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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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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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巨神将

遭遇巨灵之后,欣然对亚马逊丛林的认识进一步加深。

“诸位,鄙人相信,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次美妙绝伦的旅行!”显然,他的认识完全是在“趣味性”这一层面上加深的。

“省省吧!哥,对自家姐弟讲话就不要用‘诸位’、‘鄙人’这些社交辞令啦!”小杰毫不留情的给他扫兴。

素来谨慎稳重的宋禧表达了截然相反的看法,“未来的旅途中比巨灵更危险的怪物比比皆是,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应付,不如猎捕一些容易驯!服的家伙充做仆魔,这样至少用不着亲自守夜了。”

宋禧的想法其来有自,在机械果和晶石资源稀少的亚马逊,人们对仆魔的依赖程度远远超过了中洲。除了用于交通工具,亚马逊人的仆魔还广泛用于战争。其中少数掌握着“主魔合体术”的精英战士,能够通过与魔兽合体进化成更强大的形态,一只合体魔兽,战斗力抵得上一百名训练有素的战士。

“大姐,听说亚马逊人精通主魔合体术,请问究竞是怎样的秘法?”小杰好奇的问。

宋禧笑道:“‘主魔合体术’流派繁多,并非亚马逊人独有,许多古代民族,比如海洋巨人、炎魔、飓风巨人,也有差不多的咒法,只不过亚马逊的最简单,所以才广为人知。每一个血统纯正的亚马逊人生来肩部便有一块蛇形胎记,称为赛亚纹章,如果能让魔兽自愿亲吻赛亚纹章,便可订立契约。但这还不是主魔合体术,真正的主魔合体是指主人与仆魔精神统一,肉体融合,进化成全新的生物。合体期问,主人和魔兽的精力会加倍消耗,因此维持的时间通常很短,逾期不解除合体,主仆都会死亡。”

小杰惊叹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宋禧点头道:“就因为很危险,亚马逊也没有多少人敢用主魔合体术,小孩子更加不能尝试哦。”

欣然神秘的笑道:“我知道一种办法,没有赛亚纹章照样能订立主魔契约,不过施法过程有些古怪……”

宋禧看欣然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羞笑道:“其实是有些淫荡吧?”

欣然点头承认,“道格拉斯在书中讲到,‘在交媾时施放本书中提供的秘咒,便可达成主魔契约,完成契约仪式后只要身体与魔兽接触并念诵咒语,随时耳可以发动主魔合体’。”

“与魔兽做那事……呜~好恶心!”虽说小杰早已不复当年的清纯,但欣然所说的行为还是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线。

“……的确是很适合你们这些邪恶的好色男的秘法。”宋禧摇头苦笑。她怀疑欣然很乐于使用道格拉斯的秘法。

“喂!不要把我和道格拉斯那老怪物相提并论好不好?真正邪恶的是创作出秘法的他!”欣然心口不一的辩白道。

“对呀!不要把我也算进去好不好?真正好色的只有欣然哥一人而已!”

“小杰……”欣然凶狠的逼视着模仿自己说话口气的小男孩。

“呃,哥……那就把我也算进去吧!”小杰胆怯的垂下头去。话音方落,数声稔熟的尖啸自营地北方传来,由远及近。

宋禧侧耳聆听,神态严肃的告诉大家,“巨灵追上来了。”

“真是一群小气鬼,不就偷了几颗果子嘛!何止于穷追不舍。女人和小孩留下看守营地。沙王跟我来。”欣然懒洋洋的站起来,朝帐篷外走去。

宋禧和小杰相信欣然有足够的能力赶走巨灵,便顺从的留下来。

沙王有些迷惑的问欣然:“老公,我不是女人么?”

“现在还是,不过待会儿就不是了。”欣然笑嘻嘻的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两个人就要融为一体。”说罢让沙王跪下,以右手掌心按在她的额头上,念诵主魔合体咒语。

沙王对这道咒文并不陌生。第一次听到是昨天晚上,当她与欣然做爱时,这位脑子里总是藏着一大堆鬼主意的小丈夫就翻来覆去的念咒,害得她以为心上人发疯了呢!

后来问起尤丽亚,才知道欣然也对她干过同样的事。从那一刻起,沙王和尤丽亚才真正成为了欣然的仆魔。至于朱诺,早就以飓风巨人的方式与洛基订立契约(当然比欣然的方法更文明),不必多此一举。

伴随着咒语声,沙王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量,感官也逐一失去作用。她有点紧张,但并不害怕,无论欣然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害怕,她相信老公绝不会伤害自己。

与此同时,初次尝试主魔台体的欣然也有些紧张。他选中沙王,是因为她的身体最强壮,就算合体失败,也不至于受伤。

沙王的身体融解成一团绿色的浓雾,当咒文结束,她已经变成了一副华丽的全身铠,紧紧裹在欣然身上。欣然爱抚着盔甲表面,看上去明明是闪闪发亮的绿色金属,可触手的感觉却温暖而有弹性,与沙王的肌肤触感十分相似。

厚重的甲胄从上而下包围了他每一寸肌肤。头盔、护颈、朐甲、护肩、护肘、腿甲、胫甲,应有尽有,另外附带连臀手套和高筒战靴。盔甲的接驳处并非常见的熟兽皮加金属铆钉,而是活生生的肌腱和关节,也像金属一般闪闪发光。

欣然试着活动手脚,惊喜的发现并无穿着一般盔甲的笨重。身体感觉不出额外重量,好像只是多加了一件外套。抬头四顾,发觉周围的景物变了很多。原本很高大的树木现在变成了低矮瘦弱的植物,宽阔的河流也变成了一步便可跨越的小溪。

欣然想摘下头盔看个仔细,却发现头盔已经和身体连在一起。

“老公,不要用力抓人家的脑袋嘛~”沙王娇憨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欣然恍然大悟,原来绿色盔甲正是沙王所变。他快步跑到营地附近的小河旁低头一看,平静的河面倒映出一尊全副武装的古代骑士像,超过十尺的巨大体形投下浓黑的阴影,吓得河中游鱼四散奔逃!

“吱吱——吱吱——”

隔河侍来巨灵的尖叫。

欣然举目望去,只见对岸跑来一群巨灵,正朝自己指指点点,惊恐的喊道:“大魔鬼!”、“绿巨人!”

这些巨灵多半挂了彩,女首领伤得尤其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她凶悍依旧,愤怒的责骂胆小的同伴,并率先使出变身术,越过小河扑向欣然。变身后的巨灵与“巨神将”体形相仿,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差得太远。


欣然闪身躲开母巨灵凶狠的擒抱,顺势冲上前去,以一记迅雷般的冲拳猛击对手柔软的肚皮。母巨灵遭到重击,浑身宛如触电般抽搐起来,被拳劲冲得飞起数米,直直摔进河里,昏死过去。

欣然上次交手时使出五成功力才挡住她的扑杀,今次却连三成力气都没用上就打得她一败涂地。与沙王合体后,他也拥有了鬼神般的怪力。

河对面的巨灵们见首领被击倒,愤怒的投来石块。欣然晃身躲闪,由于是初次合体,他还没有习惯巨大化的新体形,被一块巨石击中了肩膀。

石头被震得粉砰,欣然纹丝不动。他并没有特意运气护身,巨神铠在岩石及体的刹那自动防御,替他挡住了全部伤害。

“小乖乖,痛不痛?”欣然关切的问。毕竞是第一次合体,还不清楚巨神铠的防御力。

“不痛不痛!连搔痒都算不上~”沙王愉快的答道。能以最亲密的方式与丈夫并肩作战她感到异常兴奋。

“没事就好,你瞧,那帮公猴子又要变身啦,咱们得寻一件趁手的兵器。”欣然拔起一棵粗大的橡树,以树冠为矛,像骑士冲锋那样猛冲过去,打得众巨灵抱头鼠窜。欣然也不追杀,将树干丢进河里,截断水流。

母巨灵被河水呛得头昏脑胀,看见浮木,本能的爬了上去。欣然抓住她的头发扯上岸来,喝道:“投不投降?”

母巨灵惊恐的望着他,连连点头。

欣然微微一笑,放低嗓音问:“你的腿骨为何会折断?”

母巨灵见敌人突然变得温柔,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欣然又检查了她的背伤,创口附近有凝结的冰粒,立刻想到迪奥的寒冰神功。母巨灵的腿表面并无伤口,骨头却被折断,明显是高明的武术家所为,很可能就是失散的罗素!

“快说!”欣然疾声喝问。

“吱吱——咻咻——”母巨灵用蹩脚的巨人语告诉欣然,今天早上,一群可怕的猎人闯进了她和族人居住的树林,打伤自己的正是他们。

欣然又问:“几名猎人,有何特征?”

母巨灵努力回想了片刻,答道:“两男两女,都是人类,女人没有动手,男人好厉害,一个力气特别大,另一个会用冰魔法。”

欣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仰天长啸。

母巨灵以为他在发怒,吓得磕头求饶。宋禧闻讯赶到,只见绿盔绿甲的巨神将居然发出欣然的嗓音,错愕的问:“你是什么人——欣然在哪里?”

“长辫子姐姐,是我啊!”欣然抱起宋禧,兴奋的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罗素老哥和狼大哥就在附近!”

“是欣然吗……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宋禧吃惊的抚摸着巨神将的胳膊,怀疑自己在做梦,直到欣然解除了合体才恍然大悟。

欣然吩咐沙王把母巨灵抬进帐篷,询问罗素他们的下落。为了让她说实话,欣然先替她疗伤接骨,消除痛苦,以示没有恶意。

母巨灵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认出欣然就是那天溺水时救她上岸的美少年,顿时改变了态度,不但温顺的配合他疗伤,还主动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情报。特别是地理方面,欣然大致已经了解到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还有去圣.赛亚城的路应该怎么走。在治疗中,欣然发现母巨灵小腹微微隆起,原来是怀了身孕。

治疗结束后,母巨灵基本恢复了体力,感激的搂着欣然热情拥吻。母巨灵正值哺乳期,欣然的脸被压迫在饱含乳汁的双峰之问,糊了一脸的奶汁。欣然好奇的尝了一口,甜丝丝香喷喷,味道好极了。

母巨灵粗野的呻吟起来,捧着沉甸甸的大奶子请他品尝。欣然却之不恭,便趴在乳峰上尽情饮用巨灵乳汁。他可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乃是第一等的补品,巨灵的奶水不但营养丰富,还因为母体常年食用巨灵果而带上微妙的魔力,能大幅度增强人类体质。欣然一口气喝了个饱,换算成功力,至少增加了一甲子。这些好处,只有日后在实战中才能领会到。

母巨灵温柔的望着怀中的欣然.轻轻拍打他的背心,哼唱歌谣,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哺育孩子。欣然喝够了乳汁,便开始把玩那两颗足有篮球大小的豪乳。乳峰表面生有半厘米长的白色亳毛,摸起来非常柔和,乳蒂好似熟透的草莓,红得发紫。

母巨灵被他爱抚了半晌,眼神渐渐变了,瞳孔里充盈着水汪汪的春情。趴在欣然背上娇喘呻吟,把热呼呼的呼吸吹进他耳朵里,带有野生动物特有的体臭。

欣然被这野性的气息刺激的受不了,大肉棒坚挺如铁,急需一泻为快。他也顾不得对方是人还是兽,急匆匆的脱掉裤子。母巨灵正需要那样东西,看见欣然夸张的阳物,顿时眼睛一亮,惊喜的吱吱尖叫,她的巨灵情夫们也没有如此雄壮的家伙。

欣然让母巨灵仰躺在行军床上,她的阴阜因发情而呈深红色,散发出酷似麝香的气味。肉唇肥厚滑腻,糊着一层厚厚的乳白色膏脂,撩人情欲的香味就是从这些分泌物中发出来的。欣然用干净毛巾蘸清水替她清洁下体,肉缝内外都仔细的擦拭干净,连充血勃起,大如杏仁的淫蒂也没放过。

虽说这头母巨灵很干净,但野人的生活素质毕竟无法与文明人相比,况且欣然这个洁癖患者呢!母巨灵忍受着人类恋人的奇怪行为,每当被撩拨的受不了时便苦闪的呻吟一声。

终于,欣然结束了他那套神经质的手续,挺起大肉棒深深进入母巨灵火热潮湿的淫肉溪谷。他舒爽的叹了口气,快速抽插起来。母巨灵的肉穴比他想像中更紧凑,但远不如沙王小乖乖那般火烫迷人,甚至有些凉津津的感受。欣然知道这才是正常现象。体表面积越大的动物,体温通常就越低,以免为了维持身体恒温耗费过多的热量。

母巨灵被插的爽翻了天,骚穴被大肉棒涨得满满的又酸又麻,双手揉捏着乳峰,口中娇哼不断,每被顶到花心爽处,便奉上一个鼓励的香吻。这是欣然第一次听到人类以外的生物叫床,感觉很是新鲜刺激。

帐篷的隔音效果很差,母巨灵高潮时的尖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欣然听见小杰和宋禧在门口议论,幸亏他们没有往坏处想,还当是欣然接骨技术差劲,弄痛了病人。

欣然可不想被人撞见自己与一头母兽乱搞,名声扫地不说,还会给小杰造成一个很坏的榜样。怀着速战速决的心情,当母巨灵第二次达到高潮时,欣然抬手捂住她那张无法安静下来的樱唇,同时在她胯下另一张更可爱的小嘴儿里射出火热的阳精。

母巨灵被烫的花心酥软麻辣,骚穴肉紧紧夫磨着大肉棒,极度畅美之下挤出一大股热精,淋得欣然麻酥酥的舒服极了。

待到云收雨歇,欣然枕着母巨灵肥白的乳球,满足的叹道:“宝贝儿,你用奶水喂我,我用‘豆浆’喂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咱们这算不算是相濡以沐呀?”


母巨灵笑咪咪的点头,吐出粉舌,亲昵的舔净欣然脸上的奶渍。她不懂什么是相濡以沐,但作为一位聪明机灵的女性,她很清楚怎样才能讨得爱人欢心。此时此刻,她把怀中这俊美的小人儿视为最亲爱的丈夫和最心疼的儿子。遗憾的是,欣然无法与她长相厮守。

欣然带着容光焕发的母巨灵走出帐篷。母巨灵恋恋不舍的捧起他的手亲吻道别,长啸一声,奔向森林。

宋禧问欣然为何不带她同行。在亚马逊,力量与人性兼备的母巨灵是第一流的仆魔,白白放过大可惜了。

欣然叹道:“她刚生过宝宝,不回去的话孩子们会饿死。”说着递给宋禧一杯乳香扑鼻的白色饮料,“这是她付给我的医药费,味道不错,你尝尝。”

宋禧手捧“奶茶”一饮而尽,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赞道:“果然很好喝!”

欣然笑道:“姐姐喜欢就好,我帐篷里有一澡盆呢!”

宋禧:“…………”

此后数日,欣然他们总有美味香甜的巨灵奶茶享用。宋禧不禁怀疑,在那半个多时辰里,欣然和母巨灵到底干了什么勾当……

言归正侍。送走母巨灵后,欣姓开始修正旅行路线,期望能赶在抵达圣.赛亚城之前与失散的伙伴们汇合。

“长辫子姐姐,附近可有一处叫做沸泉乡的地方?母巨灵说罗素老哥他们朝那里去了。”

宋禧眉尖微蹙,思索半晌后摇头道:“我不曾听说过这地方。”

欣然大失所望,后悔没有留下巨灵带路。

“沸泉乡吗?我知道!”尤丽亚笑着说。

欣然大喜过望,拉着半人马女郎的手问:“小母马,你怎会知道的?”

尤丽亚笑道:“沸泉乡就是我的故乡,那里有全亚马逊最大的半人马部落,族长东奇老爷的心肠特别好,我的箭术就是他老人家传授。东奇老爷的独生女文姬小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十六岁那年,我和文姬—同被选为狩猎女神的祭司——”

尤丽亚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笑道:“对不起,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宋禧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笑吟吟的说:“真羡慕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欣然有些担心的问:“尤丽亚,你在家里还有亲人吗?”

“父母早就去世了,唯一算得上亲人的就是东奇老爷和文姬姐姐。”

“回家以后你打算做什么……你还会跟着我吗?”欣然紧张的望着她的眼睛。

尤丽亚心头一热,故作轻松的笑道:“傻主人,我是你的女奴呀!我走了,谁来给你洗衣做饭?就算你舍得让我走,我还不放心你呢!”

欣然闻言顿感放心,有些难为情的说:“说起来真对不住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和沙王照顾我饮食起居,我却没能给你们一丁点报酬。”

尤丽亚摇头苦笑,心想主人到底还是小孩子,人家分明是在撤娇,他却当成了抱怨……对付小孩子就得用小孩子的口气,板起脸说:“知错就好,不如今后换本小姐当主人,你来伺候我——哎哟,胳膊好酸,宝贝儿,还不快给我捶捶肩。”

“遵命,我的好夫人~”欣然乖顺的按住尤丽亚的香肩,充满爱心的按摩起来,希望能稍微弥补一下内疚之情。

尤丽亚舒服的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说:“宝贝儿,从前都是你骑我,现在我是主人,你是奴才,是不是该换我骑你了?”

欣然一愣,苦笑道:“这个……马儿骑人,不大雅观吧?”

尤丽亚扭头吻了他一下,媚眼含春,娇声道:“傻子,人家指得是在床上啦!”

欣然转忧为喜,爱死了这俏皮的小母马。

宋禧见两人打情骂俏,很是吃醋,故意问尤丽亚:“听说你在老家还有—位未婚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尤丽亚顿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不知道!”转身走开了。

欣然不悦的说:“宋姐姐,你真够八卦的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禧故作无辜的耸耸肩,笑道:“八卦乃是女人的天性。”

欣然自问口才绝伦,可是与外交官相比毕竟差了些道行。自问斗嘴赢不了宋禧,便去安慰尤丽亚。

刚走出营地,便看见尤丽亚在教小杰练习射箭,在丛林里,弓箭的用途远比刀剑大得多。

一个环形靶挂在百米开外的树枝上,小杰连射三箭,只有一箭中靶。

“小杰,弓箭不是这样用的,哥给你做个示范。”欣然从小杰手里接过弓来,瞄准靶心离弦之箭飞上半空,靶上空空如也。

“哥,你是射靶还是射天?”小杰不敢相信无所不能的哥哥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呃……可恶……”欣然臊的脸通红。射箭是一项复杂的技艺,需要手、眼、脑的全面配合。欣然的力量很强,弓术却一窍不通,射得到才怪。

尤丽亚扶着欣然拉弦的手臂纠正姿势,柔声道:“手臂不要太僵,重心放低至腰部。”

欣然知道她不生气了,心头的—块石头落了地,津津有味的学起射箭来。就在这时,一枝黑色的羽箭擦肩而过,正中靶心。

欣然转身怒道:“小杰~你想谋杀啊——”

小杰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表示那危险的一箭非他所为。

尤丽亚迅速挡在欣然身前,拉弓瞄准丛林中的某处,冷声道:“鬼鬼祟祟的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

树林里响起慈慈率率的脚步声,救十名女战士幽灵似的冒出来,包围了欣然三人。她们穿着褐色的紧身猎装,外套绿色斗篷,这身装扮给她们提供了有效的迷彩效果,藏身林间很难被发现。

女战士们手挽长弓,冷静而凶狠的注视着猎物。

尤丽亚握弓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她深知对方全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只要己方稍微流露出敌意,下一瞬便会变成筛子。

欣然推开尤丽亚,缓步迎向女战士。

女战士们绷紧了弓弦。

欣然摘下魔剑丢在草地上,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敌意。尤丽亚和小杰也学着他的样子,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一位年轻女郎排众而出,在欣然前方三步处站定,冷冷的打量着他。

欣然也在观察这位不速之客。这是一位骨感十足的美少女,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身材高而瘦削,曲线玲珑,如标枪一般站的笔直。面部线条存着明显的东方人特征,瓜子儿脸,鼻梁挺括,红润的嘴唇薄且紧抿,流露出一丝不屑,有如一口等待出鞘的匕首,谁都不会怀疑这张既可爱又傲慢的小嘴儿随时可以说出令人头冒冷汗的刻薄话。

她穿着深红色猎装,外套赤色斗蓬,连绑腿和腰带也是红色。乌黑盼长发光泽亮丽,用一根红丝带简单束成马尾,狭长的眸子里也仿佛跳动着灼人的火焰。

少女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挂在腰间的细剑。她没有弓箭也没有标枪,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口与柳腰相得益彰的细剑。



第六章 戏鹰记

欣然在少女脸上扫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手上。作为一名花丛老手,他一打眼便能找出女人身上最美的地方。正如宋禧的发辫,安琪拉的腰肢,红衣少女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她的手。

她的手掌秀美白皙,手指修长优雅,如同艺术品般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同时也隐藏着致命的危险,这是—双顶尖剑客才配拥有的手。

为了凸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惜牺牲迷彩效果,转而选择最鲜艳的服装。根据经验,欣然猜测红衣少女很可能是脾气火爆任性,听不进反面意见的类型。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非常准确,红衣少女一开口便充满了火药味。

“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穿这种既奇怪又难看的衣服!”

欣然忍气答道:“尊敬的小姐,也许中州人的服装和亚马逊人存在很大的差异,你看我不顺眼情有可原——”

“废话!”少女蛮横的打断他的话,“我才不管你是哪国人,身为女性,为何自甘下贱扮成男人?”

欣然一愣,苦笑道:“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男人。”

少女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不敢置信的问:“你是男人?”

“如假包换!”

“混帐!既是臭男人,为何胆敢长得如此漂亮!”

“……长相乃是父母所授,就算你看着不爽,我也没办法修正啊!”欣然无奈的辩解道。

少女咯咯娇笑,自作主张的说:“你这人还算有趣,我简直有点舍不得杀你啦!”

“那就干脆不要杀了吧!”欣然只能苦笑,趁她心情不错,赶紧道明身份。

少女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狐疑的问:“你自称使节,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欣然暗叫糟糕,苦笑道:“来时遭遇海难,国书与节杖都丢了。”

少女勃然大怒,冷笑道:“住口!你当我是白痴吗?这么愚蠢的谎言,骗猪猪都不信!你明明是圣国人,却自称罗摩人的外交官,这不是很可笑吗?行踪鬼祟,面目可憎,准是奸细!”

欣然也觉得好笑。银龙水镜就算很蛮横的女孩了,可比起这一位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正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有人喝道:“我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宋禧姗姗走来,面带微笑的迎向红衣少女,“红鹰殿下,别来无恙!”

名叫红鹰的火爆女郎惊愕的瞪着宋禧,口无遮拦的叫道:“宋禧!居然是你!你还没死啊!?”

宋禧对她打招呼的方式并不意外,淡然道:“是啊!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失望吧!”

欣然暗叫糟糕,从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口气判断,宋禧与红鹰很可能是仇敌。

不料红鹰哈哈大笑,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说:“你回来真是大好了,自从你离开亚马逊,我就失去了吵架的对手,偶尔想起你那恶毒的嘴巴,我甚至会寂寞的想哭呢!”

“恶毒的嘴巴?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宋禧满脸黑线,转身向欣然介绍道:“这位美丽却并不可爱的小姐是亚马逊的陆军总长红鹰,梅琳女王的独生女。”

欣然伸出右手,笑道:“很荣幸结识红鹰殿下,在下苏欣然,身份你已经知道了。”他对这次握手充满了期待。倒不是因为红鹰的地位,而是为即将握上亚马逊最美丽的纤手而激动。

红鹰撤撤小嘴,傲慢的说:“手抬那么高干啥,低一点——再低一点——”

欣然只得放低身段,手几乎贴到地面时,红鹰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抬脚踩住他的掌背。

欣然吃痛的缩回手去,不知所措的望着红鹰。

红鹰粗野的笑道:“臭男人的脏手只配给我擦鞋子!”

欣然心头火冒三丈,脸上却笑容依旧。红鹰以为他怕了自己,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瓜子脸涨得绯红。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劈面射来。

红鹰笑容一敛,撤步屈身,闪电般出剑格挡。她拔剑的动作如此之快,好像细剑自动跳到手里一般。在黑影近身之前,红鹰一口气刺出四十一剑,暴风雨般的攻击把暗器削得粉砰。

啪——几点污泥粘在红鹰美玉无瑕的腮上。

那团黑影,是欣然掷出的一团泥巴。

“你——放肆!”红鹰气得眼睛发红。

欣然笑嘻嘻的道:“与亚马逊不同,中洲是一个特别注重礼节的国度,所谓礼尚往来便是如此。”

红鹰又羞又气,指着欣然的鼻子怒道:“臭男人!你侮辱了我,我要和你决斗!”

欣然擦去手上的泥,淡淡的道:“我刚刚摸过猪蹄,不想再用这只晦气的手殴打猪头。”

红鹰顿时气炸了肺,挥剑刺向欣然咽喉。一个失去冷静的剑手是最脆弱的,特别是当对手的水准远在她之上,且早有准备的时候。

欣然身形一晃,红鹰信心十足的一剑落了空。一道亮丽的红霞划过眼帘,下一瞬,冰冷的剑锋紧贴咽喉。

红鹰花容失色,持剑的手臂软软的垂下来。剑,剑铎侍来的妖魔气息加重了她的恐惧,失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朱红长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霎时毛骨悚然。

她不是没有输过,可从来没有输的这么彻底。从前只有她的对手才能体会到一剑败北的挫折感,如今真切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最可悲的是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出剑的动作,从开始到结束,仿佛做了—场短促的噩梦。


欣然从容的迎上她的目光,沉静的道:“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重新比试一次。”

红鹰眼中闪出复仇的火光,凶狠的道:“你会后悔这么做!”

欣然微微一笑,断然收回魔剑,“为了不至于后悔白费力气,我提议给这场比试加一点小小的赌注。”

红鹰不甘示弱的道:“如果我赢了,就割下你的舌头!”

欣然耸肩微笑,满不在乎的说:“的确是符合主人性情的赌注,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侥幸胜出,希望获得与你握手的权利。”

红鹰一愣,狐疑的问:“只是握手而已?我的手很特别吗?”

欣然认真的说:“当然!那是你身上唯一使我神魂颠倒的东西。”

红鹰又羞又气,恶狠狠的咒骂道:“死变态!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生气是生气,可心里却泛起异样的涟满。她一向反感恭维之词,可是这位异国美少年的话却使她无法自制的心动了。

(仔细想来,他的话与其说是赞美,倒更像挖苦,可为何会使我心跳加速呢?)红鹰心乱如麻。她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式消除不安——杀掉对手!

第二次决斗以红鹰凶狠的连刺拉开序幕。细剑在红鹰手中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把轻灵多变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颤抖的剑尖随时罩定欣然周身要害,一旦露出破绽便发起致命的刺杀。

在红鹰连绵不绝的攻势下,欣然只能退避躲闪,好几次差点被红鹰刺中,全赖朱诺及时挺身而出……

(在红鹰看来,对手的武器实在讨厌的很。时长时短,时粗时细,时曲时折……这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还能变成盾牌……简直是作弊!)

要击败对手不难,难的是要赢的漂亮。剑术并非欣然的强项,适才击败红鹰的那一剑完全是靠谋略而非实力。想要故伎重施,必须找到最佳的反击时机。

细剑与弓箭是最适合女性使用的兵器,红鹰在前者上的造诣可谓冠绝亚马逊。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再轻的武器也会消耗体力,特别是红鹰在情绪不稳的状态下持续发动攻势,体力下降的更快。

在刺出救百剑后,红鹰感到体力不支,犹豫要不要改变战术。欣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破绽,突然止住后退中的步伐,连人带剑冲入红鹰怀中。他从罗兰那里学到最宝贵的知识就是寻找出剑刹那的绝佳时机。

“找死!”红鹰手腕连抖,挑出数点寒星,在身前布开天衣无缝的剑网。

出乎红鹰的预料,欣然在迫近防御圈的刹那止住了身形,抬手刺出一剑,超越永恒的一剑。

当红鹰看到欣然出剑的时候,剑已经刺破她的喉咙。美玉无瑕的粉颈上现出一点嫣红,仿佛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欣然摇头叹气。他竭尽全力控制力道,但还是伤了红鹰。虽只是皮肉之伤,却证明他的风之快剑还远远达不到完美的程度。

锵啷——

红鹰丢下手中剑,沉痛的道:“我输了……”此刻她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

欣然收剑入鞘,微笑着向她伸出右手,“我想现在是重新认识的时机了。在下苏欣然,来自中洲,红鹰殿下,我在期待与您握手。”

红鹰垂着头,羞答答的握住欣然的手掌。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使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欣然愉快的握着全亚马逊最美最危险的纤手,那种柔软温润的触感,与他的想像一模一样。从踏上这块绿色的大陆至今,他还没有像此刻这么满足过。

宋禧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把红鹰从欣然手中夺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营地再谈吧!”

红鹰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女战士们散入树林。

坐在帐篷里,红鹰定了定神,逐渐从挫败感中恢复过来。

“宋禧,这茶好香,是用奶泡过吗?”

“呵呵,喜欢就多喝点吧!这可是巨灵奶茶——平时喝不到的哦!”

“哼,有什么了不起……瞧你得意的,眉毛都快掉下来啦!”红鹰只跟宋禧交谈,故意冷落欣然。

欣然也不在意,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宋禧都会代问。

“红鹰妹妹,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红鹰放下茶杯,神态凝重的问:“你可听说过白恶魔……”

宋禧摇摇头。

“唉,我真傻,你已经离开亚马逊两年多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两个月前,沸泉乡的半人马首领派人来首都求救,说是遭到了白色恶魔的袭击,死伤惨重,请陛下调遣军队协助族人除魔……半人马一向是亚马逊人的好朋友,在讨伐黑精灵的战争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女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派我率领幻影兵团第一中队前来讨伐白恶魔。”

宋禧叹道:“难怪我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原来是幻影兵团。”

幻影兵团是亚马逊女战士中的精英组成的王牌部队。兵团中每一个成员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且精通潜伏、奇袭、跟踪等战术,作战时神出鬼没,故而被称作“幻影”。与宋禧带去中洲那些性感暴露的“花瓶女”相比,幻影兵团才算真正的亚马逊女战士。

宋禧又问:“我记得幻影兵团共有三十个中队,一队少说也有两百人,你带在身边的还不足一百,难道其他人都牺牲了?”

红鹰怒道:“荒唐!我红鹰带兵,怎可能有那么大的伤亡……”

欣然笑道:“不是牺牲,就一定是被白恶魔抓去当押寨夫人了。”

红鹰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的脑袋里装得是豆腐渣吗?我们还没有见到白恶魔哩!”

欣然叹道:“没有见到就挂了一大半,见到的话肯定全军覆没。”

红鹰气得要拔剑。宋禧好歹拦住,不悦的警告欣然,“你别打岔好不好,我们说正经事呢!”

欣然点点头,笑而不语。

红鹰见有人替自己出气,很是开心。转念一想,臭男人肯听宋禧的话,两人关系一定不浅。想到这一点,没来由的难过起来,沮丧的说:“唉,运气别提多背了,来得路上遭遇了绿谷主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我下令全军散入丛林,没想到还是惊动了那魔头,招来暴风雨搅乱了行军计划,大部分战士都在林中失散,剩下的也迷了路,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去沸泉乡,也找不到向导。”说着又叹了口气。


宋禧笑道:“看来是我们把你的霉运赶走了,越过这片树林就是沸泉乡,我们正要去那里呢!”说罢招呼尤丽亚进帐介绍给红鹰认识。

红鹰化忧为喜,拉着尤丽亚的手,难得说出一句求人的话,“带我去沸泉乡好吗?”

尤丽亚点头道:“当然可以,反正也是顺路,而且我也想知道白恶魔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找我族的麻烦。”

红鹰又恢复了骄傲自大的坏脾气,自信满满的道:“尽管放心,有我和幻影兵团在,给白恶魔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捣乱。”

欣然闻言笑道:“放心才怪,就算白恶魔不来,红妖精也会闹得乡里四邻不安。”

红鹰狠狠瞪了他一眼,含愤离去。

宋禧正色的叮嘱欣然,“劝你别招惹那火爆丫头,她的脾气之坏,在首都也是出了名的,况且她又是王位的热门继承人,你得罪了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欣然笑道:“我是不想得罪任何人的,只是这小妮子大过嚣张,忍不住想杀杀她的气焰。况且,与其被她喜欢,我倒宁可被她讨厌。”

宋禧一愣,狐疑的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算为了南女北嫁的大计,我们也应该争取到红鹰的支援。”

欣然叹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红鹰不适合与我们合作。”

“为什么?”

“她大嫩了,缺少必要的心机和决断力,如果换做是你,我就不会打退堂鼓。”

宋禧略作思索,立刻明白了欣然的心情,腻在他怀里鼓励道:“我的小哥哥呀!用不着失望,红鹰不行,我们还有别的选择——我相信黑将军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人。”

(黑将军……亚马逊的另一巨头吗?)欣然是第一次听宋禧提起这个名字。

欣然的手也没闲着,顺次解开宋禧的纽扣,剥香蕉似的把她从衣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彼此都是熟门熟路的床上佳偶,不必开口便明白对方的需要。

宋禧赤裸的胴体嫩白光滑,玲珑挺翘的双乳充满弹性,虽算不上波霸,却有着更加健康的匀称美,就如同长辫子姐姐的性情,不以物喜,不因己悲,什么时候都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欣然最迷恋的就是宋禧从肉体到灵魂所体现出的和谐与从容之美。即便有一天宋禧年华老去,这永恒的和谐之美也会保佑她一如青春少女时那般光彩照人,这正是一直吸引着欣然,使他食髓知味,永不厌倦的东西。

宋禧也动了情,怀中的美少年使她无法自持的堕落成地狱里最快乐的荡妇,并且无怨无悔,丝亳不觉得羞愧。她娇喘吁吁,樱桃般的乳蒂随着呼吸在欣然眼前颤巍巍的抖动。

欣然怎能抗拒这无言的诱惑,低头咬住坚挺的乳峰,从这团成熟肥白的嫩肉里嗅着温暖的体香。这香味如妖如魔,似真似幻,就如同“漂亮姐姐”这个词语本身,只要你想像力够丰富,便可联想到无穷无尽的遐思,这是所有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的致命毒药——对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梦中情人通常是一位御姊而非萝莉。

欣然再次亲手确认怀中美女的三围尺寸,尽管早已了然于胸,这个小小的前戏却令他乐此不疲。从平坦小腹到盈盈一握的蜂腰,接下来是婀娜多终的臀部曲线,两瓣肥臀仿佛熟得裂开口的大桃子。

欣然的唇爬行在宋禧肚脐的周围,俯视着如水蜜桃般饱满成熟的肉穴。耻毛被剖得精光,娇憨可爱的玉户异常洁净,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以一种坦诚的姿态凸显在欣然面前。

欣然忍不住吻了“她”一下,宋禧的性器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使他联想到八九岁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那种——谁会拒绝亲吻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呢?哪怕是素有洁癖的欣然。

宋禧发觉到情郎盯着自己私处时流露出的怜爱神态,她也在欣赏他。她觉得这有点好笑,或者说不可思议。一个男人盯着女人的生殖器,眼神却如此纯洁,没有丝亳的欲念,仿佛正慈爱的注视着邻家小妹妹。

宋禧唯恐欣然大过专注于形而上的想像,失去对性爱本身的乐趣,这对他和自己而言都是一种尴尬的损失。于是主动抬起膝盖,将丰满的双腿张开,展露出圆润修长的双腿,美好匀称的肌肉,还有大腿内恻白皙的嫩肉,细密的褶皱——她要给他看一点更淫荡的景色。

只有欣然这种花丛圣手才能从女人的大腿上看出比阴户更具挑逗性的趣味,所谓放荡的,不一定就是暴露的。

欣然的眼神变了,清水沸腾,欲火升起。他勾住宋禧的腰肢,大肉棒顺势一挺,深深进入熟悉的肉膣。

紧凑的花径将整根肉棒埋藏起来,宋禧约略感到一些刺痛。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可欣然的大肉棒每次都会使她产生快要被撕裂的恐怖感。紧接着就是一波波无穷无尽的快感,大龟头在花心媚肉上点戳揉擦,说不出是麻、是痒、是酸、是痛,那股舒畅的感觉令她欲仙欲死,淫水流个不停,淋得肚皮滑溜溜的。

宋禧抬起美腿夹住欣然的腰杆,白皙丰润玉足纠缠在一起,蜻蜓点水似的在小情郎背上踢弄,鼓励他插得更深。玉户熟练的挺送,配合大肉棒的抽插,一步一步的接近高潮。果冻般的臀肉摇摆研磨,忽而落力的压下去,紧密的贴着心上人的掌心,挺翘娇嫩的乳房随着身体的动作,不断的撞击着欣然的胸膛。

欣然对宋禧的骚浪劲十分满意,只有在床上,她才有脱下温文端庄的盔甲,展露“长辫子骚姐姐”放浪形骸的—面。

层层叠叠湿暖的嫩肉不停的挤压研磨着欣然的大肉棒,那种舒服畅快的感觉,使他忍不住要发射。

正如欣然对宋禧的身体了如指掌,“长辫子姐姐”对“小哥哥”的欲望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不需要特别加快节奏,她也在同一时间抵达了高潮,趴在欣然耳畔温柔的说:“我的小心肝儿~姐姐准备好了……射进来吧……”

欣然一口气将滚烫的精液射入美丽温柔的长辫子姐姐体内,使她由高潮之中再次起飞,瞬间达到了绝顶的高潮。宋禧觉得全身十万个毛孔都张开了快乐的翅膀,带她飞往愉悦的天堂。她欢叫着抱紧欣然,眼泪汪汪的凝望着面前的美少年,爱他爱到恨不能一口吞进肚里去。

春风一度后,欣然懒洋洋的离开宋禧的帐篷,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向营地另一端走去。忽然,一只怪鸟降落在面前的树桩上,体形与孔雀相仿,头顶绽起一簇鸡冠状的翎毛,羽毛鲜红夺目,随风起舞,恍若摇曳的火苗。拖着长长的尾巴,翎毛上点缀着长圆形的金斑,看上去竟与侍说中的凤凰十分相似。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凝望着欣然,使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好奇的与之对视。

(跟我来……)怪鸟传来心电感应,随即振翼腾空,飞入丛林。

(搞什么鬼?)欣然好奇的追了上去。跑出不到百米,便发现林间被清出一块空地。地面上坐落着几顶帐篷,几名亚马逊女战士正在洗衣煮饭。原来这里便是红鹰她们的营地。

正待停步,忽然发觉一道人影从身侧的林中闪出来。欣然慌忙拔剑,却被扑面而来的烈焰遏制了下一步的动作,被迫仰面倒地,堪堪躲过一击。

烈焰画了道优美的弧线,在欣然胸口凝为一口烈火环绕的魔法细剑。剑铎紧逼咽喉,灼热的火苗烤得他口干舌燥。

欣然没有做无意义的挣扎,平静的望着魔法剑的主人。

红鹰没有在他脸上找到可供嘲弄的惧色,颇感扫兴。抬手召回魔法剑,得意的笑道:“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

欣然依然静静的躺在草地上,面无表情的说:“这样就可以让你满足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赢,我认输就是了。”

红鹰一向争强好胜,可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半点战胜强敌的快感。没好气的道:“谁逼你认输啦!我只是要告诉你,刚才的决斗中,我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欣然盯着她的剑说:“你的力量就只是依赖魔法武器?”

红鹰怒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那支怪剑捣乱,你早就被我戳得满身窟窿啦!”

欣然苦笑一声,悠悠的道:“我是一名丢了机械铠的铠武士,不得不靠耍剑混口饭吃。可是你呢?”对欣然来说,红莲改不止是一部机械铠那么简单,它见证了欣然的成长,陪伴他浴血奋战,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知己。如今却石沉大海,难免生出英雄末路的感伤。

红鹰见欣然突然变得消沉,心肠立刻软了,橛着小嘴说:“真没意思!你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嘛……”

欣然笑道:“让人高兴的话是说给温柔姑娘听的,对小辣妹我只有刻薄话。”

红鹰扁扁嘴,没好气的道:“谁希罕!找你的温柔姑娘去吧!宋禧有什么了不起……”

欣然闲上眼睛,没有吭声,不久,鼻端飘来一股香风。

“喂!你瘫痪了还是怎么着?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难看死了!快起来啦!”

欣然握住红鹰递来的手,懒洋洋的爬起来。

“谢谢,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废话!你当我是拦路杀人的土匪啊?”

“你误会了,我是说,下次不要主动向别人伸手。”

红鹰杏目圆瞪,呐呐的问:“这有什么不好?”

“你的手是无价之宝,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让人摸。”欣然笑着说。

红鹰恶狠狠的瞪着他,紧抿唇角,却藏不住那含苞待放的笑意。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动辄对人家挖苦嘲笑,却对一双很普通的手大加赞美,不觉得肉麻吗?”

欣然信口道:“我赞美你的手,是因为这双手真的很美,如果赞美别的地方,就是存心勾引你上床。”他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可是红鹰却没有生气,沉吟片刻,笑着说:“你还算诚实,这一点我是很欣赏的,至于勾引我上床,大可不必,怎么说吃亏的人也是你——如果我付钱给你,恐怕你也会视之为一种侮辱吧?”

欣然吃惊的问:“你经常花钱跟男人睡觉?”

红鹰平静的答道:“没有啊!我太讨厌臭男人了,所以尽管知道那件事很爽,也没兴趣尝试。”

欣然怪好笑的盯着她看个不停,许久后才自言自语道:“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

“喂,姓苏的,你念叨什么呢?”

“我在提醒自己,别太大惊小怪。”

“哼,中洲男人,尤其差劲!”红鹰翘起下巴,轻蔑的说。

“我也这么认为,希望你不要再找我这个差劲男人的麻烦。”欣然信口附和,转身朝营地走去。

“喂!等一等,姓苏的,我还没说完呢!”

欣然停下脚步,无奈的问:“小姐,你还想怎样?”

红鹰现出一抹羞涩,上前一步悄声问:“姓苏的,还想握手吗?我给你……你不是很喜欢我的手吗?”

欣然含笑反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红鹰偷瞄了他一眼,小声细气的说:“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剑法击败了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输掉,我不甘心……”

欣然皱眉道:“你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那剑法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况且你已经有了强大的魔法剑,完全可以弥补剑术的不足。”

红鹰不甘心的嗔道:“不一样的啦!我的魔法剑只能用十分钟而已,不信你瞧——”说着一抖剑柄,魔法焰立刻脱离剑体,在空中凝结成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

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痴痴的问:“厉害……好厉害!这是什么魔法?”

红鹰抿嘴笑道:“傻子,你还真是大惊小怪的。”很大方的把卡片递给他。

欣然接过一看,卡片上画有一只振翼欲飞的火凤凰,正是适才引他中伏的那一只。

红鹰见欣然看得入迷,不由兴起捉弄他一下的念头,于是吹响口哨。

欣然手中的卡片顿时化作一团烈焰冲天飞起,绕树三匝后徐徐降落在红鹰肩上,果然是刚才那只怪鸟。

“这家伙是你的仆魔?”欣然问。

红鹰爱抚着火鸟的翎羽,自豪的说:“什么这家伙那家伙!这可是神兽‘不死鸟’,全亚马逊就只有这么一只,是我的心肝宝贝!”

欣然恶毒的盯着不死鸟,心想:真的不会死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不死鸟觉察到他的邪念,愤怒的鸣叫起来。

红鹰斜着眼睛对欣然说:“瞧啊!你这个人有多坏,鸟儿都讨厌你。”

欣然笑道:“我不怕被鸟儿讨厌,它再敢瞪我,我就逮住它煮了吃。如果它是不死鸟,岂不是可以吃了煮,煮了吃,永无穷尽?一只小鸟便能解决终生口粮,倒也便宜的很。”见红鹰又要发作,改口道:“可是我害怕鸟儿的主人,她若发起脾气来,鸟肉吃不到无所谓,小手也握不成了,所以你还是把它关进扑克牌里去吧!”

红鹰忍俊不禁,掩口笑道:“讨厌!你就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这可是封魔卡,才不是扑克牌呢!”见欣然一脸茫然,主动解释道:“封魔卡是亚马逊最常见的魔导器,平时用来收藏仆魔,需要盼时候是需默诵仆魔的名字便可将其召唤出来,如果是特别高级的仆魔,还可以像我刚才那样进行‘主魔合体’,把仆魔注入武器或者铠甲以增强威力,我的火凤剑就是这么来的。”一口气向人解释这么多名词,她可罕有这份耐心。

“原来主魔合体还有这种用法……”欣然深感受益匪浅。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封魔卡真的很普通吗?我都没见宋姐姐用过……”

红鹰撤撤嘴,不屑的道:“宋禧是绢之国的移民,出生时身上没有带赛亚纹章,当然无法发挥封魔卡的效能!”

欣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宋禧从来不用仆魔了。

在欣然面前贬低宋禧,使红鹰的自尊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骄傲的说:“除了不能使用封魔卡,宋禧还有很多事作不成,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命,却始终保持着令人恶心的优越感,你跟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言外之意是她红鹰则相反,既有血统上的优势,又有远大前程,如果欣然跟着她混,保证前途无量。

欣然并没有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渴望。直到日后了解到亚马逊的政治结构,他才明白红鹰是说宋禧没有竞争女王的资格。为了避免移民势力在国内抬头,亚马逊法律规定女王的继承人只能从血统纯正的亚马逊女战士中遴选。

“殿下,今晚是否要在此处安营?”一名女战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红鹰挥挥手,不耐烦的道:“走开、走开!没看见我正忙着嘛!”

女战士灰溜溜的退下了。欣然暗自摇头,确定红鹰不是当女王的料。懒得跟她周旋,借口天色不早,便要告辞。

红鹰再次追上来,神情复杂的说:“姓苏的!你真小气,说了半天还是不肯把那招剑法告诉我。”

欣然笑道:“如果我请求你把不死鸟送给我,你肯答应吗?”

红鹰难为情的说:“当然不行……伽罗是母亲赏赐的宝物,我不可以随便送人的……”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理解我的苦衷,不过看在你那么好学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剑法的来历。”说罢,在红鹰耳畔说出一个名字。

红鹰立时色变,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她!中州排名第一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欣然微微一笑,心想,现在轮到你少见多怪了。如果亲眼见到罗兰施展风之快剑,不被吓死才怪。

红鹰得知真相后精神为之一振,毕竞败给风之剑圣的弟子不算丢人。牵着欣然的手窘笑道:“姓苏的,你回中州以后问问那个人,可不可以收我做她的徒弟,如果她点头,我立刻去中州拜师!”

欣然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你真是个武痴,我答应便是。”

红鹰雪颊绯红,喜孜孜的说:“你这人虽然坏的透气,至少还算得上大方,为了奖励你的好心,我决定给你一点甜头。”说罢在自己掌心吻了一下,而后将那只粉雕玉琢的小手按在欣然唇上。

舌尖传来甜丝丝的胭脂味,芬芳绵软的纤手使欣然心跳加速。他后退了一步,故作平静的说:“谢谢你的礼物,事情办不成可别怪我。”

红鹰甜甜一笑,大方的说:“没关系的,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我有心管什么用?要兰兰肯收你才行。)

“我今天过得很愉快,希望你也一样!”红鹰逃跑似的离开树林,“再见,漂亮男孩儿~”

“再见,姓红的~”欣然怪好笑的应道。他很清楚红鹰不是自己想逮的那条鱼,可是鱼儿硬要上钩,不吃岂不是很浪费?



第七章 沸泉乡

次日清晨,欣然一行继续上路。红鹰的部队也随即开拔,与前者保持着五百米的距离。

夕阳落山时森林到了尽头,前方是群山环抱的谷地。

尤丽亚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激动的说:“前面就是沸泉乡!”

红鹰的部队随即赶到,正要下山,却被宋禧拦住,提醒道:“沸泉乡刚遭到魔物袭击,我们一大群陌生人贸然闯入,恐怕造成误会。不如先派两名代表随尤丽亚进村,接洽妥当后再让其他人下山。”

红鹰略一思索,觉得宋禧的建议很有必要,自作主张的喝道:“姓苏的,你跟我去!”

欣然没有好气的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宋禧唯恐红鹰公主脾气发作,笑着打圆场,“还是我和红鹰妹妹去吧!毕竟女人好说话”

红鹰冷笑道:“宋大人请留守营地,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好。”

宋禧明白红鹰是不信任己方,想留下她当人质,也不说破,淡然道:“悉听尊便。”

红鹰回头一看,欣然和尤丽亚正朝山下走去,急忙喝道:“姓苏的,等等我!”快步追了下去。

一条平坦的碎石大道通往山谷深处,谷口的路标上有“前方:沸泉乡,向左:钟乳洞”的字样。走进山谷,迎面是一片郁郁青青的苜蓿地和燕麦田,后者主要用来酿酒。

环绕着村落的荆条篱笆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蔷薇,不仅美观,尖锐的花刺也构成了有效的防护网。

山谷中依地势排列着众多棚屋,据尤丽亚介绍,沸泉乡约有两万户居民,其中六成以上是女性,现在要去的不过是隶属于沸泉乡上千座村落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一个在村口取水的半人马少年发现了陌生人到来,慌慌张张的跑开了。不多时,一队身穿皮甲的半人马巡逻队迎出来,它们持长矛,望向欣然等人的目光带有明显的敌意。

红鹰没有得到与王女身份相符的欢迎,反而被人当成强盗般打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尤丽亚悄声提醒她,半人马族一向不欢迎人类到访,况且又是非常时刻,请她尽量忍耐。

这时长枪队的首领款步走上前来。这是一位娇小俏丽的黑发女郎,肩挎长弓,手握钢矛。她没有看见站在红鹰背后的尤丽亚,目光集中在欣然脸上。前蹄不安分的蹭踏地面,似乎随时准备冲上来一矛刺他个透心凉。

尤丽亚盯着黑发女郎的脸,忽然惊喜的叫道:“卢娜!”

黑发女郎吃惊的扭过头来,定定的望着尤丽亚,突然抛下长矛,尖叫着冲过来。尤丽亚也迎上去,与她紧紧拥抱。

“女神保佑!你总算回来啦!”名叫卢娜的女郎热情的亲吻着远道归来的族人。

尤丽亚也激动的两眼含泪,拉着卢娜的手迫不及待的问:“你还好吗?卢娜,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东奇老爹还精神吧?文姬呢?她还好吗?”

卢娜神情一黯,垂头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待会儿我详细讲给你听……那两个人类是你的朋友吗?”

尤丽亚点点头,笑着介绍红鹰和欣然给她认识。

卢娜听说红鹰是来自亚马逊的女将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您就是尊贵的红鹰殿下,比我们想像中年轻多了。”

红鹰一直为对方居然不认得大名鼎鼎的她而暗怒在心,闻言以为半人马女郎小看她,便要发作。幸而卢娜及时补充道:“也比想像中漂亮多了。”

红鹰立刻转怒为喜,淡谈的说:“你过奖了。”

而对欣然,卢娜表现出了更多的惊讶。特别是尤丽亚毫不掩饰的告诉她,这位异国美少年是其主人的时候,她的眼中甚至闪现出一丝愤怒。深深的望了欣然一眼,卢娜快步跑向一位魁梧雄壮的半人马战士,小声交谈了几句。

半人马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向欣然,伸出右手,瓮声瓮气的说:“欢迎您的到来,人类朋友!”

他脸上有一道疤,使本来就很粗犷的面孔看上去更加吓人。肩上扛着半人马极少使用的双刃长柄战斧,扎实的肌肉透过亚麻布背心夸张得凸显出来,谁都不会怀疑他拥有不逊于食人魔的怪力。

当欣然握住他的手,立刻感到自己被老虎钳子夹住了。

(胡安这家伏……还是只会听卢娜的摆布啊!)尤丽亚苦笑着注视着诚心给欣然一个下马威的巨汉。

卢娜捕捉到尤丽亚的情绪变化,以为她在替弱不禁风的人类少年担心,嘴角泛起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这位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巨汉是她的丈夫,沸泉乡著名的半人马勇士。

卢娜结婚之前,曾是尤丽亚的同性恋情人,这么多年了,她对尤丽亚仍保留着超乎友谊的感情,因此当听说欣然的身份后,不免兴起嫉妒之心,故而唆使胡安“欺负”他一下。

“你好啊!大块头。”欣然满不在乎的抽回手掌。

胡安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震惊之色。他已经使出全力,对方却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显然力量远在自己之上。


卢娜发觉丈夫挫败,爽朗的笑道:“尤丽亚,你把怪物带回了家。”

尤丽亚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是那么调皮,卢娜,我还以为结婚后会变得稳重一些呢!”

卢娜满不在乎的笑笑,邀请大家进村歇息。半人马夫妇在一问悬挂马蹄铁标志的酒馆前停下脚步,请大家进去喝一杯。卢娜是这家名叫“幸运石”小酒店的老板娘。

“喝酒就免了吧!”红鹰不耐烦的说:“我要尽快见到领主,了解白恶魔的底细。喂,叫胡什么的大块头,你去把领主给我叫出来。”

听到白恶魔三个字,卢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低声道:“现在是杜松先生的午餐时间,他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们何不先喝一杯再去找他呢!”

红鹰怒道:“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领主,架子竟然如此之大,大不像话啦!”

欣然心中暗笑:你的架子也不比人家小。

“杜松!”尤丽亚失态的追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你说杜松当了领主?!”

卢娜尴尬的点了一下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未婚夫飞黄腾达,你不感到高兴吗?”

尤丽亚愤怒的甩了一下头发,冷冷的说:“别再跟我提这个名字,真叫人恶心!”

欣然迷惑的问:“杜松是谁?”

尤丽亚红着脸解释道:“就是过去跟我同去中州的男人……忘了吗,你还替他送信给我呢!”

欣然这才想起尤丽亚过去的遭遇,以及那个狠心抛弃了她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泛起醋意。

尤丽亚无心理会他的感受,继续追问卢娜,“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杜松当领主,东奇老爹怎么了?”

卢娜沉痛道:“两个月前,在与白恶魔的战斗中,东奇老爷不幸去世了……”

尤丽亚娇躯剧震,忍泪追问:“那文姬姐姐呢?她应该是领主的第一继承人啊!”

“东奇老爷去世的当晚,文姬小姐也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作为文姬小姐的丈夫杜松是理所当然的领主继承人。”卢娜艰难的说道。

“原来如此……”尤丽亚紧咬嘴唇,握紧拳头的手指失去了血色,“杜松写信解除婚约为得就是娶文姬姐姐……可怜的文姬,她怎能嫁给那人面兽心的畜生呢!”

卢娜想劝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给欣然递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安慰尤丽亚。

欣然报以苦笑,转身走出酒店,深深吸了一口屋杂着麦酒香的空气。以他的立场又能说什么?他甚至不清楚尤丽亚是不是还爱着那个男人。刚才的眼泪与咒骂,有多少是为好友惋惜,又有多少是因嫉妒使然?平生第一次,他对爱情失去了自信,心中充满了苦涩和嫉恨,大概是失恋的预兆吧……

情敌对峙的时刻很快便来临了。哨兵把尤丽亚一行到来的消息送进领主大屋,一位英俊挺拔的半人马青年亲自来“幸运石”迎接。尤丽亚看了他一眼,立刻垂下头去,仿佛在掩饰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的感情。卢娜见她不作声,只好代为介绍欣然和红鹰的来历,并告诉大家:这位青年正是杜松领主。

“卢娜小姐,请允许我纠正你在用词上的小小失误。”杜松温文有礼的笑道:“我只是‘代理’领主而已,等文姬平安必来,我就不必再为这麻烦的身份寝食不安了。”他的话是对大家说的,可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尤丽亚。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睛。欣然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从来不曾体验过如此痴情于一个女人的滋味……(莫非是上天为了惩罚我的滥情才安排了今天的相会?)

粗线条的红鹰没有觉察到存在于欣然、尤丽亚和杜松三人间的异样气氛,不耐烦的说:“不管文姬是否活着,我们的第一要务始终是解决白恶魔!告诉我,他究竟藏在哪里?”

杜松叹了口气,摇头道:“对不起,我不想再为此害人送命。红鹰殿下,半人马族感谢您的慷慨相助,然而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

红鹰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放肆!是你们苦苦求援在先,等我们大老远的赶来了,却又想一句话把人打发走——你当我是给你跑腿的奴才啊?!”

杜松不动声色的说:“求援的命令是老领主下达的,现在情况变了,当然算不得救。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白恶魔凶狠狡猾,非人力所能抵挡,何苦白白送死——”

红鹰一脚把桌子踢翻,怒不可遏的道:“住口!别以为亚马逊人和你一样是胆小鬼,不除掉白恶魔,我绝不离开沸泉乡!”

杜松委屈的叹道:“走不走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客房已经准备妥当,几位旅途辛苦,请先休息吧!”说罢交代卢娜带众人去客房,特别留下尤丽亚,说要与她单独谈谈。

尤丽亚不置可否,向欣然投来了询问的一瞥。欣然很想让她别理杜松,可是当他在尤丽亚的眼神里发现了不假掩饰的恳求后,不得不忍着内心的酸楚点了头。

尤丽亚明显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杜松别有深意的拍拍她的肩膀,迳自离开酒馆。尤丽亚向众人歉意的一笑,“失陪了。”迫不及待盼去追杜松。出门前,甚至没有回头看欣然一眼。

欣然在酒店角落里拉了把椅子坐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红鹰走过来问他是接受杜松安排的客房,还是返回营地。欣然充耳不闻。红鹰连番受气,小姐脾气发作,拍案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欣然抬头冷冷前望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红鹰如遭雷击,怔忡的倒退了两步,几欲拔剑,最后还是忍下这口气,幸灾乐祸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哼,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为一个女仆,值得你这样吗?”

欣然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别再哆嗦,“尤丽亚不是什么女仆,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无法割舍的亲人。”

红鹰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既然你这么看重她,就该替她的幸福着想。想想看吧!一方面是跟着你这个莫名其妙的主人四处流浪,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容登领主夫人的宝座,与故乡的亲友团聚,享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换做是你,会选择哪个?”

欣然恼火的盯着她,心想这小辣妹怎么突然口舌伶俐起来了?

红鹰很高兴能在口舌之斗中战胜欣然一次,徐徐说出结论,“如果你真的爱尤丽亚,就该多替她的前途着想,否则就是自私——”

“喂——你能不能闲上嘴!”欣然越发火冒三丈,“你真的认为杜松是好人?”

红鹰耸耸肩,笑道:“至少比你好。”

欣然狼狈的扭过头去,自言自语道:“我何尝不希望尤丽亚幸福……可是杜松那家伙根本就不可靠!见鬼!”他狠狠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吼道:“老板娘,拿酒来!”

卢娜拿来两只杯子,给欣然和红鹰斟满酒。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糟。”卢娜温柔的安慰欣然,“也许尤丽亚只是为了打听文姬小姐的下落才单独与杜松会面。”


欣然闻言大喜,举杯一饮而尽,“没错!尤丽亚肯定是去向那傻瓜打听消息啦!”

红鹰冷笑道:“你太天真了,打听消息找卢娜小姐不就行了,何必去问老情人?”

欣然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垂头丧气的道:“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郁闪之下又干了一杯。

红鹰陪他饮了一杯,脸庞被酒力熏得绯红,“所以我说啊……你想开一点,要女人还不容易嘛!满大街都是!想想看吧!到了亚马逊,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尤丽亚?”

“不对……尤丽亚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代替不了她,包括你……”欣然也有些醉了,酒入愁肠愁更愁。

红鹰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说:“白痴!你仔细看看,本小姐哪里比那匹水性杨花的母马差?”

欣然没有回答她,埋头喝酒。两个人越喝越多,欣然迫切希望尤丽亚回来,可是直到深夜也没见她的影子。喝干最后一杯酒,他头重脚轻的爬起来,想出去找她,走出两步便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膘膘胧胧中,感觉到红鹰踢了他一脚,而后是一双温暖的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脖子……一具混合着酒香与女人体香的娇躯伏在背后,细语呢哺。

“天哪!你怎么睡在这里?”一只冰凉的小手抚上额头,使他精神一振,通体舒坦,“卢娜!为什么让他喝酒?”

“嘿!我说尤丽亚,男人喝点酒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红鹰殿下为什么也醉了?”

“小丫头自不量力的想安慰你的主人,结果醉得比他更厉害,我说……你干嘛这么早回来,你再晚一点,人家两个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后面的话,欣然没有听见。他睡着了。

当晚,酩酊大醉的欣然和红鹰就睡在卢娜的店里。尤丽亚回营地通知宋禧,而后返回酒馆照顾欣然。

半夜里欣然说了很多梦话,醒来时都记不清了,隐约记得尤丽亚彻夜陪伴在身边,醒来时,指尖犹存她的温柔……

天亮后,杜松带人找上门来,表示要和欣然、红鹰谈谈。他直截了当的要求欣然解除与尤丽亚的主魔契约,放她自由。

欣然忍怒答道:“除非尤丽亚首肯,否则我不能单方面解除契约。”

杜松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果然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尤丽亚不好意思提出要求,还说这等故作大方的话。”

欣然微微一笑,平静的说:“你休想激怒我,这种小把戏我穿开裆裤时就玩腻了。”

杜松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转而与红鹰交涉,“给尤丽亚自由,我就带你们去找白恶魔!”

红鹰拾起茶杯砸在他脸上,怒道:“你是白痴啊!且不说我无权干涉他的决定,就算我能办到,也不会受你的威胁——白恶魔明明是你们半人马的敌人,你却用它要挟我,这不是很可笑吗?”

杜松摇摇头,悲怆的说:“我已经失去了大多的族人,不想承受更多的痛苦,白恶魔不会再袭击沸泉乡,我没必要去招惹它。”

欣然眉头微蹙,心想他怎么算定白恶魔不会再来。

这时尤丽亚走进门来,不悦的道:“杜松!你又在干莫名其妙的事——”

“尤丽亚,你真的要离开我吗?”欣然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其实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从大汉之海相识至今,尤丽亚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尤丽亚感受到了欣然的不安,投来深情的一瞥,语调低沉的告诉杜松,“对不起,你我的缘分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既不是沸泉乡的臣民,更不是你的未婚妻,我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苏少爷的忠心仆人!”

杜松面如死灰,沉痛的道:“尤丽亚……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封信是族长的女儿逼我写的,如果我不照办,沸泉乡就不会再有我的立足之地,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尤丽亚凄然摇头,含着眼泪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再恨你,希望你也能忘记我,再见!”转身奔向欣然,藏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欣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尤丽亚总算没有旧情复燃。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百分之百的安全,谁都看得出来,不但杜松对尤丽亚一往情深,尤丽亚对他也存有几分旧情。欣然现在只盼望尽快离开沸泉乡,跟杜松永远拜拜。

然而事与愿违,尤丽亚提出了一个使他非常不安,却又无法拒绝的请求。

“主人,我希望在沸泉乡多待些天,毕竟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有很多值得怀念的东西!”

欣然怔忡的望着她的眼睛,满心的不情愿全写在脸上。而杜松却露出了起死回生般的惊喜笑容。

欣然想说服她放弃如此危险的打算。就在这刹那,尤丽亚眼中递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打消了他的念头。

基于尤丽亚的让步,杜松勉强同意带欣然一行前往白恶魔的巢穴——地下钟乳洞。

这是一座位于沸泉乡西面沼泽地的天然钟乳洞,洞口流出的地下水带来温暖的雾气,水温极高,故名沸泉。杜松说,白恶魔最先就是从这里出现的,老领主曾带领救十名半人马勇士入洞调查,遭到白恶魔的袭击,几乎全军覆没。杜松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生还者之一。可是当红鹰问及白恶魔的特征时,他却一反常态的声称“全然不知”。

在洞口,杜松停下脚步,“祝愿各位平安归来。”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红鹰惊讶的问。

“对不起,我得为族人负责,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位领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呸!胆小鬼!”红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洞窟。

欣然刚要追进去,杜松却突然叫住他,别有用心的笑道:“苏公子,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尤丽亚的照顾,作为报答,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参加我和尤丽亚的婚礼。”

欣然微微一笑,回敬道:“用不着客气,我会送给尤丽亚一把剪刀当贺礼。”

“哈哈哈哈~用来剪掉你那根不诚实的鸡巴。”

“你……该死的外国佬!我不会原谅你的!”杜松气得大吼。

欣然没理睬他,转身走进洞窟。

洞穴中视野极差,流水侵蚀多年的洞壁光滑冰冷。欣然走在前面,半吸血鬼与生俱来的“黑暗视觉”能力帮助他看清脚下的道路。红鹰无法在黑暗中视物,便召唤出不死鸟“伽罗”,凭借鸟羽散发出的光芒照亮。

洞内岔路极多,欣然每到一处岔路口便放出一只蝙蝠探路,避开险境和死胡同。红鹰惊讶的看着他指挥这些可憎的吸血鬼仆人,越发感到这位异国美少年神秘莫测。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洞穴有个尽头,前方还是迷宫似的地下甬道。欣然提议坐下来休息片刻,红鹰没有拒绝。便在这时,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红鹰按剑跃起,如同敏捷的山猫般潜伏在洞穴一侧。

欣然笑道:“不必担心,是半人马的脚步声。”

红鹰脸一红,收剑笑道:“大概是杜松良心发现,回来找我们了。”

出乎预料,走进洞来的却是胡安、卢娜夫妇。

红鹰狐疑的问:“是杜松派你们来的?”

卢娜摇头道:“我们是偷偷进来的,领主大人不知道。”说着捧起小白兔给红鹰看,“这是文姬小姐的仆魔,今天早上我在河畔发现了它,根据兔毛上的矿石粉末,不难断定文姬小姐就在钟乳洞内。”仆魔还活着,说明主人依然生存。

“想救出文姬小姐,必须躲开白恶魔的监视,大家目标相同,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欣然主动邀请胡安夫妇俩加入队伍。

夫妇俩当然不会拒绝。他们选择现在进来救人,就是为了获得欣然和红鹰的帮助。



第八章 白恶魔

穿越了狭窄的甬道,前方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宽敝的惊人的洞中之洞,简直与城市的中心广场不相上下。

入口处是一眼沸腾的地下深泉,蒸腾的水气充满了洞穴。视野变得很差,欣然四人相互提醒着绕过沸泉,走进洞穴深处—由于脚下积水湿滑,为免滑倒,大家技着倒挂下来的钟乳石摸索着前进。

忽然卢娜尖叫一声,跌跌撞撞的扑到胡安怀里,指着一条灰白色的钟乳石说:“怪物……它是活的……”

红鹰壮着胆子走过去查看。“钟乳石”呱的一声尖叫,迎面猛扑过来。红鹰挺剑刺穿了怪物,没想到它并没有死,还顺着剑刃爬过来。

红鹰屈指一弹,细剑脱手飞出,铛的一声钉在对面的岩壁上。

怪物被宽大的剑锷紧紧压在岩石上,恶形恶状的扭动身躯,喷出一团灰白色的浓雾。

“是暗幕蛭魔!”卢娜认出了怪物的真面目。

暗幕蛭魔是一种大型水蛭属生物,以吸食猎物的血液为生,厌恶阳光,喜欢待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耐心的守候猎物上门,且擅长伪装,能够根据环境改变体色,因此刚才大家都把它误当成钟乳石了。

红鹰拔回细剑,一脚把蛭魔踩死,沉声道:“暗幕蛭魔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大家提高警惕!”

欣然钦佩的望着她,心想这女人比蛭魔更可怕……

呱呱——

呱呱——

蛭魔垂死的惨叫惊动了潜伏在暗处的同类。洞穴中回荡着令人头皮发怵的鸣声,一直静静垂挂着的钟乳石纷纷晃动起来。

欣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要有一场苦战了。

胡安勇猛的冲在最前头,一斧将迎面扑来的蛭魔砸了个稀烂。刺鼻的血腥气充满了狭窄的洞穴。又有一只蛭魔藏身于钟乳石下,试图偷袭正在拉弓瞄准的卢娜。胡安双手横挥巨斧,将那倒楣鬼连同藏身的石头劈得粉砰。

一只蛭魔自头上落下来,缠住了胡安的脖子。

胡安丢下战斧,双手握住蛭魔,试图把它扯落。蛭魔的身体绵软滑腻,胡安使不上力,脖子刺痛难当,呼吸越发困难,痛苦得怒吼起来。

欣然快步上前救援,抬剑一挑,将那条蛭魔削为两段。蛭魔的身体构造类似蚯蚓,被斩断后变成了两条小一号的同类。欣然发动魔剑的吸精特技,将分体的蛭魔吸成干瘪的空壳,自胡安身上跌落下来。

胡安松了口气,投来感激的一瞥。

欣然微微一笑,纵身越上钟乳石柱,把围攻上来的蛭魔一一刺死。胡安大步跟上,全力掩护欣然。刚才的救命之恩,使他对这异国美少年满怀感激。

红鹰与卢娜也组成了小小的阵型,一近攻一远射,配合推进,没有给蛭魔丝亳反击的机会。

一场血战后,岩洞内外尸积如山,红鹰命令不死鸟展开羽翼,火光霎时照亮了洞穴。环顾四周,不再有存活的蛭魔。红鹰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分头搜索。

欣然走进一条向下斜四十五度角的隧道,来到一处洞穴腹地。洞穴里积水齐踝,石壁上吸附着许多暗幕蛭魔的幼虫。欣然用火把它们一一烧死,搜查了一圈,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便原路返回。

红鹰和胡安也空手而归,最后卢娜从一处极为隐秘的暗道中走出来,怀中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妇,不用问,正是失踪多日的文姬小姐。

欣然检查文姬的伤情,虽然没有外伤,却损失了大量的血液和精气,准是万恶的暗幕蛭魔所为,及时调理的话不至于威胁生命。

红鹰迷惑的问:“暗幕蛭魔是不会对猎物手下留情的,为何偏偏不杀文姬?”

欣然也不明白,若有所思的说:“大概是它们觉得文姬小姐还有利用价值吧……”

“胡闹!没大脑的蛭魔会知道什么人有利用价值?”

“蛭魔不懂,但它们的主人一定懂。”

红鹰一愣,追问道:“你是说,蛭魔不过是白恶魔的帮凶?”

话音方落,洞前的沸泉突然发出异样的水声,一道雪亮的水柱冲天而起。

欣然拉着红鹰退到安全的地方,笑骂道:“你还真是个乌鸦嘴!”

咻咻——

“水柱”中射出—条血红分叉的舌头,接着,闪现出一双狰狞残忍的眸子,吓得卢娜脸色惨白,抱着文姬躲在丈夫背后。

“呸!装神弄鬼!”

红鹰喝令不死鸟攻击“水柱”。伽罗不愧是亚马逊最强的仆魔,水火相撞,哔啦一声脆响,凝聚水柱的结界被打砰,不死鸟也受挫反弹回来。

藏身结界内的魔头露出真面目,竟是一条水桶粗的白蟒蛇,下半身藏在沸泉深处,仅露出地表的便有近十米长!

白蟒吞吐毒信,凶残的眸子扫视送上门来的猎物,明显带有嗜血与不屑的意味。

“当心——它就是白恶魔!”胡安沉声提醒。他也参加过上次围剿白恶魔的战斗,知道这怪物的厉害。

“切,我还当它有三头六臂哩!不过是一条大虫子罢了~”红鹰傲慢的举起右手,喝令不死鸟再次冲击白恶魔。

不死鸟机敏的闪开白恶魔的毒牙,以燃烧着烈火的利喙猛啄对手七寸要害。不死鸟是蛇虫的克星,尤其喜食蛇胆,对付白恶魔有先天优势,红鹰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白恶魔毕竞竟是白恶魔,把它当作一条特别大的蟒蛇可就大错特错了!

就在不死鸟稳占上风的时候,白恶魔的脖颈两恻突然绽开两个椭圆形的血洞,飞出两条软体怪物,外形与蛭魔一般无二,但更粗更长,也更加敏捷,甫一射出便缠住了不死鸟的翅膀。白恶魔趁机吐出一股强劲的水流,几乎浇熄不死鸟护身的火焰。

不死鸟受到重创,发出凄厉的悲鸣。紧缠不放的蛭魔触手也趁机猛吸鲜血,使它损失了大量的魔力。

欣然见事不妙,忙提醒被吓呆的红鹰,“快召回伽罗——它会被杀死的!”

红鹰如梦初醒,慌忙取出封魔卡收回奄奄一息的不死鸟。白恶魔见到手的猎物飞了,愤怒的猛扑上来,红鹰无暇分心,只得眼睁睁看着血盆大口飞速迫近。

欣然及时挡在她身前,运足十成功力的“黑洞拳”迎面轰击,将白恶魔的毒信、獠牙连同半颗脑袋送进异次元空间。

白恶魔的尸体倒飞回去,喷出一道弧形的血箭,无声无息的滑入沸泉。血浆染的泉水赤红,煮沸后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蒸气。

红鹰险死还生,激动的扑到欣然怀里嘤嘤啜泣。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欣然爱抚着少女的秀发,疲惫的安慰道。方才那一拳,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虚天魔功的消耗实在大大了……

“当心——它还活着!”胡安及时警告欣然,“那家伙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欣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果然,泉水再次沸腾起来。狰狞的蛇首自水面升起,得意洋洋的望着面前渺小的人类。

它惊喜的发现对手足够强大,可以玩的更久更痛快,不像前几次的半人马废物,三两下就杀光了。这头强大的魔物被创造出来还没多久,对这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恶意的好奇心。

欣然早有预感白恶魔没那么容易被干掉,索性沉下心来,仔细观察对手,特别是那两条分明是蛭魔肉体改装而成的触手!

他搜遍记忆,无论是吸血鬼皇宫的魔道秘录,还是法王厅图书馆的百科全书,都不曾记载如此奇怪的白蟒……慢着……这家伙真的是蟒蛇吗?准确的说……应该是蟒蛇与两条超大蛭魔以荒谬的方式组装出来的怪物。

欣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失声叫道:“是合成兽!这家伙是被炼金术士创造出来的!”

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基础生物(元素),以炼金术的神秘理论加上外科医生的手段,创造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新物种,以上是《秘魔宝卷》中对合成兽的描述。

由于这一行为违背天理人伦,就连本身就是炼金术大宗师的“白鹭”道格拉斯也不愿轻易尝试,虽然在书中列出了几种超强合成兽的创造方法,却也严厉警告阅读者,“除非你有不得不为的理由,切勿冒犯神的特权”。创造新生物一向是神的权利,人类胆敢侵犯,十有八九难逃天谴。

(是谁创造了白恶魔?那个人才是这一切灾难的幕后黑手……)

混乱的思绪使欣然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差点被白恶魔喷出的毒液击中。幸而胡安一直在背后照顾这位小兄弟,及时推开他,并投出一支标枪,重伤了白恶魔的头颅。

咻咻——呱!

白恶魔愤怒的摆动头颅,把精钢标枪震得节节碎裂。卢娜射出一箭,阻止它追杀丈夫。红鹰见战况不利,只得再次召唤出不死鸟,牵制白恶魔的攻势。

欣然也返回战团,展开吸精魔剑布下一片密不透风的防壁。白恶魔似乎很害怕魔剑,几次避开欣然,转而攻击其他对手。

欣然得以在近距离寻找它的弱点,很快注意到白恶魔头上有一个五芒星状的烙印,当它发起攻击时,这烙印就会冒出绿光。

欣然曾在蓝袍孟菲斯的额头上见过同样形状但颜色不同的记号。难道是孟菲斯创造了白恶魔?不对,孟菲斯早就死了,况且他虽然法力高强,却不是炼金术士。

怀着满腹疑问,欣然打出两道虚天指剑,击中了白恶魔头上的烙印,可惜那并非它的死穴。

混战持续了许久,白恶魔似乎感觉到对手的强大与韧性超出了预料,当下改变战术,盘起蛇阵化攻为守,并再次从颈子两恻的腔孔中吐出蛭魔触手。触手与居中的蛇首相辉映,如同一柄巨大的叉戟。

这一次,欣然看清了触手的真面目。它们到底与蛭魔不尽相同,头颅被齐中削掉半截,圆而平的截面上刺有复杂的魔法阵。

伴随着触手有规律的蠕动,魔法阵开始发光。

(这家伙是用蠕动代替念诵咒文?)

“白恶魔要放射魔法——快阻止它!”胡安看破了白恶魔的意图,并率先投出一支标枪。标枪的目标是左侧的触手。白恶魔敏捷的移开触手,标枪击中面门,登时血肉横飞,眼球砰裂。

白恶魔照旧准备魔法,同时晃动尾巴。一道绿色的光流自尾端传至头顶,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就在欣然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右侧的触手率先准备完毕,射出一道灰色的光线。除了欣然离它大近,躲过一劫,红鹰、卢娜和胡安全被魔法击中,行动突然变得缓慢下来。

看他们惊愕的表情,显然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不听使唤。

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紧随“迟缓术”之后,左侧的触手倏地放出一轮带有强大引力的魔法结界,把红鹰三人吸了进去。

红鹰试图逃出结界,但在引力术与迟缓术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行动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白恶魔埋身入水,吸足了沸腾的泉水,而后昂起头颅,猛的喷向结界中挣扎的三人!胡安拚命挡在两女面前,试图牺牲自己挡下白恶魔的攻击。死亡降临的刹那,一道黑色的光壁隔断了水柱——是欣然及时放出“虚天球”救了大家。

沸腾的水流与虚天球相撞,没有受到丝亳的障碍便通过,并从球体另一端射出。而球内的空间与外界不属于同一介面,藏身其中的人毫发无伤的躲过大难。

虚天球虽是完美的避难所,但置身其中的人也无法对外界发动攻击。欣然趁白恶魔惊愕的当口取消虚天球,敦促同伴抓住机会反击!


“不要管白恶魔的本体——先解决魔法触手!”欣然高声提醒道。

卢娜射出一支燃烧着烈火的魔法箭,重伤了白恶魔左侧的魔法触手。几乎就在同时,吸精魔剑切断了另一条触手,划过一道圆弧飞回欣然手中。

红鹰没来得及参加抢攻,很是不忿,抬手一指,不死鸟化作大火球台身冲向白恶魔,轰的一声炸碎了蛇首。

这一招是主魔合体术的高级技术,红鹰在仆魔生命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勉强使用,对自身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支撑到不死鸟返回,她已累得香汗淋漓,步履蹒跚。

白恶魔的尸体倒伏在沸泉池畔,却死而不僵,甩甩尾巴,一道绿色的光流侍至断颈,聚成一团光球,徐徐清晰起来,内中正有一颗崭新的蛇颅在飞快的生成!

红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击溃了她的自信,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欣然趁白恶魔尚未完全复活,快步冲上前去,双臂抱住蛇身向外拖。胡安不懂他在做什么,但这种时候,作为大力士不伸出援手未免说不过去,于是也加入了拔河的行列。

两人台力把蛇尾拉出水面。定神一看,白恶魔的尾巴末梢寄生着一棵奇异的植物,看上去很像四叶幸运草,通体翠绿欲滴。使白恶魔起死回生的绿色魔光,正是这棵神秘的植物产生的。

欣然挥剑欲斩魔草,却被一支标枪挡开。

惊愕的回头,却见杜松与尤丽亚不知何时出现在沸泉对面,方才那支标枪正是从杜松手中投出。最让他担心的是,尤丽亚眼神呆滞无光,似乎受了魔法禁制。

“还魂草来之不易,不能让你就这么破坏掉。”杜松阴险的笑道。

红鹰没有觉察到他话语中的恶意,挣扎着站起身来,喝道:“杜松!还不快过来帮忙!”

“非常乐意听从您的吩咐,王女殿下。”杜松狞笑着走过来,在欣然出声警告之前,突然勒住了红鹰的脖子,“你呀!愚蠢的女人,竟敢对我杜松老爷指手画脚?哼哼哼哼~我要让你知道,谁是亚马逊真正的统治者!”杜松凶残的收紧手指。红鹰被他勒得嘴唇青紫,瞳孔渐渐失去光泽。

“住手!”

“杜松——你疯了!?”

卢娜和胡安惊疑的望着满脸邪气的杜松,无法相信这就是他们那位谦逊正直的领主大人。

“哼,两只蝼蚁也敢叫嚣……能够从上次的讨伐中活着回来,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仁慈!若不是为了避免族人起疑,你们早就陪自命正直的东奇老混蛋一起下地狱了!”杜松满不在乎的道出真相。

卢娜与胡安对视了一眼,突然自两翼扑向杜松。

“不要冲动——”

欣然的警告迟了一步。杜松狞笑着亮出右手——纹在掌心的五星图案射出惨绿的光芒。

胡安夫妇被绿光射中,脚步顿时放慢下来,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哈哈哈哈~苏小狗,现在就剩下你了~让我想想看怎么折磨你……”杜松再次亮出催眠纹章,欣然感到一道邪恶的魔力迎面袭来,意识渐渐棋糊……

“尤丽亚,杀了他!”杜松的歹毒超出了欣然的想像,“死在挚爱的女人手下,你应该会心满意足的下地狱吧?哈哈哈哈~用不着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尤丽亚的,等我成为亚马逊的皇帝,她就是我的皇后——愚蠢的小鬼,我是不是对你大好了啊?哇哈哈哈哈哈~呃——”

一支利箭自背后射来,打断了杜松的狂笑。

被洞穿的手臂血如泉涌,剧痛之下,杜松本能的缩回手臂。红鹰趁机挣脱了钳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这野心家的胯下。

杜松痛苦的蜷作一团,不敢置信的望着偷袭他的女人,近乎哀嚎的道:“为什么……尤丽亚!为什么暗算我……你应该被催眠才对!”

尤丽亚的眸子恢复了神采,轻蔑的道:“与我家主人的精神力量相比,你的催眠术不过是唬弄婴儿的摇篮曲。”说罢,牵着红鹰的手退到欣然身后。(尤丽亚在与欣然签订主魔契约后,从他那里分享到了吸血鬼的特长“天生抵抗”。)

欣然笑眯眯的望着杜松痛苦的嘴脸,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可怜巴巴的望着你’了?呆马,我是在可怜你明明被耍了还自作聪明!”

“被耍了……不可能!不可能!尤丽亚是爱我的,她绝不会伤害我,就算没有被催眠……尤丽亚也应该爱着我的啊!”杜松狂乱的咆哮。

“爱情?从你写信抛弃我的那天开始,爱情就不存在了,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你还看不清现实,沾沾自喜的高估自己的魅力,这就是我鄙视你的原因!”尤丽亚冷冰冰的说。

“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你的卑鄙嘴脸,你我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感情!之所以答应留下来,是想趁机调查白恶魔的真面目!卢娜告诉我,东奇老爷被害之前,你曾孤身前往绿谷,在你回来的同一天夜晚,白恶魔就出现了……当时我就怀疑你与黑精灵勾结,借白恶魔的名义谋杀东奇老爷和文姬小姐,苦于没有证据,便将计就计装作被你催眠,暗中调查真相——你果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魔,杜松,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

“哼哼……是这样啊!看来我的确应该修改一下记忆了。”杜松吃力的站起来,怒目血红,“我记忆中的尤丽亚是温柔天真的姑娘,虽然有些愚蠢,却很适合当我的皇后。可是现在……你变了,你变得狡猾了,歹毒了,不再讨人喜欢了……我讨厌这样的尤丽亚,所以——你必须死!!”杜松闪电般的扑向尤丽亚。

哗啦——

杜松落入沸泉,左手仍死死的拉着尤丽亚。

“尤丽亚!”欣然惊怒的冲上去,却被一道强劲的水柱击中胸口,倒飞回来。

欣然挣扎着抬头望去,只见白恶魔再次复活,血口大张,耸立在杜松身后。

杜松手指天空,狂乱的吼道:“伟大的黑精灵王,暗之国的统治者,我的灵魂归你所有,赐予我力量吧!”

(该死的!为了得到力量,竟把灵魂出卖给邪魔——)

欣然一跃而起,扑向杜松。

此时杜松的祈祷得到了回应。白恶魔垂下头颅,将他囫囵吞下!绿色的魔光笼罩了蛇身,白恶魔头上的五芒星图案绽裂,杜松的上半身徐徐从中冒出来。他的皮肤惨绿,双眼血红,吐出蛇信般的细舌在乌黑的嘴唇上舔了一圈,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与白恶魔台体,进化成了拥有终极力量的魔人。

“愚蠢的人类,接受我——不死魔人的惩罚吧!”

杜松高举右手,绿色的邪恶魔力在掌心凝结,幻化成一杆长矛,掷向欣然。

此时欣然正全力拯救即将落入沸泉的尤丽亚,一时之间无法分心,千钧一发之际,红鹰突然飞身跃起,挥动火凤剑挡住长矛。


魔力长矛与火凤剑碰撞激发出恐怖的破坏力,洞中飞砂走石,石壁轰然作响。红鹰借力弹射,娇躯撞在石壁上,鲜血狂喷。

欣然百忙中回眸一瞥,看到的是红鹰惨淡的微笑。耳畔仿佛听到她的娇嗔:姓苏的,我也救了你一回,咱们互不相欠……顿觉心痛欲裂,几欲落泪。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很在乎红鹰的。

终于,欣然握住了尤丽亚的手。沸腾的泉水就在脚下翻j滚,蒸气喷涌而来,烫的脸颊刺痛。

“主人……你好傻,为什么要救我……快走吧!”尤丽亚的哭声有如杜鹃泣血,令人心碎,“残花败柳之身的我……根本不值得主人宠爱啊!能够这样为你而死……我就很开心了……求求您,亲爱的主人,别再管我了……”

在一片昏暗里,欣然紧握着尤丽亚的手,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默默背诵那篇咒文。

“哼哼~死到临头还这么恩爱,真让人看不顺眼啊……”杜松满脸嫉恨之色,狞笑着逼近欣然,手中长矛再次高举。

“既然你们到死也不想分开,我便行行好,把你们变成一对蛭魔,在阴暗的洞穴里相亲相爱吧~”

“蛭魔……那些可怜的虫子,难道都是活人所变?”红鹰吃力的站起来,愤怒的瞪着杜松。

“噢~真让人吃惊,作为一名人类少女,你的生命力未免大坚强了。不过,蝼蚁的生命力再强又有何用?”杜松将矛尖转向红鹰,“告诉你一个秘密,凡是被这把‘毒魔矛’击中的人,即便不死,也会变成蛭魔,你提到了洞外那些可怜虫——哈哈,他们生前可是骁勇的半人马战士呢!”

“呸!如此残忍的对待同族,你简直没有人性!”

“傻瓜,我早已超越了人的界限,为何要遵守人性?强者的法则只有六个字,顺者昌,逆者亡!不听话的家伙,在我眼里只是一团碍事的垃圾!”

红鹰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蠢货,真正的垃圾是你自己!”

杜松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尤丽亚的身体射出了令他不敢正视的光芒。

“畜生!竟敢耍诡计——”杜松向红鹰投出长矛,空出手来抓向尤丽亚。不料抓了个空,落入掌中的是一口金灿灿的复合弓,握手上刻有一弯新月——这是狩猎女神的纹章!在半人马族的侍说里,只有女神的爱弓才会带存这个纹章。

而神弓的另一端,此刻正握在欣然掌中。

“这是——尤丽亚?!”杜松此时才惊觉到,欣然已经对尤丽亚使用了主魔合体术,把她变成了武器。

趁杜松惊愕的当儿,欣然突然翻转手腕,锋利的弓弦切断了杜松的手指。

杜松吃痛的缩回手去。欣然拉满弓弦,以吸精魔剑为矢,射出复仇的一箭。

魔剑洞穿了杜松的胸膛,划过—道弧线飞回来。

欣然没有让红魔女返回手中,遥控她截住刺向红鹰的“毒魔矛”,同时快速拨动弓弦,射出十二枚“真空箭”阻止杜松反扑。

他原本对弓术一窍不通,但神弓在手,对方的要害自然而然的了如指掌,无论怎么射都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瞄准!却不知在主魔合体的同时,他也继承了尤丽亚的大师级弓术特长,射出的箭矢更会在尤丽亚的精神遥控下自动追击目标。

“臭男人!去死吧——”红鹰趁机突袭,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烈焰将魔人拦腰斩断。

杜松身首异处,惨叫着跌落沸泉。

欣然唯恐他再次复活,全力催发虚天魔功,左手吸字诀,右手放字诀,黑白二气在掌心凝结——

“杜松!和你的野心一起变成光吧——毁天灭地拳!!”

摧枯拉朽的拳劲蒸发了泉水,连同杜松的上半身一起化为光之粉尘,消散在大气中。

拳劲余势摧毁了泉底岩盘,轰然—声巨响,地壳龟裂,岩浆顺着裂隙涌出,吞没了魔人的残尸。

便是如此,杜松仍没有死——他的尾巴卡在岩层里没有遭到岩浆焚化,还魂草也由此保存下来。

每当杜松被岩浆烧死,还魂草就会把他复活,接着又一次被岩浆焚化……复活,死亡死亡,复活,如此反覆,无穷无尽,生死两难。

生命的首尾两端在烈火地狱里快速交替,留给杜松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红鹰试图拿走还魂草,却被欣然阻止。

“还魂草是邪恶炼金术的产物,妄图占有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杜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红鹰噤若寒蝉,放弃了夺宝的念头。

(但他不会死,他将用尽余生品尝忘恩负义的苦果……我会留下他的命,让他亲眼目睹你的幸福……)

尤丽亚回忆起初次见面时欣然对杜松所下的诅咒,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欣然紧紧拥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温柔的抚弄着半人马女郎的金发。

杜松的灭亡宣告了她过去那段悲惨的记忆被彻底抹消,等待着她的将是全新的生活。想到这个,尤丽亚情不自禁的笑了,依偎在欣然怀里,享受心上人的温存。一切痛苦都在欣然的指间流走,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杜松在沸泉的煎熬中疯狂嚎叫:“黑精灵王会替我报仇,你们将遭受胜我十倍的痛苦——”

尤丽亚紧握着欣然的手,毫无惧色。主人在身边,她不怕任何恶势力。

红鹰打了个寒战,握剑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娇躯摇摇欲坠。

“伤得很重?”欣然关切的扶住她。

红鹰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失魂落魄的说:“黑精灵王……我不想与这见鬼的名字扯上关系……”

“是的,我害怕了。”红鹰懊恼的抱怨,“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认识你,一切的麻烦都是从认识了你开始——我已经受够了!”她蛮横的推开欣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经病!”欣然对这种脾气古怪的女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打定主意敬而远之。

尤丽亚环住他的脖子,酸溜溜的嗔道:“坏主人,又在害人了……”

欣然一脸无辜的说:“我害谁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好心替人出力,到头来却挨了顿臭骂,真是何苦来哉。”

尤丽亚笑眯眯的说:“可怜的小主人,别撤娇啦,根据女人的第六感,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红鹰殿下爱上你啦!”

“胡说八道!”

尤丽亚唤醒胡安夫妇,带着文姬小姐返回沸泉乡,当众揭发了杜松的阴谋。稍做休整后,欣然和红鹰返回营地,与宋禧会合。

宋禧和小杰听他讲述了此番经历,深感遗憾——这么精彩的故事,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场?

对此,欣然只能报以歉意的一笑,托词说:“谁出场谁不出场由命运大神决定,我做不了主哇~”

虽说圆满解决了白恶魔事件,可在沸泉乡并没有打听到罗素和迪奥的行踪,不免有些遗憾。

次日一早,尤丽亚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故乡和好友,追随欣然踏上前往圣.赛亚城的旅程。

半人马一向崇拜英雄,尤利亚挖出了杜松这个大祸根,又斩锄了危害乡间的白恶魔,在族人的心目中树立起无可匹敌的威望。此后多年,“女游侠”尤丽亚的事迹在各个部落流传不衰,成为吟游诗人卖弄口才的最佳题材,更是无数半人马少年的梦中情人……

长途跋涉终有尽头,翻越最后一道出脊,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出现在欣然一行人眼前。

宋禧按捺不住重返故乡的兴奋,指着巨树告诉欣然,“这就是亚马逊著名的‘世界树’,赛亚神在人间的宏伟图腾!”

~下期预告~

世界树的枯萎拉响了战争的警报,黑精灵的魔爪再次伸向亚马逊?奉女王之命,红鹰与珍.索伦前去调查黑精灵炼金场,在幽深恐怖的地下炼金所,欣然发现了被隐藏了十年的“移魂之谜”……

珍.索伦是黑精灵王的奸细?红鹰的指控在圣.赛亚城引发轩然大波。珍.索伦神秘失踪,而城外的欣然也遭遇到绿谷主人的袭击……

黑精灵大军整装待发,乌云笼罩了亚马逊。女王驾崩使王国陷入混乱,继承人依旧悬而未决……

(第十三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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