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錄(覆雨記)(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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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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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东溟飘香第053 章冷翠兵库

楚江南心中震惊,但是面上神色不动,自修练《素女玄心功》以来,他越来
越神沉气敛,静若坐禅高憎,完全令人无从琢磨。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但是尚氏为何又要对东溟派下手呢?只要不是白痴,
都应该知道,这样做绝对是自毁长城,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姑姑,东溟派维系着他尚氏江山,关系应该很好才是。」

楚江南想到可疑之处,直接点破,希望得到答案。

单腕儿心中一痛,眼神暗淡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半晌后才语气
惆怅道:「本来姑姑是不想说的,这件事连疏影都不知道,她自小就冲动,若是
知道了真相我怕她会做出傻事来。」

楚江南敏感的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悲伤,气氛凝,他明白单婉儿即
将为自己揭开心中的谜底了。

「疏影的爹是当今流球王尚似仁德的同胞兄弟,本来应该继承王位的,他为
了我们母女二人,他放弃了王位的继承权。」

单婉儿的目光时而迷离,时而温柔,时而忧伤,声音轻轻的喃喃自语:「但
是王权的争夺从来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虽然先夫放弃了王位,但是仍然在事后
被尚仁德害死。」

说到这里,单婉儿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明亮的眸子暗淡下来。

楚江南心中一叹,侯门似海,帝王家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哪里有第二条路?

「当时疏影年岁还小,他爹去世的时候,还不能记事,所以我便将这个秘密
一直留在心底。她长大以后也曾问过我爹爹是怎么死的,我便骗她说是因恶疾不
治。」

单婉儿越说越伤心,这些事情她一直埋藏在心中,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那为何你不报仇?」

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气弥漫在空气中,楚江南冷冷道:「杀了尚仁德一切
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报仇?」

单婉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枯涩,「我也想过暗杀他,我曾三次潜入王宫,
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没有机会?楚江南暗忖若以单婉儿的武功也杀不了尚仁德的话,可见这流球
王身边肯定高手无数,没有传鹰这种百万大军中取大将首级的功夫,去了也只是
送死。

「三年前尚仁德十五年登基庆典,疏影曾随我进宫见那恶贼,谁知事后他便
向我提亲,甚至将聘礼都下了东溟山庄。」

素女玄心功毕竟是第一流的静心功夫,单婉儿说到后面已经再次镇定下来,
恢复了常态,「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他的妄想,将送来的聘礼也一并送了回去。」

楚江南怒道:「这个混蛋不但杀了兄弟,还打自己侄女的主意?」

打单疏影主意,不就是挖他楚江南的墙角,他能不怒吗?

单婉儿俏脸一红,轻碎了一口,嗔道:「什么打主意,说的那么难听?」

楚江南暗忖事情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原来还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因果纠缠。而
且还有黑榜高手参和其中,只是不知道趟这浑水的人是谁?

楚江南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心中有了计较。

「姑姑,若是你真的相信我。」

说到这里,一脸严肃的楚江南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密切留意出现在
奇界岛上的可疑人物,最近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

单婉儿并未追问,臻首微含,答应下来,对楚江南的话,单婉儿有种盲目的
信任。

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楚江南知道单婉儿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碍于礼法,
不能违背人伦与女儿同侍一夫。

但是楚江南不在乎这些,他决定先娶单疏影,然后在让她来说服自己的母亲,
这样似乎难度要小很多。

正事说完了,两人相对无言,楚江南但是不觉得什么,能够没有任何阻碍的
看着美若天仙的单婉儿,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觉得烦闷。

可是单婉儿却受不住了,楚江南那满是侵略性的目光瞧得她心神恍惚,最终
只能俏脸羞红的匆匆离开了密室。

冷月无声,寒星点点。

楚江南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无意中识破尚毅已经被流球王收买的事情,现在
最重要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既然有陈芳盯尚毅,也不怕他翻出什么风浪来。

而且另外一个内奸到底是谁,若是不将这个人找出来,东溟派将随时随地处
在危机之中。

这事虽然不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但是让楚江南来想实在是没有半分头绪,
毕竟东溟派那些重要人物他几乎一个也没见过。

楚江南并不知道,其实烈钧的身份在整个东溟派中,除了单婉儿和他以外没
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烈钧才是东溟派最厉害的人物,至少是不逊于黑榜高手的人物,比那些什么
护教长老,四仙子,四战将之流强太多了。

曲径通幽,巧妙的将并不甚遥远的几间院子错落的分散开来。

当楚江南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发现屋中竟然有人,从烛火微光照衬出的窈
窕身影,楚江南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笃!笃!笃!」

见屋中有人,楚江南下意识的敲了敲门。

回自己家,进屋的时候还要敲门?该说他有礼貌还是少根弦,这还真不好讲,
至少这下意识的动作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

「少主,你回来了。」

芸香将门打开,看清来人,娇声道:「奴婢已经等你好半晌了。」

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回家就有美女笑脸相迎的一天,楚江南笑道:「芸香,你
怎么在这里?」

芸香被楚江南看的俏脸羞红,低声道:「人家担心少主晚上肚子饿,所以特
意替你准备了几个小菜。」

被人惦记服侍的滋味真是爽,楚江南毫不顾忌的大吃大喝一番,倒头便睡。

翌日,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楚江南的脸上,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这是楚江南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基本
上已经实现了。

楚江南暗忖若是有一天能与江湖十大美女在一张床上翻云覆云,就是死也值
了。

现在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其实是欲望,楚江南要开始拼命了。

东溟山庄,西苑。

楚江南自五日前踏入冷翠阁后便一直没有出来,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
他潜心苦练,内功突飞猛进自不必提,如今已是跨入先天只境的人了,记忆力更
是高绝,任何博大精深的武学上手三天便融会贯通,甚至能自创新招。

加上东溟夫人从旁指点,进展神速,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所习《素女玄心功
》始终停滞在第八重,无法突破瓶颈,达到大圆满境界。

冷翠阁的典籍楚江南也看的七七八八了,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学与来历有
了大概的了解,总之这些天的功夫没有白费,收获颇丰。

第九日,楚江南仍没有参悟《素女玄心功》第九重的奥义,虽然他如今的成
就已经能令天下所有的练武奇才感到汗颜,但是心中仍然不禁感到有些泄气。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楚江南卓然立于窗边,月光当头照落。

月光下,只见楚江南仪表英伟不凡,猿背蜂腰,双手负在身后,白衣飘飘,
双眸粲粲有神,嘴角挂着一丝孤高的笑意。

「姑姑,为何我总是无法踏出这最后一步。」

楚江南苦笑着说道:「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似的,这种感觉很玄妙,具体我
也说不出来。」

瞧楚江南说话的气势与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外那最后一步,是指破碎虚空,
飞升而去呢?

「江南,你的武功放眼江湖也是少有人敌了,这练武之事讲究循序渐进,强
求不得,要知无为而为才是正途,来不可逢,往不可追。」

单婉儿站在楚江南身后,同样举头看着天边银月,美眸熠熠生辉。

少有人敌?楚江南心中苦笑,他的目标可是江湖上十大美人,其他人就不说
了,这怜秀秀可是浪翻云的女人。

说句实话,楚江南并不想与浪翻云为敌,这是个令他真正敬重的奇男子,唯
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这究竟是种什么境界,至今有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但是让他放弃怜秀秀却也不大可能,因为当月满拦江之夜浪翻云与庞斑一战
以后,他就将破碎虚空而去,到时候怀了他骨肉的怜秀秀就是孤身一人,楚江南
岂能让如此佳人守着一个孩子孤苦一生,而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怜秀秀
爱上浪翻云以前,将她追到手。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庞斑,楚江南武功不好能行吗?

「姑姑,江南受教了。我急切练功,失了无意之意那种心境,没有做到空而
不空,清静而微。」

楚江南也知道自己太过着急了,即使是武学奇才练武少说至少也要三五年才
能略有小成,自己现在的成就已经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江南,你跟我来,姑姑要送你一件东西。」

单婉儿收回温柔流连在银月上那令人心颤的目光,向楚江南说道:「我知道
你一直都想上冷翠阁第三层,跟姑姑上来罢。」

单婉儿当即向西,从侧门出去,上到冷翠阁第三楼,楚江南亦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齐步入三楼一间最大的房间。

只见房间中有几个巨大的木架,木架每一横阁尽皆列满兵刃,但十之八九是
长刀古剑,四壁墙面上奇门兵器也是不少。

楚江南对东溟派的兵器已是向往已久,不禁笑道:「原来这里是东溟派的军
火库?」

对于楚江南时不时脱口而出的一些新鲜词汇,单婉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随
手从供架上取过一柄长逾七尺的长剑,轻轻的抚摸着剑身,眼神变幻无定,喃喃
道:「这些兵器有的是东溟派自己打造的绝世好剑,有的是江湖上一代宗师年强
时使用的兵刃,你自己选一件趁手的罢。」



第二卷东溟飘香第054 章百兵之霸

各种兵刃,有的铁锈斑驳历经沧桑巨变,有的寒气逼人恍若新铸,楚江南只
觉眼花撩乱,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非是凡品。

楚江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狠不得将这里的武器兵刃全部收了,但是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但是转念又想到,无论何等精妙的巧器,均只属小道,若倚仗之对修习上乘
武道实是有损无益。

这不是楚江南说的,是鲁妙子说的。

整个供架上以剑的藏量最丰,毕竟东溟派是单姓女系多是练剑为主。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切,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
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候,
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
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楚江南的目光飞快在每件兵刃上掠过,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角落,那里安静
的横放着一把钢刀。

初看第一眼,楚江南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一愣之后,心中却再次浮现出
它影子,感到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楚江南并没有被它平平无奇,一点也不其眼的外表所扰,他的心告诉自己,
那一直呼唤着自己的东西正是这柄黝黑的钢刀。

楚江南大步走上前去,默默静立,看着那静静安伏在横架上的钢刀,一股奇
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若非知道鹰刀此时正由鹰缘看护,仍在布达拉宫里面,楚
江南几以为这刀便是大侠传鹰的厚背刀了。

单婉儿见楚江南被钢刀吸引,微笑着走到他身旁,纤手一招,钢刀便到了她
手中。

「铮!」

钢刀从黑色的刀鞘中弹出半尺,单婉儿笑道:「江南,你看这刀刃钝迟,似
乎已生锈多时了。」

楚江南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单婉儿手中黑铁钢刀,虽然刀身、刀把、刀鞘均
无特殊纹饰,而且还有古怪的肉质纹理,但却有机的融合为一个整体,透着淡淡
的古朴高拙,使人不敢小觑。

见楚江南放着满屋神兵利器不选,却中意自己手中这把不起眼的钢刀,单婉
儿眼中闪过一道异茫。

单婉儿知道此刀来历到也罢了,是巧合还是天意,或者说楚江南竟然识得此
刀玄奥?

「姑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见单婉儿那双勾魂引魄的美目直直瞧在自己身上,楚江南突然不好意思的轻
声笑道:「你这样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早已惯了楚江南不将自己当作师傅,当作东溟派掌门的对话,单婉儿美眸瞅
了他一眼,笑道:「江南可是中意此刀?」

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楚江南突然霸气十足道:「不是我中意此刀,而
是这把刀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宝刀通灵,择主而侍。」

还刀入鞘,单婉耳柔声道:「江南可知这把刀的来历?」

若是问楚江南「沙漠之鹰」的来历,常玩CS的他当然知道那是以色列的军工
产品,号称手枪之王,枪中极品,当然楚江南随身自带的那柄肉枪也绝对是枪中
霸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楚江南摇头道:「江南不知。」

「此刀原没有名字,但据传是来传自上古洪荒年代,钢质坚韧,刀芒微黄,
数百年间曾辗转于「刀霸「凌上人,「百霸山庄「主人萧铣之手。当这把刀最终
落入一代刀法大家「少帅「寇仲之手时,便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井中月,
年轻时候的寇仲以此刀纵横江湖,后来寇仲武功超凡入胜,草木皆可为刃,遂封
刀不用。」

单婉儿用她美妙的声线娓娓道来:「当年东溟派第三任掌门单婉晶和寇仲以
及他的好兄弟徐子陵交情非浅,最后在寇仲退隐江湖之后遂向他求得此刀,希望
借以研究它的铸造之法,惭愧的是数百年过去了,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说完,单婉儿将井中月递到楚江南手中,长刀入手,楚江南立感手中一沉。

心随意转,手臂猛然发力,免去井中月脱手落地的尴尬,楚江南讶道:「这
刀竟然如此沉重,少说也有百来斤,寻常人连拿都拿不动,更甭论用之御敌了。」

单婉儿轻笑道:「井中月在寇仲手中曾遍会天下英雄,杀下饮恨之恶人无数,
锋锐无匹,可谓截轻微无丝发之际,斫坚刚无变动之异。」

井中月的来历,楚江南知道的并不比单婉儿少,甚至连单婉晶与寇仲,其实
应该是徐子陵的非浅交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单婉儿淡淡道:「数百年来东溟派也无人识破此刀锻造之法,这刀也只不过
一件兵刃而已。你既认定此刀与你有缘,姑姑就将它送给你了。」

「谢姑姑成全。」

楚江南把玩着手中的井中月,仿佛一个孩子在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他毕竟不是孩子,井中月也不是玩具。

剑是「百兵之君」刀则为「百兵之霸」刀如猛虎,习者勇猛彪悍,雄健有力。

突然一股无穷无尽的杀气自井中月中透出,寇仲与李世明争天下的时候,此
刀不知饮过多少鲜血,其中蕴藏的浓厚杀意,即使经过数百年之久,仍没有丝毫
减弱。

滔滔杀意犹如出闸的洪荒猛兽,四周烛台上上微亮的烛火忽然一暗,顿时熄
灭。

也许是被人遗置太久,现在迎来新的主人,井中月亦渴望热血的江湖。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刀未出鞘,已是气势惊天,若是真个用在战场之
上,肯定是尸山骨海,血流成河,杀戮无疆,鬼神易避。

「锵!」

宝刀倏然出鞘,不同与单婉儿刚才拔刀时「铮」的一声脆鸣,井中月此时竟
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大有吞天噬地之势。

原本暗哑无光的刀身到了楚江南身手突然暴射出一阵耀眼的黄茫,单婉儿眼
中蓦地出现惊异神色,美眸中满是迷醉,她相信自己这一生都休想忘掉这一刻。

楚江南手中井中月仿佛整个活了过来,九啸龙吟惊天变,屋中所有供架上的
兵刃都轻轻震颤着,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好伙计,你已经沉寂了太久,久得江湖已经忘记了你的存在,现在是你再
次一刀霸九洲的时候了。」

楚江南轻轻抚摩着再次恢复为黑色的井中月,试着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刀身。

楚江南手握井中月,只觉手中仿佛握着一团灼灼烈焰,全身燥热难当,自己
的内力正被一个黑洞源源不绝的吞噬。

就在楚江南感到自己即将力竭的时候,一股霸道的神秘力量疯狂涌回自己身
体,脱缰野马般左冲右突,完全不受控制。

见此情形,单婉儿急声道:「江南,你怎么样了?」

楚江南心中震骇,他在无意间竟然唤醒了沉睡在井中月刀身中神秘的力量。

此刀本是天外玄石,当年欧冶子耗费近十年光景呕心沥血铸成此刀。

刀成时天现异象,滚滚惊雷直轰而下,仿佛要阻其诞生,然关键时候,欧冶
子之女欧冶静怡不忍父亲十年苦心毁于一旦,不惜跳入铸炉,以处子之血铸刀,
此刀遂成。

在欧冶子手中,刀挥惊风雨,斩落泣鬼神,黄茫锐利无匹,挡者披靡。

欧冶子尔后所铸之刀完全没有办法与之相提并论,但他心伤女儿之死,遂弃
刀不铸还将这把刀封印起来,改而铸剑,终以一代铸剑名师之名流传百世。

虽然最终此刀辗转于多人之手,但是无一人有楚江南之际遇,身怀异种电能,
所以终没能诱发刀身内蕴藏的神秘力量。

而楚江南不能完全运用潜伏在身体内的力量,却又贸然引发此刀玄奥之秘,
导致发生现在这种不能控制的局面。

随着流入楚江南体内的神秘力量越来越多,并且迅速运转至四肢百胲,狂猛
霸道的拓宽他的脉络,更可怕的是它竟然扯动楚江南体内那原本顺时旋转的力量
旋涡强行反向运转。

楚江南立感痛不欲生,全身每一处肌肤均寸寸欲裂,苦不堪言。

若是放任不管,楚江南很可能会被霸炽的力量冲毁全身经脉,轻则走火入魔,
成为废人,重则直接去见上帝,当然前提是上帝愿意见他这个无神论者。

单婉儿见楚江南脸色惨白,神色凝重,冷汗已布满额头,全身震颤不休,眼
中满是痛苦与焦急,芳心如绞。

由于不明真相,单婉儿也不知如何施救,不敢贸然出手,担心弄巧成拙。

就在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楚江南体内的力量已经达到饱和,如果任其这样
肆无忌惮的疯狂发展下去,楚江南终将落得生死魂灭的下场。

就如防汛的河堤,若是暴雨不断,总有洪水泛滥的一天。

一切都是因为楚江南手中的井中月在作怪,他不知道如何引导身体内的力量,
想要松开井中月,但是五指却仿佛紧紧粘合在刀柄上,怎么也甩不开,就象已经
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单婉儿不顾一切的伸手抓住楚江南的手臂,可是一股反冲的巨力传来,将她
震飞老远。

楚江南无法可想,只能胡乱挥刀,砍劈斩削,虽然有效,但是释放的力量却
远远及不上井中月输入的力量。

冷翠阁内,刀气纵横,空中满是刀气激起的乱流。

以楚江南体内狂暴莫测的神秘力量,再加上井中月无坚不摧的锋锐,刹那间
整个冷翠阁三楼的四壁破开无数裂痕。

大批守卫在暗处的高手被巨变惊动,纷纷围拢上来。

楚江南的神智渐渐模糊,在迷失自我前,他猛的大吼一声:「姑姑,快离开
这里,越远越好。」

四壁早已经被狂暴的刀气撕开无数裂痕,最后整个屋顶都被掀飞,九九八十
一刀过后,冷翠阁塌毁了一大半。



第二卷东溟飘香第055 章井中八法

单婉儿见楚江南如痴如狂的样子,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从背后将他抱住,双
臂紧紧缚在他身上。

楚江南身子一颤,手中的刀缓了下来,不过很快又再次失去控制,疯狂如昔。

强大的反震力已经震伤了单婉儿的筋脉,但是她并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
了。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
也。」

脑海中灵光一闪,楚江南虽然不明其意,但却猛一咬牙,井中月悍然劈落,
泄出一道巨大的刀气,同时向后送出一道暗劲,将单婉儿轻轻震开。

楚江南一溜轻烟般穿窗而出二,没入院落,几个起落消失在暗黑中。

「江南,你怎么了?」

单婉儿心中焦急,大声呼喊:「来人,快拦住他。」

楚江南仿若一个手持胸刀的绝世魔神般,速度迅猛,勇不可挡。

那些负责看守冷翠阁的侍卫早已经被里面的动静惊动,只是碍于身份,只是
围在外面,不敢轻易闯入。

正踌躇间,料不到楚江南竟然破窗而出,那惊天动地的声响,加上单婉儿的
呼喊声,惊动了一些不知发生何事的巡逻侍卫,纷纷赶来。

楚江南飞离冷翠,全身真气鼓胀,足不沾地,迅速向着东溟山庄外奔去。

听见单婉儿的呼喊,守护冷翠阁的侍卫众人纷纷一涌而上,想要留住楚江南。

但是当他们接触到楚江南冰冷的眼神时,心中无不涌起一股寒气,全身没有
来由的哆嗦了一下,未战而气势已泄。

楚江南显然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见有人围困自己,二话不说,手中井中月
高高扬起。

万幸的是楚江南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否则今晚东溟山庄将血流成河。

虽然不知道楚江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前此人不能得罪,这点所有侍卫都
是明白的。

楚江南双眼赤红,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你们快走,快走……」

其中一名守卫首领拦住楚江南去路,沉声道:「属下职责所在,希望公子不
要为难我们。」

楚江南心中烦闷,杀意狂涨,哪里还有功夫和这些人废话,手中井中月一振,
龙吟声慑人心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场。

众守卫这时方才记起楚江南是东溟夫人的弟子,再见他逼人气势,心底不由
虚怯几分,脚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希望拉开距离,缠困住对方,等待其他高手
来援。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脑海中再次炸响一道闪电,楚江南体内膨胀的气劲已经到了不发不快的地步,
暴喝道:「杀。」

三名首当其冲的守卫瞬间感到自己仿佛正面对着奔杀过来的千军万马,仓促
间拔剑迎敌。

楚江南身形如电,高高举起的井中月刀锋,泛起微微黄色光芒,如迅雷闪电
般全力向下劈落。

「锵!」

「锵!」

楚江南随手劈出两刀,刀至剑碎,强大的气劲将两名守卫撞飞出去。

「锵」第三声脆响再起,挡在楚江南正前方的那名侍卫首领握在手中的长剑
应刀中断,对方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井中月堪堪停在他的额头上。

那名侍卫首领此时脸色一片惨白,手中断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双目圆
睁的立在场中,已经被刀气冲晕过去。

楚江南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停住了井中月的去势,否则对方就不止是眉心裂
出一道血痕那么简单了。

强行发力制住井中月狂暴的神秘力量,楚江南此时全身痛苦的要命,低吼道
:「滚开,挡我者死。」

他不想杀人,特别是这些不相干的人,但是如果他们还留难自己,结果就不
好说了,一旦楚江南完全失控,这里将没有半个活人。

一刀立威,井中月虽然没有沾血,但是战意却不住高涨,跃跃欲试,刃身颤
鸣不休,杀气纵横。

而蕴藏在刀内的神秘力量再次爆发,狂涌入楚江南体内。

楚江南越发狂躁不安,双眼红的好象要滴出血来,仿佛一遵活生生的地狱杀
神。

楚江南已经控制不住,狂舞手中井中月,发疯似的向外冲去。

所过之处,只闻一路上断剑之声大作,竟然无人能抵他一招,阻他半刻。

众人见楚江南武功如此骇人,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慑人的寒气,除非是活的不
耐烦了,否则谁愿意上去送死。

但由于职责所在,却又不敢退后,只能跟在楚江南身后,呼呼喝喝,却不敢
真个上前动手。

楚江南猛一提气,身形拔地而起,朝远处一座险峻的山峰狂奔而去,心中杀
意如狂滔,浑身刺痛难忍,所过之处,刀气纵横,鸟飞兽散。

轻功本该足不点地,衣不沾尘,但是楚江南纵情奔跃,每一脚踩在地上,地
裂;踏在树颠,树碎。

呼啸夜风在耳边呼啸,楚江南只觉一口气闷在心口,全身好不难受。

当奔到孤峰之颠,楚江南倏然跃起,仰月厉啸,同时向着四面八方劈出了整
整数百刀。

犀利的啸声混着破空的刀声远远传开,经久不息。

楚江南蓦然喉间一甜,脑袋一阵剧烈的晕眩感,体内真气奔腾,双眼重若千
钧,在闭眼的刹那,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在半昏半醒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口诀,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
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因敌而制胜。

自从寇仲和徐子陵双双携佳人归隐山林以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若说他们最后破碎虚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楚江南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
出无数刀意,这些是寇仲一生武学精要。

不攻,击奇,用谋,兵诈,棋奕,战定,方圆,速战,井中八法一一在楚江
南脑海中演练,并深深刻入脑海中,想忘也忘不掉。

二十一世纪也没有这么先进的学习方法,若是能够这样学外语,楚江南当年
也不会外语四级屡战屡败,往事不堪回首。

「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

楚江南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但是脑中却很清醒,一句句刀法口决流过心
头。

「用兵之法,以谋为本,是以欲谋疏阵,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固己。」

楚江南此时心中出奇的平静,仿佛古井不波,一切尽在心头。

这些口诀若是被江湖上其他刀客得到,肯定会欣喜欲狂,珍若至宝,即使以
封寒如今黑榜第一刀手的威风,也创不出井中八法这样的绝世刀法。

井中月不但是楚江南手中玄铁黑刀的名字,更是一种高明的心法,是寇仲见
明月映照古井顿悟而成。

井水波动,则反映的明月波动扭曲;井水静止,则反映的境象平整如一。

如果把人心看作是一口井,那么外界的万事万物就如投映在井中的明月,只
有保持平常、自然的心境,才能客观地反映万事万物,明察细微之处。

只有知道井中月的心法才能理解井中八法的刀意,井中月要求保持平常心去
看外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楚江南此时的状态恰好符合了要求,所以误打误
撞之下,终于领悟了寇仲无敌于战场的八招刀法。

「疾则存,不疾则亡……人生,战场如棋盘……方为阳,圆为阴;阴为方,
阳为圆。阴阳应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

但是寇仲的刀法生于乱世,是他为了与李世民争夺天下,逐鹿中原而创,刀
法入兵,没有高生渊博的兵法造诣,想要发挥井中八法的全部威力,楚江南还有
很长的路要走。

楚江南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最昏迷的瞬间,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就是这些口决为什么是文言文的?

在楚江南的意识彻底沉寂的时候,井中月传来的神秘力量也终于消失。

当白天又一次把黑夜按翻在床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

正午时分,天空大亮,太阳毫不吝啬的将阳光洒遍大地,张霈也被刺目耀眼
的金光唤醒。

轻轻睁开眼睛,张霈只觉体内凉浸浸的,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四肢百
胲流窜着淡淡的气流,神清气爽。

张霈此时仍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想起昨晚惊险处,仍心有余悸,倏然坐
起身来,茫然四顾。

四周都是碎裂石屑树杂,一片狼籍,仿佛台风过境一般。

张霈并不关心这陌生的地理位置,因为他已经沉静在巨大的喜悦中。

他的身体在昨夜发生了一些美妙的变化,在井中月传来的神秘力量刺激下,
张霈的《素女玄心功》终于大成,加上他领悟的井中月心法,眼前这寻常景致在
他眼中已是大不相同。

山是山,水是水,但是却有些微不同。

整个天地似乎都活了过来,清晰绚目,色彩斑斓,心中似有一种明悟感觉,
万物变化,本心不动。

疾风吹劲草,山躁林愈静,张霈听觉之敏锐也不是先前可比,他已经真正跨
入了黑榜高手的境界。

昨夜,在张霈昏迷以后,井中月里传来的神秘力量,与他身体蕴藏的异种电
能交融为一,不分彼此。

丹田处再次凝出一个星云状气旋,结合后的力量庞大异常,张霈现在能够催
动的力量更少了,虽然质减少了,但是威力却是有增无减,恐怖骇人。

张霈心怀大畅,暗忖因祸得福,不但一举突破最后瓶颈,素女玄心功大成,
还得了一柄绝世神兵。

撑起身来,张霈仰天一声长啸,惊走飞禽无数,他轻轻拾起刀身暗淡的井中
月,回刀入鞘。

走到一条小溪旁,张霈见水中倒影那狼狈模样,不禁摇头苦笑。

张霈此时身上衣衫碎裂,像极了后世流行的乞丐装,胡乱舀水清洁了一下自
己的身体,思忖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第二卷东溟飘香第056 章猛虎出闸

将整个脑袋都埋入水中,昨夜的情形一幕幕在楚江南脑海中浮现,万幸他没
有丧失理智,出手杀人,否则回去后还真不好交代。

现在回去难免尴尬,楚江南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办一件事情,办妥之后,回去
也好有份礼物可以交代。

「哗啦」一声,楚江南从水中抬起头来,清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水
珠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楚江南伸手在腰带间的暗袋里摸出一个轻巧的牛皮纸包,轻轻打开,里面赫
然是他从薛明玉那里敲诈来的人皮面具。

自从得到这宝贝之后,楚江南一直没有机会使用,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将手中人皮面具轻轻展开,量楚江南笑道:「相信带上这个人皮面具之后,
全天下能够认出自己的就只有面皮的前主人薛明玉了。」

以水为镜,楚江南小心翼翼的将人皮面具带在脸上,完毕之后,他已经摇身
一变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

毕竟是掩藏身份之用,若是弄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是麻烦,
还谈什么隐藏身份。

戴上人皮面具后,就连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破绽,只
是不知当年北胜天是从哪里找来这人皮面具的材料的。

自从来到奇界岛以后,楚江南就没有离开过东溟山庄的地界范围,还没有出
去逛过,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四处去瞧一瞧。

楚江南并不担心迷路的问题,虽然他真的是没有什么方向感的人。

孤峰之颠,楚江南举目眺望,山脚下城镇的大概位置清晰可见,只要认准方
向走下去,应该不会错失方向。

山路起伏难行,楚江南终于明白望山走死马,可望不可及是怎么一回事了,
真不知道昨夜他是如何攀上这险绝孤峰的。

更倒霉的是,楚江南认定的方向竟然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没有路了,好在他轻
功了得,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得了山。

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楚江南终于来到离东溟山庄最近的一个小城镇。

城池不大,城墙也有些残破,看起来象征的意义更大于防御。

楚江南却看到小镇外的一块巨石上,刻着「潼关」两个大字,知道自己并没
有走错地方,遂径直走进小镇。

进出小镇的人很多,但是却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大都是农民与猎人。

当楚江南大摇大摆的走在潼关城的大街上时,周围的人纷纷为他让开道路,
一时间在这大街上,楚江南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这到并非因为楚江南身上的气势如何如何威猛,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一个衣
衫褴褛,手握黑刀,脸上带着傻傻微笑的汉子,出现在闹市区的步行街上的情形,
估计那时候110 和救护车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其实这个小镇只是东溟山庄附近一些小村落赶集的一个聚集点罢了,估摸远
远及不上奇界岛上最大的,中城、胜连、北谷三座城市。

今天似乎正是赶集的日子,人潮涌动,猎人摆着摊兜售着兽皮,农民放下锄
头,赶着家中的牲畜前来贩卖,还有一些收野货的行脚商人,整个小镇好不热闹。

楚江南静静站在一座巨大的庄园面前,默默打量着与小镇四周建筑完全不搭
调的豪宅。

这里是秘营负责监视东溟派的一个隐秘据点,不过在楚江南看来,这里远远
达不到隐秘的标准。

来了古代这么久,楚江南原本的寸头已经发展到肩膀的位置,并有继续向下
发展的趋势,由于昨夜发带被狂猛的劲气震碎,如今只靠一根杂草胡乱的挽束在
身后。

远处的市集很热闹,但是这庄园附近却没有什么人走动,因为普通百姓见到
大宅门前几个凶神恶煞的看门护院时,早已经远远避开了。

朱漆大门外,一个满脸横肉,打手摸样的人见楚江南背上插着长刀,脸色沉
凝的站在大宅之外,走过来大声喝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赶快给爷爷滚远一
点。」

楚江南一动不动,冷冷看着说话之人,对方心中一怯,不禁退了两步。

「王泉,你小子是不是昨晚被怡红院的小翠诈干了,怎么被一个拿刀的小乞
丐唬住了,连脚都在打哆嗦?」

身后传来其他看院肆无忌惮的渎笑声。

王泉被同伴耻笑,心中不岔,同时胆气一壮,冲上前来一把拽住楚江南衣领,
骂道:「你看什么看,再看爷爷废了你这对招子,还不快滚。」

楚江南伸手轻轻按住王泉的肩胛骨,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那个他的右臂
袭遍全身,动弹不得。

「你使了什么妖法?你快放手。」

王泉挣扎不脱,破口大骂。

「若是我没有记错,自我来到这里以后,你是第一个自称我爷爷的人。」

楚江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相信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口中的来到这里是指从
二十一世纪返回明朝。

王泉嘴硬道:「是爷爷说的,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要你一条手臂。」

楚江南冷冷一哼,手腕一沉,王泉右手肩关节立时脱臼。

虽然嘴里说的厉害,但也是恐吓居多,王泉根本一点武功都不会,充其量也
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混混,楚江南并不打算为难他。

「把门打开。」

楚江南转而看向另外那名看院,淡淡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楚江南现在怎么说也是高手了,他并不想和普通人过不去,但是对方似乎并
不领情,见王泉被楚江南所伤,其他的护院纷纷举拳喝骂着向楚江南打来。

楚江南身形一动,避开对放的拳头,错身而过之际,手指频频点出,只见一
个个软趴趴仿佛没了骨头的护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外面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大宅里面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出来。

「铮!」

楚江南心中冷笑,背后井中月倏然出鞘,一道寒气凛凛的月牙形黄色光茫森
然一闪。

「砰!」

大门应声而碎,木屑四散飞溅。

楚江南收刀回鞘,穿过破碎的大门,走进大宅。

一个四十岁上下,员外打扮的富态男子从正对大门的客厅中走出,指着悠然
站在大宅前庭院落中的楚江南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民宅?」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至于我来干什么?」

楚江南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容,淡淡道:「很简单,我来杀人。」

员外听了楚江南的话,眼睛深处闪过一道暴虐的凶光,怒不可揭道:「大胆
狂徒,你眼中还有王法?」

同时向身旁一个小斯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向外跑去。

「不用去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

楚江南悠然的打量着院落四周的景致,微笑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见
识一下秘营的实力。」

员外脸色一变,故作镇定,硬声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不明白?」

楚江南咧嘴笑道:「不明白你和本少爷罗罗嗦嗦半天干什么?拖延时间调配
人手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秘营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啊!」

员外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江南懒得和对方废话,他也不认为对方会乖乖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用拳
头说话比较直接,谁不听话,就让他趴下。

楚江南展开身形,向着员外冲去,他刚一动,从大宅里面立刻涌出了大量手
持兵器的蒙面人。

「你们蒙着脸干什么?我知道了,你们的长相见不得人,所以才将脸蒙起来。」

到了古代,楚江南明白了一个道理,打架并不是靠人多就可以赢的,所以他
才能一边动手,一边调侃对方。

这里有接近五十个蒙面人,看起来似乎人多势众,但是对于楚江南来说,这
些庸手,即使来再多也是白搭,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完全威胁不到他。

凭楚江南的身手,很轻易就能将他们全数铲平,他诧异的是秘营的秘密据点,
竟然连一个高手都没有,难道所有的高手都出去了。

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差还是对方运气太好,若是这里只有这些小鱼小虾,楚
江南杀再多也是没用的,楚江南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即使这样,对方也根本
摸不着他的影子,更甭论攻击了。

招到是都出了,可是完全击在空处。

在对方刀林剑幕中悠然穿行,楚江南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眼看刀剑临身,
他只是微微晃动一下身体,即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看似命
悬一线,实则完全没有危险。

看来这里只有那个员外是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楚江南认准了目标,吸气发力,
噼里啪啦如爆竹般的骨暴声自楚江南身体内传出,准备揍人了。

楚江南拳开四路,万马奔腾走长虹,手下无一合之将。

完全是石头砸鸡蛋,楚江南拳力之刚猛远非一般高手可比,即使是一套最简
单的《刚拳》在他手中,也是阴阳妙化,势压万千军。

四下里,惨叫哀号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被楚江南击中的人纷纷坐上
免费的云霄飞车,横飞四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没有一个能够爬得起来。

见楚江南武功如此骇人,四周的蒙面人虽然还不至于退散,但是眼中已满是
惧意。

员外见事不妙,知道在让这股莫名的恐惧感蔓延下去,自己这方肯定会不战
自溃,他急忙喊道:「杀了此人,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在流球岛,一两金子已是这些秘营探子一月俸禄,当然私底下的收入并没有
算在其中。

百两黄金虽是一笔横财,但是还不足以让这些私下收入颇丰的秘营探子拼命,
可是官升三级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当然自己有没有实力去争得奖赏却没有多少人
关心这个问题。

在金钱和权利的双重刺激下,众人眼中的恐惧顿时被贪婪和欲望取代,惊慌
的神情也变成了狰狞,仿佛一群注射了兴奋剂的野兽。



第二卷东溟飘香第057 章九阴魔爪

看着蜂拥杀向自己的敌人,楚江南冷喝道:「让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
见识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一套刚拳打完,楚江南立刻又换了一套武学,各种在冷翠阁里看过的武学应
手而出,这些冲上来的倒霉蛋全部成了楚江南练功试拳的牺牲品。

楚江南势如虎,拳如龙。

掌,拳,指,爪,频繁交换使出,伤者不计其数,而且无一轻伤,若是救治
不及时,这些人后半辈子就只能加入丐帮,成为其终身会员了。

楚江南动作行云流水,杀起人来仿佛斩瓜切菜般容易,那些蒙面人终于清醒
的意识到与这人形凶器近身搏斗,简直与送死没有区别,于是纷纷回身后撤。

拉开距离以后,对方开始用跳暗青子和长兵器向楚江南身上招呼。

楚江南没有练过少林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家横练功夫,但他一身强猛罡
气却是无人可敌,虽还没达到金刚不坏,水火不侵的地步,对付眼前的小场面却
也够了。

楚江南双眼中暴射出骇人的神光,仰天暴喝一声,略显单薄的身体却散发着
无穷无尽的威压,层层刚猛无匹的爆炽气劲四溢而出。

杀气,如同实质的杀气笼罩四野,院落中所种的乔木,满树的树叶都被这凛
冽的杀气震落。

楚江南身形犹如怒蛟破海,手中井中月再次出鞘,刀走如龙,势无挡。

手起刀落,肢裂体分,鲜血飞溅。

井中八法到了楚江南手中,少了一分灵动飘逸,多一丝杀伐孽气。

侥幸活下来的人无不胆寒,他们何时见过如此凶狠的刀法,斗志全失,仓惶
四散。

「哪里走?」

楚江南暴吼一声,井中月发出一声震颤鸣响,砍、劈、削、斩,顷刻间将所
有人杀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老者和一个白衣女子慢慢自大宅之外行来。

老者满脸皱纹,但是眼中神光隐隐,气沉势敛,太阳穴高高隆起,步履不快
不慢,稳健有力,一看就是高手。

白衣女子踏着雅致迷人的碎步,走在老者身后,那女子蒙着脸看不见容貌,
不过年岁绝对不大,双眼勾魂摄魄,秋意盈盈,一她身上穿着薄纱长裙,发束金
环,腰缠玉带,足踏小蛮靴。

楚江南目光如电,目不转睛的盯在女子身上,透过长裙可以看出对方生就一
副火爆身材,丰胸惊耸,蛮腰一握,肥臀挺翘,遮在裙中若隐若现,撩人心欲。

对院落中地狱般的场景看都不看一眼,两人径直走到楚江南面前三丈处站定。

老者沙哑着嗓子问道:「小兄弟好大的本事,竟然将我手下全部杀尽。」

楚江南学着对方语气,哑着嗓子说道:「老头子好大的口气,不过你的手下
可不怎么样。」

说话时,他还向老者身后的女子使劲的眨着眼睛,完全不将老者的问话当一
回事,楚江南对女人的永远比其他事情积极。

刚才一直没有出手,站在边上看着楚江南将众人屠尽的员外突然奔到老者身
后,跪在地上狠声道:「陈长老,你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陈长老不紧不慢,眼睛看着自己枯瘦如材的右手,冷冷道:「田万钟,刚才
你干什么去了?」

「我……」

田万钟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是打算趁手下围攻楚江南的时候,
自己再找机会施以偷袭。

但是楚江南武功之高远远超乎想象,心怯之下,对方没有杀他已是谢天谢地,
他哪里还敢向楚江南这杀神出手。

女子动人的眼波移到田万钟身上,脸上露出一丝让人迷醉人的笑容,仿佛一
股吹进心坎的暖风。

田万钟心中凛然,眼中满是惧意,好象站在自己身旁的不是一个绝色美人,
而是洪荒猛兽。

女子眼中满是鄙夷神色,声音冰冷道:「贪生怕死,简直丢尽了秘营的脸。」

男人若是让女人小觑了,那还是男人吗?楚江南暗道这小美人看来还是带刺
的玫瑰。

陈长老闷哼一声,也不回头,直接反手一爪,只听一阵犀利刺耳的指风掠过,
接着倏然无声。

田万钟脸上露出一种惊诧,恐怖的神色,脑袋赫然被陈长老五指插出五个窟
窿,汩汩流出鲜红的血和雪白的脑浆。

这是什么武功?如此残忍,如此熟悉。

楚江南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九阴白骨爪。」

陈长老和女子脸色倏然一变,同时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楚江南对九阴白骨爪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
个不起眼的地方,遇见了会使九阴白骨爪的人,也就是说,此人练过《九阴真经
》徽宗皇帝于政和年间,遍搜普天下道家之书,共五四八一卷,称为「万寿道藏」

负责雕刻的黄裳,一卷一卷地细心校读,最终悟得书中道理,无师自通,成
为一位武学高手。

后来西域波斯胡人创立的「明教」来中土传教,徽宗皇帝只信道教,对这些
「邪魔外道」自是没有好颜色,便下旨,要黄裳派兵去剿灭他们。

黄裳兵败且寡不敌众,败下阵来,但是他也一口气杀了对方多名高手,后来
对方寻仇,将他家里的父母妻儿杀了个干干净净。

黄裳在一处穷荒绝地,苦练四十载,终于神功大成,不料出山报仇的时候,
那些仇人却已经全都死光了……

最后他将自己一生所学写成了上下两卷书,这便是《九阴真经》虽然比不上
能够使人破碎虚空的四大奇书,但是能与之相提并论,扬名天下的就只有《九阳
神功》了。

此书所载武功奇幻神妙,忽在天下出现,学武之人你争我夺,为之丧生的英
雄好汉数以百计。

想到《九阴真经》楚江南突然眼前一亮,这种好东西怎么能够错过?

楚江南决定诈对方一诈,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摆出酷酷的表情,冷笑道:「
九阴白骨爪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速成功夫罢了?」

九阴白骨爪其实并非速成功夫,只是因为它有速成的捷径,常人又多懒于勤
修苦练,所以才落了下乘。

短时间功力提升数倍的诱惑,习武之人又怎能抵挡得住。

若是真肯静下心来,抛开用活人练功这阴毒的法子,循序渐近,九阴白骨爪
的威力绝对比龙爪手,鹰爪功之类的功夫强大许多。

但是有近路谁愿意走远路?

陈长老脸色阴晴不定,白衣女子因为蒙了面纱,看不见表情,但是眼中变换
不定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内心的想法。

沉默,寒风肃飒,四周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陈长老指着楚江南,一字一句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识得九阴百
骨爪?难道你在别处见人使过?」

他一连问出三个问题,楚江南却笑而不答,双眼不住在陈长老身旁的女子身
上转悠。

女子身材高挑,胸前玉乳几裂衣而出,细小腰际下的玉臀肥美圆翘,简直是
丰乳肥臀这完美的诠释,美中不足的对方带着面纱,楚江南不能看见她的容貌。

但是光凭她这副祸国殃民的身材,楚江南便断定她的容貌必不一般,否则不
是老天爷瞎眼了吗?

这个女人我要了,楚江南暗自下定决心,若是这个女人长的对得起自己的眼
睛,他就决定将他收入私房。

陈长老怒哼一声,心火狂烧,眼看就要动手,楚江南慢悠悠,有气无力的说
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九阴真经》楚江南就知道开篇这么一句,还是刚才努力问候了一阵金庸先
生才想起来的。

陈长老这次是彻底呆住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不但能够一语叫破九阴白骨
爪,竟然还知道《九阴真经》的口诀。

女子心中同样震惊,但是却要镇定许多,她美眸笑意盈盈的望着楚江南,不
堪一握的纤腰摇摆间更是美得让人心颤。

素手轻轻按在胸口那对浑圆微颤的乳房上,女子芳唇微起,黄莺妙语:「敢
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眼睛死死瞪着对方丰满鼓胀的乳球,楚江南微笑道:「我姓吾,字老公。这
位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不疑有他,大方道:「吾先生,妾身萧雅兰,秘营下属花营总管。」

陈长老暗村流球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少年高手,「吾老公」这名字,他突
然明白过来,怒喝道:「无耻小人。」

萧雅兰此时似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人难道是登徒浪子,宵小之徒?

眼难怪萧雅兰认为楚江南是色狼,他的样子实在容易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自打萧雅兰进宅以后,楚江南有一大半的时间盯着她高耸的乳房,另外一小
半时间流连在被微风吹的紧贴在身上,双腿间若隐若现的神秘的山角区。

陈长老眼中精茫暴闪,尖声喝道:「交出《九阴真经》饶你不死。」

由于心下激动,陈长老的声音不再沙哑,宛如破锣一般,刺耳难听。

楚江南一愣,旋又释然,《九阴真经》分上下两卷,九阴白骨爪和催心掌之
类的速成功夫全部在下卷中,看来对方并没有学过上卷武功。

事情并非向楚江南想的那样,其中原由,暂时按下不表。

贪心真是一个坏习惯,特别是在你敌人面前暴露你贪心的想法。

楚江南看都不看陈长老一眼,对着萧雅兰笑道:「萧姑娘年芳几何啊?嫁人
没有?」

「好个狂妄的小子。」

陈长老是秘营客卿,在秘营中位高权重,何时受过这种轻慢,他猛然向着楚
江南攻出一爪。

看似随意的一抓,却是考虑的空间以及搭配出手的时间,爪影翻飞,封住楚
江南周围躲闪的空间。

楚江南好整以暇,当陈长老五指攻到自己身前时,一道炽烈黄茫突然暴闪,
仿若来自天外银河。

一直默运井中月心法的楚江南对于陈长老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当然不会
被他骤下杀手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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