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全卷完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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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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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二十七章 【论才】
[更新时间] 07-31 22:12:05 [字数] 2918
薛破夜此时倒是存了观赏的心思,那些少林功夫四处巡演,看那些花拳绣腿还要花钱,如今眼前这克敌的真功夫却是免费,自然是不看白不看,正津津有味看着,耳边忽然响起轻轻的叫声,薛破夜天生不是一个能够集中精力的人,虽然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打斗,这叫声却也听在耳中,侧头去看,只见轿子的侧窗打开,露出萧素贞秀美绝伦的精致脸庞来,脸上羞涩的很。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点了点自己胸口,奇道:“叫我吗?”
萧素贞粉脸飞霞,羞涩地点了点头。
薛破夜心中大乐,真是奇之怪哉,这小妮子竟然主动招呼自己,很是想不到。
薛破夜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但依然保持平静之色,咳嗽两声,缓缓靠过去,淡淡道:“世妹有何吩咐?”
萧素贞垂下头去,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世……世兄,你方才那首词可有牌名?”
薛破夜傻了眼,这小妞真是让人喷饭,前面你死我活打得火热,她却在这里念念不忘自己方才吟诵的词曲,沉浸在诗词歌赋的风花雪月之中,真叫薛破夜直冒冷汗。
才女之命果然名副其实。
薛破夜摸着鼻子道:“为兄方才也是一时随性而发,尚未想到牌名,世妹文采惊人,不如帮为兄取个牌名。”
萧素贞摇头道:“这是世兄大作,小妹不敢取名,若是取得不好,有辱这首好词,小妹可是罪该万死了。”
薛破夜呵呵一笑,顺口道:“不如叫《水调歌头》可好?”
萧素贞又垂下头,片刻后,抬起头,娇美的面容满是钦佩之色,声音异常柔和:“《水调歌头》,世兄,你满腹才华,不显于外,小妹真是眼拙的很,先前世伯说你是他学生,我还很不相信,现在看来,世兄只怕已尽得世伯真传。”似乎很有歉意,柔声道:“世兄切莫怪罪小妹!”
薛破夜很是不屑,暗道:“尽得世伯真传?我靠,那老家伙能做出这样的词?这可是苏轼苏爷爷的大作,老家伙再活五十年只怕也没这本事。”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悠然道:“老师博学多才,我也是受益匪浅。不过诗词这种东西,还是要看天赋的,兴趣所致,有感而发,教是教不出来的。为兄虽是粗鲁,不过有时兴致所至,很有感慨,这首《水调歌头》也是方才偶见天边月,才随性吟出,让世妹见笑了!”
外表恭恭敬敬,薛破夜心内已经笑破肚皮,看来这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并非不能到手,至少自己一首伪作已经博取了她的好感。
萧素贞轻叹道:“世兄太谦了。不过世兄所言确是不错,诗词之道,并非能教出来,确系天赋生成。”
两人在这夜色之下,不管前面你来我往的争杀,却悠闲地谈起诗词歌赋。
薛破夜见萧素贞对自己的言论很是赞同,兴趣大增,又道:“如果辞赋之道能够靠教习出来,那么历朝历代那些文豪大士的学生势必都能做出绝妙佳作,老师传学生,学生传后辈,如此良性循环,朝代更迭至今,只怕人人都是文中大豪了。不过事实似乎并非如此,每朝文豪大士都有不少学生,可是真正崭露头角又有几人?前朝白居易,杜甫,李白皆是文道之中不世出的天才,世妹可曾知道他们有哪位教育出了文中大豪?”
虽说这个时代没了大宋,可是唐朝依然是抹不去的历史,和薛破夜熟知历史一样,大楚前的朝代依旧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行进,只是在大宋这个时代发生了突变而已。
薛破夜一番话,立刻让萧素贞陷入深思之中,细细品味,只觉得这位师兄果然不是常人,字字珠玑,和他懒散的外表大不相同。
薛破夜见萧素贞瞧着自己的眼光和先前的不屑大不相同,很是满足,又顺势夸道:“举个例子,世妹文采风流,可说是女中少见的才女,辰隐先生更是一代文豪,外人看来,世妹似乎是辰隐先生悉心培养出来,我却不以为然,世妹有今日之成就,完全是自己天赋异禀,非外力所能成就!”
萧素贞粉面羞红,忙道:“世兄过奖了,小妹只是酷爱吟诗写赋,闹着玩,什么才女这些虚名,都是外人胡说的。”白皙如雪的脸庞带着娇羞的绯红,当真是娇美动人,不可方物。
薛破夜嘿嘿笑笑,还要高谈阔论一番,就听一旁的丫头惊叫一声,急忙看去,只见张虎已经跳开,捂住肩头,鲜血直流,却是被牟巡检的刀锋划伤。
薛破夜吃了一惊,先前心里还以为张虎胜算稍大,想不到只是和萧素贞闲扯几句,张虎就吃了亏,叫道:“张大哥,你没事吧?伤得如何?”
张虎大声道:“薛兄弟,劳您记挂,我没事!”转视牟巡检,哈哈笑道:“好厉害的刀法,再来!”身形忽动,再次扑上前去,两手前弯,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
听到张虎夸赞牟巡检刀法厉害,薛破夜倒留心起牟巡检的刀法来,说实话,薛破夜前世倒也看过一些古惑仔举着砍刀乱砍乱劈,那当然毫无章法,此时仔细看牟巡检刀法,虽然也看不出什么大门道,但是见牟巡检转刀的速度极快,若是换做自己,一刀砍下去就会到底,可牟巡检的刀法明明朝左砍,但眨眼间,刀锋已经直劈右面,神出鬼没,难以防备,他手腕极为灵活,显然是练过无数遍才能如此自然,换成普通人,就这忽左忽右的转换已经是难上加难,更不要说那快如闪电的速度了。
薛破夜看的心惊胆战,牟巡检有些招式几乎已经快要将张虎斩于刀下,张虎却偏偏如鬼魅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闪躲开去,越看越心惊,这两人的功夫果然是不可思议,当真是前所未见。
四周兵丁功夫虽然与他二人相去甚远,但是毕竟也是练兵行物质中,初窥门道,二人斗到惊险出,四周都发出惊呼和赞叹声,显然对二人的功夫都是钦佩万分。
薛破夜暗想:“素贞这小妮子曾放言要嫁天下第一男儿,文武双全方可,老子要得到她还需文武双全才行。如今借着各位圣贤的遗作,吟几句诗题几个词倒是不在话下,可这武道却有些周折,老子现在杀只鸡还要追着满院子跑,离文武双全还差得远呢。怎生想个法子也练身好武艺,让这小妮子投怀送抱才好。”想到萧素贞丰满动人的胸部和圆滚滚的臀部,薛破夜咽了口口水,去看萧素贞,却见轿子的侧窗的帘子又放了下来,看不到她。
这倒不是薛破夜*大作,薛破夜自认是个秉性善良为人老实的大好人,对于美色也不是很看重,不过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萧素贞这样一个绝色大才女不动心,那反而不是男人了。
张虎和牟巡检已经缠斗甚久,身形比先前渐渐慢了下来,显然是体力损耗太大。
猛听张虎大叫一声,似乎经受不住,转身便要跑开,他额头满是大汗,看样子是抵敌不过。
牟巡检大喝一声,从后扑上,镏金大刀闪着寒光,照着张虎的后脑勺直劈下去。
薛破夜失声叫道:“张大哥小心!”见到情势危急,心里捏了把冷汗。
眼见刀锋便要劈在张虎头上,却见张虎身体前倾,就像要载倒下去一样,众人惊呼间,却见张虎身子已经弯了下去,亏他一个粗壮大汉,额头竟然贴到腿部,两只带着狼牙刺的拳头向后狂击,牟巡检大刀从张虎头上掠过之时,张虎的两只狼牙刺已经刺入牟巡检的大腿,深陷皮肉。
张虎就地一滚,狼牙刺从牟巡检的大腿拔出,顿时鲜血直冒,牟巡检身子一软,眼见要瘫倒下去,却将镏金大刀支在地面,双手撑住大刀,硬是没有倒下去。
张虎一滚之间,已经离开几尺,冷冷地看着牟巡检。
牟巡检脸色由青变白,额头冒出冷汗,紧咬牙关,支撑片刻,双腿剧痛钻心,实在无法忍受,手一松,人顿时瘫倒了下去。
后面几名甲士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属于牟巡检亲信,平日关系极好,见到牟巡检受伤,便有人迅速上前处理伤口,余人更是怒不可懈,这时也管不了张虎是京都都察院的人,抽刀喝道:“*养的,伤了巡检,弟兄们给巡检报仇啊!”
呼声一起,众甲士义愤填膺,再不犹豫,横着大刀,一起冲向张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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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二十八章 【初见萧府】
[更新时间] 08-01 18:43:48 [字数] 2848
张虎喘着粗气,站直身子,准备迎战,薛破夜在一旁却有些担心,只怕张虎现在的体力已经无法抵挡众人。
不过张虎好歹是京都都察院的人,这些兵丁只怕还没胆子弄死张虎吧?
就在这一刻,听到一个响亮而愤怒的声音喝道:“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包括薛破夜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看去,只见从轿子后方缓缓出现两个人影,前面之人身着锦袍,身后跟着一名甲士,众人看得清楚,真是杭州府尹王世贞。
王世贞满面怒容,显然来的极为匆忙,衣衫不整,众兵丁见到知府过来,立刻被他威势压服,呆立原地,不敢再动。
王世贞目光扫动,豁然发现牟巡检两腿鲜血,正瘫坐在地上,神色大变,飞步上前,连声问道:“固轩兄,你怎么了?伤势如何?”奔到牟巡检身边,推开正在包扎的兵士,自己亲手包扎,很是细心,一脸伤感。
薛破夜叹了口气,这王世贞收买人心可是大有一套,如此一来,众兵丁非但对他肃然起敬,就连牟巡检只怕也会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拼了性命去。
不过这牟巡检和王世贞的关系想必极好,牟巡检此番出头,自然是为了王世贞出头,却不知是牟巡检自作主张,还是王世贞在后安排。
至于“固轩”二字,薛破夜却也明白,这应该是牟巡检的字。
这个时代,文人学子和有身份的人除了姓名之外,都会取一字号,做称呼之用,至于贫家百姓,连大名都不响亮,更别说字号了。
张虎慢慢走回轿边,护在前面,双目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凝视着王世贞。
王世贞细心为牟巡检包扎好伤口,才摇头叹道:“固轩兄,你好糊涂啊!”
牟巡检咬牙道:“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大人和弟兄们毫无干系,若是御史大人追究下来,事情由我一人担当。”
薛破夜看在眼里,却也钦佩牟巡检的忠诚与胆识,这人人品不差,算的上是条汉子。
王世贞站起身来,缓步向张虎走来,张虎镇定自若,依然冷冷地看着王世贞。
走到近处,王世贞停下步子,凝视张虎片刻,忽然行了一礼,“张护卫,此事皆为本府引起,与我属下众人毫无干系,但望你心里有数!”一挥手,沉声道:“扶着牟巡检,全部跟我回府!”心细如发,竟然向那八名护着轿子的兵士道:“你几人要好生听候张护卫吩咐,如有怠慢,本府定当治罪。”
众甲士扶起牟巡检,跟在了王世贞身后,经过轿子旁边,王世贞停下脚步,看了看轿子,沉默片刻,终是没有说话,只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离去。
牟巡检走过张虎旁边,竟然冷笑道:“张护卫,改日再讨教!”一群人跟在王世贞身后,转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薛破夜此时心理自然是偏向老谭这一派的,王世贞见到谭老先生称自己为学生,自然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无论如何也是容不下自己,而老谭对自己却是颇为照顾,先不管两派究竟谁奸谁善,至少目前形势下,老谭对自己的益处大的多。
不过牟巡检刀法了得,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他学上几招。
见到张虎的肩头兀自缓缓流血,叫道:“张大哥,你流血了,快快包扎!”
张虎见薛破夜脸上很是担心,神情真挚,显然是发自真心,有一丝感动,呵呵笑道:“薛兄弟别担心,张大哥身子骨硬朗,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就听轿子里传来萧素贞柔柔的声音:“含香,你替这位大哥包扎一下!”侧窗帘子拉开一条缝,一条白似雪的玉臂伸出来,手中递出一条丝绢。
那丫头应了一声,接过丝绢,上前行了一礼,张虎也不拒绝,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虽在包扎过程中显出肌肉,小丫头有些脸红,不过好歹也算包扎好,张虎又谢过,看着含香的眼神颇有些怪异。
含香羞涩的很,赶忙回到轿边。
薛破夜在旁看见,暗道:“莫非张大哥看上了这小丫头!”去看那小丫头,却也眉清目秀,很有些姿色,身形苗条,也是一个小美女。
含香此时一张小脸通红,显然被看得很不自在,垂下头去。
薛破夜再看张虎,见他眼睛依旧停在含香身上,眼神竟然说不出的温柔眷恋,心中大乐:“张大哥春心荡漾了!”咳嗽两声,张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道:“薛兄弟,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去,我自当将萧姑娘平平安安送回萧府!”
薛破夜呵呵笑道:“老师吩咐我将世妹送回府中,我既然答应,岂可言而无信!”
张虎点了点头,叫道:“走了!”
众人重新上路,此时月亮更是到了半空,而月光很是明亮。
月色幽幽,清风荡漾,薛破夜贪婪地*着清鲜的空气,沁人心脾,舒服得很。
经过西湖边,依然有不少人在游玩,月色照在清澈的西湖湖面,碧波荡漾,闪烁着银光,杨柳飘飘,似乎是在月色下跳着醉人的舞蹈。
轿子经过湖畔,有些才子立刻辨认出事萧才女的轿子,便要上来,可见到轿子旁边都是提刀兵丁,顿时呆立当地,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轿子,就像那轿子便是萧素贞,如痴如醉。
行了一阵,又听萧素贞幽幽道:“世兄,此时夜阑人静,游走西湖之畔,你可有佳句?”
薛破夜笑了笑,这小妮子果然痴迷于诗词歌赋之中,略一沉思,又想到了老范的一首大作,声情并茂地吟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首词与当下的景致并不十分相符,但是一词吟罢,轿子沉默良久,终于叹道:“世兄当为我师,小妹真是钦佩不已。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世兄才情过人,只怕杭州少有人及啊!“
薛破夜嘿嘿直笑:“世妹过奖了,为兄愧不敢当啊!”心里颇有些庆幸,若非自己的严谨父亲在自己读书时代,每个寒暑假拎着棍子在旁监视自己背诵唐诗宋词,只怕今日也不会这样威风了。
当初还想着一个现代人背诵这些古词古腔有个屁用,很不以为然,此时想来,真是汗颜,只怕日后在大楚国很多地方还要靠这些古词古腔了。
最明显的效果,两首词已经让这位杭州第一美女加才女对自己刮目相看,很是钦佩,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萧府在西湖南边,萧莫庭身份特殊,所以府邸的规模也不小,非但如此,旁边人家极少,也好恬静些,宅子四周都是青青翠翠的竹子,竹林连场一片,形成一个半圈,将萧府环顾其中。
竹林散发着淡雅的竹香,清鲜自然,右边竟然还有一块小池塘,荷塘月色,幽静安宁。
小池塘旁边,竟然竖立一座竹建小亭,厅内一张木制圆桌,四张小椅环绕四周,竟似是专门用来吟诗赏月,花前月下之用。
此处果然风景如画,诗意盎然,薛破夜心内暗暗赞叹,这样的地段和房屋,如同一座别墅,放在自己时代,恐怕近千万吧?看来这萧莫庭倒是很有钱财,这萧素贞非但是个才女,更是一个财女!
萧府门前正有一个老奴等候,见到轿子回来,松了口气,迎上去:“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老奴了!”
两名轿夫到了萧府前将轿子放下,含香上前掀开帘子,扶萧素贞出来,萧素贞出了轿子,向那老奴柔声道:“萧叔,都这么晚了,辛苦你老人家了!”回头看了看薛破夜等人,吩咐道:“萧叔,这些客人还没用餐,你去安排些酒食,辛苦了!”
那萧叔看了看薛破夜等人一眼,忙去准备。
张虎忙道:“萧姑娘不必客气,夜已深沉,你回去安歇就是,不用管我们了!”
薛破夜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嘴巴,懒洋洋地道:“是啊,我也得回去了!”向萧素贞道:“世妹,你且安歇,愚兄先告辞了!”正要向张虎告辞,萧素贞已经道:“师兄等等!”向这边走了两步,停住脚,轻声道:“方才世兄的《水调歌头》缠绕在小妹脑海里,小妹仓促,编了一首曲子,不知世兄可有雅兴一赏?”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二十九章 【劈空拳】
[更新时间] 08-01 19:36:41 [字数] 2768
薛破夜一愣,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这小妮子说什么?短短片刻的归途时间,她就将《水调歌头》编成曲子,薛破夜惊骇无比,这小妮子有这么厉害?
萧素贞见薛破夜不语,还道不愿倾听,有些失望道:“难为世兄了!”
薛破夜知她误会,忙道:“世妹别误会,愚兄只是惊叹世妹在这顷刻之间便能成曲,当真是钦佩不已。世妹博学多才,若能聆听世妹妙音,三生有幸!”
萧素贞这才露出柔美的笑容,向张虎和薛破夜道:“两位请进府!”
薛破夜看了看池塘边的竹亭,笑道:“何必进府,池塘边,竹亭下,那可不是一个极好的地方。”拉着张虎的手,笑道:“张大哥,咱们不辞辛苦送世妹回府,叨扰几杯水酒也不为过,更何况世妹的曲子多少人想听还听不到,你我有此福分,还有何求?”
张虎不自然地看了看萧素贞旁边的含香两眼,终于道:“也好,既然萧姑娘如此热情,张某不敢推辞!”向几名兵士挥了挥手中,那八名兵丁立刻散开,竟然护卫在萧府四周。
张虎帖耳道:“薛兄弟,御史大人下令我这两日要好生照顾萧姑娘的安全,若是不喝两杯,还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了!“
薛破夜一怔,瞬间明白,谭老先生想必是怕王世贞的人过来找寻萧素贞,所以派了张虎带人看护。
萧素贞所用乐器是古琴。
古琴又称瑶琴,玉琴或者七弦琴,“琴,棋,书,画”中,以琴为首,所谓“琴者,情也;琴者,禁也!”吹璱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望,对酒当歌乃是文人士大夫的生活节奏。
古琴制作精巧,价格昂贵,普通人家却是赏玩不起。
酒菜上桌,薛破夜与张虎举杯同饮,萧素贞轻奏古琴,优美的旋律如同流水般流进众人耳中,歌喉圆润:“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薛破夜听在耳中,先前只觉得这首词词句优美而已,此时却觉得每字每句都饱含感情,《水调歌头》在萧素贞口中唱出来,就如复活了一样,每一个字都跳动着无限的情愫。
张虎端着酒杯,碰在嘴边,却再不动弹,完全被歌声吸引过去。
薛破夜听着歌声,心中赞叹不已:“小妮子被人称为杭州第一才女,果然名副其实,这短短时间,竟然真能为《水调歌头》谱写如此优美的旋律,不佩服也不行了。若是活在我那个时代,做个音乐家是绰绰有余了,我看杭州第一才女倒是委屈她了,应该称作大楚第一才女才对。”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醉在其中,萧素贞有些羞涩地道:“世兄,不知小妹此曲可有瑕疵,若是玷污了这首词,小妹的罪过可就大了。”
薛破夜真诚道:“世妹,这首词碰上你,也算它的福份了!”顿了一下,又道:“在我口中,无非是几句普通的词句而已,但是你以琴为辅,这样一唱出来,那便将这首词唱活了!”
张虎点头道:“我是个粗人,本不懂得诗情画意曲辞歌赋,只是这首曲子听在耳中,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真是好词好曲,老张真是有幸了!”
萧素贞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世兄当真认为好听?”
薛破夜诚恳地点了点头。
萧素贞微笑颔首道:“多谢世兄夸赞了。小妹先请退下,将这首曲子抄录下来,两位慢用!”说完,盈盈一礼,抱琴退下。
张虎眼睛跟随这含香的身影入院,薛破夜瞧在眼里,笑道:“张大哥,怎么,看中那小丫头了?”
张虎还没回过神,自然地点了点头,豁然省悟,忙道:“没有没有,我……嘿嘿,让兄弟见笑了!”尴尬得很。
薛破夜笑道:“张大哥不用不好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早有明训。”
张虎叹了口气,举杯道:“兄弟,干杯!”仰首将杯中酒饮尽,看他脸色,似乎有无数心事。
薛破夜有些疑惑,问道:“张大哥,莫非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看看小弟能不能帮上忙。”
张虎摇了摇头,叹道:“兄弟好意哥哥心领了!”自斟自饮。
薛破夜见气氛有些低落,换了话题道:“对了,张大哥,你刺伤牟巡检的那一招当真是精妙绝伦,不知道有什么说法没?”
张虎眉头展开,有些得意地道:“薛兄弟是说我的那手反手撩?”
薛破夜笑道:“原来那招叫反手撩!”
张虎点头道:“正是,反手撩是我的拿手绝技,哥哥可是练了好几年才有今日的成效。”
薛破夜吐了吐舌头,骇然道:“就那一招就要练好几年?”
张虎正色道:“薛兄弟,你可别小瞧这反手撩,看起来似乎很平常,但真要使起来可要掌握火候。”站起身来,双臂后撩,竟然从背后生生碰到了肩头。
薛破夜惊讶道:“张大哥,你练过柔术?真是软骨功啊。”
张虎疑惑道:“柔术?软骨功?兄弟,那是什么功夫,哥哥可没听过。”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笑笑道:“我以前见过一个高人善使柔术,可以不受骨骼约束,身体各处如同无骨一样,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张虎呵呵笑道:“哦,我倒是听说高丽国不久前上供一位美人,似乎就会这种柔术,不过我没亲眼见过,咱们也学不会,我这功夫是自己一天一天练出来的。”
薛破夜知道所谓的高丽国就是后来的朝鲜,包括朝鲜和南*棒,如今还是大楚的儿国,需要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不过张虎不通柔术,却能将双臂从后贴肩,这份本事当是勤苦训练而来,想到张虎有此毅力,薛破夜更是钦佩,笑道:“张大哥,不知道有没有适合我的功夫,可不可以教我几招,也好让我防身之用。”
张虎饮了一杯酒,嘿嘿笑道:“薛兄弟,我练得都是外门功夫,要想跟着我学,可是要吃许多苦头的。”
薛破夜站起身来,深深一礼,正色道:“小弟不怕辛苦,更不怕吃苦头,只求张大哥教我!”
张虎似笑非笑,猛地一腿扫出,扫在薛破夜的腿上,薛破夜“哎哟”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正不知张虎究竟何意,就见张虎已经起身过来伸手拉起自己,微笑道:“薛兄弟,外门功夫的基础便是下盘功夫,你下盘轻浮,毫无根基,我使了半成力你便站立不稳,要想学上真正的功夫还要努力才行,至少下盘稳如磐石方可。”
薛破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不服道:“张大哥,你出其不意,若是我有防备,却也不会这样轻易倒下。”
张虎正色道:“薛兄弟,与人交手,本就是出其不意,难道还要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这样对决?”
薛破夜知他所言不差,行礼道:“张大哥教诲的是,小弟受教了。”
张虎沉默片刻,终于道:“薛兄弟,御史大人在这里也不会待太久,多则一月,少则二十天,那时大哥便要随御史大人回京,只怕教你的时间也不会太多。蒙你喊了声大哥,做哥哥的也不能空手对你,我给你练一套劈空拳,你好好瞧着,闲暇时练上一练,可以强身健体,如果练得纯熟了,两三个普通人倒也能对付。”
话毕,身如灵猿,跃出亭子,身形展开,叫道:“瞧仔细了!”拳影翻滚,缓缓打出一套拳来。
他特意打得慢些,生怕薛破夜看不清楚。
薛破夜眼也不眨,仔细凝视,只是这劈空拳套路却也有几十招,而且有些动作颇为诡异,一时很有些眼花,记到后面,前面却已经忘记了不少。
一套拳打完,张虎脸色如常,问道:“兄弟,可记下了!”
薛破夜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张大哥,小弟愚笨,嘿嘿,还是没看清楚。”
张虎也不失望,笑道:“这拳有些复杂,你过来,我一招一招教你!”薛破夜走了过去,随着张虎一招一招学了起来。
月色下,竹林边,两人一师一徒,打得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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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章 【佳人苦候】
[更新时间] 08-02 03:28:46 [字数] 2250
等到薛破夜熟记下来,打得有模有样,黎明曙光初现。
薛破夜想到自己一夜不归,月竹等人一定担心的很,当下向张虎告辞,起身回家。
借着黎明的曙光,呼吸着清晨的空气,薛破夜心情舒畅地回赶。
那些小商贩倒也起的极早,薛破夜行走在路上,时不时看见挑着担子的小贩向城区快步行去。
一路向南,渐渐走出正城,沿着一条小道快步而行,晨风吹拂,从身上拂过,生出几分寒意,加快了步子,只怕月竹要担心死了。
行走之中,前面一辆牛车慢慢行来,占了大半个道路,一名老汉坐在牛车旁,挥着鞭子,高声吆喝。
薛破夜看到车子上是几筐新鲜的蔬菜,有大白菜,大萝卜和茄子等,与路边的草木之香混在一起,尽是自然气息。
薛破夜大声道:“大爷,赶集呢?”
那老汉见是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搭话,笑道:“赶啥子集哟,送菜,城里汇源阁的菜。”
薛破夜知道汇源阁是城里的大馆子,自己的揽月轩和它还差一大截子,笑道:“这蔬菜都是你自己种出来的?”
老汉点头道:“和我家婆娘捣鼓出来的!”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又问:“送到汇源阁,这一车子能卖多少银子啊?”
老汉摇了摇头,苦笑道:“也就六钱银子,若是放在菜铺卖,少不得一两四五钱呢。”
薛破夜奇道:“那你怎么不摆个摊子?即使买不到一两五钱,一两二钱总好卖吧,这可比送到汇源阁划算多了。”
老汉摇头道:“不行不行,要摆摊子,要交税钱的,官府收些,还有那些地痞无赖,到最后只怕还剩不了六钱银子。”
薛破夜“哦”了一声,上前看了看菜,果然是新鲜的很,菜叶上面还沾着露水。
薛破夜忽然道:“大爷,这车菜卖给我可好?”
老汉一愣,半日才道:“后生,这可是一车子菜,你屋里有几口人啊,少了可是吃不完,糟蹋了!”
薛破夜呵呵笑道:“不瞒大爷说,我倒也开了一家酒楼,就在前面不远,这些菜刚好能用得上。”
老汉挠了挠头,憨笑道:“原来是个掌柜的,你要买菜感情好啊,免得我再跑到汇源阁。”
薛破夜眯着眼,这些菜虽然不少,不过酒楼生意要是红火,那可差得远了,又问:“大爷,就你一家送菜吗?我酒楼也不小,这些可不够。”
老汉来了精神,跳下车子,道:“我是城外樊家村的,村里百户人家都种菜,都往汇源阁送。”
薛破夜放下心来,道:“大爷,你这车蔬菜先卖给我,你要多少银子?”
老汉憨厚道:“掌柜的看能给多少,只要不太少就成,汇源阁给咱……呵呵……六钱银子呢。”
薛破夜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塞在老汉手中,道:“我一两银子买下来,日后你有菜便往揽月轩送,我亏待不了你,你回去可以和村里人说,新鲜蔬菜可以送到揽月轩,价格比汇源阁给的高。”
老汉惊喜交加,激动道:“好,好,谢谢掌柜的,我回去就和大家说,让他们将菜送到揽……!”说不下去,薛破夜笑着接道:“揽月轩!”
“是,是,揽月轩!”老汉兴奋得很,这不但少走了不少路,反而多出大半银子,当真是喜从天降。
老汉赶着牛车,薛破夜坐在车边,一起迎着朝阳向揽月轩赶去。
……
……
走在河边,远远看见揽月轩俯卧在晨光之中。
牛车渐近,薛破夜见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焦急地在酒楼门前来回走动,看的清楚,正是月竹。
薛破夜跳下车子,叫道:“月竹,怎么这么早起来啊?”
月竹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见到薛破夜,叫道:“破夜哥哥,你可回来了!”声音中竟然带着哭腔。
薛破夜知道月竹是担心自己,一阵感动,上前道:“小丫头,怎么了,怕薛大哥回不来啊?”
月竹眼圈发红,脸色有些苍白,上前抽泣着,粉拳打在薛破夜的胳膊上,泣声道:“你还笑,你还笑,你可急死人家了!”
薛破夜看着她粉嫩小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好月竹,破夜哥哥没事,破夜哥哥笑着,是因为高兴,高兴月竹将破夜哥哥放在心里。不担心,不担心,破夜哥哥不是回来了嘛。”
感觉软玉温香在怀,阵阵幽香扑鼻,薛破夜一时心醉。
猛地被薛破夜抱在怀里,月竹大吃一惊,急忙挣开,可是薛破夜双臂结实,如同铁箍一般,硬是挣脱不开,羞红了脸,低声叫道:“放开我,你……你放开我!”
薛破夜一时情动,将月竹抱在怀里,猛地想起这可不是前世,如今的女子贞操观念极重,至于接吻拥抱也不可随意而为,感觉月竹挣扎,忙松开了手臂,很有些尴尬,摸着鼻子道:“天气真好啊!”
月竹白了他一眼,俏脸绯红,嘤咛一声,跑回了屋内,感觉心跳加速,小脸发热。
薛破夜回头看了看惊骇无比的老汉,笑道:“大爷,你先等等,我让人来搬菜。”
老汉回过神来,依然满脸惊骇,点头道:“好,好,掌柜的,你以后叫我樊老汉就是,受不起大爷的称呼!”
薛破夜摇头道:“长者为尊嘛,以后喊你樊大爷就是!”也不多说,抬步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就见小灵仙正扒在桌子上睡觉,身上披着衣服,显然是睡着后月竹所盖。
薛破夜摸着鼻子笑道:“懒鬼,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小灵仙立刻被惊醒,迷糊地抬起头,看见薛破夜,立刻撅嘴道:“你这个坏人,现在才回来,害我和月竹姐姐等了一晚上,月竹姐姐都等哭了。”
薛破夜看见一旁正在低头擦桌子的月竹,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瞧着小灵仙笑道:“你怎么也等着我啊?你哭没哭啊?”
小灵仙忙摇头道:“我才没哭呢,你这坏人就算一直不回来我也不哭。我可不是等你,我是看月竹姐姐一个人等的寂寞,才陪她一起等的。”
薛破夜拍了拍她小脑袋,嘻嘻笑道:“你才是小坏蛋呢。”见到老宋刚从后面过来,忙道:“老宋,外面有我买回来的蔬菜,你先帮着弄回来。”
老宋见薛破夜回来,笑着点了点头,道:“掌柜的,你可回来了,可把萧姑娘急坏了!”
“萧姑娘?”薛破夜猛地想起萧素贞,但立刻醒悟,月竹也姓萧,此时才发现萧素贞和月竹竟然是同宗,只是叫惯了月竹,一时忘记月竹也姓萧。
当下一起将蔬菜弄到后院,薛破夜又叮嘱樊老汉一番,樊老汉才欢天喜地离去。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一章 【惊梦】
[更新时间] 08-02 20:10:16 [字数] 2462
回到屋子,薛破夜忙问:“老宋,你们宣传单发的如何?都发出去了吧?”
一听这话,老宋立刻兴奋道:“掌柜的,这招还真管用,我们昨天晚上回来一聚,大家的宣传单全部发出去了,一张没有糟蹋,胡三他们的优惠卡也分发干净,许多才子大少都问我们何时开业,要来捧场,我们都不知道具体哪天开业,随口就说后天……哦,就是明天了。”
薛破夜点头微笑,拍着老宋肩膀道:“好好好,二掌柜,干的真是不错。”拉着老宋坐下,微笑道:“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老宋此时对薛破夜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忙恭声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薛破夜沉默一下,摸着鼻子道:“明日咱们还有大买卖,只怕这笔买卖一过,咱们揽月轩的名声便要响彻杭州了。”
老宋奇道:“大买卖?掌柜的,你说的是什么大买卖?”
薛破夜嘿嘿笑道:“明日杭州第一才女萧才女要来我们酒楼宴请杭州才子,你说这轰动不轰动?”
老宋睁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半日才道:“掌……掌柜的,你说的是真的?”
薛破夜得意道:“当然是真,比珍珠还真!”
老宋凝视着薛破夜,半日才道:“掌柜的,你神通广大,老宋佩服之至。”又道:“昨日还听说萧才女在杭州府衙为父伸冤,有不少才子大少聚集在府衙门前。”
薛破夜点头道:“不错,我昨日也在场。”
就在这时,忽听月竹“哎哟”叫了一声,道:“破夜哥哥,昨晚有一个人送来许多银子,说是要交给你的,我差点忘记了。”
薛破夜先是一愣,但马上想起,谭老先生吩咐赵龙务必要送八百两银子过来,想必是送到了,却不知道这赵龙是想的什么法子?总不会是明偷暗抢而来吧。
薛破夜站起身道:“是了,那是明日办酒宴的银子,我可要查查是否少了。”
薛破夜点了一下银子,果然不多不少,正好八百两,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薛破夜咧嘴直笑,老宋也是咽了口口水,道:“掌柜的,咱们……咱们真要把这些银子花在宴会上?”
薛破夜一翻白眼,道:“我吃饱了撑着,白花花的银子扔进水里啊?花上一百两我都心痛得很,哪里还能全部花掉,总要留些给咱们酒楼自己周转。”
老宋皱眉道:“不过这毕竟是咱们揽月轩第一次办大宴,大宴成败也关系到日后的生意,也不能办的太不像话了,总要让这些才子大少有个好印象,日后才能财源广进。”
薛破夜点了点头,诚恳道:“老宋,你这话不差,全是为了酒楼考虑,是真正把我薛某当自己人了。”
老宋感叹道:“掌柜的,不瞒你说,老宋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掌柜的,但像掌柜这样办事的真是少见,老宋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掌柜的不是普通人,如后必能飞黄腾达,财源滚滚。”
薛破夜哈哈大笑道:“承你吉言了,老宋,你放心,跟着我干,绝不会让你失望。”眉头皱起,摸着鼻子沉思片刻,正色道:“老宋,你说的对,这次宴会咱们可不能办砸了,这样,咱们就花四百两银子,好好办他一场,四百两银子,都能买下半个揽月轩了,我就不信办不出一场大宴。”
老宋忙道:“掌柜的,四百两足够了,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善善。”
薛破夜划出四百两银子交给老宋,另四百两交给月竹收起,吩咐道:“老宋,你和大厨们说,明天都好好给我干,办好了重重有赏。另外胡三几人过来时,让他们明日做伙计,再去请些帮手来,明天人多,咱们也要好生伺候。”
老宋连连称是。
薛破夜昨日忙了一天,又一夜未睡,还和张虎练了一晚上的劈空拳,回来有交代这许多,已经疲倦的很,摆手道:“不行了,就说这么多了,我要睡觉了,其它事情你做主就是!”起身就要回房休息。
老宋在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掌柜的,你就不怕我带着四百两银子跑了?”
薛破夜哈哈笑道:“你带跑四百两,我再去挣四百两就是,哈哈……!”径自回屋睡觉。
……
……
薛破夜这一觉睡的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竟然做了一场春梦,梦里的女主角骇然是杭州第一美人萧素贞。
正要行那苟且之事,却觉鼻尖冰凉,用手一摸,竟然满是凉水,吃了一惊,睁开眼睛,只见小灵仙正眉开眼笑,手里抓着一盏小酒壶,壶嘴对着自己,正往自己脸上放凉水。
被打断与萧素贞共赴巫山的梦境,薛破夜老大不开心,但是对小灵仙又生不起气来,眼见凉水又要到下来,薛破夜一转身,闪了过去,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小鬼,你想干什么?想图财害命吗?”
小灵仙撅着嘴,不屑道:“你才是小鬼呢?图财害命,你这点破银子,我还看不上。”
薛破夜额头冒汗,这小妮子口气倒大的很哪,装出不信的样子:“看不上?嘿嘿,别吹牛了,你又有几两银子,我可是有家酒楼。”
小灵仙赌气道:“酒楼,我有十家,我还有钱庄,当铺,药店……!”猛地止嘴,撅嘴道:“不和你说了,反正我有银子。”
薛破夜听在耳中,很有些吃惊,看来青莲照非但秘密行动,而且竟然置办了许多产业,由此可想,那些开店的都是青莲照的卧底,人数众多,盘根错节。
小灵仙见他发愣,还道他被自己财势吓着,嘿嘿奸笑道:“怕了吧,小鬼,外面有人找你呢,还不快去?”
“有人找?”薛破夜看了看外面天色,竟然到了半下午,看来自己这一觉真是睡的够可以的了,竟然睡了大半天。
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抖擞,体力充沛,疲倦之感消失殆尽,问小灵仙:“谁找我啊?是大美女吗?”
“大你个鬼头!”小灵仙拍了一下他肩膀:“月竹姐姐对你那么好,你还想着美女,真是个大坏蛋,大色狼。“
见她说话一本正经,薛破夜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她这话也不错,微笑道:“小灵仙,薛大哥说错了,是谁找我啊?”
小灵仙见他正儿八经,还有歉意之色,很不适应,挥手道:“你去看吧,你去看吧!”
薛破夜有些奇怪,已经听到前面传来阵阵争吵声,忙到院子水井边洗刷一番,整理了一下,这才走到大堂内,只见两个才子摸样的家伙正与老宋争辩。
薛破夜咳嗽两声,老宋见到他,如同见到救星,忙道:“掌柜的,你快来,两位公子……嘿嘿…...!”
一名才子打量了薛破夜一眼,道:“你就是掌柜的?”
薛破夜含笑上前,点头道:“不错不错,在下就是这揽月轩的掌柜。”
另一才子咳嗽两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掌柜的,你这揽月轩可有些不对啊?”
薛破夜一愣,不过看这两个家伙手无缚鸡之力,要砸场子也没那本钱,凭自己只怕就能一手一脚摆平,呵呵笑道:“这位才子有何指教?两位先请坐,有话慢慢说!”吩咐老宋:“给两位才子上茶来。”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二章 【买位置】
[更新时间] 08-03 03:44:07 [字数] 2346
望向酒楼外面,只见胡三和萧品石正带了一群人搬着桌椅,就在门外空地布置,四周布起了避风帆,有模有样,都忙得不亦说乎,月竹和老宋老婆在擦洗桌椅,而五个小家伙正东搭把手西搭把手,也忙得很。
薛破夜不由暗赞老宋,老宋虽然经营无方,但是装潢布置等事情却是做的非常优秀,自己早上刚说完,到下午起来,已经布置的有条不紊,而几名大厨都在清点菜肴,各司其职。
陪着两位才子坐下,薛破夜才含笑道:“两位才子有何意见?为何说揽月轩有些不对啊?”
一名才子贼眉鼠眼地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掌柜的,你的酒楼和单子不符啊!”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薛破夜一看,却是散发的宣传单,听那才子道:“你这上面的美人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啊?”
薛破夜冷汗直冒,这两位才子来这里,感情不是为了吃饭,却是想赏美啊。
薛破夜擦了擦额头的大汗,陪笑道:“两位早来了,本店明日开业,美人后日能来。”
两名才子“哦”了一声,问道:“美人当真能来?”
薛破夜心内将这两个小子已经剁成了肉泥,但来者是客,陪笑道:“能来能来,两位才子放心就是。这美人能弹词唱曲,必能使两位满意,两位过几日再来就是。”
两名才子相视一笑,一名才子咳嗽两声,故作正经道:“掌柜的,你让我们白跑一趟,这可怎么算啊?”
薛破夜含笑道:“两位放心,我马上让大厨给两位做几道特色菜,那冰肌雪肤,青龙卧雪都是不错,就算揽月轩请客,两位品尝就是。”
两名才子似乎并不满意,继续道:“这就行了?”
薛破夜来了脾气,我靠,想敲诈还是怎么的,和你薛爷爷玩这手,也不擦亮招子,正要发脾气,就见一名才子脸上满是*之色,声音软了下去:“掌柜的,我听说萧才女明日要来你酒楼宴请咱们读书人,不知道是也不是?”
薛破夜不知道这两个*想做什么,点了点头,谨慎道:“确有此事!”
两位才子再次相视一笑,就见一名才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淡淡道:“掌柜的,咱们可要劳烦你一件事情。”
薛破夜不知道这两个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瞧那锭银子怎么也有十两,不动声色,笑道:“不知两位才子有何吩咐啊?”
那才子悠然道:“银子你收下,明日萧才女来此宴请读书人,想必人数众多,你将我二人安排在靠近萧才女的位置,不可有误,否则我二人必然吟诗痛骂你家酒楼,让人不敢再来。”
靠,真是凶狠啊。
薛破夜松了口气,想不到竟然是这种要求,位置靠近些就能挣十两,看来萧才女的名声真不是吃素的。
薛破夜连连点头,这才将银子放心收起来,笑道:“两位放心,两位放心!”迅速拿来纸笔,问道:“两位才子能否告之大名,我好安排。”
两人似乎很满意薛破夜这种方式,一人道:“本公子姓李,名于纯,字伟南。”薛破夜忙在纸上写下,字体极大。
另一人姓何,名杰,字建仁,薛破夜也写了上去。
写好后,薛破夜将纸张裁剪好,然后粘在两张椅子上,这才道:“明日我便将这两张椅子放在萧才女旁边,两位到时坐上就是,不知两位可满意?”
两名才子眉开眼笑,频频点头,大赞这位掌柜机灵聪明,很会做人。
在和谐的气氛中,两名才子饭也不吃,欢天喜地离去。
薛破夜送走这两位*,才大大松了口气,叫过老宋,吩咐道:“只怕还有人来店中要求靠近萧才女的位置,记住,三米之内十两银子一位,四米之内八两,五米之内五两,可不能少收了,收了银子的,都记下名字,贴在椅子上,好安排座位。”
老宋吃惊道:“掌柜的,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坐位子也收银子?”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悠然道:“有银子收,咱们为何不收?抓住每一个商机挣钱,这是咱们商人必须具备的本事。你放心,你不用说,别人自然会把银子双手奉上。多给的咱没话说,少给的就说位子被人占了,让他们加价。”
老宋叹道:“掌柜的,你这脑子,只怕用不了几年,整个杭州的商铺都是你的了。”
薛破夜哈哈笑道:“若真是那样,我就去京都开店,将这边的摊子都交给你打理。”
说了一阵,薛破夜也出门帮助萧品石等人一起布置。
萧品石见到薛破夜,笑道:“大哥,昨晚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来?”
薛破夜含糊应对过去,向胡三问道:“胡三,你母亲病情如何了?”
胡三忙道:“薛大哥,她好多了,真是多亏你救命啊。”
薛破夜笑笑,道:“好好干,干好了多拿银子,让他老人家有生之年也享享你的福,也算老人家没白生你一场。”
胡三感激道:“薛大哥放心,胡三一定好好干。”
薛破夜点了点头,猛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一种落寞酸楚之感涌上心头,慈祥母亲与不苟言笑的父亲如今生活怎样?两位老人家的生活可好?自己突然失踪,两位老人只怕伤心万分,哭红了眼睛。
想到两位老人都是教师,退休倒有退休金养老,也不怕没钱受苦,薛破夜心情才稍微好些。
月竹在旁瞧见薛破夜神色不对,过来轻声道:“破夜哥哥,你怎么了?”
薛破夜擦了擦眼睛溢出的一丝泪水,笑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家父家母,有些挂念。”
月竹忙道:“伯父伯母在哪里?咱们把他们接来,免得你记挂他们,他们也对你牵肠挂肚。”
薛破夜唏嘘摇头,叹道:“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望向天边,已是夕阳红,红日缓缓西落。
说也好笑,这一阵子果然有不少才子大少过来定位置,一名大少财大气粗,竟然花二十两银子卖了一个三米区的位置。
到最后,竟然卖出上百两银子的位置,老宋只吐舌头,实在想不到银子来的这么容易,对这位花样百出的掌柜真是敬若神明了。
众人齐心协力,到黄昏时分,已经大致安排好,避风帆在酒楼门前围成一个大圈子,直围到前面的河边,圈中摆下三十多张桌子,这都是老宋租借过来,用完还需还回去。
等到快要收工之时,薛破夜让老宋晚上给大家做顿丰盛大晚餐,自己却借口有事要办,走出酒楼,见到月竹一副担心样容,薛破夜叹了口气,抚慰道:“我去谈谈合作事项,不会彻夜不归了。”
月竹垂头低声道:“我,我等你回来!”
薛破夜笑笑,点头离开。
薛破夜倒是真要去谈合作事项,不过这种合作事项却不好向月竹说明。
……
……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三章 【绿娘子】
[更新时间] 08-03 17:55:46 [字数] 2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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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坊自古是杭州的繁华之地,大楚开国功臣清河郡王的住宅就在当时称之为御街的太平巷,所以这一带被称为清河坊。
清河坊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是杭州的政治文化中心和商贾云集之地。
华灯初上,清河坊西街却是热闹无比,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之中,莺莺燕燕,打情骂俏。
薛破夜踩着轻快的步子,脸带微笑,漫步在这条春色满园的西街之上。经过一栋又一栋富丽堂皇的楼阁,彩旗飘飘,“迎香阁”,“飘春园”,“怡红院”,“翠玉楼”,“弄月坊“……,春楼牌名繁多,香艳文雅,薛破夜心头暗叹:“古代娼妓行业可比后世强多了,至少这门面要文雅的多。”
各色青楼前面,是一条又宽又深的河,人称“清河”,河水被灯光照耀,闪着银光。
门前妖娆的姐儿甩着手绢,将一头又一头淫中之兽拉进了楼子里。
薛破夜行走街边,几次差点被拉进去,但薛破夜知道自己的目的可不是*,挣扎着离开。
西街靠东面的楼子倒是热闹喧哗,生意兴隆,姐儿们的声音也异常响亮,渐往西行,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虽然灯火依旧通明,但是人却稀少些,比不得前面的火爆满座。
薛破夜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再向前走了片刻,只见一座有些老气的楼阁矗立面前,这楼子虽说老气,但灯笼高挂,却也算得上富丽堂皇,只是客人稀少,楼子里虽也传出阵阵欢笑,但比之前那些楼子要差了许多。
两名浓妆艳抹的窑姐儿站在门前,毫无精神,懒洋洋的也没注意道薛破夜过来。
薛破夜见这两名窑姐儿也算的上有些姿色,身段也不错,咳嗽两声,在门前停住了步子。
两名窑姐儿听到咳嗽声,精神来了,立刻露出职业的妩媚笑容,甩着手绢迎上来,一名窑姐儿腻声道:“唷,公子怎么才来啊,快进快进,待奴家给你唱几曲小调解解闷子。”一亮嗓子:“有客到!”身子迎过来,已经双臂抱着薛破夜左臂,胸部在薛破夜的臂膀上微微摩擦。
薛破夜脸不红心不跳,这种定力若是没有也就不是薛破夜了,抬头一看,匾上写着“品香阁”。
刚一入门,见到厅内正有几桌客人听着小曲,双手在身边的姐儿身上大肆其手。
里面装点也极为讲究,几处贴上文人墨宝,摆放古董瓷器,带有浓郁的书生气。
抬头看,上面是天井,天井旁边是一圈空悬梯,十几间香阁环厮天井四周。
“哟,公子来了,长得真俊,咱们这的姑娘最会伺候人了!”薛破夜正在左右看看,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酥媚入骨地传来,看去,只见一个妖媚入骨风情万种的艳妇扭着腰肢,摆动着肥美的屁股过来,脸上笑意醉人,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而已。
薛破夜立刻明白过来,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这里的*了。
不过这*长的实在算得上是女中上品,浑不似一些*壮如猪的样子,说起来,她就如一只熟透的果子,风骚性感,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可比一些姑娘要吸引人的多。
薛破夜摸着鼻子笑道:“别说这里的姑娘,就是姐姐也把我的魂儿勾去了。”
那*一甩香绢,从薛破夜脸上拂过,划过鼻子,就有一股香气钻进鼻孔,那是一种妖冶的香味,闻在鼻中,让人情愫大升。
*凑过来,吐气如兰,媚笑着,伸手在薛破夜脸上摸了一把,腻声道:“我这弟弟长得俊,人也会说话,嘴巴可甜了,姐姐可真爱死你了!”
薛破夜知道欢场无情,再甜的话也做不得真,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掏出怀里的银子而已,不过看着风情万种的*,久不知肉味的薛破夜还是心跳了两下。
*顶上丰满肥美的*在薛破夜的肩上蹭了几蹭,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好弟弟,看中哪个姑娘了,有没有熟识的,和姐姐说,姐姐给你叫来,让她给你唱几首小曲逗乐子。”
薛破夜也不算什么好货,手肘后顶了顶,顶在*弹性十足的*上,虽有衣服隔着,感觉却极为舒服。
*拍了薛破夜的肩头,白了一眼,笑骂道:“小坏蛋,要讨老娘便宜!”
薛破夜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进*手中,嘻嘻笑道:“姐姐,给我找间雅间,我有事情和你说。”
*俏脸一愣,立刻摆手道:“好弟弟,这可不合规矩,姐姐我……!”
薛破夜知道她是误会了,还以为找雅间要和她共赴鱼水之欢,笑道:“姐姐别误会,小弟却有正经事。”
*见他神情极为严肃,不似作伪,又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在手,媚笑道:“姐姐这就给你安排!”
五两银子绝非小数目,其实所谓的一进春楼随手就是几十两几百两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不过少之又少,凤毛麟角而已。通常大家进楼听曲调笑求欢,所花的银子并不多,正常情况下,一两银子就可让一位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窑姐儿伺候一个晚上,薛破夜此时出手就是五两,已经很有气魄。
薛破夜混迹杭州大半年,虽未进过春楼,心里却是有数,这些窑姐儿可不同日后的小姐,假手会按摩,三下两下就脱光衣服,如同赶集一样风风火火了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脱光衣服就能做事。
这时候的窑姐儿,特别是清河坊这边存在竞争的窑姐儿,那可不是只会脱衣服那么简单。
其实这个时候的春楼女子大多都不是好逸恶劳之辈,她们之中大都是被诱骗或者逼迫才走上这条路,卖身所得的银两大多都被*等人盘剥走,即使留下的少部分,也会被各种名目的费用收走,所谓“一入娼门,永难出”就是这个意思,累死累活的收银最后恐怕连自己的赎身费用都不够,在她们心中,能被人赎身,那已经是万幸之事。
但是真正想为妓女赎身的人是少之又少,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个女人而花费大量银钱,即使很喜欢这个女人,花几个银子到春楼也就是了。那种和妓女两厢情愿,你恩我爱,死不分离,耗了性命也要为心爱的女人赎身的,属于……属于用牙签插死大象,打个喷嚏就下雨的故事类别。
窑姐儿入了楼子,先要被调教的能歌善舞,含笑迎客才能接客,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时候的窑姐儿比后来的小姐内涵要高深的多,虽同是卖身,但这个时代的窑姐儿无论从心理还是素质都不是后来的小姐所能比拟。
雅间很是讲究,显眼的花床极大,柔软的被褥,粉红的帐篷。
幽香袭人,薛破夜背负双手走到墙边,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却是西湖图,泛舟西湖,莲花出水,薛破夜不由吟道:“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酒一杯。城带夕阳闻鼓角,寺临秋水见楼台。兰堂客散蝉犹噪,桂楫人稀鸟自来。独想征车过巩洛,此中霜菊绕潭开。”一曲吟罢,暗暗好笑,自己在杭州耳濡目染那些才子佳人吟诗题词,却染上了动辄吟词的癖好,虽然这词绝非原创。
身后传来妩媚的声音道:“好弟弟果然不是常人,好一首诗,姐姐可见识了!”笑声中,*捧着果盘进来,放在桌子上,转身过去关上房门,将喧闹隔在外面,腰肢如水蛇般扭动,妩媚笑道:“姐姐姓吕,别人都喊我绿娘子,弟弟也可以这么叫。”
薛破夜见她笑颜如花,走动之间,丰胸上下起伏,乳波阵阵,过来在桌边坐下,轻声道:“吕姐姐坐!”
绿娘子见他神情很严肃,在桌边坐下,问道:“好弟弟,有什么事不开心吗?来这里就是寻开心,若是不开心,我喊两个姑娘来给你唱曲。”
薛破夜展颜笑道:“姐姐,若是你给我唱曲子,弟弟只怕便开心了。”
绿娘子笑颜妩媚,红唇轻启,腻声道:“好弟弟真要姐姐唱,姐姐就唱给你听!”眉目含春,似乎要滴出水来。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唱曲是少不了的,待会姐姐不唱,我逼也要逼的。只是现在倒有一事想和姐姐商谈一番。”
绿娘子坐正身子,*挺拔,似乎要破衣而出,她身姿婀娜,如此苗条的身材有此*,也属难得。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四章 【唱歌谈判】
[更新时间] 08-04 05:28:18 [字数] 3241
薛破夜开门见山,直直道:“姐姐这里生意似乎不好啊!”
绿娘子美目眨了眨,懒洋洋地道:“还未入夜,客人还未来全。”
薛破夜嘿嘿笑道:“姐姐不实在了,我观东头那几家楼子宾客满座,生意可是红火得很哪。这只怕和入没入夜毫无干系吧?“
绿娘子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话题很不满意,但她久经历练,欢场之中纵横穿梭,这等小难题自然不会拉下脸,妩媚笑道:“弟弟这话什么意思?嘲笑姐姐生意不好吗?嘻嘻……这样岂不更好,那些姑娘别人抢不去,弟弟可以随意选择,免得出现抢夺姑娘大打出手的事情。”
薛破夜叹了口气,问道:“这是姐姐心里话吗?”
绿娘子怔了一怔,叹口气道:“东边地段好,而且后台硬,姐姐可是比不上。”
薛破夜摇头道:“姐姐这等妙人儿坐镇品香阁,生意自可红火得很,地段实在不是问题。”
绿娘子贝齿咬着红唇,眼波流动,凝视薛破夜,柔声问道:“好弟弟有什么法子让我的品香阁红火起来?”
薛破夜嘿嘿笑道:“却是有一招,不过若是成了,不知道姐姐如何谢我?”
绿娘子眉目含春,右手不经意地从*拂过,媚笑着腻声道:“弟弟想要姐姐如何谢?”忽然站起身子,腰肢轻摆,走到薛破夜旁边,丰胸压在薛破夜肩头,吐气如兰,娇声道:“你这个小坏蛋,又打什么主意?”
*紧贴背上,一动一动之间,互相挤压,薛破夜舒服的都要叫出声来,尽量保持清醒,平静道:“主意多得很,姐姐自有好处就是。”
绿娘子伸出香舌,在薛破夜耳朵上舔了舔,湿润滑腻,然后轻轻用贝齿咬了咬,妖媚无比,以让人全身发酥的声音帖耳低声道:“好弟弟,姐姐要说自己还是个姑娘身子,你信不信?”
薛破夜冷汗直冒,这绿娘子混迹欢场,竟然说自己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薛破夜心中大是不信,眼光下滑,见绿娘子两腿笔直,*高翘,弹性十足,却很有处子身的摸样,有些疑惑,不由然伸出手去,向绿娘子的浑圆臀部摸去,却见绿娘子嘻嘻一笑,人已闪开,在一旁坐下,笑道:“骗你的,我一个春楼女子,哪里还有什么姑娘之身!”
薛破夜松了口气,笑道:“姐姐差点吓到我了,你若真是处子之身,我可要把你娶回家去。”
绿娘子眼波流动,沉默片刻,忽然展颜笑道:“好弟弟,你快说,有什么好法子啊?”
薛破夜咳嗽两声,终于道:“姐姐,品香阁生意不好,与地段确实有很大的关系,这是先天缺陷,咱们除非花钱把东边的楼子弄下来,否则不可改变。但现如今,姐姐自然还没有实力弄下东边的楼子,那咱们只有想法子弥补这先天的缺陷。”
绿娘子似乎来了兴趣,凑近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弥补这缺陷?”
薛破夜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悠然道:“自然不能沿街叫喊,也不可都到处宣传。要想弥补这个缺陷,可得找个地方,让人先认识你楼里的姑娘,觉得这里的姑娘不同寻常,那自然会络绎上门。”
绿娘子似乎在品味薛破夜的话,半晌才道:“找个什么地方让人认识我这里的姑娘?又怎么才能让人觉得她们与众不同?”
薛破夜呵呵笑道:“这便是重点了,也是我今日来此要和好姐姐商量的重点。”
绿娘子妩媚笑道:“哎哟,好弟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和姐姐说,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薛破夜又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虽无府衙的葡萄鲜美,却也爽口,“咱们先说如何让姑娘与众不同。”顿了顿,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若是论其相貌,其实每家楼子都有美女,姿色也是春兰秋菊各有风姿,我刚才粗略一看,姐姐这边的姑娘并不比其他楼子差。”
绿娘子微笑道:“我楼子共有十六名丫头,每一个都是我悉心调教出来的,自然不比其他地方差。”
薛破夜淡淡一笑,道:“姑娘们唱的曲子我也听了,虽然很好听,不过一丝特色也没有,纵观这条街道,几乎都是这些唱法,说句白话,这些曲子若是新客听,只怕赞叹的很,可是对于这些听惯了吴侬燕语的客人来说,再也算不上新鲜了。既然都是一个路数,咱们这里又没有什么新鲜的,那些客人自然会朝热闹的地方去,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大家都以为热闹的地方姑娘好,所以都会找过去,这就形成火上加火,而冷上愈冷的局面了。”
绿娘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暗示,但这番话却是听懂了,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好弟弟,你说的真是不错,就是这个样子了。可是咱们也只会这些曲子,如何显得特别呢?”
薛破夜沉吟片刻,道:“好姐姐,你去叫两个姑娘过来,我听听她们究竟是如何唱法!”
绿娘子显然对这事已经大感兴趣,出去叫了两名姑娘过来,吩咐道:“你们唱一首曲子给这位公子品品。”
两位姑娘都带了琵琶玉箫,坐在一旁,吹箫抚琵琶,一女款款唱道:“春回润玉珠,晨鸣晓风抚朝露。烟雾缭绕掩新翠,蒙蒙,碧水隐约倒影疏。桃花芳艳处,蜂蝶相戏花蕊住,春意绵绵随地见,欣然,更胜心情有无数!”歌喉清润,曲词优美,颇有些意韵。
薛破夜点了点头,叹道:“词曲优美,可惜唱的人太多,反而显不出它的韵味来了。不过她二人歌喉极佳,底蕴十足,好姐姐,这可是你的宝贝啊。”
绿娘子微笑道:“楼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我的宝贝。”
薛破夜微笑道:“那是那是!”忽然道:“姐姐,我这里有一首曲子,唱给你们听听。”
绿娘子拍手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好弟弟,那就给姐姐唱一曲。”
薛破夜淡淡一笑,对于经惯东西方各类乐曲,生活在电子乐,交响乐,摇滚乐,轻音乐,重金属音乐,原生态音乐百态曲目的他来说,秦淮风月,吴侬小曲虽说新鲜,但还是过于单调。
清了清嗓子,薛破夜扬声唱道:“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这是经典鬼片《倩女幽魂》中的经典曲段,在前世可是传唱广泛,这首曲子曲调优美,带着淡淡的悲伤,而且是平和的轻音乐,听在耳中,不但心神皆醉,而且会深深地感动。
这首曲子和那种无病呻吟的小区比起来,境界高出几筹,薛破夜嗓音不错,娓娓唱来,绿娘子和两名姐儿都被深深吸引,完全陶醉其中。
她们可未曾听过这种音乐模式,立时觉得新鲜无比,而且这首曲子果然是好听得很,虽然出自男子之口,已经很让人陶醉,若让专业的姐儿去唱,那效果自然更上几层。
薛破夜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见到绿娘子几人都是惊讶之色,知道自己这首曲子将他们镇住了,内心很是感激国荣哥哥。
虽然这首曲子唱者颇多,真将它演绎出味道的,还只有国荣哥哥。
半晌过后,绿娘子才拍着手,面上没有妩媚之色,反而满是赞赏,钦佩道:“好弟弟,你这首曲子可是唱到姐姐心里去了,姐姐都要被你感动死了,姐姐听了那么多曲子,这首曲子却是第一次听到,真的好美!”
薛破夜感慨道:“这首曲子是小弟花了数天,对着清风明月谱写出来,惭愧惭愧!”神情如常,一丝羞耻也没有。
绿娘子深信不疑,钦佩道:“好弟弟不单人长得俊,而且才华横溢,姐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以绢掩嘴,格格直笑,丰乳波涛起伏,那美目中的*,薛破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绿娘子又道:“好弟弟,你帮姐姐把曲子写下来,好好教习教习她们。”
薛破夜嘿嘿笑着,很是怪异,捻着葡萄,轻轻撕着葡萄皮,悠然道:“姐姐,学会了这曲子,你这里的客人自会耳目一新,络绎而至。不过我方才还说过,咱们还需让外人知道品香阁的名头,非但让他们喜好这里的曲子,还要让他们钦慕这里的姑娘。”
绿娘子挥手让两名姐儿退下,袅袅过来搭在薛破夜肩头,腻声道:“好弟弟,快说快说,你可急死姐姐了!”她声音娇美,蕴含无限春意,薛破夜听在耳中,感觉全身发酥,心里暗道:“这个骚蹄子,真是*入骨,搅得老子都快把持不住了。”那淡淡的体香钻进鼻子里,如同玫瑰花露,薛破夜心里真有几分欲望。
薛破夜摸着鼻子道:“姐姐,小弟开了家酒楼,主要客人便是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和*好色的大少,姐姐若是每日能让一名姑娘过去唱上几首曲子,那便不愁名声不露了。”
绿娘子先是一怔,随即笑得花枝招展,媚声道:“好弟弟,你说了半天,却是让我的姑娘去给你出工啊,格格……,弟弟这样的俊公子,想不到却是一位掌柜的,姐姐可看走眼了,嘻嘻……!”
薛破夜凝视着她,正色道:“姐姐,这事可不是简单的让你的姑娘给我出工。说句白话,我是和你有缘才进了这个门,若是我进到其它楼子里,这好事也轮不到你。”
绿娘子在桌边坐下,终于问道:“好弟弟,你开的那家酒楼啊?”
薛破夜一字一句道:“揽月轩!”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五章 【合则两利】
[更新时间] 08-04 19:01:40 [字数] 2911
绿娘子听到“揽月轩”三字,娇躯一震,笑容收敛,惊道:“莫非就是明日萧才女宴请杭州才子的揽月轩?”
薛破夜心中知道,定是老谭已经发出了公告,消息才会如此灵通,点头道:“不错,小弟确是担下了这笔买卖。”
绿娘子立刻露出妩媚的笑容,“好弟弟,原来你就是揽月轩的薛掌柜啊?今日杭州城处处都是你的名声,你的揽月轩可是名动杭州啊。贵人驾到,做姐姐的眼拙了。”
薛破夜淡淡一笑,眼睛从她丰乳扫过,淡然道:“姐姐既然知道更是好事,这对你我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姑娘在我楼里唱曲,那我的揽月轩就多了一项招揽客人的节目,而姐姐这边借助我的酒楼,也可声名远播。非但如此,等姑娘去了我的酒楼,我以后每月给你们写上几首新的曲子,定教那些客人们趋之若鹜,踏破品香阁的门槛。”
绿娘子露出兴奋的申请,红唇娇艳欲滴,“好弟弟,你那酒楼安排姑娘们唱曲,是否……嘻嘻……是否有些不妥?我倒是听说酒楼有说书的,倒没听过酒楼有姐儿唱曲的。”
薛破夜淡然一笑,摸着鼻子道:“未听过,不等于不可以做。有些事情,永远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利。”
绿娘子皱眉不解道:“第一个吃螃蟹的?”
薛破夜呵呵笑道:“就是说第一个干新鲜事的人。”
绿娘子微微一笑,沉默片刻,才抬起千娇百媚的容颜,含笑道:“好弟弟,你说姑娘去你酒楼唱曲真有作用吗?”
薛破夜肯定地道:“好姐姐,那定然是效果奇佳的。这些才子大少在酒楼听曲的感觉和在春楼听曲的感觉是大大不同的,酒楼处处是姑娘,自然无甚感觉,而酒楼却是物以稀为贵,有美人弹词唱曲,那些客人自然对姑娘大有兴趣,若是晓得姑娘来自品香阁,还不发疯一样往这里跑。”露出淫亵的微笑:“酒楼与春楼听曲的区别,就如在床上和在野地里**一样,在野地自然是情趣的多,也刺激的多。”
他本以为绿娘子身在欢场,对这种黄色笑话自然是习以为常,却不料绿娘子听在耳中,娇嫩的脸庞竟然通红,啐道:“你这没正经的,尽说胡话。”羞涩无比,薛破夜倒是有些奇怪。
薛破夜嘿嘿一笑,接着道:“姐姐,效果好不好,你让姑娘唱几天就知道了,若是生意火不起来,你便不再让姑娘过去,小弟也自当登门谢罪。”
绿娘子贝齿咬着红唇,烟波流动,似乎在考虑,半晌,终于露出勾魂摄魄的媚笑:“好,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儿……不,明儿你那里有宴会,那么从后日起我便每日派一姑娘去你那里唱曲。你可别忘记,方才那种曲子你可得每月都给我们写几首。”
薛破夜连连点头,道:“放心放心!”又道:“我先将方才的《倩女幽魂》写给你!”
绿娘子笑道:“原来叫《倩女幽魂》,这名字倒怪!”出去拿了纸笔过来。
薛破夜执笔写词,笑道:“姐姐,这首曲子有些来历,是我听说一个故事,有感而发才写成。”
绿娘子催道:“好弟弟,是什么故事?快说给姐姐听听。”
薛破夜当下就将宁采臣与聂小倩的故事粗略说了一遍,绿娘子听后呆了片刻,竟然生出一丝感伤,幽幽叹道:“人鬼殊途,却能爱的这样死去活来,真让人钦佩。”
薛破夜看着她娇媚容颜,生出一股冲动,轻声道:“姐姐若是聂小倩,我倒真想做宁采臣。”
绿娘子一怔,迅即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咒我死吗?让我做鬼。”
她这一骂娇态万千,薛破夜一时竟看呆了。
绿娘子看他神情,掩嘴一笑,道:“好弟弟,看傻了啊?写好没有?“
薛破夜咳嗽两声,收神回来,将纸张递过来,绿娘子伸手接过,见他字体简洁,奇道:“公子也用新字?”
当今大楚崇尚文人,文人的地位极为崇高,这与被它替代的大宋朝极为相似,都是刑不上大夫,从某种程度来说,大楚国是文人的幸福国度。
十年前,文阁大学士游岵青开始文字改良,提倡文字简化,发展新字体,这可是极为超前的思想,一时文人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太师为首的保古派,一派就是以文阁大学士游岵青领头的革新派。两派为了哪种字体更适合大楚,互相争斗,古新争也就成了大楚文坛一件异事。
新派更是编纂了《万字通鉴》,广发民间,就是为了传扬新字,薛破夜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就买了一本,发觉这新字与后来的简体字有异曲同工之妙,之间差距并不大,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一些常用字已经熟练得很。
绿娘子一眼辨认出字体,薛破夜倒不奇怪,点头道:“新字清晰明了,比划又少,便于写作,当然要用新字。”
绿娘子嫣然一笑,看着纸上的词曲,轻轻吟道:“人生路,美梦似路长……!”吟完后,幽幽道:“好弟弟,你这首词写得真是好。”
薛破夜站起身,松活松活筋骨,得意道:“那是自然,姐姐,不如你将这首曲子唱一唱,我听听如何?”
绿娘子似乎有些羞涩,摆手道:“不好,不好,姐姐都许多年没唱过,唱得不好听。”
薛破夜摆出严肃的面孔,正儿八经地道:“好姐姐,我是想听你唱唱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这首曲子你要教会姑娘们才行,你自然不能出了茬子。”眼珠一转,微笑道:“姐姐这样的大美人,声音赛过黄莺孔雀,想不好听都不行的。”
绿娘子眼波流动,格格娇笑道:“弟弟好会说话,你这张嘴,只怕要哄死那些小姑娘。”
薛破夜摸着鼻子笑道:“哄死小姑娘?那么哄不到好姐姐罗?”
绿娘子又是一阵花枝招展的媚笑,红唇启动,已经唱道:“人生路…….!”她的声音竟然比那两名姐儿还有优美婉转数倍,每一个字都如含香带玉般从她樱桃小嘴流出,薛破夜这才领略到什么叫做天籁之音,绿娘子非但每一个字咬音极准,而且更在曲子里添加了新的意境,比薛破夜所唱更是高出数分。
一曲终了,薛破夜还沉醉在那醉人的歌喉之中,半日醒转过来,才见绿娘子正含笑看着自己。
“姐姐不但声音堪比天仙,就这记忆力也让人钦佩,我只唱了一遍你就能一音不差地唱出来,小弟是真的佩服了。”薛破夜诚恳地道,对于这个品香阁风情万种的*,他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感觉天色太晚,担心月竹又熬夜等待,那小妮子可是倔强的很,笑道:“好姐姐,事情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后日你便派姑娘过去,天色已晚,小弟可得回去了。”
绿娘子妩媚一笑,腻声道:“好弟弟,你这就回去了吗?金玉良宵,不如在这里安歇,让姐姐好好陪陪你!”
薛破夜咽喉一动,失声道:“真的?”
绿娘子格格娇笑,过来点了一下薛破夜额头,柔声道:“你这小坏蛋,脑子里想什么呢?”
薛破夜伸手就要去摸她腰肢,被她一闪过去,薛破夜叹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姐姐这样一个大美人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你说做弟弟的能不动心吗?”
绿娘子媚笑道:“风流倒好,可别成了下流坯子。”
薛破夜心中微微明白,这绿娘子虽然身在欢场,而且风*骨,但事到临头却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自己每一次动手去抚摸,都被她很有技巧的躲避,想到她那句“姐姐还是姑娘身子”,隐隐觉得倒不像空穴来风。
计较已定,绿娘子自然不会真的要陪薛破夜过夜,虽说心里对这小弟弟有几分喜爱,可是要交出身子,那可是十万八千里的事情。
送着薛破夜到了门口,薛破夜想到一件大事情,忽然回头问道:“好姐姐,你会唱*吗?”
这“*”名声极响,薛破夜听不少人说过,却从未听过。
绿娘子先是一怔,尔后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别胡言胡语。”凑上前去,低声道:“等你下次过来,姐姐单独唱给你听。”
薛破夜心中大乐,突然伸手向绿娘子腰肢摸去,这一下靠的极近,薛破夜出手突然,速度又快,本以为定能一摸香躯,谁知还没碰到,绿娘子身子已如鬼魅般闪开,后退两米,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倒有些吃惊,绿娘子这身法竟然精妙得很,暗道:“这骚蹄子莫非会武功?”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六章 【方夫人】
[更新时间] 08-05 18:30:46 [字数] 2516
离开品香阁,沿着清河坊向东回返,已是深夜,却是春楼生意最火之时,熙熙囔囔,一片太平景象。
快要出了街口,经过最大最火的“飘香院”,里面喧闹无比,薛破夜顺眼向里看去,只见人声鼎沸,莺歌燕舞之中,一条人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薛破夜看着那人,先是吃了一惊,尔后差点笑出声来。
这人光着上身,下面穿一条单裤,头发披散,狼狈不堪地往外跑,众人纷纷让道,这小子跑出大门,险些撞上薛破夜,惊慌失措,转头向东奔去,速度之快,让薛破夜想起飞人博格特。
薛破夜心里好奇,莫非这小子是想嫖霸王妓?
还没多想,就听楼里传来凄惨的嚎哭,一群娘子军押着一个白生生的人儿出来,却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姑娘。
十多个姑娘手提木棒,领头的是个二十四五的女人,身形丰满,虽有几分姿色,但龇牙咧嘴,很是凶悍。
她穿着华贵的衣裙,右手抓着赤裸姑娘的头发向外拖,口中骂道:“你个臭狐狸精,没廉耻的骚婊子,老娘今天不治治你,你还真不知道这杭州是谁的天下。”
薛破夜好生疑惑,莫非是姑娘没伺候好客人,被*惩罚?
娘子军将那姑娘拖到外面空地上,举起南傍国往她身上打,那姑娘就地翻滚,惨叫连连,白花花的身子片刻就满是伤痕血迹。
凶悍女人叉着腰,恶狠狠地骂着:“骚婊子,不要脸,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打,给我打,往死里打……!”
她泼辣无比,凶戾外显,薛破夜在一旁看见,对这女人立刻生出厌恶之感。
“二奶奶,二奶奶,可打不得了,这要出人命了……!”声音中,一个肥胖的女人捏着手绢,带着哭腔慌慌张张出来。
薛破夜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这肥胖的女人才是飘香院的*,不过这*和风情万种的绿娘子比起来,当真是天地之别,一个如阴沟蛤蟆,一个却是九天仙女。
凶悍女人二奶奶叉着腰,看着出来的*,冷笑道:“是不是怕我将你这里的头牌婊子打坏了,害了你生意?”
那*忙道:“二奶奶误会了,凤霞是个孩子,懂不得规矩,二奶奶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是我的罪过!”
二奶奶指着遍体鳞伤的赤裸姑娘,恶狠狠地道:“这臭婊子勾引我家男人,若不打死她,我卸不下这口气。”挥手道:“打,别停,狠狠地打。”
那*见赤裸姑娘挣扎渐慢,连声道:“二奶奶,求你别再打了,再打可真要出人命了。这也不是凤霞勾引二少爷的,是二少爷自己上门来的……!”
话刚说完,那二奶奶走上前,挥起手来,“啪”的一声,霍然给了*一个大嘴巴子,冷笑道:“若不是你这不要脸的婆子领着一群骚狐狸,他能上门来?”
薛破夜见二奶奶竟然生生给了*一个嘴巴子,不由很是吃惊,这二奶奶飞扬跋扈,嚣张无比,却不知道是哪家的二奶奶?先前那连衣服都没穿就狼狈逃窜的小子自然就是那所谓的二少爷。
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飘香院门前已经围满了人,人声嘈杂,拥挤得很。
四周的客人暂时失去了听曲*的雅兴,纷涌而至,看这场好戏。
那*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一巴掌,又急又气,尴尬无比,却不敢反驳,只能忍气吞声,薛破夜好奇无比,旁边一个小个子才子拼命往前挤,好不容易挤到他旁边,薛破夜侧头低声问道:“这位风流倜傥的才子,请问这是哪家的二奶奶啊?”
小个子打量了薛破夜两眼,瞧见“风流倜傥”四字的面子上,终于低声回道:“卢家的二奶奶。”
“卢家?”薛破夜有些疑惑。
“你连卢家都不知道?”小个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薛破夜,问道:“你是咱们杭州人吗?”
薛破夜呵呵笑道:“不是不是,杭州只能生出才子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物,小弟粗俗,不敢出生在此。”
小个子这才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这卢家是杭州首府,杭州若是有十家铺子,有六家就是他们卢家的产业。”
薛破夜皱起眉头,猛地想起那日老谭去赴宴,不正是前往卢家吗?
“原来如此!”薛破夜眯着眼:“怪不得这样飞扬跋扈。”
小个子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凑近道:“卢家富甲一方,这二奶奶可就是卢家的主事人了,据说连卢老太爷都要敬她三分。”
薛破夜笑着低声道:“哦,这样厉害?对了,那二少爷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何视妻如虎,莫非这二奶奶是河东狮?”
小个子不明白什么是河东狮,宋朝陈季常的妻子善嫉,虐待夫君,苏东坡戏称为“河东狮”,大楚朝可没这样的典故,不过才子就是才子,小个子对薛破夜的话还是听懂了,无非就是问二少爷为何惧怕二奶奶,压低声音道:“这二奶奶是扬州方家的人。卢家起家,能成为杭州首富,方家可是帮了大忙,非但如此,这二奶奶的两位兄长如今在朝为官,据说长兄还是在詹士府办差,次兄行军行伍,官封四品宣武都尉,要财有财,要势也有势,平日王大人都不敢去得罪的。”
薛破夜这才明白这二奶奶竟然有这样深的后台,怪不得卢家请宴,连老谭都不便推辞。
姑娘的惨叫越来越小,声音渐渐虚弱,似乎经受不住这乱棍棒打,快要死过去。
二奶奶方夫人见到赤裸姑娘不再挣扎,终于叫道:“歇了,别打了!”
娘子军的棍棒这才停歇下来。
那姑娘雪白的身子已满是伤痕,血迹斑斑,本来如雪一样的白皙,如今却殷红可怕。
四周围观的人看在眼里,纷纷摇头叹息,显然对这姑娘很是同情,薛破夜几次想上去阻止,可惜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地,与卢家斗无非是自寻死路而已,压抑心中的怒火,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卢家臣服于我的脚下,更要让这疯婆子罪有应得!”
方夫人向着四周扫视一遍,高声道:“你们都给我瞧好了,以后谁家窑子再要让那鳖孙进门,我烧了她的婊子院,让她从此在杭州无立足之地。”
她说话极为粗鲁,那些院子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方夫人见人人都噤若寒蝉,很是得意,缓步走到赤裸姑娘身边,弯下身子,拉着姑娘头发,冷冷地道:“长的倒有几分姿色,只是天生下贱,做婊子做上瘾,勾搭我家那鳖孙……!”还没说完,就见那姑娘忽然鼓足气力,一把将方夫人推倒在地,那方夫人还没来得及叫唤,那姑娘已经光着血迹斑斑的身子扑上去,咬住方夫人脖子。
突生异变,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见姑娘骑在方夫人身上撕咬,都是大快人心,有些人禁不住叫起好来。
方夫人鬼哭狼嚎大叫,吓得哭起来:“快,把她拉开,把她拉开…….!”
娘子军立刻上前生拉硬拽,终于将姑娘拉开,那姑娘满嘴鲜血,而方夫人的颈上生生被咬下一块肉来。
众人惊骇间,就见姑娘忽然发了疯一样挣开娘子军,直向前面的清河冲去,“扑通”一声,竟然跳了下去。
薛破夜心头一震,无比震惊,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消逝在自己的眼前。
这纵身一跃,让薛破夜感受到这种制度下人命的卑贱。

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七章 【二少爷的欠据】
[更新时间] 08-06 05:31:49 [字数] 3208
薛破夜已无心再看,怀着对这位二奶奶无比的憎恨,离开惊慌失措的飘香院,薛破夜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道路上,一种机械式的行走。
若不是一声“兄台”惊醒他的思绪,他只怕还会呆呆走下去。
循声看去,只见旁边有一片草丛,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个蓬头乱发的脑袋从草丛里探出来,正向自己招手。
薛破夜吓了一跳,难道火气低,见鬼了不成?
左右看看,已经走出了清河坊,前面有一片小树林,小路两边是茂盛的草丛。
薛破夜握紧拳头,仔细看了看那人,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薛破夜眼睛一转,这才确定,正是从飘香院狼狈而逃的二少爷。
回头看了看身后远处灯火通明的清河坊,这二少爷为了躲避方夫人,竟然一口气跑到这里躲藏起来,看来对那位方夫人已经是惧怕到骨子里了。
想到那凤霞就是因为这二少爷而落得受尽侮辱而死,薛破夜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原来是你这鳖孙!”
二少爷一怔,迅即有些怒道:“兀那小子,胡言乱语什么?”他虽然惧怕方夫人,但在外面却是卢家二少爷的身份,向来习惯外人的逢迎拍马,哪里被人如此骂过。
薛破夜心里有火,也不理会,转身就走,那二少爷急了,喊道:“兄台,兄台,且慢!”
薛破夜停下步子,没好气地道:“有何指教?”
二少爷忙道:“我是卢家二少爷,你可听过?”
这不说还好,一说自己是“卢家二少爷”,薛破夜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这个懦夫,老子可要教训一番!”快步走到二少爷面前,抓住他蓬乱的头发,抬起手正反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子,将二少爷打成猪脸,恨恨道:“你是哪个王八犊子?卢家二少爷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哪里是你这个鳖孙样。我对卢家二少爷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岂能容你冒充他,败他名声。”又是十几个嘴巴子打下去,二少爷的嘴里已经往外冒血,哭道:“别打了,我牙掉了,我真是二少爷……别打了…….!”
薛破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二少爷可是懦夫到家了,故意喝道:“你还敢冒充,老子打不死你!”作势又要下手,那二少爷抱拳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冒充的,你别……别打了!”一颗牙齿从嘴里吐出来,带着血丝,说话开始漏风。
薛破夜一把将他推进草丛里,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冒充我的偶像卢家二公子?快说,若不老实,我将你送到卢府,让二公子亲自审问。”
二公子见到这高大英俊的人物竟然是自己的粉丝,有些激动,想不到出现这样大的误会,竟然被一名粉丝打成这样,而且这粉丝的目的竟然是维护自己的名声,痛在身上,心里却有些欢喜,忙道:“好汉,劳您……劳您先给我弄件衣服穿,我实在冷的慌。”
薛破夜见他环抱双臂,身上瑟瑟发抖,也顾不得嘴上直向外冒血,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痛恨之心减了一些,摇头道:“给你找衣服?深更半夜,让我上哪里去找。不行不行,我可得回去了,告诉你,以后可不许再冒充二公子,否则我见一回打一会。”
二公子有苦说不出,悲声道:“好汉,别走别走,你给我找衣服,我给你银子!”
薛破夜上下打量二公子一番,冷笑道:“你这鳖孙,敢欺骗我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有银子?”
二公子带着哭腔道:“我有我有,只是没带在身上而已。”
薛破夜眼睛一翻,过来踢了一脚,骂道:“既然没带银子,怎么给我银子?侮辱我吗?”
二公子缩在草丛里,可怜兮兮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给你立字据。”
“立字据?”薛破夜不屑地道:“我又不认识你,哪里去找你要银子。”
二公子畏畏缩缩地道:“好汉,我说了,你别打我,千万别打,我……哎,我真是卢家的二公子。”
薛破夜先是举起拳头,迅即故作疑惑地道:“你,你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二公子?”
二公子连连点头:“我是我是,真的是!”
薛破夜正儿八经地过来,问道:“既然是二公子,为何成了这幅样子?莫非在骗我?”
“不敢不敢!”二公子又冷又累,脸色苍白:“个中事情一言难尽,都是那疯婆娘……!”摆手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薛破夜心头发笑,又问:“二奶奶正在清河坊派人四处搜查二少爷的下落,说是找到要五马分尸,看情形只怕是真的。二少爷莫非是躲避二奶奶才来到这里?”
那二少爷听闻方夫人还在找寻自己,小脸吓的煞白,面如死灰,额头竟然冒出汗来:“她……她还在找?真不想放过我?”咬牙切齿:“这个恶婆娘,如不是看在她两个哥哥份上,我早就宰了她。”
薛破夜故作惊态:“你果真是二少爷?”
二少爷叹了口气,点点头。
薛破夜做出道歉姿态:“对不起,对不起,二少爷,小的刚才失礼了,切莫放在心上。只是笑得对二少爷敬仰无比,怕是有人冒充,所以下手重了些,二少爷千万别怪罪。”
二少爷见薛破夜尊敬起来,这才恢复少爷的气焰,站起身,咳嗽两下,“我理会的了,本少爷不会怪罪。快些给我找套衣服过来。”
薛破夜沉吟片刻,思苻一番,终于点头道:“你等着!”心中计较已定,这次碰到一块大肥肉,无论如何也要痛宰一番。
折返回去,衣铺已经歇业,找到一间尚未歇业的布庄,花了一两银子扯了两匹布,然后卖了纸笔收好,这才返回来。
二少爷卷缩在草丛里,竟然睡着。
薛破夜将他叫醒,二少爷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薛破夜手里拿着布匹,有些奇怪道:“你拿布来作甚?衣服呢?”
薛破夜含笑道:“二少爷,衣铺已经关门了,这几匹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要是愿意穿就留下,否则我这就拿回去退掉。”作势又要回去。
二少爷急忙叫道:“别走别走!”一跺脚,无奈道:“有布匹遮身,总好过光着身子。”伸手道:“快些拿来。”
薛破夜嘿嘿一笑,反而后退两步,悠然道:“别急,你说你是二少爷,我还真不怎么相信,这布匹可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岂能说两句话就给了你。”
二少爷急道:“我就是二少爷,快些把布匹拿来,我冷的紧。”
薛破夜阴阴一笑,抖了抖手中的布匹,道:“没问题,先拿银子来。”
二少爷尴尬地摊开手,“好兄弟,你看我身上,现在实在没有银子,你且把衣服给我,我给你写欠据就是。”
薛破夜就等他这话,拿出笔墨纸砚,奸诈笑道:“来来来,先立欠据!”
这二少爷此时冷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忍耐不住,少爷脾气上来,有些不耐烦地道:“快快快,准备笔墨!”
薛破夜将纸笔摆好,放在地上,呵呵笑道:“请!”
二少爷光着身子扒在地上,撅着个腚,提笔便写,忽然抬头道:“我给你十两银子!”就要写下去,薛破夜冷声道:“什么?十两银子?”
二少爷一愣,皱眉道:“你要多少?十五两?二十两?”
“四…….!”薛破夜拉长音。
“四十两?”二少爷有些吃惊,一两银子的布匹要收四十两,这小子真够黑的,二少爷尚未答应,薛破夜已经阴阴一笑,一字一句道:“四百两!”
二少爷硬生生跳了起来,惊道:“四百两?你……你勒索!”
薛破夜翻着白眼道:“你敢骂我勒索?你究竟是不是二少爷我还不知道呢,若不是二少爷,你就算立下一万两银子的欠据也是白搭,我还是找不到你,只是留下一张欠据聊以*。若你真是二少爷,卢家富甲一方,四百两银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可能拿不出来。我这并不是为了钱,乃是为了证明你是不是二少爷。你既然拿不出来,定然不是二少爷了,看我怎生将你这个冒充二少爷的家伙打成猪头!”按照张虎所教的劈空拳,一拳打过去,正击在二少爷的胸口,二少爷惨叫一声,滚进草丛。
薛破夜又惊又喜,姥姥的,这劈空拳的威力竟然这般厉害,自己还是略窥皮毛而已啊,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二少爷在草丛里滚了几滚,悲叫连连,忘记自己的处境,骨子里的少爷脾性上来,骂道:“你……你个放肆的奴才,敢打我,你……你不想活了……!”
薛破夜也不理会,自言自语道:“二奶奶四处找寻二少爷,也不知道找没找到,似乎正向这里过来。”
这话真是奏效,二少爷从草丛里爬起来,往清河坊方向望去,见路上寂静得很,并无人来,这才松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终于道:“好好好,我就给你立下字据,不就四百两吗?只是少爷一天的酒钱。”俯下身子,撅着腚,立下了四百两欠据。
薛破夜拿起欠据细细看了看,嘿嘿一笑,“不管你是不是二少爷,我都要谢谢你!”收起欠据,将布匹扔在二少爷身上,讽刺道:“遮起你那身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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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八章 【围店】
[更新时间] 08-07 06:26:59 [字数] 2582
薛破夜离开时是相当的惬意。
不但与品香阁达成了合作关系,而且在连打带诈之下得了四百两银子欠据,薛破夜毫不怀疑自己这四百两欠据可以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本以为这次回去,必定又是月竹在门前焦急等待,可是离揽月轩还有老远距离,薛破夜却发现酒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快步回走,发现遮风帆旁边都立了长木杆,木杆上面横一挂木,横木垂挂大红灯笼,几十个灯笼红光冲天,福气逼人。
薛破夜摸着鼻子暗暗点头,这自然又是老宋想的点子,虽说多花了几个钱,但是这架势却真正摆了出来。
更为惊奇的是,遮风帆内人影闪动,拥拥簇簇,而且声音嘈杂,似乎有不少人。
走入遮风帆内,只见外面摆放着三十几张桌子,竟有七八张坐了人,三十多名才子摸样的家伙正在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更有几人雅兴大发,面对明月,吟诗欢歌。
薛破夜心里有些疑惑,但又隐隐料到是什么状况,走近酒楼,只见果品师和糕点师正在精心准备果品糕点。
见到薛破夜回来,两人都恭敬地道:“掌柜的回来了!”
薛破夜微笑着示意他们继续忙,来到后院,只见月竹正领着一大群人在洗菜切菜,准备明日的菜肴,萧品石和胡三等男人负责清洗摘拣,月竹和老宋老婆负责切菜,胡大厨正在厨房里忙的不亦说乎,显然是为外面那些才子备菜。
看着大家激情洋溢,干劲十足,薛破夜很满意,高声道:“同志们,大家辛苦了,坚持奋斗,一起面对明日的大关。”
众人看见他回来,都是嘻嘻直笑,小灵仙正在帮忙捡菜,见他回来,立刻叫道:“大坏人,也不知羞,我们都在干活,你一个人跑出去玩!”
几名孩子大叫邀功:“破夜哥哥,你看,你看,我们在洗菜!”
薛破夜称赞一番,老宋已经过来,兴奋道:“掌柜的,你猜的真不错,你走之后,又有许多人过来定位置,从你出门到现在,又收了二百多两银子,掌柜的,这银子在你这里……这里真是好赚……!”又是钦佩又是羡慕。
薛破夜心里也是兴奋得很,接下这酒楼后,似乎财运当头,这银子可着劲地往自己怀里钻,只望日后一直如此。
“外面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薛破夜指着外面熙熙囔囔的众才子问道。
老宋瞅了一眼,含笑道:“这些才子怕明日来晚没有位置,今夜便过来占下。”
薛破夜“哦”了一声,对萧素贞的吸引力当真是佩服万分。
本要上前帮忙,但老宋坚持说掌柜就应该有掌柜的样子,可不能亲自动手,这是揽月轩的脸面,被外人看见不好,在小灵仙怒目注视下,薛破夜神气地离开后院。
薛破夜听着才子们那些破诗烂词,心里有些悲哀,杭州才子的学问当真就是这等摸样?
明日还有诸多事情,薛破夜自知要养精蓄锐,后院的房间自然是不能睡了,也不知道大家准备到什么时候,嘈杂之声,那是定然要影响睡眠质量的。
在才子们的欢歌笑语声中,薛破夜在二楼雅间睡下。
虽有外面才子的喧闹声,但是薛破夜这一觉却是睡的异常舒服,竟然没有做梦,若不是老宋惊慌的声音将他叫醒,只怕他还要睡下去。
老宋的脸色有些发白,哆哆嗦嗦,薛破夜不等他说话,飞步抢到二楼阳台向下看去,只见才子们惊慌失措,酒楼四周,竟然围满了身着甲胄的官兵,手持长枪,将酒楼围得铁桶似得。
薛破夜无名火起,奶奶的,大吉大利地开业,竟然来了这样一群苍蝇。
“掌柜的,先前还好好的,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多官兵,把咱们的揽月轩给围起来了,这……这……!”老宋额头冒汗,不知所措。
薛破夜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老宋做些小事倒是井井有条,这大事经不起!”轻松道:“没事没事,恐怕是哪位大官过来庆贺揽月轩开业而已!”下了楼去,见到月竹众人都是有些惊慌,萧品石咬着牙,攥着拳头。
薛破夜微笑道:“别怕别怕,都给我先去院子忙着,只是有大官过来庆贺而已,别大惊小怪!”出了大门,就见从遮风帆外涌进一群人来,甲胄在身,刀枪在手,其中一名甲胄武士推着一架车椅出来,车椅之上,黑甲青盔,却是杭州军务总管牟巡检。
薛破夜心里一沉,这家伙突然率兵来此,自然没什么好事情,心里顿时有些突突,看着牟巡检一张阴沉的脸,含笑上前行礼道:“原来是牟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牟巡检日理万机,竟然抽出时间来捧场,小弟感激不尽!”
四周正在忐忑不安的才子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庆贺来了,这排场弄得,差点吓死我们这些斯文人。
孰料牟巡检冷笑两声,声音冰冷:“本官得报,青莲照近日活动猖獗,意图不轨,揽月轩私藏逆寇,本官率兵来查,可没兴趣给你捧场!”
薛破夜眼皮跳了跳,猛地想到小灵仙,心中有些发慌:“奶奶的,这些家伙难道查出些什么了?”面上却依然镇定无比,平静道:“牟巡检,小民奉公守法,勤勤恳恳,尽心尽力经营酒楼,为的就是给杭州的和谐建设添砖加瓦,对皇上尽忠。你口口声声说揽月轩私藏逆寇,真是叫小民惶恐,小民祖宗八辈子到现在,连青莲照的毛都没见过,更别说私藏他们了。牟大人这话说的可真就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牟巡检冷笑道:“舌尖嘴利,油嘴滑舌!”下令道:“派人守住道路,不许读书人过来,这里有逆贼藏匿,很是凶险,我等食民禄,自要守护一方安全。”
后面立刻有人应了一声,迅速出去调派人手。
薛破夜听到这话,略一思索,嘴角浮现笑意,心里反而踏实下来,看样子并非是查出小灵仙的身份,只是要以搜查青莲照为借口,阻止才子大少来此,破坏这次宴会。
这牟巡检三番两次直面与老谭相斗,却是个耿直人物。
薛破夜咳嗽两声,淡然道:“牟大人,谭御史吩咐小民举办宴会,大人这样做,岂不是让小民为难,日后小民如何向谭御史交代?”
牟巡检冷冷道:“别拉出谭御史来做挡箭牌,本官只是尽责尽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谭御史过来,那也无话可说。”
薛破夜淡淡一笑,向后指了指,“牟大人既然办的是公务,小民自当配合。区区三层酒楼,地方不大,牟大人现在便请派人进去搜查。若是找到你所说的逆寇,小民甘愿伏法,若是没有,嘿嘿……还请大人早些让小民做生意。”
牟巡检眼光如刀锋一般在薛破夜身上划过,冷笑道:“我何时派人搜查,还需你一个奸诈商贩来下令吗?”
薛破夜心里怒气冲天,这牟巡检看起来也算条好汉子,做事却如此横蛮,拉下脸来,就在一边的桌旁坐下,悠然道:“小民不敢,大人想何时搜查就合适搜查,小民伺候就是。”
旁边名副将喝道:“大胆刁民,大人在此,竟敢畅坐,还不跪下!”
薛破夜牛脾气上来,冷声回道:“小民这双贱腿不跪天不跪地,就跪老子娘!”
他来自现代,对于这种尊卑之分的观念并不深厚,堂堂男人动不动就下跪,这可不是薛破夜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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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三十九章 【骑军】
[更新时间] 08-07 18:46:51 [字数] 2523
牟巡检不怒反笑,拍手道:“倒还有几分味道。”
四周才子大少见到薛破夜竟然这般嚣张,都有些佩服。
老宋躲在门后看着外面的情景,见薛破夜并不退让,很有些担心,身上已经直冒冷汗,回到后院,见到月竹等人也是焦急万分。
月竹轻轻拍着胸口,急问道:“二掌柜,破……掌柜的怎样了?”
薛破夜让宋浅当了二掌柜,众人平日也都这样称呼。
老宋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虚:“一大群,都是官兵,也不知道掌柜的惹上什么麻烦了!”见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显然是期待能多得到一些信息,又道:“那巡检大人似乎说咱们酒楼窝藏了青莲照的逆寇,要搜查!”
话一出口,月竹和胡三立即变色,小灵仙“哎呀”叫了一声,但马上捂住了嘴。
老宋皱起眉头,月竹已经镇定道:“真是胡说,咱们酒楼每一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说我们窝藏逆寇?”
萧品石也铁青着脸,就要冲出去:“官府真是不讲理了,咱们好好做生意,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往我们身上倒脏水。”幸亏月竹拉住,否则真要冲出去。
“听!”老宋拉长耳朵:“什么声音?……好像是马蹄声,哪里来的马蹄声?”
……
……
薛破夜也听到了马蹄声,牟巡检自然不例外,听到马蹄声,薛破夜疑惑,牟巡检本就阴沉的脸更是铁青。
急促的脚步声过来,有人报道:“大人,有人来了!”
“什么人?”
“属下不清楚,是……骑兵!”
牟巡检一怔。
大楚国重视文治,虽说文治让大楚国的风气极佳,但是由于过于轻视了文风,致使武人比文人要矮了一阶。
大楚开国武侯虽是以武取天下,却极为重视文治,当时显赫一时的丞相墨子风曾经写过一篇短论,中心就是盛世用文,乱世用武,若盛世重武,武风兴盛,保不准要出乱子。有一句名言深刻反映皇帝重文的根本原因,“百名文官逆言,不如一名武将造反!”
在某些人眼中,文人温文儒雅,聪慧智谋,比浑身伤疤粗鲁野蛮的武人要更适合治理国家,重文轻武也是理所当然。
正是因为这种极端思想,造成大楚虽然国力强盛,四邦朝贺,但是武风不振,屡遭北胡侵袭,损兵折将,边关受虐。
大楚虽针对北胡的凶蛮而振兴军队,但始终只是训练步兵而已,至于骑兵,依大将军痛心疾首的话说:“北胡十兵二十骑,楚军千士而一骑!”中间差距,可想而知。
虽说要扩建骑兵,只是大楚马源匮乏,虽有其心,却无其力。
杭州行营是大楚国三十六行营之一,常备军有两万,但骑兵不足五百。
牟巡检咬牙道:“多少人?”
“有……五六十骑!”来人回报。
牟巡检有些吃惊,骑兵金贵,可不是说调就调,百骑以下,除了各府巡检的手令外,当地巡抚也要批令,两者缺一不可。百骑以上的调动可就是朝廷下令了,除了枢密院的正式公函,还要见大将军虎符方可,否则谁也调不动百骑精兵。
听到有骑兵来,牟巡检又是吃惊又是诧异,杭州行营的五百名骑兵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自己没有签下手令,即使王世贞想调动也不可能,诧异这些骑兵从何而来。
心里忽然一亮,莫非…….!
如果是那样,那就说明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出。
薛破夜也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邪门了,先是来了一大群步兵,如今又来了好几十骑骑兵,莫非都要到揽月轩来练军?
那些才子大少都是吓得浑身打哆嗦,子啊,早知道这边出现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即使有十个萧才女请宴,我等也不过来淌这滩浑水。
马蹄声响,渐驰渐近,也越来越响,几十骑发出的马蹄声已经轰隆如雷,薛破夜心中很是震惊,若是千军万马冲锋,那发出的地动山摇之声,只怕能将心脏不好的人吓死。
在遮风帆的缺口处,一匹白马勒住,一位白袍小将持枪出现,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白甲白盔中,薛破夜还道看见了赵子龙,只是这小将年纪甚轻,不过十八九岁样子,意气风发,神气得很。
马蹄声减息,薛破夜透过遮风帆,隐隐发现外面已经满是骑兵,骏马打着喷嚏,声音颇为嘈杂。
“奉都察院左都御史令,苏州行营叶天翔率兵维护揽月轩宴会之秩序,无关人等,一律驱逐!”白袍小将朗声道。
薛破夜松了口气,这既然是老谭派来的人,自然是帮自己的。
忽地觉得奇怪,老谭放着杭州行营的军士不用,却到苏州行营调兵,这是为何?瞥见牟巡检,立刻明白,老谭虽然官阶甚高,不过杭州行营毕竟是牟巡检管辖,调了人来,似乎也不敢对牟巡检怎么样,还不如去苏州调人过来,这样就不必担心军士不听命令。
这些苏州骑兵显然是快马兼程赶来,白袍小将叶天翔虽然威风凛凛,也掩盖不了风尘仆仆之态。
“用苏州的兵到杭州的地盘来压制杭州的兵,这老家伙也真会想!”薛破夜心头暗笑。
他自然不知道,都察院是朝廷的重要机构,也是皇帝的亲信机构,都察院虽无擅自调动大规模军队的权力,但是如果情势需要,可以调动少量军兵,当地行营若有不便,可向邻近行营借兵。
谭老先生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从苏州调兵至杭州,也是权力范围内允可之事。
老谭毕竟是京中要员,白袍小将命令传达下来,牟巡检也不好直接顶撞,抱拳道:“在下杭州巡检牟直瞻,敢问小将官拜何职?”
那小将提着长枪,很是嚣张:“我是苏州副巡检叶天翔!”
各省行营设一巡检统辖,下设两名副手协助治军练兵。
牟直瞻见这小将的官位比自己还要低些,脾性上来,怒道:“你区区一个副巡检,见了本官还不下马!”
那小将一愣,有些疑惑:“下马?”
牟直瞻身后一人立刻叫道:“这是杭州行营巡检牟大人,还不下马!”
那边立刻有一名骑兵催马靠近叶天翔,耳语一番,那叶天翔露出惊奇之色,尔后满是愤怒,看着牟直瞻,半晌才懒洋洋地下了马,随手拱了拱,算是行礼。
大楚制,官位低者,见官高者,无地区之分,都需行礼参见。
薛破夜瞧在眼里,立刻知道这叶天翔对这些细节似乎并不十分清楚,还需属下提醒,暗想:“老谭怎么派了个稚儿过来?玩过家家?”
牟直瞻冷哼一声,道:“本官正在执行公务,经查,揽月轩私藏贼寇,意图不轨,本官为了民生社稷,自要好好查处,一时半会走不了!”
薛破夜听他又在污蔑揽月轩,虽然不经意间说中,揽月轩确实窝藏着小灵仙,但听在耳中,还是很不舒服,冷声道:“牟大人,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可别污蔑好人。你三番四次说我揽月轩窝藏逆寇,你总要拿出证据吧?你这样毫无根据地胡乱瞎判断,影响我揽月轩的生意,小民实在不服!”
叶天翔凝视着牟直瞻,冷笑道:“牟大人,这是御史大人的命令,你等速速撤离。本将不管什么逆寇不逆寇,只知奉命行事!”
牟直瞻竟然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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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暖风熏得游人醉
第四十章 【对立】
[更新时间] 08-08 05:43:36 [字数] 2232
薛破夜清楚他的目的,在这里耍赖拖时间,官兵在此,那些才子大少自然不敢过来,萧素贞聚集众人联名上书千字言也就落空。说到底,这牟直瞻还是一片忠心,目的自然是为了保住杭州知府王世贞。
等了片刻,见牟直瞻不回话,他底下的兵士也不动弹,叶天翔气道:“牟大人,牟巡检,你想违背御史大人的命令,想谋反吗?”
牟直瞻豁然睁开眼睛,声音如雷,厉声道:“本官一心为了朝廷,一心忠于圣上,忠于大楚,谁若敢污蔑本官对圣上对大楚不忠,本官必不与他干休。王知府为官清廉,一身正气,满杭州打听打听,谁不说他爱民如子,一些居心不良之辈栽赃污蔑,容不得忠良,我牟直瞻就是看不过去,就是要和那些奸佞之徒斗上一斗!”
薛破夜见他说的声色俱裂,毛发毕竖,似乎是将按捺良久的心里话一口说出来,顿时叹了口气:“这家伙正气不缺,只是脑子太过简单,这种话岂能再这种场合说出来,人多眼杂,这话自然要传进老谭的耳朵里,老谭那老小子岂能饶过你?”
这是赤裸裸的党争,竟然波及到了揽月轩。
叶天翔开始还被他声色俱裂的样子吓住,不过自己身后都是兵中贵族---骑兵,铁甲铁盔,战斗力十足,又恢复气焰,冷声道:“牟直瞻,你口中奸佞之徒是指谁?你违抗御史大人命令,可是辱骂御史大人?”
这帽子一扣,牟巡检立刻醒悟过来,虽说满腔义愤,不过官场就是官场,说错一句话都有性命之忧,何况这样当众辱骂。
“御史大人公正廉明,下官……下官自然不敢亵渎……!”牟巡检违心地说道,自己倒无所谓,可别因为这番话连累了王世贞。
叶天翔年轻气盛,见呆住牟巡检话柄,很是得意,“牟大人,这年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即使你方才那番话不是亵渎御史大人,但是我若一字不差告之御史大人,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牟直瞻冷笑道:“年纪不大,口气倒猖狂的很。你们古巡检难道没有教你如何和上官说话吗?”
叶天翔毫不示弱,声音依然强硬:“古巡检只教本将如何服从命令。御史大人命令本将来这里护卫,本将自当尽职尽责。牟大人,你的部下拦住道路,将文人都挡在路口,这是何缘由?还不速速撤下,免得延搁宴会。”
牟巡检回手指了指揽月轩,淡然道:“本官方才已经说过,本官是执行公务。这是杭州,本官督责杭州行营,更是负责杭州安危。我怀疑这里有逆寇,说了多次,难道你没听见?”
叶天翔咬牙道:“牟大人,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率部撤下?”
牟直瞻淡然道:“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叶天翔冷笑道:“无的放矢而已。这里哪有什么逆寇,分明是以此为借口,阻扰办宴。”
“叶副巡检,既然牟大人执迷不悟,看来只有拿出王知府的手令了!”旁边一骑缓缓显出,薛破夜一看,竟然眼熟的很,略一思索,想到这人竟然是谭老先生手下四大护卫的其中一名。
“原来是马护卫?嘿嘿,却不知道你所指的手令是什么?”牟巡检凝视着那名护卫,淡淡问道:“知府大人会给你什么手令?”
马护卫从怀里掏出绢卷,缓缓打开,念道:“本府令:见此手令杭州行营军兵俱归行营,不可擅动干戈,如有不从,军法从事!”念完,马护卫将手令正面对着牟直瞻,森然道:“牟大人,手令在此,速速率部回营,若有违抗,军法从事。你仔细看好了,下面可是王大人的签名盖印!”
叶天翔高声道:“御史大人有令,如有违背,立刻军法从事!”
牟直瞻咬着牙,这可是两座大山临头。
老谭自不必说,王世贞这份手令,自然也是在老谭的监督下所书,虽然不一定出自王世贞本心,但是这手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一个左都御史,一个杭州知府,两大要员的命令直落下来,牟直瞻若是再要违背,那可真是违抗军令了。
犹豫间,马护卫已经对这四周的杭州军士喝道:“王大人有手令在此,你们还不撤下,当真要就地军法处置吗?”气势逼人,四周兵士一时交头接耳,没有牟直瞻命令,不知如何是好。
揽月轩的才子大少却是心潮澎湃,打量着一旁悠闲自得的薛破夜,这掌柜是何方神圣,后台竟然这样硬,牟巡检来查,竟有御史大人和知府大人两道命令阻止,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怪不得能够承办这次宴会。
牟巡检终于下令道:“撤!”
部下众将士就等这句话,一声令下,立刻行动起来,收刀撤退。
牟巡检回头看了看薛破夜,满脸忿色,咬牙切齿,狠狠道:“助纣为虐!”再不说话,手下推着轮车,撤出了揽月轩。
才子大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护卫高声道:“御史大人有话,诸位文人学子明事理晓是非,不辞辛劳参加宴会,御史大人很是欣慰,只望诸位文人学子以礼为尊,还朗朗乾坤清白。”下了马来,径自走到薛破夜身边,含笑道:“薛……掌柜,大人让我问候,还问有何需要帮助?”
薛破夜阴着脸,很不高兴地道:“马……大哥…….!”
马护卫忙道:“在下排行第三!”
“哦!”薛破夜改口道:“马三哥,小弟可是为了协助谭大人,尽心尽力举办这场宴会,又花银子又花脑子,想不到竟然还被污蔑私藏逆寇,真是让人寒心,你回去可得和谭大人说说,这精神损失费该怎么算?”
马护卫一愣:“精神损失费?”接道:“让薛掌柜受惊了。不过大人早知会有波折,所以两日前就派属下前往苏州调兵,好在此事已经解决,薛掌柜不必再担心了。我立刻带人撤下,就在附近守卫,一有状况,立刻来援。”
薛破夜点了点头,声音放大,好让周围的才子们听道:“马三哥,这些文人学子都是斯文人,知书达理,你这金戈铁马的,可别吓着斯文人。”
才子们一听,连连点头,对薛破夜的话深表赞同,这掌柜的很会说话,咱们斯文人可受不得惊吓。
又想,这掌柜的竟然和这位貌似当官的家伙称兄道弟,看起来交情不浅啊。
马护卫淡淡一笑,回头上马,和叶天翔耳语一番,叶天翔高声道:“兄弟们,撤!”调转马头,吆喝声中,人叫马嘶,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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