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全卷完結)-46完
匿名用户
06月24日
次访问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三章 【杀虎】
[更新时间] 06-21 02:34:57 [字数] 3565
薛破夜率领着率领着一万五千名骑兵,风驰雷电般,毫不犹豫地对虎突帅部的其中一段进行猛烈地冲击,势如下山猛虎,勇不可挡。
胡人显然没有料到敌方第二拨援军这么快就赶到,来的也真是巧了,这一群楚军骑兵座下的骏马虽然比不上胡马,但是声势浩大的突然冲刺,倒是让训练有素的胡骑在这一瞬间有些慌乱,也有些松散。
薛破夜冲刺间,弓箭连发,六支羽箭,竟是被他射死了五名胡骑,这一手立刻让楚军骑兵的士气更盛,高呼怒吼着,跟随薛破夜对胡骑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薛破夜手中的马刀迅捷无比,与他迎面相撞的胡人,只见到刀光闪动,自己的咽喉一凉,便滚落下马。
青莲照那一干人虽然没有严明的沙场纪律,但是单兵作战的能力也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比拟,这一群人跟在薛破夜身后,就像是闯入羊群的狼,只杀得胡人惨叫连连,很快就杀开一条鲜血沾染的道路。
楚军骑兵的到来,让西北骑兵的士气更加旺盛,虽然加起来兵力还是少于胡人,但是楚军杀开的这一条血路空隙,足以让西北军有一条突破的道路。
护卫着毛狄的西北骑兵欢声道:“毛帅,援兵来了,楚军的援兵来了。”
即使一天前楚军和西北军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但是在这一刻,西北军已经无形中忽略了对楚军的仇恨,更多的是对楚军援救的惊喜。
在这一刻,西北军心中还是将楚军当成自家人的。
楚军也没有因为营救的是西北军而有些懈怠,他们顽强而坚韧,爆发出自身最大的潜能,将虎突帅所部的口子越撕越大,为的也是能够给西北军打开一条突围的口子。
薛破夜就像群狼之王,这匹从中原窜出来的狼王,竟是在血腥的杀戮中,将大片的草原狼震慑。
他每一次挥出刀子,都能够杀伤胡人,招不虚发。
薛破夜的心里是充满愤怒的,如果说在抵达阳关之前,他的心里还是感慨无奈,但是当见到战死在阳关的守军,看着他们尸体的惨状,薛破夜豁然明白,胡人就是胡人,与楚人是世仇,即使自己与兀拉赤有私交,但是在这种族群争杀的时刻,毫无疑问,只能挥出自己的战刀,以杀止杀!
虎突帅是胡军中地位仅次于鹰突帅兀拉赤的大将。
虎突帅大名别真古,是胡人中数一数二的勇士,和他的封号一样,长的雄壮粗梦,力大如虎,是胡人中顶尖的大力士。
他使的是一对大铜锤,这种武器是从中原流传到草原上的,鹰突帅力气太大,普通的刀枪根本不入他的法眼,后来得到了大铜锤,才是心满意足,只觉得这种兵器天生就是为他配造的。
他手中的一对大铜锤,已经沾满了西北将士的鲜血。
看到楚军援军到来,其中一名楚军大将就像虎入羊群般,连续杀伤不少胡骑,别真古心中大怒,催动战马,高举着一对大铜锤,向薛破夜冲过来。
薛破夜也看到了一名强悍的胡将杀来,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名胡将乃是北胡有名的勇士虎突帅,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杀百兵不入灭一将,这个道理薛破夜是懂的。
只是虎突帅真的冲到薛破夜面前时,饶是薛破夜胆量甚大,却依旧有些心惊。
这虎突帅长得就像原始野人,狰狞无比,豹头环目,声若铜铃,那震耳的吼叫从气势上倒是将薛破夜压了一下。
薛破夜来不及多想,虎突帅别真古的大铜锤已经像天雷一样砸向了他的头顶。
铜锤带出的劲风,已经足以证明这一锤的威力,薛破夜情知这一锤根本无法抵挡,身子后滑,那铜锤毫不停滞地砸落,就听“噗”的一声,大铜锤竟然砸在马背上,战马悲嘶,庞大的身躯在瞬间瘫软.下去,薛破夜大惊失色,已经从战马上跃了下去。
那战马瘫倒在地挣扎动了两下,似乎想站起来,可是它的脊骨已经被这一锤子砸断,悲嘶中,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却一时又死不了,忍受着深入骨髓的痛苦。
薛破夜心中大怒,这虎突帅还真是辣手无情,见他的铜锤再次击来,急忙闪避,身形轻盈,掠到了别真古的战马后面。
别真古骑在马上,一时无法回身,薛破夜心中大喜,挥起马刀,飞身跃起,对准别真古的背部狠劈了下去。
孰知这别真古还真是一员虎将,他的身躯虽然粗壮,但是动作却不笨拙,感到身后的刀风袭来,毫不犹豫地回过手,手中的大铜锤正碰在薛破夜的马刀之上。
“呛”!
火星四溅。
在与铜锤接触的一霎那,薛破夜感觉自己的手臂就像被电击一样,酥麻无比,手中的马刀竟然被铜锤这一击,脱手而飞。
薛破夜感觉虎口酸痛,余光一扫,自己的虎口竟然在这一次兵器交击中被震裂,溢出鲜血来。
他真是惊骇无比,之前也和不少高手过招,何曾出现这种状况,这个胡将还真是非同小可。
虎突帅别真古显然是知道自己这一招的效果,咧嘴大笑,狰狞无比,这时旁边两名青莲照的弟兄见舵主遇险,毫不犹豫地扑向虎突帅,却见那虎突帅分开铜锤,一左一右猛力砸下,招式虽然简单,但是效果惊人,却是生生将铜锤砸在了两名弟兄的脑袋上,脑浆迸出,头碎骨裂,惨不忍睹。
薛破夜马刀飞去,旁边的一名胡骑趁机要过来取薛破夜的性命,却被薛破夜飞身从马上脱下来,一拳打碎了他的咽喉。
虎突帅即杀二人,便要回身对付薛破夜。
薛破夜杀了胡骑,眼见虎突帅掉转马头,再不犹豫,猛地窜过去,抓住别真古座下战马的两条后腿,劲气灌入双臂,怒吼一声,两手猛一用力,那战马惊嘶起来,竟是被薛破夜掀翻倒地。
战马倒地,虎突帅自然也从战马上飞落下来,他还真是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楚将有这等能耐。
紧握一对大铜锤,虎突帅发出一声巨喉,震得四周的楚军将士有些发怔。
薛破夜见胡将再次攻来,这次更加小心,情知这名胡将力气惊人,不敢硬接,跳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马刀,尽力与虎突帅纠缠着。
远处,兀拉赤神情怪异,望着正在军阵中厮斗的薛破夜和虎突帅,眼眸子里充满着复杂的神色。
“鹰突帅,是……薛破夜!”哲顿也看到了薛破夜。
兀拉赤微一沉吟,叹道:“当初在杭州见到他的时候,兀拉赤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我唯一看得上的楚人,唯一的楚人好朋友,终究是要在战场上比个高下了。”
“鹰突帅,薛破夜的功夫,比起当初在杭州,不可同日而语。”哲顿眉头紧锁:“若是当初的薛破夜,只怕一个回合,便要被虎突帅砸死在大铜锤下,可是如今的薛破夜,即使是虎突帅亲自出手,也是不好对付了。”
兀拉赤嘴角抽搐,并没有说话。
“虎突帅占了上风,不出二十个回合,薛破夜恐怕就要落败了。”哲顿看着兀拉赤,问道:“鹰突帅,莫非真要让薛破夜被虎突帅杀死?”
“这是战场!”兀拉赤闭上眼睛:“好朋友若是战死,我会带着他的尸体,回到草原好好安葬。”
他刚刚说完,却听哲顿惊叫道:“鹰突帅,你……你看!”
薛破夜在虎突帅连番的攻击下,深切地感受到正面交战定然不是虎突帅的敌手,幸好他还有迷魂步,虽然空间狭小,也足够他施展出来,鬼魅般避过虎突帅重重的一锤,掠到了他的身后。
虎突帅也是吃惊不小,眼见自己的铜锤便要将楚将砸成肉泥,却不知那楚将是如何从自己的眼前突然消失的。
他沙场经验丰富,但是对于中原人的武道,却是大不了解。
薛破夜没有多做犹豫,他见到虎突帅穿着重甲,身躯庞大,肌肉结实,自己这一刀劈下去,未必能够劈死他,甚至有可能更加激起对方的战意,于是丢下马刀,竟是飞身跃起,一只手肘在瞬间勒住了别真古的脖子。
别真古怒吼着,他晃动身体,薛破夜却紧紧勒着他的咽喉,而且全身的劲气都灌输到手臂上,这只手臂就像一支铁钳,越勒越紧,只片刻间,别真古的脸庞就憋得通红,一张让人看起来感到战栗的脸庞扭曲变形。
胡骑想上去救援,却被楚军骑兵拦住。
别真古想挣扎,可是身体渐渐变得无力,而薛破夜满头大汗,双目泛红,面庞也极为狰狞,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松手。
很快,别真古庞大的身体渐渐瘫软,跪倒在沙地上。
薛破夜另一只手终于用了上来,对准别真古的太阳穴,一拳又一拳地猛击,很快,别真古的太阳穴喷出血水来。
当别真古停止呼吸,薛破夜依旧不停地捶打着,直到手臂酸痛,才放开手,别真古顿时倒在了沙地上,一动不动。
“虎突帅!”四周的胡骑惊呼起来:“虎突帅被杀了。”
薛破夜闻言一惊,他想不到,被自己杀死的这个胡将,竟然是北胡名将之一的虎突帅。
一种极其兴奋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拿起马刀,一刀砍下了虎突帅的头颅,站起身来,高高举起,猛喝道:“虎突帅首级在此!”
这一下,胡骑的气势在顷刻间落入谷底。
虎突帅是北胡的勇士,那是一等一的英雄,却被一名楚将杀死,胡骑如何不畏惧。
而楚军和西北军见薛破夜杀死了敌方大将,士气更是升至巅峰,砍杀的更为激烈。
就在薛破夜举着虎突帅的人头高叫时,他猛地觉得手臂一软,肩头一阵疼痛,似乎被什么刺中。
“护住大帅!”潘四郎的声音响起,第一个抢过来,护在了薛破夜的身边。
薛破夜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肩头竟然被一支羽箭射中。
他朝远处望去,只见在不远处,兀拉赤骑在健壮的战马上,正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立刻明白,这一箭,定然是兀拉赤所射。
他更知道,兀拉赤这一箭显然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凭着兀拉赤的箭术,射穿自己的脖子绝对是不在话下的。
“不要恋战,速速让弟兄们突围!”薛破夜忍痛喝道。
号角声响,楚军和西北军从撕破的缺口往南突围,胡骑因为虎突帅的死,士气受到挫折,在楚军和西北军猛烈的冲击下,竟是被冲开了军阵。
大批的骑兵往南撤回,而胡骑跟在后面追赶。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四章 【战栗的胡人】
[更新时间] 06-21 17:12:43 [字数] 3557
楚军很快就退到了阳关,虽然胡人在身后紧紧追赶,也伤了不少楚军骑兵,好在楚军的编制大体完整地退到了阳关一线,凭借阳关残破的防卫工事,抵挡住了胡人的追击。
胡人也想从阳关残破的缺口攻进去,只是这里亦是楚军的防守重点,囤积重兵,堵着缺口拼死抵挡,这场战斗打了将近两个时辰,双方都是死伤惨重,胡人见一时强攻不下,只得暂时后撤。
楚军立刻组织人手负责给伤兵包扎,尔后趁这空隙,派人将阳关墙下的“长石”尽皆取回阳关。
这些“长石”都是胡人攻关时使用的武器,虽然简陋,却还有些威力,胡人仓促之间,先前没来得及取回,这城下倒也有上万这样的“长石”,楚军取回关内,也算是多了一种长距离武器。
挑选出力气巨大的战士负责使用长石,登上了墙头,另有大批弓箭手也登上墙头严阵以待,至于阳关被攻破的缺口,虽然知道胡人很快便会进行下一轮攻击,但他们还是抓紧时间仓促修复,无非是将乱石残片堆积在缺口处,稍加填补而已,与真正的厚重关墙不可同日而语。
薛破夜在明虚的帮助下,处理了一下肩头的伤势,便领着明虚迅速去看生命垂危的毛狄,此时毛狄正躺在墙角根,身下是部将从身上脱下的衣裳,垫在了他的下面,四周围满了西北部将,每个人的神色都极是黯然。
见到薛破夜过来,西北众将的感觉都是极为怪异。
毕竟一天前,这个薛破夜还是西北军最大的敌人,明月王的死,与薛破夜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今日却又是薛破夜率领楚军骑兵为他们打开了缺口,这才让西北军不至于被胡骑围歼,而且薛破夜勒死虎突帅,这份勇猛,对于素来崇拜武力的西北人来说,那是钦佩在心的。
只是一犹豫间,终于有一名西北将领率先行礼:“大帅!”
于是,其它将领不管心里的感受如何,也都行礼。
薛破夜点了点头,向明虚道:“快去看看毛帅的伤势!”
明虚从人群中过去,蹲在毛狄身边,看毛狄牙关紧闭,脸色苍白,呼吸也极为微弱,胸膛前的羽箭尚不敢轻易拔出,于是卷起衣袖开始检查。
只片刻间,明虚就站起身来,走到薛破夜身边,轻声道:“不行了,他的肺叶已经被射穿,活不了多久。”
“没有法子?”薛破夜心知肺叶射穿,存活的几率已经没有了,兀自存着一丝希望:“你可是神医啊!”
明虚摇头道:“即使真正的南疆普陀手前来,也是回天无力。”
薛破夜叹了口气,走到毛狄身边,却见毛狄已经微微睁开眼睛,望着自己。
“毛帅!”薛破夜在毛狄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大军已经撤退回来,你不必担心。”这个时候,毛狄最关心的,肯定是自己的部下是否平安归来,薛破夜第一句话就让他先吃个定心丸。
毛狄张了张嘴,声音极轻:“那……那就好……!”
老帅的眼眸子黯淡无光,不过似乎夹杂着一丝惭愧。
毕竟这次中了胡人的埋伏,他作为主帅,责任是推卸不了的,因为轻敌冒进,折损数千名西北骑兵,他心中很是有愧。
毛狄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手上绵软无力,终是没有抬起来。
“毛帅,你想说什么?”薛破夜柔声问道。
“我怀里……兵符……!”毛狄喘着细弱的气息道。
薛破夜急忙探手道毛狄的战甲中微微摸索,摸出了自己赐给他的西北兵符,尔后放进毛狄手中,道:“毛帅,兵符在,你不必担心。”
毛狄用力伸出手,将兵符放入薛破夜的手中:“拿着……拿着兵符,杀……杀胡人,善待西北……西北军……!”
薛破夜用力点头,肃然道:“西北军亦是我大楚勇士,本帅会一视同仁!”
毛狄双目直望着天空,嘴中喃喃自语:“明月……明月……!”身子一软,就此死去。
……
西北军甚至没来得及为毛狄的死悲伤,胡人的又一次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胡人做了充分的准备,清一色长弓射敌,好在楚军也早就有了准备,以长石弓箭回击,半空中的长石羽箭就像苍蝇一样,纷纷飞向敌对军队,胡人箭术娴熟,射杀了不少楚军,但是他们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
如今阳关守军除去先前战死的,尚有三万多人,而胡人总计兵力也就五万多人,兵力并没有占绝对优势,对于胡人来说,最大的战略目标就是在楚军后续部队赶来前,先解决阳关守军,只是他们小瞧了阳关守军的战斗力和意志力,连番攻击,虽然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歼灭阳关守军的可能性却是越来越小。
几次攻击,都是无功而返。
兀拉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雄心壮志,是要征服天下的,却想不到竟是被阻挡在阳关这样一个算不得天堑的小关隘之前。
想到差点围歼毛狄率领的西北骑兵团,却被薛破夜这家伙突如其来地救走,兀拉赤心中颇有些恼怒。
除此之外,兀拉赤更是得到了一条很不妙的消息,狼突帅统领十万胡骑进攻雁门关,却在汉水古渡遭遇了北镇军的埋伏,一场大战,胡骑损失不小,如今北镇军固守雁门关,由任大将军亲自镇守,狼突帅发动数次进攻,除了丢下大批的胡人尸体,没能攻破雁门关分毫。
两路进攻中原的胡军,似乎都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阳关坚守两日,胡骑发动十余次进攻,守军却是愈战愈勇,而在这场血腥的战斗中,楚军和西北军已经融为一体,同仇敌忾,全军上下,皆是唯薛破夜的命令是从。
第二日黄昏时分,尘烟滚滚,楚军后续部队终于跟了上来,而且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在阳关坚守二日的守军终于松了口气。
十几万大军,也就保证了这次胡人定然是无法侵入阳关了。
胡人显然也知道了这个道理,连续两日,都没有发动进攻,而楚军趁机加固了阳关,薛破夜甚至当即便吩咐雍州城管理工程的官吏开始组织大批建筑队赶赴阳关,修整加固。
除了在阳关城头布防了大批的弓箭手,楚军还在关内布下了投石车,当然,最让薛破夜满意的是,他那十尊土炮也运到了阳关,架设在阳关城头。
薛破夜已经打算好,不管这次战果如何,这十尊土炮,从此以后便要架设在阳关,作为重要的防卫武器了。
“大帅,这玩意真是厉害。”宋飞拍着土炮,呵呵笑道:“那威力,我可真是见识了。”
薛破夜咳嗽一声,凑近道:“宋帅,小点声,别影响和谐。”
宋飞一愣,但马上醒悟过来,当初这土炮的威力,可是实验在雍州城,这要是被西北军将士听见,颇有些不妥。
宋飞现在是从心里钦佩这个年轻的元帅了。
攻下沂州城,取得蝴蝶丘战役的胜利斩杀大将窦安道,围困雍州城之时,弄来大量的药材,解了疾病的传播,利用土炮攻破了号称“不可破之城”的雍州城,如今又援救了陷入伏击圈的西北军,杀死胡人名将虎突帅,固守阳关,这每一件事儿,那可都是了不起的功劳。
“大帅,这仗看来也打不了几天了。”宋飞摸着胡须道:“这胡人习惯的是草原,在这尘沙飞扬的地方,撑不了多久。他们一开始是想引诱西北骑兵入圈套,一举歼灭,而后就能放心进攻大楚了。你可别说,那胡人的骑兵虽然不多,但是若真的歼灭了西北骑兵,我们即使兵力占优势,也未必能抵挡的住他们。不过目前的形势,西北军不但保存完整,就连这阳关也被我们固守住,胡人的如意算盘失算,不就想必就要退兵了。”
薛破夜摸着鼻子,悠然道:“我刚才听弟兄们说话,他们还想打进北胡草原呢,宋帅,依你之见,这事儿成不成?”
宋飞眼睛先是一亮,旋即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谁不想,咱们楚人和胡人不共戴天,不过……若说打进草原,如今还是不可的。当年我大楚正是鼎盛之时,出兵几十万攻打北胡,也是无功而返,如今未必便能强过那时,真要去打,也要花上十年八年的时间准备才是,如今还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薛破夜目露钦佩之色看着宋飞,只觉这老将的头脑还是极为清醒的。
“两日未攻,胡人看来也是心里没底了。”宋飞缓缓道:“也幸亏那明月王自裁休战,若是我们还在与西北军大战,这胡人还真有可能占了便宜去,不过……如今是没有机会了。”
正在此时,杨怡君飞奔来报:“大帅,派出的斥候探得动向,胡人今夜恐怕要趁夜再发动进攻了。”
“趁夜袭关?”宋飞冷哼一声:“看来胡人是要做最后一搏了。”他抚摸着冰冷的土炮,嘿嘿笑道:“就让胡人尝尝它的味道吧。”
……
果然,北胡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这种对峙的局面,兀拉赤传令下来,趁夜对阳关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击,集中兵力,主攻那处尚未修整完全的缺口。
夜色深沉,气温极低,风沙不歇,而胡人就在夜色中,如同一群幽灵一样,飞驰攻向了阳关。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阳关那十尊死神一样的东西,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战栗。
一轮箭雨过后,就在胡人勇猛地逼近阳关之时,阳关墙头的土炮终于想了起来。
“轰轰轰!”
地震山摇的巨响在阳关的夜空之中响起。
炮弹打入密集的胡人军阵中,每一颗炮弹打入,都会有几十名胡骑被炸飞,十几尊大炮同时发威,只第一轮炮击过后,数百名骁勇的胡骑便魂归天外。
胡人震惊了。
他们不知道出了何种状况,对于从未经受过炮击的胡人来说,这种武器的威力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畴。
土炮并没有停歇,依旧雄浑有力毫不留情地轰出炮弹来,胡骑成片成片地死去,人仰马翻,凄惨的嚎叫并不比炮声弱。
守军将士兴奋无比,欢呼着,配合着炮击射出蝗虫般的羽箭。
胡骑显然是被土炮的威力所震慑,心惊肉跳之间,丢下上千具尸体,在退兵的号角声匆忙撤退,胡人虽然骁勇,可并不是白痴,他们也不愿意干送死的事儿。
“长生天,他们拥有何样的恶魔啊?”胡人们悲鸣着。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五章 【滔天气魄】
[更新时间] 06-22 02:24:07 [字数] 3510
这一场不费一兵一卒却让胡人闻风丧胆的战斗,顿时让楚军和西北将士对于薛破夜的敬畏达到了巅峰,对于那十尊毫不起眼的土炮,敬若神兵。
守军毫不顾忌地庆祝着,西北军甚至和楚军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少西北将士甚至跳起了西北特有的“刀舞”,以增气氛。
多少年来,楚人还没真正地这样痛快杀死过胡人。
凌晨时分,派出的斥候来报,胡人开始撤退了,数万胡骑狼狈地往北方退回。
宋飞立刻请缨,愿摔大军追赶,给胡人更加沉重的打击。
其实薛破夜心里也清楚,胡人这次撤退,那绝非是为了诱敌,看来是领受到土炮的威力,又见到阳关驻守大军,情知无法攻入,只得撤退。
对于胡人来说,打不赢就撤是他们亘古不变的战术理论。
若是派军追击,应该也能给予胡人一些威慑,点了点头,道:“那好,宋帅……!”正想传令宋飞率军攻击,但担心宋飞求战心切,会一直追下去,若是如此,免不了会出乱子,于是道:“你点齐兵马,本帅亲自率军追上去,至少要知道胡人是真的退了。”
当下点齐三万骑兵,在薛破夜的率领下,趁夜向北方追击过去。
楚军士气正盛,个个如狼似虎,还真期待能追上胡人,好好地痛杀一番。
经过胡人之前的营寨,破乱不堪,到处都是胡人退军留下的痕迹,这一追,直追到潣契尔擀河边,这里之前经过一场残酷的对攻战,尸体都来不及收拾,无数的楚军尸体和胡人尸体就长眠于此,虽然风沙巨大,大部分的尸体都已经被风沙掩盖起来,但还是有不少尸体露在外面,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极为浓郁。
沿路都有胡人退兵的痕迹,当大军逼近潣契尔擀河边,不少将士纷纷叫起来:“在那里,在那里,胡人在那里!”
果然,在潣契尔擀河边,真的有一群胡骑。
薛破夜第一眼就看到了这群胡骑,不过奇怪的是,这群胡骑不过二三十人,点着火把,就像是等着追兵到来一样。
楚军便要射箭射死这些胡人,薛破夜却觉得事有蹊跷,胡人不可能是派这几十名胡骑阻拦楚军大军,显然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射箭。
楚军大军停了下来,萧萧风中,一名胡骑飞驰过来,在距薛破夜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大声道:“你们的薛大帅在不在?”
这名胡骑面对数万楚军,竟然毫无胆怯之意,薛破夜仔细一看,却是熟人,乃是兀拉赤身边的亲信哲顿。
“哲顿!”薛破夜高声道:“本帅在此!”
哲顿翻身下马,毫不畏惧无数的眼睛等着他,缓步上前几步,屈身对薛破夜行了一个胡礼,大声道:“薛大帅,我们鹰突帅已经率军撤离,让我留下来,向您敬献两件礼物!”他回头高喝两声,乃是胡语,众人也听不懂,只见几名胡骑下了马来,从人群中,拉出一辆马车来。
那马车很简陋,就是一匹马拉着一块大板子车,胡人都是用这种车运输物资,例如帐篷啥的,不过此时的大板子车上,却是并排放着两具木箱。
那两具木箱乍一看去,就像两具棺材,不过和棺材又大不相同,是长形木箱。
拉着马车到了哲顿身后,马车才停住。
哲顿拱手道:“薛大帅,这就是我们鹰突帅要送给您的礼物,请您笑纳!”
“你们搞什么鬼?”薛破夜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帅放心,这是鹰突帅真心送上的礼物。鹰突帅有交代,大帅运回营中打开一看,什么都会明白的。”哲顿恭敬道:“鹰突帅还说,请大帅回营再看,否则……否则只怕不祥!”
“去他娘的。”宋飞吼道:“什么不祥,老子现在就打开来看。”他正要冲上去,却被薛破夜拦住。
“薛大帅,礼物我们已经交给了您,您要是想杀我们,我们绝不反抗,你现在便可下令您的部下射杀我们。”哲顿平静地道:“如果大帅放我们性命,那我们谢过大帅,现在便返回草原去。”
众胡骑都是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宋飞皱起眉头,若是说杀胡人,他宋飞绝对是精力旺盛,可是数万大军面对几十名胡骑,此时出手杀他们,还真是有些没面子。
他看向薛破夜,薛破夜却皱着眉头,挥手道:“你们去吧。”
“谢大帅!”哲顿又是一礼,身后那几名胡人也都行了一礼,转身欲走,薛破夜忽地叫道:“等一等!”
哲顿回过头,微笑道:“大帅还有何吩咐?”
“告诉兀拉赤,薛破夜日后不想再与他在沙场相见。”薛破夜肃然道:“不过他若是执意要与我大楚为敌,薛破夜一定会奉陪到底!”
……
楚军没有继续追击,因为过了潣契尔擀河,再往北不到五十里,就是北胡图利骱邪部的地盘,楚军即使再勇猛,一旦进入北胡的地界,那可就有些不妙了。
等到哲顿率领二十多名胡骑驰马离开,薛破夜才下令大军回返,带着那一辆古怪的马车和礼物。
回到阳关,薛破夜径自让人将那奇怪的马车拉到了营房。
阳关里面,是有一片营房建筑的,那都是以前阳关守军居住休息的地方,这些营房都很简陋,但是足以抵挡住猛烈的风沙。
薛破夜心知兀拉赤送的这种礼物,所有人都看见固然不好,但是若是没人看见,那也有些不妥,胡人主将送自己礼物,若是不让部分人看清,薛破夜还真担心日后在朝堂中,某些人会污蔑自己与胡人统帅有勾结。
宋飞,杨怡君,刘宵等楚军将领和一部分西北军将领都留在了薛破夜的营中,大概有十三四名高级将领,围着两具大木箱,都是疑惑万分。
薛破夜背负双手,也是奇怪的很,兀拉赤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呢?
就在大家茫然不解之时,忽听其中一具木箱“咚咚咚”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将包括薛破夜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有鬼!”刘宵“呛”地拔出刀来,其他将领也纷纷拔出兵器,将大木箱围在中间。
“砰!”
一声碎裂的声响,本来订好的木箱盖子从里面被打出一个窟窿,又听“哗啦”一声响,盖子碎裂,在木屑纷飞之中,箱子中豁然站起一个身影来。
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站起来的这个身影高大威猛,比营中所有人都要高出一头,身着一身胡人最普通的毛皮衣裳,扎着辫子,活动手脚,哈哈笑道:“好朋友,咱们又见面了,来,喝酒!”从腰间摘下一个牛皮袋子,扔给薛破夜,自己摘下另一个牛皮袋子,扒开盖子,仰头喝起酒来。
这人竟然是兀拉赤!!!
见是胡人,虽然并不见得在场的人都认识这个胡人就是鹰突帅,但是众人还是在震惊之后,迅速地将武器对准了兀拉赤,杨怡君已经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兀拉赤带着笑,似乎并没有将这些人瞧在眼里,一口烈酒之后,拍了拍肚子,赞道:“烈火烧,能喝这种酒,就是勇士!”看着薛破夜,笑道:“好朋友,为何不喝酒?”
这个时候,宋飞的大刀已经架在了兀拉赤的脖子上,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兀拉赤在战场上也是露过面的,不过那时穿戴的可是战甲战盔,此时却是很普通的衣裳,乍一看去,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胡人而已,再加上在战场上,能够近距离看到兀拉赤的楚军是少之又少,如今换了装束,谁能认出来?
刀架在脖子上,兀拉赤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回过神来,伸出大拇指,叹道:“好胆识,好魄力,兀大哥,薛破夜心服!”
“大帅,你认识此人?”
“他是兀拉赤!”薛破夜叹道:“北胡的鹰突帅!”
“啊!”
众人惊呼起来,谁都不敢相信,被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北胡鹰突帅,竟然敢单枪匹马来到楚军大营,这个时候,楚军可以杀死兀拉赤一万次。
可是这个人,此时就站在众人的眼前。
震惊之后,众将也都隐隐生出钦佩之心。
都说胡人野性难驯胆大包天,看来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我就是兀拉赤!”兀拉赤大大咧咧地道,他似乎从一个统领万军呼风唤雨的肃穆统帅,变成了一个豪气爽快的平常胡人:“你们若是想杀我,现在可以动手。”
“兀拉赤,你的胆子真是够大!”宋飞刀锋贴近兀拉赤的脖子:“你来此想做什么?”
“想找你们的大帅喝酒聊天。”兀拉赤神色平静,没有半丝畏惧之色:“兀拉赤陪朋友喝酒,不喜欢旁边有闲人,你们若是想杀我,现在便动手,若是不敢动手,还是出去的好,免得我发脾气!”
众人面面相觑。
在楚营中,这兀拉赤竟然还如此嚣张,还要赶大家走,还说大家不敢杀他,甚至还说他要发脾气?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若不是大家知道他是鹰突帅,还以为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宋飞还真像一刀砍死这个胡人,但是想到薛破夜尚未发话,不由看向薛破夜。
这个时候,只要薛破夜稍微点一下头,兀拉赤肯定会被众将砍成肉泥,兀拉赤虽然本事高强,但是面对这么多身经百战的战将,绝无生还之理。
薛破夜眉头紧锁,凝视着兀拉赤,半晌之后,忽地抬手道:“宋帅,你带大家出去!”
“大帅!”宋飞急忙劝道:“此人……此人不可不防,你不可单独与他在一起,免得此人出手加害。”
薛破夜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无须担心,宋帅,带他们出去吧!”
宋飞见薛破夜两说两遍,不便再说,想到薛破夜的本事也是非同小可,兀拉赤即使想加害,也未必能成功,自己率人在外面照应就好,将大刀从兀拉赤的脖子上拿下,冷哼一声,一挥手,领着众将出营。
兀拉赤见众人出去,哈哈一笑,翘起大拇指,道:“好朋友,兀拉赤当初没有看错人,有胆子,有气魄!”
薛破夜苦笑道:“兀大哥,你的胆子,只怕天下无人能及了。”拔下牛皮袋子的塞子,举起牛皮袋,道:“来,喝酒!”
两支牛皮袋子捧在一起,二人俱是仰首畅饮。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六章 【十年约】
[更新时间] 06-22 21:02:28 [字数] 3227
兀拉赤放下酒袋,很直接地问道:“好朋友,看到我,你一定很惊讶,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想打了,咱们还是好朋友,我不会伤害你。”
薛破夜悠然道:“兀大哥,你这话说反了,现在我随时可以让你成为一滩肉泥,你却伤害不了我。”
兀拉赤哈哈大笑起来,问道:“那你会让我成为肉泥吗?”
“那可说不一定。”薛破夜摸了摸自己的肩头,那里还有兀拉赤射中之后留下的伤痕,淡然道:“若是在战场上,我自然会全力杀死你,不过你如今孤身前来,我倒想知道你有何图谋?”
“好朋友,这不是战场。”兀拉赤笑道。
薛破夜请兀拉赤坐下,自己也坐下道:“兀大哥,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把战争当成儿戏吗?你可知道,你孤身来这里,我的部下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可不会放你走。”
兀拉赤哈哈笑道:“好朋友,兀拉赤敢来,就从未将自家性命放在眼里。”
薛破夜叹了口气,凝视兀拉赤,神情肃穆起来:“兀大哥,你冒险前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和我喝上几口酒,有什么事情,你但讲无妨。”
兀拉赤竖起大拇指,道:“痛快!”顿了顿,直接问道:“好朋友,你们楚军准不准备打进草原?”
薛破夜皱起眉头,淡淡道:“兀大哥为何有此一问?”
“兀拉赤的志向,好朋友或许知道,那是纵马驰骋天下,教胡人的马鞭挥遍太阳照耀下的每一寸土地。”兀拉赤神情肃然,缓缓道:“不过经此一战,兀拉赤明白,我兀拉赤虽有雄心壮志,但有些事情,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仅靠人力是无法做到的。”
薛破夜点头道:“兀大哥这样想是好的,别看楚人文弱,真要打起来,对付北胡,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打仗可不是只靠个人的剽悍健壮,就像你所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可缺,而且资源的丰富与否,那也是战争的一个关键要素。”
“不错。”兀拉赤叹道,眼中划过无奈:“我北胡草原虽然牛羊遍地,但是说起来,比起中原大地,还是差了不少。”顿了顿,脸上显出怪异之色,道:“好朋友,你们打出的天雷,让我胡人死伤惨重,就那样的东西,我们北胡是没有的。”
薛破夜不动声色,“哦”了一声。
兀拉赤笑道:“好朋友,你也不用担心我是来探听消息的,你们手里的‘天雷’,是你们的宝贝,我是不会打听的。不过这次退军,与那天雷还是有几分关联的,若是我们继续打下去,不知会有多少北胡勇士死在天雷之下。”
薛破夜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兀拉赤口口声声将土炮称为“天雷”,而且声音里充满掩饰不住的忌惮,也就是说,这土炮已经给了胡人足够的威慑力。
“兀大哥,其实你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此行的真正目的。”薛破夜苦笑道:“你甘冒大险,来我楚营,所议也绝非普通之事吧?”
兀拉赤仰首又喝了一口酒,道:“好朋友,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薛破夜皱起眉头:“兀大哥要我帮什么忙?有些忙,我是帮不得的。”
“我明白。”兀拉赤看着薛破夜:“好朋友,去对你们的皇帝说一声,我北胡十年内,不会再和大楚发生战争----只要我活着!”
薛破夜惊喜交加,站起身来:“当真?”
大楚与北胡罢兵,十年不战,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薛破夜很快就冷静下来,兀拉赤这样一个胸怀大志的北胡勇士,手掌北胡军权,岂会说休战就休战?
勇士的价值,那是体现在沙场上的,好战的北胡人,更是将战死在沙场视为一种荣耀。
这样的种族,难道甘心十年不战?
冷静的头脑,让薛破夜很快就谨慎起来,皱眉道:“兀大哥,你是言而有信的人,说的话,我是相信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十年不战,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兀拉赤拍手道:“好朋友,你就是聪明。”顿了顿,道:“不过这条件,对我北胡虽然有利,对你大楚却也益处不小。兀拉赤就直说吧,我想与大楚通商!”
“通商?”
“不错。”兀拉赤神情严肃起来。
薛破夜摸着鼻子,缓缓道:“这通商的事儿,北胡和大楚不是一直在做吗?”
兀拉赤摇头道:“那些私下的买卖,上不得台面,而且吃亏的总是我们胡人。我要的通商,那是要受保护的,你楚国的人可以在我北胡设点,就像你们楚人的贸易行,可以一直驻扎在我北胡,我北胡会专门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也不会为他们做买卖增添任何麻烦。当然,我胡商到了你们楚国,也可以设立商贸行,而且你们的官府也要给予保护。除了双方提供安全保证和贸易顺利外,你我之间的通商货物也要增多……若是你们能答应,我们会派使团去往大楚,商谈其中的具体事务。”
薛破夜摸着鼻子,这兀拉赤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英雄,战场上打不赢,立刻改变策略,以通商来增强北胡的国力,发展壮大。
不过南北通商,这对大楚百姓也是益处大于敝处的好事儿。
在沙场谈起商场的事儿,薛破夜感到兀拉赤还真是他妈的有才。
“兀大哥,南北通商,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儿,不过有个麻烦你也知道。”薛破夜缓缓道:“在大楚与北胡之间,有汉水古渡和麒麟山脉两个障碍,那里都是匪类成群的地方,对于北胡和大楚的贸易流通,可是大为不利啊。”
兀拉赤豪气干云地道:“杀!那些匪类,不过是桌子上的灰尘,擦一擦,就会干净的。”
薛破夜在杭州时,师从韩墨庄,那个时候就从袁天罡和韩墨庄的口中先后了解了汉水古渡和麒麟山脉的症结所在,无非是北胡和大楚在官方达不到统一而已,只要双方稍加配合,各自出兵,定能将那一干匪类清除殆尽。
“兀大哥,化敌为友,那是我楚人愿意看到的。”薛破夜摸着鼻子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只要双方互相沟通好,一起努力,总是会成的。至于圣上那里,我会尽可能地谏言……!”顿了顿,举起酒袋子喝了一口,叹道:“兀大哥,你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你可曾想过,你今日来这里,万一此事不成,你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兀拉赤满不在乎地道:“对兀拉赤而言,若是打不过,那就要以他为师了。这一次南下,我是准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真正交手之后,这才发现,我北胡的国力与大楚想比,那还是差了许多,数年之内,我北胡若不励精图治,即使胡人勇猛,那也是打不进大楚的。”喝了一口就,抹了抹嘴角的酒渣,继续道:“所以兀拉赤愿意耗十年之力,励精图治,十年后,再和你们楚国好好较量一番!”
薛破夜听到这句话,并没有惊讶,他心中知道,北胡只要存在一天,对大楚的窥视之心就一天不可消除,若是腾出这十年平安的日子,虽然会让北胡壮大,但是楚国想必也会慢慢强大起来的,那个时候,鹿死谁手,也是尚未可知的。
“好朋友,兀拉赤来时也是想过,不怕你们杀了我。”兀拉赤呵呵笑道:“在有些人看来,杀了我,北胡必定内乱四起,部族争杀,势力大减,是也不是?”
薛破夜还真是这样想过。
杀死兀拉赤,北胡草原上的各部族没有人能镇得住,必定会掀起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各部落也必定为了争权夺势,互相攻杀,那样一来,北胡势力将进一步削弱,如此一来,对于大楚国来说,显然是好事。
薛破夜公私还是分明的,内心深处,甚至在衡量是不是该弄死兀拉赤。
兀拉赤悠然道:“好朋友,杀了我,自然可以让北胡草原陷入战乱,但是你该清楚,北胡的勇士,那是多如牛毛,用不了两年,必定会有新的勇士镇住各部落,那个时候,北胡的勇士们即使明知不是出楚国的对手,但是三天两头对你们大楚边关进行一番骚扰,甚至发动大的战争,那都是有可能的。兀拉赤敢保证,只要我死,大楚和北胡绝不会有十年的和平!”
薛破夜沉吟着。
只要兀拉赤死,北胡和大楚不会有十年之和平,这句话,薛破夜是相信的,薛破夜更相信,以兀拉赤的为人,这句话也不是虚言。
薛破夜现在从心里对兀拉赤的钦佩又多了一分,北胡的勇士不少,但是像兀拉赤这般有头脑的勇士,恐怕并不多。
这样的人物,那是肯定能镇得住胡人。
“兀大哥,派出你的使团,让他们去到京都拜见我们的皇帝。”薛破夜肃然道:“该解决的事儿,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吧。”
兀拉赤站起身来,走到薛破夜身边,重重一拍薛破夜的肩膀,哈哈笑道:“好朋友,和你说话,就是痛快!”
薛破夜长叹一声,道:“只愿经过十年的相互了解,到时候你我就不比再在疆场上相见了。”
“至少这十年,你我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兀拉赤笑道:“好朋友,还有一件礼物,你不想看一看?”
“什么?”薛破夜一愣,但迅即想起,这次运来的,可是两个木箱子,一个里面出现了兀拉赤,那另一个呢?会不会也藏着人?会是谁?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七章 【胡楚之亲】
[更新时间] 06-23 02:18:35 [字数] 5141
兀拉赤大步走到木箱边,呵呵笑道:“也该醒了,等她醒来,只怕是大吃一惊了。”伸出手,硬生生地拉开了木箱的盖子,转头道:“好朋友,过来看一看,这才是兀拉赤送给你的最好礼物!”
薛破夜满脸疑惑,缓步走到木箱边,探头去看,不由大吃一惊。
木箱里,果然藏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很好看的女人。
她穿着胡人的女式战甲,皮毛短裙下,光滑而有弹性的美腿诱人不已,躺在木箱中,一张美丽的脸庞明艳夺目。
她似乎还在沉睡之中,箱子打开,并没有醒来。
苏玛优,这个女人竟然是苏玛优!
兀拉赤看着呆若木鸡的薛破夜,笑道:“好朋友,喜欢这个礼物吗?”
薛破夜回过神来,叹道:“兀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胡人讲的是义气,既然接下来十年胡楚有可能成为朋友,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兀拉赤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几分喜欢苏玛优,苏玛优心里也一直忘不了你,按你们楚人的话说,我这叫成人之美。”
薛破夜急忙摆手道:“兀大哥,这可不行,这……这是哪跟哪啊!”
“你不收也可以!”兀拉赤悠然道:“苏玛优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胡人说话算话,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即使你不收,那也是送出去的。自今而后,她是再也不能回去草原了,你要不要他,我可不管,至于她日后何去何从,我更不会管。”
看着木箱中娇美的苏玛优,薛破夜只感到头皮发麻,还真是棘手的很。
“好朋友,该喝的酒喝完了,该说的话说完了,该送的礼物也送到了你的面前。”兀拉赤抹着嘴道:“我的牛皮袋子没有酒了,要回草原去了。”
薛破夜微一沉吟,道:“兀大哥,你稍等一下!”也不等兀拉赤多说,径自出了帐篷。
帐外,宋飞正领着一干将领焦急等待,各人手中的兵器甚至都没收起来,紧握在手中,只待帐内出现任何异常的动静,便冲杀进去。
薛破夜突然出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众将迎上来,杨怡君抖了抖手中的大刀,道:“大帅,我带大家进去将那条胡狗宰了。”
薛破夜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杨将军,本帅要派你做件事儿。”
“大帅请吩咐!”杨怡君兴冲冲地道。
刚才一群人也围着低声商议,这兀拉赤既然是胡人的鹰突帅,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了,今夜说什么也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兀拉赤杀死在这里。
宋飞更是低声分析,说只要杀了兀拉赤,北胡内部必乱,等到北胡各族为争权互相残杀时,大楚大可出兵北胡,说不定能就此平灭了大草原,实现大楚百年夙愿。
薛破夜瞧见众将群情激奋,看来都是欲杀兀拉赤而后快,不由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不是想杀了他?”
宋飞听话听音,感觉薛破夜这句话问得奇怪,反问道:“大帅,难道大帅不准备杀他?”
“你们可知他今日孤身来此,所为何事?”
众将摇头。
薛破夜只得将兀拉赤的十年之约告诉了众人,北胡与大楚大开商路,增强贸易,联手平掉汉水古渡和麒麟山脉的土匪,十年之内,只要兀拉赤活着,便保证胡人不再南侵,和平共处。
众将听后,沉默不语。
半晌,宋飞才道:“大帅,胡人狡诈,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也没必要孤身来此了。”薛破夜淡淡地道:“他们会派出使团前往京都觐见圣上,至于是否合作,那还要交到朝上去议了。”
刘宵道:“十年不战,那自然是好事……只是,难道真的就这样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他离开?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只要我们伏虎,放虎归山又能如何?”薛破夜缓缓道:“你们应该清楚,草原上那一群恶狼,总要有一头猛虎镇住,若是这头虎被我们杀了,那草原上大群的恶狼可就随时会对我们的边关进行骚扰,甚至还会发动一次又一次进攻。我大楚新皇登位不到一年,最需要的,可就是稳定发展啊。”
一名西北将领道:“大帅所言,确是有理。我们在西北抵御胡人,虽然阻挡胡人南下,但是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么多年来,不但死伤了无数的弟兄和百姓,而且每次战争,都会耗去大量的人力物力,阳关一线,每年为抵挡胡人的进攻,那可是要花去大笔的银子。若是真的休战,十年之内,我们大楚国力必将大大增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恢复元气,定能打去草原,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薛破夜连连点头,看来这名西北将领还真有冷静的头脑,不是一个莽夫,心中也记得,此人是毛狄手下的一员副将,当日毛狄被射中,便是他护住受伤的毛狄回来,姓楚名云,是地道的西北人。
“楚将军说的是,这胡人想借十年时间发展壮大,我大楚又何尝不会发展壮大,而且凭借我们深厚的底蕴,发展起来,那比他们要迅速得多。”薛破夜正色道:“但若是今日便杀了兀拉赤,这十年不战的机会便要消失了。”
“大帅,我们是否暂时扣留他,不杀不放,等请示朝廷之后,再做决断?”宋飞老成持重地道。
薛破夜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但是你觉得兀拉赤会同意吗?扣留他,还不如干脆直接杀了他。他是要脸面的人,我们如果扣留他,即使等到朝廷同意,然后再放他,那个时候,以兀拉赤的为人,未必会继续履行十年之约……更何况,他作为北胡鹰突帅,孤身前来,那是表现了足够的诚意,我们自当也要表现出诚意来,诸位看我所说是否有理?”
众将微微点头,都有些沉默,毕竟放走这么大的一条鱼,心里总是非常舍不得的,更何况兀拉赤刚刚率军杀了不少楚军和西北军,大家骨子里对他的恨意还是深入骨髓的。
宋飞微一沉吟,抱拳道:“大帅,借一步说话!”
薛破夜点了点头,知道宋飞或许有其他的担心,随他走到了一个僻静处。
“大帅,末将明白你的苦心,你也是为了大楚前途。”宋飞轻声道:“只是大帅有没有想过,你今日若是真的放走了兀拉赤,恐怕日后会给您带来不少麻烦。”
薛破夜温言道:“宋帅,你我都是浴血奋战的弟兄,说一句高攀的话,破夜心内一直也是将宋帅当做老师看,宋帅有什么担忧,但说无妨。”
宋飞脸上显出和蔼之色,叹道:“承蒙大帅如此看待,宋飞三生有幸。”顿了顿,道:“大帅,你这样放走兀拉赤,若是无事便好,若是日后朝中有佞臣要想对大帅不利,说不定就会抬出这件事来。他们到时说不定会诬陷大帅私下通敌,轻易放走胡人大将,这要是纠缠起来,只怕对大帅颇有不利。”
薛破夜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本帅下手。”顿了顿,挽着宋飞的手臂道:“宋帅,你我相处不算太长,但是我的性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薛破夜敢惹事,也绝不怕事,这大楚与北胡和睦相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若是谁想往我头上泼脏水,我薛破夜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宋飞微一沉吟,终于道:“大帅有此胆识,那一切全凭大帅做主,若是日后有小人从中作梗,宋飞定当为大帅作证,大帅所做一切,乃是与我们商议之后作出的决策,一切为了大楚!”
薛破夜颇有些激动,当初出兵之时,自己与宋飞还颇有芥蒂,如今几仗下来,却是惺惺相惜了。
当下又回头与众将商议一番,众将见薛破夜和宋飞俱都赞同,自然再无异议,毕竟相比起国家大策,区区一个兀拉赤的性命,实在算不了什么。
薛破夜这才请出兀拉赤,吩咐杨怡君率领三百骑兵,将兀拉赤送至潣契尔擀河边。
“好朋友,你是一条汉子。”兀拉赤骑在马上,感慨道:“兀拉赤这一双眼睛,终究是没看错人,不出一月,我便会派使团前往京都去拜见你们的皇帝!”
“兀大哥,但愿十年之后,北胡与大楚依旧和睦相处!”
“哈哈哈……!”兀拉赤大笑道:“那可说不准,兀拉赤的志向,那可是平定天下。”顿了顿,忽地翻身下马,过来抱住薛破夜,用力在他的背上捶了捶,感慨道:“回头我找你喝酒!”
“我等着你!”
“好好照顾苏玛优!”兀拉赤松开手,用力拍了拍薛破夜肩膀,再不多言,翻身上马,在杨怡君率领的骑兵保护下,离开了阳关。
……
兀拉赤离开一个时辰后,一直静坐在旁边的薛破夜才看到苏玛优悠悠醒来。
这里的营房内也没什么像样的床铺,无非就是一块木板而已,薛破夜早就将苏玛优从木箱中抱出来,轻轻放在了木板床上。
当时抱着苏玛优的时候,薛破夜还真是有一种冲动的感觉,感受着苏玛优丰润的身体,他想到离开北胡草原的那一夜,苏玛优那让人叹为观止的裸露身体,那是真正的北胡女人才有的结实丰润的身体。
等着苏玛优醒来的这一段时间,薛破夜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那一双丰润的美腿。
苏玛优睁开眼,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坐起身子,揉了揉额头,似乎感觉脑袋有些疼痛,等她的目光投射到薛破夜的身上时,先是目瞪口呆,尔后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薛破夜温柔一笑,柔声道:“醒了吗?饿不饿?”
苏玛优惊道:“丑……丑石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我的吗?”她兀自不知自己已经身处楚营,还以为是薛破夜偷偷潜入到胡人这边来了。
薛破夜站起身,从桌边拿起水袋,走到苏玛优面前,将水袋递给她,笑如春风:“来,喝口水,要是饿了,我让人去拿吃的。”
苏玛优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回过神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柳眉蹙起:“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阳关楚军大营!”薛破夜轻声道。
“啊!”
苏玛优惊叫一声,站起身来,习惯去取腰间的弯刀,却没有摸到,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弯刀已经没了踪迹,吃惊不小:“我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薛破夜摆手温言道:“苏玛优,你不要慌,更不要着急,来,先坐下!”说完,伸出手去。
苏玛优虽然吃惊,但是面前终究是薛破夜,一颗惊恐的心儿在薛破夜的温柔声音中,慢慢平复下来,见薛破夜伸出手,她微一犹疑,还是温顺地伸出手,任由薛破夜牵着在木板床上坐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薛破夜伸手帮苏玛优顺了顺腮边的头发,温柔无比:“你在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有丑石大哥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苏玛优被薛破夜握着自己的手,在这个寒冷的边关之夜,感觉极为温暖,心里也极其踏实,瞥见薛破夜正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脸庞,不知为何,心儿一阵猛跳,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时却感觉脸庞有些发烧。
“我……我喝了鹰突帅给我的烈酒,然后就睡着了,醒来……醒来就在这里了。”苏玛优轻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什么也记不得了?”
薛破夜握着苏玛优的手儿,虽然比不得萧素贞那样光滑,却也柔嫩的很,轻声问道:“苏玛优,你们草原上,是不是有一种奇怪的说法?”
“说法?”苏玛优眨着美丽明亮的大眼睛:“什么说法?”
薛破夜想了想,终于道:“你们草原人喜欢送人礼物,如果一名胡女被送给中原人,中原人却不收纳,那么胡女就不得返回草原,是吗?”
苏玛优一时还没明白过来,点头道:“不错,送出去的礼物,那是代表胡人的心,送出去的东西不管朋友收不收,都不回收回来的。如果送出去女人,朋友不收,那么主人若是不同意,女人便不能自己回去……!”说到这里,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娇躯一震,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看着薛破夜,颤声道:“难道……!”
薛破夜点了点头,叹道:“不错,兀拉赤将你送给了我!”
苏玛优呆怔片刻,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很快,泪珠儿便从她的眼眶流出来,顺着脸颊流淌。
薛破夜柔声道:“苏玛优,你不必担心,你若想回到草原,我会全力帮助你的。兀大哥为人正直,我若是向他请求,你一定可以回去的。来,乖,不要哭……!”伸手轻轻擦拭这苏玛优脸颊上的泪珠。
苏玛优没有说话,只是娇躯微微颤抖。
薛破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柔声道:“不用担心,你会回到草原的,我保证。这样吧,你先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在外面,若是有事情,你喊我就是。”摇摇头,感觉兀拉赤这事做的还真是有些荒唐,但是是以至此,只能慢慢想法子。
他转身走到门前,便要开门出去,却听身后脚步响起,很快,一个丰润的身子从后面贴上来,紧紧抱着薛破夜:“丑石大哥,我喜欢你,你要我吗?我喜欢你,从你离开草原,我的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要成为你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永远跟着你,你……你要我吗?”声音中,夹着抽泣。
薛破夜想不到苏玛优如此激动,但是听她这样说,心里一阵感动,转过身,将苏玛优紧紧抱在怀中,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微笑道:“傻丫头,我怎会不要你,你知道,我心里也喜欢你的。”
苏玛优露出微笑,她猛地将红润的嘴唇贴过来,亲在了薛破夜的嘴上。
唇齿生香,苏玛优如此火热,薛破夜倒不意外,这个姑娘,本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抱着苏玛优的腰肢,薛破夜热烈的回应着,二人激情拥吻。
许久,四片嘴唇才分开,薛破夜看着苏玛优,轻声道:“苏玛优,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想念草原,我会带你去草原观光旅游!”
苏玛优有些黯然道:“北胡和大楚在打仗,我们……我们还能去草原吗?”
敢情她还不知道兀拉赤十年不战的想法。
薛破夜当即将那事儿一说,苏玛优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真的吗?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很显然,代表着不少胡人心思的薛破夜,对于十年不战的约定,也是极为赞同。
“苏玛优,我有些透不过起来!”被苏玛优紧紧抱着,薛破夜故意皱眉道。
苏玛优急忙道:“丑石大哥,你……你怎么了?”
薛破夜用眼瞅了瞅她壮观的丰胸,凑近她耳朵边:“你胸前的奶.子太大,挤得我透不过气!”
苏玛优又羞又急,粉面羞红,但生性豪放的她,立刻凑近薛破夜的耳边,轻声问道:“丑石大哥,那你喜欢我的奶.子大吗?”
薛破夜哈哈一笑,将苏玛优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圈:“当然喜欢,我喜欢你的全部,包括你这一对又大又白的奶.子!”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八章 【冬夜返京】
[更新时间] 06-24 00:42:04 [字数] 5429
阳关很快就得到自雁门关传来的消息,狼突帅率领的胡人大军,也开始撤退了。
薛破夜早就写了折子,将西北的战况以及接下来该办的一些事儿都详细奏明,飞鸽传书送回了京都。
胡人退兵五日后,留下万人守军,其他军队便开始回撤雍州城,无非是战后的安抚工作,因为雍州城主要首脑人物都已死去,薛破夜只能暂时代管雍州事物,除了犒军修整,主要就是对雍州人口物资等事项的清理统计。
如今谁都明白,明月王既然不在了,从前的雍州自治规则将不会存在,雍州不可能再是一个国中之国,朝廷很快就会下派官员来管理雍州。
当然,对于这些行政事物,薛破夜并不感兴趣,还是留着朝廷来解决吧。
薛破夜最关注的,还是阳关的防务情况。
不管胡人是否进攻,这阳关的防务线,那却是一定要做好的,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楚人真的以为胡人不再进攻,而疏忽防卫,到时候边防一盘散沙,即使胡人没有进攻的本意,可是看见渣子一样的边防,说不定会勾起他们的进攻欲望。
除了要扩大加固阳关以外,薛破夜的十门土炮自然也贡献在了阳关,而且发书催促,令鲁工营继续运送炮弹前来西北。
半个月后,京都的官员团和决策来到了雍州。
除了带来大量的犒军物资,而且加封了大批的西北军官,有一部分军官甚至调往京都任职,朝廷派下来的官员与西北当地官员在西北都得到了一部分官位,当然,这些官位的分配,那都是朝廷深思熟虑的,不但要让朝廷派来的官员控制西北的主要权势,而且西北当地的官员也没有怠慢,给予了他们一定的权利。
权利的分配,在政治而言,那是一门艺术,朝廷中,善于玩这种艺术的朝臣,那是大有人在,既能让朝廷得到实惠,控制着西北政局,又能让西北人尝到甜头,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西北人对于朝廷插入的事情,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那总是有些怨言,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如果西北没有明月王这样既有才干又仁慈有威望的领袖,那么西北闭门造车的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还不如接受朝廷的管治,毕竟融入这个庞大的国家,才能保证西北的安全。
当然,朝廷来的官员,那都是很自觉地到薛破夜的面前拜会,薛破夜统帅的北伐军不但取得西北大捷,而且阻住胡人南侵,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大楚国,他的声明,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薛破夜并没掺和这些官员任职的事物,一切都随着朝廷的规矩去办。
只过了两日,朝廷派来了钦差,再一次犒赏了大军,而且传旨,钦封薛破夜为西勇侯,爵位连升两级,从子爵升为了侯爵。
除此之外,最为重要的是,钦差带来另外两项旨意,其一,乃是免去西北三年赋税,也算是给西北百姓一个大大的甜头,收拢人心,其次,对于薛破夜谏言的阳关重修一事,朝廷拔出款项,将由工部派出官员,对阳关大家修缮加固。
这两项决策,自是让西北人欣喜无比,多少感受到了朝廷对于西北的眷顾。
至于当初作为钦差出使雍州的司马风,薛破夜一开始差点都忘记了,直到后来户部官员清点雍州户籍,甚至查到大狱里,这才从地牢中救出了奄奄一息憔悴无比的司马大人,薛破夜当即便命明虚好好诊治,稍微复原,立刻派人送往京都调养了。
西北战后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薛破夜无非是和楚军以及西北将领偶尔喝喝酒吹吹牛,偶尔四周巡看一番,稍有空闲,即便陪着绿娘子和苏玛优一干女眷。
这个时期,无论大楚还是北胡,女人都是能够接受三妻四妾的现实,所以薛破夜新收了苏玛优,绿娘子也不为意,不过心中却是明白,薛破夜身边的女人多了,自己只能以床第之术让他将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是以每当鱼水之欢时,少不得让薛破夜浑身酥软,爽泰透顶。
大军在雍州又待了大半个月,薛破夜见大势已定,西北的局势也已稳定下来,即传令,准备班师。
……
在西北大小官吏设宴践行后的第二日,北伐军便开始从雍州班师,此时的西北,已经是寒冷的很,所以对于北伐军来说,此时班师,真是梦寐以求。
大军自雍州出发,一路往南,过了沂河后,在沂州修整了两日。
北伐军是由各州行营的兵马组成,所以在沂州略作修整,各州统领便点齐各州的兵马,开始赶回各自州府行营,临行前,薛破夜自然是好好地宴请杨怡君,刘宵,叶天翔等各营将领,一番话别。
这些人都是经过苦战的将领,经过这次战争的历练,毫无疑问,日后若是在发生战争,他们绝对有能力担当大任。
薛破夜等到各路兵马渐渐离开,这才和宋飞领着自京都带来的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往京都回返。
当然,这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兵一直都是薛破夜的近卫部队,虽然也参与了战斗,但是伤亡并不多,虽然折损了几百人,但是大体还是完整的。
薛破夜并没有让名为“护粮队”实为青莲照的钱宏等人跟随进京,而是让这一干人暂时先撤回杭州,等候自己的吩咐。
当然,薛破夜在他们临行前,那可是极其严肃地提醒他们,没有他的吩咐,青莲照谁要是敢轻举妄动,那么后果他将不再负责,青莲照众人只得称是。
一路之上,各州官府都是敲锣打鼓,迎接着薛破夜的到来,夹道都是欢迎的人群,这让薛破夜想起了“人民子弟兵人民爱”这句话。
虽然各州都很隆重,但是薛破夜和宋飞并没有耽搁行程,不过让部下每过一地吃上一顿好酒好菜,这还是可以的,毕竟大家都是从沙场上捡回命来,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喝的还是要喝,各地官员东给薛破夜和宋飞的“厚礼”,那也是该拿就拿。
明虚是跟着薛破夜的,虽然是佛家子弟,但几个月没有修理,头上已经长出了头发,口中低声念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大鱼大肉也是吃了个饱。
距京都尚有一日路程时,大楚国的第一场雪终于飘落。
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天地间,很快就充盈在浪漫的雪花之中,薛破夜和宋飞率领着部下,踏着浅雪,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
次日黄昏时分,队伍终于看到了那厚重肃穆的京都城。
萧萧风中,雪片依旧没有停歇,大地开始披上了银色的外纱。
城外十里处,小皇帝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出来迎接大楚国的功臣,几里之地,洋溢着与冬雪相反的热烈气氛。
锦旗招展,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小皇帝穿着毛裘,在岚芜卿等一干大臣的簇拥下,焦急地望着前面的大道。
几个月的时光,在小皇帝的身上,却像经过了几年的历练,他看起来要成熟稳重的多,眼眸子里的光芒也隐蕴的多。
这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战争,而这场战争,他的师父并没有给他丢面子,漂亮地解决了西北战事,完结了一直缠绕在朝廷心头的顽疾,除此之外,更是大破胡人,让楚军与胡人屡战屡败的历史得到了一极痛快的宣泄,大大地提升了国民士气。
薛破夜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若非薛破夜命令部下点了火把,众人还未必能够发现。
“师傅!”小皇帝动情地喊道,快步迎过去,而岚芜卿等人急忙跟上。
薛破夜也见到了迎上前来的小皇帝,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迎过去,距离几步之遥,正要伸出手,想将小皇帝拥入怀中,但这一刻,也同时醒悟,想起了双方的身份,急忙拜倒在地,恭敬道:“圣上,臣不辱使命,凯旋而归!”
他身后的宋飞和一众将士也纷纷跪倒。
小皇帝扶起薛破夜,看着薛破夜疲倦的脸庞,真挚道:“师傅,辛苦你了。”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圣上,能打胜仗,再大的辛苦也值得。”在小皇帝面前,他没必要说那些“一切都是圣上英明”这些屁话。
小皇帝点了点头,吩咐众将士起来,当下礼部派出的礼乐队敲锣打鼓,迎接着这一群打了胜仗的勇士们回京。
京都内,大街小巷早就布满了庆祝的人们,他们以无比崇敬的目光望着这一群带着胜利凯旋的将士们,欢呼声此起彼伏。
也正是这种激烈的气氛,让薛破夜深切地体会到大楚百姓对于胜利的渴望。
他甚至认为,这一场胜利,绝非只是平息内乱阻挡外侵那么简单,它唤醒了国人的自信心,这对于楚国未来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
在御花园内,皇帝位薛破夜和宋飞设宴,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俱都陪宴。
觥筹交错,赞美声一片,薛破夜尽量保持着谦虚的态度,虽然看到小皇帝对自己并没有芥蒂而心安,但是薛破夜心知,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是要表现的低调为好。
只是这种场合,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发生。
众臣正欢饮之时,游少卿在人声鼎沸中来到薛破夜面前,举杯道:“大帅,下官敬你,祝贺你凯旋而归啊!”
薛破夜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下,心情倒也不错,也举起酒杯:“游总管过誉了,这是圣上英明,三军用命,本官倒无什么大功!”
“大帅说错了。”游少卿笑道:“下官已经不是内务库总管了,承蒙圣上恩典,下官已经任职吏部尚书。”
薛破夜笑道:“恭喜恭喜!”猛地醒悟过来,皱眉道:“你说什么?”
游少卿本是想讨好薛破夜,见他脸色忽变,有些畏惧,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薛破夜瞅着他,淡淡道:“吏部尚书?吏部尚书不是何儒会吗?”
此时众臣的声音已经静下来,瞧见薛破夜神情不好,都是面面相觑,而坐在薛破夜旁边的丞相岚芜卿在这一切瞧在眼里,忙起身笑道:“大帅,今夜设宴,乃是为你接风庆功,暂不谈国事,来,我敬你!”
薛破夜冷冷地看了游少卿一眼,心中虽然感觉事情大是不对,但不好拂去岚芜卿的面子,起身接了这杯酒。
游少卿讨了个没趣,只得怏怏退下。
人们都说,一旦心情不好,喝水都能喝醉,这句话是有很大道理的。
游少卿无意的一番话,让薛破夜的心情变得很低落,虽然他尚不明白事情的真正缘由,但是他却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好的气息。
向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很快,薛破夜就醉了。
等薛破夜微微清醒一些时,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中,车轮与青石板大道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掀开车帘,却见到西门雷藏骑着大马,正在旁边护卫。
西门雷藏见薛破夜醒来,恭敬道:“大人,您醒了吗?快到府上了。”
“我是喝醉了吧!”薛破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舒服了一些,才问道:“宴会是不是散了?”
西门雷藏道:“圣上见大人醉了,便命我等送达人回府,圣上当时亲自将大人送出宫,还为大人盖上了衣裳,出来时,圣上也说倦了,回宫歇息,大臣们也都散了。”
薛破夜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皇帝先前穿着的毛裘披风。
此时已时深夜,街道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些欢庆的百姓也都自回自家歇息去,只有空中的飘雪兀自饶有兴致地漫天飞扬。
街道上已经开始有淡淡的积雪,并不厚,但是各家府宅的门头瓦砾间,却被积雪覆盖。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薛破夜轻声吟道。
“大人!”西门雷藏佩服道:“你不但能武,亦能文,卑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薛破夜呵呵笑道:“西门大人,你平常可不是喜欢拍马屁的人啊。”
西门雷藏哈哈一笑,道:“大人,卑职说的是实话,不拍马屁!”指着前方道:“快到总卫府了,大人数月没有见到夫人,夫人们一定挂念的紧。”
薛破夜脸上这才显出激动的神色,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进京之后,他径自安排人将绿娘子和苏玛优送回了总卫府,这一路上,绿娘子和苏玛优倒也相处的极为融洽,再加上小灵仙天真伶俐,几个女人关系还算好,不过此番这几个女人突然进门,也不知道萧素贞和萧月竹是怎样的心情。
很快,马车就赶到了总卫府,车夫掀开车帘,薛破夜微一整理,出了车厢,他一回京便参加庆功宴,身上还穿着盔甲,顺手也将小皇帝那件毛裘披风拿在了手中。
天色昏暗,在大气的总卫府前,却是灯火闪烁,人影婆娑。
“薛郎!”“相公!”
两个声音同时传过来,声音中,迎面两个人影快步过来,薛破夜仔细一看,正是萧素贞和月竹,心中一阵温暖,伸出手去,一左一右握住她们的手儿,微笑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可别冻坏我的妻子。”
二女一左一右握着薛破夜的手,都极是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对面一群人欢腾起来:“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那都是府里的下人和一些守卫在总卫府的羽林卫。
张虎也上前来,哈哈笑道:“侯爷,你可回来了,大伙儿可都想死你了。”
薛破夜上前抱了抱张虎,笑道:“张大哥,我在西北的这些时日,家中都靠你照应着,可多谢你了。”
一旁的胡总管笑眯眯地道:“侯爷,这外面雪大,天冷,都回屋子说话吧,屋子里生了暖炉,热和着哩。”
薛破夜忙道:“对对对,都回屋子吧。”转身向西门雷藏道:“西门大人,你也几个月没见家人,回去看看吧,待我向他们问好。”
西门雷藏告辞离去,薛破夜这才领着众人回府,瞥见苏玛优和绿娘子还有小灵仙也在人群,神色也都很自然,看来倒也没有自己意料中的“后宫之患”。
一路上对绿娘子和苏玛优极尽温柔,所以此时暂且将温柔都交给了萧素贞和月竹,牵着二人的手,柔声道:“一向吃的可好?身子怎样?月竹,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听我的话,老实在家待着哩?”
月竹看了萧素贞一眼,抿嘴笑道:“我能不在家待着吗,我要照顾两个人呢。”
“哦!”薛破夜呵呵笑道:“谁要你照顾啊?”
“素贞姐姐啊。”月竹温柔笑道。
薛破夜点头道:“你们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顿了顿,问道:“还有一个呢?你不是说要照顾两个人吗?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架子,要我家月竹去照顾。”
月竹看着萧素贞,笑道:“你问姐姐就是。”
薛破夜转头去看萧素贞,却见萧素贞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她停下步子,柔声道:“薛郎,我们家,很快要多一个人了。”说完,拉着薛破夜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薛破夜此时再不明白,那就是白痴了。
“素贞……你……你是说……!”薛破夜又惊又喜,眼睛睁得大大的。
萧素贞温柔一笑,点头道:“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做爹了!”
薛破夜这一刻,只感觉天下间最莫大的幸福袭遍了他的全身上下,什么金钱,权势,阴谋,诡计,争斗,都去他妈的蛋。
穿越到这个时间以来,薛破夜总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一切的人和事都像梦一样,即使很多事情是如此地真实,可是薛破夜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丝虚幻的影子,但是此刻,他真正地明白,一切都是那么低真实,他的人生,他的女人,他的生活,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如今,他甚至能有孩子,属于他的血脉,在这个自己曾无数次以为是虚幻的世界,有了他的血肉延续!
握着萧素贞的手,薛破夜激动无比。
忽然间,萧素贞和月竹都清晰地看到,薛破夜的眼角,竟然滚落下泪珠来。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五九章 【相语】
[更新时间] 06-24 17:08:16 [字数] 5522
萧素贞怀了身子,这让薛破夜发自骨子里感到兴奋和激动,当下便吩咐胡总管安排了一桌酒菜,除了萧素贞萧月竹,绿娘子,苏玛优,小灵仙,明虚和尚,张虎以及张虎的妻子含香都坐上了桌子。
薛破夜举起酒杯,微笑道:“来,都喝了这一杯酒吧,当做暖身子。”看向萧素贞,柔声道:“素贞,你便以茶代酒,和大家喝一杯。”
萧素贞温顺地点头,众人都举杯而尽。
“其实薛破夜来这个世界,是一个意外。”薛破夜坐在酒桌上,轻声道:“那也是一个冬天的夜里,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到了那里,如果不是月竹,我想那一夜我已经死了。”
众人都静静地听着,虽然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两年多,我经过许多事情,也结识了许多的人。这一切在我看来,就像是在做一场荒诞离奇的梦,我自己现在回过头去看,都无法理解我是如何有了今天的成就。”薛破夜似乎醉了,又似乎是压抑已久的心里话需要倾泻一样,幽幽道:“可是当我和你们相知相惜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很真实的,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爱人,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地位,也得到了许多梦寐以求的朋友……这终究不是一场幻幻空!”
“薛郎!”萧素贞手拿着香帕,轻轻为薛破夜擦拭了一下眼角,柔声道:“你是不是喝醉了?早些歇着吧。”
薛破夜握着萧素贞的手,微笑着,然后看着桌上几位风姿各异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动情地道:“好好生活吧,我会好好地陪伴着你们,好好照顾着你们……都好好活着吧,活得快乐,活得开心,活的自由!”
众女心中也是一阵温暖。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桌上,薛破夜大都是回忆起当初在杭州的生活,众人就当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地听着薛侯爷的发家史。
夜色太深,而且天寒地冻,薛破夜担心这一众女人受不了寒气,当下便让众人都歇着,总卫府面积巨大,绿娘子和苏玛优的别院也早就安顿好。
薛破夜疲劳无比,这一样并没有陪任何一个女人歇息,只是让张虎扶着他回到了正屋。
“薛……薛兄弟,做兄弟的就这样冒昧称呼你。”张虎皱着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有什么不痛快,那就和张虎说一说,解解闷气,憋在心里可不好。”
薛破夜淡然一笑,道:“张大哥,你看出我不高兴了?”
张虎叹道:“薛兄弟,你平日里虽然善于言语,但是从不会将感情太过显露在外,今夜说这些话,有些反常啊。”
薛破夜拉着张虎的手,回到屋中坐下,才叹道:“知我者,张大哥也!”
“薛兄弟,你有什么心事?”张虎正色道:“若是用得上张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薛破夜摇了摇头,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次回来,朝廷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变了。”
张虎岂能不知薛破夜所指,低声问道:“薛兄弟,你是不是说朝廷更换官员的事儿?”
薛破夜知道张虎如今跟定自己,那是纯粹的自家人,也不隐瞒:“张大哥,我今儿在庆功宴上,才知道吏部尚书换了人,不久前才上任的何儒会如今已经不在其职了。”
张虎点头道:“这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听说那何儒会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被言官们谏言,丞相大人请旨圣上,给罢免了。这新任的吏部尚书游少卿,那是圣上亲自定下的人,此人上台后,立刻废黜了不少官员。”
薛破夜摸着鼻子,想了想,知道这些新上去的官员,很有可能是小皇帝暗中交给游少卿去安排的,实际上这个游少卿就是小皇帝用来罢免任用官员的一个幌子而已。
“薛兄弟,其实这事儿依我看,你也无须担心。”张虎缓缓道:“这更换官员的事情,倒也未必是圣上对兄弟你什么意见。”
薛破夜“哦”了一声,道:“张大哥,何以见得?”
张虎正色道:“薛兄弟有所不知,自你率军离京之后,圣上可是忙得很。除了要应对国事,处理朝务,而且亲自考察大量的官吏,据说有一阵子,圣上每日里都要接近二三十名地方官吏。亲自询问各项事宜,这些事儿宫里宫外都是知道的,都说如今的皇帝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一个月前,圣上还举行了官试,将那些有才能的地方官吏和一些算不得有才干的实职官吏聚在一起,进行了一番考试,岚丞相亦与圣上一起监考,很是严厉。考完之后,立刻就罢免了一批徒有虚表的实职官吏,将那些在考试中成绩极佳的官员提升了上去,填补了那些空缺。”
薛破夜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心里竟是一阵欣慰,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小皇帝。
“圣上这次的考题后来也传了出来。”张虎兴奋道:“竟不是四书五经冠冕文章,而是一些很奇怪的问题。那上面都问该如何做官,如何做好官,做官之后,该以何种手段提高各衙门的办事效率,奖惩措施该如何办理,甚至还问起各州府的气候条件,地理山川概貌,可说是千古以来极稀罕的考题,能够答上来的官员并不多,不过答上题的,也都是在民间声誉极佳才干卓越的有才之士。”
薛破夜哈哈笑道:“什么稀罕的考题,那都是我当初教他的。”忽觉这样说有些不妥,只是笑了起来。
他忽然间,明白了这次官员调动的真正用意。
小皇帝当然不是为了清楚薛破夜的党羽,虽然多少免不了牵动了薛破夜的势力,但是归根到底,小皇帝乃是为了大楚江山着想。
皇帝登基之时,人心不稳,那个时候,自然要多多安插亲信,那是为了能够控制朝廷局势,当时薛破夜和岚芜卿也是从这一点出发,选择官员的基调,主要是以忠诚为主,对于个人的才能,当时时间仓促,倒也没能即使考察。
就好比吏部尚书何儒会,其实他的才能显然是拿不上台面的,无非是善于谄媚,因为要依靠薛破夜飞黄腾达,所以在那个时刻,是坚定地依附在薛破夜脚下的,那个时候用他,自然可以稳定住吏部一系,而且能够利用何儒会提拔更多的亲信官员,以此来稳定朝局。
但是岚芜卿和薛破夜的控制局势能力显然比预期的更强大,只经过几个月的短暂时间,已经稳定了帝国皇帝更新换代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时期,帝国有条不紊地进入了发展时期。
在薛破夜和岚芜卿的帮助下,小皇帝的权威一日胜过一日,这样一来,朝臣尽服,那么帝国想要发展,就不需要太多只有忠诚而没有才干的臣子了。
帝国需要真正能够治理国家,真正能够促进国家发展的臣子来为庞大的帝国机器服务。
小皇帝无疑是一个很有进取心的人,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大肆更换官员,为帝国的前进选择更为合适的人才。
薛破夜为帝国拥有这样的皇帝而感到欣慰,更因为此番动作很有可能不是针对自己而为自己感到欣慰。
功高震主,这个是历史上无数权臣的最大隐形罪名,薛破夜在扶持小皇帝的过程中,无疑让自己的权力达到了巅峰,朝堂内外,政事军事,那都是有自己的人,这样的人物,在历史的轨迹,自然是要受到最高统治者的忌惮的。
薛破夜并不想与小皇帝针锋相对,那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接风宴上,游少卿的一句话,让薛破夜差点以为这种局面即将开始,但是张虎这几句话,让他忽然明白,小皇帝只是一个有进取心的皇帝,只是为帝国在服务,对于这个师傅,应该是没有敌意的。
当然,薛破夜心中,会存着一个万一……!
……
次日早朝,薛破夜出现在了朝堂上,见到薛破夜重新站在熟悉的地方,小皇帝看起来很兴奋。
或许在小皇帝的内心深处,他是极其希望身边有他信任的师傅在帮衬着他。
朝议开始,小皇帝便毫不避讳对薛破夜的赞扬,群臣亦是随着小皇帝的话锋,对薛破夜北伐之战,大是赞颂,薛破夜只是谦恭应对。
西北战后局势的处理以及犒赏北伐军的事宜早已吩咐臣子们去办理了,所以朝会上并没有议论太多,一开始议的,还是国内的各项事宜。
薛破夜瞧着小皇帝处事冷静干练,王者之气隐现,心中赞叹之余,亦是欣慰。
忽见礼部尚书潘岳出奏道:“启禀圣上,圣上大婚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不知圣上是否还有何交待?”
薛破夜一怔,忽地明白,小皇帝和任大将军的曾孙女任雪的婚事只怕是要举行了。
小皇帝看向薛破夜,笑道:“薛爱卿,朕要大婚了,就等着你回来主婚。”
薛破夜急忙出班道:“恭喜圣上,龙凤相配,圣上君临天下,皇后母仪天下,国泰民安,实乃我大楚之福!”
群臣一齐跪倒:“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小皇帝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笑着令众人平身,这才向薛破夜道:“薛爱卿,你在西北时,给朕上过折子,那北胡鹰突帅要与我大楚十年不战,这真是大大的好事,十年不战,我大楚便可借着时间休养生息了。”忽然笑着对朝臣道:“胡人的心思,那是想借着十年与我大楚互通有无,渐渐发展壮大,等他们壮大了,再来打我们楚国的心思。可是他们难道不知,我大楚国富民强,地大物博,十年之后,比起他们的壮大,我们楚国会更强盛,那个时候,正是我大楚平定北胡之时!”
群臣都笑了起来。
不过不少有见识的臣子心中明白,这十年不战,乃是西北大战造就的,若不是薛破夜震慑胡人,让湖人心生畏惧,那也不可能出现十年不战的约定。
“圣上,北胡的使团最近几日便要赶到京都,商谈通商事宜,以及平定麒麟山脉和汉水古渡逆匪事宜。”薛破夜缓缓道:“圣上说的不错,我们楚国地大物博,根基条件十倍于北胡,可是……!”顿了顿,终于道:“可是再好的武器,也要会使,臣下只盼在圣上的带领下,我大楚臣子百姓,励精图治,积极进取,这才能在十年之后,强盛于北胡!”
小皇帝点头道:“薛爱卿说得甚是。胡人都想着励精图治,若是我大楚还自持天朝上国不思进取,十年之后,未必便比胡人强。诸位爱卿,朕只愿尔等鞠躬尽瘁,为国尽忠,十年之后,平定北胡!”
“圣上英明!”群臣齐拜:“谨遵圣命!”
起身之后,岚芜卿出班道:“圣上,十年不战,机遇难逢,若非薛侯爷在西北大胜胡人,难有此等机会。既然北胡使团要前来京都朝拜,依微臣浅见,除了通商和剿匪之外,或可能更进一步沟通交流。”
小皇帝道:“丞相,如何进一步沟通交流?”
岚芜卿正色道:“十年不战,就未必说十年之后必战。收付胡人,未必只能以武力,依微臣所见,我大楚可与北胡开姻亲之路,这样一来,楚胡结亲,十年之后,楚中有胡,胡中有楚,到时候未必便会开战啊。”
岚芜卿话声一落,吏部尚书游少卿立刻出来道:“圣上,丞相所言虽有道理,只是微臣颇觉有些不妥。”
小皇帝抬手道:“起来说话。”
游少卿起身奏道:“微臣以为,我们楚人娶胡人,让他们将女人送过来,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若让我大楚子民嫁入荒蛮之地,却颇有些不妥。我大楚礼仪之邦,楚人血管里流的是仁善之血,胡女在楚国生下孩子,得我楚国诗书教导,自能是非分明,但是我楚女嫁入胡地,生下的孩子,到时候都被胡人教成恶狼,这……这如何对得起祖宗?”
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了,不过楚国与北胡本就分歧极大,游少卿这样一说,竟然有不少官员点头称是。
薛破夜立刻道:“游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丞相所言,胡楚通亲,那是解决双方仇视的极佳方法,至于只能胡女嫁过来,不许楚女嫁过去,当真有些极端。若想北胡与大楚真正达成融合,互相拿出诚意是必不可少的,而我楚女嫁入胡地,就等于将我大楚的文化带入了胡人那里,游大人或许还不知道我大楚文化的厉害,只要给予它发展空间,它可以融合任何一个民族,何况区区胡人,姻亲一开,随着时日的推移,胡地出现大量我楚裔胡人,那个时候,这些胡人难道还会挥着刀子杀向他们母亲的国度?”
当下朝堂里,意见不一的官员悄声议论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薛破夜向小皇帝一拱手,道:“圣上,若开姻亲,便当从圣上开始。臣下得知,北胡巴尔虎特部族长忽巴亥有一个孙女,叫孛尔连月,与圣上年纪相仿,而且深爱中土文化,若是纳她为妃,想必会为胡楚姻亲开个好头啊。”
小皇帝脸上一喜,这孛尔连月就是香叶子,那是小皇帝一直记挂的北胡小美女,此时听薛破夜提出来,当真是正中下怀,和薛破夜对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咳嗽两声,众臣急忙停止了议论。
“这个……岚丞相,薛爱卿,胡楚通亲,未尝不可,唔……等北胡使团到来,再好好议一议!”小皇帝故作镇定:“当然,薛爱卿说的很有道理,那个……那个孛尔连月既然喜爱大楚文化,唔……!”
群臣有些错愕,平日里小皇帝说话做事可是雷厉风行,颇有先皇遗风,怎的今日说话却像喉咙里有鱼刺啊?
群臣自然不可能知道,孛尔连月是小皇帝的梦中小美人呢。
散朝过后,群臣出了宫门,岚芜卿立刻拉着薛破夜的手,笑道:“侯爷,老夫家中备了薄酒,不知侯爷可有空闲前去坐一坐?”
薛破夜见老丞相笑脸盈盈,知道今日请自己去,绝非是心血来潮,恐怕是有什么话要说,点头道:“正要拜访丞相府上!”
当下二人乘车,径自来到了相府。
雪虽然停了,但依旧有随时继续飘落的可能,白皑皑的积雪,为京都肃穆的城池披上了圣洁的外裳。
一处极雅静的小屋子里,岚芜卿和薛破夜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地道:“侯爷,你在西北征战时,宫里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薛破夜平静地道:“这京都可是每天都在发生大事啊。”
岚芜卿呵呵一笑,迅即才低声道:“太后趁薛侯爷北伐之时,在宫里欲行刺圣上。”
薛破夜皱皱眉,却没有显出吃惊之色,太后在后面鼓捣一些事儿,也是薛破夜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小皇帝平安无事,那么太后的阴谋显然是落空了。
“太后如今怎样?”薛破夜看着岚芜卿问道:“被囚禁冷宫?”
“死了!”岚芜卿淡淡地道:“太后已经死在了御花园。”
薛破夜皱起眉头。
太后勾结易辰渊欲行刺小皇帝,却被长公主所救,这些事儿知道的人用手指头能数过来,不过小皇帝却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岚芜卿,毕竟岚芜卿和薛破夜是小皇帝的左膀右臂,薛破夜不在京都,小皇帝只能将此事告诉岚芜卿。
当薛破夜从岚芜卿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不由长叹了口气,明月王自六合院消失时,他就觉得此事与易辰渊有莫大的干系,但是实在想不到,易辰渊竟然是与太后勾结在一起。
“最近死了不少人!”岚芜卿抚着胡须道:“大狱里的杨耀和玄阳老道在一天晚上同时死去,身在云州的前太子,近日传来消息,因为偶然风寒,病情每况俱下,不久前刚刚死去……呵呵,这些人死的都是时候啊。”
薛破夜的心却沉下来了。
这些人的死,绝非平常,难不成是小皇帝命人暗中解决的?
岚芜卿叹道:“薛侯爷,你恐怕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的死,或许和圣上有关,也或许和圣上无关,但是这些都是该死的人,该死的人,总是会死的。”顿了顿,凝视着薛破夜,轻声问道:“薛侯爷,老夫冒昧问一句,你说你我是否也有一日会成为该死的人呢?”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六零章 【师徒明语】
[更新时间] 06-24 22:39:56 [字数] 5221
岚芜卿这话,让薛破夜感到有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在空气之上。
“丞相多虑了吧,你我尽忠为国,至少在圣上眼中,我们绝不会是该死之人。”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道。
岚芜卿叹道:“但愿如此。”顿了顿,又道:“薛侯爷,圣上大婚之后,便可亲政,咱们手中的权力,该放的还是要放,权力越多,即使圣上不会介意,但是恐怕会有不少朝臣觉得我们权势过重,属于……权高压主啊,那个时候,我们或许就会成为该死之人了!”
岚芜卿这话可说是极为直白了。
薛破夜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这番话是岚芜卿自己想要说出来,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说出来。
“圣上志向远大,行事果断!”岚芜卿缓缓道:“终成明主!”
……
回到总卫府,薛破夜先是去看萧素贞,绿娘子,小灵仙和萧月竹也正陪着萧素贞说话,月竹甚至开始为还未出世的孩子准备衣裳,只有苏玛优不在这里。
和几个女人说了会子话,薛破夜才来到苏玛优的院子。
苏玛优的院子里很静,薛破夜走进苏玛优的屋中,只见苏玛优正在屋中比划着衣裳,她身上穿的是胡人的衣裳,手里拿的却是楚人的衣裙,一时没有注意到薛破夜进来,只是在铜镜前打量,连连比量了几件衣服,都是摇头,颇有些不开心。
薛破夜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走到苏玛优身边,柔声道:“我的小母马,为什么不开心啊?”
苏玛优“啊”地叫了一声,转过头来,见是薛破夜,才拍着丰满的酥胸道:“丑石大哥,你差点吓到我了。”
薛破夜哈哈一笑,上前拿起一件衣裳,道:“怎么了?你穿胡服不是很好看吗?为何要穿楚人的衣裳。”
平日里爽朗的苏玛优,此时却有些忸怩:“丑石大哥,穿着胡服和几位姐姐在一起,有些……恩,我们胡人的衣服自然是好看了,不过……不过你们楚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了你,也就要学楚人的规矩了……!”
薛破夜叹了口气,上前握着苏玛优的手儿,柔声道:“苏玛优,你穿胡人的衣裳,美丽的紧,不要守什么规矩去改变自己,你知道,草原上的你,是丑石大哥最喜欢的,那才是最真实的你。”
苏玛优颇为感动,点了点头,迅即轻声道:“不过……不过苏玛优觉得,楚人的衣服穿上之后,一定会很好看吧?”说完,颇有些羡慕地望着桌上的一堆衣服。
薛破夜呵呵笑了起来。
他忽然明白,苏玛优未必是想改变自己,这匹性子极烈的母马,要想改变,还真是难得很,无非是看着楚人的衣裙比较漂亮,想试试而已。
毕竟女人都是爱美的,无论是胡人还是楚人,终归是女人。
相比起胡人的皮毛衣裳,楚人的衣裳自然是精致华美的多,也难怪苏玛优会喜欢,虽然不能否定胡人忠爱自己的文化和风俗,但是楚人的许多东西,足以对胡人形成极大的诱惑,例如这些衣服对女人的诱惑。
薛破夜觉得这是好事情,从苏玛优的身上,薛破夜看到北胡与大楚通商后,进行大规模的文化交流,定能取得极大的成功。
因为双方都有吸引对方的文化。
中原文化,源远流长啊!
拿起一件浅蓝色的衣裙,薛破夜道:“试试这一件,穿上之后,一定会很漂亮的。”
苏玛优接过衣裙,带着几分羞涩,道:“丑石大哥,那……那你出去,我换衣裳!”
薛破夜摸着鼻子,呵呵笑道:“苏玛优,草原儿女,不要忸怩,我都快要娶你过门了,你都快是我的女人,没什么避讳的。”
苏玛优虽然知道他说的不假,若是在草原上,当着自己的男人面,脱掉衣服,露出自傲的身材也未尝不可,只是在这幽静的小厢房中,却颇有些古怪,这种静怡的气氛让她有些放不开,但又不好赶薛破夜出去,只得拿着衣服,转到了屏风后面。
薛破夜透过屏风,看到一个丰.乳肥.臀的美妙身影在后面脱衣换衣,心中还真是一荡,自西北回来,倒也没真正要了苏玛优的身子,此时看到那两团丰硕的肉.球影子随着苏玛优的动作上下弹跳,口中忍不住一阵干渴。
当苏玛优从屏风后走出来时,薛破夜眼睛有些发直。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这身衣裳并不合身,穿在丰满的苏玛优身上,有些紧,但是却正是紧,将苏玛优那惹火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胸前壮观的波涛难以掩盖,美妙的臀部如同波浪一般,这中原的衣裳穿在苏玛优身上,秀气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好看吗?”苏玛优张开双臂,笑盈盈地问道。
薛破夜走了过去,围着苏玛优转了一圈,细细打量一番,叹道:“尤物,真是尤物!”
苏玛优奇怪间,却感觉薛破夜已经从后面抱住她,呼吸有些急促:“丑石大哥……!”
“苏玛优,你这就叫制服诱惑啊!”薛破夜身体中似乎有一团火焰要喷射而出,双手情不自禁地攀上苏玛优那丰满的酥胸,弹性达到极致,忍不住亲着苏玛优雪白的脖子,轻声道:“我的小母马,丑石大哥要驯服你,要驯服你这一匹野性的母马!”
苏玛优并没有像中原女人那般娇涩,反而对薛破夜的这种反应感到高兴,至少说明自己的身体完全吸引了丑石大哥。
“丑石大哥,你……你是想要苏玛优做你的女人吗?”苏玛优轻轻摇晃着丰硕的皮肤,感觉到薛破夜的下身似乎有一个东西正顶在自己的臀.缝间。
薛破夜抱起苏玛优,走到春塌边,将这野性的美女放在了床榻上,轻声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驯服你这匹母马!”
当二人赤裸相对时,薛破夜更为苏玛优那健美的胴.体所吸引。
这是一场薛破夜从未体验过的欢爱。
苏玛优虽然是第一次真正地尝试着欢爱,但是和中原女子的忸怩娇羞不同,她非常放得开。
绿娘子在床底之欢时,也算是极为放.荡的,但是和苏玛优比起来,却是不同的风姿,苏玛优表现的更主动,更具有侵略性,她用她身体的每一部分,用她的嘴,她丰满的奶.子,她那一双浑圆的美腿,占据主导地位低给予薛破夜最大的视觉和感觉冲击。
这真是一匹狂野的母马,一个充满了野性的女人。
当薛破夜真正地驯服这匹狂放的母马时,自己也已经筋疲力尽,毫无疑问,单就床地上的狂放而言,薛破夜其他几个女人加起来也比不过苏玛优。
苏玛优固然得到了欢爱的满足,薛破夜也更是从中体会到了男欢女爱的又一层精髓。
……
……
皇帝大婚,举国欢腾,连庆三日,京都更是充满了一片喜气,毕竟皇帝大婚之后,国母既定,那么帝国的根基得到了稳固,帝国的秩序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老百姓需要的就是稳定的帝国局势,这样才能让各行各业按部就班。
大婚举办的很隆重,也很有气势,但并不奢华,这是小皇帝特意嘱咐的。
西北战事,耗资巨大,而且阳关需要重新修缮,各地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很多,所以一切从简,也正是如此,百官和楚国子民对于他们这位新皇帝,充满了期待,谁都希望帝国的龙座上,是一位英明之主,如今的皇帝,似乎已经具备了这个潜力。
皇帝大婚过后不到十日,大楚国薛侯爷也进行了婚礼,迎娶了两位新娘,那自然是绿娘子和苏玛优,对于薛破夜来说,很满足。
百官俱都来贺,小皇帝不但赐下大批的礼物,而且亲自前来贺喜。
这种隆恩,那是极其难得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小皇帝和薛破夜的关系,也只能心中羡慕了。
北胡使团不日即将进京,鸿胪寺大小官吏也做好了充分的迎接准备,这接待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一来要显出天朝的威武,而来却也要给予北胡使团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过对于鸿胪寺来说,这些当然不是问题。
因为促成这次谈判交流的,主要是薛破夜的功劳,所以这次楚国方面的派出的代表,自然是薛破夜,之是薛破夜对于这种涉及到各个方面的细致谈判实在没有多大兴趣和把握,只是担着这个名,真正要谈的,是楚国的副代表舒正,除此之外,楚国方面也选派了数名能言善辩的官员,协助薛破夜和舒正处理谈判事宜。
……
泰和宫。
诺大的宫殿,显得很空旷,暖炉子生的炉火旺旺的,倒也不显的寒冷,小皇帝和薛破夜师徒对面坐着,显得很沉寂。
“师傅,你……你是不是对徒儿有什么意见?”小皇帝神情有些黯然:“最近你和徒儿说话越来越少了。”
薛破夜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小皇帝,除了比当初成熟内敛一些,小皇帝还是那个小石头,并没有什么改变,就连眼神,也如当初那般清澈。
“圣上,臣今日过来,除了方才向您禀明的迎接北胡使团准备事宜,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薛破夜沉吟许久,才缓缓道。
“师傅,有话你便说。”小皇帝凝视着薛破夜:“你叫我小石头,现在没人。”
薛破夜微微一笑,终于问道:“圣……小石头,你该知道,绿娘子是青莲照的人,我娶了她,你为何一直没有反对?你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小皇帝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师傅,你和绿娘子情意深重,我要阻止,能阻止的了吗?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跟了你这么久,知道你的本事……我也知道,师傅对付女人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的,你的选择总是不会错的。”
小皇帝这番话,竟然让薛破夜的心里温暖起来。
小皇帝调皮的样子,并没有变。
“小石头,师傅不瞒你,我与青莲照,是有些瓜葛的。”薛破夜缓缓道,注意着小皇帝的表情。
小皇帝摆了摆手,道:“师傅,你不用说,那些事情,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薛破夜惊讶道:“你知道什么?”
“你是青莲照杭州分舵的舵主。”小皇帝带着笑道:“听说当初是被赶鸭子上架,才坐上了那个位子。”
薛破夜吃惊之下,皱起眉头,凝视小皇帝:“你知道了?”
小皇帝站起身来,走到薛破夜面前,正色道:“师傅,那都过去了。你放心,这事儿是莫伊从大师兄口中逼出来的众多信息之一,如今大师兄已经被莫伊秘密.处死,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会太多。”他伸出手,握着薛破夜的手,轻声道:“青莲照的那些人,师傅想法子安置他们吧,只要他们规规矩矩的,我不会为难他们。”
薛破夜叹了口气,道:“小石头,你比我想的更有本事。”
小皇帝凝视着薛破夜,道:“师傅,你曾经和我说过许多的故事,也说了许多功高震主的故事,所以你心里是不是以为徒儿也是那些容不得人的皇帝,也会容不下师傅?”
薛破夜没有想到小皇帝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尚未说话,就听小皇帝以一种极其坚定的语气道:“师傅,徒儿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徒儿的性命,也是你救下的,所以,你不必怀疑小石头对你的心。徒儿只想一辈子让师傅护着我,助我治理大楚……至于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小石头,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师傅照顾的小石头。”
小石头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没有半丝虚伪,薛破夜握着小石头的手,心里一阵轻松。
“我知道师父对于朝廷更换官员一事颇有疑惑,但是师傅明白,如今我们要治理国家,需要的是才,我们要任贤举才,只有他们能帮助我们治理好国家,这些,都是师傅当初教给我的。”小皇帝缓缓道:“师傅,你说呢?”
薛破夜摸着鼻子,平静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游少卿……!”
“他是一个小人!”小皇帝冷笑道:“但是我们却要用,有他在吏部待着,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官员,才能以吏部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提升官员。等到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可以下去了。”
薛破夜欣慰道:“小石头,你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好皇帝!”
小皇帝嘻嘻笑道:“长大了,也离不开师傅的。对了,师傅啊,这次北胡使团来京,你可要记得……嘿嘿,别忘了香叶子!”
薛破夜哈哈笑道:“臭小子,刚刚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皇后,还记挂着别的姑娘?”
小皇帝笑道:“师傅,你都娶了四个,那个小灵仙姐姐还在养着,徒儿才一个,那哪成呢!”
“这是也要比吗?”薛破夜呵呵笑着,但是神色很快就黯然下来,轻声问道:“小石头,杨耀,玄阳还有太子他们,是你派人杀的吗?”
小皇帝立刻摇头道:“师傅,太后的死,你应该知道了,那和我是有关系的,但是其他人的死,都不是我的命令。我也奇怪他们为何先后死去……已经派莫伊去查了!”
薛破夜见小皇帝眼中也是茫然一片,心中更是疑惑,在他看来,此事应该是小皇帝暗中派人所做,可是小皇帝既然否认,难道那些人的死,还另有原因?
出宫之后,薛破夜的心还是比较舒畅的,和小皇帝开诚布公的谈话,至少让薛破夜多少明白了一些小皇帝的心思。
薛破夜能够感觉出来,小皇帝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芥蒂,因为小皇帝说话时的口气和心境,完全不是虚假的。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至少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是非常亲密的,薛破夜也有信心能在日后的相处中,处理好自己和小皇帝的关系。
至于岚芜卿暗说的隐退放权,薛破夜是想也没有想过,好不容易奋斗到现在,放一些权力给小皇帝,那是乐意的,但是隐退,那就不可能了。
自己的威望,已经没有资格隐退了,若是没有权势护卫着,薛破夜担心隐退之后,全家老小都过不上好日子。
青莲照的处理,薛破夜很快就付诸行动了。
对于这样一群人来说,必须要进行约束,所以薛破夜思来想去,想到自己还有遍布全国的诸多店铺,于是和绿娘子商议了一番,觉得将青莲照的人尽量安插在这些店铺里,一来有个活计生存,再一来摆在明处,处在监控之下,也不容易出乱子。
当然,青莲照数千之众,要想全部安插下来,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钱宏潘四郎这一类的骨干,直接安插进薛氏企业的各个行业,而青莲照比较重要的一些人物,例如舵主堂主,都安插在紫烟坊做事,至于普通的帮众,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便是给他们一些银子,回到自己的故乡过活,那些银子也足够他们买些地耕种或者做些小买卖了,若是不愿意领银子自谋活路,薛破夜便准备多开些分店,将他们安插进去。
当然,一旦进入各家店铺,必须要受到当地官府的暗中监控,以防他们东山再起。
这些人,那是越分散越好,而且都要调往新的环境,就像当初京都分舵的兄弟调往惠州,而惠州的调往沂州,进行大清理。
绿娘子也觉得这是青莲照最好的出路,当下便亲自前往杭州处理这些事情。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六一章 【长街喋血】
[更新时间] 06-25 01:55:02 [字数] 3733
又是一场大雪,京都完全笼罩在白色的雪花之下,这一场雪下了两日,整个京都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层,而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北胡的使团终于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来到了京都。
北胡使团走入京都的时候,得到了大楚官方的热情迎接,而胡人也震惊于楚国的繁华。
京都在大楚国,绝算不上繁华之地,比起江南,那是差的远了,但是对于胡人来说,这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受到何谓繁华,而且京都特有的肃穆气氛,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行走在京都的道路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街市和人头攒动的看热闹的人群,胡人使团切实感受到了大楚国力的强悍。
他们更加坚定决心,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和大楚国谈判成功,为北胡能够吸纳中原的繁华而做出他们使团应该做出的贡献。
北胡使团在驿馆休息了一日,便开始坐上了谈判桌,与薛破夜为首的大楚代表团开始磋商各项细节。
这一次的交流,所谈的项目只有三个。
其一,双方做好军事上的协调,对麒麟山脉和汉水古渡的土匪进行一次性的剿灭,关于这一点,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毕竟大家都明白,要想北胡和大楚进一步交流,这道路是否畅通乃是第一要务,双方约定了出兵的时日以及出兵的规模,对于各自负责处理的地段,也都进行了比较详细的磋商,谈判在一种还算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
等到了第二个问题,双方的争执也就开始了。
第二项主要就是通商的问题,北胡物产稀缺,而大楚物产丰富,双方在这一项的谈判,就开始讨论通商的物种。
北胡的主张,自然是以毛皮,肉干,奶酪以及北胡特有的草药为主,至于楚人最喜爱的胡马,北胡方面虽然也同意交易,但却有严格的数量限制,但是他们对于大楚却提出了多达一百七十多种的物产要求,这自然是楚国不能接受的。
除了通商的物种,在设立贸易行,对外税收,人员管理等等环节,双方都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在谈判桌上,各自的代表团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
薛破夜只听得头皮发麻,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将谈判事宜交给舒正等人,自己坐到一旁喝茶养神。
这场争执持续了五六日,几次都是不欢而散,一名楚国官员实在忍不住,怒道:“操.他奶奶的,不谈拉到,要不咱们再打一场,我们薛侯爷带兵去扫平你们北胡。”
胡人也是爆性子,对吵起来。
散过之后,大家冷静下来,胡人使团是受鹰突帅兀拉赤重托的,一定要谈判成功,而楚国也不想真正与北胡在谈判桌上撕破脸皮,失去这次机会,等到重新上了谈判桌,双方都尽量露出笑脸,而且在具体谈判上,也各自做了一些退步,这才让谈判继续进行下去,但是遇到一些敏锐问题,还是会吵起来,于是谈判就在这种吵闹中慢慢协调,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双方才达成了通商的具体事项。
等到最后一个姻亲问题时,双方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互相进行女人方面的通婚,加强融合性,这对双方来说并不是坏事。
不过在数量上,双方还是有矛盾。
胡人需要大量的楚国女子嫁去草原,但是嫁过来的胡女却要求数量极少。
这一番谈判虽然出现矛盾,单笔第二期谈判的话题要轻松的多,所以薛侯爷也加入了谈判团。
毕竟胡人的数量远少于楚人,所以在数量少要求平等也不现实,最后薛破夜做主,双方每年互相嫁娶一批女人,比例为三比一,楚国占大头。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楚女多了,反而对楚化北胡更有利。
当然,薛破夜在具体到双方女子嫁给什么人时,那是有极深的考虑。
嫁给平民百姓,到时候生活都成问题,对于双方为了祖国利益而背井离乡的女人来说,那是残酷的,但是双方也不可能真正将这些女人纳入各自的皇族,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皇族的血统是要纯正的。
所以这些女人的归宿,成了双方讨论的重点,在双方的试探下,最后决定,这些女人可以嫁给双方的中下层官员,至少要男方保证女人能够很好地生活下去。甚至在薛破夜的主张下,更近一步发展,可以允许双方的亲人进行组织性的探亲活动,双方的官方要保证探亲人员的安全,持此之外,双方嫁过去的女子,需要得到官方的保护,决不能将之视为贱婢或者奴隶而随意糟蹋,更不允许双方的女子被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大体事项谈好,具体的细节问题,薛破夜便丢给谈判团去研究了。
绿娘子在杭州处理的事情很顺利,青莲照的人穷途末路,能给这样的路走,也算是心满意得了,钱宏潘四郎等人听说能继续跟着薛破夜,留在薛氏企业做事,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绿娘子处理完毕,也就回到京里将情况告诉了薛破夜。
薛破夜当下便写信给南怀毋,南怀毋如今是薛破夜整个商业帝国的大总管,这些安插人手的事儿自然也就交给他去办。
……
……
虽然参与的并不多,但是将近一个月的谈判,也让薛破夜感到精神疲惫,作为谈判首席代表,他可以在一旁看着,却不能不顾体统地自己去休息。
到谈判接近尾声时,薛破夜才微微松下心来,小皇帝对于谈判的进程和结果,也感到很满意。
这夜在宫里和小皇帝一起吃过晚饭,薛破夜请安离开皇宫,坐着马车往总卫府赶,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今天晚上,虽然四个美艳无比的娇妻随时等候着他的雨露,他还是觉得要歇息一下的好。
天气寒冷,街道上早就没有了人影,不过街道上的积雪倒是被清扫干净,马车行走在青石板街道上,倒也顺畅。
从皇宫回总卫府,那也需要个把时辰,薛破夜干脆在车厢内眯着眼,小憩片刻,或许这路上一休息,回家就有精力,晚上找苏玛优玩玩“骑马式”,或者和绿娘子玩一个“倒花式”,悠哉乐哉,美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破夜被一声极轻微的闷哼声所惊醒,那闷哼声极小,若非薛破夜半睡半醒,又加上听觉强如常人,那也未必能听得到。
这声闷哼,是从车厢前传来,薛破夜一瞬间就感觉到有事发生,劲气运起,灌入双臂。
就像一条无声的毒蛇一样,一柄利剑从面前的车帘直刺而入,又快又急。
这要是没有防备,薛破夜必定会被这突如其来悄无声息的一剑刺穿咽喉,若非车厢内点着昏暗的油灯,薛破夜眼力再好,也未必能看清这一剑。
狠毒的一剑,犀利的一剑!
薛破夜再不犹豫,猛喝一声,双腿一弹,整个人就像一头猎豹,飞一般从车厢顶部穿出,“咔嚓”一声,车顶碎裂,薛破夜的身体已经窜上了车厢,他并没有停顿,而是在顷刻间,便扑向车厢前面。
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车辕处,等到薛破夜窜到他面前时,这人“啊”地惊叫一声,显然没有想到薛破夜竟然能避过他那犀利的一剑,而且对他发起了攻击。
他想躲,已经来不及,薛破夜赤红的双眼愤怒无比,一只手已经探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而薛破夜的左腿膝盖,也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人只感觉全身一阵瘫软,小腹剧痛,他还没有产生其他感觉前,就听“咔嚓”一声,薛破夜那铁钳一样的手,已经捏碎了他的脖子。
丢下黑衣人的尸体,薛破夜尚未松气,已经感觉到身后劲风再起,一股比冰雪更寒冷的剑气直向他后脑勺袭来。
薛破夜知道,今晚是真他妈遇到了刺客,而且在闪避身后这一剑的时候,他的余光已经察觉到,在马车四周,已经出现了不下十人的黑色影子。
经过沙场生死的薛破夜,对于这种刺杀是不会畏惧的。
他也不允许今夜自己就死在这里,他还有一堆妻子要照顾,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所以他拼尽全力,一脚踢断了车辕,将马车和骏马分离,而整个身躯以极快的速度飞上了马背,一催骏马,骏马撒蹄便奔。
“咻!”
一支羽箭从黑暗中射出来,“噗”的一声,正中骏马的脖子,骏马悲嘶一身,侧翻在地,薛破夜的身躯如同猿猴一样腾空而起,落了下去。
他已经瞥见,在昏暗的街道中,射箭的那个人装束极其特别,就像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的蝙蝠一样。
……
薛破夜就像一头被激怒地猎豹,站在长街中央,而那一群黑衣人,正从四周缓缓靠过来,只有那蝙蝠人,站在长街的角落处,就像等待看一场好戏一样,如同石雕般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怒极反笑,大声道:“想杀我吗?已经死了一个,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像幽灵一样,黑衣人慢慢逼近,而薛破夜的心却渐渐发凉,这些人的训练显然是极其有素,只瞧他们的步子,绝对都是武道的高手,自己今夜难道有可能从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五道杀手中得生?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谁有能力派出这样一群高手?
薛破夜的心一颤,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了小皇帝。
难道……!
薛破夜逼迫自己不要想下去,他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现实。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很可怖,逼近的黑衣人似乎为他的笑声所震慑,竟然不一而同地停了步子。
薛破夜脱下了身上的毛裘衣裳,淡淡地道:“薛破夜两年前就已经死过一回了,那一次死,没有陪伴的人,所以很孤独,今天,我想多拉几个人!”
他哈哈一笑,不待这些杀手先动,竟然冲向离得最近的那一个杀手,迷魂步在瞬间施展,众人眼花间,他已经窜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杀手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身躯后退,而手中的长剑就像闪电一样刺向薛破夜。
只是他并不知道,薛破夜的迷魂步,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这个时候,也到了薛破夜发挥他所有能力的时候。
他的剑刺出是,就感到自己的咽喉一疼,薛破夜在电光火石间,竟然以销魂指法,生生地以指为剑,插入了他的喉咙。
两边的黑衣人在薛破夜手指刺入黑衣人咽喉的一霎那,同时仗剑刺向了薛破夜,一上一下,犀利无比。
薛破夜虽然以迷魂步闪避开去,但左臂依旧被划开了一条血口子。
趁机夺过那名被插穿咽喉杀手的长剑,薛破夜屈身后仰,再次避开险峻的一招,手中长剑瞬间刺出,刺向一名黑衣人的小腹。
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江湖人物,不会按照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来行事,他们将薛破夜围在中间,就像围困一条陷入绝境的猎豹,虽然明知猎豹必死,但是临死前的猎豹所发出来的威慑力,让他们也没有很轻松地解决这头猎豹。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四六二章 【一世受宠】
[更新时间] 06-25 03:55:31 [字数] 2844
薛破夜身上前后已经被刺中了三剑,若非迷魂步,估计此时已经葬身在这一群如同幽灵一般的杀手剑下。
只是他很快就明白,如果不出现奇迹,今天晚上,或许真的要命丧于此。
蝙蝠人显然对于部下迟迟没有杀死薛破夜而感到不满,他提起弓,从箭盒里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对准了身在战团的薛破夜。
薛破夜陷入战团苦战,根本无暇他顾,更不知道,一支夺命羽箭已经对准了他。
“咻!”
这一支无情的箭,终于射向了薛破夜。
有力,刁钻,迅速!
这一支箭,如同一道闪电,射向薛破夜的后脑。
就在此时,从旁窜出一道黑影,就像真正的幽灵,箭快,他比箭更快,那一支箭,竟然被这幽灵一样的影子抓在了手中。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何而来,就像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一样,他的身法鬼魅般,竟然和薛破夜的身法极其相似。
“还不住手!”那个影子站住身形,声音虽然略显稚嫩,却满是威严:“谁敢伤朕的师傅?”
……
小皇帝!
小皇帝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出现在长街!
蝙蝠人先是一怔,迅即高喝道:“住手!”身子立刻跪了下去,恭敬道:“圣上!”
蝙蝠人的喝声,立刻让众黑衣人从薛破夜的四周散开,全都跪在了长街之上。
薛破夜身上的鲜血兀自在流淌,就在他自觉无法抵挡的时候,这些杀手却突然退下,让他有些疑惑,当他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形就站在前面不远,手中握着一支长箭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起刺杀,毕竟不是小皇帝所指使,这让薛破夜那一刻陷入谷底的心,微微解脱了一些,他丢下手中的长剑,也半跪下去。
小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步走到蝙蝠人的面前,冷声道:“抬起头!”
蝙蝠人抬起头,小皇帝拉下他的面纱,忽然连续出手,“啪啪啪”,扇了蝙蝠人十几个耳光,那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冷视着蝙蝠人,冷声问道:“朕为何要打你,你该明白!”
“臣有罪!”蝙蝠人垂下头。
“你知道他是谁?”
“臣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臣知道!”
“你是谁?”
“臣是圣上的臣子,,是鬼谷的首领!”
小皇帝冷笑道:“你原来还记得自己是谁。鬼谷是做什么的?”
“鬼谷是暗中保护圣上的。”
“那么你们听谁的?”
“我们是圣上的臣子,一切谨遵圣上吩咐。”蝙蝠人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惊慌。
“原来你们是听朕的。”小皇帝冷笑道:“可是你们暗中偷袭朕的师傅,朕却一无所知,你们还将朕放在眼里吗?难道你们以为,朕……只是一个任你们糊弄的孩子?”
这一次,蝙蝠人有些慌张:“臣……臣不敢!”
“你差点杀死朕的师傅,还说不敢!”小皇帝冷眼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鬼谷众,淡淡地道:“你们该不该死?”
蝙蝠人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而鬼谷众也都从腰间拔出匕首,放在咽喉上。
“圣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甘愿自裁谢罪!”蝙蝠人沉声道。
“我等甘愿自裁谢罪!”鬼谷众齐声道。
……
“皇帝,何必为难他们!”一处阴暗的小巷中,缓缓走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风姿卓越的美貌佳人,穿着白色的毛绒,神色平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风华绝代的长公主又是谁,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那老鬼秦公公秦无恨!
小皇帝背负双手,年纪不大,却极冷静,缓缓道:“姑姑,这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小心着凉。”
“皇帝,这么晚了,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长公主微笑道:“宫里的暖炉温暖的很,何必出来受这份苦,可别冻坏了龙体。”
小皇帝淡淡道:“朕是来救人,救朕的师傅!”
“本宫是来杀人!”长公主轻叹道:“杀皇帝的绊脚石!”
“朕不明白!”小皇帝瞪着长公主:“你为何要这样做?师傅有功于朝廷,有恩于朕,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薛破夜抬起头,望着美丽的长公主,叹道:“圣上,长公主要杀臣,自然有极大的理由,诚如古人所言,功高震主,权盛必溃,长公主只怕是见臣手中的权太重了,怕影响圣上的皇位,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长公主幽幽叹道:“皇帝,你的师傅可比你明白啊。”
小皇帝摇了摇头:“姑姑,你不该这样做。如果说这天底下还有朕最后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只有朕的师傅,朕是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的。姑姑,你或许不知道,朕这条命,是师傅用他的血换回来的,我和他的感情,你们是无法想象的。”他凝视着长公主,问道:“前太子,杨耀,玄阳真人,他们都是你派人杀的?”
长公主微微点头:“不错。本宫受先皇嘱咐,会全力帮助皇帝,任何影响皇帝权威的绊脚石,本宫都会替你清除掉……包括薛破夜!”
小皇帝叹道:“姑姑,你在宫里太久忘记了许多东西。”
“哦!”长公主美目流转:“却不知本宫忘记了些什么?”
“你忘记的东西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忘记了‘信任’!”小皇帝缓缓道:“朕听过很多的故事,我中原王朝,历来历代,都有不少喜爱猜忌的皇帝,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信任的人,都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小皇帝看了薛破夜一眼,目光温暖起来:“师傅告诉过我,这个世界,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人的感情太复杂,有口蜜腹剑,有口是心非,还有笑里藏刀,这些都是人性的阴暗一面,可是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人性中总有阳关的一面,总有值得期冀的一面,而信任自己所能信任的人,就是其中之一。为了皇位,让朕失去那些阳光的人性,朕宁可不做这个皇帝,朕要做的,不是孤家寡人,而是一个能信任自己所能信赖之人的好皇帝,如果连这个希望都要被姑姑打碎,那么……!”他忽然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拖在手掌心,淡淡地道:“朕宁可不要这个皇位!”
说完,小皇帝将掌中之物,轻轻地丢在了地上。
“皇帝!”长公主已经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她抢上前来,从地上捡起,颤声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对玉玺!”
薛破夜一怔,小皇帝……小皇帝为了自己,竟然丢下玉玺?
长公主捧着玉玺,娇躯颤抖,凝视着小皇帝:“皇帝,你……!”
小皇帝盯着长公主,问道:“姑姑,你知道父皇驾崩之前,对朕说了些什么吗?”
长公主轻轻摇头,她的眼圈开始泛红。
“父皇对朕说,他做皇帝,杀伐之气太重,那并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小皇帝轻轻道:“做皇帝,对恶人,自然要严酷无情,可是对他的臣子和子民,却要仁慈,要以德行去君临天下,只有这样,才能是一个好皇帝!”
长公主缓步走到小皇帝面前,将手中的玉玺交还给小皇帝,柔声道:“皇帝,你长大了,很多事,已经不用姑姑操心了,这很好,从今天起,姑姑不会再做你不开心的事情,鬼谷从现在开始,真正交到你的手里……一个好皇帝,是知道如何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皇帝轻声道:“姑姑,朕知道,你做的一切和师傅一样,都是为了朕好,朕也绝不会辜负你和师傅,更不会辜负我大楚的子民,朕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
长公主温柔一笑,转视薛破夜,道:“薛侯爷,皇帝既然信任你,本宫也信任你,只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薛破夜叹了口气,平静地道:“臣也希望不让长公主失望!”
小皇帝收起玉玺,却取出一面金色的牌子,快步走到薛破夜身边,拉起薛破夜,诚挚地道:“师傅,你受苦了。朕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朕,就让你我成为历史长河中那一对互相信任的师徒吧!”
他将金色的牌子塞到薛破夜的手中,凑近薛破夜的耳朵,低声道:“有了它,师傅便可以好好地帮助朕了!”
薛破夜仔细一看,这一块牌子却是纯金制造,正面刻着“免死”二字,却是一面免死金牌,再看反面,刻着四个字。
“一世受宠!”薛破夜轻声吟道。

第四卷 弹指间灰飞烟灭
终章 【大结局】
[更新时间] 06-25 05:30:31 [字数] 3307
大楚承庆四年。
正是阳春三月之时,在楚国南部,有一处极富盛名的好地方,叫做钓鱼湖,这里十里之内,都是清澈的湖泊,湖泊上面,绽放着美丽的荷花,游船穿梭来往,不少姑娘都借着游船,采摘美丽的荷花。
姑娘们,总是喜欢美的。
不过西边的一截地方,却是游船不能过去的处所,因为这一片地方,是钓鱼者们钓鱼的地方。
春风吹拂,醉人心脾。
钓鱼湖边,三四名钓鱼者悠然自得地垂钓。
一名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嘴中叼着一根青草,悠闲无比,只是望着不远处湖面上的几艘游船,其中一艘游船上,两个艳绝群芳的美貌佳人正指着荷花说笑,并没有采摘荷花。
“老弟,鱼上钩了,快拉!”见年轻人的漂浮直动,旁边一名钓鱼者急忙提醒。
年轻人并不着急,反而躺在案边的草地上,笑嘻嘻地道:“没事,让它吃吧,吃呀吃呀,吃够了,它就会走的。”
钓鱼者呆了一下,忍不住道:“老弟,我看你是心不在钓鱼,而是在钓美吧?”抬头望着那游船上的两位绝世佳人,轻声道:“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盯着她们,那两个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说不定真是天仙下凡哩。”
年轻人鄙视地看了钓鱼者一眼,淡然道:“你说的没错,她们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还是我从天上偷下来的哩。”
钓鱼者嘿嘿笑道:“老弟,你长的倒也俊秀,不过要说那两个仙女和你有啥关系,我是不信的。”
年轻人呵呵一笑,忽地站起身,对着那边喊道:“夫人,那边水深,小心一些啊。”
“知道了,薛郎!”娇嫩的声音立刻回答。
钓鱼者一愣,迅即竖起大拇指,叹道:“老弟,你命好啊!”
正在此时,从湖边的树林中走出两个人来,乃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牵着一个三岁的孩童,径自向这边过来。
钓鱼者也瞅见来人,啧啧赞道:“好标致的姑娘,好可爱的孩童,粉嘟嘟的,这是谁家的孩子。”
话声刚落,那大姑娘龇牙列齿地对年轻人叫道:“大坏人,你钓到鱼没有?这都多长时间了,月竹姐姐都在等着你的鱼去烤哩。”
那小男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年轻人,嘻嘻笑道:“爹,二娘说了,你今天要是还没钓着鱼,就罚你不许吃东西,咯咯,那些好吃的都留给我吃,不给你吃。”
“小灵仙,思华小崽子,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没钓着鱼?”年轻人撇撇嘴,瞥见旁边钓鱼者的鱼串上已经挂着五六尾大鱼,顺手提起来,叫道:“这不是鱼是什么?”
那钓鱼者急了,正要说话,却见年轻人正朝他挤眉弄眼,于是忍着没说话。
小灵仙接过鱼,笑道:“今天算你识相,思华,咱们走,把鱼交给你二娘去烤。”
小思华屁颠屁颠地跟在小灵仙后面,咯咯直笑。
等她们走远,钓鱼者才急道:“老弟,你把我的鱼拿走,我……!”还没说完,薛破夜已经丢了一颗碎银子给他:“你要吃鱼?这够你买一百条的。”
……
树林中,月竹正耐心地烤着各类吃食,在她旁边,还有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姑娘,正蹲在旁边看着她。
“思莹,别考火堆太近,小心被火烫着。”月竹温柔地看着小姑娘,满是怜爱之色。
小姑娘咯咯一笑,抱着月柱的腿。
小灵仙和薛思华一前一后过来,将鱼放下后,小灵仙才道:“大坏人今天用功了,钓了好几条大鱼,月竹姐姐,这可够吃了。”
月竹抿嘴笑道:“小灵仙,你都和他结婚一年了,还不知道他的脾性,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老老实实地钓鱼?”
小灵仙睁大眼睛,看了看地上的鲜鱼,道:“月竹姐姐,你是说,这些鱼不是他钓的?”
月竹笑道:“他旁边有其他人吗?”
“有啊!”小灵仙想了想:“还有好几个钓鱼的。”
“那就是了,这几尾鱼,十有八九是他花银子买的。”月竹摸着薛思莹的小脑袋,呵呵笑道。
小灵仙撸起袖子,怒道:“这个大坏人,还真敢骗我,我咬死他!”
“我也咬他!”薛思华同仇敌忾。
“哥哥,我……我也咬!”薛思莹不甘人后。
很快,薛破夜就扛着鱼竿,带着绿娘子和萧素贞回到林中,大咧咧地道:“月竹啊,东西都烤好没,你相公饿了!”
忽见小灵仙带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对自己虎视眈眈,感觉气氛不好,正要躲避,三个家伙已经冲上来,小灵仙将他扑倒在地,两个孩子爬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脸上一阵猛咬。
“小灵仙,好的不教,净教我宝贝儿女来着一手,哎哟,薛思华,奶奶的,你咬破你老子的嘴唇了,啊,思莹,你这么小,力气真大,别把你老子的鼻孔插破了……小灵仙,别揪我耳朵……!”
他们几个在地上打闹,绿娘子已经上前来帮着月竹烧烤。
“胡人的香料还真是好,看来这北胡和我们大楚通商,还真是好处不少。”萧素贞闻着香味,忍不住笑道。
月竹道:“如今市面上胡货很多,不少都很受咱们楚人的喜爱,胡人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绿娘子在草地上坐下,道:“可惜苏玛优妹妹没能过来,不然她也可帮衬着月竹妹妹。”
“这手艺还是苏玛优姐姐教我的。”月竹笑道:“不过宫里香妃少不得她,整日要她陪着,就连圣上也亲自向相公求情,请苏玛优姐姐时常进攻陪香妃,这次我们一出来就是两个月,香妃哪里会让苏玛优姐姐跟着来。”
“这皇帝对咱们相公倒也不错,每年还给相公三个月游山玩水,还对大臣们美其名曰是体察民情!”绿娘子捂嘴笑道:“你看他哪一日正经过,什么体察民情,逍遥侯,逍遥侯,皇帝给他的封号真是没错,还真是逍遥快活。”
薛破夜已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薛思莹,反驳道:“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每日里游山玩水,就是体察民情啊,上次不还整治两个昏官吗?”
绿娘子也不反驳,笑盈盈地道:“相公,一个多月没见到苏玛优妹妹,是不是想她了?”
薛破夜正色道:“你们知道的,无论你们谁离开我一小会,我都会想的。”
小灵仙撇撇嘴,道:“他又在骗人,上次出使北胡,你带着苏玛优姐姐一起去,足足一个多月,那时候你想我们吗?回来都没给我带礼物。”
“天地良心啊!”薛破夜举手道:“那一次是正事,我也想带礼物啊,可是在北胡转了一圈,那些东西在我大楚市面都能买到,又何必长途跋涉沉甸甸地带回来呢?后来我不是到街上拉了两车礼物回去吗?”
……
月竹烧烤出来的东西很是可口,众人吃的啧啧赞叹,就连薛思华也一个劲地叫好吃。
薛破夜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道:“这酒还真是每位,还是兀大哥那烈火烧够劲!”
萧素贞道:“不是说兀大哥这两日要来这里与咱们会和吗?今儿也该到了吧?”
“去年兀伯伯答应要给我一把胡刀,也不知还记不记得?”薛思华眼中泛光。
“市面上不是有胡刀卖吗?”小灵仙奇道:“干嘛要他从北胡带来?”
“五娘,你不知道,市面上的刀,都是没有见过血的,不厉害,兀伯伯答应给我带的,那是杀过草原狼的胡刀,可厉害呢!”薛思华满是憧憬。
薛破夜正色道:“思华啊,爹爹教给你,咱们要以德服人,不能动刀动枪啊!”
“你骗人!”薛思华立刻反驳:“那天我去三娘房里找你,你们关了门,我听见你说,要三娘看看你的枪厉不厉害,你都用枪,我为什么不能用刀!”
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先是一愣,很快,绿娘子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其他人很快明白其中的缘由,俱都面红耳赤,薛破夜瞪了薛思华一眼,忍不住干笑两声。
正在众人尴尬之时,却听马蹄声响,迅即听到兀拉赤粗犷的声音响起:“好朋友,你在哪里,兀拉赤来看你了,带着烈火烧来的!”
薛破夜急忙站起,却见几匹马已经进了林子,张虎骑马在前领路,后面跟了两匹马。
张虎下了马来,拱手向薛破夜笑道:“薛兄弟,终于等着兀大哥了,我领了他们过来。”
兀拉赤已经翻身下马,过来抱住薛破夜,笑道:“好朋友,我来了!”尔后松手,摘下一支牛皮袋子,递给薛破夜,自己也取下酒袋,二人拔下酒塞,仰首而饮。
“痛快!”薛破夜哈哈笑道:“兀大哥,还是这种酒喝着过瘾!”
兀拉赤哈哈笑道:“这是勇士喝的酒,你是勇士,自然要喝这样的酒!”瞥见薛破夜旁边的薛思华,见他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把小胡刀,递给薛思华:“来,小狼崽子,这是给你的,这可是杀过草原狼的,沾血哩。”
薛思华接过刀,兴奋不已。
兀拉赤看着薛破夜,笑道:“好朋友,我也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哦!”薛破夜喜道:“却不知兀大哥给小弟带来何等珍贵的礼物!”
“珍贵着哩!”兀拉赤闪过身子,笑道:“这就是给你的礼物!”
从兀拉赤身后,缓缓走出一人,穿着胡人的衣裳,身材丰瞍,露出两条结实的美腿,她戴着面纱,走到薛破夜面前,掀开面纱,甜美的脸庞显露出来,微笑道:“丑石大哥,记得我吗?”
却是赤娜台!
薛破夜怔了一下,忽地瞥见几个妻子正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一凛,也不知是喜是忧。
天高云淡,微风轻抚,一只春雀从林中一飞冲天!
【全书完】

小说推荐
统计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