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除障壁
“啊……公子……这,这便是公子说……说的半夜西施磨豆腐么?”在第五次极度亢奋后醒来的花玲痴痴问道。
眼中望着地面那一抹殷红,飞辰诡诈的笑道:“嘿嘿,你说呢。”
“呀……公子,公子弄坏花玲了,看,都出血了。”花玲一脸的惊容,她刚才一直就没有敢睁开眼睛,双手捂住眼睛完成了她一生中的第一次,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倒是以为自己哪里受伤了。
“胡话。”飞辰也懒得跟她解释,却笑着将她又抱在怀里,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被那道人给抓住的?”
法宝就是法宝,何况是先天灵宝呢?
飞辰熟读《九阴真人百宝诀》,知道困在别人法宝中,如果法力比对方强,便可震碎对方下的禁制,打开缺口而出,但奈何现在不如别人,想出来也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在此等待熬着时间。
“花玲本是居住海外,不知怎的,半个月前,那人就无故将我抓住了,说要帮他做一件事,做好了会收我做收下的童子。”花玲心智也就是十多岁的女子,眨眨眼就被飞辰糊弄过去,再想起出血的事情。
见飞辰没说话,她又回忆起半个月前的事情,说道:“花玲听族中老人说,能御剑飞行,定是有大神通的仙人,倘若让我遇上,定要好好巴结,不得怠慢,所以花玲虽是无奈,碍于他的神通,才跟了他来到镇中。”
妖兽化形简单,只需开了灵识,吸收天地灵气便成,所以在海外和深山野林中甚至还有化形的妖兽们聚集生活一起,他们也如同人间里的正常人一般有欲望和追求,且他们能化成人形,多少也是有点法力的,故而追求大道的想法更为炽烈。
但练就大神通证得大道极难,没有人传授法术,自己领悟,那可能就要花上几百上千年才弄出半个术法来,而且往往只是些御物之类的低级术法,对敌时根本半点作用都没有,所以妖兽化形后,为了讨得修道中人的欢心,会尽一切所能来配合取悦对方,当然,这也包括身体,求的便是能入得门下,习得一丝半点的法术。
像正道门这等与清玄门相当的大派,便是正道中人族和妖族混居的典型例子,不过其是以人族为上,妖族为下罢了,当然,在神州大陆,妖族成就大神通之人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族这般兴盛,如‘妖门’这种邪门大派便又是一个典型,只是离得清玄门太远,飞辰也见它不着罢了。
“公子,你怎么了?”见飞辰陷入沉思,花玲也是奇道。
“恩,没什么,对了,你可愿入我仙霞派?”飞辰没来由的一句,让花玲登时愣了。
在仙霞派,他有着超然的地位,短短两年,修为上甚至已经超过诸多门中人,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而且茹雨诗对他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许多仙霞派的禁制对他都是无效的,因此他才想起要收了花玲为徒,在他眼中,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好多时候人还不如妖咧,他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公子……公子真的愿意收花玲为徒么?”半响,花玲高兴得哭了起来。
“呵呵,这个自然,我可以打包票,代我师傅让你拜入她门下。”将眼前少女眼中的泪水抹掉,飞辰回复了灿烂的笑容。
“不,花玲不拜入他门下,花玲要拜公子为师。”花玲盯着飞辰,仿佛害怕眼前的人飞走一般,一副决绝的样子道。
“这又是为何?”做自己师妹不愿意,倒愿意做自己徒弟,只要是个正常点的脑袋都会有疑问,何况飞辰。
“族中老人说,只要跟了人那个……那个了,就不能再和其他人那个了……反正,反正花玲以后都不能再让其他人碰了,花玲是公子的人!”花玲哭着说完,便抱住飞辰,不愿放开,族中老人也是大略跟她说过,虽然不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样子,但这种云雨之事,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是以为要拜人为师,便要取悦对方,便要行云雨之事,不过这也是因为她不知道飞辰所说的师傅是个美丽女子罢了。
“嘿嘿,小丫头真会说话,乖,不哭,不拜就不拜,拜我便是,让我这便宜师傅再疼疼你。”飞辰的罪恶魔爪再次伸向花玲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
“好,花玲喜欢让师傅疼。”花玲羞答答的说道,将娇小的身子挺起来,主动的迎合对方。
“呃……你还是叫我公子吧……”
“是……”
正待要继续疯狂,却未想周围景物突然就变换起来,迷雾渐渐散去,而后空间越缩越小,在之后就像水墨画片片往下掉,仿佛地面开始塌陷下来一般。
飞辰赶紧站了起来,祭出飞剑,将护身罡罩开启,把花玲护在了中间,他知道这是灵宝法力不足,转而崩溃的迹象。
无论什么灵宝,没有法力自然也就支持不住,飞辰再是贪色,此时也不敢怠慢,因为他困坐如此,等待的正是这一丝一毫的变化。
“动无常则,旋绕道前,进止难期,逃遁者杀!”大喝一声,飞辰化作三条左右突击的人影,以迅雷之势,击向最先颓萎下来的一面墙壁!
哐当!哐当!哐当!三条虚虚实实的幻影连续击中三次压缩向自己的绝壁,每一次都会破碎多一道口子,三次后,一声瓷瓶碎响,幻境即刻就被绿叶仙剑击碎,露出人高的出口,呼啸的山风吹来,感受到真实的飞辰不禁心喜。
长剑护住周身,又是使出了遁仙杀,瞬间,便往后急退而去。
安全出得法宝,两眼看去,只见自己身处的是一处峭壁悬崖,另一面是怪树奇石,呼啸的风卷着白云,显出了海拔极高,而眼前的赫然便是长孙亦与公良白两人。
四人如今呈三个角分别站立,地面有燃烧着火焰痕迹,还有一窝窝的水洼,原本葱翠的灌木已经被烧成焦黑,凹凸不平的地面此时是满目疮痍。
第二十五章 因果循环
峰顶。
“呸……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法力破除我的禁制!”喷了一口血,看着急退十几丈的飞辰,公良白低喝一句,大是惊讶对方年纪轻却知晓诸多辛秘,倘若是平常人,醒来不是四处寻找出口,便是强行冲击禁制,等出来恐怕体力和法力早就告饶,哪还能施展如此精良的遁法,但公良白是算错了这一点,飞辰的镇定让他很是着恼。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把?”长孙亦凄凉的大笑一声,虽然他此时也如同对手一般狼狈不堪,但见到飞辰冲破禁制出得山河社稷图他便觉得胜算多了几分。
“仙霞派的小子,速速来帮我,公良白!今日汝必死!”
“干于浮云,从坠于天,飞红坠!”长孙亦大喝一声,飞凤仙剑翻飞,快速的前刺攻击,如同织就朵朵动人的蓝色血花,不断盛开于眼前,遽尔爆炸开来,逼得公良白步步后退,逐渐逼至悬崖边,退无可退。
“哼!能杀得了我再说!”公良白此时急怒攻心,手上的剑也没有了先前那种霸道,十几招下来,落了下风。
长孙亦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会放过,一把断水剑舞得密不透水,剑剑取其要害,用的都是以死相博,浑然忘我剑术。
反观公良白此刻想的却是寻个机会逃出升天,左腾右突的这一分心二用,很快就被扎中一剑,鲜红的血液被断水带出一条喷泉来,痛的他大喝一声,连忙转过神来。
长孙亦步步紧逼,不过无论那一击,都是要把公良白逼往飞辰的方向。
几个回合间,飞辰亦看出这两人已是强弩之末,他也不知道对方打了几天,遇到这种好机会自不会放过,绿叶剑出鞘,往者公良白后心刺去!
遂没料到飞辰突然暴起的攻击,前有长孙亦,后有飞辰,一边又是峭壁,公良白狼狈的躲过攻来的一剑,可身形这么一泻,仙剑飞凤便如翱翔蓝天的神鸟,一往无前的扎进了他的胸膛。
即使身体练得再坚硬,练得再强横,面对仙器,岂能是肉身能抵挡,只消一滞,丝毫没有任何悬念的,如破皮革一般,公良白就被来了个透心凉!瘫跪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飞辰见老妖怪一死,暗自欣喜,但脚下却是慢慢移动……
人死宝自飞。
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间弹起,快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仿佛能瞬间到达另一个彼岸,飞起的物件不是别的,正是先天十大灵宝:山河社稷图!
长孙亦嘴上念叨咒语,腾起飞快抓住了变缓下来的宝物,握住山河社稷图,将殷红的血液滴到图上,白光闪闪,山河社稷图认主,而长孙亦此刻也已经泪水涟涟,迎着落日跪在地上,梗咽得语无伦次。
“山河图呀,山河图!你终于回到我手中,爹,娘,我终于报了你们的大仇!杀了那天杀的狗东西!你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呜。”
双手紧拽这山河社稷图,长孙亦此时当然云海翻腾,这是传承千几百年的祖传至宝,家族兴盛繁荣,家族荣誉屈辱与共的宝物,现下终于回到自己手中,那种心情此刻何须形容,即便传承下来的是一件传家的普通象征之物,也有他拼命的理由不是。
自己亲手斩杀此寻了几十年的仇人公良白,怎地不让他悲喜交加?
但下一刻,他却乐极生悲了,世间之事就是这般惊涛拍岸,长孙亦失神的片刻遂起了变化!
呲!!
火焰穿透人体的声音下,绿莹莹的绿叶仙剑穿透了他的胸膛,让他的哭声戈然而止……
“你……”带着惊异的涣散瞳孔,不信的往后死命看着,而殷红的血液则已顺着诡异碧绿的仙器绿叶,妖艳的‘滴答’掉落地上,开出了朵朵红色血花。
绿叶剑毕竟是仙器,即使没有法力的加持,它依旧不改暴戾性子,就像断水剑刺进人体时泛起的水花,绿叶也似能带起幽冥之火,将接触它的皮肉尽皆燃成黑色的焦灰,一股刺鼻的烤肉味逐渐飘洒而上,闻起来说不出的反胃。
灼热的焰火飞花,飘散在赤色的红树上,就像要把天空染红的诡异无比。
树上有只不走的黑色大鸟,它站在质枝干上,倘若不认真看,许也是看不见的。
大鸟似有灵性,陡然变化下,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这持剑的少年……
“像,像极了……咯咯……”
黑得如树干一般的大鸟摇摇头,噗嗒噗嗒甩了几下翅膀,漆黑的身姿冲天而起,飞上远空,仿佛它不曾来过,也不曾看见过……
世上的事就是这般莫名其妙,即使畏惧那因果循环,也有人会去做出诸般的因,结上诸多的果。
剑,是飞辰刺进去的,那一剑是那么果决和断然,弱肉强食的法则,将他的心煅烧得犹如钢铁般寒冷!而心中那股贪婪和莫名的戾气却将他沉沦。
“呜……为何……为何会这样?”长孙亦脸上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他不知道眼前少年为何突然对他下了毒手,对方明明是正道中人!
但疑问只瞬间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他已然窥到少年眼中那股狰狞的神魂,因果循环,生死由命,将死之人,还问来有什么用呢?
他只是不懂,一个只十几岁的少年,为何会脸上隐现暴戾,为何会有一颗决绝果敢的心,杀人不眨眼,天下之恶尽如斯罢。
飞辰却没有回答他,嘶嘶的缓慢拔出插在对方心脏的长剑,顺手将对方手中剧烈抖动的山河社稷图抓在手里。
“公……公子……你为何要杀他?”面对这诡异的一幕,花玲亦是不解,她颤颤巍巍的问道,那个她眼中亲和的公子,忽然暴露出来的狂性让她无来由的有些震撼,眼前的事颠覆了她对于人族的看法,是正?或是恶邪?
“我……我不知道,无来由就想杀了他,或许……或许他是清玄门的人。”飞辰摇头淡淡说完,便捡起了地上的两个乾坤袋和对剑,留下呆若木鸡的花玲。
他摇头是因为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淡然是因为连他自己也都疑惑了,但他不敢往下想,因为这会让他觉得有股痛楚自心脏传来,但他却又如何能不想?
但下一刻,花玲却看到眼前的飞辰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花玲也是慌了,扶着飞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在那里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不……不知道,痛……好痛……”飞辰捂住胸口,面露狰狞,蜷缩成一团,他的意识一阵阵的模糊,又一阵阵的清醒,他知道,那奇怪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女子脚踏飞剑至天上而来,眼中那股杀气莹然,瞪着的是蜷缩成一团的云飞辰!
第二十六章 化鸟
万绝山,周国边境之西北,此山峰高两千丈,连绵百余里,山中有一绝壁,雾气缭绕,有千尺瀑布,悬挂绝壁前,白色的激流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能震耳欲聋。
化外之人有言,万绝峰,是飞鸟绝,人畜绝,纵使有水,人畜亦是不留,是真正的死地。
长孙亦与公良白两大修士激斗三天三夜,追逐至此,死地,因此,两人终是死了。
“云飞辰!我要杀了你!!”幸双雪一步步前行,手中的剑指着云飞辰,心中那股杀意升腾。
花玲咬着嘴唇,羸弱的身体挡在飞辰眼前:“不……花玲……花玲不会让你伤害公子!”
“你让开!让我杀了此魔头!他杀了长孙长老!”幸双雪月眉紧皱,刚才她已然将飞辰刺入长孙亦心口那一剑看得一清二楚。
“云出濯濯,是为风引,起!”幸双雪袖手一挥,花玲便被吹飞出了十来丈。
“要杀我……有这么容易么?”游龙剑撑地,飞辰站了起来,好容易将心中那股莫名戾气压制,但要与对方斗法,已然勉强,但他不得不斗,至于死地,心中那股执念又再次升起。
他带着花玲,对方实力又是强于他,断然是逃不过对方的了,且幸双雪已然知道自己杀了清玄门的长老长孙亦,这番得罪了清玄门,便是他最大的死地。
“九天玄剎,化为神雷,煌煌天威,名剑引之!”幸双雪娇喝一声,往前连踏出七步,剑尖划出九道符文,立时便红雷绿雷环绕住龙泉太阿。
面对云飞辰,她动了杀念,使出了此刻她所能驾驭的最强技能,九天御雷真诀!只求得要一举击杀掉对方。
名剑对于术法有增强威力的作用,概因剑中有灵核,是剑之根本,灵核,妖魔法力之源泉。
九道雷电一道道打到龙泉太阿上,剑上的红绿雷电发出的光芒几乎掩盖了整个山峰,滋滋的响声诡异而骇人,而雷电已经聚集了一丈有余,凝聚在剑尖,只等着施法者结完手中剑诀。
飞辰脸上虽变,但手上法印连结,游龙、飞凤、绿叶,三剑齐齐从乾坤袋中飞出,绕住了周身,杀仙诀的法术怪异便是怪异在此,能用同样的法力施展几把同等剑器,因此第一次对阵幸双雪,才会被认为是邪魔外道。
四处绝峰,四处凶险,前方是绝路,后面亦是绝地,也不知道长孙亦两人是如何斗到这里来的。
天杀的公主病婆娘,飞辰暗骂一句,护身罡罩已然开启,红蓝绿三色的光球包围保护着他此时堪称脆弱的身体,毕竟他面对的,将是神器龙泉太阿加持下的清玄门九天御雷真诀。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找到自己身世的答案,他还没等到养父回来,他也没有见到儿时的伙伴陈巧儿。
他还要让仙霞派成为寰宇最强剑派,他如果死了,谁来保护对他好的师父,谁去保护那四个漂亮师姐?
“三辰天数,三辰雷劫,三辰斗魁,九凶剑!”飞辰也是一声大喝,使出了自己能用出的最强剑技,杀仙诀六级的剑技,九凶剑。
仙剑游龙化为三把透天剑,飞凤化为三把劫雷剑,绿叶则幻化三把斗魂剑,这九把剑,不知虚实,却是气势骇人。
轰隆!
九把剑面对九个雷球,几次爆响后,游龙、绿叶等剑硬生生被弹开,而幸双雪已然是持剑往飞辰扑去,经过几次实战,此刻的她已非第一次和飞辰斗法的时候那么单纯,有了生死之争,以往压制住的潜力如同水涝一般涌涨。
“三日射谷,杀生相午,贯剑!天剑!贯天剑!”三把巨大猩红的剑气伴随声音连贯的往飞辰扎去,仿佛一去不复返一般,一剑比一剑快,而幸双雪人已经化作长虹,成了贯天剑的第四剑!
“透天!雷劫!斗魂!收!”剑诀又起,手中虚抓,三把幻化出来的斗魂剑已然护住飞辰身前,而另六把透天、雷劫剑则形同六凶剑的困杀技诡异无比的角度往对方飞去!
嘭!嘭!每被击中一剑,护身罡罩的光芒便减弱一份,身体的痛楚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勉强能发出的九凶剑面对对方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几个剑技,只几个回合下来,就消亡殆尽,堪堪抵住前面两剑,后面两剑却未能挡在,直接振到护身罡罩上。
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估计肋骨应该断了几根,而那幸双雪虽未受伤,但已是单膝跪地气喘吁吁,毕竟连续的几个技能而不进行恢复,任修为多高,法力多澎湃,在恢复上也是无法支撑。
看了眼一旁的花玲,飞辰咬咬牙,知道已经没有多余法力杀人灭口了,再打下去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片刻思量,便果决使出了遁仙杀,已迅雷不及掩耳的趁机祭起飞剑,一把拉起花玲往着万绝峰峰底飞去。
那幸双雪神情一滞,她万没想到刚才还跟自己拼命的人会突然逃跑,但只是那么一滞,反应过来的她便也跟着驾着飞剑就直追过去。
傍晚的细雨滋润万物,周遭景致夹带雨水飞掠而过,仗着‘遁仙杀’的飞行速度,渐渐与幸双雪拉开了距离,但他法力不持,并不能长时间驾驭飞剑,此时此刻,找一个能够躲藏容身之所成了当务之急。
万绝山神秘而广阔,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坑洼险地,不但人烟绝迹,普通鸟兽也是没有,渐渐的,穿过树林,河川,穿过云雾,将幸双雪拉远后,飞辰控制飞剑,却是转头飞回万绝峰的方向,要的就是给幸双雪造成错觉,以为自己已经远遁而去了。
很快,飞辰就回到了万绝峰以南四五里的地方,天上往下看,只见底下迷雾茫茫,能见度却是极低。
“公……公子,那,那里好像有个天坑!”花玲兴奋道,毕竟是妖兽一族,眼睛极为犀利,指着前方看不到的地方说道。
飞辰自觉目力已经了得,倒是没见眼前有什么异常,不过他相信花玲所说,捏了剑诀,往着那方向飞去。
不出半刻,前方里许的万绝峰底,就出现了一个天坑一般的黑洞,飞辰一见心中就暗喜,这地方黑不溜秋,正是藏匿疗伤最好的去处。
“呵呵,你倒是能看见,怪不得今天在迷雾中都能找到我……”飞辰挤出一丝笑容,穿过迷雾,便进了天坑。
但没等他高兴玩,小尾巴幸双雪却很快的也跟来了。
“妈的,这公主病的婆娘,怎生如此难缠!”
骂了一声,无奈继续往下潜入,却没想这地方幽深诡异,如同传说的地狱深处,一眼望不到底,且此坑呈圆形,直径二三十丈,四周绝壁附着青苔,人若要依附其上,便会直接滑落下来,连一块突出的云岩都没有,与他原先想的不一样,哪里是什么疗伤好去处,不过此时被幸双雪追着,也只能飞一步算一步了。
“云飞辰!你给我站住!!”幸双雪一声怒喝,声音却响彻周遭,回音不绝,震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飞辰越往底下潜入,便越是心惊,这洞底诡异的戾气慢慢变得强烈,加持法力的飞剑也开始变得不安,甚至于摇摇欲坠,仿佛一股强大的吸力至下面传来,使得他几乎控制不住。
而幸双雪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只觉得天地旋转,连看事物的眼光都没有了。
是戾气,一股强横无匹,弥漫住整个天坑的戾气。
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他几乎每一天,某一个时刻都被这股戾气折磨,或重或轻,痛入心扉。
天坑里面的戾气让他如感实质,无时无刻不与心脏接驳,仿佛有了联系,生生把他扯进去,不能御剑飞剑,没有进入飞仙期的修为,掉下去已成定局。
呼啸的风激烈的吹过耳边,他知道自己还是往下掉了,因为游龙剑已经脱手,先一步掉入了坑底。
“妈的,要死了么?花玲,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这个便宜师傅说的么?”抱着花玲,飞辰睁开眼,笑看着这可怜兮兮的少女。
花玲也盯着飞辰,但急道却道:“公……子,你抱着花玲这么紧,花玲变不了身呀,快要到地面了……一会可真的要死了。”
“变身?”
一阵五彩光芒过去,怀中搂着的花玲已经化成一只五彩斑斓的飞鸟,激烈的扑扇着大翅膀,把下坠的速度硬生生的减弱了下来。
不过落势却未能避免,毕竟花玲变化的飞鸟连一丈大小都不足,载着飞辰已是勉强,如果是地面,或许连起飞都不可能。
当两人缓缓降落时,却见一道暗光至上而下的往下掉,飞辰知道,这是龙泉太阿,看来幸双雪也是不能避免这股让飞剑控制不住的戾气掉了下来。
救,还是不救,此刻成了飞辰所考虑的难题,这女子脾气古怪,就像大国的公主,都是病态一般的脾气,如果不是人长得如花似月,那还真没有什么优点,且她知道得太多,救了她要是反被她杀了,那可就成大笑话了。
第二十七章 温暖
天坑里越来越黑,渐渐连光也是难以看见,飞辰把自山上带来的夜光石取了出来,拿在手上,即刻方圆几丈内都亮了起来。
看到此番情形,飞辰不禁暗道:坑底不知道有活物没有,花玲现在的体型最多也只是能自己飞上去吧,带上自己却是不能.
这坑底如此之深,即便花玲一天来回一次送食物与我,也是极累,更别说是做出条蔓藤将自己拉上去了。
嘿嘿,要囚禁在这几年了么?还是成为坑底那释放戾气的妖怪的食物?
算了,还是救了她罢,反正谁都出不去,留个伴也好,要是有个千年妖怪什么的,两人合力或许还能多活一刻不是,这女子要是在洞底香消玉殒了,自己天天面对那发臭的尸体,可也难受得紧。
此番一想,飞辰便道:“花玲,一会那女子掉下来时你便过去,咱们要去救她。”
“可是……可是她刚才……还要杀公子呀?”花玲说话变得有些困难,显然体力上已经不足,毕竟一个七尺的大活人骑在上面,又要抵抗那股戾气,当真难受。
“恩,我知道,你听我的。”飞辰的话不容置疑,花玲也不再说什么,调整了身形,便加快了翅膀煽动的速度。
片刻,幸双雪便以极快的速度掉下来,她闭着眼,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是已经昏迷不醒,没有挣扎的任由吸力把她吸入坑底。
“快!”
花玲快速张开巨大翅膀,一下只身形就定在了天坑正中,而飞辰则趁机一把抓住了往下掉的幸双雪。
这无异于接住一把高速的飞剑,一阵强烈的堕力一下就把他们扯得往地面而去。
“靠近峭壁!”
飞辰没有犹豫,一把绿色的剑从乾坤袋中抖出来,奋力一甩,剑斜斜插入了坚硬的绝壁!
抱着似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幸双雪,飞辰纵身一跳,便踏上了那把绿叶仙剑。
“嘿嘿,乖徒儿,你先休息,休息好了便上来接为师下去。”飞辰喊了一句,搂住幸双雪的左手顺势扣住了她丰满的胸脯,右手的蓝剑飞凤已然挥出,刺入了斜对面不远处的绝壁,好让花玲能站在上面好好休息。
飞辰站在悬崖峭壁上,右手一翻,将其中乾坤袋里的回血丹取了取来,吞了几颗进肚子里,这丹药虽然是门中低级的丹药,但聊胜于无,施展法力,将丹药在肚中化开,顷刻,周身百骸都舒服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仙丹灵药,如果吃下去不以法力快速化开亦是没用,如果不是那女子拼命追着自己不放,他也不会变得如此狼狈。
所以之前被这恶女子打断几根肋骨,现在便宜肯定要赚回来,所以他绕过了随后一道防线,将幸双雪抱在怀中。
“真……真……想不到看似瘦弱却如此之大。”飞辰眨巴眨巴嘴,狠狠的在幸双雪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制造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吻痕。
“啊!公子……公子你怎么这样……”看到这幅香艳的情形,花玲脸上娇红,双手顿时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嘿嘿。”飞辰冷笑一声,脚上稳当点的踏着插进去一半的绿叶剑,手上已然轻巧的将幸双雪的霓裳上半部分拔了下来,又顺手把浅红色的抹胸丢入了自己的乾坤袋,登时,幸双雪那傲人的胸脯露了出来……
被他侧抱着,幸双雪眼睛微闭,一身自然的清香散发开来,激起了他强烈的欲望,奈何是站在绝壁上……
如此折磨了半天,幸双雪才幽幽转醒……
“呜……”她睁开眼,一见眼前的男子,几乎跳了起来,月眉一皱,喝道:“云飞辰!”
看她恍若未觉自己此刻处境,娇喝中那汹涌如波涛的胸部,飞辰得意的嘴角上翘,右手将她抱住,冷笑道:“不想死就最好别动,现在你可是被我在我手上,飞剑也还是在我控制中,你要是敢动手,嘿嘿,你应该明白。”
谁会想死?特别是美丽的女子,双十年华,正是美艳无双的年纪,一身的道行更是让她的容貌保持在了及笄之年。
荣耀,地位,恭维,哪一样都是她高傲的资本,她还要活着找他师哥,她不能死,而且不能死在那个天杀的云飞辰眼前,这会让她忍受不了。
但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那只魔爪按住的是她从没有被触碰过的禁区,那是自小就没有被任何男人看过的身体……
“啊!!”一声尖叫,地动山摇!羞耻,难过,一下子就充斥她的头脑,瞬间就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办。
“禽兽!!”怒吼一声,幸双雪双臂抱紧,似乎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
但下一刻她再次后悔了,倾斜着要掉下去的身子被飞辰抱在了怀里,再也挣扎不开。
无疑,天坑里的空气是很冷的,冷得刺骨,被紧紧抱住,幸双雪只觉得心中一阵紊乱,那是温暖,一种让人不想失去的温暖,但羞耻心却想着要排斥对方。
如果是龙云师哥……不,她竟然清晰的感觉或是猜测那不是龙云,不是那一种粗犷,不是那一种正直,在云飞辰的怀里,她感觉到的是一种细腻,一种莫名的痛和忧伤。
“你……”抬眼,盯着云飞辰,她立刻又后悔了,却是那一双淫邪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可恶而无耻。
但她却再说不出话来,一只手遮住羞人的地方,一只手默默的把衣服穿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杀之不得,逃?又往哪里去?
“呜……呜呜……你……你为什么非要欺负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呜……”泪水流了下来,她觉得委屈,自从遇到云飞辰,她就被处处欺负着,处处于下风,在清玄门苍穹峰,没有人会忤逆自己,他爹爹也很疼爱她,但偏偏就是云飞辰……
“哼,哭什么,你看你,公主病又犯了吧。”飞辰冷笑道,趁现在他可要赚足嘴皮子,不然到了坑底,还不知道自己下场如何。
“公子,花玲休息好了。”花玲费力拔出那把剑,幻化成一只飞鸟,飞到飞辰眼前。
“好,下面可不知道有些个什么妖怪,你这小妮子可站着别动,待我下去查探好再上来接你。”嘱咐了一句,飞辰跳上花玲的背部,往坑底而去。
“别……”她有些害怕,想说别走,但见到对方咧嘴对她笑起来,即刻又别过脸。
幸双雪也是第一次出清玄门,但就是这一次,便出了这等大的事情,先是被这小贼言语轻薄,又是被戏弄捡了便宜,接着还间接让她被龙云讨厌了,现在还被上下其手,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一直还高高在上的姿势已经被他折磨的半点不剩,呆呆看着远去的飞辰,她甚至想不到会有一股潜藏内心的想法已经开始的萌芽。
半刻钟后,飞辰降到了天坑之底。
四处望去,地底方圆二十丈一片的光亮,只因地面铺满了亮晶晶的矿石,交相辉映下,在坑底闪着微弱的光芒,而地面是无数的尸骨,有动物的,飞鸟的,甚至还有修道之士的!但显然此修道之士实力颇为平常,只是误闯进来的罢了。
在坑底,那股戾气强横无匹,捡起游龙剑和龙泉太阿,尝试着控制,发现还是不能运用法力,便不再理会,转而让花玲帮忙采集矿石。
将粘在地面和峭壁上的矿石都收刮进了乾坤袋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毕竟这是难得的玄铁矿,用他的漆黑葫芦便可提炼出玄钢来,是制作仙器的基本钢铁,只要再寻到凶猛妖物的灵核,便可锻造出仙器来。
飞辰是有意让这公主病的幸双雪吃点苦头,所以没让花玲立即上去。
很快的,飞辰在隐秘乱石堆处找到了一个极大的坑洞,宽三丈有余,却延绵不知深处几何,戾气便是从里面传出,这里地面干净,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磨过,十足的诡异。
“好了,找到了,就是这里,估计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飞辰兴奋的道,因为连绵不断的戾气断然不会是什么妖物散发出来。
花玲在一旁抓住飞辰的手,害怕得直哆嗦,她根本不明白发现这股戾气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是个正常有脑子的生物应该会远离才是。
“呵呵,别害怕,你现在去请那个公主病的婆娘下来罢。”飞辰摸着花玲艳丽的脸庞笑道。
听到要她去接对方,花玲撇撇嘴,心中很是不满:“公子,咱们不要理会她了好不好,像先前那样。”她指的是飞辰贪婪收集矿石的时候,半刻不提那女子才是好的。
“那怎么行,说了就要做到,再说咱们的那把绿叶还在上面呢,等以后你修为上来了我便送你好了。”站在花玲后面,飞辰将对方抱紧,轻轻的在她耳朵边细语,把对方惹得红晕上耳。
“啊……那……那花玲还是去吧,不能……不能便宜了她。”受不了这强烈的敏感敏感,花玲两腿发软,几乎倒在了飞辰怀里,赶紧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遥遥无期的尽头
尘缘山,秦国之东北,距仙霞门两千三百里,此处山峰陡峭,四处针叶树矗立,山高一千八百丈。
顶峰有一道观,唤作尘缘观。
观中弟子千余人,乃是左近最大的一门派,掌教唤作尘缘真人,不论几代均是如此称呼。
尘缘偏殿,一人首座,另两人分坐偏,似正谈着些辛秘之事。
首座之人是当代的尘缘真人,唤作武铁,在修道中人里少有的是一把拉碴胡子,其满脸的凝霜,却无法掩住那股傲气。
篇坐有一男子,长得如同石碑,结实而有力,两道剑眉,一身的翩翩白色道袍,出尘而不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孙锌林最是要好的贾寒熙,清玄门苍穹峰弟子。
只见贾寒熙道:“真人,只要将此事办得,我必定兑现我的承诺,与咱们辛掌峰美言几句,让你们能入得苍穹峰之庇佑,并且您的两个儿子,我们将破例收入门下,将来尘缘观自然与咱们清玄门变得交情不浅了。”
“这……贾道友说条件是不错,但您可也知道,咱们尘缘观可是屡次被拒之门外的,况且这仙霞门乃是你们派玉仙峰庇佑……”武铁脸上摆出疑惑的神情,表明是怕两人兑现不了这条件。
另一个男子一拍桌子,不耐烦道:“哼,你们尘缘观不做,难道我会怕找不到人去做么!你管它玉仙峰不玉仙峰的,你灭了这仙霞门,世间还有得仙霞门不成?事情弄干净点,我们再往上一瞒,说是哪个妖魔洞府做的,难道还能出事不成?你可别忘了你们尘缘观也不是多干净的,顶多只能算半个二流门派罢了。”
那男子红脸凤眼,脾气冷傲,正是孙锌林。
武铁脾气也是不好,当即也是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威胁贫道么!”
“哎,师弟你且消消气,那仙霞派忒也可恶,但可不能因而伤了身体不是?这气,当然是为兄帮你出了。”贾寒熙手上虚按,示意对方不要冲动后,转头冷冷面对武铁道道:“真人勿怪,我师弟是个牛脾气,不过你也别跟我们摆什么难做的脸面,我们苍穹峰的人虽在清玄门各峰中虽不多,但也有七千内门弟子,受吾等庇佑的门派也有十多个,这次找上你们,可得好好把握此次机会才对。”
武铁不是笨蛋,他自然是知道对方的身家,自己这一千的弟子还抵不过人家百来人的内门弟子的,如果对方发起狠来,不打仙霞反而灭了自己这尘缘观,那倒是随手的事情,何况自己这门派现在也只是个散派,哪里敢跟什么大派硬碰硬,想到此,脸上阴晴不定。
见两人都是盯着他,武铁一发狠,道:“如此,那事情便说定了,贫道这就点齐门中弟子,去那仙霞门一趟,不过此路途颇远,沿途借道各门派,可得有劳两位道友隐瞒才是。”
“哼,这个自然。”孙锌林一见对方答应,冷哼一声,也不道别,直接便出了门。
“那便有劳真人了。”贾寒熙一拱手,也要出得门去。
那武铁赶忙站起来回礼,送至门口却又不放心的道:“仙霞派当真只有五十余人?”
“呵呵,无疑。”笑着摇摇那把山河扇,贾寒熙祭起飞剑,往者清玄门方向而去。
万绝峰,无名天坑。
花玲化身五彩飞鸟,只花了半刻钟,便来到了幸双雪站着的位置。
远远的便不客气的道:“这位姐姐能不能帮忙把剑取下,花玲现在可抽不出手,公子说了,他现在正在回复法力,让你帮忙取下来。”
一听花玲这么说,幸双雪一下子才晃过神来,当时那剑飞辰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也是笨,竟然听信这骗子说剑尚在他掌控之下。
“骗子!骗子!骗子!”虽然没有当众撒气,但拔剑的时候幸双雪还是在心里骂了三声骗子才作罢。
下得天坑底,恼羞成怒幸双雪挥舞着粉拳就扑向了飞辰:“云飞辰!你羞辱于我,杀死我派长孙亦张来,我现在便杀了你!”
“公子,你看,花玲都说不要救她的。”花玲撅着嘴说道。
飞辰从打坐中站起来,嘿嘿笑道:“就你现在连武器都没有,法力也用不得,能杀得了我么?”
说完,便不再理会幸双雪,牵着花玲的手往那阴森森的山洞走去。
黑漆漆的地方,幸双雪不害怕那是假的,而且此处鸟兽绝迹,地面满是尸骨,谁知道一会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跳出来?
这么一想起来,她便紧紧跟在后面,脚下也有些哆嗦了,无来由的觉得前面便是地狱的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就觉得戾气越来越是凝滞,几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夜光石也开始变得暗淡。
“你……你不害怕么……”幸双雪此时双手环胸,身体有些发抖,牙齿也有些不听话了。
“嘿嘿,怎么?”飞辰转过身,露出了一脸的奸诈。
“我……我不害怕!”幸双雪恨恨的道。
“害怕了就害怕了,再说我好似又没问你害不害怕。”飞辰戏谑道,盯着幸双雪笑了起来。
地道何其之大,每次飞辰感觉地道准备走完时,却总是到不了那尽头,不是分出一条岔道,就是分出几条来,交织成网一般的地下迷宫。
地面光滑若斯,总会让他觉得是什么东西爬过一般,心中产生一股警惕。
然而警惕和害怕都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要命的是,终点仿佛是遥遥无期没有尽头,因为两人从天坑掉下来,已经过去了一天,却还是到不了出口。
“嘿嘿,起先呆在洞穴里不好么?非要跟着我受一天的苦。”飞辰抱着花玲坐了下来,将乾坤袋的食物解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幸双雪狐疑的看着对方。
“哼,好笨的女人,没看到我们现在已经原路返回了么?那戾气若近若远,显然是我们正辗转其间不得门而出。”飞辰哂笑。
走来走去,他们又回到了起先那条路,甚至再走半刻钟就能回到刚才掉下来的天坑底,按照他说的,确实是白白受了一天的苦。
第二十九章 黑漆漆的剑
“……那可怎么办?你……你得想想办法呀!”幸双雪一听完,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她实在有些受不了没有尽头的地下迷宫。
“不要你、你、你的叫我,实在疏远的很,你就不能叫我飞辰哥么?这样吧,为了公平,我勉强叫你双雪好了。”啃着馒头,飞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我才不要!”幸双雪冷哼一声,自己也取出了干粮小心的吃起来。
“不要就不要,稀罕么?好了,吃完就准备挖洞。”将龙泉太阿丢回给对方,飞辰自顾自站起,敲击着前方那堵泥墙。
地底的迷宫四处甬道,仿佛就像蚯蚓爬过的地方,通道与通道之间,相隔有时甚至只有一米左右的泥墙,一边前行,一边敲击着已经僵硬了的泥墙,三人就这么挖掘着向北边万绝峰方向而去。
如果云飞辰计算得不错,那前方一定是峰底的瀑布积水潭。
就着夜光石的幽光,幸双雪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一身的白色衣服也变成了黑黄色,脸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土。
而飞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过程出力最多的是他,又要算准方向,又要来回敲击墙壁中最薄弱的点,此时已是十分的累,毕竟是过去了两天。
三天过去,不知道行进了多少里路,走了多少弯道,一边感受着戾气发出的地方,一边寻找着积水潭的位置。
忽然,隐约的一阵嘶嘶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
“公……公子,怎么了?”花玲吓了一跳,她感官很好,一下子就愣了,丢下那把绿叶,死死抱着飞辰的臂膀。
“嘘!”飞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正在挖掘的幸双雪拦了下来。
“干什么!放开!”肩膀一把挣开对方搭过来的爪子,幸双雪怒道,她反应没有飞辰一般天生异端,尚以为两人合起来要戏耍她。
“笨蛋,不想死就别说话了。”飞辰瞪了她一眼,小声道。
不一会,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来,似乎在咀嚼些石头和泥土的声音从他们耳边经过,一直延伸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活物,巨大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有些让人心烦气躁。
隔着一堵墙,移动过三人身边的时候,甚至有种沙沙的响声,是一只极大的蛇类在爬行,或者蠕动的响声。
幸双雪怕极,她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听声音便知道是一种极大的怪物,而且靠近时,一股绝强的戾气如同穿透墙壁一般直击身体,吓得她连龙泉太阿也不要了,赶紧抱住飞辰不放。
飞辰也是暗暗心惊,但半响他就有些失落了:这戾气的源头便是这蛇?那我宝贝猜测岂不落空了?还要不要往戾气散发的方向行去?不对,那股戾气应该不会动才是!
那蛇类怪物缓慢移动,一直行了一刻多钟,声音才完全消失,这种感觉让飞辰觉得很是不妙,度量这一人高的甬道,连他也吞了口唾沫,这种凶戾之怪物必然是凝成了内丹,且是实力绝强的妖孽,并非如今他的修为能够抵挡的。
飞辰看了幸双雪一眼,见对方已经抱住自己的手不放,硕大的胸部已经紧贴着自己的臂膀,心下暗喜,独自享受这种自然而然的触觉。
又过得半刻,见他没回过神来,飞辰嘴角上弯,魔爪伸进了她的胸脯……
幸双雪恍觉自己胸部被什么轻捏几下,登时一阵惊愕,低头时,发现时飞辰正帮他‘按摩’,顿时就连退几步,瞪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嘻嘻,真香,这么快就换肚兜了?还是绿色的,这我也收下了。”晃晃手中的浅绿色肚兜,飞辰干脆的丢进了乾坤袋里,起先他把对方肚兜剥下,竟然忘记了,现在狠狠摸了一把才想起来。
“云飞辰!你禽兽!”幸双雪怒道,一只手遮着胸部上突出了两点,一只手指着对方怒骂不已。
飞辰却不理会他,嘿嘿笑着,转头时,却看到花玲已然脸上红灿灿的,好奇盯着他和幸双雪。
飞辰一把抱起花玲坐下,隔着衣服轻轻揉捏起来,脸上更是得意,幸双雪脸上立时就红了起来,赶紧背过去,不敢再看,但显然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心下只是狠狠的将飞辰的父母问候了一边,连连要质问对方父母怎么教出这么个逆天的妖孽来。
“啊……公……公子,有人……在看呀……”花玲脸上通红,但心中却是兴奋难耐。
她胸脯没有发育完全,因此没有穿上肚兜,而初经人事后,身上的粗麻布服的摩擦下,让她老是想起被自家公子的手蹂躏的感觉,难受得紧。
飞辰这么一捏,让她不禁快乐得如上云霄,但她老觉得被人盯住,裸露出来的蓓蕾凉飕飕的,所以羞得赶紧把头埋进对方宽厚的胸膛。
“花玲,喜欢公子这么摸你么?”飞辰满意的看着花玲,声音却传到了幸双雪耳朵里。
“喜欢……啊,花玲好喜欢公子。”花玲痴痴回答,她本就对人间这种羞耻观念不强,虽然在族中知道行这等辛秘事情是让人看不得的,但见飞辰都敢,她也便不在意了,有话就说的单纯性情又流露了出来。
“嘿嘿,那我再用力点可好?”话虽这么说,他却放下花玲。
“你!这畜生!”幸双雪一转身、一跺脚,龙泉太阿已经指着云飞辰。
“哼哼,我教我家徒儿练功,干你何事?”飞辰讥笑道,一脸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手上却正假意的要教花玲手捏剑诀。
“畜生!畜生!畜生!”发现被骗,连续骂了三下,幸双雪恼怒的提剑砍在墙壁上,一剑剑下去乱泥横飞,溅了一脸犹自不觉。
山上怕老虎,地上就怕不要脸的,三寸厚的脸可是能说就会破的?
见激发了幸双雪努力工作的热情,飞辰也不去理她,任她在那里发泄不满,而自跟花玲在那里偷笑。
又是过了一天,随着一声墙壁倒塌的声音,两人终于到了一个方圆四五十丈的洞穴中……
看到前边是个巨大的坑洞,花玲最先跑了进去,但下一刻,她就后悔进来了。
“公……子,剑……是把剑……好……好可怕……”踏入洞窟,花玲惊愕的看着那把黑漆漆的剑,再也站不住,一股恐惧的感觉让她瘫软在地。
第三十章 丫鬟
映入眼前的是个地面划着螺旋的洞窟,它仿佛被什么东西盘旋围剿过,圈圈平滑无比,洞顶上有个巨大的坑,足足有一丈多宽,浑圆而规整,如同被人工打磨过一般,而正是这一个漏天的洞,将一缕正午的阳光放了进来,照在那把黑漆漆的剑上。
此剑无鞘,硬生生插在凸起的光滑泥台中,剑长四尺四寸,剑格与剑身齐宽,剑柄稍比剑身稍瘦,看上去极其合手。
剑把四寸,整剑宽只两寸,整剑通体黝黑异常,其旁漂浮着黑色的细小颗粒,似雾气,又似黑色珠子,恍若没有实质。
观剑身,似同自己时常梦见的那道人手中的紫剑诛仙,不过画中所画又似不同,诛仙剑上是一人持剑万人皆枯的死人地狱,而此剑则是一地的骷髅死尸,只剩乌云盖天,形同末世,那一层细小的雾气,便是自剑中的滚滚乌云中散发出来,诡异,极致的诡异,一种天地戾气饱含其间的诡异。
观剑墩,其囊括有一黑色宝玉,光彩耀目,更似要吞噬天地芸芸众生。
黑剑铭文,也如同诛仙剑一般,用的是上古时代的篆文,其曰:绝仙!
当他踏入洞穴那一刻,突然一股强横的暴戾之气扑面而来,那是实质得只懂得杀戮的气息,纯净而不能再纯净的杀气。
“哈哈……呵哈哈哈!我要的便是它!是它!绝仙剑!”
飞辰发至内心的大笑起来,但很快,他就觉得一阵莫名的痛楚自心脏传来,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胸膛,那种痛,痛入心扉。
痛恨,一股莫名而铺天盖地而来的仇恨、杀戮、暴戾、开始与他自身戾气的完美共鸣。
只要几十步,不,仿佛只要一步他就能拿到它,是召唤,他已经感觉绝仙剑在召唤他!杀戮,抑制不住的杀戮。
看到飞辰形同发疯的狂笑,一步步踏上不归路的疯狂,幸双雪硬抗着这股几乎让她抵挡不住的戾气,提剑站在了他面前:“此是邪剑!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得到它!”
然而,龙泉太阿却不受她控制,在绝仙剑之前怵怵发抖,几乎连动都无法动弹半分。
仿佛便是这把剑,让万器俯首,让众生死绝,无论它是神器,抑或是仙器,无论是飞仙,抑或人皇!
它确实是把邪剑,但物有其反!至邪无双!
“哈哈哈!谁说我是邪剑!谁敢说我是邪剑?”尖厉的女子声音从剑中传出,剑上刻画出一个女子的身型。
女子凤眼含媚,薄薄的俏眉,娇艳欲滴的朱唇,尖尖的脸呈瓜子形,显得很是美艳,而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极白的肤色,让整体更是魅惑百生,不似人,倒像是个年方双十惑乱众生的绝色魔女。
“妖孽!你散发出如此邪恶的戾气,还敢狡辩不是邪剑!?”转过身,幸双雪却是怒道,她的龙泉太阿害怕对方,但她可不怕,毕竟不是那种缺鼻子没眼睛,或者满身鲜血横流的鬼怪,她显然怎么看都是个女人,让人妒忌的女人!
“哼,我此身活了一万五千个元会,却还未听有人敢说我是邪剑,你这女子倒是厉害,但不知是嘴皮子还是身子骨!”那女子怒喝一声,绝仙剑戾气即刻大盛,一阵阵黑色波动由剑发出,如同有人施以的大神通法术,覆盖了十几丈的范围。
嘭!
一阵闷响,弹出十几丈的幸双雪撞到墙壁,昏了过去。
“公子……公子别过去……”花玲拉着要过去的飞辰,她只怕那把剑会对飞辰不利。
飞辰也是诧异这把剑会变化出这么个女子的模样来,更是未想到对方脾气这番古怪,他走过去扶起了幸双雪,发现对方只是昏死过去,便放下心来。
“你是何人?长得倒也是漂亮,这剑便是你么?”飞辰看着这绝仙剑上的女子,嘴上却是恭维道。
“哼哼,你这小娃娃倒是乖巧得紧,你身体构造奇异,这一身戾气倒是适合,但你阳寿只十六,却不知此杀戮之气从何而来。”女子走进飞辰,单手想将他下巴抬起,却不禁落了空。
“我怎知道自何处来,那你又是从何而来?怎会寄身剑上?”飞辰却直接穿过了那女子的身体,走向绝仙剑,他自小就胆大妄为,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羁绊住他。
女子转身,看着飞辰走向绝仙剑,拍手笑道:“好一个不知道,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乃是绝仙剑之剑灵,以戾气而生,无戾气则眠,剑便是我,我便是剑。剑不是我,我也不是剑,无寄生之说。”
飞辰见对方忽悠他,也是笑起来:“哈哈,好一个无寄生之说,那此剑既不是你,那他便是我、的、了!!”
说完,扛着强大极致的戾气,飞辰大喝一声,一步步艰难的往绝仙剑踏过去。
女子掩住嘴,咯咯的笑起来:“狂妄的小子,你可知道这偌大的洞窟怎么形成的?呵呵,连夔蛇都不敢轻易触碰,你且没有飞仙实力,妄想镇压住绝仙剑的戾气,看你长得可爱,我提点你一句,这一摸,可是会死人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狂暴的戾气肆虐下,飞辰只走得十多步便觉得脚步越来越重,前方只剩十步,却如同要走上几年一般,步步惊心,步步艰难。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走几步。”身子浮空,女子在飞辰眼前徘徊,仔细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一脸的鄙夷。
“嘿!那、你、等着、待我拿了这绝仙剑!定、要、你、做我的、侍睡、丫、鬟!”咬着牙,艰辛的一字一句说完,飞辰又往前踏了一步。
女子听完,表情先是一愣,随后展颜笑道:“呵呵,你不止狂妄,还如此好色,看你白净如玉,仙逸脱尘,比之我见过的男子都要美上几分,不想性情却奇怪得反常,奇哉怪也。”
“嘿嘿……自小,我养父便说过,心若成魔,必因魔障,纵是为人,必是妖孽,我心中有魔障,所以,必、是、妖、孽……”一丝鲜血至嘴角流下,飞辰却不去理会,不管自身的周身百骸均灌输进的无数戾气,压迫自己淆乱的心神,又再踏出了一步。
“妖孽么?这番形容于你,你养父还真奇怪。”眼看着飞辰又重重踏出一步,女子若有所思。
“那你要这绝仙剑所为何事?这般拼命,倘若死了,皆成了虚无,值得么?难道世间就没有值得你害怕的事情么?比如死!”见飞辰坚持不懈的缓慢前行,女子又好奇问道,眉头已经紧紧皱起,但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来,是冷笑,是嘲讽。
踏出第七步时,噗的一声,飞辰喷出一口血,新伤旧患如今一齐发作,说话时,连口水都不觉的流了出来,却拼着再走了一步:“嗑、嗑,怕,我自然怕死,因、为我怕死了无人知道,死了一身的谜团都解不开,更有挂念的人无法保护,这些我都怕,至于虚无,难道还比这些更可怕么?嘿,我、要这绝仙剑,是因为我需、要、它!这、这些都是以上条件的、的根、本!”
飞辰几乎已经神志不清,就像喝醉酒一般,半醒半醉,说什么话都犹堕梦中。
女子原本上翘的薄薄嘴唇此刻回复了平和,喃喃重复道:“因为要保护挂念的人么?”
“所以你才宁死不屈?”女子又是一句反问,当做替他回答。
“公子!公子你快停下!别走了……呜,你会死的!花玲不要你死!呜……呜呜……花玲喜欢公子……”经过诸番磨难,花玲已当眼前倔强之人为自己一生所系,倘若他死了,自己或许也会跟着而去罢,这般想着,便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奈何却还没走两步,已被那股强横的戾气生生拍飞,撞到墙上,喉咙一甜,血顿时吐了出来。
冲力越大,反扑自然越大。
“呜……公子,你别去了……你别过去了。”花玲哭着,又自向前,但她身子已经柔若无骨,也不管那绝仙剑吹起的戾气罡风多大,更不管飞沙走石般的空气,一边哭,一边往飞辰所在的地方缓缓迈过去,尽管还有十几丈,但在她心中,那十几丈又能有多远?
“不要过来!”抬起脚,飞辰脸上已经揪成了恐怖的表情。
“只剩下三步了,不过我再劝你一句,留着这条小命,以你的资质,五十载内,踏入飞仙不难,回头吧,如今你的肺部已然受伤,若再不听劝,接下来踏上的那一步,脾脏会崩裂,第二步心脏便会停止,最后一步,世间将不会再存在你这个人,更别说能拿到绝仙剑了。”透明的身体自后面抱住飞辰,女子仿佛有股忧伤自心中攸然而生。
“嘿嘿……你抱着我作甚?莫不是喜欢、上我了?我云、飞辰现在可不认识你,但我允许等我拿到绝、仙剑、后,让你做我的侍、睡丫、鬟。”抬起的脚如同有万钧之力一般,轰的一声踏在坚实的地面,洞穴即刻片片龟裂起来,咔咔的响声极其骇人,就像马上会碎成撵粉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绝仙剑的力量,还是他自己的力量。
忽然间,暴戾无比的气息又爆裂开来,踩在脚底的声音,往天空传去,震得整个洞穴都抖动不已,丝毫不比天空的那道劫雷威力要低,而洞穴上空,一丈多宽的开口已经旱雷闪闪,仿佛不容于这把戾气冲天的绝仙剑,不断的在天空嘶牙咧嘴,仿佛要与绝仙剑两相对决!
“你逆天而为也要拿到此剑?!别再过来!你连劫雷都躲不过,你当真以为我骗你的么!”女子断喝一声,漂浮在飞辰眼前,双手张开,想要拦住飞辰,但她又如何拦得住?
“绝仙剑吸收天地人魔的戾气,已经成为世间最凶戾的剑器,天下无人能控,倘若强行解禁,必遭天劫。”女子又道。
飞辰冷笑,身体前倾,脚步抬起,穿过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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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罚
飘渺绝峰无人迹,滚滚乌云天际来,平空千道紫雷起,地面万物皆荒芜。
雷声轰隆,乌云急速凝聚,向北翻涌而来,天色迅速变暗,太阳被漫天乌云遮蔽,黑色的空气瞬时间把天空蔓延,也不知道是杀气抑或是戾气。
万绝峰下,那一片生长了多少年的原始深林被天空闪落下来的紫雷电成了飞灰,无论百年、千年老树,触及既崩,是为天劫。
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的脾脏被撕裂,飞辰只是皱了皱眉,翻白的眼睛即刻又回复了黝黑。
但他刚要再张口,鲜血却从喉咙处涌了上来,肝、脾、肺如今已经几乎失去了功能,连话都说不出来,呼吸变得困难无比,也不知道是他在呼吸,还是空气自主钻入进去,他恍惚,右手往前伸着,就像在说:就是他死了,也要拿到那把绝仙剑。
血,滴在龟裂干燥的地面上,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再消失不见了……
绝仙剑自九天之上而来,带着风,带着雷,将万绝峰开了口子,一千丈的山北钻出了个窟窿。
戾气引来了夔蛇,剑冢做了窝,其心成了魔。
嘭!抬起的脚重重落下,再踏一步!
紫雷翻飞,把万绝峰次峰旁一丈多宽的开口炸成了虚无,自此,飞辰裸露在了天之下。
劫雷仿佛在警告眼前的男子,再敢走前一步,逾越了雷池,化作飞灰的便是他。
“下一步……心脏会最先承受不了,最后一步,天劫降下,把你变回世间的虚无。”少女如同自己在梦呓,因为眼前的男子不知道还听不听得见。
肝、脾、肺都已经失去了功能,他只剩下一颗心,一颗卓绝,坚韧不拔的心。
但下一刻,他连心都不剩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你这小丫鬟真个啰嗦,待……待……待小爷拿给你看……”大大往前踏了一步,忽然,飞辰觉得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碎……了……这便是心碎么?”左手捂着心脏,右手却依然抬着……
飞辰神志不清的跪倒在地:“呵……咳咳……小爷不走了……小爷爬也……也要拿到……它……”
背对着飞辰,少女默默抬头看向那黑漆漆的天,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什么可以形容少年的坚持,她不想看着他死去,这会让她想起更多来。
“禽……鸟鸣叫……归……归林宿,炊、烟、袅袅直上天,山上神仙……卧榻睡……”神志已经完全丧失的飞辰念叨着自己最喜欢的歪诗,两只脚胡乱的蹬着地面,一次一次,想藉此来推进那么一小步……
“老头……你去了哪?巧儿……你呢?师、傅……我、害怕……”
“公子……呜……”花玲喊了最后一声公子,便昏了过去。
“呵呵……还有师姐……花……花玲……”笑看天地,一幕幕场景闪过,世间寂静无声……
他触摸到绝仙剑那一刻,少女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顷刻间,天雷大作!紫雷于九天之上落下,一条条砸落在飞辰身上,砸落在绝仙剑上!
……
仙霞峰,位于周国之边境,仙桥镇之东北三百里,清玄门之南七百里余,此处四季常青,草长莺飞,除了夏天稍热,别无缺陷。
山上枫叶树极多,一到阳光普照的季节,便映得满山是红,特别到了落日时,山上的天湖更是灿灿一片鳞光,耀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山上道观取名仙霞派,自百年前开派始祖茹清创立以来,一派皆为女子,山上弟子四十六人,山下茶庄十四人,外门弟子有七十余人,共计一百三十人。
道派内,以炼制丹药,种植草药为生活的来源,山下庄园一座,专司种植草药绿茶,外门弟子则散于左近城镇,或开茶叶店,或开药店医馆,经营上虽然平常,但每月均有盈余上交。
仙霞殿,仙霞峰主殿。
“飞辰……还寻不回来么?”看着四个弟子一脸的倦容,茹雨诗脸上一阵的失望。
“七天了,七天了还没回来,师弟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方之紫担忧道。
见方之紫的神情有些萎靡,常蕊婷当即便哭了起来:“呜……九仙山找不到,九仙山下的野猪村……也说自从两年前小师弟走了,便没见过人了……后面仙霞镇我也去了,但是听人说……师弟……”
“唉,你倒是快说呀,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奚曼香手搭在常蕊婷肩膀上帮其缓气道,她倒是有些急了。
“师弟被人抓去了……”林如月脸上苍白,不知道有几天没有睡觉了,一脸的迷茫。
“师弟被仇家抓去了,就是起先那把绿叶仙剑……他杀了那公良白的徒儿公孙万年……然后……”常蕊婷脚一软,一想起飞辰已经被对方杀死,自己再见不着心仪的师弟,便要晕了过去。
在一旁的方之紫赶紧将人扶住,几人眼光看向了林如月,林如月摇了摇头,转身时,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下。
四个女弟子都是分头寻找飞辰,而九仙山方向便是寻找的关键位置,所以是林如月和常蕊婷两人去的,而那子午追阳剑几人却没有去寻找到,在云山的第二天,见飞辰还没来时,常蕊婷和林如月两人便已经精神恍惚,哪里还有心思放在这把剑上,是以第三天就回来了仙霞峰,不过当她们发现飞辰也没回仙霞峰时,才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以至于四处打听,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几个弟子颓废散去。
茹雨诗发现她有些坐卧不安,勉强站起后,往自己只收进门中两年的徒儿的房间走去。
这几天完全没有睡下,天天等,日日盼,几乎已经暗骂自己没有跟着去,让这徒儿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被公良白这等修道人中名声恶极的人抓去,结果可想而知。
抚摸着白色而叠得整齐的被子,茹雨诗手轻轻沾掉几乎要掉下来的眼泪,叹了口气:“小猴儿,你可不能出事了,你还说过以后修得大法,要保护为师的……”
第三十二章 无妄之灾
被天劫洗礼过的万绝峰几乎被砸成平地,成为一片虚无,世上再无万绝峰。
而一道道紫色雷劫却往绝仙剑所在持续砸下,一道,两道,一共九道。
“我这便要死了么?这便是劫雷么?消失前就是这个样子么?”一道道雷劫砸下,飞辰只觉得眼前一片紫色,但他却觉得感官变得清醒无比,他默默闭上眼,感受着劫雷一道道的砸到自己身上,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连自己的心肝脾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想他或许要消失了……
然而,让他惊奇的是,事情并非如他所想!!
先是心脏慢慢回复过来,变得活泼强壮,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变得清晰可闻,接着肺叶慢慢愈合,连呼吸也顺畅了,肝脏,脾脏也回复了原来的完好,就像吃下了什么灵丹妙药,舒爽无比。
“怎么了?我不是应该如同那女子说的一般,要化为飞灰了么?为什么身体会变得强壮起来?”飞辰疑问着看向自己的手,只见原先透明的手,开始慢慢覆盖上一层白玉无瑕的皮肤,连原先的伤痕也完美愈合。
而他拿起绝仙剑,仔细观察时,它就变得如同个导电的铁棍,将劫雷全部引入周身百窍,又再次加速重新组合起来。
轰隆隆的雷声持续不断,一道又是一道,身体之中自动流出灵力配合天雷锻体,天地之中的灵气更是争先恐后的涌入体内,他只觉得好象自己身体原来就像只是一块块乱石堆砌而成一般,而这一道天雷却是要把这些石头打碎成沙子,然后填充那些石与石之间的缝隙,空出来的地方更是能贪婪的吸收天地灵气。
等他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随着九道紫色天雷落下,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在酥麻痒之中被慢慢像夯土一样加入天地灵气慢慢打实,把本来那些石头打成石粉再加入天地灵和匀了重新组成。
“为什么会这样?雷劫为什么能增强我的身体构造?”抬头看向天空,轰隆!一道雷霆万钧的紫电闪了下来!就算他胆大包天,也吓了他一跳,赶紧的闭上双眼。
但纵使闭上眼睛,天雷却是不断砸下,又是连续九道!
“九九天劫么?!一道这少年便灰飞烟灭了,何须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听到第十道雷声,原本背对飞辰的少女转过身,睁开那双明眸。
下一刻,她惊讶了!眼前的少年手持绝仙剑,双手张开,仿佛十分满意这天空砸下来的紫色天劫,就像每一道都能让他改变,每一道都能让他进化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砸下来吧!”飞辰只觉的一股充沛的力量自全身冲击,紧接着蔓延开来,这是种绝妙的力量,快感、刺激,舒服,无与伦比的感觉让他全身打了个颤。
少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为什么天雷之下会没事?为什么他能操控着天雷!”
看着少女惊讶的眼神,飞辰狰狞的笑了起来,走过去就要调戏她:“嘿嘿,你已经成我的侍寝丫鬟了,告诉我,你叫什么?”
然而,他每走一步,紫色的天雷却又砸向他一道,持续不断,似乎没有尽头,似乎要将它炸成粉末一般。
“你……你别过来!你引动了九九天劫!雷劫还没完!”女子的身体近乎透明,能自由漂浮在空中,但看到这种异象,却是忘了飞行,堪堪退后几步。
“你害怕了么?还有多少道雷劫?”飞辰嘴角上翘,两只眼睛已经黝黑深邃,看不到里面任何一丝杂质。
“还有三十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毁灭!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那个少年么?人是绝对不可能硬抗天雷的!何况是九九天劫!”少女眉头紧皱,眼神中却带有一丝的警惕。
“呵呵,我怎么知道,我便是云飞辰,云飞辰便是我,这天雷的味道真好吃,每一道都让我感到身体增强一分!这要是太快砸完了可不好玩。”看着一道道天雷往下砸,飞辰不禁感慨这让他全身舒服的雷电来得有些少了。
“哈哈,妖孽……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妖孽,别人要躲避天罚还来不及,你却去享受天劫。”少女笑了起来,仿佛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却莫名让自己警惕起来。
“这位姐姐可知道这天劫如何而来?又怎样才能招来你说的九九天劫?”没有去理会一道道往下砸的天雷,飞辰竟然给你少女闲聊起来,那少女看上去年纪就比他大上一些,身体又比自己的几个师姐要高出许多,自然叫她姐姐。
少女凤目眯了起来,贼溜溜的道:“嘿嘿,你当这个是好玩的事么?除了逆天而行,杀的人多了,自也会引发天劫,一万五千个元会以来,绝仙剑也只发动过天劫百余次,这次九九天劫虽然不是其中最强,但你破除禁制就有这么强的威力,也是罕有,要还想引动比这九九雷劫更强的天劫,那就多多杀人吧。”
“哼哼,你这是丛勇我杀人么?”飞辰一言道破了少女的期望,这种奸诈的眼神他可是时常挂在脸上,稍微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的诡诈。
少女展颜,捂嘴咯咯笑得酥胸乱颤,道:“你拿着绝仙剑便注定世间不再平静,到时候你不想杀人都是不行,况且,等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你得到了绝仙剑,你觉得你还能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么?”
轰隆!!
说话间,最后一道天雷终于砸了下来,把他砸了个激灵,几乎昏迷了过去,这道雷电不同之前的紫色,是黑不溜秋的颜色,不过却让他觉得比之前的八十道紫雷加起来威力还强,得到的肉体提升更加的纯粹。
“这是什么?!”飞辰摇晃着站了起来问道,看着天空不禁有些发愣。
少女眉头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妖孽,这样竟然都砸不死你?即使一般飞仙也不敢硬扛哪九九天雷!你明明连飞仙的实力都没有,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最后一道劫雷没有如愿将他炸死,少女显得很是忌惮,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懂!一万五千个元会,时间不得说不长,但以往拿到绝仙剑,引动天劫之人要么会灰飞烟灭,要么就得寻些偏门来逃避,但眼前这少年竟然硬抗天雷而不死,怎的不让她忌惮?
“哈哈,刚才你就是等着这道劫雷砸死我么?!我且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如此警惕我作甚,快快说说,这黑色的雷电是什么?”飞辰却是笑道,将昏倒在地的花玲和幸双雪弄醒。
花玲醒来,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飞辰,泪水涟涟,抱着他说不出话来,而幸双雪则对飞辰手上拿着的绝仙剑心生忌惮,本来就皱紧的眉,此刻更是说不出的恼火,她不知道飞辰怎么拿到这邪剑,但要除恶之心却是不减半分。
飞辰也是盯着幸双雪半天,见她还不说话,一脸狞笑,邪恶的爪子便快速而熟练的捏了把对方的酥胸。
“你!”幸双雪正发愣,全然没有防备,被这一爪子抓了个正着,她没有穿上肚兜,被这么一捏,脸上阴晴不定,红也不是绿又看不出来,眼中要喷出火来。
“前面那八十道乃是九天神雷,而最后那道,这是三十三天外劫雷,就是飞仙都能一下砸死!”少女对飞辰欺负幸双雪之事却视若无睹,只是神情严肃的围绕在飞辰眼前,仔细盯着对方,她活了漫漫长世,却看不懂眼前这少年,深邃的目光,奇怪的体质,这些在她出世以来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性情好生奇怪,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又那个样,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飞辰皱起眉,转头看着眼前这一会儿妖冶疯狂,一会儿又严肃得不得了的女子,心中不免好奇起来。
少女凤眉眯成一条线,性情再次大变,巧笑道:“我自然是想你活了,奴家现在不都是你的人了嘛,奴家巧言,拜见老爷。”
“嘿嘿,这还好,以后便跟着爷吧。”飞辰走过去,手将对方下巴抬起,但却发现落了空。
嗷!嗷!
正当两人互相调情之时,一条巨大无匹的银蛇至洞穴中串出!
飞辰站的最近,那只巨蟒串出,直接就撞上了他,把他撞到了前方几十丈外的墙壁!
又是轰隆一声,登时壁面塌陷,十多米高的洞穴塌下来大半,把飞辰和那巨蟒的蛇头埋了起来!
“云飞辰!!”却未想幸双雪大喊一声,已经提着剑追着蛇头而去,但才追出几丈,她却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只是盯着眼前塌陷的泥墙发愣……
飞辰没有将防御光罩祭起,夔蛇则是蓄势待发,见对方没有注意,一下子就串出来,要先杀了这俊美男子,拿回自己窥视良久的绝仙剑。
“公子!!”被幸双雪这明显带着担心的断喝惊醒,反应过来的花玲也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那条夔蛇见自己一击得逞,心中着实兴奋,连尾巴也一齐从洞中抽了出来,它身长三十丈,一丈多粗的块头,脑袋平滑浑圆,但却有极为尖锐的牙齿,看起来如同巨大的银色蚯蚓一般,又覆盖了一层坚固光滑的白色鳞甲,端的是诡异狰狞。
那夔蛇叫声如虎,嗷嗷的就往幸双雪扑去……
幸双雪却愕然不查,允自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他……他死了么?为什么突然好担心他,我疯了么?他杀了长孙亦长老,又欺负我……为什么我会……
PASS:夔蛇=葵同音
第三十三章 你这妖孽
飞辰被撞进土墙的位置深达十几丈,深度自然是不用说了,本来就离得那瀑布很靠近,现下一个震动,不少湖水蔓延进了洞穴来,而夔蛇巢穴被天劫砸成露天大坑,此刻变得就像一个湿漉漉的泥潭一般。
等幸双雪反应过来时,夔蛇已经扑到她前面,生生将她撞飞!
嘭的一声,土墙被砸出了个窟窿,幸双雪一口鲜血喷在了护身罡罩上,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骨骼根根都裂了开来,如同被几吨大石压住了一般,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开了护身罡罩,或许早就被这一击杀死,以己度人的想起飞辰来,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
“他连护身罡罩都没来得及开……或许此刻已经死了罢……但……但却为何……”
呆呆看着飞辰陨落的地方,幸双雪眼泪溢了出来,却犹不自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这般失落,是否失去了重要的事物,她觉得全身都瘫软了,再站不起来。
三十多丈长的夔蛇一声大吼,仿佛宣告了自己的胜利,它是吸收了天地戾气而生的生灵,对于绝仙剑这种世间戾气最霸道的宝物,它无论是脑子里,还是本能上,都是志在必得,何况它已经是开了灵识的天地异兽。
异兽志上有言:罕绝人迹之地有一蛇,以天地戾气而生,声如虎,善掘地,食土石,性暴烈,其名夔蛇。
“公……公子……救救花玲……花玲好怕……”花玲很害怕,她双脚不自主发着抖,看着这只大蛇俯视着她,几乎连动也动不了,心中却默念着自家公子,祈祷他不会死去,会站出来救了自己。
嘶!
一声破革一般的闷响,夔蛇突然跳了起来,几十丈的身躯在地上不住挣扎。
放眼望去,原来不知为何,那夔蛇的三丈多长的坚固尾巴竟然被砍断了,扼自在泥坑里嚎叫,怒吼。
睁开眼睛的花玲两眼瞪大的看着那会跳舞的蛇,心中的怪异达到了顶峰。
激射而出的血液激起了它的怒气,嗷嗷两声后,夔蛇那对红凄凄的眼睛如同着了火一般,四处的寻找到底是何人将其宝贵的尾巴给砍掉的。它这一挣扎搅起了一阵泥污,将自己的身躯染成乌黄,看起来狼狈不堪。
山河破碎,深渊聚水成湖,它这一胡搅,把幸双雪惊得醒悟过来,赶紧祭起飞剑退出了这巨大的泥坑,花玲也化身飞鸟,飞上了天空。
瀑布湖口已经被间接开掘出了一条水道,将湖水引入了洞窟中,连接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双子湖。
夔蛇原本并不居住在此,而是居住在飞辰原先掉入的天坑底,自从绝仙剑从九天之上破空而来后,它才寻着这股戾气,在绝仙剑之旁做了窝,如今这地界儿被人给破坏了,自然是怒极,吼叫声不绝,传出了近百里的地方,好在此处人烟全无,否则也不知道吓破几人的胆。
而它流出来的一身血液将新湖的水面染成一片浅红,腥臭难闻,看起来又极其骇人,狂怒中,夔蛇朝着刚才自己尾巴被砍断的地方喷出一股血雾,把那里水几乎煮了个沸腾。
做完这些,即刻扭转脑袋,几十丈的身躯直立起了十多丈,往着驾驭飞剑的幸双雪和幻化飞鸟的花玲扑去!它所到之处,将倒在地面的树木再次撵了一遍,挤压成了树皮一样的薄片,气势惊人。
且因为飞辰被撞得不知去了哪,幸双雪二人如今都是恍恍惚的,哪里注意得到此番变故,连飞剑都驾驭得失去了准头,而花玲在空中也是着急得紧,奈何她没有飞剑的速度快,面对这已经凝聚成妖丹的夔蛇,眼看着就要被吃到肚子里。
忽然,一人自湖中踏剑飞出,哐当一声,以本身的护身罡罩和穿云箭一般扑出的夔蛇脑袋撞在了一起!!
只见一声轰鸣,那夔蛇被震飞出十多丈,在地上痛得挣扎起来。
而那湖中飞出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拍拍剧痛的脑袋,骂骂略略的道“哇!好烫呀!你这烧饼砧板一般的畜生看来是疯了!想煮杀了小爷呀!”
那人不是云飞辰,还能有谁?
只见他此时衣服破了几个大洞,头发乱糟糟一团,全没了之前英俊风流之色,显然刚才对那夔蛇突然的袭击也是没能来得及提防,被撞了个满怀,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身体上半点伤痕都没有。
“修为没涨半点,倒是身体结实了不少,嘿嘿,也算是个好事,我尚还以为被那砧板蛇撞一下小命就完了,却未想半点事情都没。”没有即刻去攻击那条夔蛇,飞辰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道,又往那剑灵巧言瞟了一眼。
巧言白了他一眼,嗔道:“看我作甚,你这妖孽。”
“哈哈!你这女人倒是古怪的很,时疯时好的。”飞辰大笑一声,不再理会巧言,提着散发出强大戾气的绝仙剑往着夔蛇冲去……
……
傍晚,距此地两千余里的仙霞山,淅淅沥沥的夏雨又再次挥毫于山顶,这种雨在夏季很少见,绵绵长长,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下了两天两夜。
仿佛也如茹雨诗此刻的心,片刻惆怅,片刻忧伤,却悠悠扬扬不绝不断。
入门两年,他天天都给她请安,送饭,这俨然成了她的一种习惯,甚至每到一个时辰段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茹雨诗觉得,也只有这爱徒能够让他如此牵挂吧,虽然他缺点是有的,比如说话总不正经,做事胆大妄为之类,但偏偏就是嘴甜,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故而却反而讨得自己门中所有人的喜欢,包括她,甚至她都认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的纵容他了。
所以她决定让他出门历练,让他离开自己,可是他却未曾想自己的徒儿竟真个回不来了……
当习惯成自然,当挂念成为牵挂时,人的挣扎显得最是无力,在这七天时间里,她天天为她最喜的徒儿担惊受怕,食睡不香,如今又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他的房里……
“你们两人……”茹雨诗却发现并不只是自己先来此,林如月和常蕊婷早已默默坐在飞辰的房间里。
“呜……师傅,我想小师弟了……”常蕊婷性格最是怯懦,见自己师傅来了,心中的委屈便上升到了极致,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师傅……”林如月默默抬头,叫了声师傅,便也不说话了。
茹雨诗如何不知道这徒儿的性格,一旦遇到不开心,不快乐的事情,便会沉默寡言,是以也不去安慰,只是轻轻点头,这三人便在此坐着发呆,以此缅怀那生死不知的飞辰。
然而,她们却浑然不知道仙霞峰已要大难临头……
“不……不好了,山下茶庄有人打进来了!师傅,师傅去哪了?”几个持剑的弟子自山门闯了进来,大多白衣上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染成了梅花,显然是经过一场血战,此刻又是雨天,显得很是落魄。
“好像又去了小师弟房里,从哪里来的贼人?”奚曼香俏眉紧皱,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是尘缘派的!不知为何,周边没有一个门派有跟我们报信!连离咱们最近的栖霞派也瞒着咱们!”那弟子也是一脸的愤怒,这尘缘派她哪能不知道,离着仙霞派最少也是两千里路,派中弟子与世俗中人靠得极近,名声大,却是不好,这要是有人要报信早就在两天前到了,定然是有谁封锁了消息。
“可向其他门派报信了?对方有多少人?”一旁正从大殿走出的方之紫担忧的问道。
“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尘缘派倾巢出动,好像能御剑飞行的都来了。”那弟子说到这,脸上有了惧色。
修为不到感应期,根本就无法御剑飞行,尘缘派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御剑飞行,但两三百号人都是有的,自己仙霞派能御剑的就十大弟子和二十来个门中师妹,这情况谁能乐观得起来?
几人才说得话完,天空就陆续御剑前后飞来两个男子,均是一身的褐色道袍,一看便知道是尘缘派之人。
“嘿嘿,仙霞派那些个小浪蹄子,看看下面两个,啧啧啧,真是标志得紧,杀了我都觉得心软,师兄,你可问过师傅,那山下刚被我破了身的小惠可否留下与我?”尖嘴猴腮之人在天空上看下来,盯着那些守山的弟子,一脸的淫笑。
旁边的人白了对方一眼,笑道:“你这坏犊子,刚才你上来时师傅已经顺手一剑将她杀了,师傅说了,仙霞派一个不能留,要女人?嘿嘿,你当仙霞派是妓院么?收敛点吧。”
“这有啥区别,先奸再杀了便是,反正都要杀,不然来这么快作甚?我以前可听说这仙霞门有五个绝世佳人,不但个个标志,那对胸脯可也大得紧!”那人舔舔嘴巴,两只小眼睛凶光毕露。
“哈哈,你小子,小心师傅听到,说话别这番出格,咱们可是尘缘山两大镇山弟子,言行要得体,要知道这单事后,咱们可也是名门正派了。”一拍对方肩膀,那面白如玉之人挤了个眼睛,说话却是一脸深意。
“嘿嘿,晓得嘞,不就是仙霞门四个大弟子归我,那仙霞门掌门归你嘛。”尖嘴猴腮的人推还对方一把,会意笑道。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十个尘缘派的人陆续将仙霞山围了起来,意思便很明显,是鸡犬不留!
第三十四章 狡猾的夔蛇
话说那夔蛇断了尾巴,又被飞辰用本体撞了个肚皮朝天,自觉很是没有面子,除了双眼发红,原先覆盖得光滑无匹的鳞片登时就竖了起来,成了一根根三尺长的倒刺,尖锐如同箭猪一般。
它本命神通便是化石液,即便是石头也能轻易的腐蚀,所以聚居于地底山岩之下,吃的东西都是石头土泥,它现下里已经规怒,一边朝着眼前被护在黑色罡罩里的少年绞过去,一边嘴上喷出条条的血雾来,那些血雾所到之处如同滚烫的开水,把地面都融化成一窝窝坑洞,万绝山此时遭了秧,一片片的树林就这么被夔蛇绞过,成了一片草地。
飞辰一身的修为虽然不长,但经过天雷锻体,此时的肉身已然坚固异常,虽被那夔蛇仗着体积庞大,拍飞几次,却半点事都没,仗着绝仙剑锋利,将对方尾巴又斩去两段,加持了法力的绝仙剑全身散发出惊人气势,将方圆十几丈的地方震得扭曲起来。
但纵然如此,却也是极费时间,要知道那夔蛇已然凝聚成妖丹,与修道之士修成元婴相比也不见得弱了,且其又长达三十多丈,根本无需瞄准再行攻击,只需随意一挥,那巨大的断尾便能砸中飞辰。
也是飞辰修为上相对夔蛇低了几个档次,不能像修成元婴之人一般,能短暂不借助飞剑飞行,这下只能祭起绝仙剑或穿刺,或进行攻砍,毕竟那巨蛇着实太大,且生命力极强,一时半会除了血流的多一些,竟然不见疲态,还能进行不少反击。
“这位道友!我来助你!!”突然,一声断喝,一人踏着金色飞剑破空而来,远远的便见他一个翻转,手上抓住金色剑器,凌空一剑斩出。
瞬间,一道金色的实质剑器便一剑砍到夔蛇的鳞甲上,开了个巨大的裂开,狰狞而血腥,那人一落得地面,便朝着夔蛇扔出了一条精光闪闪的绳子。
见那绳子通体绿光,上面的丝网斑斑驳驳,隐隐透出一股盎然生机,在那男子丢出去的那一刻,就幻化成一条更大的长绳,竟将那巨蛇轻松的困了起来。
被绳子捆住,夔蛇嗷嗷狂叫,似要挣脱,却又不行。
飞辰一见那绿色的仙绳,两眼都放了光,如果他猜得不错,这绳子便是有名的捆仙绳,据《九阴真人百宝诀》上所描述,这宝贝虽然不如山河社稷图一般能幻化出山水将人困在里边,但对于绑人绑妖却最是拿手,一旦用法力加持,便能大能小伸缩自如,将人或物捆住动弹不得,然后施以刀剑斩之,最是厉害不过,所以也只比山河社稷图低了一个等级罢了。
夔蛇被捆住,飞辰当然不会放过那机会,毕竟捆仙绳虽然妙用无方,但毕竟属于灵宝,所耗费法力极大,不是说要困一天便能困一天的,如果是他用,或许最多能困住对方小半柱香的时间。
祭起绝仙剑,飞辰大喝一声,便要施展出法术来,却未想那男子先是慌了,大叫道:“道友莫要下杀手!”
他话刚喊完,又一个女子自天上而来,她脚踏浅蓝色飞剑,一袭的蓝色丝绒长裙,仙逸出尘。
渐渐飞近,飞辰抬头看去,心下已经暗道好运,出得来一趟便艳遇不断,只见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明眸,颜面皓如凝脂,唇色朱樱一点,其身上着镏金边的蓝色霓裳,脚踏彩蝶追花鞋,眼睛里自然而然露出的一丝淡淡笑意弯成了月亮,却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她下得飞剑,便站在了倒在地上的夔蛇眼前,手上连续捏了几个法诀,嘴中念叨了一大堆听不懂的咒语,顿时,蛇头前方开始出现一个五星的法阵来,片刻后,夔蛇低声嘶吼,眼睛中的红芒回复了原先的颜色。
做完这一切,女子才对着那夔蛇娇声道:“你在地上为恶,伤尽天和,如今我助你开了灵根,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永生成为我之助力,要么便继续为恶,让我们一剑斩杀掉,你可想好了再答。”
那夔蛇硕大的眼睛骨碌一转,竟开声说话道:“我本只是吃着石头的夔蛇,最是善良不过,原先并不想为恶,奈何这长得女人一般的小贼偷了我家的宝物,又毁了我赖以生存的窝,我这才火冒三丈的毁去了这森林,并不是要当真为恶,若主人愿收我,我自鞍前马后。”
“你这砧板脸的妖物,说甚呢!看小爷我斩了你!”飞辰一听,翻了个白眼,却未想这夔蛇开了灵根,竟然狡猾如此,还将他说成是女人一般的小贼,在美女眼前落尽了他面子,登时便火了,提了绝仙剑就要去灭了这厮。
“你看你看,这女人一般的小贼脾气暴躁,主人可得救我!”那夔蛇一见飞辰要提剑扑上来,那砧板一般平滑的脑袋顿时苦了下来,一副害怕的样子。
那夔蛇生性狡猾脾气暴躁,否则也不会躲过了天雷后才选择性攻击飞辰,此刻它被女子以大神通化去了身上的戾气,开了灵根,却也只剩下狡猾一条,是要以抱住女子大腿的心思,污蔑起飞辰来。
那女子看着飞辰生气,笑得花枝乱颤,美眸化成了弦月,很是俏皮的道:“这位道友切莫生气,这畜生如今没了暴厉之气,忒也狡猾。”
女子说完,又将一红色的宝玉打入了那比她人还巨大几分的蛇脑袋,显然已经将夔蛇彻底收服。
见那女子有意维护这夔蛇,幸双雪就不乐意了:“这夔蛇凶悍,让我等都受了伤,除恶务尽,如今哪是你说放就放的!”
“呵呵,这位女道友且先别生气,这夔蛇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们二人定当补偿,呃,你是清玄门的弟子吧,敢问是哪一峰门下?在下正道门自然峰的孔然,见过两位道友。”那金剑的少年站出来解围道,他脸瘦俊逸,虽然比不得飞辰,但相对其他同年少年公子却显得卓尔不群,自有一股仙气隐然透出来。
“正道门自然峰的孔然?原来你就是金玉剑孔然呀,哼,你们正道门来此作甚!想必此地还是我清玄门地界吧?!”却未想幸双雪却对他颇为不屑,她脾气本来就高傲,且她身份在清玄门本就极金贵,对飞辰都是呼喝怒骂,其人自也客气不到哪里去,自不论对方是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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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百年剑派,一朝皆毁
“嘿嘿,双雪妹子,先让他们说完嘛。”飞辰站到了幸双雪前边,拦在了两人中间,笑道:“敢问你要拿出什么东西补偿我们?要是一般的货色我可看不上眼,快快说说,要是不好,我还是要宰了这只砧板蛇拿妖丹。”
飞辰手持的绝仙剑顿时散发出无边戾气,震得整个地方都弥漫在恐怖的气氛中,孔然与他师妹看着这把剑,心下也是暗暗惊讶。
“绝、仙、剑!”孔然眉头紧皱,看着这把剑,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显然是忌惮非常,那把将空气都能扭曲的剑他怎会不注意,之前离得远就算了,现下靠近后,看见绝仙两字,怎会不惊奇。
“竟然是古剑绝仙!”少女听到孔然一说,也是惊讶,看着这黝黑的古剑,也是惊愕非常,像他们这种大门大派的弟子怎会不知道神州大陆的辛秘,这绝仙古剑的强悍就传说来描述也算是小瞧了。
那夔蛇一听自己主人都怯了,登时吓得不轻,刚才他被飞辰砍去了几丈的尾巴,又浑身是伤,这下刚傍上了粗腿却不知是否厉害,要是被杀了取妖丹,那可大大不妙,便哭道:“主人救我,夔蛇以后定然乖乖听话,绝不为恶。”
“放心,我与师哥定然会救你。”那女子声音如铃,极为好听,转身走到孔然一旁,小声和对方说了几句,便对飞辰和幸双雪道:“敢问这位便是清玄门苍穹峰首座幸君华的千金吧?在下江凝馨,如果两位肯放过这夔蛇,凝馨愿以一仙器一妖丹相赠。”
“哦,一剑一妖丹?这条件倒是不错,还有呢。”飞辰笑道,手上却是捂摸自己那把绝仙剑,脸上看着孔然,却现出了狰狞,明显是说东西份量不够。
“这……这位道友你可说说还需什么,但凡我们有的,定然会送。”江凝馨看到飞辰的狞笑,却是惊疑不定,这少年怎么看都应该是正道中人才是,怎么倒像是打劫的土匪?毕竟这幸双雪可是清玄门之人,莫不是幸双雪被这男子给拐了?
“什么道友不道友的,在下云飞辰,把值钱的东西留下吧,不然,嘿嘿。”飞辰步步逼近那江凝馨,明显一副要调戏抢劫的样子。
“这剑可是子午追阳剑,这妖丹乃是白云鸟的妖丹,比之夔蛇亦是不差,你可别太贪得无厌了。”那孔然持剑护在江凝馨眼前,对云飞辰这名字虽然不知,但他忌惮绝仙剑,说话也不敢太放肆,倘若对方是拿着一般武器,他可就不客气了。
听到子午追阳剑,飞辰愣了,忙问:“你们从云山来的!可见过四个仙霞派美若天仙的女子?!”一个美女不奇怪,但四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在一起就奇了,所以飞辰才这么问道。
“这……我们并未见到,咦,你是仙霞派的?”江凝馨惊讶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看到江凝馨的表情,飞辰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连忙问道。
“我……我们前天经过仙桥镇时候,无意间听我们的人说秦国境内的尘缘派要去攻打仙霞派呢。”正道门在哪里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附近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们,但这仙霞派本来就是三流门派,起不到他们注意的,江凝馨这次来此寻找夔蛇的消息,无意间听到这事,却未想如此巧合,眼前之人竟然便是仙霞派之人,是以便说了出来。
飞辰眉头紧紧皱起,蓬勃杀气顿时显露出来,连花玲和幸双雪也顾不上了,架起绝仙剑就往着东边急速飞去,仙霞派的实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四个师姐天真烂漫,修为跟他差不了多少,除了自己师傅为了门派日夜苦修而达到婴成期外,其余普通弟子根本不着事,定然会一触即溃,如果对方倾尽一派之力去攻打仙霞,那师傅她们……
飞辰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催动绝仙剑,发疯似的往仙霞山赶去。
几人一时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花玲最先反应过来,接过了子午追阳剑和妖丹,追着飞辰而去,然而飞辰的此时的速度哪是她能追上的,半会就被远远抛在后面,最后还是幸双雪帮助下,速度才稍快了些,两人一起驾飞剑追逐飞辰而去。
……
仙霞峰。
春雨不停,夏雨连绵,依旧还是傍晚,但乌云遮天,把仙霞峰峰顶的天空染得与黑夜的颜色却也差不多了。
平静百年的仙霞门此刻已陷入了血海,派中四处是残臂断肢,有仙霞派的,也有尘缘派的。
仙霞派此时已经不能再称为仙霞派,因为地面早变得坑坑洼洼,主殿仙霞殿也塌了一半,其余的房子都已经坍塌,夷为平地,因为对手要的,是仙霞峰鸡犬不留。
茹雨诗站在仙霞殿前,手中持着仙器清泪,脸色苍白,看着殿前原先还护着自己的徒儿的尸体,她眼泪几乎再忍不住,这些弟子在昨天早晨,还在为清玄会武拿上好点的成绩报答自己,而孜孜不倦的修习本门的法诀……如今,都死了……
还死的很惨,她们甚至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门派结的什么仇,做的什么孽,竟然会惨遭这番大难,百年剑派,一朝皆毁,谁人可知?
只剩林如月、奚曼香、方之紫、常蕊婷四人,护在她身前,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伤痕,天仙般的容颜此刻已是一种凄然,与前面的十几具本门弟子的死前的神情无二,有种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苦战了一天,仙霞派的内门弟子五十五人尽皆死了,现在只余下了她们五人,然而,她们还能支持多久?面对她们的,可是一百多个尘缘山的弟子,能够战而不死,这些人都是尘缘派的精英,实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相较。
三百多的弟子,如今只剩下百余人,对面的尘缘山弟子也是诧异莫名,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三流门派,却为何会久攻不下,为何还会死这么多人。
“师傅!咱们还不杀了那几个臭娘们作甚?便是这小浪蹄子杀咱们的人最多!”尖嘴猴腮之人手持一把仙剑,指着茹雨诗,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们几个不听命令自分兵来攻打,在一个三流门派面前会损失这么多人么?哼,不过也罢,现在也是一样的了!”尘缘真人武铁已是怒火上身,想来是因为弟子损失过重,手上一翻,便拿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剑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