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天下[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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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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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前段时间,由于作者有事,导致不能更新。现在继续更新,保证每天至少一更,请多多支持本书,谢谢!***
波谲云诡的庙堂,谁能执高悬的权杖?
风起云涌的商界,谁是那最后的胜者?
乱云飞渡的江湖,谁人只手可执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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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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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天的晚上,天气阴沉,不时还有一阵刺骨的寒风。天黑漆漆的,乌云密布,月亮也好象因为怕黑而躲进了云层里。然而,就在这月黑风高之夜,却有四个黑衣人手执火把,每人背上都背着两个黑黝黝的大桶,沉甸甸的不知装的何物。只见他们快步如飞,飞快地奔向西北的一座大宅院。如今已是三更,那户人家早已睡了。庄院静静的,在夜色的映衬下,不免显得有些可怖。
那四个黑衣人奔到庄院前面,飞身上墙,把桶里的东西泼到庄院落的屋顶、墙等处。原来桶里装的是桐油。这种油沾火既燃,甚是厉害。那四个黑衣人低低耳语了几句,举起火把,点燃了油。只听“蓬”的一声,冲天火起,院内登时一阵大乱,“着火啦!快逃啊!救命啊!”等声音不绝于耳。那四个黑衣人心肠极是歹毒,他们守在四个主要门户前面,见到有人出来,便手起刀落,结果了他们性命。就连老人小孩也不放过。可怜这庄院中数十口人丁,大数被他屠杀,剩下的也已被火烧死,竟无一人生还。
这时,忽然从门口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此人左手抱着一个婴儿,右手连挥数掌,招数精妙,把几个黑衣人逼退了几步,那四个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微现惊讶之色。其中一个年纪较大,像是个领头的样子的黑衣人道:“你可是姜夫人吕秋燕?”那女人冷冷道:“不错。我正是吕秋燕。几位来我家杀人放火,难道就不怕死吗?”“哈哈哈哈……!”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若不是早有准备,又怎敢到名震武林的姜家来作案,识相的,使把宝剑和剑谱交出来,献给我们教主,尚可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后果你是可想而知的!”口气狂妄之极。吕秋燕道:“你们教主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姜家下此毒手?”那黑衣人道:“我们教主名姓,岂可对你等人说之。我家教主光耀天地,功盖千秋。可与日月齐辉。凌云剑客姜展鹏若与我家教主相比,好似萤火之比月光,乌鸦之比莺凤。岂可相提并论?你若识相,就快把剑谱和宝剑交出来,不然,今日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吕秋燕冷笑道:“剑谱宝剑乃姜家宝物,岂可落入你等邪魔外道之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黑衣人怪笑两声,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恐怕没有机会知道了。你若不交出剑谱,我们可就要动手了!”说罢,他向后面的三个黑衣人一招手,另外三个黑衣人从三个方位分别包抄过来。把吕秋燕围在当中。
吕秋燕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四个黑衣人太阳穴高高耸起,眸子中精华隐隐,目光如电,看来功力不低。在江湖上乃是一流高手。若在平时,自己就算不能取胜,也总有脱身之机。要知她洛阳吕家的暗器乃是武林一绝,梅花针名震江湖。任谁也要顾忌三分。然而她今天匆忙出来,并未携带。况且她已经在火海中奔跑了半个时辰,早已精疲力尽。何况左手还抱着一个婴儿。用一只右手对四位绝顶高手,不但难有取胜之机,恐怕连脱身的机会也没有了。唉!我死不足惜,想他姜家历传十余代,数百年的基业,今日竟毁于我手。我若连他姜家的命脉也保不住,我岂不是百死莫赎!还有那剑谱和那把宝剑,数月前丈夫离家之时曾千叮万嘱,这两个东西乃姜家传世之宝,千万不能落入歹人之手。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忽然心生一计,向那领头的黑衣人道:”你过来,我把地图交给你。”那黑衣人道:“地图?”“不错。数月前我夫君离家之际,曾对我言道,剑谱和宝剑乃姜家传世之宝,千万不能落入歹人之手,为此,他早已将剑谱和宝剑收藏到一个极为陷密的地方,把地图刻在一块玉佩之上。并且把玉佩分成两半,分藏两处。其中一半如今便在我的手里,今日我已精疲力竭,无力再战。情愿交出玉佩。“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吕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你就快把那半块玉佩交出来吧。吕秋燕道:“我身体疲惫,四肢无力,请你过来以如何?”那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对另外三人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
那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丹田中内气数转,运到手上,右手摆出龙爪手之形,从吕秋燕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他拿到手里,仔细一看,果然不假。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兄弟们,咱们终于……”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他猛地“啊”的大叫一声,身子飞出丈远,再也爬不起来了。原来就在他仰天大笑,精力松懈之际,吕秋燕把孩子放在地上,猛然身形一缩,滚到黑衣人后面,双掌一立,向那黑衣人击去。另外三个黑衣人待抢上援救,已然不及。这一掌正击在那黑衣人后背之上,就这一掌,是集吕秋燕毕生精力之所聚,当时震得那黑衣人五脏巨裂,脊柱断裂,鲜血狂喷,登时死于非命。那三个黑衣人一见首领死于非命,登时哇哇怪叫,手执钢刀,扑上前来。吕秋燕怕孩子遇到不测,伸出左臂,把孩子抱在怀里。探出右手,和三个黑衣人斗在一起。这一斗,吕秋燕暗暗叫苦,这三个黑衣人的功夫比她想象地还要高出许多,再加上还抱着一个孩子。自己恐怕敌不过三十招。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从大道走来一人,此人头戴一顶文生公子巾,身穿一身青色长袍,手拿一把折扇,看上去是个书生模样。这时月亮已经出来,照得黑夜犹如白昼一般。再看此人面如冠玉,颇为英俊潇洒,只额角间略有几道皱纹,看上去大约三十余岁模样。但见他折扇轻摇,喝了一口酒,口里吟起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好诗啊!好诗!“说罢又大口地喝酒。吕秋燕见到有人来,犹如垂死之人见到一棵救命的稻草,急忙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那人听到喊声,朝这边望了一眼,显然吃了一惊。马上扔掉了酒壶,朝这边跑了过来。从这个人的身法来看,此人的武功不低,吕秋燕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真是皇天保佑,我母子可有救了!
这人过来以后,手中折扇一摆,使一式“九宫八卦”,将三个黑衣人挡在外面。朗声道:“诸位何人,为何为在此地和一个女子和婴儿为难?”这三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识相的,敢紧滚蛋,不然的话,就叫你和这女子一起上西天去吧!”说罢,也不等那书生说话,便手执钢刀,攻了过来。那书生见势不妙,后退一步,手中折扇一合,向那三名黑衣人点去。那三名黑衣人见扇子飘忽不定,出招时微带风声,知此人武功不弱,不敢招架,连忙退后一步,道:“阁下可是江南上八剑之一的铁扇奇侠高仇?”那书生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正是高仇高玉明。”那三人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今日有事,不想多结仇家,如果阁下今日不管此事,放手走开。我三人保证,日后决不向你寻仇。但如果你硬要阻拦,那也不要怪我们得罪了。”高仇微微一笑,道:“高某今日遇到此事,就决不能袖手不管。既然如此,你们进招吧。”那三人齐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罪了。”说罢,三人手执钢刀,跳上前来,与高仇交起了手。这一交手,高仇暗暗吃惊。他早在谈话中就发现这三人的功力不低,现在一交手,又发现他们的刀法尤为精奇,自己虽闯荡江湖十余年,阅历颇深。竟也看不出他们是哪一门哪一派的。而内功也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若对他们之中一人,尚有取胜之机,如今三人齐上,自己不但帮不了忙,恐怕还要把命送在这里。饶他平日颇富智计,今日竟也无计可施。就在这倾刻之间,三名黑衣人的钢刀已经劈到面门,高仇连忙侧身闪过,折扇拦开,掷和黑衣人。一名黑衣人连忙抽刀挡架,高仇趁机抽出宝剑,一招“天流飞瀑”削向他们双腿。黑衣人使一招“宇宙星尘”挡住。这三人像是事先配合好似的,每人出刀,皆有规律,而且三人站在一起,就似一个阵法一般,三把钢刀配合的天衣无缝。没过数招使把高仇困在当中,高仇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左支右架,已经招襟见拙。
吕秋燕在旁见此情景,不禁暗暗着急。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然油尽灯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见高仇不但难以取胜,而且性命也危在旦夕,她真是心急如焚。这时她猛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她把睡着了的孩子轻轻地放在地上,使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运了运内功,觉得虽然全身无力,但内力却未受多大损耗,尚可运用。这时,高仇被三名黑衣人逼得不住倒退,已经退到了吕秋燕身边了。这时,只见吕秋燕身形一晃,已经晃到两名黑衣人之后,丹田运气,运起家传的五行乾坤掌力,双掌猛地向前一推,正好击在两名黑衣人的后背之上,这两掌乃是吕秋燕最后功力之所聚,实是非同小可。这两名黑衣人中掌之后,登时鲜血狂喷,死于非命。第三名黑衣人听见同伴的惨叫,不由得分了分神,高仇趁此机会,一招“满天花雨”,挑飞了他的宝剑,紧跟着又是一招“流水潺潺”,刺在了那名黑衣人的左腿之上。那黑衣人“啊”的一声大叫,回手打出两支飞镖,趁高仇举剑招架之际,飞身逃走。高仇伸手接住飞镖,见那人已经逃走,连忙把手中两支飞镖电也似的掷出,那黑衣人武功虽好,轻功却差。这两只飞镖闪避不及,正中在后背的死穴之上,登时死于非命。高仇这时也顾不得察看那人是否已死,便连忙走到吕秋燕跟前,蹲下身来,对吕秋燕说:“夫人,请恕小生不敬,将你带走,到城中医治如何?”本来高仇心想吕秋燕不久之前尚与人相斗,适才又出掌伤人,虽然有伤,谅无甚大碍。他哪知吕秋燕怀抱自己之子在火海中奔跑了多半个时辰,出来又一声恶斗,已是精疲力竭,适才出掌伤,已是她尽最后之余力,现已近于油尽灯枯之际,纵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是救她不活了。
只见吕秋燕微微摇头道:“不,我……我不成了。在我临死之前,有一事托付恩公,不知可否?”说到这里,她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高仇,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
高仇道:“夫人但说无防。”
吕秋燕指着这个孩子道:“这个孩子,乃姜家单传,我丈夫将他取名为秋华。他还有个妹妹叫做秋萍,在洛阳他舅舅吕秋阳那里。”
说到这里,高仇插嘴道:“可是洛阳的金刀大侠吕秋阳?”
吕秋燕道:“不错。他是我的长兄。我估计贼子既然有备而来,我哥哥家也难幸免。但愿秋萍未曾遇到伤害。这个孩子和他妹妹的身上各有半块玉佩,这玉佩拼凑起来,便是一张地图,上面记载着我姜家世传剑谱与宝剑的埋藏地点。”吕秋燕说到这里,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种得意而自豪的神色。她续道:“这剑谱我丈夫视如珍宝。就连我也不知它藏在何处。请恩公将这个孩子收留,传他武功,长大之后,让他兄妹团聚,为全家报仇。这样的话,我死后也就瞑目……”一个“了”字尚未说完,头一歪,已然去世了。高仇大惊,边忙叫道:“夫人!夫人!”然而吕秋燕此时已然气绝身亡,再也不能说话了。高仇用手探了探鼻息,已然气绝身亡。高仇叹了口气,用手中宝剑掘了个坑,把吕秋燕的尸体推到坑里,草草掩埋之后,放起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干净。随即抱起孩子,施展轻功,绝尘而去。刹那间已踪迹不见。若不是亲眼目睹,谁又能猜想得到,适才这里发生过一场血腥的屠杀?
十八年后……,青山翠柏,流水潺潺。树上有几只喜鹊在不停地鸣叫。树下有一个少年在练功。此人身穿白衣,面目清秀,一双剑眉,目若朗星,神情潇洒,正在树下练剑。但见他剑光如虹,剑法流畅,怡如一条白龙跃在林间。这少年练完之后,满头大汗,正在用衣襟擦汗,忽听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师哥,师父叫你呢!”那少年应了一声,“来啦!”他擦罢脸,拿起宝剑,走出树林,向山间的一座亭子走去。亭子中坐着一位书生,这位书生,便是当年的高仇,他今年虽已年过四十,但仍未见老像,仍和当年一样风度翩翩。那位少年便是十八年前他从火海中救出来的婴儿姜秋华。
这时,姜秋华已经来到亭上,向高仇嗑了个头道:“徒儿拜见师傅。”
高仇微笑道:“起来,坐吧。”
“谢师父。”
“华儿啊,你来到山中多少年了?”
“启禀师父,整整十八年了。”“
“是啊!”高仇深有感触地说。听到这句话,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个惊心支魄的夜晚。“华儿啊,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
“师父,您说我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是您把我收养了。把我抚养长大的。”
“是的。但这并不是全部。今天我要详详细细地和你讲清楚。你的祖先,就是三国时期蜀国丞相诸葛亮手下的大将姜维。诸葛亮临死前为交给姜维一本他当年精心写成的一本书,名叫《孔明策》。”
“孔明策?”
“是的。这本《孔明策》是集诸葛亮毕生所学之精华。天文地理,星宿星相,兵法战策,无不襄括。后来蜀国灭亡,姜维带着此书归隐山林,在山中,他把自己祖传的松法写成了一部书。不久姜维死去,他的后人把保存焉,这套枪法,武林习者甚多,但只有姜家真正的传人,才懂得这套枪法的妙用。后来到了唐代,这套枪法又经罗家改进,使得枪法更趋完善。后来到得南宋,你的祖上姜博云,乃是一位搞击金兵的大侠士,后来,他偶遇丐帮第十七代帮主钱也迁,此人武功绝顶,他二人一谈便既投机,姜博云把姜家枪法传给了他,他也把丐帮的不传之秘 “降龙十八掌”传给了姜博云,姜博云这才觉得武学深奥,实所难测。从此以后,他走遍天下,遍学各派武功,回家后,闭关十年,把自家的枪法与武功相结合,创出了一套剑法。并且专门请当代的铸剑大师铸造了一柄宝剑,这套剑法历经十余代,每一代都加以改进和更新,使剑法更臻完善。到你祖父之时,姜家已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大家,与雷、谭两家并称为武林三大世家。到了你父亲之时,不但继承了剑法中凌厉的攻势,更加入了小巧绵软的功夫,使得剑法更上一层楼。大约在你出世不久,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你父送来一份请贴,请你父去参加武林盛会 龙华盛会。据说此会极其隆重,不但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全部到场,而且就连少林、武当的六位高僧和两位道长清觉、明晓也都到会。”
“清觉、明晓?”姜秋华插嘴道:“就是号称‘武林双杰’的那两位道长吗?”
“不错。清觉、明晓想当年名震天下,太极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真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才得了个‘武林双杰’的绰号。你父见到有如此盛会,以你父的性情,自然非去不可。于是过了一日,便匆匆离家。并且为了预防万一,在临走之时,带走了家中一大半武功好手。唉!”说到这里,高仇叹了口气,道:“若非如此,你家也不会被毁了。你父离家,也曾预料到可能会有人来寻仇,于是便让你母子三人到洛阳你舅舅吕秋阳家暂住数月。
“三人?”姜秋华问道。
“不错。你还有个妹妹,叫做秋萍。这件事我一直还没告诉你。四个月之后,你母亲见家中无事,便回去了。但你舅舅对你妹妹非常喜爱,便将她留下,在家中暂住,你母亲带着你先行回家了。然而你母回家没有几天,便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就在你母亲回家第七天的头上,忽然有一伙黑衣人来到你家杀人放火。你母亲好不容易带着你从火海中逃了出来,却又被这伙黑衣人围攻。你母亲虽用计杀了其中三人,但她也是身负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这时,我怡好从那里经过,于是出手救下你忍受,但此时她已然是精力耗尽,无药可救了。你娘临死前托我将你抚养长大。传你武功,成人后找到你妹妹,掘出传家剑谱和宝剑,为你一家数十口报这血海深仇。这些年,我每年都去你娘坟前祭拜,你母亲真不愧是一位巾帼英雄,女中的豪杰!但有一事我却一直不解。那便是关于你父亲的事。父亲自从参加龙华盛会以后,这二十年来一直没有音讯。我每年去时都在你母亲坟前留下书信,但却一直没有你父的音讯。”高仇说完这一番话,吁了口气,十八年来,这番话一直深埋在心底,今日才一齐说了出来。
姜秋华听完师父这一番话,真仿佛晴天一声霹雳。十八年了,到今天才算真正明白自己的身世。他呆立半晌,想到自己的亡母,和不知下落的父亲和妹妹,忍不住失声痛哭。高仇等他哭罢半晌,慢慢止住哭声,这才走到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肩,道:“徒儿,这以上便是你的身世。十八年来,为师一直瞒着你,今日,我已经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另外……”高仇从怀中半块玉佩和一封信,递给姜秋华,道:“这半块玉佩,是你娘临死前交给我的,另外半块在你的妹妹手里,这两块玉佩拼起来,就是记载着你家剑谱和宝剑埋藏地点。你家出事之时,你妹妹正在洛阳你舅舅吕秋阳家里,事后,我曾去过洛阳,但你舅舅家也已被烧成了一片白地,你舅舅和你的妹妹也是生死未卜。“说到这里,高仇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下月十二,是你母亲的祭日,你已经成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想你明日动身,去江西祭拜你母亲的亡灵。你到江西,可到白虎寺寄宿,那里的主持铁罗汉慧能是我的师兄,你到那里之后,可持此信前往投宿,他定会收留于你。这几十两银子,是你路上的盘缠。”姜秋华谢了接过。
第二天一大早,姜秋华收拾行装,走下翠屏山。他走下那条熟悉的山路,回头望见翠屏山,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突然跪下来,朝翠屏山方向嗑了三个头。然后,他站起来道:“恩师,弟子去了。”说罢,回过头去,大踏步朝江西方向走去。





正文 第二章 白衣女子
5540

姜秋华这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十天之后,便到了江西定安府境内的龙宛县。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姜秋华因连日赶路,颇感劳累,便找了家客店住下,想歇息两个时辰,下午去拜见慧能师伯。中午吃过饭后,姜秋华因连日赶路,神情困倦。吃过饭后便睡下了。这一觉直睡到未时时分方才起床。姜秋华起来之后,一见已是未时,便走出客店,向人打听了白虎寺的方向,直奔白虎寺而去。
当他走到一条大街上时,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喊:“来人啊!救命啊!”姜秋华脑子里正想着事情,猛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和尚满嘴酒气,一脸凶相,正拉着一个美貌的女子往身边拉扯。姜秋华看到有这等事,心道:光天化日这下,难道没王法了不成?见那女子呼叫之声甚急,连忙飞身赶去,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那和尚面前,手中扇子一合,拦在那和尚面前,道:“这位大师且慢,请听见下一言。”他初来此地,不想多惹事非,只求好言好语将他劝走便算。
那和尚见有人坏了他的好事,禁不住怒气冲天,把那女子往身后一拉,转过头来,醉醺醺地冲姜秋华道:“你是谁,来管什么闲事?”姜秋华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禁生气。道:“小生便是有这个脾气,见到不平之事,便得管上一管。看你的样子乃是佛门中人,为何对一小女子强行无礼,你眼中还有王法么?”那和尚哈哈大笑,道:“王法?在龙宛县,我就是王法!又有什么王法能管得了我!你小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不要命了,滚开!”说罢,伸出那蒲扇似的大手,一掌拍向姜秋华的胸口。瞧他的样子,似身有武功之人。出掌时虎虎生风,看那架势,竟是要立毙姜秋华于当场。
姜秋华见此情景,心中忍不住生气,心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一见面便要下此毒手?看来他在此地欺男霸女已久,从来无人敢管。心中有气,便想略微惩戒那和尚一下。见他的双掌击来,当下叫了一声“来得好!”右腿一扫,扫向那和尚的双腿。那和尚身手倒也不弱,使了一招“恶虎扑食”,竟避开了这一招。姜秋华见此招乃是本门功夫,心下微感诧异。随即微微一笑,心道:你若不避,倒还好些。若是避开,那下一招你可接得住?没等那和尚落地,左足抬起,已然垫在那和尚腹下,微微一扬,只见那和尚“呼”的一下,竟被姜秋华这一脚直掀了起来,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他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好!好!打得好!”要知那和尚乃是当地一霸,仗着身后有靠山,时常在此地胡作非为,百姓们常常是敢怒而不敢言。今日见他挨此痛打,实是大快人心。
这时,那和尚已经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道:“你小子有种就在这儿等着!等我带来师兄弟们,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说罢,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姜秋华也不理会,暗道这种无赖也不必和他纠缠。微微一笑,转身正要走开。忽听后面有人喊道:“恩公慢走!”姜秋华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女子。姜秋华看到那个女子,不禁吃了一惊。但见这女子容光似雪,双眸如水,光彩照人,着实美丽。而且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姜秋华在山上学艺之时虽也常常下山,但像如此美丽的女子却是从未见过。此时蓦地见到,不由得吃了一惊。
“恩公!恩公!”那女子连叫了几声,姜秋华这才猛地醒悟过来。他这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他慌忙掩饰道:“这位姑娘还有何事?”那女子柔声道:“恩公大恩,小女子永不敢忘,请受小女子一拜如何?”说罢,便深深地拜了下去。姜秋华连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如此大礼万不敢当。姑娘快快请起。”这时,那女子好象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一跌,正好跌在姜秋华的胸前,姜秋华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扶起那女子道:“姑娘小心。”那女子站起后,向姜秋华深施一礼,然后嫣然一笑道:“恩公保重。”说罢,转过身缓缓而去。姜秋华呆立着,茫然目送他去了很远。这才转身奔白虎寺而去。
不一会儿,已到了白虎寺的门前,再看这座寺院,极其宏伟,门前一道大匾,上书“白虎禅寺”四个金字,据说乃是当今皇上的叔叔庐陵王朱明询所书。字作行草,运笔坚劲,透出一种雄踞天下的霸气。姜秋华伸手叩打门环,不一会,出来一个小沙弥,双手合什道:“施主请里面请。”姜秋华随小沙弥进了大殿,在佛祖面前嗑了头,然后进厢房坐下,有人奉上茶水,姜秋华喝了一口茶,道:“我找住持慧能大师,不知大师可在寺中?”
那小沙弥道:“方丈正在禅房入定,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姜秋华道:“我是慧能长老的师侄,今日特来拜访他老人家。你就说铁扇奇侠高仇之徒姜秋华求见,他老人家必会接见。”
小沙弥面有难色,道:“这……恐怕不太好办。住持说过,谁也不能打扰。”
姜秋华道:“但去无妨。住持定会接见。小沙弥这才应了一声,去请铁罗汉慧能了。
姜秋华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茶,就听见院内一片吵骂声,“那小子在哪儿呢?敢欺负咱们白虎寺的人,他是不想活了!找他算帐去!非把他打个筋断骨折不可!”姜秋华听到有一个人的口音有些熟悉,微感诧异。抬头一看,院子里有一群和尚,手执棍棒,口中吵吵嚷嚷地正在叫骂。其中一个领头的正是他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凶僧。那凶僧这时也看见了姜秋华,叫道:“啊!你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兄弟们,就是他,上啊!”众僧吵吵嚷嚷地就要冲向大殿。这时大殿内传来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干什么?你们要闹事不成?都给我退回去!”姜秋华走出一位老僧,年纪约五十上下,相貌庄严,不怒自威,姜秋华心道:这一定是慧能师伯了。看他太阳穴突出,臂上肌肉高高隆起,显得外家功夫极深。姜秋华暗道:果然不愧了“铁罗汉”之名。他连忙走上前去,双膝跪倒,口中说道:“师伯在上,小侄姜秋华与您见礼。”“嗯。”慧能的脸色变得和蔼起来,道:“你师父的身体还好吧?”“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很好。”慧能应了一声,转过身,沉下脸来,对那伙人道:“你们身为出家人,竟然手执棍棒,口出污言,到底为了何事?法通,你来说说。”那带头的和尚名叫法通,是白虎寺的监寺,在白虎寺中,除了慧能和法通的两位师兄外,数他的武功最高。他仗着是白虎寺的监寺,平时常在外胡作非为。仗着身有武功,后面又有靠山,一直未曾遇见过敌手。哪知今日败在姜秋华手下,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顿,让自己大大出丑。回来便邀了几个交情不错的师兄弟为他出气报仇。他看见姜秋华来到大殿,心里正在高兴。哪料到这时师父突然出现,那小子还自称是师父的师侄。他这才知已然闯下了大祸。
听到师父叫他,他连忙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口中嗫嚅道:“师父,这个……这个……”嗫嗫嚅嚅地呆了半天,却始终不敢将此事说出口来。慧能不耐道:“结巴什么,快说!”“是。”法通被这当头一喝,脑子清醒了一些,暗道:我何不如此如此,虽然大半不成,但总胜于这般。对。法通心里有了主意,便道:“是,师父。小徒今日出去,碰见这小子正在调戏一个良家妇女,小徒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公道话,哪知此人见我坏了他的好事。居然拳脚相加,把弟子打得鼻青脸肿。弟子回寺之后,一些师兄弟听了不服,想为弟子出气,徒儿正在阻拦,这时师父您老人家就来了。说着,他又向姜秋华一指,道:”他明明是采花淫贼,哪是什么名门高弟,高师叔名门正派,怎么会收他这种人作弟子。您且问他,有何凭据,师父您可一定要为弟子作主呀!”“嗯,倒也有理。”慧能转头向姜秋华道:“你说是我师侄,有何凭据?”姜秋华在旁听法通说话早已是怒发冲冠,若不是看在慧能的面子上,非痛打他一顿出出气不可。这时听得慧能问道,连忙道:“启禀师伯,小侄身上有家师书信,可为凭证。”“噢,拿过来。”法通在一旁一直心下惴惴,此时听得他有书信在手,暗道:我命休矣。师父若察知我平素所为,定然不饶。他素知慧能门规严谨。如若开革出门,可算万幸。恐怕师父要将自己全身武功废去,更甚者,还可能将自己废去经脉,折断四肢,永世不得行走。这可如何是好?
暂且不说法通如何猜测,单说姜秋华听到慧能来问,连忙伸手到怀里去掏那封书信,然而这一摸,他可是大吃一惊。那封书信他唯恐丢失,和那块玉佩一齐放在一个小包里,贴身收藏。自认绝不会丢失。哪知他此时伸手向怀里一摸,那封书信却忽然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姜秋华赶紧在怀里翻找,但那封书信,连同那块玉佩都不见了。姜秋华心道:“那封信是师父亲手交给我的,是我见慧能师伯的凭证,那块玉佩更是重要,乃是我娘留给我的,上面还有我家的藏宝图,更是万万不能失落。如果落到歹人手里,那可是非同小可。慧能见姜秋华神色有异,问道:“怎么啦?”法通为人机灵,看姜秋华如此情景,知道那封书信姜秋华大半已经失落,便大着胆子道:“我看他是拿不出书信,正在想怎么说谎吧?”“噢?”慧能眉毛一立,转头向姜秋华道:“书信在哪里,还不快快拿出来!”看慧能的眉目间微有怒色,看来已不太相信姜秋华的说话,如果姜秋华拿不出书信的话,他恐怕立时就要动手了。
姜秋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手更是忙不迭地在身上翻找,然而找了半天,却哪里有书信的半点影子?这时,慧能又在连声催促,道:“快拿出来!”“这……”姜秋华脸一红,道:“小侄在路上不慎,把书信丢失。不过……这个……小侄确确实实是您的师侄,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啊!”这时,法通一见有机可乘,连忙道:“师父,他分明是个冒名顶替的,此人确确实实是个淫贼,这儿的几位师兄都可以作证。”慧能厉声问道:“可有此事?”那几位和尚略显犹豫,法通连忙向他们大使眼色,那几位和尚齐声点头道:“确有此事。”慧能听完,已是怒发冲冠,伸手一拍桌案,道:“气死我也!”转头向姜秋华厉声道:“你这贼人如此大胆,竟敢冒认我的师侄。若不是我弟子机警,今日已然让你得逞。这佛门清净之地,岂能容你!来人!给我抓起来!”姜秋华大声叫道:“师伯,您弄错了。我确是您的师侄啊!这时已有法通领头的好几个和尚,手执棍棒,来打姜秋华。
姜秋华迫不得已,只好自卫。只见使出师父所授的功夫──七十二式“铁扇流云”,果然威力无比。姜秋华这还看在慧能面上,未下杀手。手上只使了五分力道。饶是如此,众僧也已抵挡不住。只见姜秋华所到之处,已有好几名僧人倒地。慧能见姜秋华伤了众僧,怒气更盛。道:“拿我的铁禅杖来!”法通一听此言,当真是心花怒放。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监寺的身份,连忙招呼了后面的两个小和尚,一起去抬禅杖。要知道这慧能二十年前闯荡江湖,使一杆铁禅杖,重八八六十四斤。六十四路镔铁伏魔杖法使将出来,无人能敌。当真是打遍江湖罕遇敌手。这才得了个“铁罗汉”的美称。法能跟随师父多年,岂有不知之理?今日法通一见师父信了自己,更要使用镔铁禅杖,当真是心花怒放。这时,法通和那两个小和尚已将禅杖抬来,慧能执杖在手,道:“淫贼还敢猖狂!看杖!”说罢,手起杖落,一杖冲姜秋华打去。
姜秋华也早听师父说过慧能师伯六十四路镔铁伏魔杖法厉害无比。今日再看这一杖,虎虎生风。果然非同凡响。自忖招架不住。连忙侧身避开。慧能这一杖用势太猛,收势不住。打到那块大青石上,只听“咔嚓”一声,登时打成粉碎。姜秋华暗自咋舌,心道:这一杖若是打到我的身上,那还得了!就在这倾刻之间,慧能又是一杖打出。姜秋华识得厉害,不敢硬接,急忙又转身避开。一边大叫道:“师伯,您误会了!”慧能听了,怒火更盛,“谁是你的师伯,你这无耻小贼,看杖!看杖!看杖!就在这片刻之间,慧能已打出五六杖,把姜秋华逼得手忙脚乱,再加上手里执的只是一柄普通竹扇,难以与慧能的铁禅杖搞衡。到得第三杖时,姜秋华眼见难以躲避,今日自己已难分辨清楚,如若再脱下去。可能连脱身之机也没有了。何况明日便是母亲的忌日,自己在这里纠缠不清,万一被慧能擒住,再说不清楚,将自己叩压下来。明日不能到母亲坟前祭奠,岂不大大不孝。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明日祭完母亲之坟,回去再找师父想办法。重书一封书信,再来洗脱冤情。对,就这么办。姜秋华打定主意,随即叫道:“师伯,容小侄找到书信之后,再来登门谢罪。小侄先告辞了!”说罢,姜秋华使一招“凌云飞渡”,将自己的扇子朝慧能的面门掷去。趁慧能闪避的功夫,使出师父所授的轻功,一招“乳燕投林”,身子凌空而起,飞向墙外。
铁扇奇侠高仇在师兄弟中轻功最好。姜秋华得其真传,所学尤胜乃师。慧能武功虽高,轻功却非所长。当下大吼一声,使出伏魔杖法中精妙的一式,“飞龙在天”,将手中禅杖一掷,正向姜秋华的后心掷去。慧能虽然恼恨姜秋华,却也不想伤他性命。这一杖的劲力用得怡到好处。只求打伤他的穴道便算。然而姜秋华并不知道。他听得禅杖在背后袭来,劲风虎虎。大惊。暗道:我命休矣!他急中生智,使出师父所授的轻功,一个“细胸巧翻云”,双足向后一蹬,正好踏在禅杖头之上,姜秋华借着这一蹬一踏之力,身子箭也似地向外冲去,刹那间已落在墙外。这时,寺内已有僧人追了出来,姜秋华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铁莲子,回手向后撒去。铁扇奇侠高仇不但轻功绝顶,暗器也是一绝,善使独门暗器铁莲子,善打穴道。姜秋华随师多年,也学到了高仇的七八成功夫。这一把铁莲子打了出去,正中在那几个和尚的软麻穴上,那几个和尚“哎哟”几声,软软倒在地上。就这稍一耽搁,姜秋华已听慧能在墙内喊道:“小子,别跑,今日若被我抓着,焉能饶你性命!”慧能以前辈的身份,没有抓住姜秋华这个小辈,自觉有失身份,气得语无伦次,手执禅杖便追了出来。姜秋华听到慧能的声音,大吃一惊。心知今日若被慧能追上,凶多吉少。听见慧能的声音,立即施展轻功,飞似地向前跑去。慧能追了一阵,已不见姜秋华的踪影。也就罢了,回去自去给弟子们解穴治伤。只有法通暗暗高兴,这回不但瞒过了自己在外边的胡作非为,还给自己出了口气。不致受师父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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