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三七章 兰溪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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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章兰溪前战
兰溪镇乃武昌东面大镇,位于浠水和长江交汇处,此去东三十里,便是白云山的迎风峡,过峡后是亭前驿,南去四十里便是天下有名难越的‘雷池’了。
天色大明。刚开始晨早卖买的墟集上,大街两旁摆满来自各处商贩乡农的蔬档,由布帛疏果,锄头器皿,以至乎驴马猪羊,无不是交易的对象。讨价还价的声音叫得喧闹一片。诸式店铺林立两旁,青楼赌场式式俱备,食店酒馆茶室旅店应有尽有。
一家小酒馆位于兰溪镇东面的深处,规模很有唯有一层放置也就五张圆桌,但仍是显得干净舒适。此时酒馆内惟有徐增寿一人独据临街靠窗的桌子,一坛一杯,自斟自饮,沉郁的眼神,投往窗外的大街,近年来使得他扬名天下的『怀古』正搁置在桌面上。
徐增寿举杯一饮而尽,心中想象并向往着不久后便要上演真正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
忽地众多足音,打断他起伏和的思潮,一队捕快在一名壮健的差头带领下,步入酒馆,约莫二十来人,差头巡视四周,望着靠窗而坐的徐增寿眉头一皱,其中一名捕快呵斥道:‘小子,今日这酒馆我们给包了,识相的赶快滚蛋!’
徐增寿神色平静,没有理会更没有回头,仍是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酒杯,举杯又喝个一滴不剩。一辆载着禾草的驴车,在徐增寿窗外的街旁赶过,像生怕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差头见自己众人被人无视脸容一寒,见其佩带长剑一时也以为是那些顶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般江湖雏鸟,沉声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上官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即使是江湖中人,在一般情形下,总会卖官府三分情面,因为官府庞大的实力和资源,惹上了是没完没了的烦恼。
徐增寿仍是没有回头淡淡道:‘滚,别来烦我。’
众差役闻言大怒纷纷喝骂,抽出兵器,那差头一手接过身后另一差役递来的长刀,暴叫道:‘上!’十多名差役手持兵器全部攻向徐增寿的后身。
徐增寿望也不望攻来的十多人,一掌拍向桌上装满竹筷的竹筒,里面的竹筷迅疾飞出,徐增寿随手往回一收抹接着又轻轻一挥,正好击在数十双竹筷之上,顿时,数十双挟着凌厉的劲风的竹筷射向那扑来的十多个差役。
‘啊’‘啊’四周的差役惨哼声中,踉跄后退,不是肚皮反没入激射而来的竹筷,便是面门同样插入了倒飞回来的竹筷,而同一时间的差头却是有些本事,长刀闪动,几根竹筷被他一齐拨开。
徐增寿终是转身眼中精芒电闪,冷笑道:‘以你的身手,怎肯屈就区区一个差头,竟是敢假冒官差。’
那假官差不想今日竟是出现意外,一声不响,身子弓起扑前,长刀直劈向徐增寿。
徐增寿寂然不动,冷冷望着敌刀攻来的轨迹,直至刀锋离开门面三寸,双脚一移,闪到那假官差右侧刀势难及的死角。
假差头大骇,不想他身法如此高绝正要转身运刀,徐增寿左脚踢出,扫向他的左腿,原来假差头的刀势走狂猛的路子,最着重下盘坚稳。所以进退间,总以一脚拄地,一脚变动,一虚一实,支持重心,徐增寿眼力高明,这一脚正是扫向假差头左脚作为重心的刹那,时间拿捏得无懈可击。
假差头魂飞魄散,无可奈何下迅速将重心转移右脚,变成侧跌开去,反刀护着要害,优势全失。
徐增寿双目凝神乘势抢入假官差的刀光里,一掌痛拍打在假差头的刀背上。
假差头只觉刀身有一股如山洪爆发的大力传来,大刀脱手当□落地,口喷鲜血,打着转跌往十步开外,踉踉跄跄还未站稳,徐增寿身影一闪已是到了前者面前,忽地一拳重击假差头胸前檀中要穴。
‘砰!’
假差头胸口像给万斤重槌轰了一下,一道强横的狂劲瞬即透体而入,假差头一声惨呼后双目瞪大却再没有半点生命的神采,握紧长刀的手松开,‘哐当’一声坠地,发出和地面清脆的碰撞声。
四周的人见杀了人,还是差役,不由一声大喊,连发财的家当货物也不要了,四散奔逃,一群群被主人刚卖掉的牛羊和鸡鸭也受惊地夹在人堆处标窜乱跳,情况混乱之极。
徐增寿望向地上断魂于拳下的差头,喟然道:‘我若让你这『尊信门』的叛徒『暴雨刀』樊杀在手上走过五个回合,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这里的情况立时惊动了在此处埋伏已久心怀不轨的众人。
‘哼!’
一声冷哼自前方传来。长街尽处,显出两人。身后蹄声的嗒,十五名骑士手持重兵器,披甲戴盔横排后方。
杀气凝霜。
二人中那秃头身穿袈裟,手持长铲的壮汉暴望向徐增寿惊道:‘是你!『偷天剑』徐曾!’不由想起了五年前徐增寿孤身前往漠北『万恶沙堡』并成功刺杀了堡主魏立蝶,并借着那骇人的身法于己方数百帮众之中突围而出,后者那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心中禁不住一阵颤动,他们多年身处漠北不出所以不清楚黑榜高手的实力,而对于徐增寿却是眼见为实,说实话在他们心中对于后者之惧竟是胜过『邪灵』厉若海。
左侧白发如银,但形相丑恶若巫婆,手持重铁杖的老婆子枭喝道:‘这几年来我们四下寻找于你!没想到在此处冤家路窄,今日我恶婆子定要亲手杀了你为堡主报仇雪恨。’
徐增寿仰天长笑,道:‘徐某当是何人,原来是你们两个二姓家奴,怎么?魏立蝶被徐某给宰了后,你们便攀上『魔师宫』又当起走狗来了?哈哈!’顿了顿又道:‘好!好!真的很好!即使如此,今日便送你们去见魏立蝶!’
恶婆子怪笑道:‘徐曾你今日已陷身重围若战起来不吝于以螳臂挡车,只是你身后的‘黄沙十五骑’,便要你插翅难飞。哈!’难听尖 吭的笑声,响彻长街。恶婆子见得仇人分外眼红,一时间报仇心切昏了头忘记请求上司,连着今日这分明是针对厉若海的阵势却用来对付徐增寿了。
徐增寿也不为他们的冷嘲热讽所动,望往侧旁一所平房道:‘早闻小魔师方兄大名一直无缘一见,今日既已到来,为何吝啬一见?’
一阵笑声由屋内传出来。
十多人鱼贯而出。
正文 一三八章 血战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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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章血战序幕
十多人鱼贯而出。
当先一人,正是『魔师』庞斑的代表人,有『小魔师』之称的方夜羽。方夜雨依旧一副文谦谦佳公子的文士装束,显得彬彬有礼潇洒自若,只是面色微有些发白,想来是二日前被朱肅那一创不是这么快就可以完全恢复过来。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论坛声誉保证包邮日本Tenga仿真真阴自慰杯飞机杯性器具!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取『盗霸』赤尊信而代之的『人狼』卜敌和背叛了『邪灵』厉若海的副门主『千里不留痕』宗越,再后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英俊中年人,而站在卜敌身后的是『尊信门』的两大杀手『大力神』褚期和『沙蝎』崔毒,尊信门本有七大杀手,『蛇神』袁指柔和『矮杀』向恶两人于怒蛟岛一役当场战死,其它剩下的在庞斑攻打『尊信门』时或死或逃,只剩下这两人以及刚才为徐增寿击毙的『暴雨刀』樊杀变节投降,归顺强夺门主之位的卜敌。
方夜羽那略显苍白的脸庞温和道:‘早闻『偷天剑』大名如雷贯耳,方某敬佩之极。此前徐兄所为暂且不提,今日方某奉师尊之命前来擒捉风行烈,徐兄实在犯不着为风行烈与我『魔师宫』积怨日益加深,故此望徐兄三思而行。’徐增寿曾多次公开与『魔师宫』作对,坏了他们不少好事,不久前『逍遥门主』莫意闲为人持剑者所杀,虽不知何人所为,但纵观整个江湖持剑者除了剑霸天下的『覆雨剑』外也只有他徐增寿能做到,而此番见面方夜雨仍是面上不动怒色,谦恭有礼,使人不得不佩服这庞斑调教出来的人杰。
徐增寿从容道:‘小魔师过么奖了’指了指地上『暴雨刀』樊杀的尸身续道:‘其实徐某今日并不知贵宫之事,只是刚才这厮竟敢冒充官差肆意妄为,徐某才不得不动手,正巧闻听小魔师之言,风行烈早已叛出『邪异门』,如此今日之事徐某不得不插手。
正巧?方夜雨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叹了口气向众人打了个手势,恶和尚报仇心切急不及待地一声尖啸,徐增寿身后立时蹄声轰鸣,拉开了血战的序幕。
‘慢!’一声长啸传来。
一道人影从街边突然闪出,等方夜雨瞧清来人,不由心中一惊,来人正是不久前重伤自己的‘韩柏’。
朱肅望向众人,目光落到方夜雨的身上,微笑道:‘方兄,别来无恙啊,几日不见方兄还是那般俊俏不凡,想来也是,那一点的小伤是难不住『小魔师』的。’
这话方夜雨怎么听怎么变扭,想起当日自己不清对方底细从而逞强出手,谁知对方实力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措不及手之下为其所伤。那中年英俊男子将方夜雨不自然的神色瞧在眼中,旋即向着来人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少主面前如此无礼!’
朱肅脸上一黑,毫不示弱的骂道:‘哪里来的癞蛤蟆,敢在小爷面前满嘴喷粪!’望着那中年英俊男子那一头的白发,旋即笑道:‘哦!我当是谁?想不到随庞斑退隐二十年的『白毛红颜』也为奔波至此,哈哈!『白毛』柳摇之你小子不?听说你老婆不见了说不定定是被那个俊俏美少男给勾走了,早给你带了绿帽,还敢在此大肆嚣张弄得跟没事人儿一样,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无种又无耻的男人,如此行为是男人能效之否?看什么看!看我也要骂!瞧你那癞蛤蟆样!你个癞蛤蟆插鸡毛楞装外国鸟,你个癞蛤蟆背小手楞装地方小领导,你个癞蛤蟆装天线楞装掌中宝,你个癞蛤蟆上马路楞装小吉普你还嗖嗖跑,你个癞蛤蟆……’
众人听他骂得又快又急,竟是没有一句重复的,只觉得一阵晕眩。徐增寿在一旁听着翻了翻白眼:靠!这骂人话定是大哥教的了,唉……大哥不仅武技高绝,连带着打嘴皮子功夫也是天下一绝。柳摇之岂能是他对手,只瞧见那颇为英俊的面庞又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最后再由红变回白,配上那一头的白发吓人至极。
新一辈的人或者不知道『白发红颜』是何许人也,但老一辈的人却真是谈虎色变,这『白发』柳摇枝和『红颜』花解语,乃庞斑『魔师宫』内最得力的两大护法高手,凶残狠毒、最爱狎玩少男少女,作恶多端,可是由于本身武技强横,又在庞斑翼护之下,横行多年,无人可奈何他们分豪,谁知随着庞斑二十年后一起重新现身江湖竟是遇上这么个怪胎,不仅不惧怕『白发红颜』的威名,还毫不吝啬慷慨大方地赠送『白毛』的绰号,而最为可恶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触动他内心的禁忌。三十年前与花解语结成夫妇后,本是非常
恩爱,花解语对他也千依百顺,可恨自己见不得漂亮女人,在外沾花惹草,激得花解语以牙还牙,四处勾引男人,这三十年来,夫妻关系名实俱亡,但说到底,自己对花解语仍有
一份深厚的感情,十多年前花解语无故失踪他又岂能不焦急万分?他可以对任何人施展心狠手辣的手段,但在花解语身上却全用不上来。
正当柳摇枝将要濒临暴走之际,徐增寿才止住了他的滔滔之词,问道:‘这位兄弟?敢问高姓大名?我们见过吗?’
正骂得直翻白眼口水乱喷的朱肅闻听此言差一点儿没背过气去,靠!老三这演技他娘的比老子还要逼真三分。只得停下来回答道:‘在下‘韩柏’,徐兄还否记得不久前在武昌府外一处破庙中,若非是徐兄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以及『静念禅宗』的广渡大师随身护佑,恐怕韩某与风行烈早已为『魔师宫』的黑白二怪所害。’
闻听此言方夜雨心中一颤!原来是他?听黑白二仆说当时这叫韩柏的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才不过数日他这一身高深修为却是从何而来?
徐增寿闻言微笑道:‘原来是韩兄,看来真是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韩兄这一身修为以徐某看绝对入得黑榜之列。’
朱肅拱了拱手得以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忽地不知如何,心中便无由涌起一阵强烈到使他想惨叫的浓重杀机,那是源自体内的魔种的剧烈活跃。他将目光紧紧锁定住站在方夜雨身边的一个男子,观察一番便明白此人就是师尊赤尊信的师弟『人狼』卜敌,同时下定决心要将师尊他老人家的大仇人毙于掌下。
『人狼』卜敌分明感到朱肅散发向自己的浓重杀机,不由心中疑惑自己何尝见过此人却又感到那股气势异常熟悉,正欲张口询问,但还未出声,一旁早已怒火攻心的柳摇枝大喝一声:‘小子!你去死!’手持他的独门兵刃『迎风箫』排众直跃向朱肅。
一时间眼前满是箫影。
朱肅反应极快,左右两掌连环劈向箫影,硬挡了对方三箫到第四箫时,虽仍未给他劈中,岂知箫管一转,两个转了过来向着他脸门的箫孔,劲射出两道气箭,直取他双眼。朱肅终究失了先势,狭不及防,一声惊呼,施了个千斤坠,硬生生被迫向后翻滚。
恶婆子与恶和尚见柳摇枝发动进攻,以为得了方夜雨的尊许,一持大铲一握铁杖同时飞出,双战『偷天剑』徐增寿,后者身后的蹄声更加轰鸣,这一场遭遇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正文 一三九章 刀剑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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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章刀剑双雄
朱肅俯身地面连滚几圈暗叹一声,这『白毛』果然武功强横,就算是自己一对一要胜他恐怕也不是那般容易,更莫论还有好几个凶人在一旁随时动手,想归想,他的手脚却没有慢下来,这次他已学乖了,并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箫音,反将精神集中在皮肤的感觉上,立时感到一点尖锐的劲气,直点自己的脊椎大穴,心中暗笑,代滚过一旁『暴雨刀』樊杀的尸身旁抓起那掉落一旁的长刀看也不看,手起刀落往后劈落。
‘叮!’正中箫头。
这一着大出背后攻来的柳摇枝意料之外,长刀上灌满着朱肅充盈的真劲全力施为,打得他几乎兵器脱手,闷哼一声,往后退去,整条手臂麻发痛。朱肅见状一喜,目光瞟向正欲扑上而来的尊信门』的两大杀手『大力神』褚期和『沙蝎』崔毒心中却是不由为意,转身往疾退向后的柳摇枝追去,险中求胜,正是赤尊信的本色。
长刀如影随形,往柳摇枝攻去。左右两边『大力神』褚期的铁拳以及『沙蝎』崔毒的长戈像两只向下扑杀猎物的恶虎,跃进场中的战圈。
朱肅猛提一口真气,身法加系速,倏忽间已迫至柳摇枝六尺之内,手中长刀横劈敌人,颤震间,封死了敌人的退路。柳摇枝想不到朱肅如此拚死攻来,冷哼一声,使出了一下精妙绝伦的手法,迎往有力压千军之势的长刀。
‘锵!’刀箫交击。柳摇枝全身一震,吃亏在臂力未复,踉跄跌退,朱肅同样倒退一步方才站稳,『沙蝎』崔毒经验丰富,一看机不可失,身形闪电冲上,正要乘着朱肅回气间穷追不舍,杀个痛快。朱肅回气间察觉到一旁的攻势,幸好他不需顾及面子,就地翻滚,避往一旁,那情景有多狼狈便多狼狈。
长戈声骤起身后。朱肅一立定回上气来顺手先往前劈,条地扭腰,刀锋随势旋转过来,往后方猛劈而去。身后『沙蝎』崔毒一惊,不想此人如此年轻,修为高强不算为何作战经验也如此丰富,因为若朱肅回身挡格,气势不但会减弱,且陷于被动之境,更不要说面对几人围攻,可是如此先劈后砍,气势不单没有减弱,而劲道亦运至最岭岑的状态,且反守为攻。朱肅猛扭腰身转身而起,一刀接一刀,有若长江大河,向『沙蝎』崔毒攻去。
『沙蝎』崔毒没料朱肅的内力如此浑厚般,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狠,杀得他叫苦连天,暗暗后悔。
朱肅双眼射出精光,气势猛展,暴喝道:‘叛徒!去死吧!’『沙蝎』崔毒惊骇欲绝,仿佛面前好似换了一个人,那个高大威武,双目神光如炬,长发垂肩令自己熟悉又无比惧怕的身影——赤尊信,嘴里经不住惊恐道:‘门主!’
『沙蝎』崔毒与朱肅差距颇大,本也只能堪堪抵敌住加诸他身上狂风暴雨式的进攻,如今加上心神已失更是难以匹敌,忽地眼前刀锋一闪,长刀当头劈下。『沙蝎』崔毒全身颤栗,长戈险险脱手,刚要变招,面颊一凉,惨叫一声,那长刀早已嵌入脸颊,这凶人就此了结。
柳摇枝见崔毒惨死,呼喝一声又扑了回来。朱肅适才的神色同样影响了『大力神』褚期,后者心中畏惧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朱肅持刀的手自然而然生出感应,倏地变招,脚步加速,一切全由手去带动,改向挑往柳摇枝的『迎风箫』。
‘叮’!朱肅展开身法,长刀准确无误的挑往柳摇枝的『迎风萧』,柳摇枝不愧是『魔师宫』护法高手也是了得,立即变招,岂知朱肅亦随之变化,一刀劈中改而扫往他小腹的敌剑,发出清脆的交击声。
柳摇枝先前被其激怒,失去高手的冷静,更因对朱肅的轻视,这几招下感到自己与那小子微有差距,若在一味逞强落败乃早晚间的事,如今平静心神下来往后疾退,化攻为守,挽起绕身疾走的萧影,守得无懈可击,再不敢轻忽大意。
朱肅运气催刀,大喝一声,就往柳摇枝硬撞过去,一副同归于尽,看是你死还是我亡的舍命打法。一旁的『大力神』褚期想得到朱肅悍勇至此,更为心惧,但眼前偷袭机会,如若错过,只可以到黄泉下后悔,硬抢入战圈,一对拳幻出满天拳影向着朱肅俯击而下。
朱肅得赤尊信传功,中途虽有流失无法完全达到赤尊信在世时的高度,但比起原著初期的韩柏可是强上不少,临此险境全无一丝应有的慌乱,虎目暗中早已紧盯着褚期暗藏的杀着,忽地临时变招,寒光一闪。『大力神』褚期暗道不好便要抽身而退,但为时已晚,双臂一凉那使自己成名黑道的铁拳被刀锋齐腕砍去,鲜血喷射惨叫一声坠地而亡,随着这最后一位叛徒被杀,由此昔日纵横江湖的『尊信门』『七大杀神』俱已殁。
柳摇枝忽地又改守为攻,『迎风箫』呼啸中水银泻地般往他攻去,招招夺命。朱肅借了一点缓冲,真气回复一半,又弹了起来,连挡蓄势而来的柳摇枝十多击。
‘叮叮当当’!刀萧交击声如珠落玉盘的连串响起。
人影倏分。朱肅毕竟刀毙褚期后真气回复不足,左肩鲜血激溅往身后地方向跄踉跌退,面色苍白可是持刀的手依然稳如磐石,遥指对手。柳摇枝亦挫退五,六步,表面看没有任何伤痕,但很快胸口右边现出血痕,渗出少许鲜血,显是也给砍伤了,还要立时运功止血。
方夜雨与『人狼』卜敌看得暗自心惊,方夜雨还好些,可那卜敌却是脸色凝重起来,他早已从朱肅的气势上依稀想到了何人,只是还未敢下定结论。
同时不远处,徐增寿仍白道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之一,声势与不老神仙,无相僧以及『剑僧』不舍并列,傲然卓立,『怀古』尚未出鞘,一股凛冽的惊人剑气,已迅疾往敌人逼去。头也不回,默默注视着前方开始缓缓迫近的二人。
身后近鸣的蹄声略有变异。其中五骑抢前而出,左右各五骑却撇往外档,由左右两侧配合中五骑夹击目标。飕……中五骑弯弓搭前,若五道闪电般直射徐增寿后脊,左右五骑同时弯往马腹,各掷出十支短矛,封死徐增寿所有闪避进退之路,厉害之际。
连观战的方夜羽等也为之大叹观止,想不到『黄沙十五骑』如此训练有素和精于群战之术。(徐增寿与朱肅对敌时是同一时间的,这个时候两个叛徒还没被朱肅杀掉,刚开始打。)
正文 一四零章 盖世枪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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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章盖世枪技
在利矛斜剌上徐增寿前,中五骑各掣出双斧,左右五骑则拿起重矛,准备倘徐增寿能挡过刮科短茅,便即同时向他发动以重矛远攻、以大斧近缠的可怕攻势。眼看劲箭要穿背而过的刹那,徐增寿长笑一声,随即那几骑眼前一花,面前身影兔起鹘落般不多不少堪堪避过先急刺而来的短矛,看似情况险恶万分却又感觉动作行云流水轻松自如。
徐增寿背身而立右手中『怀古』连着剑鞘单手旋转在背后和左右三方如同漩涡般起,射来的劲箭纷纷激飞,旋即又是一声长笑,身形不住腾挪闪越往恶婆子恶和尚二人窜去,刹那间已闪进二人立处十步之内,把‘黄沙十五骑’甩在了老远,那移动犹如鬼魅的迅捷骇人。
面前左右两侧的恶和尚和恶婆子,一铲一杖,在怒叱尖叫声里,全力向徐增寿的『怀古』迎上。背后的十五骑于一击失手下死命追来,一时马蹄怒踏,轰鸣贯耳。方夜雨见状暗自心惊:这……好快,好恐怖的轻功身法,比里老师的『天魅凝阴』也不遑多让,恐怕还要……在那生死决战的刹那,『偷天剑』依然是那样自信潇洒。比对起恶和尚和恶婆子的咬牙怒目,又或十五骑的叱喝作势,是如此地不相乘。
恶和尚一面恶形恶状,暴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轰雷,离地跃地,迎头铲,往徐增寿铲将过去,风雷声起,这一击充份表现出他的凶悍和有去无回的杀机。另一边恶婆子满头银丝白发根根直坚,显示出贯毛发的深厚功力,形如厉鬼,坐腰立马,就地简简单单一式构扫千军,扫向徐增寿右腰处,长街附近的尘屑杂碎随杖而起,像一道烟云般向徐增寿卷去,要是给这老太婆扫个正着,保准徐增寿跌数丈开外。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什难怪这二人大言不惭,果是比起多年前精进不少,比起那『尊信门』几大杀神强出不少,不可小觑。旁观一众也看得耸然动容,暗自设想假若自己换徐增寿之地处之,有何化解之法,连身为『魔师』庞斑之徒的方夜羽,在此情势下,也只有选择避其锋锐一途。
‘噌!’电光火时间,『怀古』出鞘,徐增寿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右手持剑,左手握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点在铲杖尖上。
‘锵!’‘笃!’一下金属懂击的清音和一下闷浊的低鸣同时爆响。恶和尚和恶婆子两人有若被雷极般全身一震,惊天动地的两式全被破去,身形一挫,往后疾退。徐增寿也是闷哼一声,暗道:若是多年前这和尚婆子能有这般本事,那自己刺杀『万恶堡主』魏立蝶必将功败垂成,低喝一声,『怀古』爆开一团精芒,以惊人的高速往急退的二人激刺而去。
方夜羽等忍将不住,霍地立起,惊骇道:‘这,他竟然不用回气便能如此迅猛连着发动攻击?!’要知道刚才徐增寿分力迎击恶婆子一仗以及恶和尚一铲,按说此时正因处于旧力刚消,新力未生之际,谁知……到此方夜雨总算明了『偷天剑』为何于白道中声势如此之高,同时打定注意若要震慑中原黑白两道,此子同样绝不可留。
恶和尚和恶婆子两人受对方气势所镇,要知道多年行刺魏立蝶时徐增寿不过是仗着骇人的身法才能突围而出的并未有如今这般强横,二人给他这一手吓得魂飞魄散铲杖同时脱手疾退,生死之际容不得多想四手化出千百掌影,迎上徐增寿雷霆万钧的一击。
‘轰!’‘轰!’
三道人影乍合倏分,恶婆子恶和尚往左右两侧身子打着转飞跌开去,每一转鲜血便像雨点般从身上开来。不过方夜雨,『人狼』卜敌等均已看到,恶婆子恶和尚两人各左胸胁一滩血渍正不断扩大,鲜血迸射开来,显然被徐增寿各刺中一剑,随即‘霍’地两声重重倒地,正是那两剑夺去曾纵横西北的两人性命,至此『万恶沙堡』包括堡主魏立蝶,『缠魂棍』谢开成以及两大护堡高手恶婆子恶和尚先后命丧『偷天剑』下。
徐增寿并非无恙刚才被两人反手各一掌拍中,却运功化去了大部份功力,只是血气翻腾,内腑受到震荡,要非如此,亦不能这么快在一剑下击毙两人。况且还有那‘黄沙十五骑’紧随而来,他还未自负到达到『邪灵』厉若海的那种已是人类体能潜力所能达到的极限程度。
此时不远处蹄声嗒嗒,一股惊天气势扑面而来,一人一骑逐渐显影。『人狼』卜敌仍不住惊呼道:‘『邪灵』厉若海!’一旁的宗越更是浑身战栗,厉若海有多厉害他是清楚明白的,虽不敢将其与『魔师』庞斑相提并论,但眼下己方高手被『偷天剑』以及这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连毙五人,兼之小魔师又有伤在身,怎能与之相敌?
厉若海那远胜一般俊男,有如大理石雕成的脸容肃穆冷漠,马背上的风行烈乍看也不知是生是死,胯下那血肉相连的坐骑‘蹄踏燕’标窜如飞,负着两人却像一点累赘也没有般,往战圈飞驰而来。
‘黄沙十五骑’惊骇不已,只得勉强抽转马头往正飞奔而来的『邪灵』厉若海杀去。
厉若海双目爆出精芒,握枪的手移到中间,霎时间丈二红枪暴涨,千百道枪影,有若燎原之火,往‘黄沙十五骑’烧去。
战斗才开始却又早已结束。丈二红枪狂风扫落叶般,每个和厉若海擦马而过的骑士,均被挑起远跌,掉在地上后再也爬不起来,看来凶多吉少。当最后一名骑士被挑离马背时,厉若海一声长啸,舍下‘蹄踏燕’和昏伏马上的风行烈,越过战圈中的朱肅,『白发』柳摇枝以及『偷天剑』徐增寿往方夜羽等人所处之地扑去。
这时厉若海落在方夜羽等人之前,丈二红枪一摆,幻出千百道红影。屋檐下各人纷纷摆开架势,无不心下湍然,厉若海使人惊惧的地方,不但在于他那惊天骇地的盖世枪法,还更由于他那鬼神莫测的战术和手法,使人全摸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方夜羽『三八戟』来到手中,这里各人以他武功最高,所以厉若海不出手犹可,一出手必是以他为主要对象。
对方刚杀热了身子,战意至浓,气势最盛,自己又是受伤初愈实不宜硬抗其锋,采板守势是唯一上策。枪影吞吐,似欲向他攻来。方夜羽狂喝一声,往后退去。岂知在他身旁的十多人,没有人不是和他同一感觉,一方面为厉若海气势所慑,而更重要的是,都感到枪影吞吐间,是以自己为攻击对象,一时间十多名高手无一不后撒守避。于此亦可见『邪灵』厉若海的盖世枪技,已臻超凡脱俗的至境,竟能同时使十多名高手,包括『小魔师』方夜羽在内,都感到成为了他唯一攻击的目标,以至纷纷采取缔势。
‘砰砰!’其中两人退势过猛,撞破了背后的墙壁,倒跌进屋内去。蹄声传来。‘蹄踏燕’负着风行烈,又奔了回来。厉若海一声悲啸,红枪暴涨,枪声‘嗤嗤’作响,才又收枪跃上奔来的‘蹄踏燕’,往长街另一端奔去。
众人目送一骑两人扬长而去,看着远去的厉若海恨得牙痒痒地。
“呀!”惨叫从宗越口中传出。只见他手中飞刀掉下,另一手掩着胸前,血像溪流般涌出,身子摇摇欲倒。众人连厉若海怎样伤他,何时伤他也不知道。宗越面上血色尽退,厉叫道:“门主!我对不起你!”这个本是年轻有为的人,可叹落得名败身死之终局。而徐增寿与朱肅则是两眼冒着星星‘恋恋不舍’望着消失的影子。
(片花:话说厉若海弃了‘蹄踏燕’飞扑向方夜雨等人,稍一回头正见徐增寿与朱肅离他不远,正双眼冒星地看着他,看得厉若海心中发毛!心付我有不认识你们俩不用这样吧。等重新骑回‘蹄踏燕’再一回首,见到两人还是‘倾慕’地看着他,厉若海简直受不了了,直到飞驰过老远见不着那两小子,厉若海才舒了一口气。)
正文 一四一章 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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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章心有灵犀
慈航静斋。
一轮红日正在缓缓滑落,将西边的天空染得通红,不一会儿,夕阳的最后一丝馀晖,缓缓地拂过帝踏峰,余光璀璨,吞天沃日,使整个慈航静斋显得更为诡秘美丽,如仙如幻。
慈航殿殿心处那一张石床上,玉人依旧神态如昔,言静庵一身雪白麻衣,芳眸仍是紧闭,玉容仙态不染半丝尘俗,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至极的神态,都只像进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若使人瞧上一眼便会觉得眼前这女子跟外面的尘世人世间所有名利斗争绝无无半点关系,不忍扰乱她澄明如镜的心湖。
时间不住溜走,似见到言静庵那微翘修长的睫毛抖动起来,眼掀起,那绝美的眼眸中神芒再现。静斋的众女尼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却没有谁入殿来看个究竟。
言静庵那修长优美的娇身俯然起身来,顿时便将四周的环境觑了个便,随即将目光深深凝注到不远处盘膝而坐于大石佛前的男子,美眸中闪过一丝柔情及喜色,那男子尤使她印象深刻的是那熟悉的越发花白的双鬓,那远胜一般俊男犹如嫡仙般的完美脸庞上面色却是苍白如纸,汗流满面。言静庵起身缓缓步向那盘坐的男子。
朦朦胧胧中,俊美男子直感到心中的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又忽觉有一双柔软地双手拂过面颊,温暖地像是三月春风,还摩挲着他因汗水而湿透了的飘逸长发。俊美男子睁开双目,原本刹那间一片黑暗的慈航殿已是华光万丈,烛光灯光中,面前一个身着白裙言静庵悄然凝立着,淡雅如仙,目含温柔地正静静地微笑着打量着他,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直如百花含露、牡丹怒放,只是俏脸上带着淡淡地晕红,煞是绝美无比,那抚上他湿润脸庞的柔荑好似化作千百股热流,柔软温暖地感觉充盈着身心。
俊美男子苍白的脸旁掠过喜色,继而双目慢慢湿润起来,微笑道:‘你终于醒了,难道静庵也非要以这般老土的方法来测试石某的能力吗?’
言静庵微笑望向俊美男子,后者双目上的水珠融入汗水中,早已不分彼此,爱怜道:‘你伤心了?堂堂『圣门』『邪王』怎地在静庵一个女子面前伤心落泪了?传出去。对你声名事业大大有损!’
石妍好似艰难地抬起手臂,轻抚上言静庵那吹破可弹的白玉脸庞,强颜露出苦笑道:‘此『邪王』也不外是一平凡男子,又是一个差一点失去了心爱女子又经历失而复得的平凡男子,心中所想便随心而为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即使目下石妍的境况不容他过多动容,可那发自内心的感觉仍让他无法控制。那浓厚得如以将钢铁化成绕指柔的柔情与深藏了
数十年的爱恋眸光在这一刻深深注入了言静庵的心田。
言静庵温柔细心地抚着他的完美脸庞,不知怎地,泪水就模糊了双眼,毫不为忤地微笑道:‘就当作是静庵再一次的不安好心设『邪王』入局,这一次终是将你骗了,唉,没想到『撒手法』也却是不可而去,却是再也狠不下心去不理尘世上所发生的事了,静庵过往的坚持和努力,看来定是要尽付东流了。’
石妍但觉芳香盈鼻,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笑道:‘要怪只怪静庵道行未有那般高深,才给予石某有得一丝破绽可寻去破你的局,反正我们是在互相诱骗。’
言静庵俏脸殷红,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二人都不说话,却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片刻石妍轻轻道:‘静庵,你的心跳加速了!’言静庵微笑道:‘彼此彼此!’
石妍摇头苦笑道:‘说了这么久,石某还真觉有些饿了,不知还能否最后一次在品尝言斋主那最珍贵的美味佳肴?哦,静庵别误会,石某真是饿了。’
言静庵想起了多年前细雨迷离的夜晚二人于听雨亭下,自己那几十年来无人品尝过的那所谓‘佳肴’被面前男子给深入品尝了,脸颊一红,撇过头去,好气又好笑:‘都这般时候了嘴还这么不老实。’
言静庵看他那模样,淡然一笑,道:‘这边啊!请!’
石妍笑道:‘静庵是带路的人,你往那边走,石某某就随你到那里去。’便欲跟着他向外而去,勉力站起身来,身躯不住颤巍着。
言静庵回首见状,略微羞涩地伸出柔荑拉住他的手,足下轻点,便已跃出慈航殿。
不片晌二人经过一个大茶园,香气袭人而至,地势豁然开阔,山崖尽处,听雨亭在一方突出的危岩处,险峻非常,此刻只见亭顶,看不到亭内的情况。亭子下临无极深渊,对面峰岭磋,险崖斧削而立,际此仲夏时节,翠色苍浪,山花绽放,宛若人间仙境。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蓦然置身于后崖边缘处,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那还知人间何世。
到得听雨亭,言静庵嫣然一笑道:‘想不到『邪王』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难道就不怕静庵会出手让『邪王』栽个大筋斗吗?’
确实,石妍刚才为救言静庵此时耗费完了真气(灵力),比十多年前与『红颜』花解语一起被困于『甘陕帮』围困之下时更加狼狈不堪,此时更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要不是在起初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时,成功探测出言静庵的心境以及浓深地情感波动,才能把那万分之一的担忧排除心外,否则只要是有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又身处如此近的距离给石妍来上那么一下,『邪王』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石妍苦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即便证明石某斗不过静庵,自然愿赌服输,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石某也答应!’
夕阳不复,点点星辰,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姗姗而至。言静庵仰望夜空,此时一颗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希冀道:‘静庵的要求便是希望『邪王』再陪言斋主最后一次欣赏快在东山升上来的弯月,『邪王』可愿答应。’说着在眼角逸出一滴热泪,笑中带泪道:‘其实我却知道是自己输了。’
石妍一震,旋即惊喜道:‘好!石某答应了,不过……’顿了顿续道:‘不过从此世间再无言斋主。’
两人凝立不语,一阵夜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飞,有若神仙中人。
心有灵犀一点通,确比言传更隽永……
正文 一四三章 枪雄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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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章枪雄辞世
厉若海离开官道,转往一座小的的顶处奔上去,到了丘顶,内力由手心传入风行烈体内,解开了爱徒的穴道。风行烈刚被掉在地上,便弹了起来,激动叫道:“师傅!”
厉若海解开丈二红枪,让它挨靠身旁一棵树上,缓缓转身,望往的下前方延绵起伏的山野,平静地道:“你看见了!”
风行烈道:“我只是穴道被封,视听能力仍在,所以整个过程也看得一清二楚,师傅……”
厉若海截断他道:“你是天下唯有的三个能亲眼目睹庞斑和一个黑榜高手决斗过程的人之一,这经验非同小可,对你的益处,庞大得难以估计。”
风行烈悲叫道:“师傅!”之
厉若海喝道:“像个男人般站着,勿作我最憎厌的妇孺之态,你已尽复功力只是劲气内仍留有一个神秘的中断,随时会将你打回原形,你要好自为之。”接着向着不远处的密
林淡然道:“两位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在远处一个密林里迅速闪出二人,正是适才伏在一稞高树的横杈上,眺望着前面迎风峡目睹顶尖高手对决的朱肅与徐增寿。
二人到得厉若海挨着的大树跟前,尊敬抱拳道:“见过厉门主。”
厉若海那若有实质的若实质的灼灼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摇头道:“厉某多年来默默耕耘不过问江湖中事,从未与二位有过相识深交,何劳『偷天剑』与这位小兄弟冒着生死之危从此无故得罪『魔师宫』而为厉某开道?”
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徐增寿首先开口尊敬道:“厉门主严重了,哪怕没有我们二人只凭那些个宵小之辈又岂能拦住门主,”顿了顿微笑道:“厉兄还否记得,二十年前当我两还是少年之时曾与大哥随『双修府』上一代府主去过一处水岛,在哪儿有幸一见厉兄风姿,如今二十载一晃而过,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未知厉兄可还有印象?”
厉若海露出深思的表情,随即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好!很好!二位如此年纪就已身怀绝技,当真不可限量。”又露出回忆的表情,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叹了口气问道:‘石兄可好?’
朱肅难得正经道:“劳厉兄挂问,大哥他很好。”
厉若海点了点头,好一会儿,他的嘴角才扬起一丝笑意,道:“麻烦二位代厉某多谢石兄,得他相助这畜生才可如此顺利恢复功力,而厉某也不必耗费真元(石妍留给风行烈的第三种气在厉若海救风行烈时随着前者的气劲输入转化为前者所用),方可心无旁骛去实现二十年来唯一的心愿,”说着说着虎躯也渐渐颤抖起来:“只可惜我本自信胜过庞斑,可惜我仍是败了,十日内庞斑休想与人动手,庞斑啊庞斑,你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我厉若海。”
徐增寿叹息一声,默不作声。风行烈全身一震,垂下了头,也说不出话来。
厉若海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眼中射出无尽的哀伤,看着秋林草野,柔声道:“这世界是多么美丽,行烈,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将来若要收徒,收的也必须是孤儿,将我的燎原枪法传下去。”
风行烈再也忍不住悲痛,却强忍住没有发出哭声。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厉若海终于再次认他作徒儿。
徐增寿二人心中心酸,开口问道:“厉兄还有何心愿未了?”
厉若海摇了摇首,弯下腰来,轻轻抚着风行烈的后背,那专注的动作,眼里无边的霸气消散,而是为无尽的爱惜所取代,使得两人感到厉若海对风行烈的爱惜是超越了师徒的父子之情。
朱肅二人心中明了,抱拳道:“厉兄放心,他日行烈有难,我二人必当竭尽全力。”
厉若海朝着二人会心一笑,接着叹道:“烦请二位转告石兄,南康府府北一个幽林内,有一女子为着他一等便是二十年,还望石兄勿要重蹈厉某覆辙,以至遗憾终身。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寂寞,人生的道路是那样地难走,又是那样地使人黯然**,生离死别,悲欢哀乐,有谁明白我的苦痛?”他缓缓探手怀里,手上拿着一包用白丝巾里着的柬西,递给风行烈,微笑道:“这是师傅买给你的东西。”
风行烈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串黄里透红的冰糖葫芦,台起头时,厉若海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风行烈道:“师傅!”厉若海寂然不语。
风行烈全身一震,猿臂一伸,抓着厉若海的肩头。厉若海软倒在他怀里,双目睁而不闭,口鼻呼吸全消,生机已绝。
一代枪雄,就此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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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静斋。
夜间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帝踏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慈航静斋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听雨亭间,石妍与言静庵相对而坐,一同仰望悬在半空的月牙儿,虽离团滦还远,但它一样把柔和清澈的光辉洒遍人间。慈航静斋上的山峰、竹林、田塍、草垛,通通蒙在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缥缈、神秘而绮丽。
忽地石妍心中一动,黯然垂首叹息道:“厉若海还是去了。”
言静庵心神一颤,厉若海迎风峡约战庞斑她那时并不清楚,小心问道:“可是庞斑?”
石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微笑道:“不是庞斑又是何人?静庵你太高估庞斑,同时太小觑厉若海了,这一战后厉若海虽是败亡,但庞斑却此生里休想能有片刻忘掉他,这个第一个使庞斑身负重伤的高手。世人皆以为厉若海挑战庞斑,无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其实不然,黑榜之中赤尊信聪明绝世,对武学有与生俱来的触觉天分,但正因得之容易,故苦功未足;乾罗亦是盖代奇材,可是野心太大,又爱权势女色,虽未如谈应手和莫意闲之沉迷不返,始终不能到达庞斑之境界。唯有厉若海既有不下于这二人的天分才情,又能四十多年来心无旁骛,专志枪道,兼且此人有种震慑人心的英雄气质,造成他睥睨当世的气概,世人眼前,除了石某与浪翻云外皆是看走了眼,连同静庵亦不外乎是。”望向亭外,长声笑道:“厉若海啊厉若海,虽然石某因她嫉妒了你近二十年,但同样在石某心中唯一敬佩的除了『邪灵』之外再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