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生涯[完整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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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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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她是酒店夜总会的首席歌手胡兰,她在洗手间的镜前舔了舔嘴唇,那上面的唇膏是粘附性非凡强的那一种,心状的唇形完美如初。她在脸上只补了一个粉,彩妆补过后有一种淡淡的倦意淡淡的满足。歌手胡兰是我们老板刘长雄的情人,据说就快要晋升为太太。刘长雄跟结发的妻子没完没了的离婚案已近尾声,而早在几年前胡兰在夺得本市优秀歌手大奖后,就已明目张胆地跟刘长雄同居了。她的一张故作天真无遐微笑状的照片大大地贴在酒店夜总会的玻璃橱窗上,引起不少熟人朋友上那儿观看。

偷窥带来的惊骇,使得我心神不宁,反观阿杰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激情过后有了一点倦怠,他自甘寂寞坐在一角,沉默不语。见我过来,他让出了一位置,我们的脸上都浮着暧昧不明的微笑,毫无热情地举杯致意。声音和热量在空气里左冲右突,汗味、酒味和玫瑰的芬芳交替上升。幕布拉起、灯光聚亮,喜剧小丑和悲剧女王纷纷亮相,观众乱哄哄地叫嚷。

郑明带来的那些女人已喝去了不少酒了,桌子下面堆着很多空瓶子,她们大声地吆喝着待者过来,收走了空瓶子再开瓶倒酒,那些女的有的瘦骨薄肉、有的脸如满月,有的浓妆艳抹、有的小家碧玉、温良驯服状,再怎么样的女人,从到这流光溢彩的天鹅会所的酒吧上,总会是有点形骇放浪行端不敛的可疑。

阿杰闷声不语地抽了很多的烟,把跟前的烟灰缸塞得满满的,低头看了看膝盖,那儿还粘着一根褐色的长发,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拈起,然后吹口气把它抛远了。朝我这边挪了挪臀部,他开始要说话了。“你都看见了?”他咳嗽一声,我点点头:“阿杰,她很喜欢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很有韵致。”“你知道她是谁吗?”他叹出一口气来。

我点着头,并且布满好意地对他说:“阿杰,你是在刀刃上跳舞。”他也点了点头,我承认我很轻易吸引女人,也有很多女人对我视如仇人,恨不得送我去屠宰场。说着,他呻吟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一口气地说了那么多,嘴像缝衣机一样往返穿梭,话语又快又密,不给人一点缝隙。

我们是属于一见钟情的那一类,那时她刚得了歌手大奖,老板为她设宴庆功,张燕带着我们这边的男的都参加。酒足饭饱之后便是舞会,第一支舞就是我跟她跳的,她不仅歌唱得好,舞也跳得不错。跳舞时她一直微笑着,眼睛如灼灼挑花一直注视着我,我不禁难受了起来,不敢多看她,怕自己的眼睛会发直。

她很大胆,她的身子发软地依附着我,而我却不敢紧拥她,那样我们的架子就拆散开了,而且也跳得非凡的累。她在我的耳边说:“折磨一个美女是种错误更是种罪恶。”我感到四肢冰冷冷的,我怕我的样子不对她的胃口。“陪我上卫生间吧。”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挺亮,眼神亢奋像振翅欲飞的鸽子。我的心里也有个声音在说:胆小鬼,你怎么光说不练。说完她竟先走了,我看着她可爱的背穿过乱哄哄的人群,像一个小女孩鼓足勇气去争取心爱的玩具一样。

也是在卫生间,我跟着她进去时,她只作状地啊了一声,便顺从地让我推倒在马桶上面,而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双腿,我扑上去,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来不及看清她的欲念。我已迅速有力地扒除了她的内裤,那一刻我并没有产生惊慌,我不明白为何对这个女人会有如此疯狂,激情倾泻无余。

我们的肉体很快地融合在一块,尽管姿势很别扭却激情无限,我像一个苦役一样卖力而愁苦地干着,在她兴奋的叽哼中挥洒着汗水。当隔壁那儿传过水箱轰隆的声音时,我的热情也暴发出来,一阵快感的昏眩,我模模糊糊地看着天花板,处在肉体再生的幻觉中。她很快就收拾停当,光滑动人地站在我的面前,用那双妖狐的眼睛望着我说:“你真棒,把我一下就带向高潮。”

胡兰不仅漂亮靓丽,而且在床更是性感尤物,喜欢玩一些奇思妙想的性爱,在我的身上,她不仅享受着男人沁人心脾的服务,更有一股爱到骨子里的柔情蜜意。她是性欲狂人,每当她给我打电话约会时,她说她的下面就已湿透了,当初我们确是很相爱,直至现在也如此。

我很快地发现自己扑进了一个绿油油的臭水塘里。当我发现她正处心积虑地要嫁给老板时,我感到忍无可忍,我收回了我被羞辱了的感情,我决意地要离开她。她离不开我,因为老板根本满足不了她,她要我永远做她的情人。我恨她,恨她贪慕虚荣、恨她安于享乐,唯一不恨的是和她做爱的方式,我从不碰到像她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当我把头钻到她两腿之间时,我知道不管有怎样的后果,我是绝不会放弃这个女人的。

我从阿杰那双醉眼蒙蒙的眼睛里发现,到了这一步,整件事都已走味了。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居然明目张胆地爱上了老板的女人,这一切不只是沧落到性游戏这么简单的地步。烟雾适时填补了眼前的空白,也可以趁机不说话。说什么也没有作用,我已没能力以改变他们,我觉得阿杰正处在一悬崖峭壁的边缘,随时都会滑落,堕落的惯性是如此之巨大,假如试图去拉上一把,毫无疑问的,我也会跟着往下掉。

冬子和那几个女的都来劲,他们行起了酒令、甩着骸子,玫输了,端着酒杯指向我们说:“不公平,你们怎不喝了。”其余一众女的也随声附和,我和阿杰便也加入了战团。阿杰总是输,他非凡兴奋地往自己的肚子里添酒加菜,酒精在他的眼睛里熊熊燃烧,脑袋也开始像锅炉一样冒烟。他似乎热得受不了,嘴里嘟嘟嚷嚷着,动手自己脱衣服,脱了西装、脱了领带、脱了衬衫、脱了背心,饱经风霜的阿杰跳着脱衣服,在一群头皮发胀下腹发热的女人面前跳,极像脱衣舞娘,更像地道的酒鬼。

“阿杰,你把裤子脱了,我出五百块。”郑明说着,从钱夹里抽出钞票,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齐整地压到了酒杯下面,一穿红衣的女人更来劲,她说:“我出一千,你把内裤也脱了。”脱了一半长裤的阿杰在犹豫不决。那伙女人却霎时亢奋了起来,她们都像触电似的摇摆着身子,发出尖锐的呼叫。脸发蓝,身子发硬,男人的裸体像火种一样,一下就点燃了她们本来快要燃烧的身体,更加刺激了她们干涸的灵肉。

阿杰只是把内裤往下一拉,便急忙再拉起,那些眼睛发直的女人便不依不饶地缠着他。穿着红衣的女人更是摇摆着手中的钞票把阿杰招呼到跟前,竟拉开了他的内裤,把那钞票塞了进去。其她女人大声叫好,吵闹声盖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待者们在一旁忍声吞气地看着,因为这一伙顾客出手大方,桌上摆满了这里最昂贵的酒和最噱头的食物。待者也不敢毫不留情地制止,尽管一大群人已吵得比群狗还凶。

冬子和郑明两人恩恩爱爱柔柔蜜蜜地避在一个爱的角落,不时亲妮地互相挑逗对方的身体。玫化了浓妆,喝了酒的眼睛一派水色春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呼之欲出的肉弹,急于献身于男人。她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挪动着位置到了我的旁边。“来点好吗?”她晃晃手中的酒瓶说,一张脸在温柔无比的灯光下模模糊糊,神秘地笑着。我觉得这个建议没什么不好的,所以欣然接受,反正倒下的决不是我。我们每人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口喝,样子虽然不雅但很愉快。慢慢的,酒劲一点点上来,我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些酒不错。再来点之类无关痛痒的话。我的身体逐渐地放松,而她却似乎几经醉了,一个软若无骨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怀中,一只手紧紧地接住我的肩膀。我闻到了她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气味,这肉体的气味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从她的眼睛,从她的长发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一直到一瓶见底,我们还是保持着那紧密搂抱的姿势。她放下瓶子,似乎在费劲地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夜晚过去,黎明像朵巨大的栀子花浓香熏人地插进了窗户,那红黑两色的窗帘的缝隙。房子里有股末褪尽的黑暗,一声急剧凄厉的尖叫把我惊醒了过来。一整夜我的身体就蜷缩在沙发椅,本来就睡得不是很踏实,让这鬼叫狼嚎的声音一叫,混浊的脑子里就有一个碰到了危险赶紧逃命的念头。

陈丽霞用床单裹做一团卷曲在床头上,那双光洁的大腿遮挡不住,暴露在床单之外。“你对我做了什么了?”她的声音嘶哑,像是惊魂末定。“你喝醉了酒。”我指着放在床头的一杯水示意她。她掀开床单朝肚子下面瞧了一下,验证着身体最为隐秘的部位是否让男人侵略,这使我差点笑出声来,那样子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紧紧地把被单揪在胸前,脸上是刚刚经过一场深沉而透明的睡眠,带有残留的幻想的表情,用皮毛似的触须寻找昨晚过去的最微不足道的线索和记忆。地毯上面有她的衬衫、胸罩,她的裙子、吊袜带以及她的内裤,扔得到处都是。我有些腼腆而又认真的收拾这些东西,我发觉她在注视,让男人收拾这些东西总是让人脸红的,当我拎着她狭小的黑色内裤,她的脸登时如灼灼挑花。

“你走啊。”她大声地说,我不解地停住了,她比划着:“让我起来穿衣服。”我哑然一笑,摇头晃耳地说:“我不走,其实这有什么,昨晚你让我什么都看到了。”“好了,好了,你就呆在那边,把眼睛闭了。”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我从衣柜里拿一件浴袍扔给她,接过浴袍时她还在犹豫,但还是背后转过身,只把一个白皙的曲折的背部对着我,宽大的浴袍谢幕般猛然掀动垂落,像一张网,罩住了游戈的鱼。鱼游进了深水,浴袍涌起了波浪,很快,就只看见她丰腴曲折的身子,在浴袍里面隐约地扭动。

我神经质地离开了房间,向浴室走去。热水哗哗地流,水蒸气慢慢地在浴室惟一一面大镜子上凝聚,看不见自己的脸。“你真的什么也没做是吗?”她对着卫生间的门大声地说,我知道她已经为醉酒而开始后悔了,可我也不为昨晚的行为抱憾终生,幸好我什么也没做,要不然,现在她酒醒了,不定会变得怎样。

我发现她竟背着我用忱巾试探擦着眼泪,是感动还是恐慌,再不就是莫名其妙的受辱感,她清冷如寒霜一样的脸使我受不了,女人有时真的不可思议。像她这种女人,更像是一团飘荡着的云团,或像是闪烁不定的暗火,永远地不可捉摸,处于转瞬即逝的变化中。
“你要我怎样,才能相信。”我尽量地用诚恳的口气说,她愤懑地说:“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你看你把自己搞得什么样子了。”我指着椅子上挂着湿了的裙子,裙子上带着酒醉后呕吐的污渍。

她的眼眶盈盈地饱含着泪水,眼泪并没滴落,她把个身子扑到了忱头上,鸣呼呼地哭泣了起来,随着哭声逐渐地增大,她的肩膀一抖一抖。我惊慌地走过去抚摩着她的肩膀,不知她竟为何这么伤心痛哭。她回过身,一脸的梨花带雨。我抱住了她:“原谅我。”我不停地说,她浑身冰冷僵硬,像是抱死婴一样,这更令人难受。

“你并没做错什么,也不用我原谅。”她一把推开了我,下了床上捡起内裤穿上。“你不洗个澡吗?”我朝卫生间那边一指,她恍惚地点头。忽然娇嗔地说:“你离我远点。”灯光细细密密地洒落下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敞开了的衣领,那雪白的圆球上似乎粘着一颗泪。

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雅致和自信,只是眼睛下面有一明显的黑痕。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她竟只着胸罩和内裤,近于赤裸地出来。她对着房间里的镜子,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并仔细地观察着黑眼圈。“我哭是因为我难看死了,你知道吗?”她说,“不,你一点不难看。”这时,她往前伸展的背影很诱惑,屁股像是两个圆球,由于相互的拼挤,挤压成两个膨胀的半圆,并且微微上翘,饱满的外形呈现出饥饿的欲望。

我无比甜蜜地紧拥住了她近乎赤裸的身子,她并没有挣扎,忽然极快地转过身子,试探地对着我的眼睛。这时,我跟她的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像一面镜子对另一面镜子的长久对视,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

“你真的像是正人君子?”她说,她的眼睛像是个无底洞,什么都想装。“我不是,但我不乘人之危。”我说,她吸了一口气,静静地说:“放开好了,听话。”我就是不听她的话,两俱身子僵立着。“你知道我不会拒绝地,可为什么要找个荒谬的理由。”她悠悠地说,嘴唇慢慢地升起来,寻找着另一片温湿的嘴唇,我迟疑了一下,衔往了它。

她的舌尖像蛤蜊一样柔软地在我的口腔里搅动,我吮吸着,一股莫名的激流从小腹那儿涌向我的脖项,我感到了口渴,喉结在滑动着。我的手在她的臀部揉搓起来,然后,一只手探进了她的内裤里,小心翼翼地在小腹那儿抚弄着,她的那些毛发又短又密,像刚收割过后的庄稼地上的残茎。戳得我的手心痒痒的,再往下移动,我触到了湿漉漉的那一处地方,手指触摸上去能感到一种新奇的刺激,和一丝微微的痉挛。那里正恬不知羞地变得肥厚,想要再一次深入,她把我的手捂住了,并强行将我的手抽开。

她那一身雪白的肉体,和一双深邃湿润的眼睛,我竟自以为是地判定她身体里的热量无穷无尽,那双眼睛里的欲望之火无边无际。接着她的身子一扭,脱离了我的紧拥,她说这是为了我好,以后我就会明白的。

第十一章
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天气慢慢地转冷,四季的更换在这南方的城市并不明显,来酒吧的女人更是把光滑敞露的肌肤遮挡了许多。我要了杯冰镇果汁,晚饭后的这段时间里,来客廖廖无几还没完全热闹,通常我就这样在闲适与懒散中打发掉。张燕拍打着手掌让我们都集结到她那里,昏暗的灯影下,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个洋洋自得的美妇人。

“我把你们该得的报酬都打到你们的户头里,各自查看,有什么差错了再说一声。”她大声地说,还沉浸在过完生日余兴末尽的冬子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就急着往楼上的牌桌去。阿杰似乎已经清楚,又是他拿得最少似的,一脸无奈般跌落到沙发上。张燕走近他的跟前数落着:“阿杰,你怎搞的,就赚了那么一点,你不惜财,我还要营业额的,别整天失魂落魄。”其他人或兴奋地大声叫嚷、或一脸作笑地走开。张燕来到我的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阿伦,这个月你又比退坡了。”“我知道。”我说。“天气冷了,女人体内的荷尔蒙减少了,人也不那么燥动。”“瞎说什么哪,天凉了,女人更需要男人滚热的胸膛。”她眉眼一挑,断声地说。

这时,叶小茹朝着我这方向走来,她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紧身短裙,神情专注而友善,似乎是随便过来似的,这样使她反而显得很随和。“阿伦,最近你好吗?”她随意而矜持地拍拍我的肩膀,并向张燕点点头,张燕对她一笑:“让阿伦陪你吧,玩得好呵。”说完,像穿花蝴蝶一般飘开了。

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她问我:“喝点什么?”“随便。”我简单地说,她要了两杯鸡尾酒,这表明她不愿意久呆在这里。“阿伦,听说你在恋爱,而且女的不俗。”她似乎很快活,眼里闪烁着令我惶惑的光彩,说话徒然对我亲切了许多,但我觉得更是遥不可及。“你听谁说的,那有的事。”我回答她。

她眉飞眼舞地对着酒吧的另外一角,那里是突起的一个台子,放着一台崭新锃亮的钢琴,弹琴的是小男生。他瘦削的身体颤抖着,带着一种神经质,令人心动、令人害怕,那种轻松安闲、青春狂放的劲头。他乌黑的长发甩动起来,一连串如流水般的音符带着梦魇一样的气息席卷而来。叶小茹的眼睛润湿了,的确让那小男生刺激了芳心、神魂颠倒了,外面的嘈杂、烦心的事都离她远去,让她跌进了一个不甚真实的迷乱之渊,有种瞬间的安静。

“真酷,他的身上有一股艺术气息,这是你没有的。”叶小茹由衷地感慨,声音还似乎打着颤。我有些耿耿于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快。能让这个女人再三光顾的小男生,在我看来并没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他能在这些成熟的女人面前表现他就像是个无耻、自私、贪婪、虚荣的小男孩,有意无意地向她展览着他的诸多不幸和苦恼,博取她的同情和慷慨。

刚来的那会儿,他就像株干巴巴毫不起眼的小草,没有那些布满着红色黄色浆汁的茎杆,更不会娴熟地跟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各种人打招呼。那时我想他是一个很老实的小男生,也是在这么一个场景中,我将他隆重推出,介绍给了叶小茹。至于那时我并没有出于任何的目的,只是抱着顾客至上的态度,让更多的像叶小茹这样的豪爽客人经常出现。

小男生松松的长发披在黑色的薄毛衣上,颀长而优雅的他在酒吧里显得新鲜无比,但又实实在在地透着一股松弛和淡漠。我把他介绍给她时,叶小茹紧张得半张着嘴巴,隐约能见到她的舌尖迅速地舔弄着嘴唇,我在一旁旁敏锐地感到了她的局促和吃惊,显然,小男生的年轻和出众出乎了她的意料。

马上她便换过另一付脸孔,端起了酒杯,熟门熟路地跟他碰杯畅饮作乐,我断断续续地听着她问长问短,恨不得把他家的祖辈三代全搞清楚,一种相见恨晚了的感觉。我发现自己在这种交谈中变得可有可无,便抽身而退。我刚离开了没一会,便见他们携手并肩一同离开了酒吧。

小男生闭着眼睛甩动长发,钢琴清脆的声音返扑归真地渗入人的心灵深处,往事说不清,就像山高就像海深,甜蜜旖旎。像夜特有的柔弱如唤,在座的人都有些感动。一曲终了,他从钢琴的台上下来,就有一群人涌动着对他打起了招呼,看得出他算是个受人瞩目的角色,虽然这地方并不承认任何中心或权威之类的。我漫不经心瞟着他高瘦的身子,他的脸上显出超越年龄的老道,似乎颇有城府,并且总是得到女人们的青睐。我对着他就有莫名其妙的嫉恨,对于像我这样不工于心计,同时讨厌对某些确定的目标孜孜不倦地盘算的人,总是凭着直觉不喜欢一些人,就如小男生这类的人,我不可避免地产生出一种失落感。

叶小茹一把就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并将一个娇柔的身子腻到他怀里,他从桌上端起一酒杯,浅浅地呷了一口,在她的耳边静静地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心,并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说:“我就喜欢看你呷醋的样子。”“走吧,去你家还是开个房间?”他旁若无人说着,脸上有一种愚蠢般的自得。

中秋那会儿,张燕在酒店的宴会厅兴办了女企业家的联谊活动,这边男公关全体出动,浩浩荡荡地为这些在商海中做出桌越贡献的女富豪捧场助兴。大家都穿着西装打起领带,一个个像是孪生兄弟似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一丝阴影也没有,笙歌艳舞、欢笑晏晏。客人中不泛有名流富贵、各财团的首脑、总裁,她们衣着华丽,如灼灼桃花开在春风沉醉的晚上。还来了副市长王楚平,以及在率领下有关部门的领导,电视台的报道是免不了的,李军也跟着来了。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雄辩而愚蠢自得的表情,与我们这一伙人格格不入。能搬动如此庞大的人物临场增光添彩,这说明张燕的活动能力非凡,至少这个理事没有白当而且称责。

按照常规得由领导讲话祝酒,然后才轮到我们举杯动筷,王楚平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态度沉着气宇轩昂地讲话,下边的我们四处散开,间插在那些女人的餐桌上。李军就坐在我对面桌上,她一身职业套装与里的那些艳美动人高贵性感女士颇有差异,端坐在高背的餐椅上,静穆如神浓冽似洒,一对又黑又亮的杏眼,很有深意地对着台上,这不仅让我耳目一新,更让我心旌摇摆。

王楚平终于结束了声情并茂的欢迎辞,一下就掌声雷动,气氛马上就推向了高潮。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宴会厅里有海风一般柔和的音乐,有霓彩一样温眩的灯光,更有比海风柔和、比霓彩温眩的明媚女人和英俊男士。菜单早在几天前就议好了的,规格是按照迎接贵宾的隆重礼节,就是这里的服务生也都换过新装,精神抖擞地穿梭在厅里的每个角落。

这种大型的宴会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就是桌上的那些摆设,水果之雅、冷盘之佳、大菜之美、小菜之精、点心之巧,真的让人叹为观止无不渍渍称奇。见他们吃得非凡文雅,一杯酒也得碰上七八次才喝完,唯恐闹出什么笑话,让人说浅薄,也就吃得非凡小心,动作总比别的人慢上半拍。筵席以每人一碗八宝粥作为结束曲,接下来才是联谊会的主题,灯光换上了缤纷的色彩,撤去了中间的几席桌子,奏响了悦耳的舞曲。像是早就商定好了一样,王楚平牵着张燕的手步入舞池,随着曲子翩翩起舞。

张燕一袭红色嵌黑边的晚礼服华光灿烂夺人耳目,非凡是她高耸的前胸,冰雪般雪白,奶酪般细嫩,深邃的乳沟更是让人销魂荡魄。王楚平的身子挺得笔直,脚下却走得极其随和,他的目光盯在张燕的鼻尖上,显得标准而又礼貌。在他们的带动下,一众美女也各自依偎着舞伴滑进舞池,我四处环顾,一起来的那些同伴已像稀有动物般让美人们瓜分了。

李军向我走了来,她一身的浅绿镶黑边的西服套裙,没有喧宾夺主的大串项链,手上也无金光闪闪的钻石戒指,本来俏美的脸上,只略略勾了一下眉毛,薄施一点眼膏,却越发显得神采奕奕、顾盼有光。就在我的跟前,淡淡灯光倾散在幽香流溢的她的身上,她向我伸出了葱白般的玉指,而我还兀自有点发呆,从那一次邂逅也没有再联系过,但她却如同心里久蓄的清泉,在夜深人静、心潮狂动之时梦过。“这位先生,可以请你跳上一曲吗?”她带着调侃一般地说,而现在,她一旦站到了我的跟前,比梦中更为真实,更加娇美,这怎不叫我喘气如风、手心汗腻呢?

“嗯----”李军用手碰碰我僵直的手臂,我终于回过神来。握住了她兰花的小手,竟来不及感受那柔软的手掌是凉是热,她如同小鸟展翅一般滚进了我的怀里。

她搭臂攀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步入舞池,她的舞步布满气度,合乎标准,只是不时地用眼光在我的脸上瞄来瞄去。我也面带微笑,步子尽量地优雅,目光一直向着屋顶,不敢接触她咄咄逼人的光线。“没跳好了,你太紧张了。”她轻声地说,我赶紧调整了步伐,把搭到她腰上的手收紧。我说:“让你称做先生,还真的不习惯。” “我不称呼你先生,叫你什么?”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张俏脸越发山光水色,娇羞出万种风情。我也愣了,神态更加窘迫。这时的舞曲换了一个曲子,节奏变得轻快了起来,她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交给我了,我顺势搅住了她款款一掌的细腰,很自然的,她身上那高耸着的胸部就贴到了我右边的胸膛。我有点心猿意马,小心翼翼地挪动眯伐,同时察看她的面部表情。她阖下双睫,一脸的沉醉。

渐渐地旋律变得疯狂了起来,我一只手牵着她,翻转腾挪、进退自如。在这些纵情欢闹的人群中,我愿意和她像对气质不俗、与众不同的情侣那样,亲密得体。我们顺着舞池的边缘一圈圈地旋转,在我稳重有力的带领下,她变得轻盈灵敏,这使她的气质风度更加潇洒自如,身子更加紧密地贴住我,款款纤腰摆动着,有一股从末有的信息,从她娇嫩的体内向四处辐射。

我感受着这娇躯的体暖和呼吸,我激动得快要不能自持了,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顶住心中热血的冲击,好轻易舞曲停了下来,她大汗淋漓地回到了座位,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来跟我搭话。“其实你跳得不错。”她说,我替她搬弄着椅子说:“能跟你跳舞是我的荣幸。”“那你得陪我呵,一直跳到舞会结束。”她扬起脸半真半假地说。每张桌上已放上小蜡烛,那飘逸的火苗也像是在撩拨着心底的欲望,还有醇酒、鲜花和各种饮料,浪漫温馨醉人情怀。在这片豪华奢移放纵当中,让人会闻到醉人的、奇异的各种味道,花的香味和女人香水的味道。

音乐变得柔和起来了,但灯光却暗了下来,那些男女已从刚才的疯狂变得柔情似水了,一对对紧搂着慢慢地挪动。我朝她做了个邀舞的姿势,左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指尖,右手则搭到她的腰上,像滑冰似的带着她。舞曲轻盈如流水一般,灯光也跟随这如梦如幻曲子暗了下来,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面对着面还是不能仔细地看清眉目,黑暗更能激发热情,黑暗更能使人明目张狂。

我们紧挨着挪动步伐,绕到了舞厅边的一根柱子后面,在那地方我们停住了脚步,似乎不是在跳舞,只是紧贴着相依相偎扭动着臀部,好一会,只是在原地上摆动两腿。她对着我扬起了脖子,同时抬眼,一道娇中含俏的眼波就飘进了我的心中,我将攀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抽出,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我感受她肩膀上的丰腴圆润,体味着美人在抱的巨大幸福。

我也深情款款地对着她的目光,仿佛一块蜜糖在她心中融化了,随同蜜糖融化了的还有她整个的灵魂和全身和骨头,能到她的全身发出布满快乐的战栗,我只故意轻吻着她的额头。“不行,再吻得激烈些。”她剧烈抗议着,踮起脚尖把开启的嘴唇贴了上来,我体内的激情似乎爆炸了,我一下子死死地缠住她的身子,猛地吻住那片梦里才有的红唇。

她的舌尖也如一只灵活的小兽,管束不住地在我灼热的口腔里奔腾,她的嘴唇真柔软,我没想到她如此的冲动,她把我那一头干燥而又柔软的头发弄乱了,让自已的耻骨擦着我的大腿,下腹又是一阵布满快感的痉挛。我是清醒的,又是随波逐流一般,可以克制,但又放任。我们如醉如痴地避在那根柱后亲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暗夜里闪射着瑰丽的毫光,我真想把这一瞬间延长成一个永恒的世纪。接着仿佛不能控制自已高涨的情绪把舌头深深地伸进她的嘴里并四处搅动着,我的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嘴唇发抖,用手抓住她的头发并抚摩她的腰部,这样持续着终于她发出了一阵稍微的叫声,全身发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真是个坏男人。”兴奋得脸上渗出汗的她嘀咕着。正好这时,我看到了小男生朝我一笑,他携着一个矮胖的女人,正经过柱子,能见到他捉弄般地朝我眨眼。我报以他一会心的微笑,又把怀中的她更加紧紧拥住,那阵热吻似乎将的魂魄抛向了高空,我的灵魂我的生命在高空中悠然飘着,俯视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奇迹,我觉得人生的风景美好无比,全无一丝一毫的怯意。
第十二章
让人称为先生,这样的称呼让我感到生疏,干我们这一行,名义上是酒店公关部的员工,外行的人听起来也算上是白领阶层,其实操的是出卖灵肉的行当。客人当我们的面客气的称呼叫少爷或是姑爷仔;一出门,就是鸭子、狼仔地乱叫一通,甚至有的直接就称男妓。我喜欢人们称呼我先生,听起来比之称兄道弟更为亲切,没有那种羞辱感,至少透着一种平等对待的成份在里面。

对于中秋节度过的那个夜晚,我会一直保持新鲜的记忆。那天的舞会里面,有无数长发或短发黑发金发褐色头发的面带娇媚屁股紧绷胸脯高耸的女士,她们比试着舞姿也较量追逐男人的本领。音乐由快变慢,再换成强烈的爵士乐,醇香的空气里似乎有无数醉醺醺的小精灵,红着小脸拍着翅膀在飞。

我们却偷偷地逃离了,走在街上夜风扑面,四面静寂无声,有种深夜才有的愉快。我紧紧地握着她湿润的小手,她缓慢有力的挽住我的臂膊,我们沉默不语漫无目标地走着。我想说点什么,又苦于不知从何处谈起,像她这种出类拨粹桌尔不群的女子,使我面对她经常陷入一种瑟瑟不安的焦虑中。

“阿伦,我觉得你有时很腼腆的,跟你那身躯很不相当。”她忽然地说,“从没人这样说我的。”我说。“别紧张,我绝没的低贬你的意思。”她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脸正色地说:“正是你的那乖巧男生的形象吸引了我。”“你显得比我成熟吗?”我问道,她笑着说:“当然,年龄上我可能只大你少许,但我经历的肯定比你丰富得多。”

她说她有众多的追求者,但总是拿不定主意她适合那一类的人,别人只是看到她光艳照人的表面,谁也不理解她内心的孤独。漆黑的街上头有意无意渲染着那种恍若如幻如梦花好月圆,让人懒洋洋地陷进去的境地。夜晚的温度开始骤降,跳舞时暴出的一身汗已经变冷,粘在身上。她打了个喷嚏,我郑重其事地抱住她,我们对视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里流溢出来的柔情蜜意让我陪感愉快,我们的舌尖潮湿柔软地碰在一起。

为了送她回家我们激烈地争论着,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条件是不能去找她,而且也不能打电话。她说她的工作性质不容许接那些无所谓的电话,而且也经常身不由己。我表示理解,直至从出租车下来,我们再也没说话,只是两个身体紧密的贴在一块,有时,用各自的嘴唇在对方的脸上点啄。

天天我都能从本市的新闻联播见到她艳若桃李的笑脸,我会忍不住有一种苦恼和迷惑,这种感觉很难赶走,包围着我的整个感官,柔密缠绵。出于某种激动不安,我无时无刻地盼望着她给我的电话,同时又害怕即将发生的一切可能,我悸动而浮躁的心情一表无遗,老赵笑着说我撞鬼了。那个夜晚之后,传出了我跟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播共坠爱河,甚至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谣言被传得沸沸扬扬,想必他也听说了。

宿舍里静静静的,弥漫着一股灰尘、油烟和酒精的味道,桌子、椅子黯淡无光,一只拖鞋扔在扫把旁边,顾了老鼠的玩具。老赵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旧褐色的毛毯。床头拒上东倒西歪放着酒瓶,一只小碗里还装着三四颗花生。“你听好了,我一定要搬走。”我咬牙切齿般地说。

“好啊,你以为搬离了这里,就会变得光彩陆离,但你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是不会褪掉的。”他收住了笑脸,眼睛变得混浊了。他的右手找到了一瓶还剩下的酒,倒了一口,一些酒从他的嘴边流渗而出。我靠在自己的床头,双脚搁在叠好的被子上,显得疲惫而又无奈。

“别太当回事了,当做是一个客人,各取所需银货两讫,至多就给她打打折。”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的一些刚从心底升起的柔情被他一下子就打飞了。咳嗽后他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来,声音也舒慢了一些:“掂掂自个的份量,咱是什么样的人,光有一副过得去的脸蛋和那根骁勇善战的东西,咱还有什么。就算这时候她鬼迷心窍跟定了你,难保今后她会不计前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再说了,你不做这一行,你靠啥养活她,她是那些举家过日子穷于安份的女人吗?”老赵绝没有冷嘲热讽,隔岸观火江畔看翻船的意思,别看他醉眼惺惺却说得真挚。房间的空气里飘满了旧梦一般枯靡而苟延的气息,我从不做梦,却在沉溺而绝望的印象里像一片无声的羽毛离开了。

那几天被失眠所困,我的脸色看起来瘦得可怕,两眼低陷、肤色如纸,如同受到瘟疫感染了一样,往日那些熟悉的客人再也不找我,叶小茹和小男生离去的背影消消长长,也没了往常发薪时那种喜悦。桌上是她离开时只喝了一半的鸡尾酒,而我的那一杯却原封不动,那杯冰镇的果汁在我手里已捂得发热,喝下去有种古怪的滋味。

“喝点酒,好吗?”张燕就站在我的身旁说,我说:“我这有。”她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向待者招呼着。我换过桌上的鸡尾酒咕噜咚喝了一大口,马上剧烈地呛了起来。张燕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接过了杯子,也喝了一口。我又把杯里的酒喝尽,脑袋立即沉重了起来,身体却轻轻软软的。

“请你帮个忙,在这四周找处房子。”桌上又重新摆上了酒,她有些惊愕地问:“什么意思?”“我受够了老赵那呛人的酒味。”我说,她这才缓下气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吗?那我帮你留意着。”“怎么,害怕我像阿杰那样辞职不干了?”我大口地喝着酒,话也越来越放肆。她歪过脸笑着说:“末必,你欠我的账还没清哪。”

我装做很懊恼地把身子朝后重重一放,她接着说:“你想过要结婚吗?”“你还没嫁人哪,我怎想。”我反唇相讽。“假如那主播要死要活地一定要嫁给你,你就没想。”她悠悠地说,“那我就带她远走高飞。”关于阿杰辞职的事让我愤愤不平,选择进了这一行,等于签上了一份卖身契约。她听出了我的话言意思了,脸上顿时一冽,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我可对你说,我无意阻碍你的爱情,只要你有本事娶了她,你尽可向我辞退。”她一脸寒霜正色地说。那酒喝得似乎变了味似的,唇枪舌剑了一阵,闹得个不欢而散。

那天傍晚的时候,接到了李军的电话,我的心里刹那狂跳了起来,一阵期盼的潜流通过,脸竟有些发烫。那时正跟一半老徐娘聊足一个钟头,她丰腴的身子正越来越贴近我的位置。“这么不职业,上班也乱接电话。” 她埋怨着说,声音布满着一种钝厚的欲望,恨不得马上就能躺到床上。我离开了她,电话里李军说晚上有空,问我要不要接她下班,虽是用商酌的问话,但还是听出了里面很肯定的内容。

我回到了座位拿起了外套,她一脸的惊奇,我说:“对不起了,刚好有急事。”说完也没看她的反应,急急地往外走,能听到她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叫嚣:“这算什么啊,你这小杂种,糊弄老娘吗?”假如能仔细地向她解释,这个电话我等了无聊好长的一段时间才等到的,也许她不至于这么满腔愤慨。

打了辆车就直奔电视台,在车上我盘算着晚上的节目,公共的场合是去不了的,她是出了名的人物当然得顾及影响。还没等我想起更好的计划车子就已到达了,远远的能见到她穿着高领的红毛衣东张西望,手中挟着脱下的外套和一厚呢的格裙。“师傅,麻烦你就在边上停车,接个人再走。”我对出租车师傅说,他回过头来,有些惊异地仔细打量着我,显然,他也认出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主播。

“你说,去那?”她一上了车,我问,心里却一直鼓励着她说,“快说,我也不知该安排什么节目。”“先吃晚饭,前面便有一家不大张扬的饭馆,然后再说。”她不慌不忙地建议,显然是经过一番预先企划的。出租车驶向闹市区,人流和车辆像爆炸的星河一样穿梭无序让人头晕,而繁忙和混乱正是这个南方城市特有的魅力所在。

她把我领进了快餐店,里面没有多少人,清静而且雅致,老板认得了她,把我们安排到靠窗的地方,能见到到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一个个脸上写着忽忽忙忙。她把外套放到了身后,一股像玫瑰般清涩而甜蜜的气味从她的头发她的身上每一寸皮肤散发出来,我作了一下深呼吸,感到像一条幸福的鱼儿,游荡在这甜蜜的气味中。她对我笑笑:“吃什么?”“你点。”她那种优雅的笑,让我的灵魂飘散到了天上。

“我喜欢这地方,各吃各的,也不用那么客气。”她说,招来待者。她为我点了排骨米饭,茄汁牛肉,还有一碗清蛋汤。她自己却是一份米饭和蒜绒炒菜、虾仁滑蛋,她一边拨拉着饭粒一边说:“我不敢多吃的。”我朝她的身上瞄,其实她并不丰满,还有点骨瘦如柴一般。

我吃得很快,把跟前的碗一推,问道:“到那玩去?”她茫然地摇头,才说:“要不,我们看电影?”说完嘘出了一口气。“好吧,我想那地方再适合不过了。”我赞同地说。走出快餐厅,天已完全黑暗了,霓虹灯像碎金一样陆续地交烁,四周就有一家电影院,海报上写着两部刚得了什么奖的片子,我买了票,提了包零食就进去。

穿过了像是灯火管制的过道,我找到了我们的包厢。“你想得真周到。”她漫不经心地吃着零食聚精会神地注视地银幕说,不知是出于零食还是座位。银幕上传过时亮时暗的反光,她的脸显得白皙而清秀,试着把手揽住她的肩膀,她的脑袋歪,就搭在我的肩上。我亲吻了她的头发,我喜欢她头发的那种香味,她的静寂无声让我的行为受到了鼓舞,我的嘴唇哆嗦着在为振奋,亲到了她的嫩滑的脸颊。她别过了脸,把嘴唇撮成圆圈,我把润湿的嘴唇狠狠地压服下去,她猛地吮吸着,显得急切热烈。

我吻着她富有诗意染过的栗色头发,摸着她柔若无骨的肩膀,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的动作正一一付诸现实,美梦成真时我真害怕会因为兴奋而跌倒。我们亲吻得如痴如醉忘乎所以,包厢里自成一格,就是为情真意切的男女预备的,我们紧紧相拥彼此揉捏,彼此吻啮,放肆地喘息。我的手伸进了她的毛衣底下,掀开了她的胸罩,手指美妙无耻抚弄她的胸,最后像捉鸽子一样把她那尖挺的乳房牢牢地捂住在手掌上。她浑身发烫,我总是能准确地把握住着女人身上某些微妙的变化,我说:“走吧,到酒店里去。”“不,那地方我能跟着你去吗?”她娇嗔地说。

我掀高了她的花格子呢裙,手一下就捂住了她大腿顶端那一处丰饶的地方,能感到那地方已经温润了,我肆意地揉搓着,她把两腿扩开了,一挪身子就坐到了我的腿上,并把高翘着的臀部上下磨蹭了起来。我的那儿渐渐地膨大了,被她压得极不舒适,偷偷地将裤子的拉链褪下,她低下头一睨,脸上一时红霞缠绕,更加娇艳媚人。她有些紧张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手放下时就乘机按住那东西。那东西在她绵软的手掌中亢奋地胀挺着,她也就再也没抽开手,让那东西活泛地握在手掌里。

忽然,她的身子一蜷缩,钻到了我的怀中,能感到她浑身不停地颤栗着,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一脸地醉红。我也跟着浑身燥热,一阵难奈的感觉冲荡全身,她的丝袜让我撕裂开来,内裤被挪到了一边,我那东西怒气冲冲地寻找着,像是一只干渴泥鳅,寻找一处温湿的水域。

她忽然从我的腿上滚落,低而急促地哼了声:“不。”我也吃惊地住了手,同时仔细地研究着她的眼睛,她也静静地回望着我。“不行的,我没做好预备。”她说得有些歉意,我抚摩着她的脸颊说:“我知道,我不会强求你的。”“别在意呵,我喜欢你。”她说着,又是一阵激动人心的热吻。

无所事事地过了几天,这天早上,我还在被窝里懒着时,便接到了张燕打给我的电话,说找到了一处房子,她看着不错,挺适合单身居住,要我一起考察一番。于是,我们在最话中约好了碰面的地点,那地方正好在她家和这边的中间。我起床洗漱,老赵老气横秋的鼾声此起彼伏,他总是像夜猫似的,有时就溜到对面的楼上,跟住在那里的女人们打打牌、吹牛、喝酒抽烟,和她们不痛不痒地调情。他只想出着这抵御心烦意乱的招数。要不,就一个人在门外的走廊上喝酒,双目圆睁着,两个眼珠像是在毒药里浸泡过的箭头。

阳光已是冬天的阳光,白色的细细的尘埃在街道上空漫舞。到了约好的地点,张燕还没到,我站在马路边对着街上匆忙的行人,我双手插放在裤兜的样子有点鬼鬼祟祟不像是正经人,引来过路的许多迷惑的眼光。远远的就见到了她的身影,她属于高大的女人,她的高度在男人堆里也毫不逊色。

“你等了很久吧?”她到了我跟前说,“也没多久。”我简单地回答,她挽住了我的臂膊,如同依人的小鸟走着。拐进四周的一条小巷里,空气里似乎有一股生疏的味道,街道两旁的树木已经凋落,一些老人像朽木一样坐在台阶上,还有手拎着肉菜的主妇从我们身边经过。张燕掏出纸条对照着,询问着一间杂货店的老板,他手一指,我们确定了那处房子。

一进入里面便觉得房子窄隘破败灰暗,似乎连上面的天也低了许多,上了楼梯,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子里满积着尘灰和杂物。她的脚拌了一下,不禁一声:哎呀。地上歪歪斜斜大张口躺着铁箱,她弯下腰肢,捡起一条粉红的女人内裤,满是汗垢,香烟洞和贱价香水气味。“看来得好好地整治一番。”她伸直身子说,我四处地转了一圈说:“我看还可以,至少这里安静。”

张燕似乎也对这住处很感爱好,她一边走动着一边嘴里计划着,就像她自己要住下一样。我没发表意见,随她折腾去吧,只要能离开老赵和那看似热闹的宿舍,能有一个空间让我生活着,至少表明我已在这城市有了立足之地,就像是树木般已经茁壮成长,扎根于土壤,伺机等待着春的到来,再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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