第五十九章
“那天你在电梯口碰见了刺杀议员的凶手?”对男人的话,梁孝琪半信半疑。
“不错,”在这个事情上,楚狂人觉得没有必要瞒着她,既然打算要一起生活下去,就不应该事事都瞒着她,同时也有一丝预感,虽然已经死了一个,但异能者以及她们身后的势力也许还会再次出现,毕竟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凶手是两个女人啊?”梁孝琪被男人的讲述吸引了,左手托腮,右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那柔嫩纤细的手指奇妙地传达出孩子气。
“因为急于逃走,她们只是伤了我之后,就急于逃跑,后来我返回演播大厅时,因为事出突然,你当时也不在场,最后警察封锁了大厅,我因为身上有伤而且身份证也是伪造的,为免得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选择从窗户暂时逃掉,谁知道结果…….”。
“结果什么?”梁孝琪也对事情发展略微有些紧张。
“结果那两个女杀手早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
“怕是要杀人灭口吧?”女人此时打断男人的话,急于表达自己的推断。
“恩,是的。”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脱困的呢?”
“她们把我打的失去知觉,然后开车到高速路上,将我抛下,想要制造车祸的假象。”这其中男人省去了女杀手划开他的肚子找什么芯片的那一段,那是他感觉比较耻辱的一段。
“她们真的很狠毒啊,”虽然男人现在完好无损地坐在她的面前,但是听着他这段经历,梁孝琪也不免为他担心,没想到男人的失踪原来还有这么多隐情,看来自己原来是错怪他了。她从桌面上伸出手去,轻轻握住男人的手,手心温软,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是她希望通过这个动作向男人表示她的道歉与关切。
“不过我运气不错,及时醒过来了,”男人轻吁了口气,他能感觉到对方从手掌中传递过来的信息,这让他有点感怀,本来作为精神体的他,一直以来都不应该这么容易感触的,可是最近他是越来越有些多愁善感了,他能感受到女人的心思,也正因如此,他才在内心唏嘘不已。他轻轻用另一只手掌合住女人伸过来的小手,像是抚摩,像是呵护,一切不过是他曾经习以为常的动作,可是这次他做的是发自内心。
女人的手被男人合掌握住,竟羞涩地含笑低头,看上去有点紧张,是因为分别让两人有了陌生感,还是男人不同寻常的温柔让她不自在起来?
纹丝不动的时间里,两人之间仿佛熟睡似的静静呼吸,人生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感动,往往让相爱的人如飞蛾扑火般把自己燃烧成灰烬。
“行了,你这是怎么了?”梁孝琪从男人不正常的温柔目光中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含嗔带笑,似新月一般淡然恬静的微笑。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她用手指轻碰了一下还在发呆的男人的手背,极像路易十四时代宫廷宴会里的年轻贵族女士在男侍手中的菜单上点菜般姿态优雅,“诺,就来点这个吧”,点罢不忘低头浅笑,手中的扇子适时掩面轻摇。
“后来,后来就遇见了她”,
“她?她是谁?”女人最关心这个。
“就是昨天的那个南*棒女孩,我醒来时刚好看见她在我面前出了车祸。”真真假假,再怎么真诚,男人总不能把当时自己的真实动机说出来。
“所以你就救了她?”女孩欣慰地说,对她而言这个答案当然是最佳答案。
“恩,”既然对方这么认为,男人也顺势承认,毕竟在李素那边他也是这么解释的。他并不是有意说谎,身上有着让女人为他着迷的天赋与魅力,但为了不惊世骇俗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又总是在有意无意地伤害她们,就好象他的生命如果不这样浪费就不能称之为生命,当然,对他而言,生命的虚度与浪费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楚狂人把他跟李素一起制造绑架的假象敲诈她老头子的事情,以及为弄到护照到黑市打黑拳的事情全盘招认了,不过中间他有意漏掉了去北韩的这一段,在涉及到他身世秘密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决定隐瞒了,至于为什么陪南*棒女孩来中国这件事情上,他也撒了谎,谎说陪她来中国是逃离她父亲的手掌,顺便来看看他工作的地方。而在梁公司里女孩追问他的名字之后跑得无影无踪的原因,男人的解释是他告诉女孩的一直是个假名字,当第一次听到梁喊他的真名时,女孩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所以才任性地跑出去了。
“你还真是擅长欺骗女性啊,”梁孝琪颇有感触地说。
“女孩现在呢,回到酒店没有?”她关切地问。
已经飞回南*棒了,早上的飞机。男人简单地回答道。
“回南*棒了,这么快?”梁孝琪感觉到不可思议。
“恩,我觉得她还是回家的好,所以把她劝回去了,”男人心虚答道。
“也是,一个年轻女孩怎么能在外面到处跟陌生男人乱跑呢?其实她的父亲还是很在乎她的,回家是对的,”梁孝琪赞许道。
“你们昨晚在一起吧?”就在男人以为蒙混过去的时候,梁孝琪抛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是啊,是在一起,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说服她今天回去,”对事实不否认,相反表情自然地化解这个炸弹问题,但看到梁孝琪满面不相信的神色,男人自己也觉得心虚底气不足。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放在过去他一定如实照说,除去身世问题,没什么令他觉得有说谎的必要。可是现在,他却说谎了,而且脸不红心不跳地连续地撒谎下去,至于为什么要说谎,他也弄不明白。按理,说谎是因为在乎什么怕失去什么,那么他现在究竟在乎些什么又怕失去什么了呢?他暂时还不明白,最近他开始不明白自己的一些反常行为了。如果说过去他只是一个空空洞洞的无太多感情变化的生命,而现在他开始为身边与外界的一些人和事情左右自己的言行了,这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的变化,这是说明他开始有感情了么?他试图在自身上内省,以找出自身变化的原因所在,然而侧耳谛听的结果只有头骨沉沉的静默。
“你就自圆其说吧,”梁孝琪玩着手里的扎头发的发带,苦涩一笑,“我知道你能找到许多理由来做解释,比如你现在手上的这条手链,比如。。。。。。”,她本来想把李佳欣的事抖出来,看看男人做何解释,但还是忍住了,有些东西自己明白就好,如果非要抖出来弄个明白,只会使得两人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对立,再想像现在这么相处就难了。况且现在男人是回到她的身边,而不是去了别的什么女人之处,分别的痛苦已经折磨过她一次了,她觉得还是先按下这些的好,将来再慢慢跟他沟通,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收住男人的心。而现在她最担心最不能释怀的是,男人身上一定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隐瞒着她,天忌早上的话更让她回想起与男人相识以来,男人似乎总是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归根结蒂,他拒绝同她共有他的秘密,每当想到此,她的心便如被谁剜了似的难以自禁地难受。
“今天你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吧,有些事情你不说出来我想要帮你也帮不上,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不能相互坦呈地面对对方吗?说真的我很想帮你,但是也需要你真诚地面对我,”女人的眸子澄澈地如一汪清幽的泉水,里面充满了真诚地期待与关切,令人难以拒绝。
“你知道了什么,你又想知道什么?”男人平淡地问。
“我是认真地,我不要以前你跟我说的那些假话,我需要你真诚地告诉我你的一切,对,我要知道你的一切,”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小的鼻翼随之略微鼓胀,紧紧地盯视男人的脸,第一次这么倔强与真诚地对男人说道。
眼神淡淡地扫过女孩认真的表情,这张清秀脱俗的脸蛋倔强起来也这么荡人心魄,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说。
男人忽地转过身,背对女孩,强忍着心灵激荡,“是的,我有不能说的过去与历史,这是我个人的秘密,如果我跟你说了,以后势必你我将共有那些事,并将为这些事承担后果。况且我不知道这究竟对还是不对。一旦我在此为你揭开秘密的盖子,你的未来也有可能被这些事情包括其中,它也许会摧毁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许会让你再也回不到现在的生活,这难道是你所追求的?难道你想知道我无论付出多大牺牲都要丢的干干净净的那些东西?”
说完这一切,男人闭目合眼,他的眼睛溢出了泪水,这些沉积在心底四百多年的话语,今天第一次对一个人类女子说出来,多少年压抑的东西此刻涌上心头,使得他全身抽泣不息。
女孩从身后无声无息地搂住了他的肩头,淡淡地轻吻着他的泪水,泪水暖暖的,使得她的嘴唇也带有温馨的湿气,此刻两人的心灵息息相通,男人的心因之受到无比温存的抚慰,就像孤独划过无垠夜空相遇的两颗流星,在黑暗中留下两团温暖的小小亮光,一瞬闪亮之后便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但合上眼睛,那光点仍在视网膜上淡淡停留,美丽短暂地停留。
“你真的还想知道?”男人睁开泪水荧荧的眼睛低声地问。
“还是想知道,”女人轻吻在男人的睫毛上。
第六十章
“这么跟你说吧,你真正地活着,而我不是。坐在这里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所看见的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已。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切切实实地活着,可是我不能,因为。。。。。。”
“因为我不是真正的人类,”男人停顿了一下,最终说出了答案。“你不是人类?”梁孝琪不知道是吃惊还是以为男人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看他的表情又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开什么玩笑?”女人当然不信。
“你不是人类,那你是什么?是外星人?是超人?还是什么妖怪?”
“也许用妖怪比较贴切吧,”男人自嘲道。
“你听说过植物精怪的事情吧,它们都是些奇花异草由于受天地灵气而产生出来的,可以离开植物身体本身而存在的灵识。而在一些特殊人类身上也可以出现类似的情况,”楚狂人长话短说,尽量说的简单易懂。
“你是说人也能产生人精?”梁孝琪觉得想笑,她觉得在这个时刻男人居然还能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幽默过头了。
“人精?你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可,总之不是什么人都能产生人精的。这样的人必须首先是感情超出常人的丰富与强烈,其情感或者是因为爱情,或者是因为寂寞孤独,总之长期处在不得不极力压抑自己情感的环境下,郁郁不得舒张,其后果往往不是郁郁而终就是精神错乱而发狂,只有极少数在向外界寻求释放舒缓失败后转而通过自我倾诉自我顾影自怜来获得排遣,其强烈的情感由于自身的内向性而凝固成形,成为了他倾诉与发泄的对象,其念力灵识终于从纯精神性的灵识固化成形。”灯光下男人款款而谈,这是当初在北韩本来想告诉已经死去的宋允儿的话,如今死者已矣,听众变成梁孝琪而已。而今的他在这个世上的确需要这么一个听众,需要一个能了解他抚慰他的女人,一个能明白他的悲哀,明白他的孤独的人,否则他真觉得连自己这个不是人的人总有一天也会疯掉的。而这一切都是他开始有了感情之后才有的变化。
“你不会说你就是一个人精吧?”女人突然觉得有点发冷,这个男人在撒谎编鬼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的一撇似笑非笑的酒窝仿佛早就看穿了这个日渐虚伪的世界。
“如果我是一个人精,那么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精!”楚狂人略带狂妄又满是疲倦的神态仰躺在沙发上。
“我看你编瞎话的本事独一无二吧?”梁孝琪虽然在笑,不过笑的稍微有点紊乱,她真不知道男人究竟是在生她气了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在跟她开玩笑。
“那你说说,你究竟怎样的独一无二啦?”她故意顺着他的话问,至少不愿意把局面弄的太僵。
“人精虽然具有一定的能力,而且能消逝之后再复生,但是也是有生命的,因为它跟物主是两位一体的,物主就是产生它的人类。一旦物主受到伤害,人精也将受到同样的伤害,无论是意外还是自然生死,一旦物主死亡,人精也将永远消失,因为他们是共生的,所以人精虽然很强大但也不是无敌的。而我则是有史以来唯一活了四百年的人精!”男人闭目躺在沙发上,幽幽说道。
“哦,你那么厉害,这些东西书上可没有记载,你从哪里知道的?”
“活的久了,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话虽说的这么轻松,但是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一个人的形象浮现在他的脑识里面,一个他早已忘怀的以为不会再想起的人影,一个曾经告诉了他一切身世的人影,一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的人,一个后来又追杀他到天涯海角最终将他封禁在哀牢大狱里的男人。
楚狂人猛地坐起来,心中惊异万分,这个人应该不会还活着吧,应该不会,毕竟他只是个人类,四百年了早该死了。
“你怎么了?”女人关切地问。
“没什么?”楚狂人推开女人的手,自己擦去额上的汗水,心中忑忑不安。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个独一无二呢,凭什么就你可以活个四百年?”梁孝琪发觉男人神色有异,似乎刚才的话题涉及到了男人的什么敏感之处。
“因为我的物主还没死,”男人随口答道,“不过现在跟死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物主?”女人真的有些惊奇了,她感觉男人这玩笑越开越有劲了,“你也有主人哦?他现在在哪里?能找的到他吗?他长的是不是也很帅哦?”
“帅什么帅,她是个女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情了。
“女的?为什么是个女的?”这一来梁孝琪更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你不知道天地阴阳相生吗?”男人没好气地答道,其实这些问题他也不是太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告诉他的,那个人把他封禁在大狱之后曾经专门陪了他几年,专门为他解释了他自身的来龙去脉,以及所有的因果由来,否则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如其他同类一样或者昏昏噩噩地随着物主自生自灭,或者惊世骇俗地在人间制造动乱。
“好了,就你知道的多,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些,拿来开我玩笑玩,”女人也没好气地说道,玩笑开的过了就没意思了。
“你认为我是在开你玩笑?”男人有些气恼,当他认真的时候却被认为是玩笑,真是失败。
“听着,我从未对人向今天一样说过自己的真面目,可是你却说我是在开你玩笑!”楚狂人一把捉住女人的肩膀,瞪着她那双装的无辜又纯净的大眼睛道,今天她那素雅短发以及低胸小衫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他真的难得动怒了。
“如果是真的,那你证明给我看啊?”梁孝琪无惧地回视男人,她今天是要铁了心逼出男人的真面目。
“我可是一个专门以女人为食物的人精,你不怕?”楚狂人有点察觉到女人的心思了,他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将脸逼近对方的脸蛋,几乎属于猥亵罪的地步。
“切,要怕早该怕了,还用等到现在?”女人倔道。
“是吗,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很愿意露出我的真面目。”
“讨厌,我喜欢温柔的。。。。。。”楚狂人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只有温柔的话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有时,对付爱你的但不听话的女人,强硬点不失为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