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车子驶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单位小区,这是一个职工常驻外地工程企业的家属小区,其中有少数房子对外出租或者已经卖出,这里的常驻人口都是妇孺老幼,总之是一个既不上网也不关心新闻的群落。
楼层统一都是六楼,一色的灰旧的外观,甚至除了号码不同连门牌都几无二致,即使是外观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窗框,厨房换气扇以及空调的外置部分,你也不能很容易地区分开来。惟一能轻松辨别的是楼与楼之间不算窄的过道两边随处可见自种的树木,有榕树,梧桐,还有几排柳树,其中有些树龄甚至有二、三十年之久,地面也零星有了落叶。
天忌将车停在其中某幢。
“上去吧,就在四楼1单元,你们的新家,她在等你”,他将车子倒好,但并不准备一起下车。
透过车窗,四楼那个单元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突出的阳台上居然干净的过于显眼,没有摆放一些杂物,以及大大小小的盆栽植物。
狂人拎起旅行袋下车,迟疑了一下,他不能确定梁孝琪果真住在这种地方,但车内天忌的态度令他不能不信。
目送楚狂人上了楼,天忌拨通了手机。
“人已经出来了,不过他拒绝合作,”耳朵贴着手机,天忌顺手将车窗关上。
“恩,孝琪一切还好,我会在成都继续呆上一阵子,有情况我会随时给你电话”。
边接电话,天忌边低头拿眼瞟了一下四楼,确信楚狂人此时已经到了。他放下驾驶席上的遮阳板,一张照片藏在背后。
那是一张有些年月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16、7岁,站在海滩前,一手扶着被海风吹动的太阳帽,一手按着飘起来的裙角,笑的青春动人。
天忌久久地凝视这张照片,作为他人生最终目的的照片中的女孩儿,如今他正一步一步地使她远离他的生活,即使他的内心曾经涌起过瞬间的幻想,但读出人心的能力,却使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具备实现自己梦想的可能,所以迄今为止,他不曾为己做过什么,什么也没做,使她幸福了,他便不会拥有幸福。不可能的便不可能,再多思多想也是不可能。
***
狂人拎着旅行袋,站在门外,忐忑地敲门,经历了这些,他对于见到女人,竟有了一丝激动与不安。
门应声而开。
“嗨,欢迎回来,我的稻草人,”依然打动心扉的笑容,梁孝琪开门迎进男人,不过小手却在男人的乱蓬蓬的头发上抓挠了几把,原来车上狂人只记得刮了胡子,头发却忘了梳理。
简单的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分开来的厨房和卫生间,以及阳台,但房间整体面积比过去小了不少,房内只能简单的布置了沙发,电视,以及饮水机等等常用东西。
“为了能搬进来,丢了不少东西呢,一些不常用的都丢掉了”,梁孝琪嫣然笑道。这一刻,楚狂人注意到了她的变化,这些变化不是外貌上的,而是来自身体内部自然而然散发的气息。那份温暖、深沉的,安抚心灵的部分多了,而青涩,纯真,凛冽的少女味道少了,她现在已经是完全的女人。
“厉害”,狂人由衷地赞道,厉害两字包含了多种意思。
“厉害什么哇,搬家什么的都是天忌帮的忙,我就只是动动口发号施令而已”。
“这里不错,”环顾四周,虽然不如伊藤洋华堂上的那间公寓华丽与舒适,但更让男人感到放松。虽然初进来觉得一切与过去不同多少有些异样,但随着时间,随着适应下来,竟令人有一种熟悉之感。即使是天花板上残留的一点污迹,石灰墙上的几道岁月的伤痕,竟无一不透着曾经居住过的熟悉感觉。
“真的喜欢?”女人兴奋地问。
“喜欢”,狂人点头,坐入久违的沙发,他感到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
“给我让我个位置,”梁孝琪从一旁挤进来。
“那边沙发还有一大块地方呢”,男人以手拍了拍另一边。
“我喜欢和你挨在一起”,女人终于把自己塞了进来。
“OK,那我这块小小的地方就为你敞开吧,”狂人朝旁边挪了挪,以便女人坐的舒服点,再以手环绕搂过女人的肩。两人就这么紧挨着长久地坐着,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呼吸把自己与对方,与房间都沉入梦乡。
出乎意料,居然就这么坐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真好,与你这样坐着,烦恼都忘记了呢。。。”,梁孝琪满足地说,什么时候她的头已经靠在男人的怀里。
狂人以手摩挲着女人滑嫩的脸颊,心里感叹女人的坚强,自他回来,女人还不曾提过一个字关于自己在这三个月里经历,那些因他而起带来的风波与疲累。
他轻轻地抚摸她,想把自己心里的话通过抚摸传达给她,静静地,温柔的,能让人忘记烦恼的抚摸。
接下来的两个月,两人深居简出,只是时常在晚饭后出门,在小区花园里散步,由于居民年龄普遍要么太小,要么就是过老,而且两人年轻,都长的眉清目秀,性格也好,彬彬有礼,尤其是梁孝琪,很快就与邻里之间关系融洽。即使是在小区居委会的干部眼里也留下了是一对模范小夫妻的好印象。
只有一点,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楚狂人对网络的热情降了许多,但那台拿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他每天照常开着,QQ也登陆着,他寄希望于某一天能再次发现青色的女妖上线,他想要找她问个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她要害得他这么惨?然而,他的等来的一直都是失望,青色的女妖的头像再没有亮过。
第三个月的某天晚上,从外面散完步回来。狂人在厨房弄水果,梁孝琪在客厅里看电视,正对着明星美食节目学新菜。
“水果来了”,狂人兴奋地从厨房端出盘子,盘子里的水果被用心地摆出了赏心悦目的样式。
“我说,你想过和我结婚吗?”梁孝琪从电视上收回视线,抬眼问狂人。
“结婚?”
“对,结婚,我们!”
第九十六章
世上的男女关系各不相同,有些能维持15年之久最后不欢而散,有些只维持了15分钟,但最后皆大欢喜。结婚,与维持男女关系,看似相同,却又迥然不同。
现在楚狂人面临的问题就是这样,他已经决定要认真地和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携手下去,即使是岁月流逝,看她红颜变白发。但,那仅仅是指维持男女关系,结婚,他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名人类的女子结婚,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对维持男女关系还有结婚这个模式可供选择几乎毫无概念。尽管通过电视或者电影上,他早已知道结婚是男女关系的最后一步,但就像一个人喜欢看战争片或者恐怖片,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去亲历一遍。
“结婚?”男人楞住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新问题,即使穷尽四百年岁月的男女关系,他也不曾遇见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我们一起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性格上也合的来,尤其性生活也一直快活和谐着,结婚是水到渠成而已,”梁孝琪显然不是突发奇想地说说而已,在吃完一瓣水果之后,她用指尖敲着好看的门牙,这个仍略显孩子气的动作表露了她此时的紧张,当然即使这样也不减她的动人与美丽。
“结婚?你确认我们需要结婚么?”眉头略皱的楚狂人还是没反应过来,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梁孝琪的理由与结婚之间有何因果必然逻辑。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爱是什么么?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总想要弄个明白吗?那么结婚就是判断男女之间彼此关系的试卷,爱情终究是要通过婚姻来考验,所有未经婚姻考验的感情都还只是激情,不是爱情!这是网络上说的奇_-_書*-*网-QISuu.cOm,可不是我杜撰的哦!”网络上说的,曾经是男人的口头禅,现在被梁孝琪捡来用用,同时她诱惑性地将一瓣水果塞进狂人的嘴里,想用食欲迷惑男人的思维。
“网络上是这么说的吗?好象有些道理。”一贯通过网络来认知世界的楚狂人被女人的话说的有点动心了。
“不过,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我还是要上网看看,你可不能骗我,”吃完嘴里的水果,男人又恢复了一点清醒。
“你不相信我?”对方没有上钩,梁孝琪故作生气,小巧精致的鼻翼因激动而鼓胀起来,如果让男人上网查到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之类的话,那就弄巧成拙了。
事实证明,狂人总是能准确地捕捉到女人的情绪与想法,往往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就能掌握女人的情绪变化,即使是撒谎之类的小把戏。其实他并没想就真的上网去查女人是否说谎,至于结婚,如果女人需要那么结婚也无妨,况且如果结婚真能有助于自己对爱的认知那也未尝不好,至于婚姻所要求的承诺,誓言什么的,他一点不感冒。
“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我怀疑你想要结婚的动机,”洞察机先之后,男人童心大起,他反咬一口。
“动机?我有什么动机?难道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良动机?”被狂人这么说,梁孝琪奇了。
“那我怎么知道,也许你根本就不爱我这个人,只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呢?”狂人用话撩拨她,未想这话正命中梁孝琪过去的隐私,她当初正是因性而爱上狂人的,这根本是她自己也难以启齿的羞事。
女人的脸蛋红扑扑的,被男人说中心事,羞愧难当,竟一时无话反驳。
“我想我们省略这些水果,直接到床上去吧?”占了口舌便宜,狂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女人被撩拨后的情态更令他性致勃勃。
“回床干嘛!”已输一筹的女人,想要扳回一局,更是主动进攻,用手将桌上的果盘拨到一边,直接将男人扑到在桌面上。
“从现在开始,你可别煞风景地中途喊停或者不要不要之类的,我可是只当你在撒娇哦!”梁孝琪为掩羞事,采取上位,同时嘴里也不忘逞能。
啧,啧,两声,狂人为其表现感叹不已,“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欲’求不满呢?”,一副慨然受刑任其为所欲为的表情。当然,如果梁孝琪此时还头脑清醒,一定听的出来这是那个疯狂的三人之夜自己说过的话,狂人此时既然能说出来,就说明关于那晚发生的一切他酒醉不记得了全是骗人。
但是,此时的女人,是贪爱的女人,是美而好战的女人,即使对方是一只魔,也我心无悔。
剥去男人的最后一褛衣服,仿佛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梁孝琪恍若重温了两人初遇的情景,色心荡漾不已。
而男人是不是跟女人一样,一旦宽衣解带了,就表示放弃挣扎?
***
人类对于漂亮有着不同的注解,那种让人一见仿佛“哗“地一声如阳光般刺眼的漂亮,事后细看则未必是公认而客观地漂亮。尤其是女性,审美更多的带着感性,要让绝大多数的女性公认的漂亮,光是一瞬间感官的快感是不够的。时代在发展,生活节奏在加快,美丽的标准也在流逝与变化着,但那种从任何角度的审美来看都毫无瑕疵的美,我们往往习惯用古典美来注释。这样的古典美,即使表现在一个张狂邪气的笑靥上,也透着纯净与不羁。
“嘿嘿,我就是因为喜欢你的身体而爱上你又怎样?”饱足之后的女子以一副浪荡公子的表情,从男人古典的下巴、耳朵,抚摸到沟壑清晰的身下。
“你对男人除了身体就没别的兴趣了?”躺在女人光洁的怀里,狂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男人嘛,还是要看身体”,梁孝琪大言道,手指却不停,难以置信,角色颠倒了。
“男人温柔体贴之类的,总还要看吧?”狂人奇道。
“那也是先要有身体之后的事,纯精神上的恋爱是不可能的。”女人的手意犹未尽地抚弄着怀里的男子,清雅秀丽的脸蛋上汗迹荧荧,大眼睛里则充满了笑谲。
“爱应该是精神上的,”说道爱,狂人从梁孝琪的怀里起身表示自己的反对。
“切!什么精神上的,明明一点都不爱我”,感觉到男人想要逃跑,女人侧身躺下表示不满。
“呵呵”,狂人俯身在她的耳下轻吻一口。
“我们结婚吧,”他轻声说。
“真的?”这话让女人猛地翻过身,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总之是一脸喜悦。
第九十七章
“结婚?你确认你们真的要结婚吗?”电话里天忌的反应跟狂人一样。
“我们也是昨晚才做的决定,想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算久经考验了吧。怎么你不祝福我们吗?”第二天梁孝琪就拉着狂人上街狂购必备品,当然她不忘了给天忌打个电话。
“我当然要祝福你们,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跟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很危险,你做好准备了吗?做好准备接受他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了吗?”
“我想我会做好的,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未来又能更糟到什么地步?况且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呢?现在只有相信爱情,相信彼此,”女人很兴奋也很乐观。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你要结婚的事跟家里说过了吗?”
“他们连我们在一起都反对,更何况结婚?这次本就是跟老爸吵了架后被赶出来的,要是告诉他们还不更火上浇油?”梁孝琪耸耸肩道。
“那好,你结婚需要什么帮助吗?”天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知道的,我们得低调嘛,呵呵,所以就两个人在自己的小窝里小小的庆祝一下,街坊邻居们也很热心,有什么需要就劳烦他们,都说好了。不过你如果愿意来,或者送点什么礼物,那我们也不拒绝”。
“你结婚,我当然会来,到时候就住你那里,你可不能赶我去住酒店,”天忌笑道。
“这个啊,我们那里太小了,不太方便吧?”梁孝琪语气有点踌躇。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想在人家的新婚洞房之夜做灯泡,”天忌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轻松点。
“你这个讨厌鬼,呵呵,没事,如果你真的来了,我就把他赶出去,给你腾地方,反正早就。。。,那个了,啊~”说到兴起,感觉说漏了嘴,梁孝琪赶紧捂嘴,不过还是没忍住。
“恩,总之,你结婚,我替你高兴,祝你们幸福!”天忌在手机那头努力装的镇静,祝福道。
“谢谢,我都要结婚了,你也要赶快哦。哎呀,不跟你多说了,我先挂了”,梁孝琪用拎包一边肩膀抵着耳机,一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烤肉串,手忙脚乱。
挂掉手机,天忌默默冷静了片刻,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他无论如何都要拨。
“他们要结婚了,孝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尽量保持适当的语气。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无声的沉默,长久之后是一声深重的叹息,声音老迈而沧桑。
而成都市的街头,两个逛累了的人坐在天府广场中央,脚下的大包小包像参加排练大型运动会开幕式累了的运动员般,东倒西歪地挤在一起休憩。
“一片云也没有,”男人仰头看了看天空。
“那里有一片,”女人指着广场北边高大的开国伟人像头顶稍高点的地方。
“恩,算是,不过小了点,勉强是,”男人说。
女人惬意地将两腿伸直放松,小手握成拳状,轻轻敲打着刚才走累了的部位,心满意足地说道:
“真好,要是永远能这样就好了,两个人”。
不过当她转过脸发现男人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刚刚走过的一个穿着紧身露着一双白皙大腿的青春靓女的背影上时,她擂了男人一拳头:
“看哪里了,你的手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么?”男人不解地收回视线。
“准备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要掉出来了。”
“嘿嘿,”男人尴尬地笑了笑,不过随即狡辩,“好象没见你穿过这样的衣服,我敢保证你穿上一定不错!”
“是啊,你还想我穿上再给你跳一段艳舞是不是?”
“未尝不可”,侧眼看看身边的女人,不施一点粉黛,依旧眉清目秀,想象着她的辣舞,男人悄悄咽下唾液。
“想都别想!”可惜女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难道作为你的丈夫也享受不到这种优待?”男人还要做无谓的争取。
“想看就上视频聊天室去,你又不是没看过,”女人损了一句。“无趣,”被梁孝琪戳到伤疤,男人死心了,脸朝上寻找刚才白云所在的位置。云已经变了模样,从一小片可爱的柳絮状变成了蓝色天空之壁上一抹没涂匀净的白色涂料,这大自然的手艺偶尔也差的离谱。
不过男人此时的心根本不在云上,关于聊天室的谈话又引他想起了青色的女妖,这个陌生的异国女子究竟为了什么原因费劲心机地想要陷害他?而她跟在南*棒遇见的异能女杀手,由纪惠,还有那个死了的真纪子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个挟持梁孝琪而向他要芯片的年轻男子又是什么来历?甚至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要杀死他的天忌曾经的搭档兼助手朱颜。过去他从不去细想这些问题,他把这些事情当作发生了,便过去了,他只想简单地顺应这个时代,像个普通人类似地生活。可是生活却一而再地找他的麻烦,现在他要结婚了,是否能就真的能与这些事情撇清了呢?
也许,就像天忌所说的,他已经被这些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深深地卷入了,的确有什么混乱的地方,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如此一想,他觉得也许与天忌合作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这样做势必要放弃自己目前的状态,势必要令他与梁孝琪之间的关系造成一定破坏,比如结婚。
较之过去的四百年的光阴,那些逃亡与洞穴的日子,像现在这样,能静静地看这个城市的天空,长空寥廓,一片朗然,哪里还有什么任何不满的地方,回到家里,床让你舒服的躺下就能睡着,旁边睡着的是心上人,如果这就是所谓爱,那么他承认自己有点爱的感觉了,而且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即使跟身边这位偶尔有点小脾气的大小姐斗几句嘴,那也是一种享受,何况在床上的她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最终,他还是舍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只要那些家伙不再来骚扰他,就此和这个女人一起走到世界末日那天来临也无妨。
“嗨,你在发什么呆,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吧?”男人自顾想的出神,却忘记招呼身边的女人。
“用冰块给你降降温,免得你想的上火”,女人将自己嘴里嚼碎了的冰块敷在狂人的额头,冷的他一个机灵蹦了起来。
“哈——哈——”,男人的囧样,让吃着冰棍的女人笑的前仰后俯。
第九十八章
婚礼前一天晚上。
床头左右是新买来的一对台灯,透过薄薄的灯罩看来,更像两个相互依偎的弱小的心灵光球,散着彼此对未来忐忑不安的微暖光泽。
狂人坐在桌子前手拿剪刀剪着各色的彩纸,这是到时候要撒的幸运星星。
“天忌到了吗?”他问。
“他明天早上飞机,赶得上中午的婚礼。”女人回答他。
“明天你的那些朋友会来吗?”他又问。
“我没有给她们发请贴,也没有通知她们。现在我们的事,大家避都避不及吧,我们又何必给人家增添麻烦呢”,梁孝琪独自盘腿坐在床上整理着衣物,口气有点点失落,与其是回答,莫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地自我回答。“过去是做服装的,如今自己要结婚了,婚纱什么的还只得将就”,她自嘲地笑道,说的是白天在影楼试婚纱时跟工作人员发生的不快。
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例如辛苦你了,跟着我你受累了之类的,他却说不出口。
这时桌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有QQ新消息,是消逝多时的青色的女妖的头像在闪。
点开QQ对话框,女妖只有四个字:
“点开看看,”后面贴的是一个网址。
狂人打开网址,出来一个南*棒的新闻网页,黑头标题霍然醒目:
“黑帮大火并,锐牙会大佬横死街头!”
文章报道的是两个星期前,发生在南*棒黑道火并事件,据说是汉城、京畿道原本一向视同水火的几个黑道帮会突然联合起来向江原道一家独大的锐牙会发难。双方火并之激烈,警方已经无法控制事态。由于此轮偷袭之猛,锐牙会伤亡惨重,几天之内各地分部陆续被铲除。事情原因,警方初步判定此轮火并是因地盘纠纷引起的,但据消息灵通人士披露,背后不排除有境外黑道势力介入的可能。从火并至今,锐牙会可说是溃不成军,继大佬李克烈首当其冲横死街头之后,会中其余重要干部死的死,降的降,李克烈的两个儿子也早在前年和去年一个被仇家暗杀,一个在车祸中死去,如今作为其合法继承者的私生女李素也在此次火并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不等狂人质问,女妖又发来信息。
“听说你出狱了,要结婚了,你以为一切就结束了吗?不,我对你们的祝福才刚刚开始!”女妖在QQ上留下了最后几句话,便不再有动静,头像也变成灰色。
看罢留言,狂人默然坐在电脑前,他的心里空空洞洞的,不知作何猜想。
“有事?”床上的梁孝琪觉得他表情有点奇怪,问他。
“没事,”他继续坐到桌子前剪彩纸。
“没事就帮我看看,怎样?”梁孝琪把明天要穿的喜嫁汉服穿上。白天在婚纱店里,就旗袍与汉服的选择,她最终还是别出心裁地选择了后者。
“腿很迷人。”
“你哪里看到腿了?”女人笑骂。
“我说的是实话。”男人说道。的确,他有透过衣服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的白皙大腿的本事。何况女人衣服里面本无一物。
“恩,你这人有时嘴巴还挺甜的,”她说,“不过,我喜欢甜嘴滑舌时的你。”女人得意地笑了,踮脚下了床,在男人的唇上吻了一口,令人心荡神移。
此时此景,这位从床上走下来的汉服华裳美女,竟让男人脑中再次有了时间与空间上的一丝错乱。遥记起四百年前的那一场决定命运的帝国婚礼,远嫁异国他乡的帝国公主穿上华裳,广袖,博带,款然步入名臣大将齐聚的庙堂,略显稚嫩的面容却已是宝相庄严,就像在灯火熄灭的佛堂点燃一支蜡烛。那一刻,何等的气象斑斓,神光离合,在他的心里曾默默地激起为她守侯终生的一缕爱意,而今那爱竟如天际浮云,在悲欢离合的岁月际遇之中渺然无踪,以致今时今日他还须为确认一点爱费时费力地挣扎于红尘人世。
男人关上笔记本,牵过女人的小手,细细摩挲这令他熟悉又伤感的华服,这华服唤起了他早已陌生已久的情绪,那是一种为其美所震撼而萌发的爱怜之意,自然地想要为其守侯终生。
“你怎么了?”梁孝琪觉察男人的不对劲,伸手一摸,在男人的脸颊上摸到一手泪水。
“没什么,你抱着我就好,”狂人把脸浸在女人的衣服里,任由她的十指温柔地安抚自己的头发、脸颊,触摸自己的一切。那些纷纭的昔日感觉如同天际涌动的浮云倒叙或者快进般重现心头。
这一瞬间男人感觉到了爱,这一瞬间之后,他们做爱了。
***
这个世界既脆弱又危险,所有意外的事情都很容易发生,即使是前一刻才产生的爱,后一刻便可能轻易消失。
女人在床上酣然入睡,狂人却难以入眠,即使是在最忘我的欢愉时刻,他也听的见自己的内心在暗自吞声叹息。世间最伤感的事情是,当你学会爱一个人的时候,却是你不得不放弃她的时候,你这么地想要爱护她,可你却不得不做出伤害她的决定。
他光着身子悄然下床,走过沙发,打开电脑,重新把QQ上的留言看了一遍。空气如水一般的凉,他的心不想做出决定,但他不能这样置所爱的人于危险不顾,历史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每当你这么地担心失去时,没准你其实已经失去了。对他而言,即使到了几乎没什么可再能失去的东西时,只有那些注定的纠缠要伴随他,不死不休。
“干什么呢?冷,快点上来,”女人半梦半醒之间,睁着惺忪的睡眼唤他。
狂人删掉QQ记录,回到床前,轻轻掀开毛毯躺到女人身边。女人一把搂过他,她身上温暖柔软,下部湿润迫切。
“呃,好温柔,你今天真的好温柔呵,”当男人进入时,女人的嘴角浮现笑意,她的腰,她的腿迎合着他。
“我想我们不能结婚了,”男人说。
“什么?”女人没听清楚,身子继续动作着。
“我是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
这句话女人听清楚了,她停止了动作睁大眼睛不相信地望着男人的眼。
“我是说,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是说我还没有学会爱一个人,你知道的,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你是不公平的,“男人解释道,但越解释越语无伦次,越缺乏说服力。
“你要跟我分手?你还在我里面,却要跟我说分手?”女人眼含泪花,打断了男人的解释。
“恩,可以这么说,”狂人从女人身上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她坐起,他没有勇气对视女人的眼睛。
第九十九章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你混蛋!”背后传来女人的哭声。相处这么久,男人早把她看白了,即使是骂人,她也骂不出什么刻毒的话来,她更不是那种撒泼乱摔乱抓的女人。
“你的话想要多少男人都会有吧?从中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应该很容易。我不适合你,跟我这样一个没有爱的人生活有什么意义?”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女人穿着单薄的内衣坐了起来,从背后环腰将男人抱住,脸靠在男人的肩后,低声抽噎道。
“我自己知道自己,我已不可能再恢复爱人的能力了,虽然我努力过,但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很累,你知道吗?为什么要这么愚蠢呢?我们继续下去是在浪费时间,最后受伤只会更严重,”狂人努力地想要说服她,虽然他知道不太可能,也许他应该更绝情点。
“我不管,就算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女人用手把男人箍的更紧。
“何必呢?我已经决定了,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狂人说道。
“离开这里?你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里?”这话把还在抽噎的女人逗笑了,“你身无分文,没学历没房子,莫非又想回去做民工,或者乞丐?”
“做民工,做乞丐又怎么了,我只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哪里不行?”
“你是宁愿做民工做乞丐也不愿和我继续下去?”女人坐到男人的对面,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恩!”男人找不到反驳的词,只能闷应道。
“嘿嘿,别给我装酷,你究竟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要分手,一定有原因!”女人盯视男人的眼,也许她在感情上幼稚,但大脑绝不幼稚。
这次狂人不打算回避她的眼睛了,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抬眼直视女人的逼视,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情感,冷冷的,是漠视与不屑的眼神。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腻味你了,现在的你已经激不起我一丝欲望。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是一个以女人的感情为食物的家伙,榨取女人的感情越多,我就越强大,四百年来我对那些女人如此,现在,对你也是如此,我已经彻彻底底榨干了你所拥有的感情,你已经不能再满足我更多的需求了,”狂人看着对面那一双红肿的兔子眼睛,直看着它们变的更红,变的泪水泛滥,他做到了无动于衷。
“你有种,楚狂人,你刚才还在跟我上床,现在竟能说出这种话,我跟你拼了!”即使修养如梁孝琪,也最终被激怒了。
可惜,她怎是狂人的对手,他只一抬手,她便摔到了床尾。
“我跟你睡觉并不代表我就爱你,我跟所有的女人睡觉,并不代表我就要爱所有的女人,李佳欣,陈可儿,李素,还有***(梁孝琪的那个时尚朋友),都是”,狂人冷冷地从床上站起来,这些女人,除了李佳欣,其他的梁孝琪都还不知道狂人跟她们有过关系,现在男人一下子全说了出来,他决定做就做绝。
“我不相信!我全都不相信!”梁孝琪缩在靠墙的床里头,抽抽噎噎地哭着。
狂人不理她,独自坐到沙发边,望着阳台外的黑夜,月光很冷,一丝黯然神伤逐渐弥漫在他的双眸深处,这是无人能见到的表情。
房间终于整个沉默下来,除了女人低低的抽泣声,所有的物什仿佛都被沉重的压抑扼住了喉咙,其声音被吸入了幻灭绝望的黑暗,永不得脱身。
这么过了一整夜,天刚破晓的时候,狂人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衣物用品。
抽泣了一晚上的女人发现男人的动作,她并没有阻拦,只是勉强从床上下来,鼻子一抽一吸的进了卫生间。等出来的时候脸已经洗净,头发也重新扎好,只有两只兔子眼睛依旧红肿。
“你真的决定了?”她站到收拾衣物的狂人旁边问道。
“恩,”狂人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脸蛋虽然哭过,但依旧清丽脱俗。
“好,你要走我不拦你,你走我死。”梁孝琪说道。你走我死,这四个字,说的很清晰,口气淡然漠然,飘然无依。
狂人不得其解,只是点了下头,但随即觉得不对,回过头看见女人去了阳台,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女人要做什么。等他再次回过头时,看见梁孝琪已经光着脚爬上了阳台栏杆。这下他明白了,这个蠢女人是要拿死要挟他。
他摇头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到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来到阳台上,女人果然还没有跳。
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衣里是瘦瘦的身子,赤脚站在上面的女人不敢朝下看,回头看见男人来了,眼神里有企求。
“天快亮了,你这样会把下面早起过路的吓着的,乖,听话快下来,”狂人拧开矿泉水瓶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赤足站在栏杆上的女人,“哭了一整夜,喝点水。”
但是女人不理睬他,转过脸去,抬眼望着远方,这时一阵微凉的晨风吹过,冷的女人打了个哆嗦,她双手抱胸,但就是不看狂人,也不接他递来的水。
“我会跳下去的!”她冷冷地说道。风吹乱了她刚扎好的头发,当她伸手捋头发时,内衣的裙摆又被吹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腿,她只好放弃捋头发,用手按住裙摆。
“嘿嘿,都走光了,”男人自得其乐地又喝了一口矿泉水,讪笑道。
“我会死掉的!”男人态度激怒了女人,她嘶声道,可是换来的只是男人的摇头。
“我只要你说你爱我!”女人的声音有点哭腔。
“何必呢?这样有意义吗?”男人手拿矿泉水靠在栏杆上,天光破晓,已经有鸟叫了。
“你只要告诉我昨晚说的都是假的,有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去面对呢?你不爱我也好,我有信心去等你爱我!”女人终于转过脸,眼泪已经流下。
“唉,要跳就跳好了,这么罗嗦!”狂人伸手挠了挠背,拧紧瓶盖,抽身要进屋子。
风吹起,心碎了,女人闭上眼睛,朝前跨出了一步。
第一百章
便在女人作出决意赴死的瞬间,情绪的变化导致空气的微妙差异令男人感应到了危险。几乎就在女人跨出栏杆的同时,他已经转身跃起,且下落的速度更快。
女人面朝下,狂人面朝上,脸与脸之间的空隙虽小,但仍能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即使脸上依旧带泪,望着她身下的狂人,女人不惊惶反在笑,是的,她是在笑,她的嘴没有笑,她的脸没有笑,她的眼睛也没有笑。然而狂人知道她是在笑,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她的这神情是在嘲笑?还是在得意?或者想说什么?
她就这么跳下去了,就这么重重地落在狂人的身上。
狂人一时动弹不得,感觉胸腔出血了,颅内肯定也有损伤,以致意识有点模糊,糟糕的是他怀里的女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嗨,别装了,我才快要被你压死了!”狂人费力地说话,话没说完就呕了一口血。可是女人依旧没有动静,脑袋朝下,无力地耷拉在狂人的胳肢窝处。
狂人忍着痛,咬牙抬起女人的头,光洁的额头上有个口子,血已经开始透过皮肤汩汩地渗了出来,看来刚才落下来的时候脑袋还是磕到水泥地了。
“糟糕,”狂人以手按住女人流血的额头,原本模糊的意识一下子醒透了。
送医院,狂人此刻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三个字。
当天忌接到狂人的留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对梁孝琪包扎完毕,不过她人还没有醒过来。
“有点轻微脑震荡,”负责医生说。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医生离开后,天忌问。
狂人把整个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别说你们结婚,孝琪跟你在一起,我都反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根本不适合她,可是她不听,”天忌沉声道。他坐到床前,用纸巾蘸水拭去梁孝琪眼角残留的泪痕,平时一向微闭冷漠的眼线也完全绽开了,温柔疼惜之意溢于言表。
狂人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胸腔与颅内的伤还没完全自我痊愈,他需要再静养片刻。
“虽然我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但我也确定这次,你做出的绝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尤其对孝琪来说。”天忌冷冷地说道。
“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不登对,为什么又不认为我和她分开的决定对大家都好呢?以我四百年来所交往过的女人的经验,时间总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加上还有你作为她的朋友陪伴在她身边,我相信她一定能撑的过去的。况且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诚惶诚恐,努力去做个并非我本意的人,可最后又总是把事情搞砸。也许,我应该回到我的本性上来,放手做回我自己。。。”,狂人努力做出点笑意说道,可是胸腔的疼痛又让他弯腰低呕了一口。
“你没事吧?”天忌问。他对狂人的说辞将信将疑。
“没事”,狂人答道。与其让医生治疗,还不如他自己复原来的快。
“我想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关于合作的事了,”他说。
“哦?”他的转变令天忌有些吃惊,“你想要怎么合作?”
“芯片的事情我会帮你们去弄清楚,日本方面我需要你给我提供更多的资料。”
“恩,没问题。”
“现在,我需要一张去南*棒汉城的机票”,狂人又提了个要求。
“南*棒汉城?什么时候?”天忌疑道。
“就今天下午,能办到吗?”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下午2点半,你到检票口直接出示你的身份证就可以拿票了,”一通电话之后,天忌告诉狂人。
“她以后就拜托你了,”一切办妥之后,狂人指着床上依旧昏迷的女人对天忌说。
“你不等会儿?她就要醒过来了”,看见楚狂人要走之意,天忌拦住他。
“不必了,她醒来我就走不了啦,”狂人推开天忌的手,走向门口。
“她醒来之后,我怎么跟她说,你到哪里去了?要告诉她等你回来吗?”天忌在背后喊道。
但是他只看到的是狂人的背影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最终,挥挥手,就像一只候鸟拍打它孤独的羽翼,没有说一个字,拉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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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出站口出来,汉城已经是晚上。
走过大厅墙壁上阿迪达斯的电视运动广告,走过三星手机的液晶标牌,走出自动玻璃门,男人的眼睛才是这个太阳系里最黑亮的星子。
两个跟他坐同一班飞机的俏丽女郎拖着便携式旅行箱从他身边走过,回头之后,交头接耳轻笑不已。
男人也笑了,不顾自己的笑使得前面的女郎几乎崴掉了高跟鞋。他大步走进汉城的夜风之中。已经自我痊愈的男人这一刻风采照人。
他连夜从机场赶去的地方,正是他曾经和南*棒女孩李素获得去中国护照的地方,也是他唯一一次打黑市拳的地方,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这次故地重游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女妖给他的新闻网页上,头一个参与围杀锐牙会的黑道帮会,汉城百鬼会就盘踞在这里。
这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疯狂的地下王国,厚重的铁门外,依旧是几名手臂有纹身,面色凶狠,目光猜疑的男人。
走近之后,不等他们伸手阻拦与盘问,狂人就动手了。
第一拳砸塌了面对面表情最凶狡的那个家伙的鼻梁。第二拳,旁边挨的最近的家伙腹部受创,立刻一口吐出了胆汁。剩下的两个家伙互看了一眼,一咬牙同时扑了上来。
两声清脆欲裂的皮肤接触骨头的声音,他们挥过来的拳头被狂人平伸的两只手掌稳稳地接住,随即两个凶狠的家伙就瘫软在地,只顾抱膝打滚。估计在他们的拳头被接住之前,狂人凶猛快捷的脚尖已经后发先至踢碎了他们的膝盖,完全不合常理的打斗动作。
“嘶~~~~”的一声,狂人一口气息从腹部提到胸腔,最终吐呐出来,他要确认自己已经进入状态。
“做回自己。。。。。。真是快乐无限啊!”狂人自我肯定地微笑,既是深深的感喟也是自嘲。将梁孝琪托付给天忌后,他已再无牵挂。此刻的他没有复仇的怨念,也没有压抑的恨意,只有被本性激发的想要放手一搏大杀四方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