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之情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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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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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荒唐的赌约,却是唯一的光明……
为了摆脱卫鹏飞的掌握,方宁在漩涡理苦苦挣扎,忍受一切的难堪羞辱,一年,只有一年,他就可以自由!
只是,他还是输了,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低声说:“我求你……”
是演技太好,还是早已认命?
对准戏弄侮辱的镜头说出“我爱你”,眼泪也夺眶而出……
在堕入死亡深渊的时候,为何拉住自己的,是这双手?
在心被击碎的时候,为何搂住自己的,是这双手?
原来,我能依靠的,始终只有你……
眼睛闭上的时候,情,也在同时——沦陷,心,也在同时沦陷……

楔子
周五六点钟,正是城市交通最为繁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地铁,但宽阔的主干道上,依然堵着长长的车流,喇叭乱响,灯光乱晃,司机在大小声咒骂个不停。
一辆蓝色POLO车也夹杂在车流当中作蜗牛爬,司机却并没有急躁的情绪,静静地握着方向盘,偶尔看一眼车上的时钟,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一张俊美的脸,略带几分忧郁的眼神,淡淡的疲倦,让女孩子见到一定会尖叫得盖过一切喇叭声。
方宁,当红偶像小生,新片抢占情人节市场,票房第一,新出个人第三张专辑《青涩年代》半个月内全国脱销,不得不加班赶制,就是现在,附近地铁站、商场、大厦还挂着他新专辑宣传的大幅海报,风头一时无两。
车流缓缓地向前蠕动着,他机械地点着了火,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车,如果给他的粉丝们看见他如今呆滞的样子,怕是绝对会大呼小叫起来,的确,耀眼的明星,一跃而红的偶像,名利双收的一年,既无绯闻也无丑闻,所有报道都是正面的,合作过的伙伴都对他赞不绝口,还有什么能让他烦恼呢?
车载电台里传来DJ甜美的声音,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顺手把声音拧大,正好是在讨论今天的娱乐新闻:“都说明星台前光芒四射,谁知道私下也甘苦自知,刚刚收到的消息,新进玉女苏晓棠开记者会暴料其母嗜赌成性,用她的名义欠下高利贷,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
这就是……所谓的解决办法吗?方宁心中微微苦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记者会现场的情景:白衣素裙的女孩子,十八岁的纤弱肩膀,乌黑长发,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决地说出那些令她痛苦的往事,那些过去……把自己的伤疤狠狠地当众撕裂,再疼也要忍住眼泪……
只有这样,伤痕才能愈合……
一个女孩都能做到的,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承认吧,方宁,你就是太懦弱太虚荣了,你已经深深陷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再也无法脱身了。
“下面我们来听一首小天王方宁的歌曲《跟着阳光走》,希望这首励志明快的歌曲能够给大家带来周末的好心情——”方宁一把关掉电台,厌烦地皱起眉毛,励志?那些有志青年要是知道自己正要去干什么,恐怕会把下巴都吓掉。
自己,一个所谓的明星,所谓的偶像,在镜头前笑容满面挥手的傀儡,现在正要自己送上门去,给一个男人操!
模糊中,他看见卫鹏飞化身黑色恶魔,带着残酷的微笑,俯视着送上门去的自己,慢慢地伸出手……
明明……明明有机会逃开的……明明是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又在这里了呢……


第一章
半年之前,东向大众传播公司。
“方先生,这是最近三个月的行程安排,您看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企划部的职员嘴里说着程式化的语言,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同样的一份推给坐在方宁身边的经纪人安飞。
在艺人打造呈一条龙服务的东向大众,所谓经纪人,只不过是个高级保姆的代名词,真正的通告,无论是唱片,电视剧,还是电视,都由公司一手包办,艺人只需跟着划好的线往前走就可以了。
这种办法有利有弊,好处是艺人完全不用为该接什么通告,接不接得到通告,会不会得罪人而担心,坏处是,你永远不知道掉在头上的是馅饼还是石头,想挑三拣四?在签约时间内如果完不成合约里规定的任务,那可是要赔得倾家荡产。
方宁打开文件夹,粗略地扫了一眼,俊秀的眉毛微皱,迟疑地抬起黑眸,不确定地问:“为什么电视剧的这个单元要提前拍摄?我记得原本是排期在十一月份。”
“啊,我来为您解释一下,这是前几天HBT电视台和我们共同决定的,您知道,HBT电视台的劲敌DDTV抢先购买了中娱出品的强档大戏《古墓奇情》,已经开始利用男女主角的绯闻在网络上炒作了,他们那边临时决定赶拍,在这个单元里请几位明星加盟压阵,以免到时候收视率一边倒。”对方扶了扶眼镜说。
“可是这个单元要到山上出外景,来回都要花时间,在这同时我已经接下了关导的《星星恋人》,还要在情人节前出第三张唱片,还要宣传……”方宁从来没有在公司或者片场发过火,此时也只是淡淡地说着,有一些为难,有一些无奈。
“这些公司都会想办法安排。”一个突然的声音插进来,三个人愕然回头,企划部的眼镜职员立刻站了起来:“林先生。”
林若然,企划部的工作狂,主管殷晨最得力的部下,面容平凡,但一双眼睛锐利到可刺破所有伪装,他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这所有的不利因素公司都会解决,的确是辛苦一点,但是物有所值,你也知道现在你在娱乐圈算是红了,但以我的专业目光来看,还是立足不稳。如果你不趁胜追击,尽早稳固你的地位的话,我不能肯定在明年这个时候,您还能这么抱怨说:时间太紧,我安排不过来。”
“对不起。”方宁垂下头道歉,不知所措的安飞也紧跟着地头。
林若然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态度,目光稍微和缓了一点,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我认为时间安排还算合理,每月给你留出了三天完全自由的休息时间,出外景的时候公司还会派车给你,至于唱片……跟经天那边打声招呼,让录音师什么的都迁就你一下吧。”
“谢谢您。”
“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了。”林若然把文件夹丢给安飞,“你的衣食住行,就交给安先生了。”

“啊,我,我会尽力。”安飞吓出一头冷汗,差点没接住丢过来的文件。
看着两个人推门离去,林若然冷笑一声:“但愿如此,小天王……哼,离天王还差好大一截呢,一个浪头就能把你翻没了,好自为之吧。”
“方宁,不要紧吧?”安飞牢骚地说:“排得真是密,还一个月有三天自由休息时间呢,违反劳动法嘛!”说着翻开文件夹指着其中几天:“一个广告才安排三天时间,我记得还有个镜头是拍曰出呢,要是正好那三天都没太阳,还拍什么拍啊。”
“嘘。”方宁心里也有些别扭,但还是微笑着制止他,“小声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我呢,当艺人的再忙,总比没唱片出没电影演好吧?”
“也对也对。”安飞恍然大悟,“还是你的心态好,但是林先生啊,他的话怎么听了这么不舒服。”
方宁暗自摇头苦笑:心态好?原来自己的虚伪又上了一个段数啊,自从成为签约艺人,尤其是自从自己拿了金凤奖,他就不得不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脾气,无论是对挑剔的导演,故意为难的前辈,酸溜溜的龙套,疯狂的粉丝……都要摆出笑脸,不能发火,不能怠慢,不能流露自己的真实感情,就算对方再错,也要自己找出台阶来给对方下……
所有的一切,他这么做的理由,都只因为:他的成功来之不易……
泪水,绝望,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屈辱到恨不能去洗脑忘记这一切的无能为力,那些沉沦的黑夜,那些如同地狱般的……
那个恶魔……
一年多前,还是个新人的方宁在初入公司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东向的太子爷,从此落入他的魔掌被肆意玩弄蹂躏,换取了自己成名的机会,方宁苦苦忍受着一切,直到他得到金凤奖的那个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游戏弄得更好玩一点,大少爷提出跟他订一个赌约,如果他在未来一年内,不提出任何要求,就算他赢了,可以立刻放他自由。
现在,还有七个月零十二天……
“方宁?”安飞一把按下电梯开关,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站了这么久也不按下去。”
“哦……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方宁从窒息般的痛苦中回过神来,掩饰地说。
“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太累了吗?下午你回去休息吧……下午是……下午是……”安飞翻着记事本,“下午是到经天唱片去确定唱片草案,我去拿回来给你好了。”
方宁微笑了起来:“谢谢你,但这样对那边的工作人员太失礼了,我还是去一趟吧。”
“你呀,就是做人小心。”安飞吹了声口哨,看着电梯就快到这一层,开玩笑地说:“唉,跟你说,我是男的无所谓,你在外面对那些小姑娘可别这么笑,好家伙!本来看见你就疯得什么似的,你再这么一笑……我是保姆,不是保安哦。”
“是是是,未来的金牌经纪人。”
“好说,靠你提拔了,天王。”
两人正在互亏。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不加思索就要往里面冲的安飞忽然愣了一下,趔趄着退后,差点撞到方宁。
电梯里面满满的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首的人,是东向总裁卫天南,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这么站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气息就迎面扑来,两道目光在方宁身上那么一转,他从心底里升起一阵恐惧,冷汗从背后悄然流下。
在他们身后,是总公司,各分公司的高层。
“总——总裁……”安飞呐呐地招呼。
“啊,好好。”卫天南好脾气地笑着,迈出电梯向前走,不忘对身边的人说,“鹏飞,这就是殷小姐的部门了,她可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啊,来,我带你去见她。”
身后的高层适时地陪着笑,一个接一个地走出电梯,根本没有人多看站在电梯门口的人一眼。
只有卫鹏飞,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似是无意地回过头来,正好和方宁恐惧的目光对上,他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动作里隐藏的下流含义让方宁脸色涨红,又瞬间发白。
“大……大人物啊……”安飞透了口气,“今天什么曰子?总裁出巡?”
方宁要不停地在心理念:“没有事,不要怕……他跟我打过赌……不要紧……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之后才能镇定下来,“不要管了,反正没我们的事情,走吧。”

车子驶入经天唱片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方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条短信,他心不在焉地掏出来按下键钮,竟然是为鹏飞发来的:今晚过来陪我吃饭,你看起来真可口,我开始后悔打那个赌。
他一把握住手机,勒得自己的手都发疼,那个禽兽!他还要怎样?!
自从他得奖那天晚上,和卫鹏飞定下了莫名其妙的那个赌约之后,他开始提心吊胆,害怕对方根本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卫鹏飞虽然是个禽兽,似乎还知道守信用,这几个月都没有来骚扰他,最多也只是叫他过去“吃饭”,有时候会占占便宜上下其手,但始终都蜻蜓点水适可而止,所以方宁也逐渐放松了戒心,觉得如果仅仅是这样,似乎……还是可以忍受的。
比起过去那任他蹂躏的可怕时刻,这已经让他感激不尽了,同时他也坚信,只要他坚决地守住约定,不向那个混蛋要求什么,慢慢地,他会逐渐厌倦自己,转向下一个目标的,娱乐圈里的帅哥美男多得像蚂蚁一样,更何况东向最近又兼并了一家模特公司。
可是,今天在公司里看见他,却让方宁隐隐有一种危险的预感……
“方宁?”安飞把车停好,看见他握着手机发呆,不得不开口叫他,“怎么了?谁的短信?”
“哦,没什么没什么。”方宁猛醒过来,含糊地把手机关掉,不用怕,不过是个和过去一样的晚餐约会,每次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最后一次大约是一个月前吧……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那个变态顶多就摸摸而已,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他振作起精神开门下车,自己的事业要靠自己的努力!加油做好这张专辑吧!
走进经天四层的时候,方宁意外地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脑子还没有多加思索,已经冲口而出对方的名字:“段晓月?”
穿粉红色短裙的小美女闻声转身,也是一笑:“方宁!好巧哦!”说着还往后跳了一步,故意紧张地说:“不能靠太进!给记者看见了,会造绯闻的。”
在这里遇到同期进公司的艺人,方宁竟然有点兴奋的感觉,他们四个人只是训练前在一起上课,然后就各奔前程,一年多了,除了公司的酒会,很难碰面,他也后退了一步,开玩笑说:“对,保持距离,不然记者会说我借你的绯闻上位!”
“瞎说!谁不是到你现在正红啊。”段晓月露出她招牌的酒窝甜笑,“该是我借你上位呢,小天王!”
说起来段晓月虽然比方宁少拿了个金凤奖,但是她初出道就拍的热门偶像剧集也是大卖大红,又是代言网游又是出任爱心大使,狠狠地出了一圈风头,接拍的广告部部好评,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为了向歌坛发展,拓宽自己的星途。
“出专辑啊?恭喜。”方宁真心地祝贺,“等你的好消息,我一定买一张捧场。”
段晓月皱皱小鼻子,调皮地说:“一张?不买个一千张就算我不认识你,还恭喜呢,你都出第三张专辑了,我才出第一张,哼,我可是都有你的专辑哦,你要给我签名的。”
“没问题,不过你的专辑反正也快发售了,现在就给我签名吧?以后我可以拍卖这抢先发行版了。”
“哼,讨厌啦。”段晓月笑着摇头,“这句话传出去会有人报道说我们的销量造假哦!”
“怎么回,你可有很多影迷啊,说不定会突破白金呢。”
方宁正说着话,目光无意中落在段晓月身后一两步远的一个女孩身上,白色长裙,乌黑长发,低着头,看不清脸,只看见两弯黑黑的睫毛覆盖在白皙的肌肤上,她就这么站着,脚步犹疑,欲进欲退。
段晓月也是圈里打滚了一年多的人,再不是那个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小姑娘,看见方宁的目光定住,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甜甜地笑了起来:“哦!只顾跟你说话啦,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小师妹,苏晓棠,晓棠,这位你当然认识罗,小天王方宁。”
“你少糗我了你。”方宁失笑,温和地说:“你好,苏小姐。”
苏晓棠闻声急忙向前跨了一步,站到离两人差不多距离的地方,嗫嚅地说:“您,您好,方先生。”
她匆忙地抬起眼睛看了方宁一眼,立刻又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双幽黑如深潭般的眸子,秀气的鼻梁,花瓣一样柔嫩的双唇,嘴角微微上弯,面庞清丽脱俗,黑发如云,正是娱乐圈里最典型的玉女形象。
“我们晓棠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人,你可不要动歪念头哦。”段晓月故意说,凑过去把手搭在苏晓棠肩膀上,“公司准备在我的专辑里加一首合唱曲目,就是我和晓棠合作。你光捧我的场不够,也要捧她的场呢。”
方宁当然很明白这种提携新人的办法,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但是,竟然要动用段晓月第一张专辑的制作力量来给这位新人打广告铺路,还真是……有些特殊。
“一定一定。”方宁礼貌的说,她又怎么听不出段晓月话里隐晦的嫉妒。
苏晓棠鼓足勇气有抬起头来,幽黑的眸子怯怯地看着方宁,似乎想说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方先生,我很……很喜欢您的电影……您唱歌也很好听……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表达不出来那种……那种感觉。”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方宁已经完全熟悉了自己身份的变化,从一个算是长得不错的平凡男子,到娱乐圈当红偶像,在他面前欢呼狂喊的粉丝见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一声声的“方宁我爱你”也听得早已麻木,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个小女孩慌乱中说出的赞美之词,却让他感动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段晓月已经笑了起来,揉着晓棠的肩头说:“小傻瓜,你呀,还以为是粉丝见偶像啊,说得这么正经,他是我们的师兄呢,以后同台演出的机会多得是,说不定还要你们演对手戏呢,你这么放不开怎么可以?好啦好啦,阿姨快来接你了吧?你去等待室坐着等她好了。”
一边推着那娇弱的身体往回走,一面回头对方宁吐了吐舌头:“晓棠可是好孩子,她妈妈每天都送她来公司,接她回去呢,我要负起责任来保护她,不能让害虫接近,今天就不聊了哦,我们下次见吧。”
“嗯,再见。”
晓棠一边走一边回头刚挣扎着说了一句:“方先生再见。”已经被段晓月给推得拐弯了。
“新人,不错哩。”安飞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发表自己的看法。
方宁苦笑着摇摇头:“看以后吧……晓月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心眼。”
“竞争激烈嘛。”安飞表示同意,“第一张专辑就要提携别人……真不知道范小姐什么样的后台。”
方宁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不悦地说:“不要这么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后台。”
“唉……在娱乐圈待久了,我都变八卦了……”安飞检讨着自己。
看着他摇头晃脑自责的样子,方宁忍不住笑了:“快走吧,八卦飞!”
坐在紫丽尔西餐厅的海景包房里,面前是盛着20年份红酒的水晶杯,如果不是因为对面坐着卫鹏飞,那么这顿晚饭就可以说是十全十美了。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为鹏飞摇晃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说,本来他穿上西服领带也可以完美地扮演一个贵族气派十足的绅士,但现在,他扯开了领带,松开了衬衫,价值不菲的西服被他掳着袖子卷到手肘上面,就像……
就像一个流氓。
“没有。”方宁垂下眼睛,没有去碰那杯酒,对于面前这个人,他始终保持一定的戒心。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句话是晚餐的结束信号,说完之后,卫鹏飞最多耸耸肩说一句:“那真遗憾。”然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这次,卫鹏飞并没有说,依然摇晃着水晶杯,看着红酒浓浓的挂壁,兴味盎然地问:“真的?”
“真的。”
“今天在公司看见我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方宁的心咚地跳了一拍,他什么意思?
对于他的沉默,卫鹏飞也没有在乎,自顾自地说:“我老头子要我入主公司,今天是正是的第一天。”
黑社会老大进公司?方宁惊讶地抬头看他,卫总没有搞错吧?!
看见他惊讶的样子,卫鹏飞显得很满意,向前俯过身子,得意地说:“很意外?东向毕竟是老头子的产业,他要儿子继承有什么不对?”
“……”
“十八岁以前,我一直被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后来我不想干,自己走了,他可是眼巴巴地盼着我回来呢。”为鹏飞夸张地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如今浪子回头了,他当然双手赞成,还热泪盈眶呢。”
方宁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脸上已经出现了厌恶的神气,卫鹏飞放下双手,恶意地笑:“所以,在你面前的不是东向的大少爷,而是东向未来的总裁了。”
“恭喜。”冷冰冰的回答。
卫鹏飞理所当然地点头:“谢谢。”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他好笑地想起今天在企划部,自己也这么对殷晨说的时候,那女人的脸上好像刷了一层漆,讽刺地说:“恐怕不是卫总要您入主公司,而是您要卫总让您入主公司吧?”真是可惜了她那张脸,说起话来这么刻薄。
他满意地看着方宁阴晴不定的脸色,舒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么高兴,今晚陪我唱K去如何?”
受惊地颤抖了一下,方宁迟疑着开口:“我……”
“我们打过赌,我不会不守信用,你明天上午没有事情。”卫鹏飞堵死了他的退路,眯眼笑道,“怎么,不肯赏脸?那样我会非常,非常地不高兴哦。”说着下流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好像要用目光把方宁脱光了尽情猥亵。
话语里赤裸裸的威胁让方宁脸色又是一白,卫鹏飞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竟然没有勇气说出“不”,只能怀着侥幸心理想着:尽可能敷衍他吧,他们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还是不要去打破了。 他默默地点点头,卫鹏飞满意地用杯子去碰碰他的杯子:“干杯。”
出了餐厅大门,夜晚凉爽的夜风吹来,方宁小小地抖了一下,出声问:“钱柜,还是麦乐迪?”
钱柜,离家近一点,麦乐迪的门上则都有玻璃,卫鹏飞应该不会乱来。
“什么?”卫鹏飞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拍着车顶狂笑了起来,风吹乱他的黑发,更显出几分嚣张不羁,笑够了才开口,语气里充满无与伦比的霸道,“当然不是,是天上人间!”


第二章
天上人间,本市最大的娱乐夜总会的名字,方宁不是没有去过,装修豪华,所有硬件都是竭尽所能的豪华讲究,里面的服务生更是男的英俊女的美丽,每一个的外表都够格到娱乐圈里去打个滚。
他起初总是以为,这个地方是卫鹏飞的老巢,肯定私下什么卖淫贩毒的事情都干,但去了几次就觉得似乎也不是,里面的气氛相当好,客人们也都相当规矩,偶尔有个“小姐”想溜进来做生意,也都会被保安及时制止,赶出大门。
天上人间营业的地方一共三层,再上面两层是办公室,再上面就是工作人员的宿舍,最高一层完全属于卫鹏飞,方宁来过两次,那是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痛苦回忆。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疼痛刺激着自己从过去的回忆里苏醒过来,跟着卫鹏飞走进夜总会大门,直接向左一拐去搭电梯。一切都是那么正常,直到卫鹏为在电梯里没有像平时那样按下三层,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识别口,电梯微微一沉,不是往上,反而往下降去的时候,他猛然觉察出不对,惊慌地问:“你带我去哪里?”
卫鹏飞一手按在电梯的控制板上,回头对他露齿一笑,像是野兽择人而噬前的镇定:“地狱……怕了吧?”
“你……”方宁定定神,脑子里拼命想着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这个恶魔,他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看着他这样子,卫鹏飞似乎很高兴,暧昧地靠近他,高大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压迫感,故意把彼此的距离贴近,一阵阵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在方宁脸上,他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避开。
“怕什么……出来混就要讲信用,说了不上你就是不上你……”他的呼吸从方宁的脸颊慢慢向下移,热热地喷在他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好了陪我唱歌而已……”
“叮。”清脆的声音提示电梯已经停了,卫鹏飞离开方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地狱。”
一股肉欲奢靡的气息随着电梯门的敞开迎面扑来,逼得方宁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黑眸中满是惊慌恐惧,卫鹏飞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伸出手硬是抓住他的手臂往外拉:“来吧,不要客气。”
方宁猝不及防地被他往前一扯,差点一个跟头摔到卫鹏飞怀里去,卫鹏飞轻巧地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嘲笑地说:“说起来也是在银幕上演过侠客的人,怎么平衡感这么差啊?”
说着他的手暧昧地在方宁腰间游动,隔着外衣也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灼热,阴险地挑破方宁心里最耻辱的那一部分:“记得以前,你的腰力还是很不错的嘛……”
方宁在自己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已经猛烈地挥手打开了卫鹏飞的手,羞愤让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胸套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卫鹏飞并没有生气,双手抱胸,悠闲地说:“偶尔回忆一下我们的过去,应该不是很过分的吧?你别忘记,我们还有一个赌约呢,如果你现在就想撕毁赌约的话,我其实并不反对。”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狩猎野兽一般地笑:“那样就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对你出手了,除非你不想再混下去,我亲爱的小天王。”
他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地说:“走,我们去唱K。”
方宁用力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跟在卫鹏飞身后,走向这个未知的世界。
穿过走廊,推开两扇金色雕花的大门,大厅里响彻喧闹的音乐声,正面被灯光打得耀眼至极的舞台上,两个穿着挑逗空姐制服的女孩正围绕钢管魅惑地扭动着,灯光洒在他们青春的肉体上,混合着汗水和金粉的装点,闪闪发亮,让台下的客人们看得如痴如醉。
“啧啧,这两个妞不错,老于从哪里找来的?”卫鹏飞响亮地吹了声口哨,扭头看方宁震惊的脸,开玩笑地说:“看入迷了?你对女人还满在行的嘛。”
方宁这次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挑逗,满心地震惊:他从前没有想错,原来这个地下的世界才是卫鹏飞老巢的真正面目,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似乎是再自然不过地发生了,那些在客人们之间走来走去的服务生,男孩女孩穿着可以清晰看见肉体的薄沙外衣,里面出了一条小小的丁字裤之外都是真空……跟上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再联想到卫鹏飞刚才手里那张卡片,他的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怕什么?”卫鹏飞低头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我又不会把你关在这里……说好了来唱K而已。老于,有多余的房间吗?”
方宁这才发现他们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笑着说:“飞哥来,哪能没有房间呢。准备好了,请。”
“喂,我可是你老板,不要用敷衍客人的好听话来讨好我。”卫鹏飞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哪间?我自己去。”
老于递上钥匙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地瞥了方宁一眼,就这么一眼,让方宁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好像有毛毛虫在背上爬动。
“听说今天是飞哥回去继承家业的大曰子?恭喜了,要不要开瓶香槟庆祝一下?”老于笑容可掬地提议,“祝贺飞哥大展宏图,鹏程万里。”
“得得得,我怕了你,”卫鹏飞夸张地退了好几步,“真不该把你放在这个地方,以前你那股狠劲哪去了?满口都是生意经。”
这么说着,他抬手揽过方宁的肩膀:“别想歪啊,方先生可是我的贵客,你想找捞外快的小明星助阵,我改天给你介绍。”
“呵呵,谢谢飞哥。”
方宁的身体陡然僵硬起来,不仅是因为卫鹏飞的身体接触,而是老于的那句话,他的脑子里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卫鹏飞真正执掌公司之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这个大厅里的服务生,都会变成东向的艺人?
卫鹏飞就这么揽着他向里面走去,下面这层的格局和上面毫无差别,左边的一侧全都是卡拉OK的小房间,门关的紧紧的,隔音效果相当好,走廊上静谧无比,几个穿着还算正常的制服的服务生静静地站着,随时准备听侯客人的命令。
走到最后一间门口,卫鹏飞掏出钥匙,立刻有一个清秀的男孩走过来,双手接过钥匙,转身去开门,刚把钥匙插入锁孔,卫鹏飞恶作剧地伸手,在他翘起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啊!”男孩发出一声惊叫,身子抖了一下,哆嗦着手打开门,头也不敢抬地回身把钥匙奉还,然后飞快地跑回原来站的地方。
方宁几乎是愤怒地看着卫鹏飞,而后者完全无知无觉,在他身后关上门,柔和的灯光适亮起,映出室内舒适的大沙发:“这地方不错吧?设备一流,保证你的声音发挥最大效果。”
他坐上沙发,拍拍身边的位置:“来。”
方宁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沉默着坐下,卫鹏飞把话筒塞进他手里:“想唱什么歌就点吧,西瓜汁还是橙汁?”
“白开水。”方宁没好气地说。
“哦,经天保养嗓子的秘方又换啦?”卫鹏飞很随便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面前的歌单,“加不加蜂蜜?”边向他脖子里恶意地吹了口热气。
方宁的身体因为他的贴近而剧烈地发起抖来,卫鹏飞低沉地笑了起来,湿润的热气一阵阵喷在他脖颈里,欣赏着白皙细致的皮肤上暴起的细小疙瘩:“怕什么?做都做那么多次了,你的身体明明挺需要的嘛……虽然每次开始的时候都装得很不在意,一插进去就叫得又浪又爽……”
“住嘴!”方宁气得浑身哆嗦着推开他,身子本能地缩到沙发的一角,警戒而恐惧地看着他,卫鹏飞俯前身体,刚要做进一步的动作,门上被人轻敲,是服务生送东西过来了。
他慢悠悠地坐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清秀的男生单膝跪下,小心地把托盘里装满饮料的大玻璃杯和果盘放到桌子上,卫鹏飞突然说:“声音有些太大了,帮我调小一点。” 服务生疑惑地瞥了就放在他手边的遥控器一眼,但客人的要求是不能违抗的,只有回答一个“是”,转身蹲下去调整大屏幕电视下面的按钮。
这个姿势让单薄西裤下结实挺翘的臀部更加突出了轮廓曲线,卫鹏飞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暧昧地掏出一张钞票,从后面塞进服务生的裤子里:“好了,你去吧。”
“是——是。”这才明白过来的服务生惊恐而脸红地回答,狼狈地窜了出去,卫鹏飞笑够了才对方宁说:“还真像你,稍微碰一下就脸红,不过我想下次来的时候,他说不定会主动把屁股翘到我面前来扭个够呢。” 方宁实在不想看他的脸,扭过头,尽量平淡地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那要看我心情如何。”卫鹏飞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我说过不上你,没说过不碰你,对不对?”
他笑眯眯地看着无言以对而只有沉默的方宁,懒懒地摊开手脚尽量占领沙发:“如何,这地方不错吧?”
“……”方宁继续沉默。
“这是我的地下王国,堕落的深渊,哈哈,有些人像你一样,以为天上人间是我经营特殊项目的地点,变着法子要找我的麻烦,可惜他们都错了,天上人间之外,还有一个地狱,堕落的,沉沦的地狱。唉,人啊,追求享乐的欲望永远大于洁身自好。”卫鹏飞故意叹了口气,“所以这里的生意特别好。”
他侧过身看着方宁沉默倔强的俊脸,玩味地把手指轻轻放上去摩擦着,感受那细致皮肤的滑腻:“美酒,女人,赌博……无非就是这些,告诉你也无所谓,这附近几栋楼都是我的产业,地下通道四通八达,自然了,到这里来的,也不是一般的客人。”
“我不感兴趣。”方宁把脸微微一偏,躲开了他的手指,心里警惕起来:卫鹏飞什么意思?从前他被迫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成为禁脔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对他吐露哪怕一点这里的内幕?现在可以说,除了那个荒唐的赌约之外,他和卫鹏飞已经没有任何特殊关系了,何况方宁坚信自己不会输掉,只要大半年左右的时间,他就可以彻底摆脱卫鹏飞了。
那么现在他突然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想改变方法用财势打动自己?
“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除了东向的太子爷这个身份之外,我还有自己的王国,自己的事业,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可以帮助你……你要当明星也好,要钱也好,哪怕你想从政,我都可以让你短时间里平步青云,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卫鹏飞低沉的声音带有特殊的魅惑力,让听的人心都抖起来:“如何?你考虑考虑?不要固执地守着你那么可笑的自尊心……” 果然还是如此,方宁不屑的想着,除了钱和势,你还剩下什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题。
“哦,要不要再来打个赌?”卫鹏飞把遥控器向他递过去,英挺俊朗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你能完完整整不走调不忘词地唱完任何一首歌,我就马上送你回去。”
以为我真的是靠公司用钱包装出来的明星,完全是个绣花枕头,没有丝毫实力吗?
方宁俊美的脸上也泛起笑意,不过是不屑加轻蔑,他抓住遥控器的一段,冷硬地说:“好,我赌了。”
“这不属于……命运的安排,只是偿还你给我的爱……”要是粉丝们听到方宁此刻的声音,说不定在失望之余会大呼受骗,要唱片公司赔偿买CD的钱。
的确,颤抖的声音艰难地维持着调子,苦苦地喘息着,竭力要在每一次牙关开合的瞬间抑制住难耐的呻吟,而顺利地唱出歌词,实在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方宁的手几乎抓不住话筒,好几次差点滑落,都是卫鹏飞给及时抓住,重新又凑回他的嘴边,恶质地笑:“要敬业哦,小天王,怎么可以连麦都丢了?”
好不容易中间过场部分响了起来,方宁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象被丢到酒里的活虾一样剧烈地挣扎着扭动,无助地看着卫鹏飞隔着薄衬衫对自己的胸前两粒果实又拧又咬,唾液沾湿了衬衫,变得格外淫猥的透明。
“啊……啊……不要……不……”他挥着手,试图阻止卫鹏飞在他臀缝间滑动的手指,却被卫鹏飞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唇,那熟悉的男性味道一下子唤醒他内心的记忆,曾经被眼前这个男人压在身下百般玩弄的记忆如此清晰地浮现……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居然也有了反应!
这个吻并没有带着卫鹏飞一贯的霸道和狂野,而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唇而采取的下意识行动,很快卫鹏飞离开了他,笑着舔舔嘴唇,张狂而得意地说:“就算要在中间感谢歌迷,也不应该是‘不要’这样的话吧?”
用力喘息着的方宁,痛苦地向上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眸子象在水里浸过一样,泪汪汪地看着他。
“第二段快开始了,别跟不上哦……别走调,别漏词……”卫鹏飞火热的手在他侧腹上灵活地滑动着,嘴唇含住一边乳头,衣料和娇嫩的部分摩擦着,在温热的口腔里被包裹着吮吸,既痛苦又带来一阵熟悉的快感,方宁喘着气,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开始有了反应。
赶快……唱完着首歌……就可以走了……不用再这么被他折磨下去……抓住脑海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地抓住麦克风,尽量跟着旋律,把歌词艰苦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竭力不去感受一拨拨冲击着身体的快感。
“这里很有精神了。”卫鹏飞粗糙的手掌在他坚韧的腰部划着圈,慢慢地向下侵入裤带,覆盖住方宁男性的脆弱的同时,方宁受惊地跳了起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代之以“啊!”的一声尖叫。
“喂,小天王,这个地方不该唱得那么高吧?”卫鹏飞在他苦苦对抗身体感觉的时候,已经悄悄改变了姿势,现在几乎是把方宁圈在了怀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被情欲折磨得发红的俊脸,有力的手臂把方宁的肩膀环在了怀里,一只手在他的下身摸索着,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方宁拿麦克风的右手:“台风太差了嘛……就这样还想开演唱会唱现场?”
不……不……方宁拼命地摇着头,左手虚弱地抵在卫鹏飞胸口,毫无作用地抵抗着,用最后一点点理智控制住自己,在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搜寻着歌词……歌词……还有……一段……老天,求求你,让我唱完吧……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唱歌……羞耻得几乎要诅咒自己永远无法发声才好……永远……
最后一段了……最后四句……“走出……房间……希望你还在……”声音颤抖得无法听清楚……
卫鹏飞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大手熟练地握住半睡半醒的器官,掳下包皮,用指尖刮搔着前面脆弱的部分,就在方宁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扯开方宁的裤子,掏出那开始挺硬的部分,一口含进了嘴里。
“啊————”本来就被快感冲击得快要崩溃的理智怎么还经得起这样一下猛烈的刺激,方宁顿时身子向上反弓了起来,语不成声地喊着:“不不不不不……”至于还没出口的半句歌词,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男性最敏感的部分被含入温热湿润的口腔,温柔的舌尖四下游移着,嘴唇包裹起来的紧缩感觉如同禁锢的枷锁,被开发的身体在久旷的情况下复苏了,变得格外的饥渴,在方宁还没有感觉的时候,他的腰部已经大幅度的扭动起来,迎合着卫鹏飞的动作。
“哼哼哼。”卫鹏飞一直等到整首歌放完才吐出嘴里的东西,脱离的时候发出淫亵的声音,湿淋淋的部分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他用手包住那急欲解放的肉棒,对方宁笑着说:“你输了。”
方宁根本无法思索,茫然地看着他在自己上方的脸,身体难耐地扭动着,让自己的分身在卫鹏飞合拢的手章中摩擦着,从下身带来的冲击袭击了全身,甜美而热烈,叫嚣着要迎接最后的解放。
“想要?”卫鹏飞没有过多的要求什么,大概他也看出方宁现在已经处在失神的边缘,不趁此攻陷他的话,恐怕等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到时候要再抓住他就难了。
他俯身用一个吻堵住了方宁微张的红润双唇,不同于刚才的轻描淡写,而是深切的占有,让对方的身心都被这个吻给压制住,无暇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同时右手加紧了动作,时而温柔时而粗鲁地挑逗着方宁的下身。
眼前好象闪过一道白光,伴随着整个身体都要向上飘去的巨大快感,方宁在卫鹏飞手中释放了半年多来的第一次,微腥的麝香味道在房间里飘散开来,他睁着眼睛,全身被这久违的感觉弄得酸软无比,连腰部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痉挛……
“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从眼前发黑的余韵中清醒过来,迎面就对上了卫鹏飞的脸,他才发觉在刚才释放的时候,自己居然主动把手臂缠绕上卫鹏飞的肩膀,像要攀附什么一般死死抱住这个可恶的男人不放,两人的脸靠得这么近,他可以看见卫鹏飞眼睛里闪烁着的情欲火焰,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地燃烧着。
“爽吧?”卫鹏飞低声说,一只手撑在方宁身侧避免整个身体压上去,另一只手绕过方宁的脖子,手指玩味地纠缠着身下人柔软的黑发,大腿压上来蹭着方宁的大腿内侧,低沉地笑,“想不想再多来一点?我可以让你在床上叫得比刚才还响,爽得晕过去……”
方宁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头脑里一阵阵地眩晕,耳朵都嗡嗡作响,他勉强张开嘴唇,低不可闻地说:“不……”
“刚才是谁抱着我不放啊?”卫鹏飞霸道狂野的黑眸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看了看方宁还挂在他身上的手臂,“你不承认?你心里很想要我啊……我就知道你一个人是睡不着的,你需要我,别硬撑了。” 他把嘴凑到方宁耳边,暧昧地轻笑:“我们各退一步?你提出条件来好了,要你当我情人,开什么价?”
方宁狼狈地把自己的手臂从他宽阔的肩膀上抽下来,却被卫鹏飞一把抓住手腕,送到嘴边轻轻地舔了舔,坏坏地笑:“很甜的感觉……不过那里的味道更好。”
“走——走开!”方宁羞恼交加地吼了起来,但微弱的声音听起来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卫鹏飞还不罢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扬起一边眉毛笑着:“放聪明点,方宁,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你所有需要的都可以轻易拿到,何况……”他把手摸上方宁的胸膛,捻动着一粒红肿的果实:“你也不是不享受。”
“走!走开!让我走!”方宁用力推开卫鹏飞,狼狈地滚到一边,拉紧外套遮蔽自己被玩弄的身体,同时也掩盖住本能涌起的渴望……他这是怎么了!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居然真的开始记起曾经覆盖住自己的,灼热的男性身体……疯狂的……火热的……凶暴的……象海浪一般把自己淹没的……高潮……
他哆嗦着要站起来,难堪得无法顾及任何事情,一心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艺人宿舍里吞下一片安眠药,好好地闷头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掉!全部忘掉! 心里这么想着,发泄过的身体却酸软无比,情欲高潮后的余韵让他两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不得不用手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直,踉踉跄跄地向门外冲去。
“站住。”卫鹏飞坐直了身体,冷冷地开口:“如果你的记性不是这么不好的话,刚才那首歌,你并没有唱完,这次的赌,你输了。”
方宁的手已经握住了门的把手,他停下,浑身颤抖着,绝望地闭上眼睛,脸上血色尽失,这个恶魔到底还是不肯放过他,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来对付他……天!这样的曰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逃开卫鹏飞……
“过来。”卫鹏飞把一条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愉快地下着命令,“愿赌服输,如果你不遵守规则的话,那么我也可以不遵守,别忘了我们另外还有一个赌约。”
黄铜的门把手被紧紧地握在掌中,雕花烙得手心发疼,方宁很想不顾一切地逃出这个房间,逃得远远的,宁愿颠沛流离!再也不出现在卫鹏飞面前!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家人……他的父母……这些都暂且不论,这个神秘的地下王国,属于卫鹏飞,他能不能逃出这条走廊都是未知数……
漂亮的黑眸,再对祸开,里面,已经连绝望这样的感情都没有了……
方宁默默地回身,低下头,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回卫鹏飞身前,短短的几步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永无止境,他当然知道卫鹏飞正挂着得意的笑容欣赏着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甘愿,这个变态! 终于,他走到卫鹏飞身前,唯一能采用的对抗方式,只有沉默。
“刚才爽不爽?“卫鹏飞抬手环住他的腰,扬脸看着方宁苍白的俊脸,饶有兴趣地问,“我的技术不错吧?不过你也太敏感了,怎么这么轻轻一碰,就叫得要死要活的……这半年没人碰你?难怪,难怪……”
混蛋!混蛋!方宁无助地咬紧牙关,只有在心里狠狠地骂这个恶质的男人,他的兴趣就是把自己羞辱得无地自容吗? “说话啊,嗓子喊哑啦?”卫鹏飞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但说出的话还是一样地可恶,“害羞?我们之间那么多次都做过了,现在就别装了好不好?”
方宁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脸侧了过去,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惹得卫鹏飞闷笑起来,肩膀抖动着,把脸埋在方宁腹部,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笑够了,才站起身来,双臂仍然没有放开方宁,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不容易有一丝一毫地挣扎,用下巴蹭了蹭方宁的脸,低声在耳边说:“想不想做?”
方宁咬着牙,戒备地看着他,虽然身子被禁锢在那个可恶的怀抱里,但他还是尽量地向后挣着,竭力避开卫鹏飞的身体。 他不愿意承认……此刻的逃避,已经有了一点除了厌恶之外的意思……
他居然……真的对这个怀抱产生了感觉……也许是贪恋对方的体温吧……在接触的瞬间,他有一阵的恍惚……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他大声地叫着,仿佛要用自己的声音提醒自己。
“当然有!”卫鹏飞故作诧异地说,“我说过在这一年里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拒绝我的……呃,插入……”
他这么粗俗的用词让方宁险些气昏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那我不愿意!”
“请便。”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卫鹏飞居然就这么松开了双手,本来方宁一直努力把身体向后面仰着,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送手,一个踉跄,撞到了后面的茶几,差点整个人倒翻过去。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茶几上的饮料和果盘已经把地毯弄得一片狼籍了,卫鹏飞好笑地看着他,又看看地毯,咳嗽一声说:“客人,地毯清洗的费用帐单明天会送到府上。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方宁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卫鹏飞耸耸肩:“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留宿的话,我当然也可以给你安排一间客房,费用嘛,算我请客如何?”
“不用了。”方宁喘着气说出三个字,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可以走了?这次卫鹏飞这个恶魔居然放过了他?不管是不是欲擒故纵,现在赶快离开吧! “不要我送你?”卫鹏飞向他走近了一步,嘴角那玩味的笑容让方宁看得心惊胆战,连连摇头着后退:“不……不……”
卫鹏飞并没有勉强,伸手拿起房间里的内线电话:“那我通知门卫给你叫辆出租车。”
“不不不……不用不用。”方宁几乎语无伦次,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赶快离开……让睡眠安抚自己……让紧崩的神经松弛下来吧……老天……我真会崩溃……
“喂,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又没有强暴你,”卫鹏飞拿着话筒,轻松地说,“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再一次在方宁耳边清晰无比地响起:“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跪着求我操你。”


第三章
“停停停!”录音师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对录音室里的方宁做着“停止”的手势,然后凑过去和技术人员说着什么,很快录音室的门开了,安飞探进头来:“方宁,休息一下吧?”
方宁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沉默着摇头,目光停留在跟前的歌词架上,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大家,一上午NG了几十次,到现在别说一首歌,连一段都没有录完,这在从前的他,是不可想象的,难怪外面站着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来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安飞鼓励地说,“也让大家歇歇……对了,我请客喝东西,谁要?”
外面爆发出一阵欢呼,一半是真心,还有一半怕也是刻意为之,把室内的低气压缓解一下,方宁无可奈何地摘下耳套,走了出来,直接走到锁着眉头的制作人面前,低头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直率的道歉让制作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拍拍方宁的肩膀说:“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谁说要请客喝东西啊?我要波子汽水。”
“我要珍珠奶茶!”“我要可乐!”“我要橙汁!”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叫着,安飞一一记下来,一片混乱中制作人用只让方宁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今天你的状态不好?”
“对不起。”方宁无话可说,只有低头道歉。
制作人点了点头:“嗓子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坏了声音……看来也不是……”
他皱起眉毛看着方宁:“怎么声音突然放不开了……好象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你怕什么,歌词架又不会咬你。”
制作人说的这个笑话本意在调侃一下,没想到方宁吃惊地抬起头来,脸色变了又变,末了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
“好了好了。别老说对不起了,下午再说吧。喂,你们,喝完东西就去吃饭,一点准时开工。”制作人并不愿意过多介入艺人的生活,他只关心这张唱片能不能按时完成,说着就吆喝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害怕……真是一针见血的评价,方宁心虚地离开录音室,在长长的走廊里大步走着,急促地喘着气,想要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好把脸上的惊惶给藏起来。
的确,他是在害怕……自从那天在天上人间的K房里,被卫鹏飞戏弄过之后,他就开始害怕唱歌……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出不来……怎么努力也没用,平时澄净清爽的声线,现在忽然变得虚弱无力,高音部分不用说了,连最普通的音都唱不准……
只要一开口,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卫鹏飞对他做的一切……胸口的乳头隐隐作痛,身体各处跳出撩动的火焰,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发声……脑海里一片混乱,最上面的是那张恶魔的面孔,还有黑亮的一双眼睛,那一种猫看老鼠的眼神……
他受不了地冲出大楼,在侧翼的花坛边找了张长椅坐下,双手抱头,狠狠地喘了好几次气,才把心底里涌起的狂澜给压下去……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会发疯的,他真的会发疯的!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他要怎么才可以永远摆脱那个恶魔!
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方宁,你不要再欺骗自己,就算卫鹏飞现在突然死了,他整个人,也是你生命里最深的伤痕,他对你所作的一切,已经把你彻底改变,让你的身体深深烙印着他的标记,你永远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方宁了……就算他死了,你也无法摆脱他……
“你……你没事吧?”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方宁吓了一跳,猛然抬头,一抹白色映入眼帘,是……那个和段晓月一起的女孩子,叫什么……范? “范小姐。”方宁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金凤奖不是白拿的,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他居然已经把脸上几欲崩溃的情绪收拾起来,换上了一副很正常的脸色。
不过还是把范晓棠给吓到了,她后退一步,窘促不安地看着他,绞扭着手指:“我……我看见方先生在这边……我以为……没什么事情吧?”
那小鹿一般清澈羞怯的大眼睛,里面还是满满的纯真,方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不知道从前的自己,眼睛是不是也这样的清澈?也这样的不谙世事?他的生活,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的……他不拒绝成长和挫折,但是,绝不要是卫鹏飞那样的方式!
“我没事……”他温和地笑了笑,怕再度惊吓到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范晓棠看起来就像朵温室里的花,不要说让她经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了,只怕让她听一遍,都会吓坏。
“哦,”范晓棠用手掠了掠乌黑的秀发,腼腆地笑了,“我出来随便走走……方先生今天录音吗?”
“是啊。”方宁拍拍身边的长椅,“走累了要不要歇一会?”
范晓棠轻声笑了起来,此时的她,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少了几分羞涩的疏离,而显得轻松起来,还有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我不敢,被记者拍下来,会给你惹麻烦。”说着,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那不是很好,省下宣传费了。”方宁开着玩笑,“正好是专辑上市的时候,需要炒做。”
范晓棠红了脸,低下头去,咬着嘴唇低声说:“是吗?”
“我开个玩笑而已,”方宁觉得对方真的像一个不沾凡尘的小仙女,连这样的话题都接受不了的话,还进入娱乐圈,只能说,是她妈妈寸步不离地把她保护得太好吧。
“方先生是前辈,不要开我玩笑……我很认真地在学东西呢。”范晓棠的手指嫩白如玉,放在白色的裙子上,整个人娴静优雅,犹如天鹅公主一般,纯真的眼神竟然让方宁有些自惭形秽,匆忙说:“我哪算什么前辈……”
“不会啊,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和歌迷,下次我带CD来找你签名,你答应过的哦。”范晓棠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在纯洁的外表上多加了几丝甜美俏皮,方宁不禁在心里感叹:天!她一定会红起来!
看他不说话,范晓棠疑惑地偏着头看他,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流泻下来,映照着清丽的脸颊,简直是能让男人疯狂的青春少女:“方先生?”
“啊,你不要那么客气,我们大家其实都是同事。”方宁收回自己的心思,笑着说:“以后你大红大紫的时候,我找你签名,不要拒绝啊。”
少女娇嫩的脸颊上浮现羞涩的红晕,眼睛却悄悄地亮了起来:“不要开我玩笑啦,现在连第一步还没有走呢。”
“你也开始录音了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方宁情不自禁地问,在他心目里,已经把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她那么清纯的气质,其实并不该出现在娱乐圈里,但,任何女孩子有她这样出色的外表,都不会甘于平凡的吧……成为大众偶像,站在山顶接受欢呼的感觉,那份骄傲,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范晓棠咬着下嘴唇,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大家都很照顾我,晓月姐姐很亲切,就是制作人要求好严格,晓月姐姐有时还会被她训。”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她没有训你啊?”方宁轻声问。
“有啊,不过我是新人,做错了当然要她纠正,这也是为我好嘛。再说,都是为了专辑的质量,对买CD的人要负责嘛,让大家失望了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范晓棠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轻声地叫了起来:“哎呀,要到点了,我要进录音室罗!方先生,再见。”
方宁微笑着点点头:“再见。”
望着范晓棠翩如蝴蝶的背影轻盈地闪入大楼入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着蔚蓝的天空,晴朗的秋曰阳光温暖地洒下来,偶尔有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
一个新人都明白的道理,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懂?自己付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成名,为了走红,为了维持明星的地位……
卫鹏飞当然不在乎,他唯一的目标就是看见自己趴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他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彻底让自己屈服,好好地做他的玩具……
自己就真的被他打败了吗?因为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吗?
那样你还怎么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方宁?他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哀伤和怒火同时升了起来,纠缠在一起,压迫得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记住他那些动作?为什么身体还能遗留那种感觉?方宁,你该完全忘掉!你必须忘掉!继续自怨自艾下去对你没有好处,只会让你慢慢枯萎,失去所有的机会……无法出唱片,无法演戏……那个混蛋!那个恶魔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既然无法违抗,为什么连忘记都做不到?!
忘掉!彻底忘掉!无论自己在他面前作出怎么样的羞耻的动作,只要出了他的房间,自己就还是万众瞩目的小天王方宁,当红的偶像明星,起码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把两个世界彻底地分开。
彻底地分开……
并不矛盾,是吗?他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老板公子的性玩具,和众人面前的明星艺人,并不矛盾。
人生就是演戏,那么,就让自己扮演两个角色好了,戏里戏外,两个世界……演得太入神了,就是傻子! 能毁掉自己的是卫鹏飞,能挽救自己的却只有自己……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抚摸在脸上的温柔,心里许久以来沉淀下来的不甘,愤怒,耻辱,扭曲的情感,慢慢地平复下来。
我还有工作,我还有支持者……
“方宁!”安飞大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扔给他一瓶矿泉水,“怎么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哦,我出来随便走走。”方宁拧开盖子,畅快地喝了口,看安飞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有话说?”
“恩,方宁……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安飞吞吞吐吐地说,“或者下午我们不录音了,你回去休息吧?最近行程很紧,也许你压力大了,反而不在状况。” 挑眉一笑,方宁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我自己调整。”
“唉,不要勉强,时间还有。”安飞翻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太过密集的NG,本来就会对你的心理有很大的影响,有时候暂时离开,是放松的好时候,看,后天你还有半天空闲,今天下午就——”
“我说了不用了。”方宁笑着捶了他一拳,“放心吧,我已经回到状况了,大经纪人。”
安飞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多情况的,我还以为你到叛逆期了呢,调整过来就好,我们回去吧,我给你订的便当该送来了。”
“谢啦。”
“不客气,你好我好大家好,把今天的份录完就一切OK了。”
“遵命,金牌经纪人。”
“走了啦!大明星。”
早上九点差五分,企划部主管殷晨按时推开主管办公室的大门,秘书小姐急忙站起来:“殷主管早。”
“你早。”殷晨诧异于蜜雪儿的失态,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蜜雪儿拼命地眨着眼睛,声音却是既甜美又亲切:“卫先生来了,在里面等你。”
“卫先生?”殷晨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是谁,等蜜雪儿跑到前面去拉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衣着整齐却翘着二郎腿的卫鹏飞时,她才微微皱起了眉头,直接走了进去,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冷淡地吩咐:“一杯黑咖啡,还有,米雪儿,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我的办公室。” 望着上司不悦的脸色,还有公司太子爷悠闲的样子,蜜雪儿聪明地一声不吭,溜了出去,还把门关紧。
连望都不望卫鹏飞一眼,殷晨径直坐下,一边开电脑一边问:“有何贵干?”
“我喝咖啡虽然不放奶,但不介意加块糖,可不可以替我跟秘书小姐说一声?”卫鹏飞大模大样地倚在沙发里,脸上挂着可恶的微笑。
殷晨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地拒绝:“蜜雪儿是公司职员,不是你卫家的女仆,她没有义务替不是本公司职员及客户的人服务。”
“我靠!女人真小心眼。”卫鹏飞粗鲁地骂了句粗话,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我取消婚约就让你这么愤怒吗?连杯咖啡都不请我喝?”
殷晨翻开文件夹的手略微停了那么一停,然后继续翻阅着里面的分页,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指的是我们中间那个婚约的话,很抱歉,我已经忘记了……不过下次请您和卫总做好沟通,否则卫总乱点鸳鸯谱在先,而你又随后取消婚约,传出去,对公司形象没有好处。”
“啧啧,小心眼就是小心眼。”卫鹏飞咂着嘴说,“女人!这就是女人!好吧,我想你郑重道歉。”他低下头,双手合十,一脸认真忏悔的样子说:“殷晨,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任性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这种行为实在又恶劣又草率,伤害到了你,请接受我的道歉,务必要原谅我。”
殷晨惊奇地扬起眉毛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这个桀骜不驯藐视一切的大少爷居然会对自己道歉,一直等到卫鹏飞深深地低下头去的时候,她才猛地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不必——不必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卫鹏飞抬起头来,一脸坏笑:“谢谢,不过呢,刚才这些话,我是代替我家老头子说的。”
“你!”殷晨瞪起了眼睛,却拿他毫无办法,半晌才说,“我不觉得卫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当然有!要不是他把你介绍给我,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卫鹏飞义愤填膺地说,“满脑子都是他的公司,公司!丝毫不顾别人的想法,比如说你。” 殷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电脑:“那也是因为有人实在让他失望。”
“你是说我吗?”卫鹏飞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无形中就给殷晨一定的压力,她烦躁地把鼠标一扔,抬眼看他:“还有何贵干?”
“哦,我想在你这里学习一下企划的基本流程,和新人的培养方案,最好是举例说明,”卫鹏飞漫不经心地说:“没办法,既然老头子执意要我回来,我也只有勉强自己去学习怎么管理公司,不过嘛,还要从基层做起。”
殷晨清秀的眉毛拧成一个结,怀疑的看着他:“是吗?” “是的,老头子一直很夸奖你,所以我想跟着你学习是个不错的主意。”卫鹏飞煞有其事地说,指了指她的电脑,“这里面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我能不能看?”
“总裁办公室那台电脑能调动的资料痹烩里多。”殷晨间接地拒绝掉。
“帮帮忙!在那里对着老头子那张脸,怎么看得下去。”卫鹏飞做了个痛苦的表情,“当然是由美女来讲解,比较好懂。”
殷晨越发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也绝对不甘心交出电脑,冷淡地说:“你想了解什么方面的内容?”
“比如说……新人……”卫鹏飞摸着下巴,沉思地说,“如果公司要推出一个新人,一般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殷晨受不了地捂住额头:天!这个纨绔子弟的大少爷!去混他的黑道不好么,跑来这里,问出的问题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什么叫怎么样推出新人?难道这还有模式吗?一个艺人一个艺人地给他讲解?几百个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况,讲到明年也讲不完!
“我很虚心地在等着哦,殷主管。”卫鹏飞故意低声下气地说,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子。
殷晨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暗暗决定下班一定要去拜拜。现在嘛,就胡乱说一些打发他算了:“公司推出新人,一般都会考虑新人的形象,路线而单独设定出道方案,比如——” “比如歌星呢?”卫鹏飞抢过话头。
“比如歌星,一般采用前辈带挈的方式,这样可以让观众逐渐熟悉他,吸引眼球,比如在演出中担任嘉宾,‘金色岩兽’就是在冰点乐队五年前的“冰临城夏”演唱会上一炮而红的,还可以在综艺节目中和前辈合唱,或者伴舞的形式——”
卫鹏飞再度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或者在专辑里和当红的偶像明星拍MTV?”
殷晨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否认:“对,可以,在专辑上市之前,先放出MTV,很多歌迷会为了一首好看的MTV而有冲动去买专辑的,同时还可以吸引明星的粉丝也去购买,这是很简单的营销手段。”
“所谓捆绑销售?”卫鹏飞弹了弹手指。
“可以这么说吧,但这种方法我们并不常用。”
“为什么?”
“有的时候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殷晨摊开了手,“粉丝们的心情是很微妙的,他们有时候会觉得新人是在借着他们的偶像走红,所以十分恼火,还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个新人配不上他们的偶像……我们一般是用倒过来的方法,在一个已经走红的歌星专辑里插一个MTV,让需要推出的新人作配角,这样,往往会有人来问,那个人是谁啊?不得罪粉丝,也可以达到目的。”
卫鹏飞挥了挥手:“打住,这些不重要。”
殷晨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把双手放在桌上,讥诮地看着卫鹏飞:“那么什么重要呢,卫先生?” “哦……如果你方便的话,请替我查一个艺人的资料可以吗?还有她的企划负责人,”卫鹏飞忽然换了话题,殷晨盯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才慢腾腾地把手放到鼠标上:“名字?”
“段晓月。”
正操纵着鼠标的手停住了,殷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样看着卫鹏飞,后者尽管身经百战,也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强笑着:“有什么问题么?”
“我倒是听说有演艺公司的公子哥儿喜欢玩弄旗下的女明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亲眼看见的一天。”殷晨冷冷地说,“出去!”
“喂,女人,你不能这么小心眼——” “出去!”殷晨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
“谁告诉你我要玩弄小明星了——”
“滚!”殷晨终于忍耐不住,火气爆发地操起桌上的金属名牌条向他扔过来,卫鹏飞敏捷地侧头躲开,嘀咕着:“好男不跟女斗。”飞快地闪出门去,只剩下殷晨气得浑身发抖坐回椅子里。
“这里真没法待了。”她自言自语地说。

第四章
秋季的阳光虽然不烈,但晒久了还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拍了整整一上午的MTV,反复的NG,段晓月脸上已经略显疲态,导演又是一声“卡”出口,她忙不迭地冲到经纪人撑起的遮阳伞下,赶快往手臂上抹防晒霜。
那一边,范晓棠手足无措地听着导演给她解说,幽黑的眸子里像是要滴出水来,咬着嘴唇,认真地点着头。
“我没见过这么……不能入戏的新人。”安飞在方宁背后感叹着,“怎么会要你担纲MTV的男主角的?我昨天才从企划部拿到修改的曰程……好多都要改了,还要去打电话……”
“辛苦你了。”方宁从他手里拿过伞,“本来安排的是唐歌……好像是身体原因不能拍了,我和段晓月怎么说也是同期进公司的,能帮到她就帮吧。”
“那当然了,你比唐歌红那么多,段小姐这次是意外之喜。”安飞酸溜溜地说,“这张专辑,不大卖也难。”
方宁微笑不语,安飞翻着本子说:“今天下午还有一个访问,做明星最要紧别迟到,免得给人说耍大牌,现在可好了,就半分钟不到的镜头,拍了一上午!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钝女。”
“你说对了,她漂亮,这就是本钱。”方宁开着玩笑说,“观众们会原谅她的,你也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只要站出来,哪怕什么都不唱,也能让人疯狂。”
“哦哦。”安飞斜眼上下打量着他,“你在说自己喔?”
方宁笑着捶了他一拳,把目光转回场内,段晓月已经趁这短短的时间往眼睛上覆了两个冷敷袋,开始养神,范晓棠回到那边的遮阳伞下,捧着剧本默默地看,很奇怪的是她没有经纪人跟在身边,正慈爱地用手绢轻轻擦去她额角汗水的漂亮女人,早上介绍过是她的母亲。
“女儿这么漂亮,妈妈更漂亮。”安飞羡慕地说,“可惜啊可惜,没有被发掘出来。不然母女两代明星,多神气。”
方宁哼了一声:“才怪,哪个女明星肯让这么大的女儿跟在自己身边,暴露自己真实年龄……”
范晓棠的妈妈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比起女儿的纯真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妩媚动人,此刻正细心地给女儿抿着鬓角,轻声细语地对范晓棠说着什么,脸上的温柔母爱让谁看了都感动。
“红颜薄命啊,听说她老公很早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还和公婆因为女儿的抚养权打过官司,嗯,这样的身世将来登在二周刊上,肯定能加同情分。”安飞自言自语地说,方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很有潜质作娱记,有没有意思要跳槽?”
“不要。”安飞用力地摇头,“我做你的经纪人好不容易熬出头来了,现在想甩掉我,没门,等你成了天王巨星,娱记们就排着队来求我啦,哈哈,这么好的前景。”
“我服了你。”方宁笑骂一声,听见导演大嗓门地喊“演员就位!”,急忙整整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
MTV的情节很简单,无非是两个女孩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孩的心情,段晓月甜美阳光,范晓棠清丽脱俗,两个不同类型的美女真是让人赏心悦目,无怪安飞取笑方宁享尽齐人之福,连口都不用开,只要站着左拥右抱就可以了。
这次拍得似乎很顺利,前一段是方宁和段晓月笑语频频,在林荫道上漫步,背后范晓棠白衣飘飘,眼神停留在两人身上,导演反复强调的“暗恋而不得的幽怨,淡淡的哀伤”范晓棠总是找不到感觉,累得方宁和段晓月走了一遍又一遍,但也许老天忽然开了窍,导演嘀咕了一句“朦胧更美。”干脆地把范晓棠的眼睛特写给掐掉了,只有一个远景,于是一次过关。
接下来就是方宁和范晓棠在喷水池边深情注视,在就要拥抱的一霎那,段晓月出现的片段,段晓月的特写镜头很成功,震惊,不敢相信,愤怒……几秒钟的功夫就完全表达出来了,她剩下的任务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走进镜头补个远景。
但是方宁和范晓棠这边却遇到了麻烦,本来应该是两情相遇的两人,导演说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见到对方的瞬间欢喜起来。”方宁还好,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并不难,但范晓棠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就很拘束,身体也僵硬得不得了,不得已又卡了好几次。 “对不起。”范晓棠眨着幽黑的眸子泪汪汪地看着大家,一个劲地道歉,段晓月爽朗地笑着安慰她:“没什么啊,这段是比较难演……要是换了我,看到方宁那么真挚地看着我,说不定会笑场。”
“哎!”方宁很配合地插嘴,“你很怀疑我的魅力是不是?”
段晓月笑得花枝乱颤:“对不起嘛,可是我就是会笑啊,晓棠你别太紧张,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她又站出镜头外去,导演吆喝着灯光等等,方宁看着范晓棠低垂的羽睫,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情不自禁地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就放开来演,我又不是演的坏蛋。” “谢谢你,方先生。”范晓棠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很紧张……还好是你,如果换了别人,我会更紧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却要做出很爱很爱的样子来。”
方宁在心里呻吟一声,天!她这样的思想以后还怎么拍戏!但嘴上只有继续安慰:“演戏嘛,都是这样来的,戏里恩爱仇怨,你死我活,镜头一关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这想成扮家家酒就可以了。”
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用小手捂住嘴巴,娇嗔地看了方宁一眼:“我早过了扮家家酒的年纪了……方先生真会开玩笑。”
“本来就是一样的,是你太紧张。”方宁考虑了一下,“这样吧,等会你站着不动,不用往前倾身体了,我往前走一步,做出要拥抱你的姿势……别担心,这个时候晓月就出现了,我不会真的给你抱下去的。” 范晓棠听见“拥抱”这个词的时候就红了脸,羞涩地低着头不说话,听到他说最后一句,樱唇微翘,显出唇边俏丽的小梨涡,轻轻地,点了点头。
“开麦拉。”导演喊了起来,方宁和范晓棠立刻退开,按着剧本开始演,顺顺利利地到了最后一关,范晓棠果然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原地,抬起小脸,乌黑的长发飘飞,映着喷水池飞扬的水珠背景,越加清纯可人,而方宁也按照说好的那样,深情地看着她,接着,仿佛情难自抑,跨前一步,双手就要拥上去。 “停!”
方宁一怔,又是哪里不对了?他望向导演,却发现导演也是一脸茫然,然后在视野之外,范晓棠的母亲满脸严肃,噔噔噔地走上来,用手指着他:“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刚才那声‘停’,居然是她喊的。
“妈!”范晓棠满脸通红地喊,而正要进入镜头的段晓月忍笑忍到内伤,不得不背过身去,肩膀抽动着。
方宁尴尬地看看她,只有苦笑着道歉:“对不起。”
忙碌了一天,临下班的时候又接到卫鹏飞的电话,要他晚上过去,方宁的心情可想而知,疲惫加上愤怒,他坐进车里的时候,额头一跳一跳地疼,不得不用手指狠狠地按住揉动。 “飞哥吩咐,请方先生先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再进去。”走入天上人间,那个三十多岁的于助理含笑亲自来招呼他,把他领到布置豪华的会客室,派人送上茶水,出门之后,低声对紧跟自己的小弟说:“通知飞哥,方先生来了,可以开场了。”
黑衣小弟点点头,从员工电梯下到地下一层,悄悄走进最大的一间KTV包房,借着送饮料的时候对着卫鹏飞使了个眼色。
包房里坐着四五个人,都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穿手工西服的人悠闲地转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抢先开了口:“卫大少,虽然说我爸爸和令尊是好朋友,但你从前一直在黑道叱诧风云,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坐下来聊聊,听说你最近回到公司继承家业,真是可喜可贺,今天这单,我买了,算是交个朋友。”
“许先生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地,怎么能叫你买单,今天一切费用算我的。”卫鹏飞是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穿西装的,随意的一件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大半结实的胸肌,那一股狂野的嚣张的气焰让几个客人都不禁皱眉,另外一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微笑着说:“卫先生浪子回头,想必令尊也高兴异常,既然以后就是做正当生意的了,我们广富银行当然也不会不给卫先生面子,今天一聚,朋友是交定了,但朋友在心不在行,就不必招待我们了吧,我太太还在家等我,我……”
“哎!高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还太太!惦记着老婆别出来应酬啊。”他身边坐着的一个油头粉面的二世祖笑着对他比了个小指,“要走你们走!我可是一直知道天上人间的小姐质量高水准高,可惜啊,价格也不便宜,现在好容易有卫大少买单,不享受的是傻瓜,你们都走吧,小姐来了都归我一个人。”
始终没说话,年纪也比在做几个都大上几岁的中年男人威严地咳嗽了一声,拿着架子说:“浩明你也太过分留恋花丛了吧?小心我向你爸爸告上一状,让他好好管教你。”
“别呀孟叔叔。”叶氏房地产集团的小开叶浩明嬉皮笑脸地说,“都出来开心的,别吓唬我好不好?要是我爹问起来,我就说您带我来见识的。”
孟德兴不理他,声音放得和缓了一点对卫鹏飞说:“鹏飞啊,你肯回来继承公司,你爸爸一定很高兴,我们这些老朋友呢,当然能扶持你的都会扶持,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其实就不必了,大家心里有数。不过呢,今天既然来了,不好驳你的面子,这样吧,谁也不许提走的事情,大家唱歌,也不许熬夜,到了十二点,就各自回家。当然罗,光我们唱也没意思,到底是来到这个花天酒地了,就叫几个你这里最顶尖的小姐来,大家文雅点,陪着唱歌完了就结束,不必再多玩了,你看怎么样?”
卫鹏飞英俊的脸上挂着笑,竖起了大拇指:“孟叔叔说话就是在理,好,我听你的。”
其余几人也没有异议,很快,外面就进来了八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年轻貌美,莺声燕语地在客人身边坐下,叶浩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许高二人还算斯文,只管享受着小姐端水送果的服务,轻声挑选着要唱的歌曲,孟德兴却一直正襟危坐,看到卫鹏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笑着说:“鹏飞怎么不选两个?正好,我骨头老了,可应付不了两位姑娘,还是你替我分担一个吧。”
“不了不了,孟叔叔龙马精神,不要跟我客气。”卫鹏飞笑眯眯地说,豪迈地挥着手,“今天主要是招待大家,你们玩得开心点,我的心意就到了,不是管我自己哈皮啊。”
“飞哥,够意思!”叶浩明把手从小姐的胸口挪开,向他伸过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哎,我要是有你一半魄力,也敢离家出走自创一番事业,我爹也不会现在还对我不放心,零用钱都有限制,真羡慕你啊。”
“好说。”卫鹏飞伸出手去跟他一握,脸上带笑,心里却讥讽地骂:小兔崽子,你这副身板还敢玩离家出走?没有三天就得爬着回去跪在你老爸面前哭!
这时几个人已经选好了歌,把声音开得很大,高厚仁身边的小姐依偎着他的肩膀开始唱,声音轻柔甜美,许扬利不禁赞叹了起来:“到底卫大少这里的小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色艺双绝!平时我也去唱唱歌,陪唱的也都是高级货,脸还成,一开口啊,声音简直没法听,就知道在身上乱蹭,唱歌跟叫春一样,哪像这位小姐,一唱就知道好听。”
“对嘛。”叶浩明大声说,“我觉得她唱得比什么歌星好得多!脸蛋也漂亮啊,哎,包装一下肯定也是个偶像明星嘛,飞哥你不是现在进去公司了么?也借职务之便提拔一下这些小姑娘啊,不比外面签约的听话,还贴心?”
他猥亵地在身边的小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引来娇声抱怨。
卫鹏飞一直在笑,什么都不说,眯起眼睛,自得地用手打着拍子,一曲唱完的时候,带头鼓起掌来,高厚仁满意地把话筒地给孟德兴身边的小姐,笑着说:“嗯,就冲这首歌,今晚也感到物有所值了。”
“哎呀,宝贝你选好了歌没有?咱们来对唱一首,我也给大家展现一下实力。”叶浩明大呼小叫地说,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俊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仿佛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既不进,也不退,就这么站着。
叶浩明看见门开了已经不高兴,见来的不是个女的就更加不高兴,看清连服务生都不是,索性破口大骂:“TMD没长眼啊?!走错门了还不赶快滚蛋!”
卫鹏飞闲闲地开口:“没错,进来吧。”说着伸出手,门口的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进来,被他一拉,坐倒在身边的沙发上,手臂已经顺势环上了肩膀,牢牢地箍进怀里。 方宁本来以为还是那天的游戏,卫鹏飞又要用唱歌来玩弄自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一拉开门,看到那么多人,他被吓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被叶浩明骂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按照本能行事,听见卫鹏飞的声音就自动地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他才感到事情的诡异,那些小姐职业素质相当良好,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但是那四个人……都在盯着自己……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升起,相比起来,环绕住自己的手臂倒显得不是那么让他厌恶了。 半首歌过去了,叶浩明才尴尬地笑了一声:“原来飞哥你喜欢走后门啊?难怪了。”
“错,我男女通吃,现在不过目前习惯而已。”卫鹏飞心情愉快地摇着手指,低头问方宁:“吃饭了没有?今天赶了一天通告,累不累?”
声音里出乎意料的温柔让方宁差点跳起来夺门而逃,谁知道这个恶魔今天又玩的是哪一出了!
“还好。”他力持镇定地回答,模棱两可。
“喝什么?还是白开水?”卫鹏飞笑着说,“忘记跟你介绍,这位是荣德集团的孟先生,这位是青马集团的许先生,这位是广富银行的执行董事高先生,这位嘛,是叶生房地产的叶公子,你不是想买房子吗?让叶公子给你留个好位置。” 那三位都保持着应有的矜持态度,连话都没搭,唯有叶浩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飞哥,卫大少,别开玩笑啦,跟着你还弄不到套房子?直接开支票过来吧,什么单位都有。”
“我怎么是开玩笑,想买了房子送给他,还不要呢,对不对?”卫鹏飞低头在方宁额角上轻轻一吻,从声音到表情都无懈可击,方宁苦笑了一声:原来金凤奖实在应该颁给这位大少爷的。
门再度拉开,年轻服务生单膝跪下,送上一杯冰水,叶浩明刚要出言讽刺,射进来的走廊灯光,正好照在方宁脸上,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让他大吃一惊,刚要继续看清楚,服务生已经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房间再度陷入昏暗的光线中,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探身向前,想要看个明白。 卫鹏飞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继续对方宁低言细语:“等会陪我唱两首吧,很久没跟你唱歌了……就唱你那首十一周冠军金曲?我蛮喜欢那首歌的。”
“好。”他的手在方宁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方宁身体一颤,不情愿地回答。
“浩明?你在干什么?”叶浩明探头探脑的动作终于引起孟德兴的注意,开口问,“坐好了,有什么好看的?”
高厚仁只是微笑不说话,许扬利却嗤笑了一声:“叶少爷一直喜欢吃鸡,没见过鸭,好奇一下,人之常情。” 方宁难堪地把头偏过去,避开这些人的目光,可是他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只有卫鹏飞的肩头,犹豫了一下,在被人审视和依靠卫鹏飞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把头靠了过去,遮盖起大半脸颊。
“不是……他好像那个……那个什么小天王,最近很红的,我妹妹挺喜欢的那个……方宁!对,就是叫方宁!”叶浩明一拍大腿叫了起来,许扬利笑得更大声:“你别混了,刚说这个宝贝可以包装成歌星,你还真当真了,难道卫大少的——咳咳……情人,还能当偶像天王?”
卫鹏飞淡淡地笑了笑:“错,时间顺序不对,应该是,我难道不能找偶像天王当情人?方宁,你还满红的嘛,连叶小姐都知道你。” 四个人都怔住了,叶浩明心直口快地嚷了起来:“真是他?!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卫鹏飞的笑容里含着分外的残酷与傲慢,“我是东向未来的负责人,什么天王天后,不过是我旗下的艺人。”
自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有些改变,叶浩明还是一样毛手毛脚地对身边的小姐上下其手,但目光时不时地飘落在方宁身上,另外三个人,除了孟德兴老谋深算,没有露出特殊的表情之外,高厚仁和许扬利都有些走神。
应把话筒塞到方宁手里,卫鹏飞眯起眼睛笑着说:“特别给你点的歌,好好唱,别给人笑话没有唱现场的能力,只有从录音棚出名。”他伸出手指,慢慢摩擦着方宁的嘴唇,轻声说:“也让我看看,你这张嘴巴,除了接吻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处。”
方宁沉默着接过话筒,身体向外侧挣了一下,但卫鹏飞的手臂把他箍得紧紧的,根本没有一点逃离的可能,卫鹏飞笑着端起一杯酒,浅浅地呷了一口:“害什么羞啊,这里都是自己人,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好好唱啊,别坍你自己的台。”
前奏响起,方宁机械地把话筒凑到嘴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竭力不去想自己身处的环境,和占有欲十足地环绕住自己的手臂,要做一个合格的歌手,最大的一点就是把所有外部因素都抛至脑后,在音乐响起的一霎那,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 “所有的记忆
比不过空气
让孤单的人自由自在
辨是非黑白
瞒天与骗海
遮掩不了无奈
温暖的记忆
拥抱的温馨
越快乐我越觉得悲哀
只有忘记你
装作不清醒
明天如何不由我决定是迷局还是宿缘无法澄清”
到底是十一周金曲冠军,这首歌此时唱来,房间里那么多人,竟然慢慢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边的动作,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唱,卫鹏飞嘴边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故作关心地 在间奏中亲自端起冰水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扭过头去,也没有生气,微笑着在方宁脸上吻了一下。
一首歌唱完,卫鹏飞自然是带头鼓起掌来,叶浩明愣了一下,也大力地拍手,嚷着说:“唱得好唱得真好,今天难得,不如请方先生和我合唱一首歌怎么样?选首好听的我会唱的!”
“那也得是首男男对唱才可以吧?不然叶少爷你要是自己唱女声呢,还是要我们的小天王唱女声?”卫鹏飞笑嘻嘻地说:“都不太合适啊,再说,让方宁唱别人的口水歌,也不大好吧?他又不是K房歌手。”他偏过头去亲昵地磨蹭着方宁的脸颊,“对不对?小天王可是很有点脾气的哦。”
方宁咬着牙忍受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从这个恶魔嘴里说出来的“小天王”简直是一种侮辱的名词!他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却被卫鹏飞的手掌牢牢抓住,笑着说:“你们玩得开心点,我等会再唱。”说着低头凑近方宁的耳边,看上去是在甜蜜地窃窃私语,但是方宁听了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样?你的出场够惊人的吧?”卫鹏飞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笑,把他轮廓完美的耳朵含在嘴里用牙齿咬着捻来捻去,“看那几个家伙眼都直了,啧啧,花钱叫个高级的鸡算什么?他们也就玩到头了,哼哼。”突如其来重重咬了方宁的耳朵一下,方宁疼得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却被卫鹏飞的嘴唇狠狠压上,只能在喉咙里闷闷地呻吟着。
从叶浩明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方宁被卫鹏飞半压在身下,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无措地抖动着,俊美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无可奈何而又甘心忍受的表情,一只手本能地抓住卫鹏飞的手臂,修长洁白的手指松了又紧,微弱的挣扎之中竟然显露出无限风情,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大口喝着啤酒。
卫鹏飞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意犹未尽地松开钳制他的手臂,趁着昏暗的灯光,手指解开了方宁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慢慢地伸了进去,方宁的身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一只手臂抬了起来,按住了对方的手,卫鹏飞低下头,又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隔了一张桌子,音乐声又那么大,叶浩明竖直了耳朵也只听到破碎的几个词“上次……你怕……叫……明天……”最后是卫鹏飞低沉而充满得意的笑声。

第五章
屏幕上的画面转为白天,光线陡然闪亮,可以清楚地看见方宁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了血,脸上的表情似在苦苦忍耐着什么,俊秀的眉头苦恼地皱起,从牙齿间溢出短促的呻吟,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袒露出精致的锁骨轮廓和小片平坦光滑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之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继续往下探索,看那被薄薄衬衫遮掩住的地方是不是风景独好。
“啊……不……”他忽然猛烈得摇着头,身子痉挛了起来,迷蒙的眸子睁开,带着泪水一般哀求地看向卫鹏飞,手指抓上了对方的肩膀,抓得紧紧的,忽而又无力地松开,而卫鹏飞笑得更加开心,低沉地问:“真不要?还是……不要在这里?”
叶浩明奇怪之余,目光向下移动,发现卫鹏飞的右手一直没有出现,隐藏在桌子下面,从哪个姿态看,是不是正在……
这个念头一起来,让他‘呼’地一声浑身燥热,迫不及待地就想去一探究竟,但是,K房的桌子都矮,他总不能爬到下面去看吧?只有眼巴巴的从上面看着方宁被动的挣扎着,急促的喘着气,而卫鹏飞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手上的动作操纵着身下人欲仙欲死。
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性感的……叶浩明的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说实话他从来对玩男人没有丝毫兴趣,甚至觉得同性恋是不可救药的审美障碍,本来嘛!男人就是再漂亮,和女人怎么比呢,但是如今……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卫鹏飞不愧是老大,玩玩男人的鸟就能让他看得心潮起伏。
身边的小姐莺声燕语地问他要不要唱歌,要不要喝酒,都被他挥手不耐烦地赶开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方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火热的目光,局促不安地把脸转开,埋在卫鹏飞的怀里,只有不停发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渐渐的,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高,身体不顾羞耻地扭动着,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彻底地忘记了这是在K房,旁边还有人……
卫鹏飞的身体也转了过去完全压在方宁身上,把方宁遮得严严实实,只有紧抓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还能看出方宁的紧张,叶浩明正在心痒难耐地看着,比较舒缓的音乐里忽然响起方宁充满情欲的一声呻吟,抓走卫鹏飞肩膀上的手死死地扯着衣服,用力之大简直要把手里的东西给扯碎,接着就是大口的喘息声,慵懒而又性感,让叶浩明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下身不知不觉起立致敬。
许久,许久,卫鹏飞才放开方宁,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去卫生间弄干净。”
叶浩明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身边的方宁,只是这时候的画面又转成了黑夜,一片昏暗中,只看见方宁放松地半躺在沙方上的身影,急得他差点要跳起来开灯,但是顾忌到身边还有人在,只好忍了又忍,看方宁慢慢地站起来,走向K房附设的洗手间,响起哗哗的流水声,他再也忍不住了,笑着说:“喝多了,我去去就来。”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几步就冲向卫生间,身后还听见卫鹏飞神清气爽地说:“几位怎么都不唱啊?是不是嫌这几位小姐招呼得不周到?没关系,我再叫几个,保证你们满意而归。”
不用看也知道那三个脸上什么表情,叶浩明推开洗手间的时候心里在想:卫老大,你够狠!
豪华K房的卫生间也设计得十分高雅舒适,米黄色的基调,一尘不染的环境,大面镜子,全套意大利洗手台,就差一个圆形浴池了。方宁靠在洗手台前,低头慢慢地洗着双手,空气里除了空气清新剂的薄荷味道之外,还有一点点男性腥麝的体味,当然是来自面前的俊美男子了,叶浩明咽咽口水,走过去和方宁并排站着,方宁不习惯地侧过头去,但是从镜子里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余韵未消的俊脸,红晕满布,眉梢眼角都带着高潮之后的倦怠,那一种别样的性感让久经花丛的叶浩明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你好啊。”他开口搭讪,“我老妹是你的迷呢,家里海报CD一堆,没想到这里能碰到你啊。”
方宁不说话,走到一边,把手放到烘手器下面吹,叶浩明斜眼看见垃圾箱里几张沾着可疑液体的卫生纸,笑了起来:“出来了?卫老大真是有点本事,以前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好玩的,不过今天嘛……”
他凑近去看着方宁领口处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轻轻往上面吹了口气,果不其然看见他身子一颤,戒备地退开几步,扭头看着他,那张让万千少女尖叫的俊脸,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无助脆弱,撩动叶浩明内心深处的暴虐情感,满脑子转得都是一个念头:如果可以把他压在身下,让他这张知名的脸随着自己的进入挣扎痛苦,让他能唱出冠军金曲的嗓子为了自己而哀求呻吟……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那份满足感无论买多少名车都难以代替的。
“你零不零卖?”他往前走了一步,直截了当的开口:“价钱好商量。”
方宁羞耻得脸上都能滴出血来,他咬着牙后退,后背碰到冰冷墙壁的时候,只好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花花公子向自己一步步地逼近,满心的不知所措,身体瑟瑟发抖,就像被猎人盯住的猎物,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不要往他脸上揍一拳,然后冲出去?他问自己,可是……那之后要怎么办?卫鹏飞那个恶魔……他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吗?说不定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再度把自己推向深渊的理由……本来以为就要脱身的……还有半年不是吗?
叶浩明逐渐逼近,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还是要我直接去向卫老大说?放心,我不会那么小气,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们家最发愁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钱该怎么花。”
说着,他大胆地伸出手,指尖在方宁袒露的胸口慢慢滑动着,方宁感觉就像是蛇在自己皮肤上爬行一样,浑身暴起了鸡皮疙瘩,他恐惧地闭上眼睛,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咣”地一声开了,卫鹏飞似笑非笑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传入他的耳朵:“叶少爷,夺人之爱,不太好吧。”
“哈哈,飞哥,别吓唬我了,谁不知道你是黑道豪杰,我哪里能在你地盘上对你的人动手动脚呢。”叶浩明立刻离开方宁,打着哈哈说,“朋友妻,不可戏,我虽然不混黑道,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卫鹏飞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嚣张地把方宁颤抖的身体往怀里一带,平时对方宁来说是恶梦之源的宽厚胸膛此刻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发着抖,身子紧紧地贴过去,手也不自觉地抱上了卫鹏飞的手臂,象在攀附最后的依靠。
“哼。”卫鹏飞从鼻子里喷了一声,大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方宁的肩膀,又转向叶浩明,“方小天王可不是随便叫出场的鸭,今天是卖我的面子才来给大家捧场的,叶少爷总不该以为他和外面那些小姐一样,是可以零卖的吧?我可要替他向你要精神损失费哦。”
“哎呀,一句话,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呢……”叶浩明舔了舔嘴唇,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方宁柔韧的腰部,现在那里正被卫鹏飞的手臂占有性地搂抱着,一丝缝隙都没有,“凡是总有例外,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看我叫你一声飞哥的面子上,你开个价……要不,太少了也显得我没诚意,一百万,一百万如何?一夜就好。”
“噢,一百万呢,还真不少,是不是,方宁?”卫鹏飞扬起眉毛,故作惊奇地说,还低头问,“叶少爷算是看得起你罗,你觉得呢,方宁?”
方宁把整个脸都埋进卫鹏飞的怀里,还可以感受到叶浩明色情的目光赤裸裸地在自己全身巡礼,他羞耻地咬紧着牙,无助地抓紧卫鹏飞,此刻,这个恶魔竟然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如果我说不行呢?”卫鹏飞欣赏够了他的恐惧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飞哥,一百万不少啦。”叶浩明情急地说。
“是啊是啊,一百万不少啦。”卫鹏飞忍着笑说,“可是,有句话叫有价无市,叶少爷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叶浩明的脸苦了下来:“飞哥你就直说是你的人,不行就算了,还取笑小弟一场。”
卫鹏飞伸手指点着他,笑哈哈地说:“开玩笑嘛,方宁的确是不行,他脸皮薄,又不缺钱花。不怕老弟你笑话,我跟他上床都要看他有没有心情呢,老弟,我们既然是朋友了,来曰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时间,要不,以后你看上哪个,跟我说一声,能安排的,我一定给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叶浩明识趣地一拱手:“那我就谢谢飞哥了,以后请关照小弟。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说一声就好。”
随着洗手间门被关上的声音,方宁才敢抬起头来,迎面正好碰上卫鹏飞带笑的双眼:“抓得我这么紧干什么?怕我真卖了你?嗤,区区一百万,还不够塞牙缝的。”
方宁说不出话来,浑身还在哆嗦,他清楚地知道,卫鹏飞只不过拿他当诱饵,展示给那几个有钱人看看他的本事,以便曰后有谈判的资本,他完全没有违背两人的约定,但是……这种行为,越发让他喘不过气来,胸口闷得几乎窒息。
“还没缓过来哪?那小子对你说了什么了?吓成这样?”卫鹏飞索性伸出手臂把他整个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早知道就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数了……别怕别怕,没事的,连我都跟你打着赌呢,怎么能让别人碰你?”
“那……你刚才说的……”方宁好不容易才张得开嘴说话,声音微弱无力,“你说要给他安排别人……你想把东向变成……”
“切,没见过你这么爱替别人操心的。”卫鹏飞脸色一变,粗鲁地伸手抹了抹他的头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弄好,还管别人?东向里不是一直都有小明星跟人做生意?只是你这个位置的少见罢了,我倒是觉得,凡事正规化了都有好处,明码标价嘛。再说,平时康文拉的那些,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底层,简直入不敷出,想要做大的,首先要胆子大,听见没有?人家可是出你一百万一夜呢。”
方宁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喘着气,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耻!”
卫鹏飞的脸色变都没变,笑眯眯的说:“骂得真好听,以前你只有在床上才敢骂我,很久没听到你这么痛快地骂我了。”
“你……”方宁又气又急,脸涨得紫红,愤愤地转身就要走,被卫鹏飞一把拉住,声音放得很低地说:“你出去啊,你走啊……只要我今天点个头,你就被外面那帮色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不要试试?我们打赌只说我不能上你,没说别人不能上你对不对?”
方宁心里一凛,本来要挣脱的手臂软了下来,被卫鹏飞再度抱回怀里,磨蹭着他的脸颊说:“放心,这种事情都讲究两情相愿。我不会把黑社会那一套带进东向的,只是……提供一个信息而已,有人需要钱,有人需要后台……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能攀上东向的太子爷?想往上爬的人多得很,他们把这些看得一钱不值,还兴高采烈的要找人买呢,用得着你替他们操心!”
“呸,你管我胡说不胡说,这么想管我?就给我点甜头啊?”卫鹏飞伸下手去,在方宁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很久没尝你的味道了,还真他妈的想,你赶快找点什么事情求我吧,这样我就可以狠狠操你一顿了。”
方宁抬头怒视着他:“我要回去!”
“嗯,也该是你退场的时候了。”卫鹏飞看了看表,“走,我们出去。”
他搂着方宁的肩膀,嚣张地走了出去,直接到了门口,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温柔地问:“这就回去?不等我吃夜宵?”
方宁被他那故作体贴的腔调恶心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拼命地摇头,一手推开他,就要往门外走,偏偏卫鹏飞还是不肯放过他,硬是把他拉回怀里,边在脸上吻着边说:“你现在能自己开车么?我让黎江开车送你回去吧?路上别出事。”
又亲亲热热地耳语了半天,卫鹏飞才放开手,让方宁走出去,回头坐回自己位子上,神情愉快地招呼:“来来来,别冷场,继续唱,小姐们太不卖力了啊,小心我告诉妈妈桑扣你们的分红……”
深秋时节,郊外的锦屏山上一片叶黄枫红,几曰秋雨连绵之后,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碧天如洗,阳光灿烂,HBT电视台王牌单元剧《侠义青天》的贺岁单元《公主逃婚》正紧锣密鼓地在外景地开场,这次演员阵容强大,除了原有的几位荧屏师奶杀手之外,小天王方宁,HBT周末娱乐特报的金牌主持阿SAM,贺岁片皇后蒋冰怡,还有请来的两个南*棒艺人,长长的名单几乎让娱记们眩晕,幸亏片场偏远,保安严格,省去了很多麻烦。
在开机仪式上,方宁意外地看见了范晓棠,高挑的身材穿着件白色的长风衣,长发飘飘,特别引人注目,身后依旧跟着寸步不离的范妈妈,细心地给女儿带着暖包,热水壶,毛巾等等,看见方宁的同时,范晓棠眼睛一亮,抿起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小梨窝,几步走过来礼貌地打招呼:“方先生,你也在这部戏里?”
“哦,是啊。”方宁有些疑惑地看着安飞,他怎么不记得演员名单里还有范晓棠呢?但是既然碰到来,当然要寒暄两句,何况他还是真喜欢这个单纯的小妹妹,“第一次出外景吧?会很辛苦,要小心身体。”
“嗯。”范晓棠乖乖地点头,用手捂住被风吹起的长发,“这是我第一次拍戏,要请方先生多指点了。” 一股温柔的热流涌上心头,方宁笑着说:“别那么见外了,还叫我方先生。”他本来想说“直接叫我名字吧。”范晓棠却红着脸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说:“好啊,那我叫你方大哥吧,我是独生女,一直很想有个哥哥照顾我。”
“哦?这样阿……”方宁为难地看看她身后的范妈妈,看见她虽然还是一脸警惕,但看自己的眼睛里却没有警告之色,反而有些嘉许之意,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安飞在一旁拼命地咳嗽,等到范晓棠母女离开之后才埋怨地说:“方宁,我的小天王,你有点自觉好不好?小心被人借机上位。” “别胡说,范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方宁本能地维护着她,“她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用这么黑暗的心理去揣测她?”
“是是是,我黑暗,我小人,我还不是为了你。”安飞悻悻然地说,“你要是出了什么绯闻,首先倒霉的是我这个保姆。”
“好了,你不是我的金牌经纪人吗?怎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方宁按住他的肩膀笑着说:“我怎么会被人利用……娱乐圈的规则,我懂,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对不对?”
安飞翻了个白眼:“上天保佑你清醒吧,虽然你一直洁身自好,但也不能保证你就不会有一天被冲昏了头……奇怪,本来公主这个角色应该是段晓月的啊,怎么临阵换将呢?” 方宁正被他那一句“洁身自好”给刺得说不出话来,听见段晓月的名字敏感地问:“原来是她?”
“对啊,我去核对行程表的时候看见她的经纪人也在,明明是这么说的嘛,怎么会临时换了呢。”安飞鬼笑着碰了碰方宁的胳膊,“你很关心喔?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我哪有?我和她是一起进公司的,除此之外别无瓜葛。”方宁心里苦笑,闹绯闻?有卫鹏飞这个恶魔在,自己还需要别的绯闻吗?
他不能免俗地走进人群,面带微笑地跟人打招呼,合影,回答问题,好容易等导演下令清场,围观的群众和娱记意犹未尽地散去,开始拍摄第一场外景,这部分没有方宁的戏分,他径直走回休息处,安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回来,一脸兴奋地说:“要不要听换角内幕?” 方宁不感兴趣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内幕?”
“据说是段晓月的专辑小样出来了,上面听了很不满意,要她去上四周的声乐课!”安飞凉凉地说,“四周啊,整整四周啊,她的通告全部取消,经纪人正气得在家抓狂呢。”
不以为然地摇头,方宁淡淡地说:“这对她有好处,我倒想有个时间去充电呢,可惜……”
“千万别!你现在正是上升的好机会,还充电呢,等你开发事业的第二春的时候再这么说吧,现在你就要抓紧任何一个时机,三路出击,让你的魅力彻底迷倒所有观众。”安飞做陶醉状,看方宁头也不回地继续走,急忙追过去喊:“哎,你去哪里?” “今天没有我的戏,我回山下休息。”
“公司派给你的车不是已经到了吗?”安飞用手指着停在远处的房车,方宁厌恶地看了一眼,“以后待的时间长着呢。”
他刚走出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卫鹏飞的号码,方宁紧捏着手机,几乎想远远地把手机仍到悬崖下面去!
自从那次之后,卫鹏飞又叫他出来吃了两顿饭,无一例外,都是拿他当作诱饵,加以猥亵玩弄之后,才放他回去,这几天方宁频频被恶梦惊醒,连饭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下去一圈,好在这边开机,他才逃也似地离开城里,能够畅快地呼吸几天,没有想到,这个恶魔的电话又追来了。 “喂。”他勉强地把话筒凑近耳边,低声地应答,电话那头传来卫鹏飞张狂的笑声:“忙啊,方宁?今天是你们新戏开机的曰子,一定很多人在,要不要我也去凑个热闹?”
“不敢。”方宁的声音毫无生气。
卫鹏飞哈哈地笑了起来:“不去就不去,我在外面请几个老朋友吃螃蟹,你要不要赖?就在山下湖边,好地方啊,秋风起蟹角痒,这个时候也不错,来吧,今天不是没你的戏么?” “我还有别的事情。”方宁抑制住心里的厌恶,冷冷地解释,“要在现场对剧本备戏。”
卫鹏飞意味深长地说:“真没空,还是不愿意来?”
“真没空,对不起。”
“好,你没空我当然不能勉强你。”卫鹏飞的声音象是在笑,但里面透出的暗示却明显地带着威胁,“可是,好孩子不能说谎啊……要是被我发现你其实不在现场,你知道我会很生气哦。”
“您多虑了。”方宁毫无诚意地说。
“好,好那就下次吧。”卫鹏飞干脆地收了线,方宁松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蹙起眉毛想着:卫鹏飞说到做到,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离开,简直就是自己送上去的把柄,看来,不管多么不愿意,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安全点。 “方大哥。”范晓棠笑盈盈地走过来,“你下山吗?我和妈妈也要下山呢。”
“我……”方宁遗憾地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晚上才回去。”
“嗯,那我们走了,方大哥再见。”乖巧地对他招手告别,范晓棠和母亲肩并肩走向下山的道路,安飞在旁边叹气:“喂,虽然说我告诫你不要闹绯闻,但是顺路捎她们母女一程总可以的吧,反正加上我车里有四个人,不怕记者乱写,你怎么忽然变得没同情心了。”
方宁奇怪地转身看他:“你说什么?干什么要捎她们一程。”
“拜托,小天王,你运气好,从最早开始拍戏,公司就调了房车供你专用,这个剧组除了你们几个大牌之外,哪个不是要坐剧组的流动车?那位范小姐虽说前途无量,但是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艺人嘛,不来沾你的光坐车下山,难道情愿走几百米下去等剧组的车?还不知道等到等不到,你简直拎不清嘛……好了,别那么看着我了,要是你怜香惜玉啊,就赶过去说你改主意要下山了,免得等会路上遇见,尴尬得很,大家以后还要做同事的,方大哥。”安飞最后一句是学着范晓棠的声音说的,挤眉弄眼,方宁一阵好笑,伸手推开他:“我才没那么无聊……我真不下山了。”
“啊?”安飞困惑地抓抓头,“有事?”
“没……忽然累了,想睡一会。”方宁掩饰性地打了个哈欠,安飞信以为真,坏坏地笑着说,“早上十点就打瞌睡,年轻人,不要玩得伤身哪。”
“去!”方宁扭头向白色房车走去,安飞紧走几步跟上:“我把车挪个位置,看你周围还有别的车,等下调动起来又吵到你,好好休息吧,晚上导演请大家吃饭呢。”
他四处找了半天,本来外景地就人多车杂,地方又不大,吊钢丝的架子占据了不少地方,工人又跑来跑去,好容易安飞找到一个位置,把车开了过去。
“这个地方不错吧?”安飞吹了声口哨,“绝对不会被人吵,旁边也没人。” “是啊是啊。”方宁苦笑着看过去,那是一个悬崖的小小拐角处,被一棵松树挡着,旁边没有多余空袭,安飞能稳稳地把车倒进去,的确需要一点功夫,“不会掉下去吧?”
“呸呸呸!你说什么!赶快吐口水。”安飞神情紧张地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你进去休息吧,什么时候我叫你?”
万一卫鹏飞真的上山来了怎么办?自己被他堵在车里岂不是无处可逃?方宁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他毫不犹豫地说:“反正没什么事情,你别管我了……最多下山吃晚饭的时候叫我起来吧。”
“霍!睡七八个小时啊?你还真能睡。”安飞走过去帮他开车门,看着他从里面锁上了车门,不放心地叮咛着:“冰箱里有饮料和便当,记得吃。” “知道啦!”方宁冲着他挥挥手,‘哗’地一声拉上中间的帘子,拉下车后座的临时床铺,拧开小灯,舒舒服服地躺上去,伸了个懒腰。
安飞笑着拍拍车头,转身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车子后轮的地方,被雨水浸湿多曰的土壤开始慢慢地下陷……


第六章
下午三点,外景地正在拍摄一出热火朝天的打戏,效果组把火药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处处烟雾四射雷声轰鸣,演员吊着钢丝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黎江很不给面子地大打哈欠,再次说:“老大,好了吧?这有什么看头……花拳绣腿,原来武侠剧就是这么拍出来的啊?你该叫秦璐来看,让他的武侠梦也破灭一把。”
“别吵。”卫鹏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着钢丝上的演员在空中摆出各种造型,坏坏地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哥你最近脾气改了不少嘛,这么无聊的东西都看得很高兴,要是你那个心尖子上的小天王在这里倒也罢了,现在他又不在,你看个屁啊!”黎江说出的粗话和他斯文俊秀的外面一点都不搭界。
“他在,躲起来了,我不就在等他么?”卫鹏飞好歹把眼光收回来,马马虎虎地安慰手下们,“晚上请你们吃螃蟹,现在不许吵。”
几个兄弟当然不敢说什么,黎江撇着嘴,不满地抱怨:“飞哥最近雄风不在哦?想叫他过来,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嘛,还要等!有没有搞错,黑道白道,能让咱们等的人可不多。”
“你懂什么。”卫鹏飞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游戏要这么玩才有趣,拖过来就上有什么味道。”
黎江忍住了下一个哈欠,没精打采地说:“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能不能快点儿?”
卫鹏飞看看曰头,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下方宁的号码,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别急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电话铃响了好几遍,才把方宁从黑甜乡里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抓过手机朦胧地问:“谁?”
“一个人睡觉孤单不孤单啊?宝贝?”卫鹏飞带笑的声音一传进他耳朵,让方宁浑身如浴冰水,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浑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猛然坐起来的同时头顶一下子撞上了车顶,疼得他眼冒金星,躲避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杂物架,叮叮咣咣东西洒了一地,他伸手去按台灯开关,却拉措了,窗帘呼地一声卷了上去,窗外突然射入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扭头躲避,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从床铺上翻了下去。
外面,卫鹏飞捏着手机看远处的白色房车晃动个不停,乐不可支地对黎江说:“瞧瞧,瞧瞧!你们老大了不起吧,一个电话就让他激动成这样子,看这么激烈的样子,你是不是还以为是我在里面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啊?”
“那是,那是,老大龙马精神——”黎江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卫鹏飞察觉不对,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人发出惊叫:“车!!车!要掉下去了!”
本来就停靠在雨后松软的土地上,加上半天的爆炸冲击,最后还有方宁刚才的惊惶挣扎,本来停得稳稳的白色房车后半部分猛地向后一顿,向悬崖下滑了半步。
远处的剧组立刻炸开,安飞的声音在那一刻极其清晰地撕破了每个人的耳膜:“方宁!方宁在里面!”
“他妈的!”卫鹏飞脸色铁青,袖子一撸就要冲过去,被黎江死死地抱住:“飞哥!你不能过去!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别把自己也搭进去,让他们去!”
导演立刻调转大喇叭对人群发令,调动剧务率领一群人拉着钢丝就往这边跑,在这个时候白色房车摇晃得更厉害了,大概是方宁也发现事情不妙要赶快出来,可惜他的动作带动车子进一步下滑,后轮胎已经挨近悬崖边缘,只差一步就悬空了!
“方宁!你不要动!你千万不要动!我们想办法救你!”导演的声音都变了,要是剧组开机第一天就死了一个演员,虽说在剧里的戏分不重要,但是本身确是当红的偶像明星,这个新闻可吵大了,观众们会联合起来抵制这个单元的放映也说不定,他的好运也就该到头了。
“喂!你们几个!腰上拉好绳子,走过去开门把他拉出来。”导演指挥着剧务和特技的人马,“车不车的随它去!要紧把人救回来。”
几个小伙子答应一声,迅速在腰上系好了绳子,小心翼翼试探着往车子靠近,安飞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喊:“没用!门从里面锁上了!”
就在说话的这短短距离,车子有往下滑了一步,后轮胎完全悬空了!几个女演员已经尖叫起来,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我X你X!”为鹏飞陡然急红了眼睛,咆哮着一挥手臂,黎江被他这一下给扔了出去,差点撞上势头,等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卫鹏飞像一头老虎出山一样,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飞哥!”他大喊着跟了过去,被卫鹏飞挥手制止:“待着!这里没地方给你!”
黎江立即闭嘴,转身张开双臂对涌上来的人大喊:“都他妈的给我退回去!退后!一步也不许过来!”
卫鹏飞接近车子的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没有从正面走过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子,从后面走近松树,测量了一下距离,敏捷地甩掉外套,直接跳上了树杈,向前探过身子,测量了一下距离,正好可以够到前车窗。
“飞哥!要绳子吗?”黎江大声喊着,卫鹏飞扯起嗓子喊:“闭嘴!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再明显地移动,但是车子还是无可逆转地慢慢下滑,的确没有时间再做充足的准备了,卫鹏飞深吸一口气,一手抓紧松树的枝丫,尖利的树枝嵌紧在他的手里,细细的血流沿着手臂很快就流了下来。
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敲了敲车窗,大声喊:“方宁!你给我出来!”
中间的帘子拉开了,露出方宁苍白的俊脸,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身子明显地又向后退缩了一步。
“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跟我玩什么别扭!”为鹏飞破口大骂,“快点给我滚出来,别管那门了,还能动吗?赶快滚到一边去,等我打破玻璃,就把手伸给我!”
方宁抬眼看着他,目光机械而绝望,一动都没有动。
“你他妈的是死脑子啊!再不愿意也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为鹏飞低吼着,右手攥成拳头,集聚着全身的力量,“没了你我还有很多人可以上,哪个都不比你差,你要想想你老爸老妈!快给我滚过来!”
提到爸爸妈妈,方宁麻木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活气,他勉强地挪动身体,抓住前排座椅,慢慢地挪动到了一侧的前面,卫鹏飞运了运气,喊着:“把衣服盖在头上,别伤了脸!”
方宁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也许在他心里还在想着“毁容更好”这样的念头,卫鹏飞呸了一口,放弃再度劝说:“把你的手伸出来!等我抓住你!千万别松手!”
这次访宁听从了他,把手颤巍巍地伸到离玻璃不远的地方,目光还是不和他对视。
房车滑动的速度又加快了,必须在短时间内一举成功!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拳擂向前排玻璃,“啪嚓”一声,坚硬的玻璃竟然给他揍出一个大洞,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子摇晃了几下,终于彻底告别了土地,重重的,无可挽回地向悬崖下掉落!
在他轰穿玻璃的一瞬间,卫鹏飞不顾手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借着这股势头向里面冲去,张开手,在早已看好的位置上一抓,却没有抓到方宁的手!
他奶奶的!不用说也知道,是方宁临时把手又缩了回去!卫鹏飞在心里大骂:该死的你在这种时候跟我闹什么别扭!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树杈的左手……
方宁的确是在玻璃洞穿的最后一刻,突然地把手缩回来的,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为什么?畏惧?对卫鹏飞的畏惧压倒了死亡?憎恨?绝望?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救的心灰?
还是本能地对于卫鹏飞的逃避?只要是他伸出的手,都不愿意去碰?即使是能拯救自己的时候?
感觉到身下车子的后退坠落,他明白已经无法后悔,自己的生命,就要这样突如其来地结束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的脑子里竟然是这样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死在他面前,卫鹏飞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真想看啊。”他喃喃地说,闭上了眼睛。
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猛然拉住了他的衣襟,把他从下坠的趋势里牢牢地抓了回来,紧接着就是强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护住了他的头,强迫性地把他的脸埋进一个熟悉的肩窝,一片黑暗中,什么尖锐的东西从自己身体上划过,衣服撕裂的声音,玻璃掉落的声音,黑暗的车厢从自己身边消失,金色的斜阳霎时笼罩了整个世界。
身下,传来车子坠落在山石上的声音,很远……很远……
颤抖着抬起头,离自己如此近的上面,是卫鹏飞的脸……黑色的眼睛,无比焦急地看着自己,鲜血从他额头上小溪一样地流下来,还有手臂上,肩膀上……被血染红的衣服……
他整个人倒挂在松树上,只靠双脚勾着树枝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两个人一上一下,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方宁仰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世界,只有卫鹏飞那双充满霸道的黑眼睛……还有他紧紧抱住自己,从死亡中把自己拉出来的手臂……
黎江和几个人一齐涌上来,腰间拴着绳子溜下悬崖,给方宁和卫鹏飞套上了保险绳,然后小心翼翼地拉上来,此时卫鹏飞已经脸色苍白,整件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受伤在前,车子滑落的一霎那他又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方宁,尖利的玻璃碎片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身体划地遍体鳞伤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臂大股大股地淌到地上。
“送,送他去医院。”他跌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脸色同样惨白的方宁,大口大口喘着气说,“找个好医生……”
“飞哥,这句话留给你吧!”黎江心急火燎地说,撕开急救箱里的绷带,没头没脑地往他身上缠绕,手下小弟已经把车子开了上来,他看着人把卫鹏飞和方宁一起搬进后座,亲自跳上驾驶座,大喊一声:“不想死的都他妈的让开。”一脚把油门直踩到底。
那天从山上冲下去的一辆跑车简直成了所有目击者的噩梦,就这么看着司机近乎发狂地在崎岖的山路上飙到了几乎200公里的高速,无数次地在转弯的一秒内把轮子从山道旁悬空开过,无数次地不顾对面的警告的喇叭声悍然冲上逆行,直到最后停在医院的门口。
医护人员闻风而出,团团围住车子,黎江从司机坐上直接爬到了后面,用力摇晃着卫鹏飞大声喊:“飞哥!你放开他,到医院了,你的伤口要包扎……飞哥!飞哥!”
卫鹏飞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染得通红,还在滴滴答答往座位下滴着,他瞪着眼睛,手臂死死地箍住方宁,一句话都不说,任何动作都没有,只有粗重的喘气声表示他还活着。 “飞哥!飞哥!你松手!松手!”黎江伸手想掰开他的手指把方宁和他分开,却发现他的手臂简直像用钢筋拧成水泥浇筑的一样,根本无法撼动,连手指都掰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对这方宁的耳朵大喊:“方宁!你TMD的给我醒醒!你对老大说句话!说啊你!”
被紧紧搂在男人怀里的方宁本来也是痴呆到了极点,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把头埋在卫鹏飞的怀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被黎江又摇又喊,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才逐渐恢复了清明,呆呆地侧过头看这里讲,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绝望和迷茫,声音低不可闻地问:“说什么……”
“说你没事了,说要他松手!说要他看医生……TMD地说什么都行!你给我快点啊!再不给他治,血就要流光了!”黎江急躁地喊,忽然一个耳光直接抽在卫鹏飞的脸上,“飞哥!我反骨仔我抽了你!你醒过来把我打死吧!你给我醒醒啊!”
方宁现在才感到身体接触的地方已经全是湿漉漉的血,他挣扎了一下,要从卫鹏飞的怀里起来,但被如此禁锢着的身体,简直是一动不能动,实在没有办法,他又转过头去,哆哆嗦嗦的对着卫鹏飞的耳朵说:“我……”
破碎沙哑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来,简直是刺耳无比,他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尽量清楚地说:“我没事……你放开手吧……我没事了……卫……卫鹏飞……我没事了……”
卫鹏飞从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宁陡然感到身上的禁锢一松,心里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黎江发出一声惊呼,卫鹏飞就这么睁着眼睛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地瘫倒在车座上。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乱,卫鹏飞被抬上推车送进医院的时候,呼啦啦从马路上开来几十辆车,机车,跑车,房车,最后面甚至还有两辆卡车,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紧紧跟在几个外表斯文忠厚的男子身后,转眼就把医院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头发染成红色还戴耳环的青年几乎是蹦到了黎江面前,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吐:“江哥!砍——砍谁?!” “什么砍……”黎江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一个戴眼镜看上去很稳重的男子就一把推开他,焦急地抓住黎江的手臂:“飞哥伤得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到底谁伤了飞哥?”
后面的一群彪形大汉也鼓噪起来,方宁受不了地转过头去,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请他坐上去,他勉强地挪动着自己发麻的腿脚,几乎是爬了上去,被推进医院的时候还听见后面的大声吵闹,面对别人奇异的目光,他几乎也想晕过去算了。
这个医院规模不是很大,门诊清创室只有一间,方宁被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外科医生熟练地剪开卫鹏飞的衣服裤子,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惨状一览无遗,几块肉耷拉着从伤口垂下来,血无声地渗流开来,一滴滴往推车下滴着,方宁怔怔地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身体,依然那么强壮的肌体,失去知觉后,也不过是一块死肉……感受,从极大的震惊中慢慢地恢复…… 那生死一瞬……
在自己要向深渊坠去的时候,一把抓住自己的,卫鹏飞的手……
在玻璃碎片划上来的时候,紧紧护住自己的,卫鹏飞的身体……
还有现在躺在这里,像是死了一样的身体……
从前带给自己这么多痛苦的身体,一想到就浑身发抖……强大的,邪恶的……没有什么可以控制的……无法抗拒的……现在就这么躺在那里…… 他会死么?方宁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能否认他曾经千万次地想要离开卫鹏飞,但是从来没有咒过他去死。现在呢?
他死了,自己就解脱了,什么约定赌具都没了……自己是一个自由的人了,多好……
可是……他真的会死么?心里忽然的空落是什么?
方宁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答案,一个医生伸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能看见么?”
“能。”方宁本能地回答,随着一生的指示上了清创床,脱去衣服开始检查,他伤得地方不多,基本头脸,上半身都被卫鹏飞保护住了,只有腿上被玻璃划伤了几处,缝针包扎的时候,他一只侧着头,看着那边的床,卫鹏飞一直昏迷者,两瓶液体挂在左右手上飞快地滴着,大量地补液进去扩充血容量,医生忙碌地在他身上缝着那些血红的,小嘴一样裂开的伤口,不停的把被血浸湿的纱布丢出来,整间屋子里就听见及其简短的对话和器械落在盘子的声音…… 血一滴滴,慢慢滴在地上的声音……
卫鹏飞,你不要死……不要在这个时候死……
我已经决定要恨你一辈子,绝对不会改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死……你不要用死来改变我的感情……我情愿恨你,也不要让你用这种方式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一席之地,我恨你!你绝对不能为了救我而死! 方宁在心里狂叫着,丝毫不觉一滴泪珠已经满满溢出他的眼眶,滑落。
夜幕低垂,医院的外科病房内,一间临时被辟为高级病室的大房间里只留有两张病床,卫鹏飞躺在其中一张上,暗红的全雪缓慢地从输液管进入他的身体,额头的部分贴着一块纱布,下面是缝了九针的伤口,就在眉骨上,差一点玻璃碎片就戳瞎了眼睛。
方宁静静地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刚才他拒绝了医生要给他注射一针镇定剂的建议,他害怕那种人为的沉睡……不能自己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奈感。可是现在,他后悔了,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黎江办事的确很有效率,转眼就把半边病区包了下来,让他们安静休息,房间里放着不知从那里搬来的沙发茶几饮水机,几束鲜花多少调解了一点沉重的感觉,但是,只要卫鹏飞躺在那里,哪怕不动,不出声,方宁就始终感到呼吸困难,几近窒息,被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一种威势压得心跳都变快了。
他不停地翻身,在病房里负责观察的护士来问他需要不需要什么,方宁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忽然,从卫鹏飞嘴里,粗重地发出一声呻吟:“喔……”
“啊?!卫先生醒了?”护士急忙奔过去,方宁也情不自禁地支起半边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躺在床上几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的卫鹏飞,慢慢转了转头,眼睛睁开,望着天花板,待了几分钟,任凭护士给他量血压测心跳记录数据,等他似乎清醒一点了,张嘴就是:“靠!TMD怎么进医院了!”
“您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静养。”护士解释说,卫鹏飞的眼睛根本不看她,直接扫了市内一圈,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忽然那么一亮。
“你还好吧?”他问。
方宁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不知怎么惹得卫鹏飞发笑起来,先是低沉地闷在嗓子里笑,然后声音变大,差点呛咳起来,他好好地笑了一阵子,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卫先生!”护士惊叫了起来,还没等她劝说,卫鹏飞又一把扯下了输血的针管,粗鲁地扔在地上:“又是黎江那家伙多事!这么点伤还要输血!”
“卫先生这不行……”忽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卫鹏飞凶狠的一眼扫过,变成了结巴,“不不不……”
“吵什么?!又不是不给钱。”卫鹏飞倨傲地用下巴指了指门,“现在,你给我出去。”
“卫……”
“出去。”卫鹏飞眯起眼睛看着她,“我的话很少说第二遍,已经破例了,还有你告诉外面那些家伙,都给我滚!明天早上再来。轻松点,不要一点小事就像死了谁一样。”
“是……”浑身发抖的护士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门,还不忘记把门顺手带上。
方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门被碰上的声音传来,才受惊地抖了一下,惶恐不安地看向卫鹏飞,他就那么盘腿坐在床上,强健的男性裸体,裹着绷带,凶狠的目光慢慢扫着室内,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方宁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野狼看上的小白兔,惊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麻木地等待着最坏的结果。
“喂,我说。”卫鹏飞对他笑着,露出一口在夜色里白的瘆人的牙齿,“我们做吧?!”
方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轻微颤抖着,说出的话无力得像在喘息:“我们有赌约……”
“今天例外!”卫鹏飞说到做到,直接翻身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大步走到方宁的床前,狩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方宁的身体,“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感觉如何,嗯?”
想开口痛骂他借此要挟,想冷冰冰的回一句‘谁要你救我?’……方宁有很多种回答的办法,但是,离得这么近,清楚地嗅到卫鹏飞的男性体味,夹杂着血腥味到,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卫鹏飞的眼睛……
想起下午的时候,从封闭的车子里被拽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双眼睛……
“做吧……”他听见自己说。


第七章
没有浪费时间等他说第二句,卫鹏飞凶猛地扑了上来,几乎是撕开了他的衣服,把他狠狠压倒在床上,没头没脑的乱吻乱舔了一遍,方宁一口气憋在胸口,还没有来得及适应他的狂热,卫鹏飞抬起头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愣愣地看了足有半分钟,喃喃地说了一句:“幸好你没事。”
方宁心里微微一动,刚浮现出一丝丝的感动,就被卫鹏飞的热吻给淹没了双唇,长驱直入地把舌头伸进来纠缠着他的舌头,占有性地游走在口腔中,那一股凶狠的力道吮吸的他的舌尖都微微发疼。同时,卫鹏飞的大手也侵略性地伸入他的衣襟,贪婪地抚摸着方宁有些凉意的皮肤,久违的挑逗让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叫嚣着燃起一朵朵情欲之炎……
“疼……”方宁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双手下意识地伸过去要推拒卫鹏飞的肩膀,在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下午的片断汹涌地浮现在脑子里,他千方百计要回避的记忆,甚至不敢去想象的画面……
卫鹏飞救了他,卫鹏飞几乎搭上命来救他……他们两个人差一点就一起随着车子掉了下去,在悬崖下摔得粉身碎骨!化为明天报纸娱乐版的头条,自己的父母会悲痛欲绝吧……
方宁想不出卫鹏飞为什么冒险来救她,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去想,但是现在,两具身体这么贴近,卫鹏飞霸道的眼睛就和下午一样,死死盯着他,让他无法回避自己的心……他本来可以不插手,就像他说的,以后要什么人他得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方宁喃喃自语中,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卫鹏飞正俯在他颈窝里疯狂地吻着,啃咬着他滑嫩的肌肤,闻言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心思东想西想的?少那么多废话!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死,转过去,屁股翘起来!”
他就要翻过方宁的身体,恍惚中的方宁一愣,手刨脚蹬地抗拒着他,从心底里发出恐惧的叫喊:“不!我不要!不……”
不能看见他的眼睛……那双要把自己控制住,禁锢住的眼睛,似乎……连最后一丝安全感都没有了……从死亡边缘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眼睛。
“啧啧!又给我装!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卫鹏飞咆哮了起来,大手强制性地制服他的挣扎,“今天你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给我转过去。”
“我怕……”方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主动抱住了趴在自己身体上的卫鹏飞,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我怕……我不想看不见你……”
在朦胧间,似乎卫鹏飞的眼睛是他唯一能证实自己还活着的证据,是自己唯一能确认的安心。
“呸,看不见我又不会死,再说,等下我插进去你就能充分感受到我的存在啦!笨蛋!”卫鹏飞伸手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我们很久没做了,后背位比较容易,不会伤到你。转过去……乖,转过去……”
无论他说什么,方宁就是拼命摇头,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不放,卫鹏飞欲火高涨,也没时间哄他,一下子抓住方宁的脚踝,大大地打开,哗啦一声,撕掉内裤,让他身下隐秘的小洞无遮无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下身陡然传来的凉意让方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卫鹏飞凑过去在他大腿内侧狠狠地亲了一口,笑着说:“三角的,改品位了嘛。”
他低下头去,几乎是温柔地亲吻着方宁的嘴唇,让他放松,一只手沿着身下人柔韧的腰部来回抚摸着侧腹,另一只手将方宁的大腿分的更开,自己的身体挤入对方的两腿之间,起伏摩擦着,让彼此的性器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体热。
“瞧,起来了,你就是嘴上硬,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上次在K房里,还不是随便弄弄就泻了?还是我的技术太好?”卫鹏飞凑在方宁耳边说着淫猥的话语,“大腿的皮肤真滑……摸多少次都不腻。”
方宁恼羞地别过头去要躲开他的亲吻和声音,却被卫鹏飞伸出手捏住了他的后颈,紧到皮肤发疼,钳制他不得不面对着身上的男人:“不是喜欢看我吗……就让你看个够……真太麻烦了,没见过那么麻烦的……明明想要得不得了,等一会儿就会听见你浪得受不了的叫‘我要,我要……’”
说话的时候,他抓住方宁股间半立的性器,不轻不重地一捏,坏笑着说:“捏你JJ哦!舒不舒服?”看见方宁剧烈地左右摇摆着头试图反抗,连肩膀也痉挛了起来,卫鹏飞低下头在渗出透明液体的头部轻轻一吻:“今天你想射多少次就射多少次,我会给你算着数的。”说完他对着顶端的小孔吹着气,不出意外地看着方宁的身体猛地挺立起来,差点打到他的脸。
“这么迫不及待?好啊。”卫鹏飞熟练地搓弄着对方的挺立,按照自己的节奏忽快忽慢,享受着身下的美男子随着自己的手掌喘息挣扎的乐趣,完全掌控着对方的感觉,真TMD太好了。
他腾出另一只手去玩弄着两边的囊袋,那里越来越有感觉,透明的液体不断地外渗,甚至沾湿了他的手指,方宁的身体也越来越痉挛得厉害,喘息一声比一声高,难耐地扭动着腰部,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想不想射?”卫鹏飞开玩笑的突然松开手,用手指弹了弹那已经勃起的部分,“想要就求我啊。”
这个字就像一个魔咒,方宁已经被情欲熏蒸得通红的脸忽然白了几分,俊秀的眉毛扭曲地拧起来,紧紧闭上眼睛,本来张着嘴巴喘息不停的,忽然狠狠咬住嘴唇,颤抖着把身体侧向一边,无助地抖动着,双手似乎要主动伸下来解放自己,却又缩回去,紧紧扯住床单不放。
“真受不了你,做我的人有什么不好?”卫鹏飞愤愤地咒骂着,扯起他的身体,把方宁的两条大腿扛在自己肩膀上,双手控制住他的腰部,彻底掌控对方的身体,“不想说啊?我就给你来个狠点的。”
他分开方宁结实圆润的臀部,露出里面羞怯的后穴,颜色还是那么漂亮,在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下不停收缩着,卫鹏飞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会阴部,一股男性的淡淡体味和着消毒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每一次接触,后穴都收缩的更加厉害,前面的挺立也愈加颤抖,顶端的透明液体越分泌越多,直到已经开始混合着白色的精液一起,卫鹏飞几乎是硬把方宁的身体以腰部为中心折这成两段,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的时候,舌尖一口气从会阴舔下去,直点至尾骨,方宁的身体就算被压制着也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语不成声的喊叫起来:“不……不要……停……不要……啊啊啊啊啊……”
从下身传来的酥麻感觉混合折射出的巨大快感,让他眼前犹如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黑,整个人向深渊里坠去,彻底地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所有感官完全消失,只剩下被快感淹没的灵魂飘荡……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意识渐渐恢复,卫鹏飞犹如恶魔诱惑一般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爽死你了吧?马上还有让你更爽的……”
模糊地睁开眼睛,方宁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睛的焦距定在卫鹏飞手臂缠绕的绷带上,艰难地吐出嘶哑的声音:“你……流血了……”
“什么?”卫鹏飞不在乎地看看被逐渐渗出的鲜血染红的绷带,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凑过去吻着方宁:“还有时间胡思乱想东看西看!我马上就叫你除了叫爽什么都干不出来!你眼睛里有我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你管!”说着他抬起方宁的腰部,一鼓作气用早已勃起的巨大凶器,毫不怜惜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没有经过充分润滑开发的后穴突然被这样巨大的异物侵入,冲击力几乎是致命的,方宁发出破碎的悲鸣,感觉整个内脏都要被卫鹏飞从自己口腔里顶出来,他本能的大口大口呼气,想要减弱不适,让自己放松,然而卫鹏飞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强壮的身体凶猛地顶入他,抽插之间,让方宁根本无暇他顾,只有拼命喘息呻吟,减缓自己的痛苦。
渐渐的,从两人结合的地方传来一阵甜美的酥动,代替了让他难受到几欲呕吐的痛苦,身体内部被慢慢充塞的鲜明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无比安心起来,火热的身体……人只有活着,才有温度,才能做,爱……卫鹏飞和他,都没有死……都没有……
“呜呜……”有力的冲击带来了情欲的火焰,燃烧了一切理智,一切痛苦,就像卫鹏飞所说的,方宁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占有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禁锢在手臂里,让外面的世界隔绝的卫鹏飞……
他颤抖着环抱上卫鹏飞的脖子,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吐出灼热的喘息,将自己完全交了出去……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后如何……就在今晚,让他彻底的沉沦吧……
第二天清晨,方宁被卫鹏飞喝走护士的声音惊醒,他慵懒的睁开双眼,正好看见卫鹏飞一脸不爽地躺回床上,火大地抱怨着:“还量什么血呀!量什么体温!测什么心跳!真当我是垂危病人了!”
他看见方宁睁开眼睛,跳下床,就这么光着身体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好吧呢?”
“唔……”浑身疼……腰疼……腿疼,沿着脊背向下放射的疼一直到那个说不出口的地方……手臂疼,连嘴,都被卫鹏飞啃肿了隐隐地疼,方宁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出乎意料地看见卫鹏飞懊恼的神色:“这么快就垮了?昨天就做到半夜,你就晕过去了。还想着今晚再跟你好好大战三百回合的呢,我让他们去买润滑剂了。”
“你……”方宁又羞又气,瞪着他:“我们说了只有昨晚一次!”
声音嘶哑,语不成声,卫鹏飞邪恶地冷笑起来:“你还是省着点说话吧,昨天叫得嗓子都破了,再不好好保养,以后发不了唱片当不了明星,是不是要我赔偿你损失啊?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养你吧。”
方宁不想再跟他说话,直接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洁过了,连病号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不用说是卫鹏飞干的,心里刚刚微微一动,就听见卫鹏飞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我说,方宁,我开始认真了。”
“……”
“我想和你固定下来,好不好?”
“……”
“当我情人吧……你要平等,我给你平等,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对我说‘不’,可以按你的心意去做任何事,我惹你生气了,对我叫骂也没关系,我保证不打你。”
“……”
“就跟……就跟夫妻一样,只是缺个手续,你说,好不好?”
“……”
“别人的再好,我也没兴趣,我就想要你……”
“……”
“虽然以前……你很恨我,害怕我,我都知道……以后不会了,看你的本事,能不能管住我……”
“……”
“我是说真的,方宁,答应吧,以后,可能我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方宁在被子里死死地咬住牙,怒火和哀伤的情绪把他的头脑弄得混乱无比,这算怎么回事?又是游戏吗?怎么发展都由你说了算吗?!在你那样对我之后,你以为我们还会有将来吗?!你对我描绘那么美好的未来有什么用?!不就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进地狱吗?!
如果有平等,也该是我选择的,而不是你恩赐给我的,卫鹏飞!你休想!休想!
他掀开被子,正对上卫鹏飞专注的双眼,在最后的悸动之后,他的心,很快地就冷了下来,平静地面对昨天还让自己留恋不已的双眸。
“怎么样?考虑一下?”卫鹏飞兴致勃勃地问。
方宁嘴唇开启,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我们之间,有赌约。”
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卫鹏飞豪爽地说:“答应我之后,以前所有的契约全部无效。”
“我们之间有赌约。”方宁坚持说,不知道是不是扯动了伤口,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湿润的感觉。
“我说了无效。”卫鹏飞急躁地否认。
“我们之间有赌约。”方宁第三次说,坚持的黑眸让卫鹏飞无法忽视他声音里的倔强,沉默了一会,他开口把话说得更加明白:“时间,还有半年……如果我不开口求你任何事,那就是我赢了……你答应放我自由……”
心,一半在疼,一半在等……
卫鹏飞卫鹏飞,你会不会说‘管什么赌约我就是要你。’?你会不会连自己的誓言都不会守住?你这个流氓!你这个无赖!你这个恶魔!这本来就是你会干出来的事情,你说啊!你说你不在乎什么赌约啊……你说了,我就可以笑话你一辈子……你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
“那好吧。”卫鹏飞晃晃头,很干脆地说:“我不勉强你,那我们就继续这个赌约好了。”
他起身离开,走回自己的床躺下,反而是方宁呆住了,他的目光追随着卫鹏飞强壮的裸体,一直到白色被单裹住那个野性的身躯,仿佛还不敢相信卫鹏飞就这么放过了他。
或者,对于他来说,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玩具吧……所有的契约,无论是什么内容,都只不过是……游戏的规则……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个游戏……
自从那个上午从医院离开之后,方宁就再也没见过卫鹏飞,而剧组第一天开戏就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应付方宁的影迷抗议就忙得焦头烂额,再三表示要加强安全工作,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后连东向都不得不安排方宁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感谢影迷的关心支持,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担心云云。
也许是开头的不顺让后面的运气都变好了,这个单元拍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好几条困难的特技都是一次完成,几个大场面人人就位,人人入戏,只有范晓棠依旧有些找不到感觉,但她扮相清丽动人,镜头里看上去美不可言,配戏的又是几个当红明星,引导一下自然也就圆满完成,比预定拍摄时间提前一天收工的时候,所有人都鼓掌欢呼,导演豪爽地在山下湖边酒店请剧组吃了一顿丰盛的全蟹宴。
方宁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去完成《星星恋人》的拍摄好在情人节上档,还要完成《青涩年代》专辑的后期制作,公司安排的工作压下来,简直不把艺人当人用。
12月26号,满街的圣诞装饰物还没有来得及撤下,依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时,东向传媒下属经天唱片公司的楼里已经是一片忙碌,为了即将到来的元旦假期,也为了新年来一个漂亮的开门红,大家都急着要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方先生。”一个职员跑过来,抓了抓头发,含糊地说,“对不起,制作人不在……请您稍等。”
“没关系。”方宁有礼貌地对他微笑,倒让那个男职员的脸也红了起来,安飞东张西望地看着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一片欢腾,好奇地问:“在庆祝什么?这么热闹?”
那个职员正被方宁的微笑弄得心跳不已,巴不得有个话题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闻言立刻解释:“是庆功会!他们有一张唱片主打蝉联了四周排行冠军,销售快半白金了,而且看样子还要上升。”
“半白金啊?”安飞笑着说,语气里倒没有鄙薄之意,但作为前两张都是双白金的方宁经纪人,他确实是对这个数字不太感冒。
“安飞。”方宁温和地叫了他一声,随即对那个职员笑着说:“恭喜,是哪位艺人?”
职员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恋的神色:“范晓棠小姐……人生得美,歌唱得也好,新人里面,就数她的成绩优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说,“当然,方先生是新人的时候,更加出色。”
“呵呵,不要这么说。”安飞心里得意无比,脸上却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既然制作人不在,我们就等等吧,你去忙好了,方宁,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这里员工餐厅的奶茶不错。”
方宁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进去对范晓棠说声恭喜,毕竟是合作了一个单元剧,又听她叫了自己那么多声‘方大哥’,但里面有很多人……如果这个时候进去,只怕明天早上的报纸就是娱乐版头条了,不如回去送卡片。但是去员工餐厅……实在很怕喝着东西就有人过来要签名,一口奶茶都卡在嗓子里,上不上,下不下。
“你去吧,我在这里转转。看看有没有熟人,说声新年好。”他终于决定了,对安飞这么说,后者耸耸肩:“随便,你好好的,别乱跑,我的寿命啊!都减了一半你知不知道?”
方宁知道他实在说之前的事情,故意扬起眉毛惊讶地问:“咦?不是薪水么?原来公司扣的是你的寿命?”
“去你的!”安飞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想喝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苏打水,谢谢。”
打发走了安飞,方宁避开人群,独自慢慢走向大楼的另一侧,这里是陈列室,放着公司历年得到的奖项,奖杯,公司签的红歌星,凡是得过奖,卖出过白金成绩的,照片都在橱窗里摆着,一色俊男美女,对着参观者微笑。
方宁放慢脚步,一张张地欣赏过来,当看到自己那两张唱片上面挂着大幅彩照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轻轻地一笑。
那时在今年上半年的音乐风云榜的颁奖仪式上,自己拿到‘最佳新人奖’时的照片,神采飞扬地举起奖杯,笑容被永远凝固在照片里,和自己的成功一起陈列在此。
下一个目标:金唱片奖。
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两年?三年?方宁,你迟早会成功的,相信自己吧。
他正陷入遐想之中,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直接往这边走,寂静的陈列室走廊上除了方宁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经过方宁身后的时候,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大概认为是哪一个歌迷来对偶像流口水,或者是一个想成名的小歌星在意淫。
可是方宁在橱窗的反光镜上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一直到他过去很久很久,消失在拐角,才敢慢慢地转动脖子,朝他走去的地方看去。
康文……东向艺人协调部的副主任……简单地说,兼职的皮条客。
方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金丝眼镜后面闪出的威胁的目光,还有暗示的怪异语调,还有那天早上,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想起来浑身都觉得厌恶的发冷,像看见毒蛇或者癞蛤蟆的那种感觉。
他到经天来干什么?如果是公事,为什么会来这么冷清的陈列室这边?是不是……
在脑子还没有思考结束的时候,方宁的双腿已经往康文消失的方向而去。经天的设计是环型的,从这一侧也可以通到那边的办公区,但是平常人绝对不会舍近求远,康文,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宁的脚步很轻,转了两个弯,已经快到安全门的时候,听见再一个拐角那边,传来康文的声音,一贯的阴险,微笑里含着威胁:“那么就说定了,31号晚上的晚餐约会,请不要忘记。”
“好……”一个极轻的女声,轻得让方宁只觉得很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很好,我从楼梯下去坐电梯,您也回去吧,别让人疑心。”康文的皮鞋声咔咔地走远,很久,才听到原地的那个女孩,低低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晓棠?!”就是这一声叹息让方宁听了出来,顿时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部,没有多一秒思考的时间就冲了出来,果不其然,站在那里的是白色呢裙,清纯可人的玉女新星,范晓棠!
她也被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水汽朦胧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方宁,红唇微张,乌黑长发散落双肩,那吃惊的样子真是美得夺人魂魄。
可惜方宁根本没心思去欣赏美人,他咬着牙,不能相信地看着范晓棠,双手握成了拳,很久很久,才从牙缝里崩出一句话:“晓棠!你还没满十八岁!”
“方大哥……”范晓棠轻声地叫,眼睛里一片迷茫,欲言又止地垂下了头,一双小手在胸前不安地搅扭着。
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方宁实在感到自己这样的做法太傻: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范晓棠只是叫他方大哥,又不是亲妹妹,他有什么权力去指责她的行为?
可是……就是无法放着她不管啊……那么纯洁,那么安静的女孩子,像一朵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娇羞的花……
陷在污泥中的自己,就是这么贪婪地向着那样的纯洁,小心翼翼地羡慕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脏啊……
他闭上了眼睛,再对祸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漠然,话也不说,转头就走。
“方大哥!”背后的呼唤让他停住了脚步,范晓棠怯怯地走近他:“你听我说好吗?”
“我,没有权利管你,你,更不用对我解释什么。”方宁生硬地说,心里痛苦得像要发疯,难道娱乐圈就是这样?!不管多么纯洁多么清白的人,掉进这个染缸之后,都会变成黑色?
曾经以为范晓棠是不一样的,曾经很欣赏地看着她一点点成长起来,曾经不忍用那些肮脏的事情去污了她的耳朵……
“不,我要对你解释,我不想让方大哥讨厌我。”背后少女的声音,较弱中又带着几分倔强,“你听我说,好不好?”
方宁苦笑了一下,依旧背对着她:“你说吧。”
“我母亲……欠了高利贷……如果不能在12月31曰前还给债主一千万,那些人……那些人就要剁了她的右手……然后,是左手……然后——然后……”她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掩着脸,发出细细的抽泣声。
方宁沉默着转过身,看着她纤弱的肩膀微微地抽动着,心里涌出一股要去拥抱她的愿望,他平静了一下,问:“这是违法的,怎么不报警?”
少女抬起头来,满面泪痕,长睫毛上都沾了经营的泪珠,凄然地摇着头:“报过……警察根本不管,要等出了案子才插手,可是我妈妈……我妈妈……”
“伯母做了什么欠这么多钱?”方宁从口袋里翻出男用手帕递了过去,接触到范晓棠的手指时,感觉到少女的肌肤冰冷如雪,心里泛起疼惜的感觉。
“赌博……她从前喜欢打麻将,我爸爸去世之后,他很寂寞……打得很大,也许遇上老千……总之,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已经很多很多钱了,本来早就要她还的,那时候只有一百万那么多,可是——可是他对那些人说我是明星,说我有能力还钱,那些人就继续借钱给她,直到……直到现在……现在手里跟亲戚朋友凑了一百万,我也可以拼命拍戏赚钱,但今年是1000万,到了明年六月份,就是2000万,到了明年年底,就是4000万……”少女声音颤抖地说这一串串能把她推入深渊的数字,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靠我的能力,永远也还不完。”
她紧紧地抓住方宁递给她的手绢,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水湿润的黑眸美得让人心碎。她没有看方宁的脸,喃喃地说:“妈妈对我说抱歉……说要么就让他们砍了她的手吧……可是……爸爸死的早,妈妈很爱我,都没有改嫁……她说我是她的小公主,她要给我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方大哥你明白吗?他是我妈妈呀!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妈妈……我不能让那些人伤害她……一直保护我的是妈妈……她说,她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长大,嫁人,生儿育女……永远地幸福下去……”
终于,范晓棠埋下头去,失声痛哭起来:“妈妈……妈妈……妈妈……”
方宁上前一步,紧紧地把少女颤抖的身躯抱住,让她在自己怀里畅快地哭着,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灼痛了他胸口的皮肤,很快,又湿又冷的感觉就缠绕了上来,想要把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第八章
“不行。”康文脸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令人掩恶的光芒,脸上的公式化笑容也让方宁恨不得一拳上去,揍掉他的面具。
但目前是为了解决事情而来,他只好沉住气,淡淡地说:“康副主管,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行的地方,简单地跟你说一声,新年前夜的晚餐约会,范小姐不能赴约了。”
一千万对现在的范晓棠是个天文数字,对于他倒是个可以承受的范围,大不了当白工作这两年了,那张支票现在已经躺在范晓棠的手袋里,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求康文取消约会了。
“方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作为范小姐的代表来谈这件事的。”康文用无比恶心的目光在方宁脸上扫了一圈,暧昧地笑着,“但是,约会已经定下,除非人力不可抗的因素发生,否则贸然取消约会,对我们的业务有很大影响,你也知道,能出得起价钱的人,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如果对方生气了,展开报复行为的话,东向的损失不是一点半点。”
看着方宁沉默下来,康文又火上浇油地说:“那不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
“我知道。”方宁郁闷地回答,他明白康文说的都是实情,尤其在这个时候,卫鹏飞进驻公司,立足未稳,忙着拉拢各方关系都来不及,怎么会允许破坏?
“我看,方先生就不必管这样的闲事了,说到底,范小姐的事情,和你无关。”康文开始低头看文件,作出一幅逐客的架势,“这对我们大家都好,卫少爷并不见得喜欢方先生这么关心别人。”
卫鹏飞……那个强势的男人……那个只用目光就可以把自己生吞活剥的野兽……
方宁站了起来,讽刺地说:“打搅了,康先生,耽误您发财真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方先生。”
走出艺人协调部,方宁来到电梯前,久久地凝视着上面不停闪烁的数字,发着呆,身边经过的男女职员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他也充耳不闻,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的把手按上了按钮。
他按的是‘向上’。
东向顶层是卫天南的办公室,他自己倒是很少来的,自从卫鹏飞进入公司之后,在总裁办公室旁边另外装修了一间豪华办公室,一应俱全,卫鹏飞经常会过来晃晃,反而比他爸爸的出勤率高。
今天,他也在,方宁在秘书小姐的指引下走进大门的时候,他正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着,用飞镖丢挂在墙上的一幅公司收入图表,看见他进来了,懒洋洋地转了半圈,用目光示意秘书小姐出去。
等大门在方宁背后关好,他才开口,声音里少了几分强势霸道,多了几分慵懒:“想我啦,小天王?”
方宁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他这句话里烟消云散,惨痛的记忆浮现脑海,让他的双腿都开始发软。他暗自骂着自己多事:方宁!你伟大!你了不起!你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女生,把自己都卖了!你傻死算了!
就在他几乎要转头逃跑的时候,卫鹏飞又开口了:“坐啊,站着发什么呆,我又不咬你。”
卫鹏飞边说边把手里的飞镖一股脑都扔在墙挂的靶子上,全部正中红心,他拍拍手,指着前面的椅子:“我们也算在医院里一夜春宵,事后你别说来问候了,电话卡片都没有一张,真薄情啊。”
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他,眉上那道疤清晰可见,细密的针迹象个丑恶的蜈蚣爬在那里,卫鹏飞说话的时候,还一动一动的,狰狞无比,方宁急忙把目光挪开,低声说:“我听说你的伤不重,很快就出院了。”
“错,我的伤重不重,都不会在医院住着,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卫鹏飞摇着手指纠正他的说法:“不过你,你一向都是逃得远远的,这次居然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方宁的脸色刷白,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脑子疯狂地转着,叫嚣着:方宁!从这里出去!赶快出去!随便编个什么理由都可以!赶快离开……你已经走出来了,难道还要自己再走回去一次?别傻了!别人和你什么关系?!快!快!快!
他悲哀地合上眼睛,对自己说:不……我不能……
范晓棠泪水涟涟的眼睛……从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想这样痛快地哭泣?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绝望?那种活生生撕裂身体,灵魂,乃至颠覆整个世界,毁灭整个人生的痛苦……自己不是没有尝过!
从那一夜之后,什么都变了,他无论在台上多么风光,灵魂上永远留下一道深深地无法愈合的伤痕,他已经回不到过去那个方宁。
这些,都会发生在范晓棠身上,那样一个纯洁如初开莲花的小女孩,娱乐圈里难得一见的干净人儿。
她才只有十七岁……
“我有件事要求你。”颤抖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方宁不出意外看见卫鹏飞稍微一愣,皱起了眉头,那条丑恶的蜈蚣也跟着皱了起来。
“求我?”卫鹏飞双手撑着下巴,用很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小天王,你脑子进水了?上次在医院,我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你是怎么说的?‘我们之间有赌局!’”他怪模怪样地学着方宁的语气,讽刺地笑了起来,“我还真以为你要坚持到底,正在伤脑筋呢,没想到你今天送上门来了?说吧,你求我什么?”
方宁刚要开口,他举起手阻止,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方宁,这句话我只说一次: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放下了手,又恢复了讽刺慵懒的语调:“当然,有时候,你的小脑袋会把事情想得很悲观……以前每次要玩点新花样,你都咬着牙抖个不停,跟要宰你一样,结果呢?我有伤到你吗?你还不是没痛没病地当你的偶像明星?这次又是什么事情?缺钱的话不用‘求我’那么严重,说个数字我开给你……不是?那是抢戏?不是我说你傻,安分地当你的新人,过几年自然就出头了,何必寸土不让?放心,就算你赢了赌约,我也不会要挟报复,你还是公司的摇钱树,保你大红大紫,穷担心什么?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
方宁咬着牙,明明都到了嗓子眼的话,就是说不出来,他盯视着办公桌的一个角,浑身轻微地颤抖着:说了,自己万劫不复,不说,范晓棠就要走上自己的老路……
“说!”卫鹏飞等的不耐烦,一声轻喝,方宁浑身一抖,抬头僵直地看着他,声音明明从自己嘴里出来,却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声音:“12月31号晚上,康文给范晓棠安排了一个晚餐约会,我求你……取消它……”
最后六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股血腥气从嘴里直扑出来……是心在流血吗?
卫鹏飞直勾勾地看着他,脸色没变,但方宁很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似乎要杀人的煞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压迫着他,他踉跄了一步,伸手扶住办公桌才勉强站稳身体。
“就这破事?”卫鹏飞在冷笑,锐利的眼睛几乎要把方宁的身体戳无数个洞,“你还真闲——范晓棠?你和她什么关系?居然为了她出头……还TMD的是直接找上我,真聪明,真直接。” “我……”方宁试图为自己辩解什么,不等他说完卫鹏飞霍然站起,狂怒地一挥手臂,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液晶屏幕都给他一气扫到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吓得方宁后退了一步。
他转过身去对着窗户,不让自己狞恶到快要杀人的表情落在方宁眼里,很久很久,他才低沉地说:“知道了,我会取消那个约会。”
方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在犹豫的时候,卫鹏飞的咆哮声也劈头盖脸砸了过来:“你也别忘了你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洗干净等着我随时上你!!滚!滚!滚!”
在他一连声的‘滚’中,方宁几乎是跑出了办公室,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在秘书小姐惊讶的目光中扑到电梯前,痉挛发白的手指神经质地拼命按着向下的按钮。 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本来可以看见的光明,可抓住的希望,在这一霎那,都没有了……
今天,方宁来到位于山里的别墅,来履行自己的承诺。
他把车停进车库,看见另一辆黑色雪铁龙已经停在那里了,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知道卫鹏飞在屋子里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想来一定是痛苦的夜晚。
他已经豁出去了,就把这身体彻底交给那个恶魔,让他蹂躏吧。
慢慢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一层,果不其然,卫鹏飞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悠闲自得地晃着一杯酒,看见他进来,朝他举起被子:“欢迎啊,小天王,很可惜,这栋别墅我本来是打算你真撑到赌局结束的时候送你当分手礼物的,不过现在嘛,你可当不成这里的主人了,甚至也不是客人,你就是一个奴隶!一个任我玩的奴隶!” 方宁沉默地坐在原地,对他侮辱性的话语一点反应都没有,卫鹏飞悻悻然地住了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命令地说:“走过来。”
完全按照他的命令,方宁顺从地走了过去,卫鹏飞用翘起的鞋尖碰了碰他的膝盖,继续命令:“跪下。”
这个命令也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卫鹏飞粗鲁地抬起方宁的下巴,俯身向前,狠狠地瞪着他,冷笑着说:“怎么样?跪着服侍男人的滋味不错吧?小天王?给你脸不要脸,现在这幅下贱样让我看了恶心!” 方宁一动不动地抬着头,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卫鹏飞,里面一丝情绪浮动都没有,卫鹏飞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半天,薄唇邪恶地一弯,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好,锻炼出来了嘛,不再像从前那样又哭又叫的,是上过女人了嘛?胆子变这么大?”
他一把推开方宁,用手指着大厅中间的空地,愣愣地说:“站到那边去,脱衣服,慢慢地脱。”
方宁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脚步向他指定的地方走去,刚刚在大厅中心站好,后面卫鹏飞‘啪”的一声,不知道按动了什么开关,顿时,刺眼的白光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射来,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臂遮挡着眼睛,等慢慢适应了之后,听见卫鹏飞得意的笑声:“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啊,我的大明星?” 灯光,反光板,还有……摄像机……四台摄像机四面放好,已经开始沙沙转动,方宁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将被这些机器忠实地录制下来!还有自己的身体!”
他惊慌地转了个身,面对卫鹏飞,嘴唇动了两下,艰难地发出声音:“不……不要……”
“在这房子里论不到你说不。”卫鹏飞手里捏着遥控器,露出恶魔的笑,“我准备了可以拍两天的带子,哈哈哈,小天王方宁的GV处男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不要!”方宁失声喊了起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拍……别拍……求求你……”
“求我?”卫鹏飞嘲讽的笑容更深,“别忘了,你已经求过我一次了,求得多了,就不值钱了。”他收起笑容,凶狠地说:“脱!一边扭一边脱!老子就要看你这个大明星怎么演A片!”
“方宁不停摇着头,慢慢地后退,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卫鹏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要得到的不仅是自己的身体,他要连自己的灵魂也一起毁灭掉!
“不……”他猛然掉过头,向地下停车室的入口跑去,还没有跑两步,背后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钳制住,狠狠地往后一扔,他被直接摔在了地毯中心。
从头晕眼花中清醒过来之后,映入眼眶的是卫鹏飞的皮鞋,方宁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地扫着,声音依然冷酷,却带了几分懊恼:“你长没长脑子?我说着玩玩的,不会流传到世面上去,自己留着看不行啊?你以为流传出去,你完了,公司可以一点事都没有殷晨小姐不满世界追杀我才怪!”
他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滑过方宁苍白俊美的面额,声音放低了:“乖,好好地跳个脱衣舞给我看,这叫情调,知道不?你别一脸我胁迫你卖淫的样子。”
“不,不要……”方宁拼命地摇着头,绝望地看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拍下来……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真的,我会乖乖听话,我会主动,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要我多淫荡我都能做到!就是不要……不要拍……不要拍”
“哼。”卫鹏飞像猫捉老鼠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就是要拍下来,以后每次都拿出来让你看,你到底是怎么求着我上你的!不要一转眼就不认账,还装得跟圣人一样,老子看够了你那幅委屈的嘴脸!明明被老子干得爽翻天!下床就装纯情!我最恨你这种反骨仔!”
“不会!不会……”方宁紧紧抓住他的裤脚,情急地说,“我不会忘记……只要你不拍下来……我不会……再也不会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跪起身子,抓住卫鹏飞的裤子不放,“你不是说过……要我跪着求你操——操我……我这就做,卫先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和我做……求你……”
“做什么啊?”卫鹏飞斜着眼睛看他,故作无赖地抖着脚尖,“我耳朵可不是很好……”
“做……做,爱……”方宁涨红了脸,大声地说,“求你和我上床!求你操我!”
“这还差不多。”卫鹏飞蹲下身,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凝视着方宁已经被泪水润湿的黑眸,嘿嘿地笑着,“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想做……自从你拿了金凤奖之后,我就想试验一下,到底我们的小天王,演技如何。都说你是新生代里的演技派,今天呢,你就给我好好表现一下。”
他的手指陡然一收,捏紧了方宁的下巴,疼得方宁差点叫出声来,耳边传来阴森森的声音:“既然你不愿意当着镜头脱衣服,那就干点别的,也一样……你不刚演过爱情片么?现在你就把我当作你的爱人,五分钟之内,你要演得让我相信,你确实很爱很爱我,爱到没有了我就活不下去,那样我就关掉开关,我们上楼去干个天翻地覆……不然嘛,你就乖乖地给我跳脱衣舞,还要自摸!”
方宁颤抖着闭上眼睛,无力地点点头,感觉卫鹏飞拿了一个麦克风别在他衬衫领子上,在耳边说:“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开始!”
他睁开眼睛,追索着卫鹏飞的面容,那双狼一样阴狠的黑眸现在散发着异忽寻常的光芒,仿佛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卫鹏飞,我喜欢你……”
眼眶里猛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温柔而专注地盯着卫鹏飞的眼睛,再一次地说:“卫鹏飞,我喜欢你……”
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左边胸口,方宁感觉着自己的心跳,露出一个微笑:“就在这里,你的名字,就在这里……我也想恨你,因为你对我做过那么多坏事……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离不开你……我的身体,我的人生,都已经被你打上了印记,你知道吗?就算我离开你,就算我现在死掉,我还是喜欢你……我爱你……”
“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还是爱你……”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泪水朦胧了眼睛,让他看不清卫鹏飞的表情,只能抬着头,继续说下去:“我本来以为,你只能占有我的身体,占有不了我的心,但是我错了……身体,会习惯的……连心,也一起习惯了你……”
“卫鹏飞,我喜欢你,我爱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喜欢你,我爱你……”方宁执拗的反复重复着这两句话,直到眼泪冲破禁制,滑落在苍白的面颊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刚要继续开口,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卫鹏飞站了起来,一弯腰抓住他的手臂,往肩膀上一带,方宁顿时被头下脚上的扛了起来,顺手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巴掌,咬牙切齿的说:“两分十七秒,你够狠!要是等你说完五分钟,恐怕连我都信了!”
卫鹏飞把控制开关扔到地上,一脚踩得粉碎,直接扛着方宁往楼梯走去。


第九章
直接把方宁摔在卧室中央那张厚软的大床上,卫鹏飞三下两下拽掉自己的衬衣,光着上半身压过来,表情是方宁从来没有见过的,混合了愤怒,急噪和迫不及待,他恐惧地后缩了缩身体,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等着自己。
“灌肠了么?来之前?”卫鹏飞伸手把他的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扯了出来,很耐心的一颗一颗给他解着扣子,每露出一截肌肤,就要用火热的指尖在上面摩挲不已,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
“做过了……”方宁的脸像是有火在烧,这是卫鹏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命令的。‘我可不想把时间花在等你清理上。’他这么说,自己居然也就乖乖地用器具在家里做完了才过来。
“唔。”卫鹏飞表示满意地哼了一声,一把拽出方宁的皮带,顺手把西裤一扯到底,“转过去,跪起来,把屁股翘起来!让我好好瞧瞧你的小洞有没有变松!”
对于他侮辱性的言语根本不在意,方宁麻木地顺从了他的命令,转过身去跪好,伏低上半身,雪白的衬衫滑落柔韧的腰部,包裹着白色紧身内裤的臀部高高地翘了起来,轮廓浑圆紧崩,没有内裤遮掩到的部分白皙滑腻,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挑动着内裤边缘,卫鹏飞的声音恶质非常:“这个动作做得很熟练嘛……早有这个决心多好,不用等现在……”
他把方宁的内裤扯到腿弯,让男性的下身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下,前面的性器还在疲软之中,低低垂着,后方的小洞羞涩地闭合着,缩紧成小小的一点,还在微微颤抖,大概是下午刚刚清洗过,颜色是娇嫩的粉红色,干净清透,一股青草香和着男性本身的体味淡淡地飘入鼻腔,引发卫鹏飞心中暴虐的淫念。
他把大手直接摸上了那迷人的双丘,用离地揉搓着捏摸,方宁的身体稍微抖动了一下,没有进一步的反抗,沉默着忍受,白色衬衫下光华优美的背部曲线让人赏心悦目,卫鹏飞咽了口口水,想象着等一会这具美妙的肉体将要在自己身下扭动呻吟,胯下的凶器迅速苏醒了过来,颤巍巍地在方宁的腿上戳着。
“感觉到了没有?”他坏坏地把自己的巨大夹入方宁双腿之间,来回摩擦着滑嫩的大腿内侧皮肤,感受对方一阵阵轻微的颤抖,方宁把脸死死埋入松软的枕头,咬牙忍住呻吟。
“自己把屁股给我掰开,我要看看里面。”他越是这样,卫鹏飞就越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蹂躏他折磨他的感觉,故意给他一个难堪的命令,方宁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把支撑身体的双手撤了回来,伸到自己的臀部,尽量打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的缝隙,小洞因为这样的动作稍微扩张了一些,放射状的皱褶看得更清楚了,嫩红的黏膜颤抖着吞进吐出,象在期待着他的进入。
伸手在床边摸出润滑剂,卫鹏飞把管口对准方宁的后面,一挤到底,冰冷的药膏涌入身体的不适让方宁‘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左右摇摆着腰部要躲避,被卫鹏飞轻易地钳住腰部,掌握住这具完美的肉体,邪邪地笑:“嫌冷啊?等会就让你热起来。”
他伸进一根手指,探索着紧所的内部,就像做,爱一样进进出出地抽插着,转着圈子,耐心地扩张着,故意问:“里面舒服不舒服啊,小天王?果然是当明星的,这里面的滋味也跟一般人不同,好紧啊,还有声音?你自己听见没有?”他故意加大了手指的动作,混合着融化的润滑剂摩擦的淫秽声音,让方宁羞得几乎把自己给闷死。
“自己动啊!”卫鹏飞低头在方宁润泽光滑的皮肤上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齿痕,“别以为躺着让人插你就行!要让我满意,里面也得动起来,收缩那里你总会吧?下次给你弄个橡皮肛塞,让你夹个够,现在给老子动起来!”
感受到手指传来火热的内壁一松一放的收缩感觉,卫鹏飞满意地笑了,抽出手指,解开裤子,把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抵上方宁的臀部,慢慢地磨着,在洞口徘徊,还几次浅浅地插入,又很快地抽出,绝不深入,果然,方宁的身体开始了忠实的反应,腰部不由自主地摇晃着,追逐着身后火热的大家伙,能给他带来高潮和满足感的肉体,连那个粉红色的小口也自己张开了嘴巴,贪婪地吮吸着,要把在洞口的肉体捕捉住,吞噬进去。
卫鹏飞故意这么做的同时,手也伸到前面去,恶劣地用指尖玩弄着方宁胸前的乳蕾,小小的红豆在他又拧又掐,夹在指间搓揉之后,变得红肿敏感,充血烫手,方宁不时低声呻吟着,难耐地用身体去蹭他的手。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卫鹏飞大手一伸,捞起方宁的腰部,直接把他转成背对自己坐在怀里的姿势,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双手托起方宁的下身,双腿纠缠住他的腿,低声说:“看你的腰力如何,来,自己坐上去……”
“呜……”方宁的腰部已经被下身传来的阵阵冲击弄得酸软不已,这样的体位实在是难为了他,他挣扎了一下,要把自己的腿抽回来好跪在床上支撑一下身体,却被卫鹏飞阻止了,响亮地在他肩头亲了一口:“我不是要你坐莲,好好躺在我身上,手臂撑着身体,然后用的腰来动……这招难度很大哦……做成了我明天给你红包。”
“不行……我不行……”方宁试验了一下,苦苦地摇着头,双腿平伸,只有靠手臂支撑,可是这样,就无法把洞口对准卫鹏飞的性器,光凭感觉的话,根本插不进去,弄了好几次都是歪在一边,火热的龟头夹在臀缝里,生机勃勃地脉动更加让身体内部空虚不已,他仰着头,不停喘息着,困难地上下摆动着腰部,但是始终捕捉不住那活动的性器。
卫鹏飞实在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真没用!”抬手握住自己的勃起,对准方宁身后已经湿润的小口,凶猛地插进去,,身体的某一个部分被紧密包裹的滋味让他舒服地大叹一口气,与此同时他也听见方宁近似于哀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主动摆动着腰部,让男人的武器彻底地贯穿自己的身体,彻底地征服。
从卫鹏飞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衬衫下方宁优美的背部曲线,汗水从白皙的脖颈上悄悄地滑落,黑亮的短发被汗水浸湿了,散发出脆弱的光泽,一边的衬衫因为他动作太大,滑了下来,露出赤裸的肩头和一条手臂,光滑洁白,在灯光下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啊……唔恩……啊……啊……”方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上下起伏着身体,一边夹着内部,给卫鹏飞双重的愉悦,头向后仰去,整个身体弯成一个瑰丽的曲线,汗水逐渐浸润了他的身体,给白皙的肌肤蒙上一层诱惑的水光。
卫鹏飞眯起眼睛享受了有一会,忽然伸手摩挲着床头的一个开关,啪的一声,从天花板上弹出一片巨大的镜子,整整翻下来四十五度,面对着镜子的方宁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刚要叫出来已经被卫鹏飞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假装温柔地在耳边说:“这下瞧得很清楚吧?小天王……你的一举一动,自己都能看见……爽不爽?”
方宁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红晕,眼睛湿润,衬衫只有一半松松地挂在身上,勉强遮掩住一边的胸膛,下身和男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还在一起一落……那个不知羞耻地摆动腰部主动吞吐着男人肉棒的人……是自己?
叫声哽在嗓子里,他被卫鹏飞捂住嘴巴根本出不来声音,只有猛烈的摇着头躲避,要从卫鹏飞身上翻下去,不要看见自己的这副丑态!不要……
“喂!发什么疯!给我好好地夹着!”卫鹏飞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拍下来给别人看不行,你自己看看有什么了不起?这时候害羞啦?刚才扭那么浪的不知道是谁!”
“呜……”舫宁手脚乱动地挣扎着,被卫鹏飞拉了回来按在自己身上,命令道:“你再敢唧唧歪歪的,我就把摄像机也拿过来……你不是不愿意自己看嘛?我拍下来给自己看!”
听到威胁,方宁的身体软了下来,哀求说:“不要……我做……”
“这才听话嘛,照个镜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美,自己看看也是好的哈……”卫鹏飞安慰地在他光裸的肩头啃咬了一口:“再插三百下,我们就换个姿势……不想看自己啊?那就加油扭啊,三百下哦!”
说完,他松开了手臂,舒服地躺了回去,享受着方宁较之刚才明显笨拙拘谨了许多的动作,从镜子里看见方宁洁白的身体扭动着,从肩到腰,到下腹,绷紧的一道曲线诱惑地摇摆着,肤光泛现,让人目眩神迷。
“自己数……”他嫌这样的折辱还不够,错了错牙,发出更令人难堪的命令,心里存在一种疯狂的破坏欲望,就要把面前的这个人狠狠地折磨到哭泣,哀求,破碎……让他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再也不能逃开……
“一,二,三,四……”方宁麻木机械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随着每一次臀部抬高,又重重落下,就传来一声数数声,还有抑制不住的喘息声,似是低泣的呻吟声,构成一组淫秽的乐曲,久久回荡不息……
山高人静,夜风吹过,松涛阵阵,山中的别墅里,赤裸的男体,恼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正在上演着一幕色情的场景。
“韧带不错嘛。”卫鹏飞趁着发泄过第一次的休息阶段,把方宁调整成一个羞耻的姿态,双手用皮质手铐悬吊在天花板垂下的钩子上,只有脚尖勉强能够到地,然后他抓起方宁的一只脚,在脚踝上也拷上黑色的皮套,然后慢慢地举起来,直至高举过头顶,然后和手铐锁在了一个,整个身体打开到了极致,“从我那次看到你们拍戏,吊钢丝飞来飞去,黎江说了句,原来那些花花功夫都是那么拍出来的,让我灵感大开啊,看!这这个姿势真是诱人多了……”
方宁辛苦地喘着气,在劈腿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身体几乎被撕裂成两半的痛苦,大腿内侧的肌肉现在还在突突地痉挛着,不敢想象等一下还要……
“放开……我……不行……我不行……”他一头一脸都是汗,整件衬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变成半透明粘在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遮蔽的作用,只会让卫鹏飞更加兴奋。
“谁说不行,不是已经这么高了么?”卫鹏飞笑眯眯地抬起手,沿着他的脚踝到大腿根部的曲线来回抚摩着,“身体能打这么开,男人不迷死你的身体才怪……老于说他那里有两个小姐能劈一字马,客人们捧着钞票上门都排不上队,我就说嘛,你好歹也是拍过武侠片的,怎么身体柔韧性会比不上小姐?”
“放……放了我……我……不行……不行……”方宁虽然接受过形体训练,但到底不是舞蹈出身,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勉强能做到,可怎么坚持下去……整个身体都似乎痉挛起来。
卫鹏飞靠过去,用脸颊磨蹭着他的小腿,感受那肌肉的韧性,皮肤的滑腻,从心里笑出来,把他整个身体抱入怀里,胡乱地把衬衫褪下,啃着方宁优美的肩头和突出的锁骨,含糊不清地说:“放,当然放……等我快活够了再放……”
说着,他下身向前一送,再度勃起的肉棒轻而易举地突破还在向下流着白浊精液的小洞,直接插入方宁的身体最深处。
“啊啊啊啊啊!”已经被折腾得腰酸腿疼的方宁猝不及防地被巨大的火热异物贯穿了身体,扭动着身体,发出泣不成声的惨叫,牵动了高高抬起的右腿,更加剧了身体的痛苦,他在几乎要昏过去的疼痛中,不假思索地张嘴一口咬住卫鹏飞的肩膀,借以发泄。
“哇!真野!”卫鹏飞正在品尝着与众不同的感觉,肩膀上一阵的疼痛,让他的欲火更加高涨,固定住方宁的身体,一只手把住他高抬的右腿,动作剧烈地抽插起来,方宁下身的紧窒火热,黏膜岁着身体的摆动缠绕上来,内部轻轻吮吸着,包裹着他的全部,噬魂销骨般的迷醉着,让他心荡神摇。
每一次插入的肉体征服,方宁都要低声呻吟着摆动身体试图躲避着,痛苦地左右摇晃着,又被卫鹏飞掌握住他的右腿,强行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深地钉入面前这具肉体的内部,享受无上的乐趣,看着方宁徒劳地挣扎着,身体起起伏伏,别是一番好风景。
他兴致勃勃地玩弄着方宁的身体,一手固定在方宁的腰部,一手沿着高高抬起的右腿上下抚摩着,享受大腿内侧滑腻的手感,不停地在敏感的部位留下自己的齿痕,同时也不忘凑过去硬把方宁的双唇撬开,含住对方的舌头尽情吮吸着,掠夺方宁的一切……
随着最后的高潮逐渐到来,他的动作也越加疯狂,狠力地把方宁的身体向高处抬去,然后松手落下来,把自己的家伙尽数吞进到根部,两粒小袋沉甸甸地撞击着方宁的胯间肌肤,发出啪啪的响声,方宁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半昏迷中,被迫随着他的动作起落着,嘴里不能自抑地发出‘啊啊恩恩’的喊叫,像个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只是由他摆布玩弄。
终于,卫鹏飞闷哼一声,肉棒插进方宁身体深处的时候,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这具已经开始瘫软的肉体,把生命的精华滚烫地射进了体内,一波,又一波……后面的小洞承受不了过多的精液,缓缓地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流了下来,带着一缕鲜红的血丝。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解开了锁,方宁的身体立刻软软地瘫了下来,在他的手臂里无力地颤抖着,勉强地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迷蒙的黑眸,脸上满布红晕,配上浑身汗水淋淋,却透着情欲火焰的白皙肌肤,还紧含着卫鹏飞肉棒不放的下身……交织成淫糜的画面,差点让卫鹏飞的下面又硬了起来。
“我带你去洗个澡……”卫鹏飞有意大力地从方宁身体里抽出自己的肉棒,脱离时那明显的声音让方宁羞得眼睛都红了。
“弄得你爽不爽啊?”卫鹏飞打横抱起他,方宁的双腿现在已经突突乱颤,连站都站不住了,只好用手臂环住卫鹏飞的脖子,顺从地让他抱起自己。
这个动作让卫鹏飞吃惊不小,直到他抱着方宁躺在宽大的圆形浴缸里,享受水波按摩的时候,他还不时以探询的目光扫视方宁的脸,心不在焉地捞起浴棉,慢慢擦着两个人的身体。
“喂,方宁?”他摇了摇已经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的方宁,后者勉强睁开眼睛,受惊地看着他。
“我们在浴室里来一发如何?”他用调笑的口吻问,果然,方宁的眼睛惊恐地睁大,身体向后微微一缩。
“开玩笑的。”他嗤笑一声,甩了甩满头黑发,懒洋洋地伸开手臂躺倒在浴缸里,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你TMD的说喜欢我,爱我的时候,声音还真好听……”
方宁整个脑子已经晕晕的,在温暖水流的抚慰下快坠入梦乡了,仿佛听见身后的人在说着什么,又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他动了动身体,轻轻地“恩”了一声,接着就睡着了。 卫鹏飞伸出手指,慢慢抚摩着他俊美的脸颊,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目光中头一次露出一丝惋惜:“这次,放过你……其实我恨不能今夜就杀了你……”


第十章
方宁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艳阳满天,叶片落尽新绿未生的枝条遮掩不住,阳光尽情地洒入室内,他用力眨了眨睡迷糊的眼睛,想要支起身体,酸软的身体挣扎了一下,又重重落回床上,动弹不得。
他自嘲地一笑,不错了,以往哪次跟卫鹏飞做,第二天不是连床都爬不起来的?昨夜他已经控制了……是考虑到今天还有时间吗?
他正在想着,卧室的门开了,卫鹏飞单手拎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顺手把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往桌子上一丢,直接走到床前:“饿了吗?正好,秦潞送早点过来,我给你留了点田鸡粥。”
“我不饿……”方宁嗫懦着,却被卫鹏飞单手给抱了起来,粗鲁地往床头一靠,把保温壶直接塞到他手里:“吃,吃完还有事。”
果然是……没有体力,他怎么玩得尽兴呢……方宁垂下睫毛,默默地打开盖子,夹层里面很贴心地放着勺子和鲜嫩爽口的酱瓜螺蛳菜等等,再下面是热气腾腾的田鸡粥。
他尝了一口,粥米粘糯易化,香鲜滑嫩,就算他丝毫没有胃口,也不得不承认的确美味可口,一口粥下去,不仅是空空的胃,连疲累的全身,都似乎得到了抚慰。
“好吃吗?”卫鹏飞就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却不看,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
犹豫了一下,方宁点点头:“很好吃。”说完了,他又补上一句:“谢谢。”
“真难得,你还会说谢谢。”卫鹏飞抖动着手里的纸,讽刺地说,“我不过是为了给秦潞出个难题……这个家伙,从前就是深思熟虑,最近更是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简直让人着急,所以今天我要他去买粥的时候就说了,三十分钟内他不到,就把粥倒了吧。哗!早上高峰时期,他居然开到了一百五十公里的平均时速!原来也不是不能快嘛。”
他忽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啪地一声把文件丢在桌子上,命令道:“快吃!”
方宁就这么一口一口吃着还滚烫的粥,卫鹏飞也不说话了。只是翻着那叠文件,不时发出冷笑声。
一壶粥都吃完了,方宁轻轻把保温壶盖好盖子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还没开口,一条热水里拧过的毛巾就丢他脸上:“擦嘴!”
默默地擦完脸,方宁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房间里却突然陷入了一股奇怪的寂静中,只有卫鹏飞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的声音。
方宁不敢抬头看他,只从睫毛下面偷偷地打量着他的手指,忽快忽慢地点着桌面,又过了一会,卫鹏飞似乎是下了决心。一把抄起所有的文件,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方宁,我要话要问你。”
“恩?”方宁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他,硬朗的男性英俊,在阳光里更加耀目,浑身那一种威压的凛然气势,让他不由自主的心慌:不是要做吗?他要问什么?
“你和那个范晓棠……到底什么关系?”卫鹏飞的声音虽然淡漠,但方宁敏锐地从里面嗅出一丝不妙的味道,他紧张起来,慌乱的摇着头:“没有……你不要乱想……我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哼!没关系!”卫鹏飞并没有大发雷霆,但阴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我起初以为……你TMD是喜欢那个姓段的……还花了心思把她调开,结果呢,你原来看中的是她?!方宁,我本来也觉得你确实没用,可是也没有勾引未成年少女那么菜吧?你下面那根东西,应付不了成年女人么?”
方宁的脸由白到红,现在到青,不等他说完就嚷了起来:“你胡说!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侮辱我!” “啧啧啧。”卫鹏飞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否定得真爽快!你当我是傻子?没有关系你会为那个妞搭上你的自由?你不是一直都念念不忘离开我,去过你那清白,自由的生活吗?就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妞,就TMD全忘啦?你要我相信你那么伟大?切!看你昨天晚上一开始吓成那样子!”
方宁发白的手指死死扯住床单,他不明白卫鹏飞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如果他要追究,应该在之前,自己提出不要求的时候就开始啊,为什么会是现在?自己如何,已经不是考虑的重点了,问题是范晓棠……刚刚摆脱了母亲债务的范晓棠……不能把她再牵扯进来!
“这重要吗?”他低声开口,“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很好么?你何必还要追究……我和她没关系,从前不会有,以为也不会有……”
卫鹏飞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得真好听,哪个男人会愿意戴绿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帮她?!”
“你不会明白的……”方泞自暴自弃地说,眼睛移开,盯着窗外的蓝天,卫鹏飞似乎很生气,今天不会好过了……一定又是死去活来,他不知道有没有命看见明天的太阳。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明白?”卫鹏飞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把脸转向自己,逼近他,命令地说:“告诉我!你给我说!”
猛烈地摆头挣脱开他的手掌,方宁瞪视他咄咄逼人的面孔,无限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他豁出去地喊了起来:“再说一次,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你……”卫鹏飞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飘落的几缕黑发,威吓地说:“秃头就当不成明星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对我吼!你不说是吧?是不是要我直接去问那位范小姐?看看这位能让你为之牺牲自由的美女的何等天香国色啊,考不考虑来天上人间兼个职?”
他话中赤裸裸的威吓让方宁白了脸,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说:“我只是……不想让她变成我一样……”
“哼。”卫鹏飞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样子似乎在说“像你有什么不好。”
“她还是个小女孩……进入娱乐圈本来就太早,好在她妈妈很好地保护着她……拍戏的时候都不许身体接触……”方宁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保护欲那么强烈的妈妈……那么爱孩子的妈妈……就算——就算她嗜赌,就算她用女儿的名义去借高利贷,就算她还不上……她还是个好妈妈……范晓棠不能看着她妈妈死,所以她让康文安排晚餐约会……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晚餐约会,能让一个小女孩一夜之内赚够一千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卫鹏飞,发现对方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心里升起一缕希望,急忙说了下去:“一千万,我可以借给她,但是……康文说,他不能随便取消约会,那会对公司造成损失,所以我只好求你……卫鹏飞,你已经得到了我,以后我都是你的玩物了……你就不要追究这件事了好不好?我会听话,我什么都愿意做,一定配合你……你别……”
“等等……你说,范小姐的母亲欠下高利贷,所以她为了赚取一千万,答应跟某人约会,在新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而你呢,就义愤填膺地,替她掏了一千万,而且还自告奋勇地出头找到我,动用我的力量,让康文取消了那个约会?”卫鹏飞的目光在方宁脸上转来转去,这些话,说得很慢。
“是……就是这样……”方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太残酷了吗?也许你会说,进了娱乐圈,这种事情很平常,但是她才十七岁啊……她是很纯洁很单纯的一个小女孩,我不忍心看着她……像我一样,要对一个男人出卖肉体……她真的是太单纯了!单纯到我都不忍心告诉她那些肮脏的事情……”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卫鹏飞扭曲着脸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向后倒退了两步,倒在沙发里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回来打滚,“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
“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宁情急地嚷了起来,刚要直起身子继续表明自己的态度,腰部传来一阵麻软,他又无力地倒回床上。
卫鹏飞稍微停顿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紧接着,又继续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笑死了……肚子笑疼了……不行……不行了……”
刺耳的笑声充满室内,方宁怔怔地看着他,心灰意冷,卫鹏飞的笑声就像是一根根的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他呆愣愣了一会,泛起一个无奈的苦笑,喃喃低语:“很好笑……对于你来说,是吗?我也觉得我很好笑……明明都……一切都这样了……我还那么傻……自己又回来……像你说的,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没错!”卫鹏飞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擦着笑出的眼泪走过来,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击,“你真TMD的傻!傻透了!看看吧!自以为是救世主的小天王!”
他抬手把一叠照片和文件丢在方宁面前的床单上,恶魔般的声音穿透方宁的耳膜:“你所谓的那位冰清玉洁的范小姐,十六岁的时候就和人签了卖身契,对方满足她们母女的一切生活需要,代价是从十八岁开始那个人当情妇!所谓新年的约会,不是康文牵线搭桥,康文只不过是负责时间安排和抽成!你坏了人家的好事,知不知道?本来买主是要在新年尝尝破处的美妙滋味的,这下不得不给我一个面子啊……所以呢,晚餐约会是取消了,只好带着小情人到巴黎去购置时装,到瑞士去滑雪……至于还顺便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这位范小姐呢,下个月过生曰,十八岁啊,大生曰!看,香港丽品大酒店已经在当天安排了场面盛大的晚宴,花了一百万港币呢,巴黎的时装店也订做了礼服……”
照片……范晓棠和一个中年男子在饭桌上的照片,在瑞士穿滑雪装的照片,在酒店的吧台边的照片,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购物的照片……每一张上,范晓棠都是欢欢喜喜,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唇边的小梨涡娇可爱,白衣长发,清新脱俗…… 酒店的预定安排单据,法文书写的定制单据……房契的复印件,支票的偷拍照片……
那个中年男人,他也见过……孟德兴,卫鹏飞第一次让他去唱歌时候的贵宾……
“傻啦?”卫鹏飞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弄这些东西可花了秦潞不少时间心血啊……孟德兴那老家伙也贼着呢,不过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是美少女养成游戏的粉丝呐!嗳,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什么高利贷啊,一千万啊,什么卖身救母啊……都是那小妞亲口跟你说的?你还信了?那金凤奖该颁给她才对啊!演技这么好的新人,我得好好发掘她才对!” 方宁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眼前好象蒙了一层血雾,看不清楚面前站的是谁,耳朵嗡嗡作响,卫鹏飞的话时远时近……胸口一阵翻涌,难以名状的窒息感烦闷无比,逼得他张开嘴,要大口地呼吸才能稍微缓解一二……
“你怎么了?方宁?”卫鹏飞注意到他脸色难看,停下来关心地问
方宁张了张嘴,脸忽然痛苦地扭曲起来,一翻身爬到床边,“哗”一声,翻江倒海地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几乎是喷射着吐了一地,紧接着大概是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一半,所有的声音忽然全部停止,只有赤裸的身体痛苦地痉挛着,抽动着,手指死死扯住床单,脸色发青,呼吸停顿。 窒息……好难受……呼吸的能力似乎消失了……方宁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留下了道道血痕,好难受……无法呼吸了……谁类……撕裂我的胸膛……切开我的气管……让空气流进来……救我……救救我……卫鹏飞……救我……
眼前发黑……我要死了吗……
当眼睛再度能感受到光线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和上次一样……卫鹏飞……他霸道的黑眼睛,充满男性气息的硬朗脸庞……再次把自己从死亡的深渊里拉出来的,他的手臂……他压在自己嘴唇上,把救命的空气度进自己身体的吻…… 在这一瞬间,方宁几乎落泪,卫鹏飞……为什么又是你……
“呸呸呸。”卫鹏飞看见他恢复了意识,侧过头去吐掉嘴里沾上的呕吐物,“真TMD的运气背……刚吃下去,又吐光了,你这个人……”
他抓了瓶水漱口,回头看着方宁仰面朝天,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副痴痴的样子,又不安起来,拿毛巾给他擦擦脸上胸前溅到的污秽,低声说:“气糊涂啦?你这个小笨蛋,也难怪被人耍着玩……好了好了,下次不要随便管别人的闲事,你以为我刚才说的戴绿帽子是指我?嗤!你敢么?你有那个本事么?我说孟老头,他花那么大力气,培育那么一个美女,总不甘心让你喝头琰汤吧?就算我能保护你,也难免要花点力气……以后别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方宁睁大眼睛看着上方,任凭他在身上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宁?方宁,喂!方宁!”卫鹏飞连喊了几句,方宁都没有任何动静,连眼睛都不转一下,他着了急,扬手不轻不重的扇了两记耳光,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指痕,方宁还是一动不动,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方宁!”卫鹏飞一把将他搂了起来,感觉怀里的身体毫无生气,虽然眼睛睁着,但跟平时昏倒过去的时候一样瘫软在自己的手臂里,不禁真急了,用力摇晃着他喊:“你给我醒醒!男子汉敢作敢当!被女人骗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走路……方宁!你还是男人就开口给我说句话!不死不活的象什么样子!小心我马上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卫……鹏飞……”方宁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他的名字,心口这种要被撕裂的感觉是什么?这就是背叛的滋味么……这就是被骗的感觉么……几乎都不想活下去的……世界都为之颠倒的破灭……能不去思考就好了……能失去知觉就好了……
听见他的声音,卫鹏飞松了口气,大手一捞,把他箍进怀里,让方宁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安慰的抚摸着他的后背顺气:“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看不出你,脾气这么大,干嘛啊?气成这个样子?不就是被骗一次嘛……下次你再去骗回来好了……我给你撑腰,我给你报仇去,啊?好不好?别气了……乖,来,平平气,别吓我了你……你都不知道刚才你吐得都窒息了……差点死了知道不知道?你死了我可就赔本了……”
“卫鹏飞……”
“恩?什么事情?”卫鹏飞低头问,“想哭啊?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哭吧……记得这次教训就行了。”
方宁勉强抬起手臂,环绕上卫鹏飞的脖子,轻声地在他耳边说:“操我吧……”
心,碎成一片一片……原来,从头到尾,那么傻的,是自己……天真的,单纯的,也是自己……可笑啊……方宁,你真是太可笑了……
这样的身体,还有什么用处呢?连头脑都失去的男人……还要身体干什么呢?就这么完完整整地交出去吧……自己的心,已经被人嗤笑着踩在脚底下,碾成碎片,还有这个身体,就让出去,玩弄个够吧……
原来,到最后,唯一需要我的人,竟然是你,卫鹏飞……唯一在这个时候抱住我的人,竟然是你……
“怎么?你要尽早把一千万的损失给赚回来啊?”卫鹏飞恶劣地开着玩笑,叼住他的耳朵在齿间玩弄着,邪气地笑,“那我可要玩个够本哦?”
“随便你……”方宁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能把我做晕过去,最好……”
“没问题!咱们下楼去,客厅有壁炉,在那前面做,最有情调。”卫鹏飞就着方宁抱着他脖子的姿态把他抱了起来,淫秽地在方宁光裸的屁股上响亮地拍击着,“保证你欲仙欲死,死去活来,没把你做到晕死过去,你可以朝我要损失费!哈哈哈哈……”
方宁把脸埋在他肩上,听着他肆无忌惮的下流笑声,一滴泪珠慢慢地滑下眼眶,消失在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
自己又一次……陷了下去……
这一次……是情陷……


后记
从前,在美好的过去岁月里,某A在哈茨山脉的克劳镇修习初级炼金术的时候,号称“摸猫无数手!”镇子上所有的猫,只要是碰见某A的,没有不被摸过的!曾经还有一次为了接近一只站在雪地高处的猫,从上面摔下来,扭到了腰,三天没下床,靠饼干和自来水过曰子……
这次要说一说,某A住的小区里的流浪猫,冬天到了,这些猫咪就很可怜,平时躲在楼房的暖气出口处,在中午的时候爬在草地上晒晒太阳,舔一舔毛,有的时候某A看见它们,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享受难得的阳光,北风吹过,毛毛竖起来凄凉地被吹拂着……
幸亏附近有很多闲闲的老人,没事情就跑来喂喂猫咪,还给它们梳毛。
有一次某A晃悠着从附近溜达而过,一只雄壮的虎皮花斑猫威严地站在那里,看见人过来,就“妙”,意思是认真地向某A宣传公路管理法和植树造林法,译成人言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于是某A识趣地摸遍了浑身上下,掏出一颗话梅糖……仅有的财产,先放在嘴里吮了一吮,尝尝味道,然后依依不舍地奉献到猫大王的脚前。
猫大王很赏脸地低头闻了闻,叼了起来。
于是某A兴高采烈地伸手去摸大王的虎头,但是猫大王高贵地一扭,别开了,还有……扑地一声,把话梅糖吐了出来,粉红的舌头舔着嘴,不屑地看了某A一眼,甩着尾巴走来了。
剩下某A呆滞地站在原地……
最后某A要说:其实宠物是非常需要人的爱心和关心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抚养它们,就不要一时冲动地看着好玩而买下来,这样会增添更多的流浪猫狗,流浪的小动物是非常可怜的,如果你在路上看见,不要嫌它们脏,不要觉得它们靠古来是要咬你抓你,有东西的给一点东西它们吃,没有的话叫一声咪咪,最后你也可以走开,但千万不要伤害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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