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风流逍遥侯(全)-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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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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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三十六章 狼口救美 九阴教主

别玉寒翻身下马,施展轻功,靠树木掩护顷刻间来到温泉旁,无声无息扑了过去,八男四女齐声惊呼。

淫狼武功确实不错,八男四女呼声方出,正在哈哈大笑抓向少女两条玉腿的淫狼已转身一拳向身行破空的细微声音处击出。

这一拳快迅无比,也威猛凌厉,足可断碑开石,令人五脏六腑尽碎,却打了个空。

别玉寒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向前飞去,只听砰的一声,少女方才所待之处被击出一个大水坑,水四下激扬,连别玉寒一身不染的白袍也被溅上不少水珠。

别玉寒轻轻将少女放在温泉旁,解下自己身上的白袍为其披上,才缓缓转过身。

此刻淫狼手中已握着狼牙棒,一步一步逼向别玉寒,走得缓慢,眼中却射出一种凶狠的光,让人想起深山老林中野狼的一双绿色的眼睛,腿间巨物左右摆晃着。

八男四女手中也特多了武器,有一样十三人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仍是一丝不挂。

此时才有机会看看淫狼长得什么样,很魁梧,相貌凶狠异常,一脸乱七八糟的胡须更让人感到其膘悍不驯,腿间巨物虽远比不上自己的,却也是十寸长短,可谓人中之龙,有被称为淫狼的资本。全身肌肉凸起,绷得紧紧的,一身外门功夫应该练到登峰造极,使狼牙棒这种外门兵器的人也应该练外门功夫。

四女每人手中持的是两条彩带,分红紫粉白四种颜色,盘曲在身上,五彩缤纷,让人夺目,加上一身洁白无瑕、玲珑剔透的好身材,更让人陶醉。别玉寒也是男人,所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诸位能不能把衣服先穿上?因为作为男人,他感觉到自己的反应。

四女格格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放荡尽现,别玉寒的反应也更强烈。手持红色彩带的矮个女子笑声中话语如银铃般动听:“我们四香打架时什么时候穿过衣服,没有累赘手脚才麻利,还能让你一览无限春光,死都可以瞑目了。”

“九阴教?”别玉寒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江湖上最为淫秽的九阴教,更没想到淫狼会与九阴教教主、淫狐颐萝香走在一起。

此刻淫狼来到别玉寒三丈外站住,冷冷盯住别玉寒,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别玉寒没有回答,眼光飘向远处华丽的帐篷,只见一女二男自帐篷中走出。

女子是一位轻盈阿娜又不失丰满的美貌少妇,鹅黄的透明长裙使得绝美的娇躯玲珑浮凸,俏丽无比的脸上透着淫荡之色,应该是九阴教教主、淫狐颐萝香。看似缓缓款步,转眼即到眼前,二位男子人过中年,分佩刀剑,武功也不错,却被远远拉在后面,这淫狐武功果然不凡。

“不知这位公子是要英雄救美呢,还是要来加入我九阴教?”淫狐颐萝香人方开口,却是春情如潮,媚态娇艳,脸红犹似海棠,语音慵懒,娇喘连连,更是我见犹伶,身子却有意无意扭了几扭,荡态毕露,任何男人此刻看了都会口干舌燥,心旌荡漾。

九阴教在江湖上是个小教派,但江湖上谈到此教无不人人谈虎色变,因为据说此教的这‘九阴合修功’是江湖中人人畏惧的荒淫大法,专门勾引男人,成为裙下之臣,修练阴阳合修,紧排在失传江湖多年的‘九淫消魂大法’和‘九天飞魂曲’两大淫法淫曲之后。

三十年前,九阴教教主靠‘九阴合修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前十高手。

知道对方施展出了九阴教的镇教绝技‘九阴合修功’,别玉寒定睛望向对方。一张美艳如仙、毫无瑕疵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丰满的双峰,纤细的柳腰,浑圆的臀,还有一双她这样年纪的女人绝不会有的一双毫无赘肉的美腿。

别玉寒也是男人,也感受到腿间龙皮被敲个不停,忙摄神定心:“在下是来救人的,也是来杀人的。”

“救人当然是救那个丫头了。”说着一指不远出坐在地上哆嗦的县令的千金小姐。“但不知杀人却是要杀何人?淫狼还是本教主。”

“只要有点耐心,教主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别玉寒淡淡一笑。

出得帐篷,颐萝香眼睛一亮,这样英俊不卓的年轻人好像好久没有见过了,能够躲得过淫狼猛拳连击的江湖英俊后生更是在自己的记忆里想不出来,立刻迫不急待地使出了‘九阴合修功’。多少江湖后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少江湖高手逃不掉败在‘九阴合修功’下,连当年华山论剑时少林高僧无刚大师也是不敢正视自己,靠‘千佛万影腿’将自己踢下了擂台,如今这小子竟能对自己的‘九阴合修功’视而不见。

当下凤目一寒,手一挥:“四香八虎将他拿下。”自己却扭了起来。

八男四女立刻将别玉寒围了起来,一丝不挂,颐萝香的舞姿越来越放浪,本就遮不住无限春光的鹅黄色透明长裙索性不在遮掩,随着舞姿滑落在地上。

别玉寒却仿佛没有看到,双眼盯着淫狼,说道:“听说淫狼在‘三花二淫一嫖客’中最为凶狠,专门残害良家少女,先奸后杀,官家多次悬赏抓你却不得手,使你项上人头越来越值钱,因为被害者中不少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听说不少还是。”

“你是代表官府还是自嘘侠客?江湖中想要我命的也不少,可到现在我仍活得很好,很潇洒,最小的好像才六岁,但我更喜欢官宦家的千金,大家闺秀的滋味总是不同。”淫狼很是得意,笑得很自负,更淫邪,一指别玉寒身后:“包括这位县令千金小姐。”

县令千金小姐抖得更加厉害。

别玉寒仍是淡淡一笑:“估计你今日美梦难成了。”

“是吗?你这么有信心?”淫狼再次冷笑。

“一个死人怎么还会干那种事?”

淫狼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渐渐为愤怒的红色替代,眼睛中一股火炽烈起来。手中狼牙棒指向别玉寒:“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在下这狼牙棒下从无无名之鬼。”

“人都要死了,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妨?”

淫狼的脸红得不能再红,眼睛已可冒火,猛地大喝一声,狼牙棒砸向别玉寒,四香八虎同时出手。八条彩带,两支长剑,四把长刀,一枪一棍,加上淫狼的狼牙棒一起向别玉寒缠来、砸来、刺来、砍来。

兵器寒光闪闪,少女的胸脯上下颤抖,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呼吸困难。男人腿间来回摇晃的阴物也会让人的思绪难以集中在刺向自己的兵器上,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人间尤物在跳着让任何男人都无法将眼睛移开的荡舞?

所以别玉寒未动手便已经输了,至少她们是这么想的,别玉寒仿佛也确实呆在那里。

眼看八条彩带就要将他缠住,剑刀枪棍就要将他捅上八个透明窟窿,狼牙棒更是后发先至,要把别玉寒的脑袋砸个稀巴烂。眼前别玉寒的影子连闪,众人一呆,刀剑枪棍已是落空,传来几声惊叫和惨叫。

四香分别被对方手中的彩带紧紧缠住,一支剑两把刀飞上了天空,持枪和棍的被别玉寒信手一推,迎向狼牙棒。淫狼的外门功夫已练得登峰造极,一枪一棍立刻被磕飞,剩下的一支剑两把刀已被别玉寒齐根而断,仅剩剑柄刀柄握在手中。

围攻中当然数淫狼武功最高,他也一向这么认为,因此暴喝连连,紧随别玉寒的影子移动着,狼牙棒不断砸下。狼牙棒雷霆万钧,力拔河山,棒过处呼呼生风,想在别玉寒的后背上砸出一个大窟窿。一口气挥出十六棒,却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

别玉寒身影一晃再晃,手中绿影一闪,以外门硬功称霸江湖的淫狼再也握不住手中狼牙棒,随着一声剧烈撞击声,狼牙棒应声而飞,落入温泉边。

颐萝香大叫一声‘小心’,停住扭动,人如闪电般奔袭过来。虽然人如闪电,却仍快不过别玉寒的箫,颐萝香飞身来到时,别玉寒已抽身退开三丈。

一股鲜血自淫狼喉间喷出,淫狼盯着别玉寒手中的箫,嘶哑着喊道:“你、你、你是别”话未说完,轰的一声人已倒地在四香八虎中间毙命。

这时八虎同时一声低吼,浑身颤抖,腿间喷出白色葬物,尽数射到淫狼尸体上,如此行为,连四香和颐萝香也吓了一跳。

“哈哈哈,‘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想不到阁下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别公子,萝香和淫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但大家既是同仁,你为何如此痛下杀手?”

颐萝香此言一出,把四香八虎和跟在颐萝香身后的两名中年男子吓了一跳。虽然这些人都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但毕竟别玉寒的名气如今在江湖中如日中天,让人敬畏。

“今日见到九阴教,别某才知在下头上这‘天下第一大淫贼’名不符实了,更不敢以同仁自居。淫狼生性残暴,强暴多少无辜女子,于情、于理、于法不容,为江湖人不齿,理应当诛,今日被别某碰上他为非作歹,岂能视而不见?”

“看来阁下好事要做到底,连九阴教也不会放过了?”颐萝香冷冷问道,脸上却仍是笑靥如花。

“听说教主一向以‘九阴合修功’迷惑江湖儿男,进行所谓阴阳双修,虽然无耻,但罪不全在教主,那些自喻为江湖侠士之徒经不起诱惑,自甘堕落,也是咎由自取。所以在下还不想把手伸得太长,管太多闲事,嘿嘿,总要留些事给那些侠士剑客去做吧。”

“哈哈哈!”颐萝香再次大笑,腰肢乱颤:“那么说萝香要谢谢别公子高抬贵手了。”笑声嘎然而止,换做一脸冰霜:“淫狼一向自大,今日死在别公子手上也不冤枉,但淫狼现在是我的相好,你将他击杀,我如不为他报仇,在江湖上面子何在?”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别玉寒冷冷问道。

“当然命重要。”颐萝香回答得竟然特干脆,江湖中淫贼花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能成为三花二淫一嫖客中人的只有六个,除去两个女的一个半男不女的,只剩三名男人,而淫狼就是其中之一。淫狼一身外门硬气功登峰造极,外门硬气功江湖上比他练得好的绝不会超过五个,一支狼牙棒重达五十斤,却被别玉寒一招震飞,丢了性命。

单凭这一点,颐萝香就自知相差甚远,但已是骑虎难下:“别公子名声之盛已是江湖年轻一代中第一、第二人选,这个江湖上能赢别公子的恐怕不多。但我还是自不量力,要试试别公子的功夫深不可测到何种程度。”

别玉寒淡淡一笑:“听说‘三花二淫一嫖客’中乔肥猪的轻功第一,武功却是教主第一,教主比五毒教主、飞鹰堡大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二堡主阎罗爪童杰兄弟如何?”

“二堡主阎罗爪童杰不是我的对手,五毒教主虽然排名在我前面,却可说是棋逢对手,大力鹰爪王童刚位列武林十大,我自略逊一筹。”

“如果他们三人联手呢?”

“本教主必死无疑。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你、你胜了他们三人联手?”

“想不到教主心思如此敏捷。”别玉寒淡淡一笑。

“不可能,不可能。”颐萝香喃喃道。

“在下还要赶路,教主如要动手就请快些。听说九阴教有二圣、四香、八虎、十二花,还有护花十六使者,个个都是好手,加上不少愿做花下之鬼的江湖浪客,所以能够在江湖不倒,不知她们在不在附近,叫她们一块儿上吧。”

“你倒是对我九阴教知道的不少。”颐萝香心下震惊。虽然江湖中不少人都想为江湖除害,但因九阴教行踪诡秘,在江湖中一向低调,所以知道淫狐的多,但知道九阴教的人并不多。别玉寒却对此了解得甚是详细,怎不让她震惊?

“我还知道教主的‘九阴合修功’如练到第九重境界,武功定力再高之人也难逃其诱惑。不过‘九阴合修功’虽然厉害,但如遇上一位内功比教主高强,又有九阳之体的男人,必会让教主阴火反噬焚身,全身经脉寸寸断裂而亡。教主练到第几重了?”

“你?”颐萝香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惊愕毫无掩饰,这姓别的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当下起了必除此人的杀机,反而格格笑道:“别公子也许说得对,但这个江湖上武功比萝香高的不多,有九阳之躯的你可曾见过?而一个武功好又同时有九阳之躯的更是可望不可及,可想不可遇。所以萝香还是想以这‘九阴合修功’会会英俊潇洒、江湖女儿无不倾心的别公子。”

别玉寒无可奈何幽幽叹了口气。

二圣、四香、八虎知道‘九阴合修功’的厉害,立刻远远躲开。

“公子叹什么气?虽然公子娶了五位如花似玉的小妞,羡煞不少江湖青年,但小妞毕竟是小妞,美虽美,却难免青涩,不懂男女间乐事。公子鉴赏一下萝香的身子,与公子的五位新婚夫人有何不同?”说着优美地转了一个圈,胸挺的高耸,臀翘得更圆,纤纤细腰如杨柳在春风中起舞,如雪的娇靥上随着迅速升起一抹诱人的晕红,荡魂蚀魄。

如此情景自然荡魂蚀魄,令人更加难以忍受的是起舞的颐萝香此时还是光裸着身子。

绝世的美人!绝世的美人一丝不挂,一尘不染,白皙如天山顶上的白雪,丰腴如熟透了的蜜桃!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正翩翩起舞,起的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血脉喷胀的艳舞!

别玉寒也是男人,看了这样的艳舞当然也血脉喷胀。随着舞越来越艳,山峰起伏越来越急,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别玉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迷茫,已完全沉醉在对方的淫荡中不能自拔。

颐萝香看到别玉寒的神态,嫣然一笑明眸流转,扭动着腰肢,缓缓靠向别玉寒。舞已不成舞,媚眼早已如丝,春潮也已泛滥。一手轻揉乳峰,一手插入腿间,放纵不已,毫无衿持。香舌轻吐,春笋沾丝,颐萝香竟将沾满爱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舔吮,一双媚眼同时放荡地瞟向别玉寒。

别玉寒的欲焰高涨得就要爆炸。

当颐萝香扭动着来到别玉寒面前不到三尺,别玉寒突然露出讳莫如深地笑容,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低低飘到颐萝香的耳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敲,我只好成全你了。”说着将白衣的下摆掀起,龙皮已被解开,庞然大物应声而出,傲然挺立。

“啊?!”颐萝香惊叫一声,顿时呆住。自己二十余年来可说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阳物。

站在远处的二圣、四香、八虎看了也不禁啊了一声,四香满脸的贪婪和羡慕,二圣和八虎惊叹之后嫉妒的眼睛要冒火。

颐萝香怔怔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说对方是九九重阳之躯,她实在不敢相信。可如果不是九九重阳之躯,怎么会如此之大,大得让自己心惊肉跳?

看着颐萝香脸色忽阴忽晴,不断变换,知道她的内心在激烈斗争,当下一笑问道:“教主怎么突然止步不前?难道颐教主要临阵脱逃?”

“你真是九九重阳之躯?”

“教主既然好奇,何不一试?”

颐萝香明眸连闪,死死盯住别玉寒,最后一咬牙,人突然向后飞去,脚尖将地上黄衫一挑已披在身上,冲二圣、四香、八虎一挥手“走!”

人已飘然不见。

这颐萝香武功真是不错,加上‘九阴修合功’,江湖上能够动也敢动她的人恐怕还真没有几个,如非自己屏息凝神,保持灵台的空明,恐怕也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看来江湖不少豪杰都难逃这一关,如不是自己有不与女人动手的原则,今日非将其除去才行。

此刻已系好龙皮,放下长袍,见二圣、四香、八虎亦在视野中消失,方转过身来走向那位女子。

女子仍围着别玉寒的白袍,也许这白袍对女子来说大了点,领口开得很敞,一截白皙光滑的长颈连同香肩自袍领露出,白袍下面露出一截洁白如玉滚圆丰满的小腿,无鞋无袜的金莲小巧玲珑,一张俏丽的脸庞仍是泪痕犹挂,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楚楚动人的娇躯在冷风中微微颤抖,越发诱人。

听说淫狼强暴的都是美女,此女也确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美人。别玉寒伸出手,挽著女子的手将其拉起。

长袍在身,仍是不住的颤抖,脸更是红润非常,呼吸得甚是急促。看到别玉寒过来,靠了过来,要往别玉寒的怀里钻,同时伸出如藕般雪白的双臂搂住了别玉寒。

别玉寒知道对方是看了颐萝香的‘九阴合修功’,别玉寒连点对方几处大穴,女子一抖,似乎清醒了许多,但仍是搂住别玉寒不撒手。

别玉寒一手抵住对方后心,一手按在她裸露在外面的丹田之处,默运内力,为对方解除‘九阴合修功’罩在其心头的淫欲之魔。

好在对方离得远,又没有正面面对颐萝香的‘九阴合修功’很快便恢复正常。

来到九阴教丢下的华丽帐篷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毛毯,披在女子的身上,别玉寒问道:“小姐可会骑马?”

“不会,人家只会坐轿子和马车。”女子虽然娇羞,回答时却语如黄莺。

别玉寒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谁都会坐轿子和马车。”

女子此刻也发觉自己的话有毛病,脸立刻涨得通红,扭捏作态,不知如何是好。

别玉寒将手指放入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哨子,乌龙立刻自林间跑出,转眼之间来到跟前。

“好俊的马!”女子不由称赞。

别玉寒左手轻轻一揽女子柳腰,人已腾空而起,跃上马鞍。少女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人紧紧缩在别玉寒的怀中,别玉寒立刻有了一种暖玉温香的感觉。老马识途,别玉寒一提缰,乌龙顺着来时山道信步跑去。

路上方知女子叫舞清影,是仙桃县令舞重远的独女。因母亲生病这日到城外庙里为母亲进香祈福,回城的路上,不幸遇上淫狼,被劫了去。

别玉寒听完,笑道:“可惜你是才出狼窝,又进贼穴啊。”

“为什么?”舞清影怯怯问道,神情已是紧张。

“没听他们叫我天下第一大淫贼?”

舞清影反而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至少你杀了淫狼,为我和几个随从报了仇,所以你如真的要清影,清影不会不给的。”

别玉寒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方要说话,舞清影接道:“清影再不幸,也不愿被一只狼给糟蹋了。”

“那可是一匹很健壮的狼,连淫狐颐萝香都离不开这匹狼。”别玉寒不觉笑道。

“狼再健壮也是狼,淫狐当然找淫狼了,这叫物以类聚。贼再贼,毕竟是人,清影是人,要人不要狼。”面前如此卓尔不群的美男子,如此神俊的功夫,眨眼间就在众贼之中将曾掳掠自己的凶神恶煞击毙,吓走那帮贼男淫女,定是一位高人大侠。既然出手毫不留情杀了淫狼,肯定不是他们所说的是个大淫贼,一向高傲的心一下子完完全全为之倾倒,是以说话也大胆了许多。

别玉寒淡淡一笑,岔开话题:“听舞姑娘说话,吴侬软语,应该是苏州一带的吧?”

“怎么?公子去过苏州,听公子也是江南口音,莫非也是苏州人?”

“在下扬州府人。”

“扬苏二州相去不远,咱们也是同乡了。”又往别玉寒的怀中靠了靠。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舞清影,好有诗意的名字,能给你起这样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学问。”

“是清影的父亲起的,他是万历三十五年的进士。”

“嗯,你父亲学问虽大,恐怕仕途并不顺。”

“你怎么知道的?”舞清影一双眼睛惊奇地瞟向别玉寒。

“重远,任重而道远,本是个有气魄的好名字,但加上姓,意思便全改了。”

舞清影念了两遍父亲的名字,喃喃道:“公子也许说得对,父亲本来是户部主事,后来被贬为苏州知府,清影就是那时出生的。五年前不知何故又得罪了魏忠贤,被贬到这仙桃偏僻之地做了七品县令,这些年来,年龄越来越大,官越做越小。”

“你为什么要救我?”舞清影突然盯住别玉寒,一双大大的凤眼扑闪着。

别玉寒望着那双眼波流转的大眼,嘿嘿一笑:“你说的,人岂能与狼共舞?你是个美人,美人是我的。”

怎么也想不到别玉寒会冲自己说出这么露骨的话,还露出那迷死女人不偿命的一笑,舞清影立刻满脸娇红,嘟囔一句‘真是个色贼’,将头埋在别玉寒的怀中。

正说着,仙桃县城楼已隐隐可见,只见城门口尘土飞扬,一行人骑马自城中奔出。双方相对而驰,对方奔得又急,转眼来到跟前。

“清影?快、快,把这淫贼给我拿下!”对面马对中间一位五旬清瘦老者勒马在别玉寒前面,大声喊道。

身后数骑立刻有人跳下,将别玉寒连人带马围住,确实官府的捕快。

“爹,他是救了清影的恩人。”舞清影连忙喊道。

别玉寒知是舞清影的父亲带着捕快赶去营救女儿,连忙将舞清影轻轻放到地上。

一名衙役在舞重远耳边低语几句,衙役的手臂缠着绷带,正是别玉寒之前碰到的被淫狼所伤的一名衙役。舞重远一挥手,捕快四下散开。

舞重远冲别玉寒一拱拳:“舞某这里谢过壮士救小女之恩。请壮士入城到府上一坐,让舞某略表谢意才是。”

“举手之劳而已,大人不必客气,在下急于赶路,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双手一拱,冲舞重远父女一拱手,双腿一夹,乌龙一声长嘶,飞奔而去。

“喂,喂,别公子,别公子。”舞清影使劲跺脚喊道,别玉寒在尘烟中不见。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三十七章 荆州查案

别玉寒快马加鞭,赶到荆州时已是天色黄昏。在荆州府衙提出要见柳三清,荆州捕头李文修出来,问明后将别玉寒领入,见是别玉寒赶到,柳三清又惊又喜,赶忙请别玉寒入上座。别玉寒从柳三清的口中得知原委。王友钱上调武昌府后,柳三清以朝廷追问吏部次郎吕辅仁案件进展为名与其谈了当时报案的情况。王友钱说是接到荆州上游一渔村地保报案,说是江边一条大船被水盗劫杀,只有一名船梢公水性好,跳水得以逃脱报官。王友钱带领捕快赶到,只见全船无一活口,其中包括吕大人的内眷、丫环仆人共八人全部遇难,连女儿和小外孙都没幸免。

“死者的身份是如何确定的?”

“王友钱说案发后通知了吕大人在洞庭湖水师做总兵的女婿前来认尸。吕大人就是返乡后自福建专程来洞庭湖看望女儿、女婿和外孙的,顺便带女儿和外孙一道返京,谁知”

“洞庭湖虽然离此不远,但返京走荆州似乎并不是顺路,为何吕大人要走荆州来?”别玉寒突然打断柳三清,不解地问道。

“别大人问得好。”李文修接过去。柳三清并未透露别玉寒的真实身份,只是说别玉寒是京城刑部派来了解吕大人一案进展的,因此李文修对别玉寒很是恭敬,开口就称别玉寒为大人,别玉寒并不点破,听其说下去。

“文修奉柳总捕头之命专程前往洞庭水师找到张总兵。据张总兵讲,吕大人本是专程绕道荆州来看荆州知府钱大人。”

“噢?”别玉寒想起吕大人临死前对自己说得话,问道:“为何?吕大人可见到钱大人?”

“据张总兵和当时出现在现场的捕快说吕大人并未见到钱大人。当钱大人听说遇害的是专程到荆州看望他的同窗好友吕大人,当场痛哭流涕,说是吕大人为探望自己才遭歹徒杀害,全家遇难,未能见到最后一面。张总兵派去一路保护吕大人的四名军爷同吕大人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张总兵说这四人出身武林名门大派,武功虽不入上乘,寻常强盗却不在话下。而能在水师就职,水里功夫很好,但四人中无一人逃生,传回任何消息。”李文修回答。

可惜那里没有水,哪里逃生?别玉寒想起与吕大人一起被杀的四名灰衣人和刺杀他们的黑衣蒙面人,那些蒙面人虽然功力不太高,但招式诡异凌厉,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由洞庭湖来此应是由东而至,船怎么会到了荆州西面?吕大人真没见过钱大人?”

“见过。”柳三清听别玉寒讲过吕大人被刺时的情况,此时插话道:“文修调查中发现吕大人的船出事前一天便停泊在荆州码头。当时吕大人的一位仆人在江边酒馆喝醉了酒与店家吵起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京城吏部吕大人的人,吕大人与荆州知府钱大人是同窗好友,现就在知府府中。店家一听害了怕,忙将其人打发走,连酒钱都没要,而吕大人那艘船在荆州码头停了一天一夜。”

“不会有误?”这消息很令人振奋,但别玉寒却不得不小心。

“加上张总兵所述吕大人离开他那里的时间和行程,应该不会错。”柳三清很肯定:“奇怪的是报案的船梢公和地保最近都先后毙命。船梢公本是荆州人,吕大人案发后不久醉酒后被人杀死在街尾小巷中。地保是前几天被人所杀,全家五口无一幸免。”

“为什么?难道是杀人灭口?”别玉寒一惊。

“也可能是杀人越货,据查船梢公和地保最近突然很富裕,地保家还在当地买了套大宅子,羡杀了不少邻里。因福招祸,家毁人亡。虽然强盗蒙着面,有人看见强盗驾船而去,像是荆州西面不远黑龙寨的强盗。”李文修回答。

“这也是我得到李修文的求助信函后立刻赶来的原因。黑龙寨的强盗人数不少,三个寨主在这一带称霸了十几年,江湖上也有些名气。我来这里一是要帮文修他们一下,二来也想知道黑龙寨是否也是杀吕大人一家的凶手。”柳三清显然对破此案很是上心。

“对,任何线索都不能轻易放过。一要查明吕钱二人是否见了面,谈过什么?二是找到杀害吕大人的原因。如果不是碰巧被强盗盯上,什么会使归省探亲的吕大人突然全家命丧这荆州之地?敢妄动官吏的强盗在江南一带还不多。”别玉寒很同意二人的看法。略一思索:“我明日与柳总捕头同上黑龙寨,一定要将黑龙寨主捉拿归案,争取找出真凶。文修要想办法派人暗中盯住钱知府,看他都与何人来往。”

吕大人离开荆州府不会自己船上,只带四名军爷连夜仓皇西区,必与荆州知府钱有成有关。

第二天早上,太阳尚未升起,别玉寒和柳三清、李文修带领五十名捕快衙役快马出了荆州城往西奔去。奔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座山岗前。山岗虽不太高,却是一面临江而立,两面峭壁林立。只有一面是陡峭的山坡,一条大路自山岗上通向官道。

“属下已经派人探明,这黑龙寨只有一条道可走,易守难攻。寨后临江,强盗随时可以乘船由江而逃。官军曾围剿几次,均未得手。除非水陆同时进攻才行。”李文修指着前面山岗上的木寨介绍道。

听说要来黑龙寨,捕快衙役无不胆战心惊,额头冒汗,这黑龙寨是附近有名的贼窝,三名寨主驰名鄂西川东一带江湖十几年,杀人不眨眼。别玉寒看在眼中,对柳三清道:“大家一起上去反而惊动盗匪,给其机会自长江逃脱。俗话说‘擒贼擒王’,不如咱们俩先上去制服三位当家寨主,取得主动。”

柳三清点头同意,叮嘱李文修带领大家原地隐蔽待命,等待信号,随同别玉寒施展轻功,在树木中跳跃着转眼之间便靠近山寨。虽是白天,以二人武功摸进寨并不困难,利用山寨建筑树木做掩护,来到大厅外。藏身树上,自树叶间向大厅望去,只见大厅中两旁摆着几张大桌子,二十余人坐在桌后兴高采烈大吃大喝着。大厅尽头正中一张长桌上并排坐着三人。左侧一人面如白玉,身材精瘦。右侧一人一身青衣,人却短粗结实,半敞的胸脯肌肉凸起分明。中间一位年龄较两旁二人稍长,长得威猛高大,皮肤黝黑,一脸凶相。三人身旁都偎依着一位穿戴华丽的妖冶女人。三人应该是此寨的主人‘鄂西三条龙’,女人自是压寨夫人啦。别玉寒对柳三清传音入密说了几句,人自树上长身而起,扑向大厅。

大厅里人影一闪,别玉寒已站在大厅中央。别玉寒入门时遮住门口阳光的刹那间,‘鄂西三条龙’中的老大黑龙李达已查觉,别玉寒落地时李达反手一抄,一杆红缨枪已在手指向别玉寒,大喝一声:“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我黑龙寨!”

此刻柳三清已落在别玉寒身旁:“在下乃江南总捕头柳三清。”

李达吸了口冷气,这江南总捕头柳三清虽然刚上任,名气在强盗中却大得很。当朝捕头中,四人最为有名。京城名捕京津总捕头鹰眼犬鼻韦一眼,长安府西北总捕头翻手为云查二手,开封府的千里独行钱四腿,还有一位就是眼前这位一刀断佛柳三清。韦一眼眼鼻一绝,很难有他找不到的线索;查二手判案敏锐,大案、难案到他手里往往迎刃而解,据说不少定了的案子都被他翻过,抓到真凶,所以有翻手为云之称;钱四腿轻功卓绝,坚韧不拔,锲而不舍,能追凶与千里而将其捉拿归案,有人说他的轻功不出天下前五,故有千里独行钱四腿的称号。柳三清却已铁面无私著称,武功也是捕快中最为顶尖的,因徐州比不上京津、长安和开封府,故排在其他三人之后。如今被任命为江南总捕兼刑部南六省巡察使,已跃过钱四腿查二手,与京津总捕鹰眼犬鼻韦一眼并驾齐驱。

压住心头的震惊,李达开口喝问:“阁下既是柳大捕头,这位是查捕头还是钱捕头?”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但凭你‘鄂西三条龙’还不配四大名捕来联手。”别玉寒截道,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阁下好狂的口气,这么不将我们兄弟三人看在眼里,好!自古官府强盗不两立,老子要看看是你们将老子正法,还是老子摘你们的心喝酒。”不见动作,人已凌空而起,丈二红缨枪如毒蛇般直戳别玉寒的双目。同时老二猛龙赵虎一对流星锤自桌后飞向别玉寒的腰眼,老三白龙江羽自桌下一滚,一对分水刺扎向别玉寒下盘。三人长期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两旁桌后的小头目同时拔出刀枪,冲了过来。柳三清手腕一抖,断佛刀在手,划出一道凌厉的刀光。

眼见枪要扎入别玉寒的眼睛,流星锤击中腰眼,别玉寒手中玉箫迅速在两个流星锤上一点,锤疾速下坠,砸向滚向别玉寒的老三白龙江羽。猛龙赵虎慌忙将流星锤回拽,别玉寒的左手已抄住长枪。李达大喝一声,枪往上挑,要将别玉寒甩掉。别玉寒就势飞入空中,躲开了下面的一对分水刺,人疾速向李达和赵虎飞去。李达枪长无法回撤,立刻枪交左手,右手握拳猛向别玉寒空中的身子击去,大有开山劈石之势,别玉寒并不躲,左手迎上,两拳相交,李达一声惨叫,右手骨头尽碎,人向后飞去。此刻赵虎一抖流星锤的铁链,铁链迎向别玉寒,流星锤同时回飞击向别玉寒的后心。别玉寒伸手抓住铁链往自己怀中一拽,力大无穷,赵虎慌忙撒手,别玉寒一闪身,双锤自身侧飞过,击向主人。赵虎大惊失色,却躲避不及,忙隔空双掌连击,要把自己的兵器击开,谁知双锤夹着巨大力量飞来,一击不开,双锤已击中双手,惨叫声中双臂尽折。别玉寒看都不看,手中玉箫往后一挥,正好击在回身追击自己的那对分水刺上。当当两声,分水刺脱手飞向空中,扎入大梁。江羽双臂像是折断似疼痛难忍,惨叫一声,人就向后逃窜,别玉寒的腿已踢出,千道腿影出现在江羽面前,再惨叫一声,随着一蓬血迹,人向后加速飞去,连撞倒五六名围攻柳三清的强盗,才摔倒在地。

“好!”此时柳三清已砍倒五名,点倒四名,震开七把兵器,看到别玉寒一招之间连败伤‘鄂西三条龙’,那一腿‘千佛万影腿’更是精妙万分,无刚大师在此也不会踢得更为精湛,柳三清当时不禁喝彩。

别玉寒一声轻笑,白衣飘飘,在人群中闪动,所到之处匪徒四下跌倒。这些小头目武功本就不太高,看到对方如此厉害,三位寨主一招间便伤在对方手下,虽是玩命之徒,却斗志尽失,想四下逃散,已被二人纷纷点点倒。

大厅门口因打斗招来了上百名强盗,方要呐喊助威,看到如此情景,树倒猢狲散,四下逃命去了。柳三清发出信号,李文修带领众捕快衙役冲上山。此刻‘鄂西三条龙’已被别玉寒点了穴道止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唤着,众捕快见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情景,高兴地给三条受伤的龙和十几个头目带上枷锁和镣铐,押往荆州,突击审讯。

回到荆州,别玉寒将审讯一事交给柳三清和李文修,自己赶往‘铸剑坊’荆州分坊,刚到门口,一五旬汉子迎出门来,头上斜缠着白布,正是千叶家的长老千叶智翔。千叶智翔与另一长老千叶长虹一文一武,为千叶无方的左膀右臂,也是千叶世家重量级人物,在江湖颇有声望。千叶智翔头缠白布,是因为被东方不灭削掉的左耳刀伤尚未痊愈。

本来奉家主之命到京城东方世家商议婚事的千叶智翔,刚要敲东方世家的门,快马赶到的家丁送来急信,定婚变成退婚。东方不灭勃然大怒:“千叶无方一下子定亲,一下子退婚,反复无常,实乃小人,是看我东方家好欺负吗?”

“家主请息怒。”千叶智翔面对一脸怒容的东方不灭,小心翼翼答道:“智翔十日前离家,今日突然接到家兄的信,只得照实禀报家主。如此变故,其中必有不得已的原因,智翔这里只是提出推迟婚礼事宜,待智翔回去问明情况再来向家主禀报。”

“是你千叶家一直主动议婚,我才答应这门亲事,如今千叶无方如此背信弃义,我东方家也不稀罕这门亲事,何况千叶影儿那丫头不清不白,老夫不会再同意这门亲事,使我东方世家蒙羞。”

“智翔定如实向家兄汇报,这里先行告辞了。”说完拱手行礼,转身要退出东方世家大厅。

“慢!”东方不灭冷声喝道:“你不留下点东西,江湖会怎么看我东方世家?”

“家主想要什么,只管取就是。”千叶智翔回转身,平静回答。

大厅中寒光一闪及没,快如闪电,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到地上。千叶智翔的功夫不能说不好,但却一动不动,任由东方不灭割掉自己一只耳朵。面对武林十大高手、刀君失踪江湖二十年后号称江湖第一刀的东方不灭,以足智多谋著称的千叶智翔知道只有乖乖站在那里忍其宰割。耳朵落地,千叶智翔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而去。

因为自己和影儿的缘故,使千叶智翔遭此削耳之辱,别玉寒一直过意不去,此刻见到千叶智翔出来,忙迎上去,问道:“翔叔也来了,一路可平安?”

“一路无事,家兄正在里面等着呢。”将别玉寒带进门。

大堂里站着五六名各式服装的人,大堂正中坐着千叶无方,身后站着十二名黑衣黑巾武士,这次千叶无方带来了二十四卫中的一半。千叶无方见别玉寒进来,指指右侧空位,别玉寒点头坐下。千叶智翔跟着坐在另一侧空椅上。

“李正!”千叶无方大喝一声。一名年约四旬的蓝衣中年人应声站出,冲千叶无方鞠躬道:“李正见过家主。”

“你身为分坊帐房主管,对此如何解释?”说着将一本帐簿扔在李正面前。

李正捡起帐本翻了翻:“这帐本正是下属所记,不知错在哪里?”

“大胆!”千叶无方喝道:“老夫是在给你最后一个悔过的机会,如果待老夫给你点出来,等着你的就是拔骨抽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下属实在不知错在哪里?”李正听了千叶无方的话,身子一抖,回道。

“好,老夫就告诉你,荆州分坊材料进出如此频繁,远远超过报上的所卖兵器需要的材料,沙被分坊领取的远较别处多。你如何解释?”

“小的只管记帐,生意上的事要问刘掌柜才是。”李正答道。

“刘赐德,作为分坊掌柜,你如何解释?”随着千叶无方喝问,一个身材微胖,满脸透着生意人的精明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小的这十几年来一直按程序严格把关,实不知有何错误?请家主明示。”

“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千叶家有祖训:造长枪者杀,刀剑每日过十者杀。荆州分坊自去年春天起材料进出如此频繁,单按沙的领取量不但每日可打造兵器二十余件,且打有长枪。”千叶无方冷眼扫视面前站立的十几位分坊雇工:“千叶家自信对诸位一向不薄,今日既然大家如此回报千叶家,就别怪老夫不客气。智翔,宣读家法。”

“千叶家有祖训:造长枪者杀,刀剑每日过十者杀。刘赐德、李正身为分坊掌柜,帐房主管,其罪难赦,里通外敌,吃里扒外,罪上加罪,鞭五十,断一手,一足,一耳,剜一眼,扔入院中,暴晒三日后不死,再断一手,一足,一耳,剜一眼,暴晒三日后仍不死,算其命大,扔入荒野,任其自生自灭。炼炉师傅明知祖训而违犯,断双手,鞭五十,驱逐出门,永不为千叶家录用。火工,打杂,每人鞭五十,驱逐出门,永不为用。”

刚说完,身后二十四卫尚未动手,刘赐德喊声下属对不起家主,一丝鲜血自嘴角流出,人向下倒去,眼见脸色乌黑,手脚抽搐,一命呜呼。身旁李正同样倒下,亦是脸色乌黑,手脚抽搐,嘴角流出黑色的毒血。

“好,果然是吃里扒外,有备而来,虽是畏罪自杀,家法不可废。”千叶无方冷笑连连一挥手:“鞭尸五十,断一手,一足,一耳,剜一眼。还要灭其全门。”

六名卫士上前,刀光闪出,刘赐德、李正的尸体立刻断为数截,黑血四溢。六名卫士飞身闪出门外,显然是奔往二人家中。

好厉害的毒药!别玉寒看得心惊,更为千叶无方的手段之辣肉跳。连尸体和家人都不放过,别玉寒虽知道武林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门规,自己不好干涉,却也看不过去,不忍心再看千叶无方处置手下,转头望向大堂外。

“千叶家的家法大家都是知道,不用老夫多说,谁还要服毒自尽,老夫绝不阻拦,更不会医治,但二人就是榜样。”

众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观望,更有几人失声痛哭。千叶无方扫视一周:“刘赐德、李正已死,诸位有话快说,凡举报者可将功赎罪,免去家法,甚至有赏。”

两名炼炉师傅立刻跪倒:“刘掌柜、李正让小的二人增加打造兵器的数量,小的曾提出家法之事,但刘掌柜说是世家总坊那里分派下来的任务,沙由少家主批给,否则哪里能领来沙?小的听得有理,加上加班还有加班的工钱,便没有多疑。小的虽然有错,却万万不敢背叛家主。”

身后诸人纷纷跪倒磕头求饶。

刘赐德、李正突然自杀,使千叶无方束手无策,怒火万丈,冷哼一声千叶无方喝道:“你们所做之事给东方世家带来灭顶之灾,靠这几句话就要老夫饶过你们?除非谁能说出谁来订的兵器?货由谁取走的?”

一名烧火的小厮怯怯回道:“去年中秋前,小的远远看到刘掌柜、李正和一名胖子走出‘望江楼’。一起的还有凤舞镖局荆州分局的镖头陶同。大概两天后同小的一起烧火的小李子告诉小的他夜里起解时听到仓库那里有动静,过去一看,却是很多人在装车,都不是分坊的人,他本想过去问问,但看到刘赐德、李正在场,想到可能是总坊来的人,怕被拉去干活,偷偷溜了回来。谁知当天便不见了小李子,小的曾问过刘掌柜,说是小李子那天突然接到家里急信,老父病重,领了当月的工钱急急忙忙回宜昌老家去了。小的自那日起,再未见过小李子。”

别玉寒听到小厮所说胖子,立刻转头连问,小厮所描述的应该就是在京城冒充南京丝绸商人鲁霖春的铁算盘贾商贾。自京城之后,再未见过此人,上次五毒教在嵩山下偷袭自己时也未见到此人,也许从这里能找到这铁算盘,查出幕后之人。当下仔细盘问,这烧火小厮以前并未见过铁算盘,只是因为矮胖,又与刘赐德、李正走在一起,碰上今天之事,突然想起。见其他人也摇头表示没见过此人,估计小李子也被杀人灭了口,别玉寒对千叶无方传音入密,千叶无方一挥手:“先带下去。”

六名卫士将一干人带出大堂,别玉寒说了铁算盘贾商贾就是京城灭门案的主犯和藏匿兵器的的宅子主人,应该抓到此人,千叶家的问题才有可能迎刃而解。正在商议,门外马声嘶嘶,千叶长虹带领千叶强进来。千叶强看到别玉寒在此一惊,讪讪坐在一旁,原来千叶家兵分两路,千叶长虹和千叶强带领十二名卫士赶赴洪湖分坊,只看千叶长虹的脸色便知事情不顺利,一问果然同这里一样分坊的掌柜和帐房皆服毒自杀。千叶无方冲千叶强怒哼道:“刚把‘铸剑坊’的事交给你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让我怎么放心,自今日起‘铸剑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智翔来管。”

别玉寒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敌人显然经过精密安排和渗透才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强大哥也不知里面会出这样的事,不能全怪他,先商议一下如何走下一步才是。”

千叶强满面通红,心里暗骂别玉寒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当面又来做好人,真是阴险,死要娶影儿那丫头准是想掠夺千叶家的财产,老子决不会让你得逞。

千叶智翔沉思道:“陶同虽不足为道,但凤舞镖局乃是江湖第一大镖局,在大江南北设有二十四座分局,龙虎镖局倒了后,凤舞镖局更是一帜独树,大家要商议个完全之策才是。”

“怕什么,妹夫一人能挑了龙虎镖局,加上我千叶家,凤舞镖局更不足为惧。”千叶强阴阳怪气道。

“闭嘴!”千叶无方呵斥道。

“凤舞镖局总镖头双枪胡加力虽然没有参加十五年前华山论剑,那是为了镖局的生意刻意不在江湖争强好胜。手中一双凤凰枪纵横驰骋江湖二十余年未逢敌手,江湖黑白两道无不给凤舞镖局面子,胡加力‘凤舞九天’的称号绝不是喝稀饭的。”千叶智翔接道:“更何况副总镖头一剑镇乾坤郑南乃是武当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虽然年纪轻轻,在武当仅排在太虚道长和掌门风云道长之后,单凭这两个人凤舞镖局就绝不比龙虎镖局差。”

“听说龙虎镖局被摘牌子后下面十六座分局八个组成新的北方镖局联盟,八个分局投靠了凤舞镖局,现在凤舞镖局有三十二而非二十四座分局。”千叶长虹纠正道:“玉寒挑龙虎镖局是打赌在先,可也引来少林不满和唐门的报复,如果再毁了凤舞镖局,江湖白道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可没心情专门跟镖局过不去,何况镖局也是做生意的,这么多户人家都靠这生意吃饭过日子,我看还是由岳父和玉寒走一趟镖局,会会这个陶彤再说吧。”

凤舞镖局荆州分局的院子高大宏伟,门前环抱粗的两根十丈高的树干上各飘一面红旗,旗帜上龙飞凤舞各书两个大字‘凤舞’、‘九天’。来到门前,递上拜帖,却得知陶彤外出保镖未归,问明大致归期,尚在十天之后,二人沮丧而归。

别玉寒想着柳三清审理‘鄂西三条龙’的事,在‘铸剑坊’门前告辞千叶无方,赶往查看讯问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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