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之七天八夜》第15节
作者: 韩江
我向刘方使了个眼色,刘方会意地说:“我也讲一个,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宿舍特别破,冬天的时候
挺冷的,厕所和走廊的灯又经常坏,看不大清楚,阴森森的,半夜谁都不愿意起来上厕所,一次有一个同学
,肚子实在不舒服,只好爬起来上厕所,进去后急忙找了个地方拉开门蹲着,忽然看见前面写着一行字:”
不要怕,不要怕,往你的左边看。‘他慢慢把头转到左边,又看到一行字:“不要怕,不要怕,往你的右边
看。’他越来越害怕了,慢慢把头转到右边,又是一行字:” 不要怕,不要怕,往你的下面看。‘“刘方
讲的越来越慢,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冷佳和苏娅抱紧了胳膊,尽量往前凑,刘方接着讲:”这个人精神快崩
溃了,把头一点一点低下来,果然看见地上写着几个鲜红的字――拉屎就拉屎,干嘛东张西望。“刘方忽然
大声说道。
苏娅和冷佳开始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实在好笑,嘻嘻哈哈地笑打着刘方,又逼着我也讲一个。
“我也讲一个白衣女子的故事,”我定了定神,说道:“也是一个司机,半夜一个女子打他的车去郊外
,穿着一身白衣,那个司机开始贪图生意答应了,没想到开着开着,竟是火葬场的方向,这个司机觉得有点
不对劲,从后视镜中一看,后边竟然没有人,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去看,那个女子却好生生正坐在那,司
机很奇怪,又开了一会,一看后视镜,又没有人,转过身时那个女子还是这样坐在那。”
我做出那个女子安然坐在那的样子,手揉着鼻子。
“后来呢?”苏娅很紧张地问。
“后来那个司机一想,玩了,今天肯定遇到鬼了,妈的,反正活不了了,不如跟她同归于尽,于是加大
油门,在最快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只听一阵乱响,司机死命地用脚顶住车,身体往后靠,幸好人没事,往后
一看,那个女子撞到前面又坐回去,这样傻傻地望着那个司机,鼻孔往外流血,”我把手指放在鼻孔里:“
原来她根本不是鬼,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时,她正弯下身子在挖鼻孔,司机回头,她急忙坐好,司机开车,
她又弯腰挖鼻孔,司机回头看她,她觉得不好意思,又急忙坐好,结果一个急刹车,鼻孔就出血了。”他们
三个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我和刘方讲的都根本不是鬼故事,而是笑话,我们嘻嘻哈哈地站起来,恐惧感荡然
无存,快到河边的时候,看见一些人正在那夜钓,水光灯影,无限光明,我们象一群快乐无忧的孩子,蹦蹦
跳跳往回走,都市中虚伪浮躁的另一面都不见了,这就是人性的多面性吧,我暗暗地想。
走到娱乐城二楼,那里被一个来玩的团体包了场,我们愤愤不平地下楼,打了一会台球,找不到感觉,
就回到酒店,在大堂酒吧找了个座位。
“又到了喝酒的时候了。”我暗暗地想。
刚才在亭子里的那些感伤和在树丛中的天真趣味都已不见,我们又恢复了对酒当歌的正常状态,一个个
带着拙劣的面具,玩着幼稚的感情游戏,飞蛾投火必然燃成灰烬,然而不投火又能怎么样呢?多活几年?在
尘埃中老去枯萎,只剩下一颗粗糙干裂的心?
也许是天凉和运动的缘故,我那晚格外地贪杯,酒吧里客人不多,没有表演,甚至连小吃和食物也不全
,我闷闷地喝着酒,一瓶龙舍兰转眼就不见了,我喝了将近一半,冷佳也喝了不少。
我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全身发烫,脸又红又热,大厅里的灯好象暗了很多,我不大看得清东西,苏娅和
刘方小声嘀咕着什么,冷佳和我玩“十五、二十”,“我不能喝了。”我摇着手说。
“不喝酒,咱们玩说实话吧。”我输了,冷佳想了想,在我耳边说:“你第一次有多长时间?”我想了
半天,想不起来,“几分钟吧,记不得了,包括脱衣服的时间。”我羞愧地说。
第二次我赢了,我问冷佳:“你喜欢我吗?”“不知道。”冷佳摇头。
“那怎么行,赖皮,要不你亲我一下就算了。”我觉得不公平。
冷佳靠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坐回椅子,觉得天旋地转,酒劲从深处往上涌,我睁开眼,看见刘
方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苏娅正和冷佳用长沙话说着什么。
“我喜欢他,我会和李荷说的……”我迷迷糊糊地听见冷佳的话。
我终于忍不住了,摇摇晃晃走到洗手间,狠狠吐了一阵,出来在水池前洗脸漱口,镜子中冷佳出现在我
身后,轻轻帮我捶背,多年漂泊生涯在心底积蓄的酸楚,对人生的不理解对自己不成熟的愤怒,酒精的强烈
刺激头脑的混乱与兴奋,对她漂亮脸孔性感身材压抑已久的欲望,还有对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一点喜欢,
我转过身,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和冷佳直接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也没有开灯,就拥抱着倒在床上,压抑已久的渴望从深处苏醒,我
抚摸着她光滑的腿,丝缎搬的皮肤,迷醉于她健康丰满的身体,她的手从后面紧紧抱着我,当我进入她身体
的时候她亢奋不已,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不知去了何处,在我们疯狂地到达高潮的瞬间,她在我的肩膀
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我的思想从遥远的地方飘回,却仍游离于我的身体之外,冷佳长时间地吻着我,她光滑的身体在我身上
翻转摩擦,从我身上一直吻下去,她的嘴唇温暖湿润,紧紧包围着我的身体,我不由自主地再次兴奋。
“要我。”在我死去的刹那我听到她在我耳边呻吟。
人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应该是睁开眼睛,在他睁开眼睛前,谁都无法确认他是否已经真正睡醒
了,包括他自己。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不是很充足,我调节了一下视力,看见自己和刘方躺在床上,苏娅躺在另一张
床上,冷佳不在,我仔细看了看自己,衣着竟然十分整齐。
我慢慢起身,在去洗手间的路上,看见了墙上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木然,没有任何表情,冷佳并不在洗
手间里,我洗脸刷牙,觉得清醒了很多,听说满足之后都会有一种空虚感,只要不去碰它就行了。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变的很好,我拉开窗帘,房间里一下子亮起来,“在一个遥远的春色
里我遇到了盛开的她,亮丽着眩目的光华象一个美丽童话”,我轻轻哼唱着沈庆的《青春》,觉得心静如水
。
苏娅和刘方也醒了,在床上闹成一团,一切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又过了一会,冷佳回来了,她早上去
看人打网球了,外边有点凉,她穿着短装,看了一会就觉得冷跑回来了,刘方在床上点着一根烟,又递给我
一支,冷佳和苏娅说着话,她没怎么理我,我觉得这很正常。
快十点了,我们下楼到对面的咖啡厅吃自助早餐,没怎么吃饭,海阔天空地神聊,刘方给我们大讲“法
轮功”的起源和没落,他在很早就加入了组织,后来发展到顶峰时他反而退了出来,“佛也有很多层次,我
是最高处的佛,许多佛为了爬上来看我,都摔死了……”,我听着刘方转述李洪志的话,深深感叹想象力对
人类的重要性。
我们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准备退房,刘方和苏娅走在前面,下楼时我轻轻握住冷佳的手,她转过头看了
我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结帐时那个总台的服务员认出了冷佳,“你是电视台的那个主持人吧?”
她用长沙话问道。
“嗯。”冷佳笑了笑,点了点头。
“节目怎么样?”我也笑着问那个总台的小姐。
“挺好的,”那个小姐抬头看了我一眼,换了普通话:“感觉还可以。”我们背着包,走出神农山庄的
大门,顺着河边慢慢往浏阳市里遛哒,太阳渐渐露了出来,我们象四个秋游的学生,阳光下冷佳神采飞扬,
而我有些萎靡不振,这就是做爱后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我暗暗地琢磨。
“昨晚我梦见你了。”刘方和苏娅走的很快,我在后边轻轻对冷佳说。
“是吗?”冷佳高兴地看着我:“梦见我什么了?”“梦见你给我穿衣服。”“去死吧,”冷佳推了我
一下:“宝里宝气。”我就猜是冷佳帮我穿的衣服,果然如此,可是为什么呢?
“你昨晚不累吗?”我转了个念头,问道。
“我累什么,应该你累才对,”冷佳暧昧地说道,她好象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睡不着,你也不理
我,我就又下去和他们在酒吧坐了一会,他们问起你,我说你喝醉了,回房间睡觉去了。”原来如此,难怪
今天刘方和苏娅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把冷佳当作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下次再替我穿衣服,别穿的那么整齐,反而不象我了。”我笑着说。
我们在浏阳的汽车站找到了去长沙的出租车,刘方和司机讨价还价,我走进汽车站里边找厕所,浏阳是
个繁杂的县城,汽车站就显的更乱了,我看到拥挤的人群、破旧的汽车、肮脏的摊挡、到处可见的垃圾,有
一种回到故乡的感觉,只有耳边不时传来的方言,提醒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我让刘方他们三个挤在后面,坐在前面和司机闲聊,“浏阳的经济怎么样?”我和蔼地问司机,象微服
私访的大官。
“就那样吧,过日子喽,内地不能和你们比,你们是深圳的吧?”
司机四十岁左右,普通话讲得不错,象见过点世面的样子。
“对,是深圳的,但我是长沙的女婿。”我回头看了看冷佳,笑着说。
“浏阳都有什么好玩的?”刘方问那个司机。
“好玩的?神农山庄啦,道武山啦,就这些,看你想玩什么喽?”
“他说的好玩的,就是指红灯区。”我向那个司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