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二章 【分舵之首】
葵花童厉声道:“菊花童,你真想害了桃花童!”
菊花童声音平静,淡然道:“壮士断腕,若真是无可奈何,也不得不如此了!”顿了一下,竟然是一声长叹:“若是普通会众,那倒无所谓,毕竟他们不会知道多少,要吐也没多少东西可吐,如果是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被抓,我也相信不会背叛咱们,如今偏偏是桃花童,他自幼受总舵主教导疼爱,骨气是有的,但毅力却不强,时间长了,可就……!”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自然知道意思。
葵花童冷哼道:“若是你被抓,只怕第一个便出卖了我们!”
菊花童嘿嘿一笑,并不争辩。
达缘忽然道:“阿弥陀佛,菊花童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桃花童是总舵主最为疼爱的护教童子,平日未免纵容了些,这皮肉之苦,只怕顶不住太久!”
葵花童声音有些急道:“和尚,你也这样说?”
菊花童也道:“和尚,你话的意思,是同意我的提议,准备劫狱了?”
达缘唱着佛号道:“阿弥陀佛,诸位稍安勿躁,今日老衲招集各位前来,乃是有事相商!”
女子声音奇道:“莲花童,你找我们来,不是为了这次换人的事情吗?”
“是啊!”葵花童也问:“大和尚,还有什么事情?”
达缘声音依然沉稳有力:“会里的规矩大家是知道的,帮规十七条规定,分舵主因故不在,大事由堂主合谋,如今桃花童被抓,咱们本该投票决定是否前去劫狱,但是我今日刚得知一事,却是不可投票了!”
“什么事?”葵花童立刻问道:“和尚,什么事情那般紧要?”
屋内一时寂静的很,没有半丝动静,薛破夜也是屏住呼吸,听他说出事情来。
片刻,达缘和尚又念起经文:“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葵花童已经催道:“和尚,都什么时候了,还老念你那些破经文,快说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达缘念叨:“罪过罪过!”终于道:“七师妹被害,分舵主一位本是空悬,但恰巧总舵主刚从苏州那边路过,派了二师兄过来接替舵主之位!”
几声惊呼一起发出,葵花童已经欢声道:“二师兄?你是说二师兄来了杭州?”
菊花童声音里也带着欢喜:“二师兄要来统领我们吗?那可太好了!”
薛破夜在外听在,暗暗摇头:“你们的二师兄已经被你们自家人给害了,连尸首都是我帮着埋葬的,哪里还能过来统领你们。”心中一震:“达缘和尚怎么知道二师兄过来了杭州?知道二师兄已经死了吗?”
屋子里似乎一下子变得极为喜气,先前的压抑如同被二师兄过来的消息吹散了一般,薛破夜心内暗想:“原来这二师兄还真是有些威望,这些人看样子都喜欢他。哎,不过期望越大,那失望也就越大,他们要是知道那二师兄已经死了,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达缘方丈一声长叹,缓缓道:“阿弥陀佛,可惜二师兄如今已经被害,来不了了!”
这无疑是在平静的池水里爆起一声惊雷,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薛破夜都能感觉那股寂静的可怕,时空似乎凝固,一切都像静止一样,整个阁楼空无一声。
“是谁?”良久,菊花童冷如冰窖的声音缓缓问道:“是谁下的手?”声音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就似咬牙切齿一般。
达缘声音倒是平静的很,他终年演习佛法,虽然不一定到了看破生死的境界,但是忍性自然比普通人要强得多,缓缓道:“凶手是王阴和王阳两人!”
薛破夜此时心里豁然清醒,二师兄被害,知道的人是极少的,如今达缘非但知道二师兄遭了毒手,更是知道凶手是王阴王阳,一清二楚,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些消息都是从小灵仙那里得知的,也就是说,小灵仙确实见过达缘,说不定如今还身处在灵隐寺之内,想到小灵仙已经找到了同伴,薛破夜一颗心才真正地放了下去,轻轻舒了口气。
“王阴王阳?”葵花童声音疑惑道:“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过?”
“他们是战堂的人!”达缘娓娓道:“是战堂专门派给二师兄的护卫,跟随着二师兄来到杭州。”
“战堂的人?”莲花童柔软的声音道:“既然是自己人,为何要对二师兄动手?”
“自己人?嘿嘿,我可从没将战堂那伙人当做咱们自己人!”菊花童冷笑着说道,声音里充满聊不屑。
达缘缓缓道:“毕竟都是青莲照的人,这样说话,那便兄弟不和,不能齐心协力,还如何做大事。战堂也就只有那几人比较难招惹而已,其它兄弟还是同心协力的,咱们不要太过计较!”
“王阴王阳为何要害二师兄?如今他们人呢?”葵花童问道。
达缘长声道:“死了,他们也死了!”
“罪有应得!”葵花童啐了一口唾沫,迅即到:“死了?是二师兄临终前动手的?”
薛破夜心立刻提了起来,那日可是自己一板凳砸死了王阴。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达缘平静地道。
“和尚,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两个杂碎是怎么死的?”葵花童追问道。
虽然没有听到达缘说话,但是薛破夜相信达缘是点头了,否则葵花童也不会继续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便快快说来,对了,我还没问,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二师兄来杭州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何我几人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菊花童也道:“不错,和尚,你是哪里来的这许多消息?”
薛破夜攥着拳头,只等达缘说话,却听达缘镇定地道:“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师兄确实被害,咱们杭州分舵舵主之位依然空着,若是这样下去,分舵始终是一盘散沙,而且总舵主已经去了北方,一时半会却呈报不上,没有指示下来,咱们总不能每次议事都要这般吵闹,总要有个领事的人才成!”
他一番长谈,薛破夜却听得颇有些心惊,达缘知道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小灵仙带来的,他却为何不对众人明言?他心里到底有何打算?
薛破夜弄不明白,葵花童等三人自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小灵仙带过来的消息。
在他们的意识中,达缘能有这些消息,自然有他的渠道,他不想说,大家也不会问。
毕竟是各人的本事,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一个和尚有一些秘密也不是错事,既然知道了消息的结果,那么过程也就不会太重要了。
“小灵仙到底如何了?这和尚将小灵仙怎样了?”听见达缘并不开诚布公地说实话,薛破夜本来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领事的人?”菊花童嘿嘿笑了两声,道:“和尚,你是说少了个舵主吧?”
葵花童也笑了起来:“哈哈,平日看你和尚平心静气,无欲无求,想不到对舵主之位倒是挺上心的,看不出来啊!”
笑过之后,几人又沉寂了下去。
笑归笑,这毕竟是个敏感的话题,几人都是护教童子的身份,没有身份高低,也都是有性格的人物,谁来领头,那还真是个问题。
薛破夜听到这里,终于将事情理顺,事情一串联起来,脑子已经完全清晰过来。
之前那些事情只是一个有一个疑团,如今却都连在了一起,想来青莲照杭州分舵舵主七师妹一时意气用事,为了青梅竹马的情郎,不顾众人劝阻,带着桃花童前去西湖边刺杀谭子清,反而被老谭所杀,桃花童也被擒拿下狱。
青莲照总舵主恰巧经过苏州,得知此事,派了二师兄和小灵仙来杭州接替这舵主之位,却不想二师兄手下的王阴王阳叛变,为了夺取名册和《青莲掌诀》,毒害了二师兄,如此一来,舵主之位空悬了下来。
青莲照杭州分舵这几名负责人则是聚在一起,讨论是不是要出手劫狱。
如今这达缘忽然说出二师兄遇害的消息,却不言明来源,确实是让薛破夜有些不解和疑惑。
“非老衲有求名求利之心,实是如今杭州分舵群龙无首,如此下去,对我青莲照是大大不利!”达缘声音沉稳:“龙无头不行,众无首不聚,老衲一片肺腑,还望诸位多多理解,阿弥陀佛!”
葵花童声音也严肃起来:“和尚这话说得不错,咱们确实需要一个管事的人站出来!”
“谁出来管事?”菊花童淡淡地道:“是你,还是和尚?嘿嘿,或者是荷花童?”
他说话的语气颇有些怪异,那里面的意思,似乎就在表示,无论你们谁上位,老子都不服。
薛破夜心中明白得很,想想前世,为了一个小屁经理职位,公司里的同事便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打击别人寻求上位,如今这是杭州舵主之争,这几人自然又有一番争斗。
内部实在不团结,若是没有一个镇得住这几人的舵主出来,那还真是大麻烦。
“以前大家都有一个规矩,若是舵主被害,谁能报的舵主大仇,那便是谁上位了。七师妹被害后,咱们没有人除掉谭子清,那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总舵主后来亲自委派了二师兄,那便是二师兄为舵主了。可是现在二师兄被害,谁想上位,除了总舵主委派之外,那便只能是为二师兄报仇雪恨的人物上位了!”菊花童缓缓道:“这规矩定的明白,我既然是青莲照的人,那自然是依着规矩来,要么总舵主委派一名舵主,要么是为二师兄报仇的人物,其他人上位……嘿嘿,莫怪我菊花童不服!”
他这话说的明白至极。
达缘方丈唱着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问道:“葵花童,荷花童,你二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沉默片刻,荷花童“嗯”了一声,葵花童也正声道:“不错,就是这样了,要么总舵主委派,要么就是杀死王阴王阳的人物,如今也不知道是谁杀了王阴王阳,为二师兄报了仇,所以……咱们还是等着总舵主的意思吧!”
“阿弥陀佛!”达缘又唱起佛号,终于道:“说起来,老衲倒是知道是谁出手报了二师兄的大仇!”
薛破夜一震,王阴王阳兄弟,一人是死在二师兄手中,一人是死在自己的板凳下,达缘难道真的知道是谁杀了王阴王阳?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三章 【妄语】
[更新时间] 09-04 18:00:00 [字数] 2942
葵花童奇道:“你……你知道是谁?好得很,究竟是谁帮我们报了大仇,咱们可得谢谢他。”
薛破夜微微一笑,心道:“要谢就过来谢我吧,可是我帮你们报了大仇,你们二师兄都是老子冒雨埋下的。”
那日还真是受了一些惊扰,刚刚盘下揽月轩,就出了人命,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弥陀佛,善恶有报,王氏兄弟有此恶报,也是他们犯下了恶行!”达缘平静地道:“为二师兄报仇是我等份内之事,何以言谢?”
他这话颇有些模糊,但是薛破夜略一思索,却听出其中的意思,那意思好像是在承认王阴王阳是他所杀一样。
菊花童显然也听出话里意思,声音严肃:“和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王氏兄弟是你所杀,二师兄的大仇是你所报?”
达缘声音镇定地道:“佛祖也有做狮子吼之时,老衲虽是身在空门,却也容不下那等奸恶之徒活在世上。”
这话就是直接承认了。
薛破夜心中暗骂无耻,这达缘外表看起来慈眉善目,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张口就是瞎话,这王氏兄弟之死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却偏偏承认下来,实在有些卑鄙。
“靠,老秃驴瞎说一通,定然要被佛祖收拾的,成佛是不可能的了,下地狱倒是十有八九,听说地狱有一层断舌狱,老秃驴乱说一通,只怕要被拔了舌头!”薛破夜于是想。
“你是说王氏兄弟确实是你所杀?”虽然看不见菊花童的面孔,但是薛破夜猜想他的神情此时一定阴沉的可怕。
“和尚,这可不能开玩笑!”葵花童也严肃起来。
“佛说不妄语不妄语,老衲无欲无求,何必妄语,为二师兄报仇是我本份,除魔卫道更是佛家弟子的职责,老衲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达缘声音平静无比,听不出一丝惭愧和不安,就像这事确实是他所作一样。
薛破夜虽然鄙视无比,但也不得不佩服,达缘说起慌来不动声色,逼真无比,光这声音就让人无法怀疑,再加上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只怕很少有人会怀疑他的话,看来参禅悟道还真是一门大学问,这达缘学了这么多年的法,习惯了参禅悟道,养成了平静的心态,对于说谎蒙人实在是大大的有帮助。
“和尚,你说王氏兄弟是你除掉的,可有证据?”葵花童马上问道。
达缘道:“除恶何需证据!”
一直沉默不语的荷花童终于柔声道:“莲花童,这是事关重大,可不能凭你所说就认定是你为二师兄报仇的!”
“荷花童所说不差,和尚,既然是你除了他们,总要拿出证据,在何处除掉的,如今二师兄的遗体呢?”菊花童也追问道。
这几人都是久经世面的人,可不是凭两句话就能打发的。
“二师兄遗体已经安葬,王氏兄弟虽然罪大恶极,但老衲还是将他二人一起葬了!”达缘侃侃而言:“老衲不求虚名,既然做了该做之事,其他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至于证据,老衲无心去找,不过……!”说到这里,止了话语。
其他人都没说话,达缘只得接下去道:“不过却有一个人大概知道事情的缘由,我诛杀王氏兄弟时,她刚好在场!”
“谁?“几人一同问道。
“小灵仙!”达缘一字一句道:“是小灵仙!”
“啊!小灵仙……她……她也来了杭州?”葵花童欢声道。
菊花童声音一直是冷淡不屑,总是一副老子谁也不服的语气,听到小灵仙,声音却含着温暖之意:“她来了吗?那个小丫头,上次见面,骗了我好些东西过去。”
薛破夜却没有听到荷花童说话,荷花童虽然是憋着嗓子说话,没有露出本来的声音,但她憋着的嗓音依然柔美动听,也不知道真要舒开嗓子,那是何等的天籁之音。
屋子似乎被“小灵仙”三字带来了喜气,几人笑着说了几句,菊花童终于问道:“既然小灵仙过来,那便好说了。小灵仙天真烂漫,向来诚实,她若是证明王氏兄弟是你除掉的,那就必定是了!”
葵花童声音带着惊喜道:“不错不错,小灵仙说话是最诚实的!”
薛破夜听他们说到小灵仙,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微笑,那个小丫头片子,果然是人人都喜爱,不过她天真烂漫,可爱漂亮,若说有人不喜欢,那倒是怪事。
达缘似乎松了口气:“阿弥陀佛,诸位这样说便好,小灵仙自然可以将事情说清楚!”
薛破夜坐在灵幡内,心里有些惊讶,小灵仙自然是知道二师兄被害的经过,也知道王阴王阳是死在谁的手上,达缘却让小灵仙出来为他作证,证明王氏兄弟是他所除,这委实让人弄不明白。
猛地一震,莫非……达缘恐吓了小灵仙,让她作伪证?
这可是大有可能,否则小灵仙断然不会说假话,而达缘自然也不会选择小灵仙来作证,如今达缘既然敢让小灵仙作证,自然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也不知道是如何威胁小灵仙,想到这里,薛破夜心头有大大担心起来,心内将达缘骂了个体无完肤。
“那……小灵仙如今在哪里?”荷花童终于开口问道,她今日说话极少,似乎并不愿意与众人多争辩,只想做一个看客而已。
正在此时,却听楼下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薛破夜眯起眼睛,这下面既然敲门,自然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否则那些人也不会擅自打扰。
达缘又从屋子里出来,沉声道:“出了何事?”
“方……方丈……!”下面声音很是惊慌:“着火……着火了……!”
达缘依然镇定得很:“着火?哪里着火,让人救火便是!”
那声音依旧慌张的很:“是后院,那间屋子,是……!”他说的不清不楚,但是薛破夜却看到达缘身子一震,显然很是震惊,声音也没了先前的镇定,带着一丝焦急:“那……那人呢?”
下面道:“不……不见了……!”
达缘身形一动,轻飘飘地,但是却迅速无比地冲下楼去,薛破夜看见他年纪甚大,但是这一下子却是灵活无比,异常敏捷,知道这老家伙的功夫定然是极高的。
下面开门声响,达缘声音阴狠道:“你们找了没有?真的不见了?”
那声音带着哭腔道:“方丈,我们一直好好看着,可是院子里突然起火,我们来不及救火,就想着将那姑娘救出来,冒火冲进去,什么也没看见!”
“阿弥陀佛,如此无能,佛祖如何度你!”愤怒之色,达缘念着佛号道:“放火之人你们可看见!”
“没……没有……!”声音里已经带着极大的恐惧。
薛破夜就见从屋子里又奔出一人,那人身材很是魁梧,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单褂,下面的长裤竟然卷起裤腿,昏暗的灯火下,看见肌肉极为结实,整个人就像一位乡间的小农一般,刚从地里忙完农活归来。
薛破夜疑惑间,那人已经焦急道:“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小灵仙出事了?”却是葵花童的声音。
原来这农夫一样的家伙便是葵花童。
门外,寺里已经传来叫喊声,极为嘈杂,显然是都在忙着扑火。
“诸位稍后,老衲去去便来!”达缘声音清晰从楼下传上来,听他吩咐众人道:“莫让任何人接近静心禅院!”之后却无声音,显然是去的远了。
葵花童站在楼梯口,跺脚道:“这个和尚,小灵仙要是出了事,我敲破他的秃头!”
薛破夜见他架势浑然就似农民一般,若不是知道他是青莲照十二护教童子之一的葵花童,真以为他是从庄稼地里跑出来的。
等他转过身来,薛破夜看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肌肉黝黑,但却充满了力量之美。
蓦然听到菊花童在里面冷笑道:“不会是和尚在和我们耍花样吧?口口声声说是他除掉了王氏兄弟,报了二师兄的大仇,只说小灵仙能作证,如今要小灵仙出来说话,却突然被人放了一把火,好像小灵仙也被人带走了,嘿嘿,这也未免太巧了吧,看和尚回来怎么说!”他语气满是幸灾乐祸之味。
他说完话,另两人却没跟着说,屋子里一时又静怡无比。
薛破夜躲在灵幡内,一时无聊之极,这地方实在太过憋闷,让人透不过气来,寺庙特有的檀香味和新灵台的油漆味混在一起,实在难闻的很。
世间本就存在着许多的无奈。
薛破夜抓了抓鼻子,虽然憋闷的很,但是那屋子里还有三大护教童子,自己是万万没本事冲出去的,想到那边大火烧起来,小灵仙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实在是急死人了。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四章 【荷花童】
[更新时间] 09-05 06:00:00 [字数] 3403
一声惊雷响起,震耳欲聋,薛破夜倒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片刻,外面就下起大雨,薛破夜侧头去看,那边的窗户处,大雨滂泼,大豆般的雨滴敲打在窗檐上,噼里啪啦,溅起雨花。
这老天倒是真帮忙,那边起了大火,却降下大雨来,薛破夜宁可相信这是老天为了保护寺庙也不会相信是帮助达缘那老秃驴。
薛破夜还未多想,就瞧见从屋子里缓缓走出一人来。
这次并不是葵花童,却是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曲线毕露,起伏有致,极是性感,那黑色的紧身衣将她勾勒的凹凸有致,饱满的胸,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两条修长丰润的腿儿,无处不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虽然拥有着荡人心魄的完美身材,她的面容却无法看见,脸上竟然带着一张面具,那面具上宽下尖,像极了狐狸,做工精美至极,那面具贴在脸上,就如真的一样,若不是知道这女子是人类,薛破夜还当是狐狸精出现。
她扭动腰肢,缓步而行,慢慢走到了灵堂前。
薛破夜缩在灵幡里,不敢动弹,心中暗骂:“我靠,乖乖坐在屋子里就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尽量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免得被她瞧见,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荷花童静静站在灵堂前,看不清她的面容,自然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半晌,才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伤感,轻柔地道:“七师妹,平日你有勇有谋,为何因为五师兄被害就方寸大乱呢?总舵主总是夸赞你是女中豪杰,巾帼英豪,想不到还是被恶狗所害!”
薛破夜听她此时说话,声音依旧有些别扭,想了想,倒也不一定是荷花童故意憋着嗓子,可能这面具本身就有一些改变音效的效果,所以带着面具说话,总有一些别扭。
只听荷花童又幽幽地道:“不过你和五师兄自幼便青梅竹马,如今相伴黄泉,却也并不寂寞,只望你二人相敬相爱,在那黄泉之下做一对比翼鸳鸯。荷花在此求菩萨保佑,保佑你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细,隐隐带着轻泣。
薛破夜见她上前点了三炷香,然后插上,静立在那灵堂之前。
薛破夜眼角下看,却见荷花童的脚下穿着一双浅黄色的绣鞋,好看得很,这双鞋却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仔细一想,却没有头绪,不由自主地轻声道:“奇怪奇怪!”话一出口,立刻知道大事不好,此时此刻,又怎能发出半丝声音。
他攥紧拳头,若是被发现,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倾尽全力先制住这荷花童再说,有荷花童在手上,想必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好歹挟持着荷花童出了灵隐寺再说,主意打得响亮,却不知是否能制住这荷花童。
抬头去看那女子,见她正看向自己这边,面具遮掩,实在看不出她表情,薛破夜拿定主意,只要荷花童一有动作,先将灵幡卷向荷花童,挡住她视线后,立刻下手。
“咦……!”荷花童发出一声极低的轻语,似乎很惊奇。
“荷花童,出了何事?”里面似乎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葵花童已经快步跑出来。
薛破夜一咬牙,便要扑向荷花童,却见荷花童娇躯一晃,竟然将自己藏身之处挡住,平静地道:“没事,只是想起七师妹,有些伤感!”
她双手背负在身后,做了几个动作,薛破夜看那动作,知道是示意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先躲好。
这可是大出薛破夜的意料,实在想不通这荷花童为何突然帮助自己。
“哎……!”葵花童也是长长一叹,惆怅道:“七师妹在杭州带领我们数年,有勇有谋,咱们能成为会中最大的分舵,有大半是她的功劳,如今她去了,咱们也不知还能不能完成她的抱负,反楚复蜀……!”
荷花童镇定自若,平静地道:“有时候是上天注定的宿命,此生他二人未能结为连理,来生老天自然不会亏待他们,那时定会让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葵花童哈哈一笑,道:“荷花童,你说的不错,就是那样了!”笑声中带着淡淡的苦涩。
脚步声响,葵花童竟然也走到灵堂前,上前点香。
莲花童极有技巧地挪动身子,挡住了葵花童与薛破夜之间的视线。
薛破夜心里清楚得很,今晚自己听到了太多的秘密,连灵隐寺方丈是青莲照的护教童子这件事都是一清二楚,若是在被他们发现,绝对没有好下场,为了保住这些秘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杀人灭口的。
不过满腹疑惑,实在弄不懂荷花童心中所想,她竟然主动帮助自己掩饰行迹,也不知道究竟有何目的。
葵花童敬了香,拜了两拜,这才离开灵堂前,走到楼梯口,向下瞅了瞅,似乎在自语:“和尚怎么还没过来,小灵仙不会真的出了事情吧?”
一声惊雷再次响起,葵花童打了个哈哈,道:“看来老天也是发怒了,都说雷公电母专辟那些恶人,求他们放下一道雷来,劈死谭子清那老贼!”咬牙切齿,显然是对谭子清恨到了骨子里去,嘟囔声中,慢慢走回了屋子里,听他急道:“菊花童,怎么也不给我留些,这样的好酒,快要被你一人喝光了。”
看来菊花童一直不吭声,是在屋子里闷声喝酒哩。
见葵花童进了屋子,荷花童才转过身来,对着薛破夜,并不说话,薛破夜知道那面具下的眼睛必定是在自己身上扫量,颇有些不舒服,压低声音,轻轻道:“你……为何帮我?”此时外面风雨交加,薛破夜倒不担心被屋子里的葵花童和菊花童听去。
荷花童并没有回答,忽然转过身去,走到屋子前,轻轻笑道:“外面风大雨大,可别坏了你们喝酒的兴致,我帮你们把门带上!”
葵花童笑道:“还是女人的心细,知道为我们着想。对了,荷花童,你也一起进来喝酒,这杏花香被菊花童喝了大半,咱们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荷花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将房门拉上,放着两人在屋子里鼓着肚子喝酒。
带上了房门,荷花童立刻向薛破夜招了招手,尔后直接沿着楼梯下去。
薛破夜一怔,豁然明白,荷花童这是给自己放一条路。
这女子为何这样帮助自己,莫非是看上了自己的俊俏容颜,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薛破夜虽然自认长的算是英俊潇洒,可也没道理让别人一眼就瞧上,更没本事让一个护教童子为了自己背叛教会,这中间自然是有莫大的隐情。
薛破夜忽然有些郁闷,这青莲照的人,每一个人的行动都像鬼一样,诡异阴霾,阴里阴气的,真他妈不愧是做地下工作的人,身上就带着鬼气,这一桩一桩的事情都是耐人寻味,都夹杂着阴谋诡计。
和尚都能撒谎骗人,那不堪的事情只怕还多得很哩。
薛破夜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来,却见荷花童正站在门前,见薛破夜下来,挥了挥手,示意他躲在黄幔后面。
薛破夜此时身处险境,好不容易等到这身材性感的女子相助,自然是照着她话去做,躲在了黄幔后面。
荷花童见薛破夜躲好,这才拉门出去,外面风雨极大,间或响起惊雷之声,也不知道她出去做什么。
过了片刻,就见荷花童全身湿淋淋地进来,向薛破夜招招手,薛破夜急忙过去,就听荷花童低声道:“随我来,一直跟着我!”
薛破夜见她衣裳淋湿,那娇美的身形更是曲线显露,露出的脖子白嫩细腻,羊脂玉一般,水珠划过白皙的肌肤,从领口钻了进去。
见薛破夜神色诡异地看着自己,荷花童娇声低喝道:“还不走!”转身再次冲出了屋子,薛破夜再不犹豫,紧跟其后。
这雨下的果然迅猛,刚一出门,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竟然微微发疼。
跑动之间,观察院子,竟然发现那几名武僧竟然没了踪迹,不知道是否早就找了地方躲雨,但忽然想到达缘临走前有交代,让众人看好,那些武僧自然不敢违命,即使天塌下来只怕也不敢离去,如今突然都没了踪迹,想必是荷花童刚才使了什么伎俩,支开了那些人,见到前面婀娜的身影如雨中蝴蝶般,轻灵无比,不由很是感激,无论如何,这荷花童算是帮了自己大忙。
钻进松林之中,雨点倒是小了,但是林木依依,速度却慢了一些,雨水没过多久就浸湿全身,薛破夜咬紧牙关,紧跟在荷花童身后,荷花童虽然也被浸湿了衣裳,但是身形依旧敏捷轻灵,若非念着薛破夜跟不上速度,只怕早就没了踪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出了松林,尔后经过了药师殿,沿着墙壁飞快前行,此时已是三更半夜,又加上风雨交加,后院失火,两人经过殿堂楼阁,却没有被一人发现,薛破夜也不管那许多,盯着荷花童黑色妖娆的身影,当作指路标杆,放大步子,卖力前奔。
好不容易跑到寺门处,寺门已是紧闭,还上了钥匙。
薛破夜正不知道如何出去,就见荷花童靠近过来抓住自己的手,入手滑腻,却冰凉的很,还没多想,只觉自己身子一轻,竟然被荷花童带了起来,呼的一声,跳到了墙头。
身子紧跟一沉,已经被荷花童带下了墙头,落在了寺外。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薛破夜惊叹不已,这荷花童的轻功实在是厉害,出声赞道:“女英雄武功高强,佩服,佩服!”
荷花童低哼一声,道:“走!”
薛破夜见她作势要下山,奇道:“女英雄,你也要下山吗?你的同伴可都在等你,你将我送到这里,我已经感激不尽,不用再送了,我自己下山就可以!”在雨中,两人都是雨水淋漓。
“别废话!”荷花童显然不想在此耽搁,娇叱道:“快随我来!”
薛破夜只得算在荷花童身后,沿着山道下山去。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五章 【旧屋】
[更新时间] 09-05 18:00:56 [字数] 3954
眼见就要到了山脚,雨势却渐渐小了下来,刚才那般的倾盘大雨片刻间就成了稀稀落落的小雨,雨如玉丝,珠链般落下。
见荷花童依然如轻盈的黑蝴蝶般,在前疾奔,薛破夜终于叫道:“女英雄,女英雄……!”
荷花童停住步子,曲线起伏的身躯站定,也不回头,轻声问道:“何事?”
“这个……!”薛破夜跟着一路狂奔,耗费巨大的体力,喘着气,低声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已经下山了,你……你实在不用再送了!”
荷花童沉吟片刻,终于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带我去一个地方?”薛破夜奇道:“带我去哪里?你认识我吗?”
荷花童似乎有些不耐烦,娇声道:“你和我去就是,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薛破夜眨了眨眼睛,还是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总要让我知道,难不成你带我去天涯海角,我也要跟你去天涯海角。”
荷花童冷哼道:“谁要带你去天涯海角,你这个轻薄之人,若是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杀了你。”
薛破夜此时还是穿着和尚的僧袍,头上裹着布巾,合十道:“阿弥陀佛,女英雄说笑了,我是天底下最正经最老实的人,怎能说我是轻薄之人,错了,错了,你可大大的错了!”
荷花童冷笑道:“你这伪和尚,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和尚皮。快别废话了,这里不宜久留,你快随我来。”
薛破夜更是奇怪,这小女子为何知道自己是假扮的和尚?见她催促,知道此处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忙道:“我还有一匹马,等我取了马再随你去,你在山脚等我就是.”便要钻进旁边的树林去找黄金狮。
他被荷花童莫名其妙所救,实在弄不清她的目的所在,还是早些躲闪的好,借口去找黄金狮,找到后,便要飞马而去,对于荷花童的相救之恩,那只能在心里感激了。
“你有马匹?”荷花童淡淡道:“那好极了,我和你一起去取。”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了,你在这里休息就是!”薛破夜可不想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摧毁,荷花童若是跟去,还跑个屁啊。
荷花童冷冷地道:“别废话,还不带我去。”
薛破夜知道她的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敌手,想不到今日却被一个女人胁迫,真是世道艰难,很是委屈,只能带着荷花童去找黄金狮。
在林中穿行,枝叶上的雨水溅下来,本就湿透的衣服更是雨水淋漓,听到荷花童微微打了个小喷嚏,显然是着凉了,薛破夜急忙道:“女英雄,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若是这样,你先回寺里去吧,让那些和尚给你煮碗姜汤,可以驱寒的。你就别管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带我去的地方,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去。”
荷花童又好气又好笑,冷哼一声,轻声道:“你这人就是废话多,你再啰嗦,我可真的要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
薛破夜故作震惊道:“不行不行,我可是靠舌头混口饭吃,若是没了舌头,那许多妙语连珠就吐不出来了,那可是大大可惜了。”嘻嘻一笑,道:“你一个大美女,动不动便杀人割舌头,太血腥了,那不适合你,你应该在屋子里绣绣花剪剪草的。”
荷花童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大美女,实话告诉你,我可是个丑八怪。”
“不---会!”薛破夜拉长音道:“一个有你这样好身材的女人,长相一定是惊为天人的。”
荷花童跟在他旁边,穿梭在林中,淡淡道:“哦,原来你一直在注意我的身体。”
薛破夜老脸大窘,这话说得,嘿嘿,想不到这女子却是这样直爽,尴尬道:“那个……嘿嘿……这么美的身体在眼前,不看倒不是男人了。”
荷花童竟然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说这种话呢?”
薛破夜一愣,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
加快步子,在林中穿行片刻,虽然甚是漆黑,但是借着淡淡的微光,还是瞧见了黄金狮,它静静呆在林中,镇定得很,薛破夜心中大喜,黄金狮果然非同一般,风雨交加,惊雷阵阵,竟然不骄不躁,比普通的人都要强出许多。
“这是你的马匹?”荷花童问道。
“是的!”薛破夜得意地走过去,抚摸黄金狮的鬃毛,满是雨水,湿漉漉的。
荷花童沉默片刻,道:“你的马比你的人好。”
薛破夜一思索,才知道是在骂自己,自己不如马,那岂不是禽兽不如,也不和她见识,拉马出了树林,这时的雨势更小,小雨淅沥。
“只有一匹马?”荷花童忽然问道。
薛破夜差点吐血,哭笑不得:“女英雄,难道我一个人出来,还要带上马群?”
荷花童道:“只有一匹马,我们怎么乘坐?”
薛破夜嘿嘿笑道:“你说呢?总不能一个人乘马,一个人在下面跑吧。”急忙又加了一句道:“这可是北胡宝马,凶狠的紧,若是生人,那可调教不了它。”
“你是说我收拾不了一头畜生!”荷花童冷声道。
薛破夜嘻嘻笑道:“当然不是,女英雄武功高强,连我都怕了你,我这匹马自然也会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这毕竟不是普通的马,一时半刻不好收拾,你现在又急着赶路,总不能在这里耽搁吧?”
“呀!”荷花童似乎被薛破夜提醒过来,道:“快,咱们快走。”
薛破夜见她有些焦急,似乎要去的地方很重要,颇有些奇怪,问道:“咱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很重要吗?”
荷花童淡然道:“你……你上马,我……坐你身后……!”
薛破夜听她声音淡然,也不再多说,翻身上马,看这女子对自己似乎并无敌意,也不知道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拿好马缰,薛破夜伸出手去,荷花童略一沉吟,抓住薛破夜的手,也翻身上马,坐在了后面。
薛破夜嘿嘿笑道:“抱紧了,这马性子烈,可别让它将你摔下去了。”
荷花童冷笑一声,但还是抱住了薛破夜的腰,身子靠近,薛破夜立刻感到两团柔软的凸起靠过来,在背上摩擦,异常舒服。
刚才就瞧见荷花童紧身衣下那挺拔丰满的胸部,此时一靠近,差点爽的叫出声来。
一抖马缰,催马前行,黄金狮撒开蹄子向前疾奔。
林中的清鲜夹杂着雨中散发的泥气,竟然说不出的惬意,薛破夜感觉来到这个时代后,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时时吸吮到这样清香的气息。
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隐隐闻到荷花童身上散发着女人的体香,但极为淡雅,非但如此,那香味中竟然夹杂着另一种味道,味道颇有些刺鼻,似乎是某种药水,薛破夜心中疑惑:“莫非这小娘皮是怕别人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害怕别人记住她的香气,所以用药水喷在身上,遮掩住那股消散不去的香味?”
健马飞驰,薛破夜却心神荡漾,那两团软绵绵却有极具弹性的胸部在背上摩擦,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舒服无比。
“你若是胡思乱想,我现在就杀了你……和你的马……!”荷花童凑近薛破夜的耳边,轻轻说道。
薛破夜闻到她吹出的香气,果然应了那一句“吐气如兰“。
“女英雄,你也太自信了吧,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薛破夜叹了口气,故作委屈道:“本人一向洁身自好,道德情操虽算不上高尚,却也忠贞的很,你这样说,岂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荷花童“噗嗤”笑了出来,道:“你还忠贞?若是你忠贞,天下便没有风流人了。”说完,又打了一个小喷嚏。
两人衣裳都湿透,薛破夜知道荷花童定然是着凉了。
“我……我头有些晕……!”荷花童身体完全靠了上来,额头搭在了薛破夜的肩头。
薛破夜回手摸了摸她没有被面具遮挡的额头,在冰凉的雨水中,竟然有些发烫,惊道:“你发烧了。你……你武功那么高,也会生病么?”
我靠,刚被雨淋,这么快就发烧,也太夸张了吧。
“我……我又不是铁打的,有武功也是血肉之躯……!”荷花童没好气地道:“我最怕雨水……!”
“怕雨水?”薛破夜大是奇怪,听人有怕鬼有怕火的,还真没听过有怕雨的。
“恩……!”荷花童轻嗯了一声。
薛破夜感觉她的身体似乎很无力,有些着急道:“你可真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馆。”
“不行!”荷花童斩钉截铁地道:“有人在那等我,你快些。”
薛破夜催动马速,荷花童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抱得极紧,似乎怕薛破夜一时就会离开一样。
撇下葵花童众人,却带着自己出来,要出去见一个人,薛破夜疑惑万分,实在弄不清出其中的关窍。
荷花童指着路,薛破夜按照她指的方向一路狂奔,穿过树林,渡过小河,甚至插进了一片芦苇丛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行到一处偏僻的地段。
前面是一处小湖,湖面被雨水击打的溅起阵阵浪花,时不时地竟然有鱼儿窜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尔后重新落入水中。
“鲤鱼跳龙门!”薛破夜心中咕囔,这雨势小了片刻,似乎还没过瘾,又开始下了起来,瞧这阵势,似乎又是一场倾盘大雨。
沿着小湖前奔,只见在朦胧细雨中,前面隐隐出现一个淡淡的黑影。
纵马过去,却是一间小草屋,这个地方离城区极远,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小湖,也想不到湖边还有一间茅草屋。
“到了……!”荷花童松了口气:“就是这里了。”
“哦!”薛破夜勒住马,道:“就是这里呀,好得很,看样子雨势要越来越大了,咱们刚好进去避雨。”又道:“对了,你不是说有人等你吗,这屋子里好像没人。”说完,扶正荷花童,翻身下了马。
荷花童似乎有些吃力,轻声道:“他可能耽搁了,你……你扶我下去……!”
薛破夜奇道:“你下马的力气都没有?”
“快……不许废话……我杀了你……!”荷花童娇躯软软,伏在马背上,衣裳湿透,那紧身衣将婀娜的身子勾勒的如同画像,雨中佳人,性感妖娆,黑色的衣裳紧贴肌肤,隐隐现出白嫩如雪的肌肤来。
薛破夜哈哈笑道:“你现在连一只蚂蚁都杀不死,还想杀我一个大男人,你真爱说笑!”见荷花童身子软弱无力,自然是真的发烧了,再不犹豫,伸手去抱,荷花童急道:“你……你别碰我……!”
薛破夜无奈道:“不是我想碰你,可是我不碰你,怎么扶你下来?”摇了摇头,装模作样道:“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近女色,秉性正直,不会占人便宜的。”
荷花童啐了一声,道:“鬼才信……你……你来扶我进去……!”显然是同意了薛破夜过来抱她。
薛破夜嘴角上翘,上前横抱荷花童,一碰她身体,立刻感觉到惊人的弹性,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肤似乎都蕴藏着力量,甚至能感觉到力量在颤抖,从而让肉体拥有不同于普通女人的坚韧弹性,实在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会被雨水*。
一手托着她背部,一手托着她紧俏浑圆的臀部,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径自抱进屋内。
“你……你的手……!”屋内传出荷花童惊叫声。
薛破夜声音没皮没脸的传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当这是馒头,不小心捏了一下,你别见怪,我这人一向正义凛然,惩恶扬善……哎哟……别打……!”
“无耻……!”荷花童娇叱道。
屋内乱成一片。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六章 【孤男寡女】
[更新时间] 09-06 06:00:00 [字数] 3341
屋子里终于点上了火,想不到这小小的草屋里竟然物品齐全,除了床铺,还有桌椅,桌子上放了油灯和打火石。
薛破夜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也点过几次火,但是实在不熟练。
薛破夜点好灯火,去看荷花童,见她斜靠在椅子上,虽然不知道面上是何表情,但是娇躯颤抖,身上的衣裳直往下滴水。
薛破夜脱去身上的僧袍,取下头上的布巾,过去道:“女英雄,你……你病的不轻,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出去找郎中。”
荷花童娇弱无力,摆手道:“我……我歇歇就好……我等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薛破夜叹了口气,荷花童先前还是精神抖擞,在灵隐寺内轻盈如蝴蝶,灵动异常,实在想不到短短时间就会被大雨*。
“哎,你明知受不得雨水,为何要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生病吗?”薛破夜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荷花童又打了个喷嚏,才无力地道:“便是再大的雨水,我……我也要来这里接头的……你……你要干什么……!”
薛破夜正拿起一块石头,拉倒一把椅子,用力砸了下去,顿时将那椅腿砸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要砸坏椅子……!”荷花童无力道。
薛破夜叹道:“再不点个火堆,只怕你就要冻死了。”手脚伶俐,三下两下就将椅子砸成一堆木头,在屋角找了干草,终于引上了火堆。
荷花童轻声道:“想不到你这人还……还很心细……。”
薛破夜将那火堆点在床边不远,这草屋不大,火堆点起来,更是明亮,屋子里顿时温暖起来,薛破夜在这红通通的火光之中去看荷花童,那黑色的紧身衣下,双腿浑圆丰润,漆黑的长发顺滑而下,用一根粉色丝带系住,柔顺润泽,更有一缕黑丝贴在粉嫩的颈脖处,黑白分明,极具诱惑,那头发上的雨水顺着发丝流下,沿着白皙的玉颈滑落下去,如珍珠般滚圆。
“你……你看什么?”荷花童似乎有些羞涩。
薛破夜尴尬一笑,转过头去,轻声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是曹植《洛神赋》中的句子,缓缓引来,幽静素雅,正应上荷花童此时的娇柔美态。
荷花童轻声道:“你就会吟这些风月之词……!”
薛破夜一愣,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嘿嘿一笑,开始脱衣服。
“你……你要做什么?”荷花童急忙瞥过脸去,又羞又急。
薛破夜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道:“这身上都是水,要是不脱掉,那一定会生病的,脱了衣服在火上烤烤,烤干了再穿上,舒服又欢喜。”口里说着话,手上没闲着,很快就将外套脱了下来。
雨水浸湿全身,实在不舒服。
这湿衣服一脱,整个人立刻一阵轻松。
荷花童转过头来看了看,见他正洋洋自得地脱掉了亵衣,裸露着健壮的上身,急忙转过头去,轻声骂道:“无耻!“
薛破夜耳朵灵敏的很,笑道:“无耻?女英雄,你这可说错了,我本人是极度纯洁的,与无耻可沾不上边。总不能让我穿着湿淋淋的衣服,等着生病吧?”
荷花童轻哼一声,并没有回话。
“咦!”薛破夜故作惊讶地道:“你怎么不脱?”
荷花童似乎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薛破夜嘿嘿一笑,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怎么不脱衣服?”
“你……!”荷花童气急败坏,挣扎着拿起桌上的打火石,砸向了薛破夜:“无耻,我杀了你!”
薛破夜侧身闪过,打火石从旁飞过,荷花童虽然发烧严重,体虚无力,但是这准头还是不差。
薛破夜皱起眉头,怒气上来,道:“你怎么动手打人?真是没规矩。”
“你说胡话,我……我自然要打你……!”荷花童软弱无力地道。
薛破夜见她无力之态,显然发烧严重,不再计较,嘟囔道:“我是一番好意,你身上都是雨水,若不脱下衣服烤干,病情只会越来越重。”
荷花童半日才憋出几个字来:“要你管!”
薛破夜耸了耸肩,悠然道:“我才懒得管呢。”拉了椅子过来,将衣服挂在椅背上,靠近火堆烘烤。
薛破夜瞧见荷花童转过头去,不瞧这边,那曲线起伏丰润诱人的娇躯微微颤抖,倒似冷得很。
薛破夜瞧着不忍,终于道:“你还是脱了衣服烤烤吧,我出去就是!”说完,站起身来,光着膀子出了门去。
他带紧竹门,向里面喊道:“女英雄,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你可以脱掉衣裳烤烤,那样不会生病,你若是一直这样,只怕真要病死的。”
话声落后,荷花童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见到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还真是脱衣服的声音。
薛破夜心中大乐,这小娘皮,还真是害羞啊。
“你…...你不许进来……否则我真要杀了你……!”荷花童声音有些慌张,软软地道。
薛破夜摸着鼻子,应道:“放心放心,女英雄武功高强,杀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进去的。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别人不会进去,嘿嘿……!”笑声很是可恶。
“不行,也不许别人进来…...!”荷花童惊慌道。
薛破夜悠然道:“不许别人进去?女英雄,我可没那本事,我又不像你,会那绝世武功,别人要进去,我也拦不住。”
“那……那有人过来你赶紧告诉我……!”荷花童声音有些软。
薛破夜懒洋洋地道:“我尽量吧,不过我要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来人我都不知道,你就别怪我。”
荷花童焦急道:“你……你不许睡着。”
我靠,太霸道了吧,薛破夜严肃道:“女英雄,吃饭睡觉,这是人都管不了的事情,我自己只怕也管不了,即使我不想睡着,可是那也不能由我控制,说不定糊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荷花童又道:“你也别跑了,你若是离开这屋子三尺远,我便杀了你。”
“女英雄,我现在穿着一件裤衩子,光着膀子,能往哪里跑?”薛破夜无奈道。
荷花童沉默片刻,终于道:“这地方偏僻,来的人极少,不…...不用担心!”再无声息。
薛破夜伸了伸懒腰,还真是有些倦了,蹲下身子,靠在墙角。
虽然还有细细雨丝,但是雨势已经过去,空气清鲜,这里前面是小湖,后面是树林,屋子两边还有茂盛的花草,若不是荷花童指引,这偏僻的处所还真是难以找到。
气息芬芳,雨后那浓郁的清鲜充斥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薛破夜只觉得浑身舒坦,说不出的惬意。
一种微风吹过,扫在赤裸的上身,竟然微微生寒。
黄金狮悠闲地在一边嚼咬着雨后的青草,悠哉乐哉。
这一夜可是遭了大罪,为了寻找小灵仙,潜入灵隐寺,竟然发现了青莲照的大秘密,若非荷花童相助,只怕能不能逃离灵隐寺还是个大问题。
只是愈发的奇怪,荷花童为何撇下同伴,相助自己出来,还要帯自己来这个地方等人。
等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现在还没有到达?
满腹疑虑,幸好有这清爽的冷风拂过,脑中一时利索过来,管他呢,该来的总是要来,来了什么都明白了。
一时想开,心情舒畅,张口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他声音不大,唱的却极为舒畅,这是他最喜欢的《红尘笑》,在这雨夜唱来,颇有几分意韵。
屋内寂静的很,似乎并没有被薛破夜这首经典的歌曲所吸引。
过了片刻,却听荷花童声音幽幽问道:“你……你冷吗?”
日啊,老子光着膀子在外面,被冷风吹,能不冷吗?
不过听荷花童声音里竟然带着关切之意,却也有些受用,想她正发着烧,病的不轻,在里面休息,自然不可打扰,回道:“没事,我身体健壮,顶得住。”
只听到荷花童幽幽地叹了口气,再不言语。
薛破夜想不到这小女子竟然还挺关心人,看来青莲照的人倒也不一定个个阴险,至少还有小灵仙那般可爱的少女和荷花童这样嘴硬心软的佳人。
靠在墙边,开始还在享受着雨后清风的吹拂,渐渐地,恍惚间,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
丝丝微风吹拂,薛破夜环抱双臂,靠在墙壁,进入梦想之间,嘴角竟然带有一丝微笑,那笑容......很纯真!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生生被冷醒,看看天色,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脑子一时迷糊,伸手去推门,竟然被推开,这竹门里面没有内栓,只是外面有一个拉扣而已,这一推开,只见屋内的火堆已经黯淡下去,微微泛着火星,火堆边摆放了两张椅子,一张挂着自己的衣服,另一张却是黑色的紧身衣裤。
转过目光,鼻子里差点喷出血来,那木床上,荷花童依然戴着面具躺在上面,呼吸均匀,已经沉睡,但她下身只穿了一条洁白的短裤,两条白生生似玉胜雪的腿儿搭在一起,浑圆丰润,弹性十足,上面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如同羊脂玉一般,甚至能看到嫩肉在弹跳,胸前只有一条粉红色的胸带,又窄又细,露出大半个胸部的浑圆轮廓,坚挺白嫩,白拉拉的刺眼。
胸部丰满高耸,那胸带被高高顶起,呼吸之间,峰峦上下起伏,算得上是春光大泄。
这一具*媚态十足,精致无比,每一处都似精雕细琢一般,增之则肥,减之则瘦,实在是绝妙的曼妙身姿。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春色图!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七章 【登徒子】
[更新时间] 09-06 18:00:00 [字数] 3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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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破夜站在门口,一时看的呆若木鸡。
女人的身体,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前生甚至领教过一番,不过却哪里见过这等美妙的*,哪里见过这样白皙娇嫩的*,又哪里见过这样曲线起伏荡人心魂的躯体。
*的每一处都散发着摄人的魅力和诱惑,让人情不自禁生出难以遏制的欲望。
似乎是发冷,荷花童身子动了动,薛破夜一惊之间,荷花童已经转过身去,身子卷曲,缩在一起,显然是冷的不轻。
那浑圆紧俏的臀部向着外面,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
其实这要放在后世,那也算不得什么,穿条短裤衩,露着小腹在街上晃悠的时髦女子多得是,比荷花童现在情景要暴露的多的去了。
不过毕竟时代不同,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穿着已经近乎裸体了。
见到荷花童娇躯发抖,薛破夜默默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进屋子,捣了捣火堆,又放上几块木头,重新烧了起来。
摸了摸那僧袍,已经干透,于是将僧袍拿过去盖在了荷花童的身上,虽然那具*极具诱惑,但是薛破夜也只是扫了两眼,过过眼福,碰也没有碰一下。
荷花童睡的极沉,也许是发烧严重,竟然没有发觉旁边有人,那僧袍盖上去后,她竟然用手拉了拉。
薛破夜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平日只怕荷花童的本领极为高强,此时因为小小的发烧,却真正成了一个弱女子。
心中一动,瞧着那精致的狐狸面具,薛破夜豁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过去掀起面具,看看她的真容,拥有这样性感的身材,想来是个国色天香的佳人。
靠近过去,却见她凝脂般细嫩的肌肤上,竟然满是香汗,汗珠晶莹剔透,沿着滑腻的肌肤流淌在床上。
薛破夜皱起眉头,看着她依旧在瑟瑟发抖,香肌上泛起淡淡的小红点,若不仔细去看,还真难发现。
发烧起红点?
薛破夜还没听过这事,看她娇躯颤抖,显然是病的极重,若是再不医治,保不准会烧坏了身子。
薛破夜略一沉思,苦笑着摇了摇头,利索地穿上了衣服,走出草屋,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扣。
虽然不知道荷花童带自己来此的目的,但是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如今生病严重,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天色似乎亮了一些,已是凌晨时分,花茎风寒。
前面的小湖已是平静如镜,薛破夜心情却不平静。
骑着黄金狮,在冷风中奔驰,径向城里驰去。
虽然知道这时候医馆必定是关了门,不过身上带了不少银票,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这医馆也不会开不了门。
城中寂静一片,薛破夜到了城中最大的“妙手斋”,好不容易叫开了门,本来郎中一脸愤怒,好在薛破夜掏银子及时,终将他那张死猪脸化成了笑脸。
郎中夜不出诊,薛破夜自然也不会带他去拿草屋,那地方隐秘,想来荷花童是不愿意有太多人知道。
薛破夜详细地讲叙了荷花童的症状,这郎中却也奇怪得很,淋雨着凉倒也平常,不过肌肤在淋浴后起红点却也少见,细细询问一番,终是开了驱寒的草药,包好给了薛破夜,叮嘱一番,薛破夜谢过,付了药钱,想到煎药可少不了药罐,又花银子买了一个小药罐,收好放稳,这才骑马回返。
买到草药,薛破夜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想到荷花童一个人还在草屋中,加快了马速,马蹄踩在路上的水滩里,溅起阵阵水花和泥泞。
回到草屋前,见竹门紧闭,门扣和走时并无差别,这才松了一口气。
翻身下马,任它去吃那青草,自己径自开门。
一推门,正要进去,却听一声娇叱响起:“受死……!”一股劲风袭来,劲风之中,夹杂着阴冷的寒气。
薛破夜这一惊非同小可,眼光到处,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手中握住一把匕首,直向自己刺过来。
那匕首在昏暗的灯火下,竟然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显然是锋利无比。
薛破夜急忙后退,幸好学了劈空拳,身法倒是灵巧不少,只是这一刺又快又猛,饶是闪躲的迅速无比,手臂依然是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衣衫划破,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身体后倒,跌倒在地,一时怒火中烧,只见那黑影已经停了下来,却是荷花童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紧身衣,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她娇躯绵软,左手扶住竹门,这一次偷袭,自然是耗了她巨大的体力。
“你……你干什么?”薛破夜恼怒道,捂着手臂,感觉伤口一阵辛辣。
荷花童绵软无力,伸手指道:“你……无耻……你这个登徒子……你做的好事……我杀了你……!”
薛破夜又是疑惑又是愤怒,冷声道:“我做了什么好事?你……你莫名其妙。”慢慢站了起来,神色很是难看。
这个小娘皮,竟然伏击老子,真他妈翻天了。
老子辛辛苦苦去给她找药,她却这样待我,我靠。
薛破夜一肚子的郁闷。
“你……你为什么要进屋子……你做了什么……?”荷花童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惊恐。
薛破夜恍然大悟,自己可是在荷花童近乎裸体的情况下进过屋子,那唯美的春光可是大饱眼福,自己的僧袍盖在她的身上,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进去过了。
虽然手臂还在溢着鲜血,但薛破夜声音却松了一些:“我……我在外面冷,进去拿衣服……!”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在里面光着身子,自己没五没六地进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荷花童现在是带着面具,若是面具去下来,那双眼睛射出的眼光只怕就能杀死自己。
“无耻!”荷花童恼怒道,却无法再行攻击。
薛破夜地上这么一倒,身上又被雨水浸湿,屁股上一阵冰凉。
“我什么也没做,就只是见你发冷,所以给你盖了被子,若是你不信,那我也没有法子!”薛破夜淡淡地道,撕下一块衣布,要将伤口包扎起来。
奶奶的,到头来,还是中了血光之灾,竟然被这小娘皮划了一匕首,真是流年不利。
回头一想,现在的姑娘真是没文化,失没失身自己还不知道吗,只要看看腿间,感觉一下不就是了,看起来荷花童倒似一个黄花闺女,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荷花童见薛破夜神情严肃,不似作伪,而且听说发生某种事情后,有那种感觉,而自己却并未感觉到,莫非……真的没有事情发生。
“你……真没做什么……?”荷花童软软地问道。
薛破夜严肃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本人铁骨丹心,正气凛然,一向守身如玉,岂能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你这不是侮辱我的人格吗?”
荷花童似乎松了口气,但还是冷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薛破夜急忙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屋子里灯火暗,我那时刚睡醒,昏昏沉沉的,只是随手将僧袍给你盖上,什么也没看见。古人都说了,非礼勿视,我是有文化的斯文人,自然不会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他说的慷慨激扬,信誓旦旦。
荷花童沉默良久,终于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跑了吗?”低下头,轻声道:“难道是……是担心我,这……这才回来……!”话声里竟然颇有些羞涩。
薛破夜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说不准,方才还要杀了自己才能解其心头之恨,此时却又充满了诡异的情愫,真是让人搞不懂。
薛破夜从怀里掏出药包,没好气地道:“什么跑了?我要跑了,这里既是有金山银山也不会回来。我看你病的不轻,在这样下去那就完蛋了,去城里给你买了草药回来。”
他说的很是轻松,荷花童娇躯一震,失声道:“你……你帮我去买药?”
薛破夜没好气地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病死吧。”皱眉道:“那你让不让我进去,你病得很重,这样走动,只怕病情会加重。我把这草药煎煎,保证几口下去,一定会让你大病全消,又变成一个蹦蹦跳跳的大活人。”
荷花童轻呸道:“一个蹦蹦跳跳的大活人,难不成我现在死了吗?你这人就爱说胡话,没头没脑……!”
薛破夜立时感到先前的愤怒气氛消失,又温馨起来。
“你……你扶我进去……!”荷花童招手道。
薛破夜见她柔弱不堪,正要上前,想了想,还是谨慎道:“你确定你不会动手?你要是再给我来一刀子,我可受不了。”
“不会……!”荷花童的声音竟然有些柔和,将手中匕首扔开。
薛破夜这才放心,走了过去,扶她起来,慢慢走到床边。
“你……你还疼吗?”荷花童轻声问道。
薛破夜一愣,随即明白是说自己手臂上的伤势,那伤口虽然并不深,但也隐隐作疼,皱眉道:“你被扎一刀子试试看,能不疼吗?”
扶荷花童在床上坐好,这才准备生火煎药,先前的火堆早已熄灭,连火星都没有。
薛破夜只好重新生火,架起药罐,按照郎中的嘱咐放了草药,这才煎熬起来。
“对……对不起……!”荷花童忽然轻声道。
薛破夜一愣,抬头看她,玉颈处的雪白肌肤在火光照耀下异常粉嫩,那绯红的小点还未消散过去。
微微一扫便转开视线,刀伤还在发疼,可不希望再被这小娘皮误会自己轻薄。
见薛破夜扇火不说话,荷花童幽幽地道:“你为什么不跑,我没有气力,你要是跑,我也拦阻不了,你……你不怕我害你吗?”
薛破夜抖动衣布,扇旺火堆,好让火势猛一些,也好快些煎好药,听她这样问,不由好笑,女人就是喜欢问这些废话,悠然道:“女英雄武功高强,我哪里敢跑啊。我这人虽无绝世武功,却也行侠仗义,侠骨丹心,义薄云天,一个大美女生病了,总要出手相助的。”
荷花童“噗嗤”轻笑一声,啐道:“你就爱胡说八道,油嘴滑舌,总有一天,你这舌头总要被人割去。”
“敢!”薛破夜身上散发着王八之气,正声道:“我是靠舌头吃饭的,谁要动我吃饭的家伙,我和他拼命。”
荷花童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笑了一声,才幽幽道:“你……你是为了我才留下的?”
薛破夜叹了口气,世间的女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虽然你的身材性感无比,我很有兴趣,但是你的相貌我却是一无所知,岂能这么快就生出情愫,无非是看在你救我的面子上,如今又软弱生病,这才助你,可别自作多情啊,道:“你生病了,我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男子汉大丈夫,丢下弱女子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荷花童沉默片刻,才有些失望地道:“原来……原来你是看我生病才……!”
薛破夜坐在地上,抬头问道:“对了,咱们等了一晚上,你要等的人怎么还没有过来,不会是找不到地方了吧?”
“这里他熟悉得很,闭着眼睛也能过来!”荷花童肯定地道:“一定不会记错的。”
薛破夜点了点头,皱眉道:“那为何一直没过来,莫非……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荷花童似乎也有些焦急,面部转向竹门,轻声自语:“你怎么还没有来……!”
薛破夜眯着眼,这疑团一直未解开,荷花童到底是要等谁过来?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八章 【让人吃惊的见面】
[更新时间] 09-07 06:00:00 [字数] 2929
荷花童折腾了一阵,似乎经受不住,又缓缓斜躺在床上,虽然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但是这衣服紧贴肌肤,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勾画的更是荡人心魂。
薛破夜虽然极力控制,但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偶尔间瞥眼看一下,那也是正常之事。
没过多久,药罐里开始散发出阵阵药味,很是浓郁。
荷花童轻声道:“这也只是治表不治根……!”话声中竟然带着一丝凄凉。
这话虽然极轻,但是毕竟夜阑人静,又离得不远,薛破夜听得一清二楚,疑惑道:“治表不治根?什么意思?”
荷花童幽幽一声轻叹,并没有回答。
薛破夜微笑道:“这一副药服下去,百病全消,你会健健康康的,没事的!”
荷花童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只能隐匿在心灵深处了。
终于煎好了药,薛破夜以药罐的盖子为碗,倒上药汁,捧给荷花童。
那面具的口部自然是有口子的,就如真的嘴唇一样,荷花童喝了药,将盖子交给薛破夜,轻声道:“想不到你这个登徒子还真是体贴!”
薛破夜很不满地道:“你别总是歧视我好不,我可是正人君子,什么登徒子,你真爱说笑!”
“就说你是登徒子,你就是登徒子……!”荷花童不示弱地道。
她声音娇美,这两声就如同撒娇一般,听的人浑身酸软,薛破夜颇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老子直接将花蝶恋放进药罐,让你尝尝厉害。
“你再说,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可对你下手不留情了!”薛破夜龇着牙道。
荷花童轻轻一笑,道:“你还心狠手辣……!”似乎很不相信。
薛破夜脾气上来,听荷花童的话音,倒似轻视自己,猛地窜了过去,翻过荷花童的身子,将她按在床上,对着那翘臀狠狠打了两下,正气凛然道:“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病猫了,服不服?”
他这一下极为突兀,荷花童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且身上没了气力,硬是被他在翘臀上打了两下。
薛破夜打在浑圆的翘臀上,手感惊人的舒服,虽然隔着衣服,但是那结实弹性的感觉却侵入骨髓。
“你……你……!”荷花童惊得说不出话来。
薛破夜得意洋洋地收起手,悠然道:“怎么样?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这人一向不轻易动手,今天可是你逼我的。”
荷花童摸着火辣辣的臀部,怒道:“薛……薛破夜……你该死……!”
薛破夜皱起眉头,震惊无比,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薛破夜?你究竟是谁?”
荷花童还未说话,就听外面传来马蹄声。
两人都听得很清晰,薛破夜疑惑间,荷花童已经道:“来了,他们来了!”
薛破夜明白过来,道:“是你要等的人?”
荷花童点了点头,此时也没时间斗嘴,那草药喝下去后,虽说不可能立即见效,但是那寒意却驱掉不少,身上也有了一些气力,挣扎着起来,走到竹门边,拉开了门。
一股清鲜的气息钻进来,门外的天色已经亮了不少,天边出现了曙光。
小湖边,一驾马车正飞快行来,一名黑衣蒙面人坐在车辕,正挥着鞭子,驱赶马匹。
荷花童走出屋子,站在了门外,薛破夜跟随在旁,看着那黑衣蒙面人的样子,忽然想到昨夜在灵隐寺内的经历,不正是一名黑衣蒙面人引开了几名守护僧吗?
我靠,该不会是一个人吧?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马车很快就驶到屋前,勒住了马。
蒙面人从车辕跳了下来,荷花童已经问道:“找到了?”
蒙面人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道:“恩,找到了,在车里!”
薛破夜听到蒙面人声音,全身一紧,这声音熟悉无比,显然是听过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嘿嘿,薛掌柜,咱们可是久违了!”蒙面人笑着道。
薛破夜心头虽然很是震惊,但面上却镇定得很,淡淡一笑,问道:“阁下认识薛某吗?”
蒙面人笑道:“薛掌柜只怕是忘了小的,小的可是对薛掌柜的翩翩风采铭记在心啊。”转向荷花童,恭敬道:“东家,那些和尚鬼的很,将院子围住,若不是藏的妥善,只怕被他们发现了,那些和尚一直搜寻,直到不久前才散去,所以来晚了。”
荷花童点了点头,咳嗽两声,柔声道:“找到就好,辛苦你了!”
蒙面人担忧道:“东家,你……你又犯病了?”
荷花童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无奈:“没事,你别担心!”
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但晨气生寒。
薛破夜心道:“怪不得她说草药只是治表不治根,原来这是老病了,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她这样有本事,为何还没有治好?我靠,总不会是不治之症吧?”看她妖娆婀娜的身姿,如此美人若是真的患上不治之症,那真是老天无眼了。
荷花童缓缓走到车边,对着里面轻声叫道:“小家伙,醒了没?”
黑衣人忙道:“可能是受了惊吓,方才已经睡过去了。”
薛破夜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是太深奥了,搞不懂。
忽听“唔”的一声,轿中响起动静,一个声音惊奇地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薛破夜听到那声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活跃起来,又惊又喜,高声道:“是……是小灵仙吗?小灵仙,是你吗?”
这声音如此地熟悉,如此地清纯,不是小灵仙又是谁?
“啊!”那声音也惊喜起来:“破夜哥哥,破夜哥哥,你在这里吗?”叫声中,车帘被挑开,露出一张天真可爱美丽无比的小脸来,正是小灵仙。
薛破夜禁不住露出满面喜色,快步过去,小灵仙也从车上跳下来,直扑向薛破夜,薛破夜此时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屁话,径自将她抱在怀中,笑骂道:“你个小混蛋,走也不和我说一下,你可知道,破夜哥哥差点被你急死了!”
小灵仙也是惊喜交加,鼻子一酸,哭了出来,拍打着薛破夜的肩膀,抽泣道:“你这个大坏人,你怎么现在才来,有人欺负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薛破夜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身子,差点也掉下眼泪来,感情丰富就是不好,“小混蛋,谁欺负你了,破夜哥哥打断他的腿,好了,别哭,现在不是见到破夜哥哥了吗,没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你破夜哥哥本事了得,有我在,没事的……!”
他抱着小灵仙的娇躯,隐隐感到她在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怒火中烧,心道:“我日,谁敢欺负小灵仙,老子可要好好教训一番。”
小灵仙轻轻抽泣,在晨风中,两人紧紧拥抱。
这种拥抱是纯洁地!
荷花童轻声笑道:“小灵仙,只记得你破夜哥哥,忘了我们了,我可不高兴了!”
小灵仙听到声音,这才醒悟过来,见自己被薛破夜紧紧抱着,虽然不明世事,但是知道旁边有人,两人这样子却是大为不妥,小脸一红,推开了薛破夜。
薛破夜哈哈一笑,洒脱的很,没有半分尴尬。
转头去看荷花童,小灵仙皱眉道:“你是……哦……狐狸面具……咦……你是荷花姐姐!”
荷花童轻笑道:“亏你还记得我!”
小灵仙跑了过去,拉住她手,笑道:“大家都说荷花姐姐是会里最美的女人,谁也比不上,好多好多男人都喜欢你!”
她天真可爱,说话也没顾及,薛破夜一乐,心道:“原来她们认识,原来这荷花童果真是一个大美女!”
“你这小家伙,说话没遮拦!”荷花童似乎有些羞涩,不经意看了看薛破夜这边,轻轻点了点小灵仙的额头,柔声道:“你才是会里最美的姑娘,像个小仙女,对了,不还有你的清韵姐姐吗,她可是个大美人!”
小灵仙嘻嘻一笑,道:“你和清韵姐姐都漂亮,都是仙女下凡,我才不漂亮呢,我姐姐常说我是小花猫,丑的很!”
荷花童轻叹道:“你姐姐……!”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
小灵仙似乎有些兴奋,道:“姐姐一直在杭州呢,我好久没见到她了,你和她在一起吗?她现在在哪里?”
薛破夜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被谭子清杀死的七师妹和小灵仙颇有几分相似,难道七师妹就是小灵仙的姐姐?七师妹已死,也就是说,小灵仙牵挂的姐姐已经香消玉殒?
一身冷汗,去看小灵仙,她依旧欢快的很,之前的惊吓在见到自己之后,似乎驱散了不少,而荷花童不发一言,黑衣人站在车边,也垂着头。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九十九章 【条件】
[更新时间] 09-07 18:00:00 [字数] 3296
花香草绿,清风吹拂,气氛却有些僵硬。
半晌,荷花童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灵仙,你姐姐有事在身,过阵子才能见到,你别急!”
小灵仙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外面太冷,我们进屋说吧!”荷花童轻柔地摸了摸小灵仙的小脸,转向黑衣人道:“你将马车收进后面的林子,别让人看见。”
黑衣人恭敬驾车过去,荷花童才牵着小灵仙的手,和薛破夜一起进了屋子。
薛破夜急忙将那火堆撩拨一番,又加了木头,火势慢慢上来,屋子里极为暖和,那椅子砸开的木块也用的差不多了。
小灵仙靠在薛破夜旁边,在火堆映衬下,娇嫩的小脸绯红,很是美艳,忽然张口问道:“破夜哥哥,你和荷花姐姐两人一直在这里等我啊?”
薛破夜一时没听明白她的话,随口答应:“是啊!”心道:“我哪里知道是等你!”
小灵仙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奇道:“那你昨晚是和荷花姐姐睡在一起啊?这里只有一张床啊。”
薛破夜还没说话,荷花童已经窘道:“谁和他这死人睡在一起,小灵仙,你……你可别瞎说!”声音满是羞涩,两只白皙的小手搓在一起,很是不安。
薛破夜嘿嘿直笑,小灵仙真是太有才了,这种话都能问出来,真是近淫者色,这小丫头片子是受了自己真传啊!
小灵仙摸着额头,没心没肺地道:“破夜哥哥是死人吗?他……他可不是还活着吗?”脸上颇有些奇怪,哪里听得懂这种媚话。
薛破夜露出古怪的微笑,瞅了瞅荷花童,微笑道:“你荷花姐姐身有绝世武功,我在她眼里就是一只蚂蚁,轻轻就捏死了,所以她一直把我看成是死人的!”
“不会的不会的!”小灵仙认真地道:“荷花姐姐不会捏死你的,你这么大,她捏不死你的。”
薛破夜和荷花童一起笑了起来。
小灵仙点了点脑袋,继续问道:“那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在一起啊?那你们不是成了夫妻吗?清韵姐姐教过我,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起的,那你们拜堂成亲没?怎么没有看见新娘子的红头盖啊?”
薛破夜“啊”地叫了一声,嘴角滴血,小灵仙这番话太有杀伤力了,老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却也顶不过这句话的威力。
荷花童娇声道:“小灵仙,你……你再胡说,小心我……我打你屁股……!”扬起手来,蓦然看到薛破夜正意味深长地瞄着自己臀部,想到先前这男人在自己翘臀上打了几下,立时羞涩万分,垂下头去,本来粉嫩白皙的粉颈一片绯红。
“小孩子家,哪有这么多问题,不要胡说了,你破夜哥哥乃是天下第一正人君子,坐怀不乱,连那柳下惠也是比不了的,岂能做那些辱没名声之事!”薛破夜大义凛然,痛心疾首道:“你破夜哥哥平生最恨的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一点也不上道,即使要偷,也要窃玉偷香才是……咦……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
小灵仙撇撇嘴,不屑道:“你才是小孩子家呢,我都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
其实她这话倒也不虚,古代少女十五岁结髻发嫁,已是到了婚配嫁人的年纪,算是成人了,小灵仙已经十五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人。
荷花童不屑地道:“你就是个无赖,花花公子,还在大言不惭!”
薛破夜正要反驳,竹门打开,黑衣人已经进来,恭敬道:“东家,马车安置好了,这地方偏僻,几乎没有人烟,应该没问题!”
荷花童点了点头,道:“咱们还是小心的好,达缘见小灵仙失踪,必定会派人四处找寻,说不定就会找到这里。”
薛破夜奇道:“小灵仙真是你们从灵隐寺带出来的啊?”
黑衣人笑道:“薛掌柜,你在静心禅院时,可是小的帮你引开了那些人,呵呵……!”
薛破夜已经想到黑衣人便是灵隐寺的那个神秘身影,也不惊讶,淡淡地道:“阁下的本事高的很啊,夜入灵隐寺,来去自如,竟然在近千之众的灵隐寺将小灵仙这个大活人给带了出来,你的东家有你这员猛将,也算是福气啊!”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小灵仙已经叫道:“和尚?是了,那个坏和尚,真是坏透了。二师兄让我去找他,他却……呜呜……!”鼻子一酸,想起苦处来,又哭了出来。
薛破夜对小灵仙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哭便哭,说笑便笑,还信誓旦旦自己已经成人,真是大言不惭,全然一副小孩子的行径。
荷花童正声道:“恩,小灵仙,你不用哭,达缘那秃驴……哼……!”
薛破夜轻轻摸着小灵仙柔顺的头发,柔声道:“小坏蛋,别哭了,和破夜哥哥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破夜哥哥回头把他抓起来,敲破他的秃头。”
荷花童不屑地道:“抓起他?哼,你有这个能耐吗?”
薛破夜也不理会,只是微笑看着小灵仙。
小灵仙天真,却不傻,慢慢说道:“我遵照二师兄说的……呜呜……荷花姐姐,二师兄……二师兄被坏人杀死了……!”
荷花童急忙拉过小灵仙,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小脸,柔声道:“小灵仙别伤心,二师兄……二师兄大仇已报,不会含冤九泉的!”
薛破夜摇了摇头,心道:“王氏兄弟虽然死了,可是真正要害二师兄的可不是他二人,何谈大仇得报?”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这是青莲照内部事务,自己一个局外人,自然不会去讨这些麻烦。
劝慰一番,小灵仙渐渐平静,才道:“我找到那和尚,他也认得我,开始对我很好,还给我泡茶喝呢。”
薛破夜呵呵一笑,心道:“你个小屁孩子,懂得品茶么?”忽然想到袁布衣,那才是真正的茶道高手。
“后来我告诉他,二师兄已经被人害了,他很吃惊,问我是被谁害死的,我就告诉他是王大哥和王二哥……呸呸呸,是两个大坏蛋害死二师兄的!”小灵仙脸上带着伤感:“那和尚就问我是谁杀了两个坏蛋,我……我没告诉他!”
荷花童冷哼道:“和尚果然是在说谎,他还口口声声说王氏兄弟是他所杀,哼,居心叵测。”看着小灵仙,柔声道:“那你为何不告诉他啊?”有意无意看了看薛破夜一眼,继续道:“你知道是谁杀了王氏兄弟吗?”
小灵仙也看了看薛破夜,咬牙道:“我不知道!”
薛破夜疑惑万分,却听荷花童轻轻叹道:“小灵仙,想不到你也被这坏人骗了,竟然这般袒护他.”
小灵仙拼命摇头道:“我……我没有袒护破夜哥哥,他们真不是破夜哥哥杀的!”小脸竟然露出一丝惊惧。
薛破夜皱起眉头,摸着鼻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灵仙不坦白说出来,王氏兄弟一人死在二师兄之手,另一名是被自己一椅子砸死的,不过小灵仙既然隐瞒,自然有其原因,也不多言。
荷花童抚摸着小灵仙的头发,轻声笑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怕会里的弟兄要对你的破夜哥哥不利啊?”
小灵仙惊叫道:“你……你知道是破夜哥哥杀的?”
薛破夜镇定道:“小灵仙,人是我杀的,你和她说实话就是,还怕什么啊!”
小灵仙和荷花童没有说话,黑衣人却在旁边森然道:“帮规有据,谁若杀了我青莲照的人,不管所杀何人,若是会内兄弟动手,就依帮规严惩,若是会外之人,嘿嘿……会中所有兄弟一体击杀,绝不留情!”
薛破夜一身冷汗直冒,我日啊,敢情带老子来这里,是要诛杀自己啊。
荷花童虽然因病体弱,但是这黑衣人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敌手,自己不明所以,承认自己杀了青莲照的人,这下子可是惹祸上身了。
小灵仙咬定王氏兄弟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原来是害怕自己被青莲照报复,所以隐瞒,目的是保护自己,看来这丫头还是很有良心,宁可对自己的同伴隐瞒,也不想害了自己,没辜负自己担心她一场。
薛破夜背脊发凉,口中却淡然道:“要杀我,快动手吧!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二师兄报了大仇,你们却要以德报怨,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来,给爷们一个痛快的,二十年后……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声音竟然出奇的镇定慷慨,没有半丝惧怕。
小灵仙惊道:“不行,你……你们不能杀破夜哥哥,他是好人!”
薛破夜淡然一笑,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慨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一副壮士就义的姿态,慷慨无比,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荷花童禁不住“噗嗤”一笑,笑骂道:“这人是属狐狸的,心思鬼的很,就会装模作样,小灵仙,你可别被他糊住了!”
薛破夜心里也猜到荷花童和黑衣人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要杀自己也没必要带到这里来,在灵隐寺直接搞定就是。
“你才是骚……!”薛破夜顺口便骂,本想说“骚狐狸”,已被荷花童喝止:“你胡说什么?”
薛破夜嘿嘿一笑,道:“我说你是扫清邪恶的英雄!”
这话不伦不类,荷花童哼了一声,缓缓道:“不杀你可以,不过你可得为我们做一件事情,否则,我身为青莲照的人,必然要按帮规杀了你!”
薛破夜淡淡一笑,摸着鼻子道:“早就猜到了,你救我出来,必定有事求我,话说明白了反而痛快,说吧,要我做什么事情?我可先说清楚了,伤天害理,有辱我一世英名的事情我可不做!”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一百章 【真面目】
[更新时间] 09-08 06:00:00 [字数] 3257
“谁要你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荷花童有些恼怒:“我们青莲照为国为民,除恶惩强,行的都是侠义之事,岂会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不要满嘴胡说,否则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拜托,都割了几次,还割?薛破夜很无语。
等着荷花童说出条件,却见她柔声对小灵仙问道:“小家伙,你不肯说出是谁杀了王氏兄弟,那达缘怎么说啊?”却没有对自己说出条件。
小灵仙想了想,撅嘴道:“那老和尚就说,小丫头,我知道你想袒护别人,不过你既然不想说,老衲也不逼你,你要知道,谁要是杀了我们会里的弟兄,不管所杀何人,都是要受惩治的,若是会外之人,那一定要受整个青莲照的追杀,你知道不知道啊?”她学着达缘说话的样子,虽然声音不同,但那老气横秋的样子却是惟妙惟肖,众人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薛破夜微笑道:“那老和尚也不笨啊,知道你在袒护着我,小灵仙,你的演技不好啊!”
小灵仙摸了摸额头,又道:“那和尚又给我倒茶,又让人给我吃的,然后才说,小丫头,这事事关重大,若想你袒护的人不出意外,不被兄弟们追杀,那只有一个法子了!”
荷花童冷笑道:“尾巴露出来了!”
小灵仙奇道:“没有啊,我没有露尾巴啊?”
荷花童一把抱住小灵仙,笑道:“傻丫头,不是说你,是老和尚的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声勾魂,好听得很。
小灵仙还是疑惑道:“和尚有尾巴吗?我怎么没看见?”又道:“我就问他是什么法子,他就很慈祥地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事我就担下来吧,为了保住你所袒护的人,王氏兄弟之死便推在我身上,日后若有人问是谁杀了王氏兄弟,你一定要咬定是我所杀,不可改口,否则你所想袒护的人便有大麻烦了,他们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将他千刀万剐的!”说到这里,小灵仙心有余悸,往荷花童怀里缩了缩。
薛破夜骂道:“我日啊,一个死和尚,老得快要进棺材了,还真样恐吓小姑娘,这佛祖一定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荷花童立刻冷声道:“你这人,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污言污语,还自诩斯文人,和那些市井流氓有何区别!”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然道:“我可没市井流氓厉害,女英雄太抬举了!”
荷花童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小灵仙沉默片刻,才道:“我怕你们真的要找到破夜哥哥,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不论谁问我,我都会说王家哥哥……呸呸呸,我就说那两个坏蛋是和尚杀的!”她叫惯了王氏兄弟为王家哥哥,所以不知不觉中总是错口。
荷花童冷笑道:“怪不得和尚自信满满,口口声声说王氏兄弟是他所杀,而且还要拉出小灵仙来作证,原来这一切他早有安排。”
小灵仙鼻子一酸,道:“后来和尚就变坏了,把我关在房子里,不让我出去,还派了好几个和尚看住我,那大坏蛋……!”又要哭出来。
荷花童忙抚慰一番,终将她欲要夺目而出的泪水阻截了下来。
薛破夜沉吟片刻,终于道:“女英雄,我倒很奇怪一件事情!”
荷花童“哦”了一声,道:“你奇怪何事?”
薛破夜看了看黑衣人,缓缓道:“你们怎么知道小灵仙在灵隐寺?”指了指黑衣人道:“这位英雄夜入灵隐寺,带出小灵仙,女英雄你又带着我直接来这个地方等他们,这一切似乎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莫非其中有什么缘故不成?”
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直接问了出来。
黑衣人在后嘿嘿一笑,道:“薛掌柜果然是深思熟虑,你说的不错,这事我们早有安排,个中细节也早就想清楚,只是想不到薛掌柜为了小灵仙,竟然不惧危险,夜入灵隐寺,小的实在钦佩万分。当时小的见薛掌柜被那几名武僧所阻,进不了静心禅院,所以显身引开他们,好助薛掌柜一臂之力!”
薛破夜呵呵笑道:“倒是真助了我一臂之力,那几个武僧倒也有些犯傻,追你就追你,也用不找全部出动啊,只要留下一个人守护,我便进不去了!”
黑衣人正声道:“薛掌柜也许不知道,那五名僧人是达缘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我青莲照杭州分舵的得力干将,合称五罗汉,会一套五绝罗汉阵,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五人同出同进,对付一人也是五人上,对付百人也是五人上,心灵相通,很是棘手!”
薛破夜微笑道:“他五人追你,连踪迹也没看清楚,你比他们更厉害。”
黑衣人哈哈一笑,拱手道:“多谢薛掌柜夸赞!”
薛破夜摸着鼻子,又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悠然道:“你一直叫我薛掌柜,看来对我是熟悉的很啊!”
荷花童已经插言道:“你的名声那么响,谁不知道你啊!”
薛破夜摇头道:“我名声响吗?我倒不觉得。”这话倒是实话,虽说因为千字言大会和揽月轩的声名鹊起,自己的名字不少人知道,但算不得响亮,在杭州的闯荡也才刚刚开始。
荷花童幽幽地道:“看你躲在灵堂边,当时还真惊呆了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有那般胆量,我……你很好……!”
薛破夜得意洋洋地道:“为了爱和正义,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小小的灵隐寺算什么东西!”这话是绝对的马后炮。
荷花童“噗嗤”一笑,然后捏着小灵仙的小脸道:“你为了这个人隐瞒真相,不惜撒谎也要保护他,也算没有白白付出,这人能为你不顾危险潜入灵隐寺,算他还有良心。”
小灵仙已是满脸感激,看着薛破夜,轻声道:“破夜哥哥,谢谢你。”
薛破夜被她们当面一夸,很不适应,老脸微红,摆手道:“我没那么伟大,就是看你有没有事,其实你真要有事,我一点功夫也不懂,也帮不上忙的。”心里却也自问,若真是见到小灵仙被欺辱,自己会不会上去,想来想去,大概还是要义无反顾地上去的。
小灵仙走过来,轻声道:“破夜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薛破夜微微一笑,刮了刮她如冰雕般的小鼻子,柔声道:“好,有小灵仙保护破夜哥哥,破夜哥哥什么都不怕了,天上的玉帝,地下的阎王,破夜哥哥通通无视!”
薛破夜咳嗽两声,才继续道:“不知道两位是如何知道小灵仙在达缘的手中,如今带了小灵仙出来,又有何目的啊?”
荷花童轻轻笑道:“小灵仙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她从揽月轩离开,去到灵隐寺,这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你说我们能不知道吗?”
薛破夜霍地站起,目瞪口呆,看着荷花童,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冷汗直冒,薛破夜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太看得起自己了,本以为天衣无缝,小灵仙在揽月轩没有外人知道,自己确实也自信满满,谁料荷花童张嘴就给自己来了这么大一个震惊,实在是惊天动地啊。
薛破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有人出卖!
知道小灵仙身份的,除了自己和月竹,还有一个就是胡三,月竹自然是不会说的,难道是胡三……。
摇了摇头,薛破夜觉得自己还是多想了,胡三要是出卖自己,直接告上官府,小灵仙早就出事了,也不会说官府不告诉去告诉青莲照吧?
胡三虽然熟识三教九流,但是青莲照行踪诡异,胡三只怕没本事找到。
荷花童依然笑道:“说起来,还真亏你照顾小灵仙这么长时间,我在这里谢过你了。局面混乱,小灵仙留在你那里,实在是一个最好的地方。”
薛破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子实在有些混乱,眼前的一切实在有些诡异,平静心态,这才张开眼睛,微微一笑,平静地道:“应该的,应该的,小灵仙就像是我的妹妹,妹妹住在哥哥的地方,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用不着谢的。”
他口中说着话,脑中像电影一样想着遇到小灵仙之后的前因后果,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破绽。
荷花童悠然道:“陈富,薛掌柜不明白,你来告诉他吧!”
“陈富”二字一进耳朵,薛破夜霍然一震,这名字好熟悉,细细一想,惊道:“是……是你!”
陈富,不就是那次驾着马车,从杭州府衙接自己前去品香阁的中年人吗?
那绿娘子还说过,陈富是她远方叔父,是品香阁的总管,薛破夜一直当他是春楼里的龟公或者大茶壶。
转过头去,无比震惊地看着黑衣人,见他拉下黑色面巾,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陈富那张颇为圆滑的脸庞立刻露了出来,满脸带笑,声音恭敬道:“薛掌柜,没忘记小的吧,小的曾在府衙接过您!”
薛破夜叹了口气,苦笑道:“阁下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薛某怎能忘记。”
陈富哈哈一笑,道:“薛掌柜说笑了,薛掌柜才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人中之龙啊!”
薛破夜摸着鼻子,无奈道:“咱们也别互相拍马屁了,我虽然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但也不必说出来。”转向荷花童,眯着眼道:“他是陈富,那你是谁呢?”
荷花童幽幽道:“你这个无情的人,难道连我也忘记了吗?真是没良心,到了现在,你还猜不出我是谁?”
薛破夜软在椅子上,苦笑道:“荷花童就是绿娘子,绿娘子就是荷花童,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第二卷 倚楼听风雨
第一零一章 【内奸】
[更新时间] 09-08 18:00:00 [字数] 2949
这荷花童竟然是绿娘子,若不是荷花童亲口承认,打破了薛破夜的脑袋也是想不到的。
那风骚妖娆貌美如花的春楼*竟然是青莲照十二护教童子之一,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薛破夜睁大了眼,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匪夷所思。
怪不得荷花童之前说话总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果然是老相识啊。
荷花童吃吃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薛破夜敛容道:“千娇百媚,颠倒众生,你不好好洗白了身子在楼里等我,加入黑社会干什么?”
这轻薄话儿是薛破夜最喜欢和绿娘子说的,此时得知对方就是妩媚万千的绿娘子,这轻薄话儿不由自主就说出口来。
荷花童啐了一声,也不生气,道:“你这个风流成性的薄情人儿,什么黑社会白社会,胡说些什么。”
她这话又有了往日的几分柔腻,只是这面具的原因,声音依然不像绿娘子。
陈富恭敬地站在一旁,负着双手,脸上堆着笑。
小灵仙奇道:“破夜哥哥,你……你和荷花姐姐认识吗?”
薛破夜嘻嘻笑道:“小家伙,我是你荷花姐姐的入幕之宾,岂能不认识,你荷花姐姐人好歌好,你破夜哥哥很喜欢呢。”一番轻薄话说出来,薛破夜感觉痛快许多,之前满腹的疑惑和郁闷渐渐清朗起来。
小灵仙眨着眼睛,不解道:“入幕之宾,什么意思啊?”
荷花童“呸”了一口,道:“小灵仙,别听他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人能说出什么好话。”
薛破夜看着荷花童扭动着丰瞍诱人的娇躯,玲珑毕现,凹凸起伏,特别是那饱满胸部波澜起伏,风姿卓越,不由想起在品香阁二人调情的场景,不由然地多了几分温馨之感。
小灵仙疑惑地在床边坐下,摸着额头,似乎在理解“入幕之宾”的含义。
“嘿嘿,你能知道小灵仙的行踪,想必是那些在我店里唱曲的姐儿告之的吧!”薛破夜不是笨人,甚至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知道对方的身份,立马想出其中的关窍所在,想来想去,那些唱曲的姐儿可是绿娘子最好最安全的眼线了。
荷花童轻轻笑道:“你不笨,你那酒楼又不大,要知道一些事情并不困难。”顿了顿,轻轻道:“我的人将你店中情况说了说,自然提到了小灵仙,我也悄悄进过你的酒楼,自然是认出了小灵仙的。我不说破,只是因为小灵仙在你们店里实在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薛破夜苦笑道:“原来你已经去过了我的酒楼!”心知她定然是化装进去,可能是趁自己不在酒楼的时候过去打探,这前凸后翘婀娜妖娆的身姿要想化装瞒过那群才子大少,还真要下一点工夫。
薛破夜摇了摇头,郁闷道:“我以真心待人,人却以怨报德,好心好意让你们的姑娘在我酒楼唱曲,提高你们品香阁的知名度,谁知道却放狼入门,招了奸细进来,哎,这年头,好人做不得,真的做不得!”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副看清世态炎凉的表情。
“好话都被你说尽,别人听了还以为你真是天下第一善人呢。”荷花童悠然道:“姑娘去你的酒楼唱曲,不也是给你招揽客人吗?互惠互利而已,别将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谈话间,阵阵亮光射进屋子里,天色已亮了起来。
“一直等到小灵仙离开了揽月轩,遵照二师兄的嘱咐前往灵隐寺找寻达缘,我才开始行动。”荷花童娓娓道来:“小灵仙进了灵隐寺,达缘便召集了我们,自然是和小灵仙有关系,不管他所为何事,自然是有极大的阴谋。我便派了陈富潜进灵隐寺,兵分两路,找寻小灵仙,不管达缘耍什么花样,先救出小灵仙再说。”
薛破夜眯着眼,凝视着狐狸面具,淡淡问道:“救出小灵仙?难道你之前就知道达缘有什么阴谋不成?你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你从他的地盘救出小灵仙,这不是内讧吗?”
命令陈富救人之前,绿娘子自然不会知道达缘想抢了诛杀王氏兄弟的功劳,自然也不会想到达缘会让小灵仙出来作证,却为何早就策划营救小灵仙,甚至救人之后藏匿的地点都选好了,在这偏僻的小湖边。
陈富在旁道:“不错,东家虽然不知道达缘这次要耍什么花样,但是小灵仙在他那里自然是危险的,还是带出来的好。”
薛破夜摸着鼻子道:“那你们为何不在小灵仙去往灵隐寺的路上便动手,却要等到她去了灵隐寺才费尽周折呢?”
荷花童叹了口气,轻声道:“想不到你这人的心思还如此缜密。”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责地道:“这却是我的疏忽了,我派去的姑娘却也不会武功,职责向来是打探情报,小灵仙走得匆忙,姑娘怕走丢了,一直跟到了灵隐寺,等小灵仙进了灵隐寺再回去回报,已经迟了!”
薛破夜一愣,心道:“奶奶的,难道昨天姐儿竟然走开了,老子还真没注意,日她奶奶的,在老子的地盘搞情报活动,这仇我可记下了。”冷笑一声,道:“原来你那品香阁只是个掩饰,满楼子都是间谍特务,哼,那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儿也都是为了稳住我吧?”
想到和绿娘子在品香阁红烛添香,旖旎幽然,说着那些美妙的话儿,却有可能都是假的,不由一阵沮丧,甚至有些心酸,真是太他妈失败了,还以为自己在泡绿娘子,谁知道却被这特务头子给戏弄了。
荷花童沉默良久,才幽幽道:“你以为我和你说话都是假的吗?”
薛破夜一想到整个揽月轩都在绿娘子的监视之下,心中很不痛快,淡然道:“难道你和我说的都是真话?”语气颇有些生硬。
荷花童似乎有些气苦,冷声道:“那随你怎么想,你说是假话便是假话……!”接着又是连连咳嗽。
薛破夜叹了口气,过去打开药罐,从里面到了一些药水出来,双手捧到荷花童前面,苦笑道:“快喝了吧,我……我说错了就是……!”
荷花童斜过头去,两人就似一对拌嘴的小夫妻在斗嘴一般。
小灵仙忙接过罐盖,小心翼翼地捧着,道:“荷花姐姐,你病了么?破夜哥哥给你弄药喝了,你快些喝吧,喝完病就好了。”
陈富在旁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惆怅,薛破夜看他神色,竟然有几分伤感。
他是一个极聪明之人,略一思索,猛然明白其中关窍,皱眉问道:“你……你是不是患了什么重病?”
荷花童并不说话,只是默默接过药盖,将药水喝了下去。
陈富在旁叹道:“东家,你……哎……!”
荷花童打断道:“我没事,就是着凉而已。”声音有些轻柔道:“你知道的,我……我对你说的话都是……都是真的……!”
她声音到最后已经很是细微,薛破夜却听得清楚,心里舒坦不少,但荷花童所患何病,却有些担心。
将罐盖交给小灵仙放到桌上,幽幽道:“小灵仙的安危重要,我派人盯住,你……你别怪我!”
薛破夜见她主动道歉,而且还生着病,哪里还会计较,大度地一甩手,嘻笑道:“没事,若是你自己天天监视着我,一步不离,我才高兴呢。”
荷花童轻啐道:“又在说胡话了。”不过言语中却带着一丝甜蜜。
薛破夜嘿嘿一笑,心中却也轻松不少,无论如何,这绝妙的美人儿还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笑道:“现在都是熟人,你取了面具吧,你说话的声音不像你,看着面具见不到人,我心里渗得慌。”
荷花童摇了摇头,道:“我病的时候很难看,难道你想看我丑陋的时候,嘻嘻……你想看我也不给的。”她动了动身子,薛破夜忽然发现,无论她摆出何种姿势,都是那么低诱人,荡人心脾,性感美人就是性感美人,可不是那些普通女子能比的,更何况绿娘子纵横欢场,免不了打情骂俏,那股子媚劲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学会。
不过心里却也有些感叹,昨夜和绿娘子单独相处,观其言察其行,深信她是一个极为贞烈的女子,难得混迹欢场,却依然守身如玉规规矩矩,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薛破夜想到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还是个姑娘身子”,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话了。
“对了,刚才你们说达缘要耍花样,不是善类,你们却是如何晓得?”薛破夜靠坐在椅子上,悠然问道:“难道你们一直也在调查他?”
荷花童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我怀疑他是内奸!”
第二卷 倚楼听风雨
第一零二章 【佛道之争】
[更新时间] 09-09 06:00:00 [字数] 3806
“内奸?”
陈富立刻道:“不错,东家负责杭州情报事务,不单要洞察探询官府的动静,也有监督本会兄弟的重任。”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连自己人都监视,青莲照看来内部实在不稳定。
荷花童忽然道:“对了,小灵仙啊,你肚子饿不饿啊?”
一说到这里,薛破夜也感到腹中一阵饥饿,小灵仙已经苦着脸道:“饿啊,我饿死了!”
荷花童轻轻一笑,向陈富道:“陈富,外面的小湖里面有不少鲜鱼,你去抓几尾,然后好好烤一烤,你最拿手的便是烤鱼,今日让两位尝尝你的手艺。”
陈富恭敬称是,荷花童已向小灵仙笑道:“小家伙,你不随着一起去抓鱼吗?可好玩了。”
小灵仙眨了眨眼睛,道:“抓鱼?我可以抓吗?”
陈富笑道:“小灵仙聪明伶俐,一学便会,来,我教你!”
小灵仙立时来了兴趣,跟着陈富出去,陈富顺手将那竹门带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薛破夜和荷花童。
薛破夜心知荷花童是要将小灵仙支出去,有话对自己说,此时知道对方是绿娘子,更是两人独处,和之前的感觉大不相同,气氛顿时旖旎起来,走了过去,坐在绿娘子身边,微笑着打量她美好的娇躯。
荷花童终于显出曾经的妩媚,腻声道:“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薛破夜嘿嘿一笑,道:“你骗得我好苦,好姐姐,我可怎么罚你啊?”
荷花童向外挪了挪,拉开距离,声音有些羞涩,不安道:“你……你可别乱来……!”她病势未去,说不出的慵懒无力,这软绵绵的声音,更是让薛破夜心神荡漾。
往她这边凑了凑,薛破夜已经抓住了她滑腻柔软的小手,柔声道:“好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你,快说,你有没有想我啊?”如今二人单独相处,若不占点便宜,实在有损男人的威仪。
荷花童,唔,绿娘子并没有挣脱,任由他抓着,轻声道:“你就喜欢说些昏话骗我,让我高兴,你身边有你的月竹,又有博学多才的萧才女,我一个青楼女子,你哪能放在心上。”
薛破夜一阵汗颜,原来绿娘子连自己这些私事都已经调查清楚,不愧是间谍,听她语气竟然有一丝妒忌的意思,不由抓紧她小手,光滑柔腻,犹如温玉,说不出的舒服,柔声道:“我心里哪时哪刻不想着你,你在我心里,就是从天上偷偷跑下来嬉闹的小仙女,被我这个运气的家伙遇上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回到天上去的。”
曾经还只是欣赏这绿娘子丰满火辣的身体和妖娆多情的风姿,但经过这次遭遇,对于绿娘子的忠贞却是大加钦佩,内心深处那股情愫更加激烈。
眼光划过绿娘子上下起伏的丰胸,波澜壮阔,紧身的黑衣被高高撑起,破衣欲裂,而蜿蜒而下是那丰盈绝妙的娇躯,腰肢盈盈一握,而臀部却极尽浑圆,虽然是坐着,却也能感受惊人的突起和弹性,一双丰润滚圆的腿儿轻轻荡着,却有几分可爱。
薛破夜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干燥,下面的话儿不由自主坚硬起来,老脸一红,颇有些尴尬。
绿娘子目光扫过他的身下,岂能不知变化,轻吟一声,转过头去,那粉白的玉颈便有红了,羞涩道:“你……你是坏人……!”
薛破夜呵呵笑道:“我哪里坏了,它是它,我是我,我心里可纯洁着呢,只是看见你这样妩媚的人儿,它表示尊敬而已。”*地笑了起来。
绿娘子终于腻声道:“你心里若是没有坏主意,它……你……你是坏人……!”
看她一副娇羞之态,薛破夜心中大乐,瞧见她波澜壮阔的丰胸剧烈起伏,显然也是*荡漾,有些激动,便要过去抱她,却被她伸手拦住,声音有些严肃:“你……你先别使坏,我有正经话和你说。”
薛破夜嘻嘻笑道:“先别使坏?那就是说说完正经话就可以使坏了。”
绿娘子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额头,腻声道:“你脑子里净是浑浊的混账事。”
薛破夜在她支出小灵仙时就知道有话要说,这才正经起来,坐正身子,道:“好姐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绿娘子点了点头,道:“我让小灵仙出去,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姐姐已经出了事情,她年纪还小,只怕一时受不了。”
薛破夜点了点头,敛容道:“该当如此,能多瞒一阵时间就是一阵吧。”又问:“你们杭州的舵主……呃……就是你们的七师妹是小灵仙的姐姐?”
绿娘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她们是亲姐妹,感情极好,只是七师妹来到杭州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只能在年终的舵主大会上见上一面。”
薛破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绿娘子忽然严肃道:“七师妹遇害,脱不了干系的便是达缘!”
薛破夜知道她开始说到正题,正色道:“你是说老和尚?七师妹的死与他有关?”
绿娘子点头道:“虽然不能确定,十有八九是这样了。根据我的了解,谭子清游览西湖,这消息是达缘告诉了七师妹,所以七师妹才生起刺杀的念头,而谭子清对于七师妹的刺杀显然是早有准备,往日他手下的四大护卫最多只有两人跟随在旁,那日却全部聚齐,显然是做好了准备。”
薛破夜一点就通,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达缘将谭子清的行踪告诉了七师妹,而又偷偷地将七师妹的刺杀消息透露给了谭子清,所以谭子清有了准备?”
绿娘子平静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愤怒:“是的,就是这样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谭子清为何突然游览西湖,而且带着四大护卫,为何七师妹的刺杀行动他似乎早就知道一样,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会里出现了内奸,和谭子清串通好了,设下了这卑鄙的陷阱。”
薛破夜尽量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虽说青莲照的事务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但是小灵仙和绿娘子都牵扯其中,即使能帮她们出一份力也是好的,眯眼道:“那你有没有证据?达缘既然也是护教童子之一,身份不低,没有证据可不好使。”
绿娘子沉吟道:“嗯,之前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谭子清来到杭州,去了灵隐寺两次,虽然表面上是礼佛论经,但是谁又能保证他和达缘没有密谋什么。这倒也罢了,达缘身在佛门,有人找上礼佛论经也是常事,所以我只是怀疑,会内最有可能的内奸是他,却不能确定。”顿了顿,外面传来小灵仙的欢叫声,显然是抓到了鱼儿,轻轻一笑,继续道:“直到昨晚,他口称王氏兄弟是他所杀,我便真正确定他就是内奸了。”
薛破夜疑惑道:“此话怎讲?”
绿娘子解释道:“你道她为何泄露七师妹的行踪?我开始也想不透,但是如今明白,乃是为了杭州分舵舵主的位子。只有七师妹遇害,这位子才能空出来,他才有机会上位。”叹了口气,黯然道:“七师妹聪明果敢,但是为情所迷,一时没了计较,只怕临死前也不知道是达缘那奸贼害了她。”
薛破夜同情地叹了口气,毕竟是小灵仙的姐姐,就这样被人套进陷阱害死,实在有些冤。
“那达缘就肯定七师妹遇害后,他一定能得到舵主之位吗?”薛破夜皱眉道:“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风险?”
绿娘子冷笑一声,道:“杭州分舵,他的资历最老,手下的从属最多,老谋深算,这位置十有八九是他的。他自认王氏兄弟是他所杀,乃是想依着会里的规矩,能替前任舵主手刃仇人报得大仇,便可继承位置,这是最不费力气的招数,恰巧小灵仙过去说了二师兄和王氏兄弟的事情,他自然第一个想到利用这一招。其实即使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会想其他的法子,总之这舵主之位他是窥欲已久!”
薛破夜摇了摇头,感慨道:“争名夺利,向来是世人的本能,这种欲望之心却也害死了无数人。”
沉默片刻,薛破夜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达缘已经投靠了官府?那……那你们岂不是危险了?”
绿娘子摇了摇头,道:“投靠官府倒也不一定,达缘虽然奸诈卑鄙,却也不一定瞧得上官府。”
薛破夜却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背叛了青莲照,自然是要投靠官府了,为何绿娘子却说达缘不一定投靠官府,那他所为何因?
绿娘子瞧出他疑惑,轻声道:“谭子清虽然是二品大员,达缘却不一定能屈在他的手下,他最多只是和谭子清做些交易而已,将七师妹卖给谭子清,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能得到舵主之位,若是对他自己不利,他肯定不会泄露秘密的。他既然想做杭州分舵舵主,总不会将我们都卖了,否则这个舵主手下没有人,又有何意义。”
薛破夜倒是来了极大的兴趣,这达缘老和尚还真有些古怪啊,出卖青莲照,却又不投靠官府,借官府之手除掉舵主,却又不出卖会众,实在有些矛盾。
“达缘花费这巨大心思,总不会只为了一个舵主之位吧?”薛破夜摸着鼻子问道。
绿娘子似乎害怕坐久了身子会僵硬,扭动了几下,娇躯如同水蛇一样,诱人不已。
“他一生宣扬佛法,如今已是走火入魔,在他心中,只想光大佛门,重夺佛门曾经的尊崇地位,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甚至有些疯狂,总想让青莲照成为佛门教会,他……他真是一个疯子!”绿娘子苦笑着说道,不无同情。
“宣扬佛法?重夺佛门尊崇地位?”薛破夜疑惑道:“难道如今的佛门便不尊崇吗?”
绿娘子似乎有些惊奇,问道:“傻瓜,你是糊涂了吗?”
薛破夜尴尬地笑了笑,虽然穿越之后,语言习惯和基本常识差不多熟练,但是对于大楚具体的国情依然是懵懂的很。
绿娘子见到薛破夜尴尬的样子,摇了摇头,柔声道:“你这人才华出众,怎么对这些事情却不清楚呢?”缓缓道:“大楚建后,残暴楚侯厌佛信道,四处兴建道观,天师横行,而曾经昌盛的佛家寺庙却遭受打压,只因佛家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寺庙大小不下千座,民众信仰佛法甚多,颇有些势力,伪朝也不敢直接诛杀,怕引起动乱,但却对各类寺庙严加管束,小庙不过百,大庙不过千,僧众约束人数,几代伪帝打压下来,寺庙急剧减少,而佛家弟子也骤然下降,开国前号称二三十万僧众的佛家,如今只有不到五万正式弟子。”
薛破夜听她话音中对大楚很是厌恶,而且称帝王为伪帝,霍然想到“反楚复蜀”的口号,心中明白了几分,问道:“也就是说,如今道士的地位要比和尚高了?”
绿娘子点了点头,道:“楚朝历代伪帝笃信道家,道家昌盛,弟子也越来越多,听说如今的国师就是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士,有他存在,道家更是横行无比,早已将和尚的势头压了下去。”
薛破夜汗水涔涔,日啊,佛道之争,这大楚朝的道士与和尚也不和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