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折世间至恶青梅绕窗
这场尴尬的骚乱,最后以符赤锦咬唇忍笑、推着耿照覆撺出门去寡。
小渔屋的门板再打开时,沈素云已换过一身粗布裙裳,低头跟在符赤锦身后,
小脸烘热,一路从额头红到了颈根里,不敢与他目光相对。耿照不知宝宝锦儿与
她说了什么,但她对这位将军夫人一向很有办法,索性交由她处置。三人结伴回
头,不多时便遇上重新编整启行的谷城铁骑,队伍中已不满百人,暂时舍下了伤
患尸体,向四面派出斥候,加紧搜寻夫人与岳宸风的行踪。任宣见夫人平安无事,
大喜过望,问了事情始末:沈素云被发狂的岳宸风掳走,符赤锦四处找寻,遇上
了担心而来的丈夫,两人在江边的渔屋发现夫人,却没见岳贼的踪影,将军夫人
吓坏了,并不知道岳宸风去了哪儿,所幸并未受到伤害——这套说辞自夫人口中
娓娓道来,实则是由三人的行动中各取一部份拼凑而成,每人说出部份实情,牵
涉狙杀的则予以略过,而负贲将这些「事实」的起、承、转、合连缀起来,使其
听来通顺合理的重要关键,还须着落在任宣身上。
对任宣而言,他并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谎言,当他向慕容柔禀报时,他所说
的都是真话。耿照三人须确保自身相关的部分是事实,联系这些事实的片段虽未
必为真,但只要任宣深信不疑即可。
从那日慕容柔自承有读心之能后,耿照虽未全信,但一直把此说当成是严肃
认真的正经事来防范,因而得出这套破解之法。倘若慕容柔只是信口开河,凡事
皆以此法应付,不过浪费些许时间、心神而已,但若慕容当真身负异能,这层工
夫便能发生作用,仍是十分划算。
一行人回到越浦城外,见一向熙攘的城门附近布满重兵,层层层层警备,军
丁居然还比百姓多,才知出了大事。
守城的门将一看是将军夫人的车队,喜出望外,忙上前奥报:「约莫半个时
辰以前,末将们接到急报,说是皇后娘娘已上了阿兰山,住进栖凤馆,明日将召
见将军。
将军让末将派出快马,四处找寻夫人,请夫人立即回城。」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一行虽说克日将至,这几天满载各式御用器物的车队已陆续抵达,部分
东巡的女官、内监也先一步进驻栖凤馆,为接驾一事预作准备,但也不是这样说
来就来的。
皇后娘娘无声无息上山,越浦大小官员、奉召前来参加三乘论法的贵族王公,
通通没来得及接驾。此举不就摆了镇东将军府和东海道府台司衙门一道,朝中若
有好事之徒,想借机参二府一个「不敬」之罪,纵使不致扳倒了慕容柔、迟凤钧,
也够两人烦的了。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皇后行事一向宽和,进退守节,
也没什么特别的立场针对,父兄至亲立于朝堂者众,她却从未讨过一个官儿、挣
过一份封赏,皇上对镇东将军一向不怎么待见,她还帮着说过几句公道话,弄得
皇上有些下不了台。
对照她进驻阿兰山的唐突之举,个中蹊跷,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慕容柔接获消息,派出快马去截妻子的礼佛车队,但沈素云等早已绕道鬼子
镇,自是找不到人。沈素云心想:「迟大人才出得鬼子钡,便带越浦衙役先行离
去,难道他事先接获了线报?」思忖之间,车队已回到驿绾前。
耿照让符赤锦先退回枣花小院——这也是计划的一部份,以减少慕容柔问出
实情的机会。——自己则在厅外候传,由任宣陪同沈素云进入。慕容柔听得门房
通报,许久的怒气再难按捺,正欲相责,忽见妻子换过了一身粗布衣裳,双眼红
肿、形容憔悴,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沈素云眼眶倏红,累积了一整天的担惊伤疲忽尔爆发,体力精神再难负荷,
两眼一闭软软倒地,竟尔晕厥过去。慕容柔忙唤人将夫人抬入房间歇息,又请了
大夫来,一边听取任宣的报告:听完之后凝神片刻,突然开口:「你的脚还好么?」
任宣吓了一跳,没想到将军先问自己的伤势,俯首回答:「托将军的福,应
无大碍。」
「去请越浦城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针药,诊金由府库一应支付,五百两以
下毋需请示,迳行办理。此事视同军令,连坐施行,大夫治不好,我砍了你们的
头。」
慕容柔一向节约,连他自己经年用药,也花不了五百两的诊金。任宣听得一
怔,抬头愕然道:「将军!属下不……这……。」
慕容柔重哼一声,不耐挥手,打断他的支吾。
「你莫想错了,这是为了让你早点回来当差。眼下是什么时候,岂容卧病在
床!
若非顾念你护卫夫人,才受得此伤,单治你个「弃职怠守」的罪名,便不用
杀头,也要足你两百军棍、刺配北关!」拈起桌上一枚竹牌扔去:「限你三日之
内退回述职,不得有误。接令」
任宣双手接过,拄刀俯首:「属下……得令。」心情激动,身子微微二一抖。
慕容柔视若无睹,容色已较先前平霁,淡道:「还有,君喻一回来,立刻让
他来见我。唤耿大炮进来。」
「是。」任宣扶着腰刀,一跛一跛走了出去。
耿照入得厅来,慕容柔随手一比阶下:「坐。」
「多谢将军!」慕容柔打量他几眼,似正想着该如何发问,半晌才道:「岳
老师到哪去了,你知道么?」耿照摇了摇头:「在下不知。」岳宸风尸体坠落江
中,早被浊流吞没,他这话可一点都不假。慕容柔点头,垂眸道:「我要谢谢你
将内子平安救回,对我来说她非常重要。但这并不代表岳老师之事,我不想要个
水落石出」抬头一睨,嘴角微扬,笑容似讥似讽,令人心凉。耿照寒毛直竖。
慕容柔只提了一问,此问不但早在预想之中,还是众多假设里最容易应付的
问题之一……究竟是哪个环节发生问题,还是慕容柔真有读心的异能?他脑中思
绪飞转,一边力持镇定,不让情况继续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慕容柔只是淡淡一笑。
「岳宸风是何等样人,我心中一清二楚,你也一样,耿大人。」他平静道:
「在你眼中,岳宸风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人,然而比起我曾经做过、甚至即将要做
的,岳宸风之恶,不过小奸小恶而已。我并非不知其恶,而是在我的「恶」之前,
他的作为只是徒显无聊。既然他能为我所用,我可以暂时容忍这一丁点的小小污
渍。
「能够为我贯彻恶道之人,我愿暂赦其恶,这点你也一样,耿大人。」
他越是说得平静淡漠,耿照越觉惊心动魄。传说中慕容柔有严重的洁癖,人
皆说他「眼底颗粒难容」,他的恶道究竟如何可怖,竟连岳宸风的胡作非为都只
是「徒显无聊」,能任意包容无视?
这种时候,闭口静听无疑是最最聪明的选择。
耿照却觉胸中一股不平涌上,仿佛不吐不快。
「敢问将军之「恶」,究竟是什么?」
慕容柔淡淡一笑。
「如果我说是绥平四海、开创太平盛世,你信不信?」
耿照自是不信,脱口道:「这……开创太平盛世,怎能算是「恶道」?」
「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太平之世,不是从断垣残壁间建立起来的,每一
位终结乱世、开创太平的帝王将相,双手均染满血腥。他看耿照满脸不豫,仍是
那副微带讥讽的淡漠神情,口吻不疾不徐。
「你以为太平盛世到来了么?在我看来,太平之世从来都没降临过。它一直
在门口徘徊,只差一步,伸手便能触及……这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咫尺距离,我
们却等了三十年。随着光阴逝去,停滞不前的目标其实就是越来越远。
耿照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竞是出自翦除反根叛苗最力的镇东将军之口,说出去都
不会有人相信,:「如今四海升平,天下已有三十年未动刀兵,这样都不叫「太
平」
耿照皱眉:
「将军心中的太平盛世,究竟是何模样?」
「很简单。」慕容柔神态自若,从容道:「兵出北关,踏平异族,令南陵诸
封国缴出玺印,君王降为白身,去藩国、改郡县,统归朝廷管辖:西山道韩阀撤
除封号,交出兵权,道中大小官员改由朝廷指派,一如其余各道,东海武林诸门
派各自解散,狩刀缴剑,盐铁收归国家专管专卖,平民百姓除了农具,不许持有
或铸造武器兵刃,违者不赦!
「到了这一步,天下再不需要四镇将军,须予以拔除,任内效忠朝廷者,使
归故里,做一田舍翁,骄悍不驯者,借其首脑一用,以儆效尤!兵权复归皇帝陛
下,四方无患,令大部分将士卸甲归农,致力生产。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他想也不想,一口气说完。耿照无比震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慕容柔凤目微抬,眸中射出精光。
「没能完成这些,你眼中所见的「太平」,通通都是假象!你可知北关屯重
兵,、筑婴城,每年须耗用多少军费?韩阀盘据西山,岁岁无一两白银贡献,反
而向朝廷拿钱养兵?南陵诸国,各怀异心,一朝生变,要牺牲多少军队才能弭平?
「还有央土连年旱涝,百姓流离失所,想发民夫治水除弊,来个一劳永逸,
你知道要毁掉多少家庭,累死多少百姓?这事杀的人、造的孽,丝毫不逊开疆辟
土,兴兵打仗。
「要杜绝这些忧患,没有一件不需要流血。有时甚至得用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才能换来成果,你不愿杀人,那便什么也办不成。街头巷尾的说书人不会告诉你,
太平盛世其实是用鲜血换来的,但不管你知不知道,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耿照被他的气势所慑,喃喃道:「太平终究是……以血换来的?」
慕容柔冷哼不答……片刻忽然道:「当年烈祖自东海太平原起兵,帐下拥有
两名稀世智囊、人称「龙蟠凤逸」者,萧、陶而已,传说一人出则安天下,龙凤
并至,直是百世难遇的契机,岂止安邦定国而已,当建立万代不灭的圣王之国。
「这两个人打起仗来果然很厉害,出谋划策,直如鬼神。以他俩之能,一旦
欠缺流血杀人的觉悟,最终仍什么都不是,不但没能建立什么百世万代的圣国,
本朝自肇建以来风雨飘摇,还未必强过了前朝。」
耿照愣一下,才省起他口中的「烈祖」乃指本朝开国皇帝独孤弋。独孤弋英
年早逝,不及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故以「烈」为庙号,「烈」字寓有天年不永、
中道而折的意思,但老百姓喜爱这位豪迈英武的青年君王,都管叫「太祖武皇帝」。
至于「龙蟠」与「凤翥」之号,今日却是头一回听见。
慕容柔说得极顺口,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继续说道:「萧谏纸自诩儒宗,
以兵法、权谋辅佐武烈,立下大功,本该坐上「开国第一功臣」的位置。然而他
恨极了兵家、法家、纵横家之术,稍见成果,便迫不及推动那套内圣外王之说,
终于功亏一簧,被得垮台,左迁东海,从此失去了能够改变天下的力量。
「而陶元铮恰恰与相反。此人掌握大权后,铲除异己、消灭政敌,无所不用
其极,他双手沾的鲜血也不少了,却无一滴是为天下百姓,绝大部分都是为了他
自己。
「所以他的下场会比萧谏纸更凄凉。萧谏纸的功业被他悉心抹去,连龙蟠凤
翥的旧号也被陶丞大力禁绝,视之为寇仇。萧谏纸做不成开国第一元勋,至少留
下清白名声,陶元铮什么都有了,于史册上却注定是一名「权相」、甚至「权奸」,
后人只会看见他师心自用的嘴脸,千秋万代,永志不忘。
「在龙蟠、凤翥并肩运筹,刀皇、虎帅等英雄驰骋的年代,我不过是一介无
知少年,风云际会,躬逢其盛罢了,然而回过神时,身边周围却只剩下了我。他
们一个个退出了战场,却没能终结乱世。,。
慕容直勾勾地望着他,语声虽淡,却有一股千钧盖顶的压力。
「我要做的,是这些人没能做到,或来不及做的事一—杀尽该杀、毁尽应毁,
手染鲜血、肩负牺牲,然后……才能带来真正的太平盛世。这,便是我的恶道!」
大厅里一片死寂。耿照听得热血澎湃,又不禁全身发凉,以慕容柔的性格,
「双手染血」怕不是说说而已。他不爱钱、不怕死,不在乎世人目光,偏执地相
信自己相信的,这种骇人的狂热有一度几乎掠获耿照,若非少年顽固地相信「滥
杀无辜」是不对的,说不定会追随慕容柔之梦,供他驱策,只为一 睹他口中所
描绘的那个「太平盛世」。
「为此我需要有用的人。只要我一直用得上你,我不在乎岳宸风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柔终于打破沉默,苍白面上浮露的彤红渐褪,昂扬的激
情重新埋藏心底,又回复成冷漠自负的镇东将军。
「在岳宸风再次出现以前,我要他办的事,便得由你来做。如此,我可暂不
问今日究竟。」
耿照如梦初醒,惊出一背冷汗,几乎脱口说出「岳宸风不会再出现了」,但
这只是自掘坟墓而已。在慕容柔的面前,智略所能保住的优势已经少得不能再少,
必须比谨慎更谨慎、比小心更加小心,才有一线生机。
「将军所指,莫非是寻回妖刀赤眼?」他轻咳两声,故驽钝。
「那本是你分内的工作,与他何干?」慕容柔冷笑:「扣除今曰,你还有五
天。
限期之内找不回赤眼,我连岳宸风的份一并算在你头上!我指的可不是这种
鸡毛蒜皮的小事。
将军一边说话,一边把玩着桌顶一块掌心大小的铜头虎符。
耿照认得那面铜牌,印象中岳宸风、任宣都有一面,比他赐给宝宝锦儿的通
行令牌等级更高,不仅能于城门、驿馆出入自由,甚至能某种范围内调动兵马,
为将军办事。
「警备安全、奉令奔走,这些都有别人做。岳宸风要为我做三件事。」慕容
柔竖起三根指头,每说完一事便按下一指。
「三乘论法期间,负责皇后娘娘的安全,此其一也,七大门派白城山一会,
共商妖刀诸事,将军府总辖东海一道,上对朝廷负责,此事岂能不闻不问?他须
出席此会,为我喉舌,此其二也。」
耿照起初闻言一惊,继而五味杂陈,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赤炼堂大太保「天行万乘」雷奋开亲上朱城山、与横疏影等订约三月初三时,
耿照正与老胡、阿傻偷溜下山,没能亲身参与,只听许缁衣、沐云色分别提起,
知道当时并无镇东将军府的人参与。
转念一想:以将军府在东海的实力,接获密报、甚至打算横加干涉,也不是
什么奇怪的事。
反倒是当夜客舟中一 晤,萧谏纸浇了耿照一盆冷水,断然拒绝「琴魔传人」
涉入妖刀之事。谁知冥冥中似有定数,若耿照答应慕容柔的条件,届时不但要上
白城山同议妖刀,只怕说话的份量更非小小的王府典卫可比。兜兜转转绕了一大
围,他还是与妖刀密不可分。
撇开立场的问题,他几乎想点头答应,代表将军参与白城山上巳之会。
但,接下来的话则让他立刻打消念头。
「……最后一事,今年六月初三,本府将举行「四府亲锋」,我需要岳宸风
代表将军府出战,只许胜,不许败。能为我做到这三件事,我就不需要他了,甚
至丢失赤眼的责任亦可不计,对你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说着袍袖一扬,
将虎牌扔下阶来。
耿照顺手接住,忽然意识到慕容柔并非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镇东将军下的
是命令,能够拒绝的人,放眼东海……不,说不定放大到天下宇内,也绝不超过
五指之数,而耿照必不是其中一人。
他只剩一 张底牌未出。
「多蒙厚爱,在下必寻回赤眼,给将军一个交代。至于其他……」耿照清了
清喉咙,试囵让自己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在下恭为本城典卫,三乘论法结束后,须随敝上退回朱城山,适才将军所
说之事,恐怕力有未逮……」
慕容柔淡淡一笑,居然不生气。
「这个容易。」耿照愕然抬头,才发现他凤目中精芒隐隐,带着一丝不怀好
意:「你自己去问独孤天威好了。今日响午 过,贵城的人马已至越浦,一等昭
信侯现在住在梁子同出让的别墅之中,我让人给你带路。」
越浦城尹梁子同在城北有座著名的私邸,以大门上的横匾得名,时人呼之曰
「三川小望」,也有称作「廿五间」的——据说这座占地广袤的庄园中,有五座
高达五层的阁子,乃藉昔年莲宗寺院所遗的宝塔主构改建而成,以如今技术,尚
不能在原地盖出第六座同样宏伟高耸的阁楼来。
「间」既是计量的单位,也是佛堂的称谓。
那五座阁楼不但高,而且涵容宽敞,如寺院的大殿一般,一座五层高的楼子
是五间,五座楼子自然是廿五间了。一座庄园里,居然有等同二十五座佛殿历叠
起来的建筑,这是何等伟构!
这「廿五间」原本是浦商中实力最强的米盐巨贾江坤所有,江坤老人知粱子
同甚爱园林,又标榜清如水、明如镜,真金白银的贿赂尚可私下收受,偌大的宅
邸却要如何送出?灵机一动,以「捐寺弘法」的名义,把廿五间园当佛寺捐了出
去。
皇上登基以来,平望都佛道大盛,各地官员无不拨款兴寺、供养僧人,以投
皇上所好。梁子同乐得欣然接受,还上报朝廷,嘉奖了江坤一回。
只是这座「佛寺」等闲不对百姓开放,其中养着大批阿兰山各庵寺献上的嫌
悄尼姑,城尹大人公余闲暇,每隔三两天便来小住一回,与女尼们同参妙谛,通
宵达旦,好不快活,有时佛法论得精深,一时难以自拔,也有一住十余天的纪录。
东海佛绝已久,寺院徒具其形,论起佛法远不及央土大乘,也比不上南小乘
缘觉僧团,不是披着僧袈拜「龙王大明神」,就是聚敛金银、暗藏春色的污秽之
地。
连阿兰山莲觉寺这般千年名刹亦不能免,养尼姑行淫又如何?这在越浦富人
之间已风行一时,老百姓多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梁子同是人称「中书大人」的权相任逐桑嫡系,任家本是央土巨贾,传说白
马王朝启兴之时,营建新都「平望」的地面就是任家所捐,手笔之大,综观青史
也算是空前的盛事了,但由商而仕、乃至掌握大权,却是今上登基后才有的事。
独孤天威与当今圣上何等亲密,他来越浦,梁子同自是尽力招待,当作自家人一
般。
耿照离开驿馆,向驿丞问明道路,匆匆来至城北著名的廿五间园,只见外画
墙高一丈有余,浓密树荫还高出院墙数尺,一路绵延连缀,其间竟无空隙,涂白
的院墙亦似看不见尽头。
大门之上,高挂着书有「三川小望」四字的泥金横匾,那匾额比一名成年男
子打横还宽,悬于门楣却不觉其大。耿照一直走到庄园正面的六扇朱门之前,才
发觉不只是牌匾,连高悬的大红灯笼、门上的鎏金门环都比寻常所用大得多,就
算在两侧一上一尊两人高的护法天王像,大概也毫不突兀。
大门门房也不是普通的家丁长工,而是四名持水火棍、帽插雉翎的公人,一
见他来便皱眉,大声上前驱赶。耿照心想:「就算是城尹大人的私邸,也不该唤
衙差来看门。如此公私不分,怎做的地方父母官?」
这些公人欺民惯了,四条棍子舞似泼风,竞非作势恫吓而已,竞朝他脑门腰
胯等要害打来。
耿照一脚踏住一根棍头,左手兀自背在身后、横持神术,右臂一夹,将另外
两拫水火棍掖在胁下,任凭四名衙差使尽吃奶的力气,棍子却仿佛铜浇铁铸,连
晃都不多晃一下。
那帮公人本想骂他「大胆刁民」,一惊之下膝腿俱软,看这少年衣襟破烂、
满身血污,还拿了把冷冽逼人的乌销长刀,莫非今日遇上了江洋大盗,转念大喊
:「来人哪、来人哪!捉……捉拿刺客——」
耿照又气又好笑,略微运功,连人带棍一齐震退,喝道:「我乃流影城七品
典卫耿照!前来求见敝上,烦请诸位通报。」仅仅用不到一成的碧火真气,便将
四人震得骨酥体软、嗡嗡耳鸣,一时竟爬不起来。
门里的管事听见骚动,忙唤人开门,一见四名公人趴在地上不住蠕动,偏偏
难逃寸尺,犹如四条软骨虫,不觉失笑:「他奶奶的!你们连起身都懒了,白费
米粮!」
四人耳不能听、口不能言,通体兀自回荡在一片波颤之中,连蠕行都只是原
地打转:过不多时,突然一个接一个「恶」的吐出秽物,状似晕船。
耿照默默亮出流影城的腰牌,那管事是见过世面的,看他器宇不凡,不敢怠
慢,连忙进入通报,要不多时便回来,客客气气道:「典卫大人这边请。」耿照
点点头:「有劳了。」随他进入廿五间园。
两人在迷宫似的庭园院落之间转绕,不知走了多久,雕栋饰藻的精致回廊却
仿佛走不到尽头,耿照走着走着,忽想起那一日在城中禁园、跟在横疏影背后的
情形,胸中热血难抑:「过……过了忒久,终于要与姊姊见面……」喜不自胜,
苦苦握拳咬牙不叫唤出声,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他离开朱城山不过一月,却恍如隔世,只能夜夜在梦中思念横疏影,梦醒后
不禁怅然,更觉相思噬人,似比海深。管事领着他来到一座雄伟的阁子前,富丽
堂皇自不待言,阁楼之高、之宽敞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楼匾上刻着「醍醐」一字,
字体古拙、泥金黯淡,显是年代久远。梁子同在这「醍醐楼」上设宴招待独孤天
威,从正午一直吃到现在,大宴吃完又上点宴,用过各色甜咸糕点,再改上果宴,
继新鲜的瓜果之后则是茶宴……如此更替不休,将持续到入夜时分,又再铺设正
式的筵席大菜做为晚宴。这种从流水席演变而来的筵席在越浦蔚为风尚,原本是
从夜间大宴一直吃到平明时才散席,故称「子午宴」。但独孤天威是中午抵达,
故而提早开席。
须知人的腹量有限,要如何变出各种不同主题的筵席,使聚会持续不断、客
人舍不得推案离去,正是这「子午宴」考较主人巧思的地方。三川地方风气奢靡,
商贾竞夸其富,边吃边赏花的「花宴」、看人打马毬的「毬宴」,将菜肴与灯笼
放在酒水灌成的渠道中,―边以长柄勺取酒拦菜猜灯谜的「流觞宴」……均是司
空见惯。大户人家摆子午宴若变不出新花样来,是要遭到时人议论取笑的。
那管事与楼子外负责安排筵席之人低语片刻,来与耿照陪笑道:「还请典卫
大人在此稍后。城主与大人正用素宴,此际不便打扰……」忽听楼上傅来一阵豪
笑,独孤天威自楼顶探出头来,放声大叫:「让他上来!有屁放一放快些离开,
省得扫兴丨」……管事尴尬一笑,躬身道:「典……典卫大人请。」
耿照强抑着兴奋拾级而上,直至楼顶,谁知却未见得朝思暮想的绝艳倩影,
诺大的胜堂内除了伺候饮宴的婢女,席上便只有两人:独孤天威油光满面,已喝
红了脸,一双细目嵌入腴白的面颊肉里,显是对这顿筵席非常满意。另一人五绺
长须、白净面皮,比起同样清逸瘦削的迟凤钧大人,少了一股书生之气,圆滑处
倒像江坤、戚长龄等浦商多些,自是越浦城尹梁子同无疑。
更令耿照瞠目结舌的,是桌上摆设的「菜肴」。
两名身材纤细、肌肤白腻的少女解开前襟,仰躺在桌顶上,宽大的黑衣中一
丝不挂,雪肌被黑衣衬得白晰耀眼,无比腻滑。她俩各将一双细直长腿屈膝跨开,
光洁无毛的私处正对着嘉宾;旁边一名手持尖刀的厨子,把一条自瓮中捞出的活
鲤鱼利落剖开,转眼片出一砧微透着光的淡樱色鱼生,鱼脂不沾刀刃,连着脊骨
尾巴的鱼头兀自开歙着嘴巴,似不知身上已秤无半两净肉。
那刀艺惊人的厨工边片边挑,随手将呈半透明的、糖梅资儿似的鱼片挑上少
女平坦的小腹上,刀刃绝不触及肌肤,便如隔空削面入锅也似,看得独孤天威啧
啧称奇。
梁子同得意极了,举箸相邀:「来!君侯,品尝这酆江活鲤鱼得趁快,少女
虽体质寒凉,摆久了鱼生仍要变温,滋味便不美啦。」夹起身前少女耻丘上的生
鱼,那糖渍樱花般的剔透鱼片莹然生辉,粉酥动人,便如她喷香赤裸的玉户一般。
独孤天威应邀伸手,笑道:「梁大人,我记得鲤鱼是荤哪,置于这般横陈玉
体之上享用,自然是荤上加荤,怎能说是素呢?」
梁子同捋须微笑,神色自若:「君侯有所不知,这两位是下官虔诚供养的得
道比丘尼,浑身佛法浸透,每个毛孔都要透出佛性来。鲤鱼往二位清净天女身上
一搁,立登西天极乐,实已不能算是荤食。」
耿照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本已匆匆避开的视线往桌上一扫,果然两颗千
媾百媚的小脑袋上未留一缕青丝,敞开的黑衣更是僧尼常见的缁衣形制。少女们
听大人说得有趣,吃吃笑了起来,雪白的胴体一阵轻颤;脸若桃花、春情满溢,
年纪虽小,撩人的媚态直是动人心魄。
独孤天威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本侯今日受教啦。这斋好、这斋好!」笑
得片刻,斜睨耿照一眼,冷哼两声,嗤笑道:「眼睛瞪这么大做甚,想打架么?」
耿照强抑怒气,抱拳俯首:「属下不敢」
独孤天威「哼」的一声,从袖里摸出一纸公文,劈头扔了过去。
「你行啊,弄得慕容柔专程写张废纸来恶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这
个混蛋?让你送把刀子去白城山,你他妈去了一个多月!去平望都也都回来啦,
你迩送不到,搞丢就罢了,又教慕容柔逮着机会吃本侯豆腐!」
「属下知罪。」
「知罪就好,你怎么还不拔出刀子插死自己?」
独孤天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兀自叨叨絮絮:「放眼当今东海、遍数文武两
道,无论统兵御下还是种田打仗,能与慕容柔一较高下的也只有本侯啦,你知不
知道那王八蛋多想弄死我,好教他独领风骚?十天之内你不把那捞什子赤眼找回
来,又不知那厮要怎生弄本侯!」
耿照俯首道:「主上,将军说了,只要我替他办妥三件事,丢失赤眼之责他
可以不追究。」将慕容柔的要求如实禀报。满以为独孤天威会破口大骂,谁知他
听得双目一亮,仰头大笑,拍几道:「好、好!居然有这种事。这个慕容柔简直
是脑袋长了虫!你,乖乖答应他的要求,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当然所有消
息都须先通报本侯,要是有什么不利本城的事呢,你就随便弄一弄、敷衍一下就
行了……哎,要不所有事你都随便应付就好,别干得太认真,知道了么?」
耿照听得眼睛都直了。
「主上!这……我……。」
「你什么你!笨死了。」独孤天威大感不耐,但这个点子委实太妙,自己一
想起来便忍不住发笑。他十分享受这种回顾自己英明决断的过程,罕见地耐着性
子解说:「你呢,就姑且在他手底下好好待着,等到那捞什子四府竞锋之时,慕
容柔那厮不是要派你上场么?到时候你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一股脑儿输给阿傻,
叫那个王八蛋输他妈一屁股!哇哈哈哈哈……」
耿照万万想不到自己就这样给卖了。
到头来,他连二总管的面也没见着。独孤天威笑够了想打发他走,总算梁子
同八面玲珑,听他二人对话,知这名肮脏狼狈的少年颇受慕容柔青睐,简直奇货
可居,对守在阶下的管事使个眼色,领耿照到后进安置流影城人马的别院,给他
安徘了一间舒适的厢房。
耿照向管事打听二总管的行踪,他只笑说不知,不露点滴声息;命人烧了热
水打满澡盆,安排妥当,便即匆匆告退。
耿照心想:「待得稍晚,众人安歇时,我再出去寻姊姊。」坐在桌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叩叩」两声,随口应道:「进来。」一名青衣小婢捧着漆
盘推门而入,标致的圆脸娇俏可喜,腰细腿长、肌肤白皙,初初发育的胸脯鼓胀
胀的,宛若成熟欲滴的鲜美果实,却不是霁儿是谁?
耿照一怔回神,起身喜道:「霁儿,你长大啦。」霁儿小嘴一扁,大大的杏
眼一霎间泪水盈满,弯成两条眉月,桃花般的小脸却是灿然笑开,随手将漆盘一
搁,飞也似的扑进他怀里,哽咽道:「真……真的是你!我……我以为我又在作
梦了……呜呜呜……」
耿照将她抱得双脚悬空,原地转了几圈,只觉她小小的身子又绵又软,熟悉
的怀襟薰香融融洩洩,嗅之心安,月余不见,霁儿小小的奶脯似又腴了些,襟里
兜着团滚滚的两团,已较分别时更有女人味。她又哭又笑,片刻仰起泪水婆娑的
俏美小脸,耿照去衔那两瓣鲜菱儿似的微噘嘴唇,两人吻得如痴如醉,片刻才得
分开。
霁儿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嘴唇,香津被拉成一条晶莹液丝。她回过神,不禁
羞红了脸,正要摸手绢儿来抹,耿照又「啾」啄了樱唇一记,将她粉嫩的唇珠含
在口中。霁儿身子酥软,娇娇偎着他胸膛,比小兔子还要乖顺。
耿照轻抚她的颈背,笑道:「这些日子来,真是苦了你啦。」
霁儿兀自含泪,笑着摇头:「哪有什么辛苦的?也就是过日子。」忽然失声
惊呼道:「你这儿……还在冒血!」膝弯一软,险些晕过去;害怕不过一瞬,旋
即湧满心疼。她定了定神,挽起袖管,强迫耿照褪去衣物,用毛巾沾热水替他擦
净伤口,所幸都是些皮外伤,入肉不深,折腾了大半日,口子上俱都结痂。
耿照浸入热水桶中,全身放松,顿觉舒服得几乎上了天。
霁儿为他解开发髻,靠在浴桶边向后仰,掬水细细冲洗干净,又替他按摩肩
头臂膀,茭白笋心似的尖头力气不大,指触却无比细滑。耿照闭上眼睛,忍不住
呻吟道:「真是舒服死了,霁儿。」
霁儿俏脸一红,吐舌道:「你肩膀好硬啊!定是太劳累啦,活像铸铁似的。」
两人随意闲聊,仿佛又回到流影城里的时光。
耿照问起描疏影的去处,才知今日皇后娘娘下榻棲凤馆,连镇东将军一面都
不给见,却独独召见了横疏影。傍晚她解下旅装,梳洗妆容完毕,换过一身名贵
华服,搭车上阿兰山;不久前棲凤馆那厢才捎来口信,说横二总管与娘娘相谈甚
欢,皇后特赐留宿棲凤馆,过两日再回。
此事自然透着蹊跷。
撗疏影虽掌管一城大小事,但毕竟是城主嬖妾,身份不高。倘若皇后娘娘与
她交情甚笃,两人想好好聚上一聚,那么皇后非但不应拒绝慕容柔、迟凤钧等人
觐见,反应多接见越浦左近大小官员,如此横疏影夹杂在朝觐的队伍间,便不会
太过醒目:皇后娘娘的举动,似乎有意使「召见横疏影」一事引人注目,动机令
人费解。有了这一个多月来的历练,耿照直觉其中必有文章,然而除了狐疑,更
多的是寂寂寥落之想。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横疏影的思念已超过想像。
一路狂奔至此时想念、冲上醍醐楼之时想念,来到后进时又益加想念……如
今,想念终于失去控制,变成氾滥澎湃的潮流。
「那也太巧了。」
耿照难掩失望,相思一时无的,欲溃无堤,容色为之一黯。
霁儿心疼极了,忽想起一事,小脸涨红,嚅囔道:「二……二总管有交代,
说你回来时她若不在,要我好……好生服侍你。你若是想了,我……我可以陪你
……」说到后来声如蚊蚋,几不可辨,低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连耳根都红了。
耿照神情古怪,片刻才「噗」的一声笑出来。
霁儿正自忍羞,小脑袋瓜都快烘熟了,迳转着旖旎心思,被他笑得恼怒起来,
叉腰嗔道:「你……你笑什么!有、有什么好笑的?」越想越恼,抡起小粉拳槌
了他肩头两记,犹不解恨。
耿照哈哈一笑,冷不防伸手搂腰,将她抱进浴桶里来,「噗通!」挟着霁儿
的尖叫,小兔子顿成一条小美人鱼。
二总管不在,她入夜后便换了柔软轻便的睡褛,本想早早就寝,纱笼似的薄
绢外衣和裤子一入水中,薄如烟丝一般,浮露玉色嫩肌,连腿心里的乌茸亦一览
无遗,除了一条果绿肚兜,直与裸体无异。
霁儿的耻毛极为茂盛,即使像横疏影、漱玉节这样成熟的女子,腿心也不及
她浓密。幼嫩如女童、才刚跨入少女阶段的窄臀细腿,配上乌浓性感的卷毛,透
着诱人犯罪似的奇妙魅惑。
耿照本是一时童心与她闹着玩儿,此际却忍不住将手掌探入她腿间,隔着薄
薄的透水丝绢,感受那种揈着茂盛的卷曲细毛、于柔肌之上细细抚摩的手感,肌
肤与耻毛间不住「沙沙」作响,渐渐沁出另一股温腻液感。
他另一手攫住她胸前的玉乳,才发现自破瓜之后,少女的身体飞快成熟,乳
房渐趋饱满紧实,握感绝佳,沉甸甸、圆滚滚的,充满不可思议的弹性,已非初
夜时的小巧鸽乳可比,除了肌肤依旧滑嫩,尺寸、份量俱都判若两入。
「霁儿……」他轻轻含着少女的耳珠,低声道:「你真是长大了啊!这乳儿
圆滚滚的,好像……好像一只小白猪。」
霁儿正被撩得心慌意乱,浑身酥麻,闻言「噗哧」一声,扭头道:「什么小
白猪呀!你才是猪……呀!啊、啊、啊……」
耿照以指腹轻掐乳廓,掐得浑团的嫩乳在水底晃荡,震波直上,颤开大片涟
漪,两枚乳蒂正顶着湿透的肚兜翘硬起来,露出水面小半截,涟漪一荡,顿时弄
得她咬牙仰头,身子发抖。
「荠儿,这些日子,你想不想相公?」他持绩撩拨少女。
「想……」霁儿闭目仰头,吐声如呻吟一般,伸出小手按着他的手掌,满满
覆着她别后才发育长成的饱满胸脯,一行泪水自眼角轻轻滑落。
「我每天都想,醒时也想睡时也想,想到胸口好疼好疼……」
少女娇憨的语气分外惹怜,他心中感动,顿时想好好疼爱她一番,便是先前
不存绮念,此际再难忍耐,一条滚烫的怒龙杵弯翘逼人……抵着臀股浅沟。
耿照双手扶着她的腰臀,就着水里剥下霁儿的薄薄纱裤,褪至腿间,细软的
茂茸漂在水面上,更衬得耻丘光滑胞满,如剥了壳儿的白煮蛋,粉润的玉蛤嘴轻
轻开歙,泷稠的爱液在膣被反复摩擦掐挤,竟从给嘴缝里挤出了一粒绿豆大小的
滑润液珠,便在水中也不消溶,可见黏腻已极。
「霁儿,我来了。」
他欲念奔腾,手扶龙杵,从背后挤开黏闭的花唇,将那粒珠母似的莹润爱液
压碎在轻轻开合的两片酥脂之间,触感无比润滑。
霁儿被搂住胸腰,仰躺在他身上,娇小的身子于水中半浮半沉,两条又细又
白、裹着湿纱的腿儿绷直了,感觉渴望已久的温腻粗长即将排闼而入,又要将自
己的身子填的满满的,不觉一荡。迷迷糊糊中忽想:「二总管也想相公,若相公
不先与她好……姊姊一定很伤心的」顿时记起了二总管待自己的种种好处,柔肠
百转,别有一番小小心思。
自与她同侍一郎后,横疏影便不只当她是使唤丫头。思念耿照时,两人常同
一拥、彼此慰藉,「磨墨」、「弹琴」之类的香艳事儿非但没有少做,近日反倒
越来越频,聊慰爱郎不在身边的寂寞牵挂,感情益发好起来,渐渐不似主仆,更
像是一对姊妹。
她心一横,咬牙握住朝思暮想的滚烫巨物,小腰微微抬出水面,「啵」的一
声,那如鸡蛋大小、又硬又滑的烫手钝尖退出蜜缝,揉碎在花径口的液珠拉成一
条液丝,半透明的浆液隐泛珠光,末端被拉得极细极长,终于自晶亮的花唇间坠
下,迅速沉入水中,可见其泷。
霁儿心都碎了,为防自己意志不坚,又被那巨物一贯而入,忙掩着蜜缝翻过
身,面颊贴着他厚实的胸膛,闭目轻道:「你……我们还是别这样。」颊畔温温
湿湿的,不知沾到水面抑或其他。
耿照虽被勾起欲火,仍不舍她受委屈,也不催逼,双臂将她拥在胸前,下巴
一摩挲发顶,笑问:「怎么,霁儿不想要么?」
霁儿忽觉鼻酸,「哇」的一声哭出来,趴在他胸前抽噎:「姊……姊姊她…
…她跟我一样想你……不!她一定比我还想,要是我们先好过了,姊姊心里一定
难受。你……你要先跟她好了,再……再跟我好。」话一出口,顿觉肝肠寸断,
才终于体会到横疏影临行前要自己先服侍他,心中受的是什么折磨,泪水一发不
可收拾。
「霁儿真是好体贴人!」耿照将她蜃,笑道:「你们以姊妹相称?怎这么好?」
霁儿小脸上兀一着泪珠,含嗔道丨……「还不都是你!我跟姊姊都……都是
你耿的人了,将来要服侍你一辈子,自是姊妹啦,还……还能有什么?」见他笑
得开怀,益发心虚起来,红着脸拚命辩解,仿佛她的爱郎生了双天眼,偷看过她
与二总管做的那些羞人之事。
耿照自不知她姊妹俩思念难耐时是如何相互慰藉,经常弄得香箪上浆滑一片、
无比淫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况且,霁儿能在这短短一月之间飞快发育成
熟,亦是拜情欲撩拨所赐。她的身体越来越懂得享受、越来越渴望男子的硬物深
深插入,刨刮膣里的圆热肿胀,进而播下种苗,怀上子嗣一一少女正经历着的,
是自有天地以来,生命得以绵延族裔的神圣进程。她的胴体无法自抑地变得成熟、
变得更富吸引力,使她的男人无法抗拒诱惑,一而再、再而三的临幸着,不断把
凶猛有力的精元注入少女体内,才能使生命继续延续下去。
除了春情满溢的青春肉体,耿照更爱霁儿的贴心细腻,拥着她柔声道:「霁
儿真的是长大啦。」霁儿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枕着他的胸膛腻声道:「你方才
说过两次啦。老公公似地,不长记性儿。」
耿照微笑摇头:「我是说霁儿变得好懂事,已不是小姑娘啦,是我的好娘子,」
霁儿又羞又甚,只觉得有他这句,也不枉自己为他流过这么多泪水,玉笋尖
儿似的指儿在他厚实的胸肌上轻划着,低道:「我娘说过,女子一旦许了人,丈
夫便是她的天,这晕子再也没有别的。我没什么本事,也不像姊姊都样聪明、那
样美丽;我会的,就是好好服侍相公而已。只要你欢喜就好,偶尔……偶尔心里
也想想霁儿,觉得「这丫头待我真好」,我这辈子就够啦。」
耿照轻捏她的下巴,将那张绯红的小脸抬起,见她眉目间青涩尽去,虽然年
纪幼小,身心已是一名成熟动人的娇羞新妇,柔声道:「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小丫
头,便是我的好霁儿、心肝霁儿,别人的服侍我永远不喜欢的。」
霁儿害羞极了,募地一阵晕眩,仿佛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无比,闭目道:
「姊姊还说,要我给……给耿家生两个孩儿,一个给她,一个给我,男孩给我,
她只要女孩就好。你……先忍一忍,等姊姊回来,好生安慰了她,我……我再好
好服侍你。」
言下之意,是想要与郎君尽情欢好,直到怀上孩子为止。
耿照一听,怒龙更是硬翘,隔着浸透的薄薄补布,一跳一跳地弹打她胞满柔
软的外阴,「啪啪」溅起一片水花。
霁儿又惊又疼,被鞭击的腴软秘处敏感至极,疼痛快美之余,还隐隐有些娇
软,慌忙伸手握住巨物,咬唇埋怨:「都叫你忍一忍啦,怎还越来越大?」那「
大」宇方才出口,衬与手里的惊人肉感,春情泛滥身子一酥,差点又漏出浆来。
耿照享受着她手心的细腻肤触,想像横疏影与她说将来出生的孩子一个给我」
的模样,思念如潮,心中隐隐作痛:「霁儿如此贴心,姊姊又何尝不是?我能为
五帝窟之人一闯五绝庄、为明姑娘一闯莲觉寺,为见姊姊一面,闯一闯栖凤馆又
怎样?」
豪情忽涌,将湿漉漉的霁儿扶坐起来,正色道:「霁儿,你别担心,我这便
走一趟阿兰山去见姊姊,好生抚慰她的相思之苦。你洗好澡、换一身干净舒适的
衣裳,我今夜一定回来找你,好好要我的霁儿,要得你够够的,知道么?」
「嗯!」霁儿被他轻握两臂,片刻才用力点头,眼底浮溢雾露,感动的泪水
尚未溢出,忽又侧着娇媚的小脑袋道:「真奇怪。怎么你出去一趟,却忽然……
忽然变成了大人似地。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有法子,真是好厉害啊。」
「这样,霁儿喜欢么?」耿照起身穿衣,一边回头笑问。
「嗯。」她想了一想,露出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安心笑容,害羞地点点头……
第七五折虫豸偷香一生所望
倾浦商五大家力建造的栖凤馆,是一座占地广衾的四层阁楼。
倘若「廿五间园」中的每层楼子都大如一间佛堂大殿,栖风馆便是将一座数
进的大院都放到了一层楼里,连它的富丽堂皇与惊人规模相比,都不禁为之失色
:远看似山坳里凭空矗起一座小城,方正的块体以彤艳的朱红为主色,布满镂空
的雕廊窗扇,又像嵌工精细的多宾格,配色多采金、绿,从无数巧致的镂花中透
出灯烛黄晕,重檐歇山式的馆顶覆满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夜色中莹然生辉。
这样的设计自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
倘若凤跸驻于普通的园林之中,不仅皇后的居所须布置大批禁卫,随行的女
官、内监,甚至厨工等人的住所与场作亦须严密保护,免得有心人混入其中,易
对皇后娘娘不利。
栖凤馆化平面为立体,将院落厢房一层一层叠起来,皇后娘娘与琉璃佛子等
尊贵之人住在顶层,其余人等依照身份、职司往下排。戍卫的军士只要守紧底层
出入门户,上头数层里尽是娘娘从宫中携出的亲信,还能出什么乱子?
自东巡以来,这座华馆大概是最受随行金吾卫士欢迎的一处居所了,众人初
见之时莫不欢喜赞叹,都说三川越浦号称「天下第一殷富」,果然非是虚浪。也
因此戒备不如想像中森严。
阿兰山的山道对耿照来说算是熟门熟路,连夜行都已非是第一次,原本以为
皇后娘娘到来,整座山该被谷城大营的精甲铁卫、越浦衙差,以及禁军金吾卫围
得铁桶也似,不容许任何人出入,谁知慕容柔派的军队围则围矣,但他们自己也
不被允许进入阿兰山地界,只能暂驻山下三十里外,离越浦城还近些。
负责东巡戍卫的金吾卫仅在山脚下设简易关卡,遇着老百姓要从正面的大路
上下山,也只略做盘查而已,并未禁行,抄平日熟悉的小路上山,那是连问都不
会有人来问。
耿照想起迟凤钧与慕容柔的对话,暗忖:「看来皇后娘娘「不欲扰民」的心
意,倒也非是嘴上说说而已。看这个阵仗,莫说皇亲国戚,恐怕州郡父母官出巡、
勋爵宿将围山打猎,都不仅仅是这样的规模。」
他最后决定施展轻功避开关卡,抄一条莲觉寺火工平曰担水上山的小路,悄
悄来到那处耸立着金碧辉煌的小山坳里。
楼凤馆之外当然也有围墙植栽,但比起方城似的巨大楼体,不过是聊备一格。
耿照绕着周围转了几圈,发现只有前、后门有布兵把守,便是负责站岗的金吾卫
士,态度也十分轻松闲散,全无如履薄冰、如临大敌的感觉。
镇东将军调来的三千谷城铁骑被拒于山下,只有三百人被允许驻扎在山拗处
的隘口,据说还是被当作仪仗队才留下的。这支部队弓上弦、刀出鞘,分作数班
轮值,还设了斥候探马,严密盘查在附近出没的所有人,如非与栖凤馆用度相关
者,一律驱赶下山,反倒是所有护卫关卡中最难通过的一处。
耿照不禁暗叹:「东海若无慕容柔,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微一思索,心中
顿时有了主意,潜回隘口之外,堂而皇之地现身在谷城铁骑之前,亮出慕容柔给
他的那面虎符。
「我是将军所派,有急事要往栖二馆一趟,请贵方派人随行。」
镇东将军军令如山,负责指挥这支戍卫队的都尉二话不说,立刻派出兵马保
护,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来到栖凰馆之外。大门口的金吾卫见得如此阵仗,倒也
不敢硬着来,特请了馆中的管事内监出来应对。
耿照将铁甲队留在门外,独自进了大门,却改拿出流影城的腰牌,恭敬道:
「在下乃流影城七品典卫耿照,有事求见敝城横二总管。」那管事太监约莫五十
来岁,身穿鳞袍、足蹬官靴,白面无须,兀自揉着惺忪睡眼,一见那腰牌果然是
白日流彭城之物,连忙抖擞精神,客气还礼:「耿大人稍后,我这便差人去通报。」
唤来一名小太监,提着红纱灯笼进绾去。
这管事太监从独孤英还是东宫太子时,便看他与独孤天威一块儿玩大,知道
这位小叔在圣上心目中非同小可,万万不敢得罪他手底下人。再加上娘娘初到越
浦谁也不见,独独唤横疏影前来,还特地留宿过夜,以他在宫中当差近三十年的
灵敏嗅觉,就算独孤天威派人在门外敲锣打鼓,怕也是要笑脸相迎的。
耿照拱手谢过,眼角余光一凝,碧火真气所到之处,只见一抹红晕在各楼层
间往来出没,最后消失在楼顶,旋即西角最边边的一间厢房亮起灯晕。
《原来姊姊住在那里!》他强按下兴奋之情,静静伫立等待。片刻小太监却
独自提着灯潲回来,摇头道:「耿大人,二总管说她已睡下啦,有什么事等她回
越浦再说,请耿大人速速离去。」
那管事太监见他面色微变,正想打个一场,耿照却冷冷说道:「还请这位小
公公再跑一趟,在下实有极紧要的事,须见二总管一面。」话说到此,忽然浑身
气劲迸发,仿佛感应到什么深具威胁之物,一瞬间碧火真气自生反应,戒备起来。
护体真气发在意先,耿照随即才察觉异状,唯恐误伤管事等人,暗自收敛内
息,目光在黑夜里上下巡梭,却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暗忖:「莫非是我太紧张
了,在无意间运起碧火神功?」
那管事本想寻个借口打发他去,忽觉眼前这名锦衣少年眸光一凛,身形仿佛
费得极其巨大,气势有如千钧压顶,竟难与他直面相对,更遑论开口拒绝,一会
儿压力突然消失,抚胸定了定神,朝小太监撇撇嘴,皱眉道:「哎,你就再跑一
趟呗!还愣在这儿做甚?」被莫名威压慑住的小太监给一骂回了神,不由打了个
冷颤,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掉头奔进馆中。红灯的光芒在黄晕中穿行而上,过不
多久,横疏影终于跟着小太监出来。
她云鬌蓬松,小巧白晰的额上还印着淡淡的梅花妆,裹着一件猩红衬里的黑
绒大氅御寒,氅底趿着两只淡紫色的软椴丝履,于裙裾间忽隐忽现,宛若象牙雕
成的小手揪紧氅襟,露出半截修长滑腻的粉颈,以及耿照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
果然是睡梦间被唤醒的模样,狼狈中透着一股无心使媚的娇美。
耿照一见她来,浑身一震,几乎张口唤出「姊姊」两字,总算神智未失,及
时克制,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在阶下微微仰头,望着那魂牵梦系的倾城之姿。谁
知描疏影神情冷淡,微皱蛾眉道:「我来啦。耿典卫有什么紧要之事,尽快说了
罢。」
耿照不知她何以如此,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低道:「启……启禀二总管,城
主大人交代,此事不可说与外人知晓,可……可否入得馆内,待小人一一禀报?」
向她连使眼色,抬望楼顶。
横疏影突然反脸,沉声娇斥:「大瞻!栖凤馆乃娘娘驻跸之所,岂是你这等
身份能来?主上偶尔醉酒胡言,虽属无心,但你等做人下属,难道不能分辨轻重?
若冒犯了皇后娘娘,将置主上于何地!赶紧下山,不许再来!听到没有?」对管
事太监福了半幅「歉然道:「郑公公,真对不住。我家下人不知变通,惊扰了诸
位,实是罪该万死。过几日我再准些薄礼,与诸位公公赔罪压惊。」
流影城主出手阔绰,她口中的「薄礼」云云,想必非贵重珍稀之物不与。再
说独孤天威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喝醉了酒来皇后处讨人,这种荒唐事也只
有他才干得出,那被称作「郑公公」的管事太监连连拱手,笑应道:「二总管客
气。耿大入人也是尽忠职守,令人好生钦敬。小的且送耿大人出去。」
对耿照举袖一比,亲切笑道:「耿大人请。」横疏影看都不看一眼,转头款
摆而入,宽大的乌氅难掩美丽的身段,但见葫腰一束、臀如险蜂,浑圆的双腿比
例修长,令人难以移目。
耿照随郑公公出了门,领着在门外静候的两列精甲返回隘口,交割完毕,然
后才悄悄潜回栖凤馆后门,翻墙而入。稍稍回复冷静之后,其实他很明白横疏影
的用心良苦:栖风馆乃是非之地,岂容两人并头喁喁,亲密地细诉离情?
霁儿觉得他夜闯重地私会情人,直是威风凛澳、情深意重,恐怕在横疏影看
来,非但不觉欢喜,反而气急败坏,一心将他赶下阿兰山去,以免惊动旁人,节
外生枝。尽管如此,从她口中吐出的「下人」二字依旧刺痛了他的心,而更令耿
照气馁的是:理智上他知道横疏影是对的,自己的表现不仅未令姊姊觉得骄傲,
她的气恼并非全然出于伪装,有一部份——说不定是绝大部分——来自对他鲁莽
行径的失望。
但他知道今晚自己没有来错。
见到横疏影的第一眼,他便再次确认了此行的意义。
有些事情,远比算无遗策的二总管之顾虑更加重要,甚至连她自己也未能察
觉。
栖凤馆的后门守备松弛,耿照轻轻松松便翻过了墙,负责各种日常事务的女
史、内监若非已熄灯就寝,便是在馆内活动,院墙内连半个人也没有,只停着一
辆小巧坚固的髹漆马车,拉车的健马套上车把缰绳,显是即将外出。
耿照心中狐疑:「奇怪!这么晚了,是谁要驾车出门?」不欲生事,见得四
下无人,看清楼墙上几处可供落脚攀缘的露台雕拱,提气一跃,忽听底下一人笑
道:「你采花采到了皇后娘娘的落脚处,也算是采花贼里的一号人物了。如此雄
心,殊为不易啊!」
(有…有人!)
耿照一惊之下真气微浊,飘烟般拔起的身子在空中一凝,呼一声直直坠落!
他这一跃虽未出全力,也近两丈余,栖凤馆楼高五层堪称伟构,容得不他慢
慢攀爬,起身必抢占高点,其后才有余裕;陡然间失速坠地,身子失衡,头下脚
上一个倒栽葱,眼看便一得头破颈折。
总算耿照应变极快,半空中一出掌,「啪!」打碎一只飞檐吻兽,接得它力,
往后翻了个空心筋斗,落地时双掌一分,摆出「薜荔鬼手」的接敌架势。啪啪啪
的几声脆响,那人从马车前座坐起身,用力鼓掌,啧啧称奇:「哇,以你的身手,
堪称采花界的功夫皇帝啊!不知是哪间武学堂教的,我以后也要送我儿子去。」
耿照没练过暗青子的夜视功夫,然而栖凤馆附近多有光源,并非漆黑一片,
略一凝眸,见来人约莫在三、四十岁之间,一笑起来眼角鱼尾深刻,实际年龄或
许还更老些,华服锦靴作武人装束,里髻的燕子巾却长至背心,髻上横插一枚凤
形白玉钗,又颇有书生气息:衬与他潇洒不羁、略带孩子气的笑容,更显风流倜
傥。
此人也算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了,却不及唇上的两撇翘须醒目。
耿照一见他双眸盈润有光,便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绝不好斗,忽一转念:
「莫非方才的莫名感应……便是他?」但这翘须男子嘻皮笑脸的,又无那一瞬间
的锐利逼人
(现在……到底是要打,还是要走?)
耿照浓眉微蹙,忽闻马车上一阵窸窣异响,目光一凝,那人连忙高举双手,
堆笑道:「别急、别急!没人要拚命,我这不是两手空空么?别误会啊,我没恶
意的。」
冷不防往身下一挥掌,「啪!」一声清脆肉响,伴随一声娇呼,一名衣衫不
整、近乎半裸的少女钻了出来,抱头掩脸,没命似的逃进了栖凤馆。望其背影衣
装,竟似是随行宫女一类。
那人笑道:「你看,我不是说了么?我没恶意的。你来采花我也来采花,大
家说起来都是同行。我们这一行凋零得厉害,很少见到老兄这般英气勃勃青年才
俊啊,好不好认识一下,将来出社会也有个关照?」
耿照皱眉:「这人说话跟老胡好像。」却不觉有什么亲切,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本想出其不意地抽身离开,一听那人自称是采花贼、看似还掳了个年轻宫
女淫辱,反倒不能不管了,暗忖道:「那受辱的女子逃进馆内,不知何时唤得金
吾卫来。我若在三招之内不能拿下此贼,须得将他引开,制服送官,以免连累其
他女子遛殃。」目光倏凝,周身气场沉静下来,忽如渊停岳峙一般,压得人喘不
过气来。
那人笑容凝住,双手乱摇,一面抽身挪后:「喂喂,你不是这么不上道吧?
同是夜半来采花,相煎何必这么急?你自己来偷横疏影这种上货,我只偷小宫女
耶!这也要打?」耿照闻言一凛,再不犹豫,施展「白拂手」扑上前,欲将那人
擒下。
两人交手第一招,翘胡男子收起嘻皮笑脸,静立不动,待耿照来到身前,脚
尖离地、右肘前伸的瞬间,才突然飘退!
脚尖离地,代表身体无从借力,而手肘一旦伸出,便决定了攻击的半径,再
难改——换言之,除非出招之人甩脱关节,如观海天门的绝学「蛇黄掌」一般,
让臂距超越常理判断、直接击中对手,否则这将是退出攻击范围的最佳时机。
翘胡男子深谙「瞬差」之道,砠一身武艺皆系于此,迄今已利用对瞬息之差
的巧妙掌握,在决斗中漂亮击败过无数对手,声名传遍央土。
但耿照速度之快,远超过他的预期。他身子才刚抽退,耿照右手食指已触及
他的手背,碧火神功能借丝毫之力,两人相触不过一瞬,耿照陡地再进寸许,仿
彿被凭空推进,五指一扣,牢牢拿住他的左腕!
男子不禁诧然,但他神奇的「瞬差」之术却不只如此,右掌反拿住耿照之手,
左肘架出,趁着他前扑之努未尽,自己将喉间要害送上肘顶!要是换了旁人,这
一变足堪致命,但先天真气发在意先,耿照本能地松手一推,肘锤贴着他的下巴
「呼!」一声扫过,脚跟踩稳,再度上前。
那人「呸」的一声,笑骂:「还来?他妈的!」体势不变,右掌斫出,抓的
正是耿照猱身出掌的一瞬间!耿照不及变招,仗着先天真气回复极快、往往一呼
一吸之间便能生出新力的优势,硬生生顿止扭退,翘胡男子的手刀应声落空。他
却跑得比耿照更快,身形掠至檐下,呼喊道:「老祝!」
(他还有帮手)
耿照欲求速决,「铿!」自腰后刺目豪光,足尖一点,神术迳取男子背门!
廊间镂门忽开,一名白发老人捧着一物探出头:「少爷叫我?」
男子不由分说,握住那物事「锵啷!」一转身——耿照的刀锋堪堪避过老人,
斜斜削下半片镂花:低头一瞧,一点明晃晃的剑尖停在胸口,鎏金缠锦的华丽剑
柄却握在翘胡男子手中。他懒惫一笑,叹息道:「你知不知道这行是怎么没落的?
从来都不是官府取缔,是大伙儿不干本业,忙着考解元、做生意、搞门派,从江
湖走向庙堂……最糟的就是像你这样自相残杀,有美穴不插,专折狼友的棍棒。」
耿照被训得哭笑不得,但这人出剑之快、之准,实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很
难相信他只是一名路过的淫贼。
忽听廊底一人轻唤:「叔……任大人!」声音温柔动听。男子闻声分心,不
觉转头,耿照趁机飞退,倒纵两丈有余,「飕!」一声没入林荫。那被唤作「老
祝」的捧剑老翁不禁眨眨眼,喃喃道:「忒快的身法,连个影儿都不见。莫非是
狐仙?」
男子还剑入鞘,笑道:「狐仙哪里采花?那是条老大的淫虫,现出原形有一
百双脚,跑起来像水蛇游过一般,快得贼眼不见。」
「少爷您说的……是蜈蚣吧?」
「是淫虫。蜈蚣是什么东西?」
耿照藏身在树冠之中,见廊底走出一抹苗条乌影,身披黑氅、拉起兜帽,依
然掩不住动人的体态,一看便知是女子,光以曲线论,定是一名天香国色的美人。
黑氅女子提裙款摆而来,从耿照这厢看不见她的面孔,只觉举手投足甚是端丽优
雅,必是贵族出身。
「发生什么事了,任大人?」
被称作「任大人」的翘须男子笑道:「没事儿,有条虫一溜烟跑远啦,我正
与老祝说笑呢。马车已然备妥,夫人这便出发了么?」黑氅女子点了点头,轻声
道:「走罢。」声音极是动听,带着一丝命令似的口吻,却又不令人生出反感,
只觉得十分合适,仿佛本应如此。
那「任大人」打开车厢,体贴地搀扶女子上车,自己坐到前座去,要亲自为
她驾车。老祝捧着那柄金碧辉煌的凤头长剑,犹豫道:「少爷,这辕座如此窄小,
老奴年纪大了,下山恐摔下车来。要不少爷坐车里,让老奴赶车可好?」
翘胡男子道:「你就不必了,好好看家。给我换把普通长剑来,要带着我的
招牌爱剑到处招摇,干脆把名字写在额头上算了。」老人苦着脸进房去,片刻才
捧出了一把钧蓝剑鞘、鎏金剑柄,首尾均嵌着夜明珠的华贵长剑。
耿照心想:「这把剑哪里不招摇了?」男子却满意接过,随手插入腰带间。
老祝自从得知自己不能随行,脸便苦得像条苦瓜,又道:「少爷,方才那狐
……
啊不,是淫虫,武功高得很哪!倘若又来,该怎么办?」
男子满脸不在乎,耸肩笑道:「正主儿不在,他爱偷谁让他偷去,反正也偷
不到你。况且,他可是个绝无仅有、快要绝种的大好人哪!」见老祝一脸狐疑,
哈哈大笑道:
「一听说我是采花贼就忙着找我拚命,我整个金吾卫颠来倒去翻过几遍,都
找不出这样的一根毛来,何况是好手好脚的一个人?你放一百个心罢。」驾的一
声,驱车出了后门。
耿照听他说到「金吾卫」时,赫然想起一个人来,不觉蹙眉:「难道,他便
是人称「京城第一快剑」的任逐流任大人?但方才他砍我胸口那一记,分明是刀
法……这深宵露重的,他掩人耳目,欲往何方?车上那名女子又是什么人?」虽
觉诡秘重重,却非是他此际最挂心的事。
任逐流一去,栖凤馆内外已没有能妨碍他的人。
耿照深呼吸几口,提运真气,点足跃起,攀着飞檐露台一路直上,几个起落
间,已到了最顶层的西角厢房之外。栖凤馆顶层是皇后娘娘安歇之处,娘娘就寝
后,所有房间也跟着熄灭灯火,以免惊扰凤寐;耿照特意让内监上楼来向横疏影
通报,就是为了摸清她的寝间所在。
顶楼风大,两边夹角的镂空窗门都垂下了纱帘,耿照悄悄翻进露台,隔窗眺
望,却见一片夜色幽蓝的房间里,横疏影兀自披着那件外出御寒的大氅,怔怔坐
在床边发呆。
她一双象牙似的小手交叠在膝上,氅襟松了开来,露出里头的簿纱睡褛;蝉
翼般的轻柔材质掩不住她傲人的身段,两只巨硕的乳瓜将紫缎肚兜撑得圆滚饱满,
无比伟岸,柔软的腰肢曲线却有着惊人的凹陷,纱裙底下裹着两条浑圆笔直的玉
腿,一点都感觉不出她的个头竟是如此娇小,只觉比例修长完美,难再增减分毫。
耿照最思念她的,是她的温柔笑语、她的关怀备至、她的灵动慧黠……近乎
完美的胴体从来都不是他迷恋她的唯一理由。但此刻,在月光洒落的幽蓝色房间
外,他却由衷相信:能拥有她的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男人。
横疏影怔然良久,任由一只淡紫色的软缎丝履滑落在地,却浑然不觉,形状
姣好浑圆的足趾轻轻点地,连出神都仿佛伴着舞乐。
过了好半晌,她才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我宁可自己不活了,把减去的通通都加给你,也不要你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我的
心意,你能不能明白?耿郎,耿郎……」虽是轻轻呼唤,却字字令人荡气回肠,
难以自己。
耿照热血上涌,推开窗格一跃而入。横疏影见有黑影闯入房里,吓得花容失
色,便要惊呼,耿照连忙扑到榻上将她按倒,捂住她丰润饱满的樱色唇瓣,低声
道:「别怕!是我。」
横疏影一颗心怦怦直跳,两只柔软又富肉感的丰满乳球虽被他厚实的胸膛压
着,仍不住剧烈起伏,仿佛正负隅顽抗。
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强抑着娇嗓斥责:「这里什么地方,谁让你这般胆
大妄为!你知不知道,要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你……」樱唇忽被堵住,他的舌头
像蛇一样侵入她娇软温香的口腔,不住钻搅,贪婪地吮着滑腻的丁香小舌。
横疏影被吻得心魂欲醉,娇躯轻轻扭动,一口气喘不过来;好不容易转开红
彤彤的悄脸,板起脸来教训他:「要是被人发现,我们……」腰间一紧,「啪!」
一声脆响,睡褛的系带竟已被他扯断,薄薄的丝褛敞了开来,柔肌毫无保留的贴
上他年轻光滑、滚烫如火的肌肤,被烫坏了似的「啊」一声呻吟,唇瓣又被他衔
住。
耿照双手隔着细滑的缎面肚兜,一手一座,攀上她傲人的乳峰,那硕大如瓜
实一般、触感却细腻绵软的乳球直是妙不可言。
他尽力撑开十指,陷在绵软的乳肉中恣意搓揉,片刻又从肚兜的边缘插入,
明明兜儿都快被满溢的雪肉撑裂,指尖就着兜缘一挤,糯糕似的细绵乳肉竟应指
而陷,两只魔手不费什么力气便摸入兜里,揉得满掌雪沙,一片水润腴软里只有
两枚翘硬,细小的乳蒂圆如樱桃核儿一般,在乳波间滚来滚去。
横疏影的双乳最是敏感,陡然失陷,「呜呜呜」的颤成一片,小手急得去推
他,两只魔爪夹在雪乳和兜布间,乳肉满满顶着掌心,将手背卡在兜下,横疏影
哪里推得出来?弄了半天,反摩得身子都酥了,乳上汗津津一片,不住在他掌中
发出淫靡的滋滋声响。
她被堵着嘴儿呜咽一阵,转头大口喘气,额颈间香汗淋漓,稍一回神,还要
继续骂人:「要……要是被发现了……啊、啊……你的前程,要如何……啊、啊
……万一惊动皇后娘娘……啊、啊、啊……你……胆大妄为……啊啊啊啊- !…
…原来耿照摸进她腿心里,掏得唧唧有声,指掌晶亮腻滑,濡满白浆。
横疏影的一双修长玉腿早被他的熊腰挤分开来,并之不拢,娇嫩的蜜缝被指
头侵入,不由得屈膝一勾,浑圆的足趾蜷起来,仿佛正反映着膣里的抽搐。她苦
苦守着最后一丝理智,心中气苦:「我如此为你着想,你却……却都做了什么?
少不更事!」粉拳一槌他胸膛,怒道:「你……你到底来……啊、啊……来做什
么?」娇喘不止,双蜂抛跌如海啸,眼丝朦胧、含嗔薄怒的模样分外可人。耿照
停下动作,撑臂仰起上身,直勾勾望进她的如丝媚眼,一字一字道:「我来要你。」
不知何时松开了裤头,滚烫的怒龙杵尖抵着泥泞的玉户,「唧」的一声长驱直入!
横疏影一仰头,「啊」的一唤尾音未落,呼痛声却变成了又娇又腻的呻吟,
余声抛荡,十分销魂。
耿照箍紧她细圆的蜂腰,缓慢而清楚地刨刮着她,每一下都退至洞口,任黏
闭的玉户自然收拢,湿濡的蜜肉半夹半耷着杵尖,然后又刮着满膣浆滑直没至底,
前端仿佛撞上一个又软又韧、又似花冠般层叠不平的虚悬之物,发出浓腻的「啪
唧!」声响。
撞击的瞬间,箍住阴茎根部的肉膜猛然一束,膣中顿时产生难言的吸啜力道
……耿照觉得这样深捣几下,便要舒服得喷射出来,但仍持续动作着。
横疏影被他按倒在榻上,玉腿高高举起,每一次龙杵的退出、深入都令她颤
抖不休,长长的呻吟飘飘荡荡的,从急促、苦闷、浓重到销魂地拔起尾音,最后
化成气若游丝的哀怨喘息……
她终于放弃抵抗,放弃训斥他的念头,衣衫不整、娇软地瘫在榻上,身子一
跳一跳的挨着抽插,直是欲死欲仙。耿照搂着美臀将她抱起,走到大开的绮窗前。
吹透纱帘的夜风拂过汗湿的胴体,正沉溺于快感的横疏影激灵灵一颤,睁眼娇呼
:「你……你做什么?呀——」他将玉人翻转过来,让她翘起丰臀,双手搭着镂
空的露台,箍着蜂腰提将起来,龙杵又自身后悍然贯入。
尽管横疏影的玉腿比例极修长,但两人身高悬殊,一被他挂在掌间,竟踏不
到楼板,玉趾虚点着地,膝盖并紧,被插得前后晃摇。两颗雪白的乳球坠成完美
的吊钟型,顺着臀后的撞击不停画圆,绵软的乳质在对撞之际产生剧烈失形,宛
若两只贮满酪浆的水囊,雪肌隐约透出青络,原本铜钱般的乳晕也坠成杯口大小,
仿佛所有乳汁酥脂都沉汇到了囊底,乳晕承受重量,绷得又亮又滑,充血的乳蒂
呈现艳丽的樱红色。
「唔……好……好深……好、好里面……啊啊啊啊……」
她身子娇小,膣腔较为短浅,耿照的粗长她原本就有些吃不消。背后体位顶
得极深,再加上她脚尖悬空,简直像是以膣腔为鞘、被狰狞巨物一挑而起,整副
雪润润的玲珑娇躯套挂在肉茎上,嫩膣被顶到了头,所有的皱褶弯穹都被贴肉撑
紧,胀得没有一丝空隙。
「顶……顶到了……好狠……不要……啊、啊、啊……」
横疏影只觉身子仿佛被狠心的弟弟贯裂了,又大又硬的巨物捣进娇躯极深处,
每一记都像要捣碎了她,深入得超过她的想像和预期。
肉茎的贯通似乎无休止,快感强烈到近乎痛苦的地步,深入间总令她无法自
制,从轻哼、颤喘、呻吟、叫唤,到哭喊出来,异样的坚挺却裹着黏腻液感继续
深入,要到她浑身抽搐、意识里一片空茫时,才蓦地「啪唧!」一响,撞上花径
底部一团脆滑滑的酥嫩花苞。
撞击的痛楚令她一霎回魂,犹如浮空的身子安心落地,感觉肉茎挟着激涌的
爱液徐徐退出,扯得洞口那圈薄膜一阵肉紧,然后又再深入——「姊姊想不想我?」
耿照一边挥戈驰骋,身子探前,凑近她光滑汗湿的裸背。
横疏影纵使踏不到地,身体仍具有无与伦比的协调性,只靠双手攀握露台,
以及膣中阴茎等两处支撑,胴体已自行「动」起来:浑圆的雪臀剧摇,蜂腰抽搐
似的上下弹动,形状姣好的两片肩胛犹如云山浪海,波一般的起伏,雪腻的窪谷
间有无数汗珠滚动,宛若精灵水舞……长年舞蹈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既美丽又结
实,在强烈的快感侵袭下不住束紧张弛,仿佛被抽插着的膣腔内部具像浮现,应
也是这般湿润扭转,充满强劲的力道与美感。
「想…] 她被插得晕陶陶的,心里仍有一丝不满,想起此风绝不可长,虽教
他如愿要了自己,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咬着唇珠强忍快感,呻吟道:「你……再
不可以……这样……啊、啊……这里不行……以后不可……啊啊啊啊——」
耿照与她心意相通,岂会不明白?忽然顽皮起来,下身加紧挞伐,插得濒临
失神的迷人姊姊疯狂扭动,双手抓满她胸前一对柔软乳瓜,毋须用力,布满汗水
的湿滑美肉便从指缝中大把溢出,既软又腴,曼妙的手感难以言喻。
「姊姊是说……」他笑得不怀好意,轻咬着她的耳垂湿发,一边着力重顶:
「露台这里不行,还是穴儿这里不行?我好笨,听不懂呢,姊姊说清楚些。」
「都。……啊、啊……都、都不行……呜呜呜呜……露台不行,穴……唔、
啊……
穴儿……也……也不……啊啊啊啊啊……她奋力理清,无奈身后情郎插得太
狠,到口的话语全被失控的呻吟冲散,怎么也说不完。
横疏影平日高高在上,手握智珠,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几曾在言语上吃过
亏?
耿照见她神识迷蒙,连调笑都分辨不出、还想一本正经回答的模样,不但益
发可爱,心中更是大大满足,撞得她娇润的身子频频向前,笑道:「姊姊这样说
我就明白啦。原来露台不行,穴儿就行。」
横影影被插得身子往前,手肘不由得屈起,本能把重心移到胸乳上,雪白乳
球抵住镂花雕栏。明明耿照掌里还掐得满满的,怎么抓都抓不到底,依旧有大把
大把的绵软乳肉溢出镂空的雕花图样,犹如欲融不融的雪花膏,勃挺的乳蒂卡在
花格子里,摩擦得更加彤艳,仿佛熟透的诱人莓果。
「穴儿…穴儿也…也不行………」
她忽然意识到是耿照在跟自己调笑,拐骗自己说了如此羞人的字眼,羞恼之
余,心中一荡,湿滑的腔子里更加油润,股后「啪!」一声,龙杵一贯到底,杵
尖重重描上花心,似还卡进了弯穹里。
横疏影「呀」的一声尖叫,小手脱力,头颈滑出露台,所幸她双乳巨硕,绵
软的乳球被雕栏卡住,雪酥酥的大把乳肉在花栏间挤溢变形,镂花被冲击的力道
一转印,乳上泛起殷红的花鸟图样,黑夜里看来分外凄美。
耿照及时抓住玉人藕臂,才将她从雕栏间「拔」了出来,索性轻轻一提,顶
得横疏影上身仰起。两颗沉甸甸、布满淡红压痕的乳球探出露台,随着冲击不住
抛甩,发出淫靡的「啪啪」声响,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溅出大把汗珠。
她乳间一吃痛,陡被夜风吹醒,睁眼见得自己已半身悬空,竟在室外的露台
上与他交合,急得回头,喘息道:「别……,别在这里!会……会被人看见的…
…啊——」
巨物刮肠似的一插到底,虽有丰沛泌润,仍顶得她昂起粉颈、浑身颤抖,雪
一般的修长鹅颈浮筋透络,宛若淡青玉痕。
耿照不理会哀唤,继续插着身前的翘臀丽人,渐渐将她推送至峰顶边缘。
「我是从底下上来的。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人,我惦记你、想要你,所
以我便来了,无声无息,谁也拦不住。就算你今日住的不是栖凤馆,是刀山火海,
我也一般的来,一般的毫发无伤。」
他松开她腴长的上臂,双臂环住酥胸。这姿势嵌合得极满,两人前后相贴,
再无空隙,横疏影又急又慌,生怕被人撞见,身体却背叛了她的理智,反而涌起
一股搏命似的危险快感,异常兴奋、无比刺激。
在被抛上高峰的瞬间,她忽觉少年强壮依旧,却仿佛有些不同,充满力道、
自信与霸气。那非是发自冲动、而是源自实力的兽性侵略令她无比迷醉,回过神
时,她才发现自己忘情地大声呻吟,叫声娇媚酥软、销魂已极,竞是从未有过的
放荡,不禁羞红双颊,旋又被他沉重有力的插入所攫取。
「我要你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姊姊。」
充满磁性震颤的语声令她浑身酥麻,在抽插间便已小丢了一回,叫得更加惊
心勋魄。
「啊、啊、啊……好硬……好粗……弟你好……好厉害!啊啊啊啊——」
「我学会了高强的武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还杀过人。我杀了岳宸风。慕
容柔说,只要我愿意替他办事,他不计较我把岳震风怎么了。」
耿照并不是来炫耀的。在他心里,这些事并不特别光彩或不光彩,他只想让
心爱的姊姊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照顾她,为她做任何她想要的。
然而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却没来由的一阵勃昂,突然意识到这些事并不是随
随便便一个人靠着勤奋或笃实便能做到…完成这些事的人名叫耿照,今日这个名
字对江湖上的很多人来说别具意义,并不是流影城底下的某个无名小卒。
男人的踌躇满志直接反映在肉体上。
胯下的怒龙突然又胀大分许,变得更粗更硬,也更弯翘坚挺,炽热的程度宛
若烧红的铁棍,毋须借由剧烈的抽插来带给女人快感。他缓慢的、有力的刨刮着
身前的湿润女体,不用观察她的神情反应,就知道这每一下都足以让她欲死欲仙,
永生难忘。
横疏影张大小嘴,叫唤不出,身子剧烈颤抖,香津自嘴角淌下,濡湿了伟岸
的雪白奶脯。
她很久都想不起「依靠」两字是什么意思,只觉无助。但在这楼顶的露台之
上,月夜星空下的交合之中,她突然觉得什么都可以不管了,不管姑射、不管流
影城、不管将军府的密谋,不用再管她的血海深仇,只要把身心交给他就好。
她没来由的害羞起来,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又是害羞、又是欣喜,只要
尽心取悦她的男人就好——
这个念头令她兴奋起来,不自觉向后挺动屁股,逼人的快美却又使她两腿酸
软,一前一后的交并起来,只以脚尖点地,嫩膣里一圈圈的抽搐起来,不住掐挤
着粗大滚烫的阳具。
「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耿照在她耳边呢喃,十指掐进她胸前
巨大的乳球中,揉得水声黏腻,淫靡无比。
横疏影的双乳最是敏感,喘息越来越急促,窄小的阴道急遽紧缩,将大把的
淫水都喷挤出来,兀自挺动雪臀,疯狂套弄着爱郎的肉棒。
「姊……姊是你的……啊啊啊啊……你好大……好硬……啊啊啊啊- ……」
她的胴体又香又滑,被大量的汗水濡得晶莹滑亮,几乎抓握不住。
耿照拨开她背上大把湿发,舔吻着她滑腻的颈背,双掌圈握着饱满的乳峰,
以拇指、食指捻着勃挺的乳头,下身用力挺耸,肉茎被束紧的蜜壶套得一胀一胀
的,犹如脉搏鼓励,已到了欲出不出的紧要关头。
「姊……不成啦!弟……好猛好凶……好强壮……」
她乱摇螓首,被插得雪股剧颤,既结实又腴润的娇躯绷成了一张弓,每一丝
抽搐都带着强劲的力道,连肉菇的褶缝都被湿濡的蜜肉掐紧吮住。
「要……要来……啊啊啊啊啊啊——!」
横疏影的雪臀一绷紧,蜂腰却像折断了似的向下一扳,阴道里的阳具竞又向
前探入分许,油油融融的酥脂不要命似的包住一衷,死死掐吮,耿照终于忍受不
住,一股脑儿通通射了给她。
横疏影闭目喘息,沉坠的双乳剧烈起伏,身子软绵绵地挂在他臂间,仿佛连
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榨干了。
耿照虽已辙械,但他真气充盈、体力强健,阳物并不消软。正要拔出,听怀
中玉人抗议似的一声娇唔,酥软的小手捂住玉户,充血的花唇兀自被杵根撑满分
开,阴蒂因高潮而勃如婴指,淫水如失禁般不住滴落。
她以指尖抚过肿胀的蛤珠玉门,身子一哆嗦,才又抚至杵根阴囊,娇喘未止,
轻道:「别……别出来!姊姊还不……还……还在舒服……」虽是气若游丝,却
娇腻已极,听来无比销魂。
他唯恐姊姊吹风受寒,一手搂着她的胸脯,一手抄起她的腿根,如怀抱女童
把尿一般,将横疏影抱回房里。这个姿势十分淫靡,走着走着,阳物满满裹着蜜
膏似的精液淫水,在温腻的阴道中跳动几下,渐又硬起。
嵌在身子里的肉棒陡然间胀大,岂能无所知觉?横疏影高潮未退,尤其敏感,
嘤的一声绷紧娇躯,被轻放在柔软的被缛上,手捣玉户道:「别!别……别来啦,
先歇会儿。」龙杵还插花唇里,一摸便知其硬,吓得她花容失色。
耿照自是不依,低道:「姊姊不想,可我想要。」
横疏影喘息着摇头,羞道:「姊姊……姊姊美死啦,怎不想要?我永远都要
我的好弟弟、好郎君,怎么要都不够的。」见耿照面露喜色,稍稍缓过气来,柔
声道:「男人的精力非是无穷无尽之物,你虽年轻力壮,可也不是铁打的。姊姊
不能生育,你别……别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阳精,待得霁儿丫头在身边时,姊姊
再教你要得够够的,好不?」
耿照捧起她潮汗晕红的小脸,正色道:「我只要我姊姊。你是我的。」
横疏影仍是摇头,凄然一笑。
「我当然是你的,永远都是。但我生不出耿家的子嗣,霁儿的年纪还小,体
健貌美、也能吃苦,来日方长,定能为你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耿照衔着她的唇瓣深深一吻,堵住了她的哀婉哽咽,片刻才微微分开,与她
闭目抵额,滚热的吐息把两人之间仅有的一丝缝隙都煨暖了,就连吸入鼻腔的空
气也是烫的。
「我要的是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像个执拗的小孩。
「我不要什么白白胖胖的小子,男孩、女孩……通通不要。我怎么去要一个
我没见过、素不相识,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我来这里,要的只是你。」
他捧起心爱姊姊的绝美容颜,本想伸手为她拭泪,但横疏影的泪水还在眼眶
里打转,他自己的却已滑下面庞。滚烫的液珠滴碎在她腴软酥白的沃乳之上,比
指触更令她心弦颤动。
「你还不明白么,姊姊?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第十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