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章】江湖四侠
在天亮前一刻,范将军又探视了,同时还有两个武林人跟着保护。郑一虎迎上去问道:「将军,情形如何了?」
范将军郑重道:「据报来劫匪徒共有七批之多,现在尚未发动。」
郑一虎对范将军道:「也许匪徒之间亦有冲突,将军宜把派出的人员全部召回,这是小生之见,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
范将军道:「郑相公之见,正合余意。」两面山上无甚动静了,可是派出的人员已有几个负伤而回,将军一见,急
忙迎出问道:「诸位侠士先休息,伤不重吧?」
一个肩上流着血的硬挺起胸膛道:「没有事,将军放心,贼人退了。」
天已大亮,将军笑道:「这是诸位侠士的功劳。」
忽然又见那位张大侠如风奔到将军面前道:「禀将军,今晚有个异人暗中相助。」
范将军啊声道:「张大侠可曾看到那位异人?」
姓张的摇摇头道:「那人神出鬼没,贼人在无形中死了七个,属下的围也是那异人解的。」郑一虎心中暗暗好笑。
范将军叹声道:「这样说来,今晚是幸运了。」
姓张的道:「将军请休息,咱们用过早饭再起程。」
范将军道:「好的,你们跟我去见使臣,他们仍在担心里。」回首又向郑一虎道:「等会有人送早餐来,郑相公就
在这里休息吧。」
郑一虎道:「将军请便,小生知道了。」饭后,官兵仍在后面护从,便衣骑士则在前路开路,车辆又起程了。昨夜
郑一虎探查时发现来的贼人共有十一批,估计不下五百人。但只查出两批,一为「金钩帮」,首领名叫「神钩」牛
大昌。另一为「兰花帮」,其首领是个女的,人称「兰花女」。
车队已出发,郑一虎急忙跟上。前面三十里有了城池,范将军为了要早点卸脱责任,下令不再休息,继续赶路前进
。及至中午,正当大队埋锅造饭之际,突然前途探马回报,又说发现不明骑客数十骑在两侧出现了。就在前方报过
不久,忽然后方的官兵吶喊不已,一个人刀剑齐举。
郑一虎知道这是匪徒的诱敌之计,一旦官兵这方分批出动,贼人就会来抢贡品。范将军策马如飞,瞬息到了郑一虎
旁道:「郑相公,前后左右都有强盗出现了,你千万匆离车队。」说完话,他又驰马向后面去了。
郑一虎来不及说话,但见埋锅造饭之举已全部停了下来。已下马的又上了马,车队也不停了,继续向前缓缓移动,
郑一虎看出贼人真有大举进袭之迹。贡车不停的开动,一路发出沉重的隆隆之声,缅甸使者和缅甸武林人物都紧紧
的靠车而进,骑兵这时都被召了回来,分两行夹住这批贡车和进贡的人员,雪亮的刀剑全部出鞘戒备。将军亲自带
着五批便衣武林来回照顾,仅仅派出一部分在前后监视动静。
郑一虎看出这种情形难于应付,可说他自己难以全部兼顾、被迫无奈,只好策马走近将军进言道:「怪事,这种布
置恐怕不妥吧?」
范将军闻言一怔,问道:「郑相公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敌人如果有力围攻,那就人数必多。以多数攻少数,我们的力量便薄弱了,结果首尾不能策应,在右
不能支持,如果敌人之众不如我们,他则以一点突破,我们更救援不及了。」
范将军郑重道:「以相公之见呢?」
郑一虎道:「骑兵无法接斗江湖匪类,夹在中间徒乱我们自己阵势而已,不若全部派在前面开道。」
范将军道:「其它的人手呢?」
郑一虎道:「连进贡的人员算上我们,可分为前后两半,敌人攻前则后面策应,如若敌人攻后则前面回头逆袭。」
范将军道:「怕就怕敌人从四面八方来。」
郑一虎道:「不管敌人从何方来,敌人目的只在劫车,然而车辆不只一部,贼人想劫去谈何容易,因此之故,贼人
若要从容得手,他必须先消减我们的力量。」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在保全实力。」
郑一虎道:「浅显之见,不知将军认为可否?」
范将军陡然道:「郑相公的深思远虑,范某领教。」勒转马头,火速驰去,紧急下令改变阵法,范将军竟是言听计
从了。
这时阳光已高升,可是贼人仍未发动。道路由平坦而进入山区,郑一虎知道是时候了,同时耳中已听出了动静。突
然自侧面出现二十余骑蒙面人,手挥各种不同的兵刃,如风向车队扑来。范将军一见,急忙驰到郑一虎身边问道:
「如何应敌?」
郑一虎摇头道:「最好不理,等到他们逼近时再动。」
范将军道:「接近就来不及了。」
郑一虎道:「贼人仍是诱敌之计,我们如果出动,只怕另一面又有出现了,假使派出第二批,贼人又派出第三批,
如此一来,我们就中了敌人的分批拖住之诡计了。」范将军无暇再问,立即回马观变。
二十余贼人真的不出郑一虎所料,只见他们只在半里外装腔作势,居然不再向车队接近。范将军一见愕然,他忽向
身边一个武林人物诧异道:「郑相公竟能料敌如神。」
那人真巧是张大侠,只见他郑重道:「三国时诸葛孔明,手无束鸡之力,但却妙算如神,郑相公就是这种奇士了,
将军,现在快去问他下一步该当如何?」
范将军道:「张大侠,你随本将军去问他,也许还有破敌之策。」姓张的点点头,随着将军驰向郑一虎。
当二人尚未接近郑一虎时,讵料另一方面又有三十多骑蒙面贼自远处出现了。范将军一看大急,加鞭冲近郑一虎,
大声道:「郑相公,贼人的第二批露面了。」
郑一虎策马迎上道:「不理他,他们志在诱敌。」
张大侠在马上拱手道:「郑相公,他们一旦诱我们不出,其下一步又将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料到他们下一步必在前途破坏道路,使我们车辆无法前进。」
范将军道:「那我们就非争取主动不可了。」
郑一虎道:「将军是否知道贼人虚实?」
范将军道:「张大侠已查出贼人共有七批。」
郑一虎道:「就算是七批罢,这七批贼人的难道能齐心协力么?」
张大侠道:「当然在他们之间难免总有冲突。」
郑一虎道:「这就是我们破敌之策了,我们不动,贼人之中必有一部份忍不住前来进攻,其它有耐性的必袖手旁观
,我们全力应付这几批,侥幸得胜,其余者焉敢再来。」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仍旧是以逸待劳。」
郑一虎道:「除此无别法。」
张大侠道:「如能知道有多少批来攻就好了。」
郑一虎道:「张大侠定知三国时长板坡的故事。」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可是想找一人单匹马冲入贼群生擒一名贼党回来问口供?」
郑一虎道:「将军属下,大概有智勇双全之士?」
张大侠道:「在下说不得了,只好冒冒险。」
郑一虎道:「曾闻张大侠乃为奇士,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却久闻崆峒派的轻功独步一时,张大侠何不显显身手,
骑马就弃长取短了。」
姓张的哈哈笑道:「郑相公使出激将法了,好罢,在下只得献丑了。」两侧都有起伏不平之地,处处杂以草木遮蔽
,姓张的突然闪身下马,倒提长剑,去势如风,掩俺遮遮,瞬时隐没不见。
范将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头向郑一虎道:「郑相公觉出此人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是门外汉,岂敢信口批评。」
范将军道:「郑相公游学江湖,所见所闻,当然有个比较。」
郑一虎道:「将军如真个要问,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手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所见的特殊高手又怎样?」
郑一虎道:「传言特殊高手的轻功,他可朝发漠水,夕至南疆。」
范将军大惊道:「真有其事乎?」
郑一虎道:「江湖人,奇人异士,真是车载斗量。」
范将军叹声道:「可惜我当年只精研马战,未求奇能。」
车队已近隘道,前面突然奔回一个探马报道:「禀将军,不好了,前面山道被崩崖阻断了。」
范将军闻言大惊,问郑一虎道:「这怎么办?又如相公所料了。」
郑一虎道:「择宽广处,先把车队停好,然后派官兵开路。」
范将军道:「车队停下,贼人势必要进攻了。」
郑一虎道:「贼人要到天黑时才能发动,现在时间还早。」范将军亲自驰马回前面去了,目前他只有照着郑一虎的
意思去作啦。郑一虎抬头一看山势,忖道:「山势不险,可见贼人中没有太高明的人物。」
范将军传下令去,车队这时停在一处宽的路上,右面是陡坡,左面是深沟,真是进退两难。郑一虎估计隘路之处必
定必会被强盗截断,一旦贼人在陡坡之上放下滚木山石,将有车毁人亡之险,于是他跳下马,步行去见将军。范将
军这时正焦急万分,他一见郑一虎行近,立即问道:「相公,这怎么办?」
郑一虎道:「等张大侠来再处置,小生相信贼人早已控制了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贼人若从山上放下滚木怎办?」
郑一虎道:「车毁了,贼人决不为,否则他们抢什么?」
范将军道:「难道贼人要我们放弃车辆而去?」
郑一虎道:「看势是要迫我们这样作,不过这是贡品,谁敢放弃?」
范将军道:「处在这种危险处境,拼也不能,贼人已经占了上风。」正说之间,忽听后面发生大喊之声。早有兵卒
来报,贼人把后路也截断了。
范将军道:「这是必然的,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
郑一虎道:「将军勿忧,小生尚有解除危险之计在胸,不过暂不说明。」
后面忽然奔回了张大侠,只见他一到就大叫道:「贼人共有十三批,现在全在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阁下有无擒到一人?」
「擒住一人,是个小贼,可就无法带来,仅问出一点口供,据说贼人共有十三批,分成三大股。」
郑一虎道:「过不了多久,山上亦有动静。」
范将军道:「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那就是提出要我们空手离开隘道的条件,否则他们就要滚木放石了。」
张大侠道:「我们抢占这面山头如何?」
郑一虎道:「那是寻死,他们人多,又是居高临下。」
范将军道:「相公所说之计,现在可否提出?」
郑一虎道:「小生拟上山与贼人交涉。」
张大侠闻言大声道:「这是与虎谋皮之策。」
郑一虎道:「小生与贡车毫无关系,贼人杀我何为?能交涉则交涉,万一不能,小生顶多空跑一趟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虽有勇气,只怕贼人根本不理。」
郑一虎道:「贡品是外国进来的,一旦被劫,这会影响我国声誉,如能晓以大义,也许贼人会放行。」
范将军没有主意了,只得姑从其计,稍顿又道:「相公须要多带几人去保护一下才行。」
郑一虎笑道:「整个车队尚且难保,谁又能保护小生安全,与其使贼人起疑,何不让小生自行。」范将军和张大侠
见其毅然而行,不由暗暗叹息。
郑一虎则从一处死缝中往上爬,陡坡勉强可登,郑一虎开始一步一爬,及至下面看不见时,才提功速上。一旦运出
轻功,他就如飞鸟直升,瞬息即到山腰。突然有人在上面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答道:「是官家派来的。」
上面忽然闪出两个贼人,其一又喝道:「站住。」
郑一虎道:「你们首领何在?」
那贼冷笑道:「你不怕死么?」
郑一虎笑道:「怕死的就不敢来了。」
那贼又是蒙面的,这时回头向同党道:「你上去见寨主,只说官家派来了说客。」另一贼徒闻言,立即转身,如飞
奔上山去了。
未几,那贼竟在上面大声道:「寨主有令,放那小子上来。」
郑一虎闻言哈哈笑道:「这位寨主很有意思。」
下面贼人冷笑道:「你等着挨揍好了。」
郑一虎被带上山顶,只见在一处平地上集满了横刀提剑的蒙面人物。领路之贼这时又沉声道:「各路寨主都在场,
你小子说话要当心点。」
郑一虎忖道:「十三批贼首莫非已齐了心?他们竟没有冲突?」在平坦处中心,真的围坐着十三人,估计那就是各
路贼首了,其中竟然有四个女的。
郑一虎被领到近处,其中一个宏亮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姓郑名一虎,大概诸位尚未会过区区。」
十三人闻言,突然一跳而起,另一贼首骇然郑一虎道:「你是哪一个郑一虎?」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同姓同名之人固多,不知诸位问的又是哪一个呢?」
忽有一个女贼娇声道:「我们问的是飞龙。」
郑一虎大笑道:「飞龙只是别人送给在下的字号,其实这字号区区并不喜欢。」
又一贼首冷声道:「你知道冒名的要有真功人才行,否则就是死路。」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本来无须上来会诸位,只待诸位采取攻势时才施展功夫给诸位看就行了,可是那要毁伤不少
生命。」
那人冷笑道:「不管怎样,先问阁下上山之意何在?」
郑一虎道:「诸位欲斗还是愿放手,欲斗,就请开始,否则就请放开道路。」
群贼首同声道:「是飞龙我们放手,否则先留下你的人头。」
郑一虎笑道:「哪位出来先与在下交手如何?」十三贼首互相看看,居然没有一个走出来。郑一虎稍停又笑道:「
诸位如无人出来一试,那是不可能知道在下真假的。」
忽有一人大声道:「听说你能在空中不动,何妨就显这一手?」
郑一虎道:「能在空中停身的,现在不止在下一人,诸位不要误将邪魔当作在下。」
那人大惊道:「所谓邪门是谁?」
郑一虎道:「一人名叫须弥子,另一则为春之神。」
另外一人接口道:「阁下如是真飞龙,那又为何不除去这两人。」
郑一虎道:「除去两字,在尚尚不敢自吹,不过总有一天要和他们动手的。」
一个贼首道:「阁下有什么可以表达真正身份的东西?」
郑一虎一拍宝剑道:「那就是在下这把天龙剑了,普天之下,只此一把,然而诸位只怕没有一个能认得在下之剑。
不是在下轻看诸位,假使诸位联手,也难在在下手中走上十招。因此之故,在下不欲使诸位身败名裂,所以才上来
请诸位善罢,在下自从出道至今,从不敌视绿林朋友,只有江湖邪魔才是在下必欲消灭之敌。」
那人上前再问道:「阁下为何要保护贡车?」
郑一虎道:「进贡是外国人尊敬本国,畏威亲近之表现,假使我们自己国人不明在轻予夺取,那会贻笑邻帮,说本
国为一盗贼如毛之境,这不但有损国威,甚至招至外海。在下有见及此,不得不在暗中保护,其实连官兵都不知在
下在此。」
众贼闻言,莫不悚然有感,突然齐声道:「阁下这番话大有道理,我们不管阁下是真是假,就凭这番话也值得尊敬
,阁下请回,我们放手了。」
郑一虎拱手道:「感激之至,可见诸位都是顾全大局,注重义气的绿林兄弟了,不过在下不妨告诉诸位一句,在下
决非冒名。诸位可知朝庭正处边侵之秋,以诸位之能,奋身赴边疆一战,日后定江湖留段佳话。」
众寇同声道:「如有真正飞龙领导,在下等不辞赴汤蹈火。」
郑一虎大喜道:「诸位不管到西疆或北疆,如有官兵阻拦,只说你们是「小配军」的人马就行了,这三字只有官兵
才知道。」
忽有一个盗首大叫道:「阁下真是飞龙了。」
郑一虎大异道:「阁下从何证实?」
那盗首恭声道:「小的就是西疆军中放回的,可惜当时因病没有参加。」
郑一虎道:「你被放回,那就不应落草。」
那人道:「家园被毁,无法生存,大侠叫我何为?」
郑一虎叹声道:「这是地方上官吏不良所致,在下亦非常同情。」
那人道:「现在大侠指明小的一条正路,小的们从此洗手就是。」
郑一虎道:「你们到了边疆,可以自行编队,各队制一面飞龙旗,凭着旗号可以向当地官府要粮饷。」
众盗同声道:「大侠今后将去哪里?」
郑一虎道:「去衡山,目前衡华山派有难。」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早有盗首派人下山通知范将军。说话之间,只见张大侠上来了,郑一虎迎上笑道:「张大侠上
来作什么?」
姓张的连忙拱手道:「郑大侠,你真瞒得紧,范将军现在山下恭请会面。」
郑一虎笑道:「张兄,实不相瞒,在下马上要奔衡山解围,范将军处,请代为解释一二。」
姓张的大惊道:「衡山有什么大事发生?」
郑一虎道:「一言难尽,总之是武林邪门要扫平中原各大正派,贵派恐怕也有所难免,张兄宜及早通知贵派掌门提
前预防。」
姓张的大惊,慌忙拱手道:「在下尊命,那就告别了。」
郑一虎回身向众盗道:「诸位,在下也暂时分手了,将来在边疆见。」众盗首这时更证实他是真正的飞龙了,一齐
拱手相送。
※※※※※※※※※※※※※※※※※※※※※※※※※※※※※※※※※※※※※※
郑一虎告别众人,一路飞奔,在日暮黄昏时,估计竟奔走了三百余里。前面是平原了,郑一虎遂不再施展轻功,四
下一望,发现左前面有座高楼大院,可能是富户人家的庄院。走近了,发现右边也有一座庄院。郑一虎恰好看到一
个农夫由对面行来,连忙上前打听道:「大叔,右面庄院主人姓什么?」
农夫看他是个读书相公,忙把肩上的锄头放下道:「过路相公,你找谁呀?」
郑一虎道:「大叔,我们是错过宿头的外乡人,天黑了,想求这家庄院借宿一晚。」
农夫点点头,答道:「右面庄主姓贺,左面庄主姓林……」农夫说话似有未尽之情,可是没有接下去,显然不愿多
说什么似的,持着锄头就走了。
郑一虎缓步而行,一会儿到了林家庄的大门前。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一个中年人闻声行出,一见郑一虎,眉头一皱
,问道:「你是来求宿的。」
郑一虎闻言忖道:「他真干脆,莫非这两庄院经常有过路求宿之人。」他拱手笑道:「管家,在下正是求宿之人。
」
守门人道:「今天不行,庄主有客,不能出来。」
郑一虎道:「求宿之人,只求一席之地就够了,并不希望庄主亲自招待,管家方便方便罢。」
守门人道:「未奉庄主许可,你认为行吗?」
郑一虎一想也对,遂往对面贺家庄走去。走近贺家庄,忽于庄外的池塘边遇到一个老人,只见他含笑迎上道:「年
青的外乡人,莫非是错过了落店之地?」
郑一虎拱手道:「老丈请了,晚生正是。」
老人呵呵笑道:「这条路上经常有此现象,因为南北两头都赶不到镇市,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往往错过落店之时。
」
郑一虎道:「这真是外乡人所料不到的。」
老人道:「年轻人,请了,老朽欢迎你们到敝庄去。」
郑一虎诧然问道:「老丈就是贺庄主?」
老人呵呵笑道:「老朽贺慈,薄有几亩荒田,「庄主」二字实不敢当,不似对面的林坤,居然自称员外哩。」
郑一虎道:「晚生如果早知老丈好客,那就不到到对庄去吃闭门羹了。」
贺老人哼声道:「林坤所接待的是往经官宦,豪门乡绅,似年轻人你这种真正的困难的人,他就睬都不睬了。」
郑一虎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当今之世有几个真正济困扶危之人呢?」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你倒是个胸怀阔达之人。」
进庄门时,忽然迎上两上青年,郑一虎一见,不由暗讶,忖道:「真想不到,他两居然有着极高的修为,他们的目
光多么锐利。」两青年迎着贺老人就同声道:「爹,我们回来了。」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鹏儿、鹤儿,快来见见客人。」
闻言即知,两青年竟是贺老人的儿子,郑一虎连忙拱手道:「在下郑时,请问二兄称呼……」
贺老人大笑道:「郑老弟真是快人,这是老朽两个犬子,大的名鹏,小的名鹤,希望郑老弟多指教。」
郑一虎连声道:「岂敢,岂敢。」
贺家兄弟忽然面显惊讶之色,同时向老人又道:「爹,你老前天说有高人前来,原来就是郑兄。」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兄弟误会了,郑老弟是过路之人,我们从来未见过啊,不过你两兄弟总算不错,居然能识英
雄,哈哈……」
郑一虎知道被贺家父子看出破绽来了,随之朗声笑道:「老丈好厉害,晚辈初识一点武功,竟无法瞒过法眼。」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快请入厅,茶点一过,就是酒饭齐来。」饭后,贺老人竟向郑一虎道:「老弟,咱们入后
堂去坐,这里人手杂,不清静。」
郑一虎豪爽笑道:「老丈,晚辈还是外人哩。」
贺老人大笑道:「老朽有眼不盲,老弟,你这外人天下能得先人。」
坐入后堂,忽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迎上道:「爹,这是谁呀?」
贺老人疼爱的笑道:「绿儿,快来见见郑叔叔。」他又向郑一虎笑道:「老弟,这是老朽娇坏的小丫头,她叫绿茵
。」
郑一虎看到小姑娘年仅十一二岁,竟练有非常深的内功,而且美丽活泼,可爱极了,连忙向她笑道:「小妹妹,我
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你高兴不高兴。」
小姑娘娇笑道:「你会武功嘛?」
郑一虎笑道:「会,但会的不多。」
小姑娘笑道:「你教我武功我就高兴。」
贺老人笑骂道:「绿儿太不懂规矩了,那有见人就要教功夫的。」在后堂坐下后,贺家兄弟又送上茶点。
郑一虎道:「老丈,你老真是家学渊源。」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犬子和丫头的功夫不是老朽教的啊。」
郑一虎道:「老丈定属何派名宿无疑,能否见告一二。」
贺老人忽然叹声道:「老弟,实不相瞒,老朽本属峨嵋弟子,现在的掌门人即为老朽师兄,后因老朽错杀一个败类
而被逐出峨嵋。」
郑一虎诧异道:「既为败类,何为错杀。」
贺老人道:「一言难尽,总之一句,那人虽死有余辜,却不应死在老朽手里。」
郑一虎不便多问,笑道:「令郎必师出名门?」
贺老人笑道:「老弟,他们的师傅倒不是有门有派的,说起来惭愧,三位老人至今尚未与老朽会过面哩。」
人家不愿深说,郑一虎也就不再追问,调转话题笑道:「你老今晚在门外决非无因。」
贺老人笑道:「老弟真是明察秋毫之人,是的,老朽今晚有位客要来,是以在外盼望,不想却和郑老弟相逢。」
郑一虎笑道:「老丈所盼之人也许误约了。」
贺老人摇头道:「一定会来的,老朽与他父亲是深交,老朽有事,他绝不会失约。」
正说之间,忽听他二儿子贺鹤在外大叫道:「爹,客人来了。」
贺老人急忙起身,向郑一虎道:「老弟请宽坐,老朽要去亲迎了。」
郑一虎道:「老丈请便。」
贺老人尚未走出后堂门,忽见一个青年进门大叫道:「贺伯,小侄来迟了。」
贺老人一见哈哈笑道:「贤侄,恕贺伯迎接来迟,快进请坐。」
郑一虎看那青年人约是二十七岁的年纪,长相不恶,但有几分骄傲之气,于是起身相迎。那青年一见郑一虎,立问
贺老人道:「贺伯,这人是谁?」
贺老人笑道:「贤侄,这是郑时兄,你们多亲近。」他又向郑一虎道:「老弟,这是老朽义弟之子,姓梅名独秀,
江湖人称四侠之一的南侠就是。」
郑一虎拱手道:「久仰梅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他只是这样说,心中却忖道:「何来四侠,怎地并未听人说过
?」郑一虎目力何等锐利,他虽未闻这人之名,但也能看得出,这姓梅的是一位青年高手。
姓梅的走近郑一虎,伸手握住,笑道:「郑兄由哪儿来?」
郑一虎不怕他暗施内功,笑道:「小弟由曼谷回来,道经贺老宝庄,适逢天黑,是以冒昧求宿。」
梅独秀哈哈笑道:「郑兄赶上曼谷大会了。」
郑一虎故意叹声道:「算是名落孙山而回。」
贺老按按道:「听说「金骷髅」夺得天下第一,消息可否属实。」
郑一虎道:「「金骷髅」最后一场杀死魔鬼党老大,确是取得第一。」
梅独秀啊声道:「郑兄可曾与「金骷髅」交过手?」
郑一虎道:「小弟在当时因他事离开,实际上并未参加大会。」
梅独秀有点不信,暗地里认为郑下虎是在自我遮羞,大笑道:「可惜梅某赶到曼谷时大会已散,否则难免与「金骷
髅」一争长短。」
郑一虎看得不错,梅独秀确有一点骄傲,他笑道:「「金骷髅」现已回国,梅兄自在机会和她印证。」
梅独秀点点头道:「梅某把贺伯之事办完之后,决心找「金骷髅」领教几手。」
郑一虎笑了笑,侧顾贺老人道:「老丈有何大事?能否见告晚辈?」
贺老人叹道:「老弟,你不是去过林家庄么?」
郑一虎道:「适才已奉告过了。」
贺老人道:「他家一定有客人?」
郑一虎道:「听他守门人说过。」
贺老人道:「老弟,这林坤表面上是个相当四海的豪富,实际上就是当年独霸五湖的大盗,他在三十年前被少林枯
大师横扫五湖失败之后,即声明退出江湖。」
郑一虎啊声道:「他一直就在此隐居。」
贺老人道:「不,那是知道老朽隐居在此才由别处搬来的。」
郑一虎道:「贺老与他有关系。」
贺老人道:「不如说有仇。」
郑一虎早就看出林、贺两庄有毛病,这时一听贺老人之言,知道自己竟被卷入一场是非了,不由愕然问道:「老丈
与林坤有什么仇?」
贺老人道:「当年枯大师横扫五湖之时,适逢老朽与林坤第一堂主「太湖蛟」发生冲突,后来太湖蛟下落不明,林
坤说是老朽干的,同时还说枯大师乃是老朽请出来的。」
郑一虎道:「因此他发现你老隐大在此就搬来此地。」
贺老人道:「他搬来时,表面与老朽言归于好,可是这人阴险多诈,他竟在暗中谋算老朽,这次老朽不幸,孩子的
妈妈在这次死亡。今后林坤又要有举动了,近两三日之内,他庄下竟来了不少不明人物,因此之故,老朽除了慎防
之外,特请梅贤侄前来帮忙。」
郑一虎道:「老丈已知对方庄内的虚实么?」
贺老人道:「只知该庄近日来了不少人,然而却不知是些什么人,更不知来人有些什么武功,尤其怀疑林坤为什么
一直不对老朽采取行动。」
郑一虎道:「不采行动是所约之人尚未到齐之故,不过虚实是非明不可。」
梅独秀接道:「梅某今晚就要探出对方虚实,看到底来了些什么角色。」
贺老人道:「贤侄今晚去不得,等伯伯所约之人到齐了才动。」
梅独秀道:「贺伯伯还请了些什么人?」
贺老人道:「那还不是贤侄从前所介绍的,伯伯侥幸,竟在四日前会到了。」
梅独秀大笑道:「这真难得之至,他们竟会到齐了。」
郑一虎暗忖道:「另外还有多少?」
贺老人发觉郑一虎在沉思,不由阿呵笑道:「老弟,你也是巧了,无意中在敝庄会到了难得一见的四侠哩。」
郑一虎啊声道:「想必是与梅兄齐名的人物。」
贺老人道:「梅贤侄号南侠,北侠姓易字三山,东侠姓齐字昆仑,西侠姓金字世华,他们都是青年人。」
郑一虎道:「那真是晚辈之幸了。」
梅独秀道:「郑兄师出何派?」
郑一虎摇头道:「小弟东游西荡,只是承一些武林长辈略加指点而已,可惜从来示曾拜师。」
贺老人大笑道:「这就是无师自通了。」他忽然想到梅独秀还没吃晚餐,立即向身后静立的两子道:「鹏儿,你们
兄弟真是,快去拿酒饭来,独秀哥还没吃饭哩。」
梅独秀闻言大笑道:「贺伯,不必了,小侄之所以来迟,就是被朋友拖着喝酒去了。」
贺老人呵呵笑道:「那就不客气了,贤侄,你陪伯伯多谈一会,郑老弟是外客,应该早点休息。」
郑一虎估计他们还有私事会谈,不便在旁,于是起身道:「晚辈打搅了。」
贺老人急忙向儿子道:「鹏儿,你送郑大侠去右书房。」
郑一虎被送进书房不久,贺绿茵跑过来缠着郑一虎,要他教武功。郑一虎也很喜欢这位小妹妹,于是和她一同来到
花园。不过令郑一虎很惊奇的是,贺绿茵的武功居然十分的杂,懂的工夫可多着哩。郑一虎当然也顺便指点了她几
手,才回到书房休息。
刚睡倒,忽然听到不少人声,郑一虎猜想必是江湖四侠到了。将近三更,郑一虎推开窗户,闪了出去,然后又把窗
户带上。郑一虎斜斜冲入空中,大约离地面足有百余丈,于是即平行前掠。林家庄跑贺家庄只有三箭之远,郑一虎
在呼吸之间就到了对庄的厅堂上空。郑一虎低头一看,只见林家庄内在这竟时还是红灯大亮,甚至还人声喧哗,正
在喝酒行乐哩。
不到顿饭功夫,郑一虎探出不少消息,心中暗惊:这姓林的神通真不小,他把太上君禁谷囚犯请到不少,自己一个
不识,但却听出路子。虽然没有见到春之神,但就凭所见的这一批三十几个邪门,就足够贺家庄受的了。江湖四侠
加上贺家父子,看势也难敌挡,自己自然不能袖手。
突然,郑一虎发现又来了四个,心知必是江湖四侠,心说:「他们的计划不坏,不由贺庄直来,而是绕到北面摸进
,这是存心替贺家避嫌疑。」看了一会,心说:「从轻功上看,他们确是特殊高手,如有特殊武功,他们可比鬼王
,魔王之流,不过他们要比传言的春之神和须弥子却不及。」立即发觉不妙:「他们进庄了,这样太冒失。会被察
觉,他们把林家里人物估计错了。」
思忖未完,突见林家的灯光霎时全熄。郑一虎心道:「不出我的所料,一进去就被察觉了,如四人不见机后退,势
必受困了。」突见庄内闪出几十条黑影,分成二批抄上了。
四人倒很精明,向北面退去。但是退不脱,追得紧。两下不到一箭之远,有七个更接近了。郑一虎在空中跟着,准
备好好看双方打一场。郑一虎本来搞不清楚四人是真退还是诱敌,但不一会,他就明白四人是真退。他决定助四人
脱身,因为他担心敌人声东击西,分出一批进攻贺家庄。看准机会,郑一虎突然一挥手,一道银光如匹练般在追逐
的十八人之前闪了一闪,地面上突然发出两声惨叫,郑一虎竟然用上了飞剑。
郑一虎并不多做停留,立即赶回贺家庄。刚到贺家庄前,突见三条黑影由西面而来。郑一虎冷笑道:「偷袭的先锋
到了。」
郑一虎大喝一声,叫道:「什么人?」一股掌劲跟随而至,贺家庄内也很机警,一闻有人发声,庄内灯火齐灭。
三条黑影始料不及,第一个措手不及,竟被打得转身回飞,痛得鬼嚎一般。其余二人还想再进,这时郑一虎早已到
了他们面前,冷笑道:「你们快滚,通知后面不可再来了。」
当前是两个中年凶汉,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过路的人,今晚落在贺家庄投宿,未走之前,你们如敢打扰,那就准备流血。」
一个凶汉抢上前道:「你能留下字号么?」
郑一虎冷笑道:「你还不配问。」「问」字才出,那凶汉突然狂叫一声,转身就逃,原来他已被郑一虎用那「问」
字贯入耳内,震得全身发抖。另外一个见势不妙,他也不管被打倒的同伴,只吓得就地一滚,去势更快。
郑一虎觉出庄内有人出来,回头一看,见是庄主,急忙叫道:「庄主,晚辈献丑了。」
贺老人吟吟笑道:「老弟,真叫老朽感激不尽,同时也开了眼界啦。」
郑一虎笑道:「前面倒下那人八成是死了,庄主快点派人埋掉罢,免得天亮时惊了过路之人。」
贺老人一面叫人埋尸,一面向郑一虎道:「老弟,半夜过了,睡也不必,快随老朽饮二杯,对方也许还要来。」
郑一虎道:「四侠也该回来了,如若不然只怕被敌人围困住了。」
贺老人闻言大惊道:「林家哪来如许高手。」
郑一虎道:「庄主,这次宝庄真险,林家之内,来了三十几个禁谷邪门人物啊。」
贺老人闻言打个冷颤,惊叫道:「禁谷。」
郑一虎点头道:「老丈也许知悉这个名词,目前江湖上已充满了这种邪门人物。」
贺老人呆住了,他大概知道这个吓人的地方,良久才叹道:「江湖危矣,武林大劫到了。」
郑一虎跟着慢馒走进庄,仍在后堂里落坐,笑道:「老丈,凡事不可灰心,古语说,邪终不能胜正,不过你老今后
谨慎一点就是了,晚辈一直是乐观的。」
贺老人看到郑一虎依然潇洒自如,不由暗忖道:「这青年人大神秘了,他到底是何来历呢。」
这时那贺绿茵小姑娘走近向郑一虎娇笑道:「郑哥哥,快教教我,那一手是什么名堂。」说着向贺老人道:「爹,
我要跟着郑哥哥闯江湖。」说着扑向郑一虎道:「郑哥哥,你答应好嘛?」
郑一虎道:「令尊舍得嘛?」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这丫头可能与你有缘,你就成全她罢。」
郑一虎诧然道:「你老真放心?」
贺老人笑道:「老弟真答应?」
郑一虎笑道:「只要你老放心,晚辈自当照顾。」
贺老人大喜道:「那真是丫头之幸,老朽拜托了。」贺绿茵看都答应了,高兴极了,心满意足地溜到后面去了。这
时贺家兄弟同时进来道:「爹,四侠回来了,他们似乎非常疲倦。」
郑一虎道:「那是经过一场硬拚啦。」
贺老人连忙出去迎接,回头向郑一虎道:「现在你更不是外人了,想休息就去休息。」
郑一虎怕俗套,随亦起身道:「那就告退了。」
他仍旧回书房去了,在他离开不久,贺老人已领着四位长剑尚未入鞘的青年进后堂。坐下后,只见梅独秀向贺老人
道:「贺伯,今晚真险。?」
贺老人连忙命儿子替他们把长剑入鞘,叹声道:「辛苦你们了。」
梅独秀指着一黄衣青年道:「伯伯,易三山兄恐怕要行功,请鹏大弟陪他先去休息。」
黄衣青年摆手道:「现在能运真气了,无须再练啦。」他指着自己右面白衣青年道:「金世华,你得换条腰带,那
家伙的掌上有名堂。」
白衣青年微喘笑道:「我检查过了,没有事。」
梅独秀叹声道:「与齐昆仑正面交手那个老家伙不知是什么来历,今晚只有他是个硬手。」
在他右面的是个蓝衫青年,只见他挥摆一下右手道:「梅兄看得准,我如不放两把星光刀,他还是不会退的。」
贺老道:「四兄大概还不知他们的来历吧?」
四人同声道:「我们一进林家外墙就被发觉了,简直无从探查。」
贺老人叹声道:「唉,想不到,他们竟是禁谷中逃出来的天下邪门啊。」
四青年同时跳起道:「真的?」
贺老人道:「一点不假。」
梅独秀忽然道:「贺伯,今夜我们被一奇人暗助一臂之力,否则没有这样轻松回来。」
贺老人道:「当时是什么情形?」
梅独秀道:「我们一进林家时就看出情势不对,易三山兄立即招呼后退。可是敌人就在这一霎那都出动了,等我们
退出林家时,讵料竟有十八个人追来啦。」
贺老人道:「结果呢?」
白衣青年金世华接口道:「我们回头一看,知道都是少见的高手,同时预知今晚非常危险,如不死拼,只怕会逃不
掉啦……」他一顿忽又正色道:「当在最紧急之时,突见空中飞来一道匹练,恰好把追得最近的两个老家伙给宰掉
了。」
贺老人大骇道:「飞剑。」
蓝衣青年齐昆仑道:「晚辈等也练成初级飞剑了,但比起今夜所见的,那真是望尘莫及。」
贺老人似心中有所悟,点头道:「老朽明白了,今天不但是你们的奇遇,也是老朽的幸运。好了,你们去休息罢,
今夜不会再有事情了。」
梅独秀道:「敌人不会再来袭么?」
贺老人吟吟笑道:「老伯伯有福,他们不会来了。」
梅独秀道:「贺伯,侄儿等不能休息了,敌势太强大,我们的人手无法抵敌,侄儿回来时,在路上已商量好,要在
天明前动身请帮手。」
贺老人道:「事急眉睫,现在如何来得及?」
易三山:「一天半的时间还可来得及,希望林家经过今晚这一场,敌人也要考虑一番。」
贺老道:「好罢,与其力量不足而困守,不如放你们冒险一去。」正说着,突闻庄内连数发出数声惨叫。
四侠顾不了疲倦,闻声齐起,拔剑冲出后堂。贺家兄弟提防老父有险,同时到贺老人背后一站。庄内灯火未熄,贺
老面色凝重,回顾两子道:「敌人能在严密监视下闯进来,可见来人的功夫之高了。」
贺鹏道:「这是敌人的惨叫声啊。」
贺老人忽又微微笑道:「有他在此,本庄今晚稳如泰山。」
贺鹤惊问道:「爹是否指郑客人。」
老人沉声道:「从此不许你们对他以客人视之。」
贺鹏道:「爹,你老猜他到底是谁?」
老人郑重道:「为父的早已猜到八成,孩子,千万莫当四侠之面揭穿了,他是魔鬼的克星,武林后起第一奇人。」
贺鹤吓声道:「是飞龙大侠。」
贺老人得意地道:「我们家有福,居然逢上他来投宿,是的,他是飞龙郑一虎,郑时是他游戏江湖临时起的化名。
」
贺鹏道:「他明天要走了,这怎么办?」
老人正色道:「这种非常人作事,绝对有始有终,咱们不必求,只要本庄事一天不了,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贺鹤道:「那何让梅哥等去请人?」
老人笑道:「我们家里还怕客人多么,呵呵,傻东西,好客人越认识得好越好呀。」
父子正谈着,忽见贺绿茵悄悄溜了进来,如飞扑向老父,满面惊喜之色轻叫道:「爹,我又偷偷的看到了,郑哥哥
在侧面和正面墙内又杀死五个来暗袭的老魔鬼。他真是快如闪电,强如天神,他只一挥手,飞剑就如电光打闪,呼
吸之间杀了五魔,又在转眼间把五魔提到庄外去了。」
老人点头道:「丫头,你真有眼神,不过,你应该叫小叔叔。」
小姑娘轻轻娇笑道:「他比我大不了几岁,而且他也叫我小妹妹,我才不叫他叔叔呢。」小姑娘有自己的打算。
贺老人摸摸她的头顶叹声道:「为父常说你精灵,丫头,你果然精得可以。」
小姑娘跳起道:「爹,你老知道他是谁?」
老人打趣道:「是飞龙大侠。」
小姑娘突然娇嗔道:「不来了,原来爹爹早已知道了。」
贺老人轻声道:「千万匆泄露他的神秘,去罢。」
小姑娘刚走,四侠回来了,梅独秀满面沉重的向老人道:「伯伯,敌人不见,侄儿等只看到五滩血。」
贺老人道:「贤侄,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一会,你们还要进路啊。」
梅独秀道:「小侄等又商量了一番,决心留下两个,只去两个请帮手。」
贺老人道:「留下那两位?」
梅独秀道:「易三山和齐昆仑。」
老人道:「好的,快天亮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好。」
悔独秀道:「不,天亮时怕林家看到我们,小侄和金世华马上走,伯伯,我们准定两天之内赶回来。」
老人慨然道:「伯伯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梅独秀、金世华二人走了,易二山和齐昆仑被老人送去休息,总算后半夜没有再出事情。第二天,贺老人亲自去书
房请郑一虎吃早餐,可是书房门早已大开,房中却没有人在。贺老一见大惊,他认为郑一虎竟不辞而别了。
但在这时,他耳中听到贺绿茵的声音叫道:「爹,郑哥哥未天亮就出庄去了。」
老人诧异道:「郑老弟去那里?」
贺绿茵道:「他没有说,爹爹,我刚才在庄前看到很多血。」
贺老人吓声道:「在什么地方?」
小姑娘道:「在大路上,一共有十几处,当地似还未经过一场大打斗,地面都踏得稀烂了。」
贺老人道:「我们家离大路到林家,两面一样远,你竟敢到那里去。」
小姑娘道:「现在我不怕了,对方门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贺老人道:「丫头,快去吃饭,郑……」
他的话还未说出,只见郑一虎由庄前走了进来,只见他笑道:「庄主早。」
贺老人一见,忙上前接住道:「老弟,你更早哇。来,我们吃饭去。」
后堂内早已坐着易三山和齐昆仑两人,他们一见郑一虎,居然尚无所悟,只是表面上客气一番。贺老人连声让坐,
这儿女也齐奉陪。饭后,郑一虎向贺老人道:「绿茵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晚辈要告辞了。」
贺老人闻言一震,暗忖道:「他要走了。」这真是贺老人大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大敌压境,强将要走,这怎不叫他
如雷轰顶,心中一急,几乎晕了过去。郑一虎不识相似的又笑道:「令爱既无什么收拾,那就这样动身吧,一路上
所须,晚辈自然能照顾。」
贺老人如何开口留驾,难道能请人家不走,呆了半晌,强作苦笑道:「大侠定有急事,老朽不便留驾,小女一切,
全仗大侠爱护了。」他一起身,其它人也就跟着送出庄门。
老头子依依不舍,一来有话埋在心中,二来也因小女儿之故,他竟单独直送到大路上。郑一虎也不阻拦,及至到了
大路上才回身道:「老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老可以留步啦。」
贺老人不由自主的叹声道:「老弟,这一别,今后不知能否再见了。」
郑一虎故意似的惊讶道:「你老身体健旺,何谓无见面之期?」
贺老人叹道:「今后两天,老朽就难逃过难关哩。」
郑一虎突然大笑道:「你老是指对面林家?」
贺老人道:「老弟是明知故问嘛?」
郑一虎便笑得放纵了,连声哈哈之后才道:「老丈,林家的帮手,昨晚在天亮之前再度前来,而且是全部出动,可
是晚辈早已料到,事先就在这里等着,你老请看,地面上的血,都是他们流的,二十九个恶魔,哈哈,晚辈没有替
你留下一个。」
贺老人猛地跳起大笑道:「你走罢,神秘的家伙,哈哈……」郑一虎陪着大笑不已,小姑娘贺绿茵更笑下了眼泪。
可是贺老人笑着突又想起什么道:「老家伙留他不得。」说着竟独自向林家走去了。
郑一虎不阻止,只是大声道:「老丈,你不回家多带几人去?」
老人大吼道:「老朽拚林坤还不在乎。」
郑一虎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那是要你老多带人手去清理他的财产。」
老人家闻言,突然又立住了,大声问道:「林坤一家也被你收拾了。」
郑一虎又大笑起来道:「他一无子嗣,二无亲疏,家仆无罪,晚辈都打发回家了,只有林坤一人被晚辈拿了,现在
大概仍在府上的后花园里。」
贺老人转了回来,到郑一虎面前大骂道:「小子,你可把我耍惨了。」骂完才抱住郑一虎大笑不止。
郑一虎让他乐够了才道:「现在晚辈真要走了,绿儿,快与令尊拜别。」
贺绿茵叫道:「爹,你老在家保重,茵儿随郑哥哥走啦。」
贺老人笑道:「你跟任何人离家,为父都舍不得,唯独随郑大侠走,为父可高枕无忧,茵儿去罢,莫忘了,一年回
来一次。」
郑一虎道:「也许两次三次哩。」贺老人一拱手,他倒先回庄了,那是因为知道了仇人被捆在自己的花园里之故。
※※※※※※※※※※※※※※※※※※※※※※※※※※※※※※※※※※※※※※
郑一虎这天带着贺绿茵走了百余里就落店,那是一座乡镇。吃了饭,天还早,他拿出两颗仙果来,交给贺绿茵道:
「吃下去之后,立即行动。」贺绿茵虽不明其妙,但还是一口气吞下去,依言盘膝打坐,坐功她是内行,不须指点
。
天黑时,贺绿茵就行功完毕,郑一虎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贺绿茵小姑娘一个纵身,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大哥哥,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我现在感觉身轻如燕,
舒服极了。」
郑一虎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爹叫我老弟,你应该叫我叔叔才对。」
贺绿茵皱了一下鼻子道:「哼,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才不要叫你叔叔呢。」
郑一虎笑道:「那你拜我为师,叫我师傅好了。」
贺绿茵在他的怀中扭了扭娇躯,不依道:「不嘛,人家才不要做徒弟。」
郑一虎奇道:「那你想作什么?」
贺绿茵这小妮子突然一阵娇羞,将螓首埋在郑一虎的怀中道:「人家想……想……想一辈子做大哥哥的小妹妹嘛。
」
郑一虎悚然一惊,他对这小姑娘本是真心喜爱,不过那是出于师傅对徒弟的意思,听小姑娘这么一说,不由一呆,
将怀中的小姑娘扶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贺绿茵小姑娘羞红着脸道:「我一辈子给你做妹妹难道不好么?」
郑一虎心中一宽,心说:我反应过敏了,这么小的姑娘,哪会有其它想法。当下笑着道:「那敢情好,我们来个桃
园结义,正式结拜为兄妹。」
岂知贺绿茵小姑娘竟然一扭娇躯,娇嗔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
郑一虎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贺绿茵螓首低垂,声音有如蚊蚋:「人家要做那种侍奉哥哥一辈子的妹妹,不是这种啦……」
郑一虎大吃一惊,唬得跳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贺绿茵也被郑一虎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啦,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郑一虎道:「你今年多大了?」
贺绿茵奇怪地道:「哥哥问这个做什么?」突然又恍然大悟地道:「哥哥一定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其实我都快满十
二岁了,我是早就打定主意,跟随哥哥一辈子啦,爹爹也同意了。」
郑一虎道:「贺老伯也知道你的想法?」
贺绿茵道:「是啊,所以爹爹才同意让我跟你走。」
郑一虎道:「我是看你小小年纪,武功就这么不错,有心成全你,想让你将来能命名扬江湖,所以才带你出来。」
贺绿茵道:「难道哥哥不喜欢我?」
郑一虎道:「我当然喜欢,但那是喜欢你的资质,因为你很适合练武,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如果知道你有这种荒
唐的想法,我就不会带你出来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行,我要送你回去。」
「哥,你真要这样做?」贺绿茵问道。
郑一虎道:「我只好如此。」
贺绿茵道:「你可以把我送回去,但是我的腿长在我身上,你是没有办法限制的。你不愿带着我,我也不强求,你
也不必送我回去,咱们就在这分手,我自己一个人闯江湖,生死与你无关。」说完,转身欲冲出房去,郑一虎眼疾
手快,一边拉住。
「千万别胡来,让我想想。」郑一虎抬起贺绿茵小姑娘的脸,发现她居然是满脸泪水,不由大吃一惊道:「绿儿,
你怎么啦?」
贺绿茵抽噎着道:「你既然不要人家,还管我做什么?」
郑一虎不由大感头疼:「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不送你回去还不行么?」
贺绿茵破涕为笑道:「真的?」
郑一虎道:「但是,你说的那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咱们以后再谈这个问题好么?」
贺绿茵突然脸一红道:「我知道哥哥嫌我小,但是我能等……」
郑一虎叹道:「你到底多大,我真怀疑你不是十二岁,而是二十岁。」
贺绿茵仰起头道:「我倒真希望我是二十,那样你就不会嫌我小了。」
郑一虎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不害臊的小妮子。」
贺绿茵并不在意,反而笑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带我闯荡江湖啊。」
郑一虎笑道:「好啦,该进去睡觉了,明天一早还得赶路。」他因为带了贺绿茵,为了安全起见,要了一个套间而
没有要两个单间,贺绿茵睡里面一间,他睡外面一间。
贺绿茵却闭上眼睛,将俏脸送到郑一虎面前:「哥哥亲我一下我才进去。」
郑一虎拿她没办法,只好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贺绿茵小姑娘满意地跳起来,迅速亲了郑一虎一下,带着一阵银铃
声奔进了内室。郑一虎却由于被突然袭击,呆了一呆,他发现这小妮子实在是可爱之极,令人不得不喜爱。
※※※※※※※※※※※※※※※※※※※※※※※※※※※※※※※※※※※※※※
一夜过去了,翌日清晨郑一虎就带贺绿茵上路北进发。时当中午,六月初的阳光真如火伞高张,两人虽不怕热,但
也有点渴了,贺绿茵向郑一虎道:「哥,找个茶店休息一下如何?」
郑一虎道:「不到城市,哪来茶店,大道只有茶馆。」
贺绿茵道:「那也好,看沿途有没有?」
郑一虎笑着对她道:「两湖地区凉亭多,前面树荫处一定是,这种前无镇市,后没城池之地,正是旅客为难之处。
」
不出所料,道路由夹道树荫通过箭地之远就现出一座凉亭,这时在凉亭休息的往来旅客可真不少。凉亭不但有茶点
卖,而且还有各种小吃摊位。郑一虎进内一看,不由猛地一怔,他轻轻地向贺绿茵道:「阿茵,你注意,其中武林
人物竟占多数。」
他们择一人少之处,也占了一只桌位,贺绿茵点点头道:「我听你的。」茶点送上了,贺绿茵眉头一皱,厥嘴道:
「卖茶的真不懂事,这样的天气卖开水,怎么喝呀。」
郑一虎道:「那有卖冷茶的,你真是,等一下喝不行嘛?」
就在这里,来路上忽然又进来两个中年大汉,长相很凶,他们一到,就向最后一角走去。那角上是早有五个旅客在
座,三个大汉,一个妇人,但在上首却是老者。两大汉目中无人,到了那角上就大声道:「来了,妈的,她已发现
我俩了。」原来这两大汉与那桌五人是同伙,听口气,他们竟在等什么对手似的。
正面的老人也不顾旁人,忽然起身道:「到亭外等着她。」
那妇人摆手道:「这不是动手的地方,她必须经过大洪山下,我们在那儿不更方便。」
老人道:「不,大洪山寨子前天被人挑了,我们派去的人手竟遭了池鱼之殃。」
妇人大惊道:「什么人挑的?」
老人道:「听说是个冒失鬼,无名无姓,他还在独龙寨未走。我们一去,也先遭他找上。」
妇人道:「这件事应尽早禀知少主才行。」
老人道:「收拾这丫头再说。」
妇人道:「这也得离开这亭子远一点。」老人点点头,领先出去凉亭。
郑一虎急忙唤来伙计,算还茶钱,起身向贺绿茵道:「追上去。」
贺绿茵轻声道:「他们是什么人物?」
郑一虎道:「是禁谷中的邪门。」
话刚完,忽见束角暗处走出两个中年道人,只听其一轻声向同伴道:「师弟,你快去请师叔,他们是掌教要查的人
物了。」
另一个道人郑重道:「师兄不去嘛?」
走在前面的道人道:「你不要管,快点去,他们要暗杀什么女子了,快去,快去。」
郑一虎手伸手一拉贺绿茵,由侧面走出凉亭,轻声道:「这是武当派的。」
贺绿茵道:「我们先动手如何?」
郑一虎道:「先看看那个女子,也许不是我们要帮忙的。」出了凉亭,发现前面就是那个被称作师兄的道人。郑一
虎回头道:「阿茵,这道人的胆子可真不小,他明知道是批非常厉害的邪门,居然毫不畏缩呢。」
贺绿茵道:「武当派剑术精绝,派中人物也没有一个蹩脚的,纵算功力不足,难道连胆量都没有。」突然耳听前面
发出喝之声,只见那道人陡地拔出长剑,身已如风抢进。贺绿茵道:「打起来了。」
郑一虎长身一纵,大叫道:「快去。」
不到半里,猛见道旁林前真的已杀得尘土高扬,贺绿茵惊叫道:「是那批人围着一个女子。」
郑一虎却早已看见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分别已久的九公主朱萼。郑一虎不由喜极大叫道:「萼姐姐,小虎
来也。」
贺绿茵也跟着郑一虎腾身而起,两人扑入阵中时,已有两个大汉负伤了,郑一虎人在空中,一股掌劲已经劈出,那
七人哪经得住郑一虎的掌力,几声惨叫声起,七人无一活命。等贺绿茵赶到时,已经没有敌人了,不由小嘴一撇道
:「怎么一个也没给人家留下。」
九公主朱萼高兴地道:「小虎,怎么在这遇上你了,这个小妹妹又是谁啊?」
郑一虎道:「这个以后再说。」他已经看到那道人走了过来。
那道人面现惊讶之色,道:「施主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要不是贫道亲眼所见,贫道怎么也不相信。」
九公主朱萼笑道:「因为他就是飞龙大侠啊。」
「啊,原来是飞龙大侠当面,恕贫道眼拙,恕罪,恕罪……」那道人喜出望外。
郑一虎拱手道:「道长不必多礼,只怕敌人还有后援。」
那道人道:「那围攻七人均是江湖邪门人物,不知是何来历?」
郑一虎道:「这七人只是禁谷之中的十年囚的罢了,不过那老家伙可能是一级死囚。」
道人噫声道:「施主对邪门知道的这样清楚。」
郑一虎道:「略知一二。」这时候东西如风赶到三个老道,后面却跟着在茶亭见过的中年道人。郑一虎向身边道人
笑道:「道长,你的师叔父到了。」
道人立即迎出,向四位道人介绍了郑一虎,那道人想起还没问明朱萼的来历,于是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郑一虎笑道:「是拙荆。」
五个道人忙道:「原来是飞龙夫人,真是失礼。」
朱萼娇声道:「五位道长,你们快回武当,我得到消息,魔头们有偷袭贵派的企图。」
最老的道人大惊道:「真有这事?那我们先告辞了,多谢大侠和夫人相告。」说完,急急带着其余道人匆匆离去。
郑一虎这才转身向九公主朱萼笑问道:「萼姐姐怎么到了这里?」
九公主朱萼笑道:「为查血衣人的来龙去脉,行动哪不变的。」说着又朝郑一虎道:「该给我介绍这位小妹妹了吧
。」
郑一虎这才将贺绿茵的来历简述了一遍,贺绿茵小姑娘嘴很甜:「萼姐姐,你真漂亮。」
朱萼笑道:「你也很漂亮啊,等你长大一点只怕会更漂亮。」
郑一虎笑道:「你们别站着啦,咱们一边走,一边说不好么?」
三人于是上路,贺绿茵缠着朱萼问这问那,谈起郑一虎的黑女娜姬,贺绿茵问道:「娜姬姐姐美么?」
九公主美目一翻,想了一下,点头道:「确是美,一般黑人女的毛病她没有。比方说,黑女多半不但嘴唇厚,而且
上唇翘起,可是她没有。黑女多半颧骨高,下额翘起,她也没有。换句话说,她有白人女子的高鼻梁,而又有我们
中国女子的脸形,可说兼有东西双方的长处,而无短处,说黑又不十分黑,确是美极了,否则小虎肯要么。」
郑一虎笑斥道:「难道我是因为这才肯要她的么?」
贺绿茵却接口道:「原来哥哥是嫌我不漂亮,才不肯要我。」
九公主朱萼闻言一楞,因为刚才郑一虎没来得及将他与贺绿茵的纠葛说清楚,此时闻听贺绿茵之语,不由愕然道:
「茵妹妹,你为何出此语?」
贺绿茵悄悄在朱萼耳边将前因后果一一说了,朱萼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妹妹放心,一切包在姐姐身上。」
郑一虎不由道:「萼姐姐,你……」
九公主朱萼笑道:「小虎,这个妹妹我收下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想想,你有一次成功过吗?」
郑一虎仔细一想,事实如此,以前他也想拒绝一些女孩子,但是没有一次成功,当下不做声了。他与贺绿茵的事情
,算是定下来了。郑一虎苦笑道:「萼姐姐,算上阿茵,已经是八十六个了,实在不能再误人误己了,否则,我…
…」
话未说完,九公主朱萼已经打断他道:「你还少说了两个?」
郑一虎不由一楞道:「谁?」
九公主朱萼当下将刘青萍和天香狐牡丹的事情说了,郑一虎苦笑道:「你们大方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大方成这样吧
?」
朱萼笑着道:「我们心中有数,决不会引入不三不四的女子,破坏我们姐妹之间的和睦,这点你就放心,你只有放
心地享福就行了。」
面对如此大方的妻子,郑一虎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