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十九章 收购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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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登兄弟派到CL的总经理是位美籍华人,中文名叫何凯华,比张一鸣略长几岁,斯坦福的经济学博士,沃顿的MBA,绝对正宗的科班出身,在雷登兄弟资产管理公司已服务10年。
春节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张一鸣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何凯华敲门进来。
“何总,新年好。”张一鸣向他拱了拱手,笑着问候道。
“新年好,恭喜发财。”何凯华也拱手回应。何凯华此前并未在中国生活过,但中文说得还不错,这主要得益于他的家庭里严格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从他的中文名也可以看出他的家庭对故国家园的一些感情。
“张总,我今天一早就接到家纺那边的电话,我们收购的事情,他们省里的国资委没有批下来。”何凯华对张一鸣说。
“哦?”张一鸣有点吃惊,他此前预计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怎么回事?是已经批复了不同意,还是尚未批复同意?”张一鸣想知道详细情况。
“轻工集团的人说,省国资委尚未批复同意。但他们已经打听到内部消息,省国资委可能不会同意。”何凯华所说的轻工集团,是广东省轻纺工业集团公司,也就是广东家纺现在的大股东。
“知道为什么吗?”
“好像是国务院的国资委过问了,叫广东省方面暂缓批复。”
“奇怪。”张一鸣皱起了眉头,“没人要的时候像臭狗屎一样,一有人要就成金元宝了。就广东家纺这点负资产,在国务院的国资委那里,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你说他们管这件破事干嘛?”
张一鸣的问话只是自言自语,他当然没有指望何凯华能给出答案。何凯华那些不论来自斯坦福、沃顿或者雷登兄弟公司的知识也好、主义也罢,要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那还早得很。国内这些复杂的关系,他一时半会哪里搞得懂?
何凯华也知道张一鸣并不是在向他要答案,他继续将广东方面的意思汇报给张一鸣:“轻工集团和广东省国资委其实都愿意我们收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务院国资委会插手这件事,所以和我们商量,看我们有没有一些高层关系,去疏通一下。”
张一鸣明白了这层意思,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至少我们可以先打听一下情况,国务院国资委为什么会管这件事。”
“好,那我先回去了。”何凯华的神情轻松了下来,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张总,能不能跟你说一句朋友之间的话?”何凯华问。
张一鸣看着他,很奇怪这个“美国佬”会有什么事情,他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是朋友之间的话,你应该叫我一鸣,或者小张。”
何凯华也笑了起来。“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原谅我。我观察到一些情况,你和杨小姐,你们之间关系好像很好?”何凯华停了一下,询问地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知道何凯华说的杨小姐是指乐乐,他没有答话,用眼神示意何凯华继续说下去。
“这样对你的职业形象可能会不好。你知道,杨小姐还是拉尔曼的助理。美国和中国在企业文化方面有些不一样。你知不知道,有一家美国大公司,它的CEO和一个下属有暧昧关系,事情暴露后,那个CEO辞职了。”
何凯华说的没错,他讲的那个大公司的事情,张一鸣也略有所知,好像是GE还是一家什么别的公司,总之是世界级的公司。CEO和他的女下属的关系是通过他们往来的电子邮件暴露的。公司董事会认为,该CEO的行为使得董事会对他能否理智地行使手里的职权产生怀疑,所以CEO只好走人了。
“谢谢你。”张一鸣诚恳地对何凯华说道。
何凯华展颜一笑,道:“别客气。本来按美国人的习惯,我不会对你说这些,这些是你的私事。但是,我也是中国人,我知道,中国人的朋友之间,可以说一些更个人的事情。”
这个“美国佬”,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张一鸣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层。“你说的没错。”张一鸣说,同时为回报他的善意提醒,张一鸣解释了自己和乐乐的关系:“乐乐,就是杨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在CL成立之前就是了。其实,没有我和她的这层关系,就没有今天的CL控股。”
“原来如此。”何凯华忙表示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没有,你的提醒还是很好的。我马上会和拉尔曼先生谈谈,解释一下我和乐乐的关系,不然以后可能带来更大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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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CL和雷登兄弟驻华代表处就在同一层办公,何凯华走后,张一鸣来到了拉尔曼的办公室。
“嗨,张,新年好。”见到张一鸣,拉尔曼热情地说。拉尔曼40多岁,是个地道的美国人,来中国已经5年多,中文说得怪腔怪调,但是已经无碍于交流。
“新年好,拉尔曼先生。”
“新年第一天就到我这里来,是给我送红包吗?”拉尔曼幽默地说。
“是啊。”张一鸣笑道,说着从身上真掏出了红包。这是他在深圳养成的习惯,广东那边过年习惯派红包,一般是已婚人士派给未婚人士,不论年龄大小,只要你是未婚,永远可以收红包。但是在公司里,春节后第一天,有些上级会给自己的下属准备一个红包,不需要很多钱,主要是个意思。张一鸣今天兜里装了一些红包,是用来派给CL的员工的。
“拉尔曼先生,这个红包给你,祝你新的一年好运、健康。”
“No,No。”见到张一鸣真有红包,拉尔曼赶忙推辞。
张一鸣知道拉尔曼毕竟是美国人,这种金钱上的往来他肯定还不太适应,故也没有坚持,收回红包,道:“拉尔曼先生,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但是,我还是会向你要新年礼物的。”
“好,你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人。我要你的助理,杨乐乐小姐。”
“杨小姐现在不是已经在协助你工作吗?”
“拉尔曼先生,我以前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说清楚,今天何凯华总经理提醒了我。因此,我想向你说明一下,避免以后我们的合作中产生误会。你的助理杨乐乐是我的未婚妻,在我们合作成立CL之前就是这样了。我请你不要误会我和你的助理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不要怀疑我和乐乐两个人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有什么问题。”
拉尔曼沉默了一会,说道:“张,谢谢你坦诚地向我说明。其实,当时杨小姐说能找到你,并且保证能说服你来合作,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很亲密。”
“那现在你还需要乐乐继续做你的助理吗?还是另外找一个新的助理?”
“我当然希望杨小姐继续做我的助理,杨小姐的工作很出色。但是,张,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敢夺你所爱。看来,我只好另外再找一个助理了。”
张一鸣想,这个拉尔曼真是见过世面,处事圆滑。就乐乐和张一鸣现在这层关系,拉尔曼再把乐乐留在自己身边,从保守工作中商业机密的角度来说,未免也太危险了。雷登兄弟和张一鸣现在是合作关系,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如果拉尔曼直接就说不要乐乐了,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担心乐乐会成为以后可能泄密的隐患,这又未免对张一鸣和乐乐都显得太不信任,太不尊重,目前双方的合作还刚刚开始,正处在蜜月期,拉尔曼怎么也不能破环这良好的合作气氛不是?
张一鸣猜得出拉尔曼的想法,但也不去点破,因为拉尔曼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正常,换张一鸣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做法也会和拉尔曼一样。
“真是太感谢拉尔曼先生的成全了,这是我新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那乐乐就正式到CL做我的助理了。”
“你们中国有个说法,叫做夫妻店。你和杨小姐现在就是开夫妻店了。”
“No,No。”张一鸣也学着拉尔曼的腔调否认,“除非你把CL总经理的位置给乐乐,那才叫夫妻店。不过,你真要给,我也不敢要啊,我可不愿意失去何先生这么好的总经理。”感激何凯华的提醒,张一鸣顺便捧了他一把。
节后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解决了乐乐的问题,张一鸣就没在拉尔曼的办公室久留,回到了CL自己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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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乐乐正在那里等他。
“乐乐,你做拉尔曼的助理的时候,如果去找他而他不在,你会在他的办公室坐下来等吗?还乱翻他的东西?”张一鸣见乐乐正在看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张便笺纸,那是刚才何凯华来说收购家纺遇到的麻烦时,他随手记录的一些东西。
“怎么了?”乐乐有点意外,“拉尔曼又不是我老公。我坐在我老公的办公室,看我老公的东西,不行吗?”
“你就是这种态度跟上级说话?难怪拉尔曼把你炒掉了。”
“你说什么?”
“我刚从拉尔曼那里过来,他已经不要你做他的助理了。”
“我不信,你骗我。”听了张一鸣的话,乐乐急了,站起来就要冲出办公室,去找拉尔曼。
张一鸣一把抱住乐乐的纤腰,笑了出来。乐乐穿着白领的职业装特显窈窕身材,特出端庄气质,看她急得小脸红红的,张一鸣心里简直爱煞了她。
“小乖乖,老公逗你的呢。别跑,就在老公这乖乖地呆着。”
“嗯~”,乐乐不依地哼道,双手捶打张一鸣的胸膛,“你真讨厌,我不信你了。我要回雷登兄弟公司,不在你这呆了。”
“哈哈,我的小乖乖,你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拉尔曼先生决不会炒掉我的。我不信你。”
“拉尔曼是不会炒掉你,但是刚才你老公已经到他那里,把你正式要了过来。你现在要到雷登兄弟去做的最后一件工作,就是办离职手续。拉尔曼要找新助理了。”
“真的吗?”乐乐被张一鸣搞糊涂了,不知道他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真的。”
乐乐安静了下来,想了片刻,娇嗔道:“你真是霸道,人家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要辞职也是我自己去嘛,你这样多不好。”
张一鸣的嘴唇在乐乐的脸上点了一下,道:“咱们的关系一直没跟拉尔曼说明过,如果他先知道了,会以为我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今天何总提醒了我,我是去跟拉尔曼解释我们俩的关系。结果他就成全了我,把你当作新年礼物送给我了。”
“呸”,乐乐啐道:“拉尔曼怎么会把我当礼物,肯定是你死乞白赖求人家。”
“是啊是啊,我就是求他了。我可舍不得我的小乖乖再回到他那里去,万一哪一天他见色起意,我就悔之晚矣了。”
“我才不是你的乖乖呢,在你心里,静姐就比我乖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到色,谁比得过你,你别污蔑拉尔曼先生。”
“怎么了,乐乐,还吃你静姐的醋?”女人真是太奇怪了,乐乐和姚静可是这么好的一对姐妹,照样吃醋。
乐乐已经侧着脸靠在张一鸣的胸前,嗫嚅着说:“你都给静姐开酒吧,……。”
这些女人,真是的!张一鸣心里感叹。“那要不也给你开一个?”张一鸣逗她。
“我不要。”
“就是嘛。看来你还是明事理的。你要理解静静,我们每天一块来上班,她一个人守在家里,多无聊。”
“谁说我不理解了。可是理解归理解,人家心里还是,还是有点不舒服嘛。如果是我在静姐的位置,谁知道你会不会这么体贴人家。每次你要变着花样欺负人家的时候,人家又没有静姐那么乖,那么听话。”
“你也知道自己不乖了?那老公以后再要变着花样欺负你时,你会不会变乖点呢?”张一鸣顺着她的话继续逗道。
“偏不。羞死人了。”
张一鸣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小色女,还知道害羞。”
乐乐见张一鸣取笑她,又羞又急,直跺脚道:“你乱说,人家哪里不知羞了。”
其实乐乐疯起来还真是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怕的。不过张一鸣觉得也逗够了,遂正了正神色说道:“好,不说你了。其实,乐乐,你和静静各有千秋,你们不要互相去比什么,老公爱的就是你么各自的特点。你们一直要做好姐妹,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酒吧不是静静一个人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只是静静去打理而已。老公连酒吧的名字都想好了。”张一鸣接着又说。
“什么名字?”
“暂时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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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情骂俏过后,应该说说正经事了。
“我看见你那纸上写的,好像收购不太顺利?”乐乐问。
张一鸣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当时我过去不是谈得挺好的吗?后来何总也去跟他们把一切都敲定了,现在又变卦。”
“不是他们想变卦,他们至今也很愿意我们收购。不知道为什么,国务院的国资委突然过问了这件事,把事情压下来了。轻工集团那边就是想我们也去国务院国资委疏通疏通。”
“是这样?那你有办法疏通吗?”
“没有办法也得想。”张一鸣坚定地说。CL控股就是为这次收购而成立的,如果收购不成,CL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试试。”乐乐想了一会对张一鸣说。
“谁?”
“你的陆姐啊。”乐乐翘起了小嘴,很不情愿的说了出来。这回的醋意可不比刚才对姚静,浓得让张一鸣都不敢再借机又逗逗她,生怕醋海翻波,不好招架。
“陆……婉,她行吗?”可不敢在这里再叫陆姐。
“她在北京背景大着呢,总会有办法找到行的人。”
乐乐的提议让张一鸣觉得可以一试,他正在发愁怎么解决这件事。张一鸣又用嘴唇点了一下乐乐的红唇,“好乐乐,建议有功,今晚老公奖励你。”
“呸,谁要你奖励。”乐乐轻啐道,却又把双唇迎上来,向张一鸣索吻。
张一鸣搂着乐乐口舌纠缠了一番,好一阵,俩人唇分,张一鸣才又说道:“今天你也没什么事,你打电话给静静,你们俩一块在附近转转,找一个开酒吧的店面吧。”
“嗯”,乐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张一鸣的怀里,出门去了。
张一鸣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思考了一阵,想着怎么去找陆婉帮忙的事情。
卷二 第二十章 情色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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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一鸣到红颜会馆找陆婉,那里的员工说春节后她还没来过。张一鸣只好给她打了电话,她还在家里歇着呢。
“你来我家吧。一鸣,你还没到姐姐家看过呢。”陆婉在电话里对张一鸣说。
家纺收购的事情比较紧急,如果省里那边国资委已经做出不同意的批复,再要改过来就难了。张一鸣于是答应了去陆婉的住处。
陆婉所住的天景苑也是一高档住宅区,这让张一鸣不禁感慨,这些女人们真不可小视,不知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陆婉的住的是一套200多平的复式住宅,张一鸣按响门铃后,陆婉很高兴地开门把他迎进了屋里。
张一鸣扫了一眼全屋,装饰得很有档次,高雅而不庸俗,不像一些暴发户,恨不得直接把钱堆在屋里。
“陆姐,这么大的HOUSE,就你一人住?”
“是啊,要不你搬来和姐姐住?”
只一招,陆婉就占了先机,跟她在一起,张一鸣只有跟着滴溜溜打转的份。陆婉就这么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话,张一鸣就有点招架不了。若是不敢答应吧,输了气势;若是也玩笑着答应吧,陆婉没准真敢让他住进来,他要不敢住,那还是输了气势,要是真住……,唉,就别说真住吧,张一鸣怎么敢真住在这里?
“陆姐真会开玩笑”,张一鸣讪讪一笑,“这北京城有多少男人爱慕陆姐,我要住这,那叫犯了众怒,不出三天我可能就横死街头了。”
“就你会说。你是怕家里那俩丫头吧。一鸣你可真厉害,我是前不久才知道除了乐乐,你把姚静这朵桃花也给采了。”
“机缘巧合,纯属运气,陆姐你千万别夸我。”
“机缘巧合,纯属运气。”陆婉重复了一遍这两句话,突然说道:“来,把手给姐姐。”
张一鸣惊疑地看着陆婉,将自己的手伸给了她。陆婉捏住了张一鸣的手腕,张一鸣感到一丝真气透了进来。原来张一鸣是没有这个水平的,第一次和卢老见面,卢老也这样试他,但那时他是懵然不知。现在,张一鸣的密宗太极已有相当的火候,最近又依卢老指点,有意识地练习自己的气与意的一体,所以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和感觉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变化。
“莫非桃李结内又要有男人了?”陆婉放下张一鸣的手,别有所指地笑望着张一鸣说。
正好前不久乐乐跟张一鸣说了些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知道陆婉言中的“男人”所指为何。
“别,陆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碰巧跟乐乐和姚静在一起了,对你们桃李结内的事情没有兴趣。”
“一鸣,做桃李结的‘先生’有什么不好,那你就有享不尽的艳福。”陆婉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想做,姐姐一定支持你。”
陆婉的后半句话,真是含义丰富,这是否意味着她也愿意和张一鸣来个合体双修?张一鸣不禁想起那次在飞驰的法拉利中异样的激情体验,那也算是做爱的一种方式吧?这样说来,两人之间早就已非一般的关系了。张一鸣又回忆起手指被陆婉蜜道夹紧的感觉和被丝袜包裹的下体在陆婉手中膨胀的感觉,他不禁一阵气血翻腾,一股冲动开始在小腹中蕴酿生成。
张一鸣赶紧收拾心神,对陆婉说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们这些事情我不懂,也做不来的。陆姐,我这次来,是有另外的事情想找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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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似乎看穿了张一鸣整个心理变化的过程,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微笑,也不说破,只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想到姐姐了?”
张一鸣于是说了整个情况,最后问陆婉能否有办法。
“我试试吧,不一定有大用,但打听出一些情况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谁叫你来找我的?”末了,陆婉又问一句。
“乐乐,她说陆姐可厉害了。”
“哟,难得乐乐这么抬举我。好,就冲乐乐这次这么夸我,姐姐一定帮你搞定这件事情。”
“难道就没有我自己的一点面子?早知道乐乐这么大面子,开始叫她来好了。”事情有了点着落,张一鸣心情放松些了,故作伤心状对陆婉说。
“在姐姐这里,你连里子都有了,那里会没有面子。”
“我有什么里子?”
“今晚姐姐给你做饭吃,亲手做。这算不算里子?你不是说北京城有多少男人想姐姐吗?他们可没一个能吃到姐姐亲手做的饭。”
“你,会吗?”张一鸣真有点怀疑。
“那你等着看好了。”陆婉说完兴高采烈地去厨房了。
张一鸣跟了过去,看见厨房里有全套的厨具,他相信陆婉会做出一桌饭菜了。不会做饭,不爱做饭的人是不会买这么一套家伙的。好多像她这样的单身女人,顶多有一电饭煲,能熬点粥就行了。
陆婉换上了在厨房的工作服,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堆东西,开始动起手来。原来她还有不少储备。这个时候的陆婉,既不是高贵脱俗的神仙姐姐,也不是魅惑妖娆的色欲娇娃,她就是一快乐的家庭主妇,当然,不是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蓬头垢面的主妇,而是充满风韵,饱含气质的主妇。
陆婉偶一回头,见张一鸣在旁边有点呆呆地盯着她,遂给了他一个满含春意的笑靥。“看什么呢?一鸣。”
“没什么。就看你做饭。”张一鸣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又问:“要我帮什么吗?”
“你会什么?”
“……”
“什么也不会,是吧?”陆婉又是一笑,“来,那就帮姐擦把汗。”陆婉指了指门外餐桌上一盒纸巾。
张一鸣去抽出几张,回到厨房,陆婉把脸凑了上来。她并没有什么汗,张一鸣用纸巾在她额上沾了沾,没来由的,忽然想起多年前师姐王丽在宿舍帮他擦汗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手上就慢了下来,有些出神了。
“发什么呆呢?出去坐着吧,等会就有得吃了。”陆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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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式谈不上丰盛,但样样精致,两个人吃足够了。
陆婉开了一瓶红酒。陆婉的红酒都是珍藏级的,品味决不一般。这回不象上次牛饮,算是品酒,两人都是浅浅的一口一口地细啜。但饶是如此,随着混合了榛子清香的红酒的芬芳在屋内的飘散,陆婉的眼神里又开始充满了一丝情欲的意味。
张一鸣也是头一遭和陆婉这样相处,暧昧的气氛有点让他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陆婉夹了一粒腰果,隔着桌子送到张一鸣的嘴边,“一鸣,你尝尝这个。”
在温暖的室内,陆婉已脱下厨房的衣服,换上了宽松的薄毛衣,这一伸手,露出一截藕臂,让张一鸣觉得十分耀眼。
张一鸣张嘴接住了陆婉喂来的腰果,陆婉歪着头看着他,“姐的手艺怎样?”
“好”。
“就一个字?”
“很好。”
陆婉秀鼻略皱,道:“比姐姐人还好?”
张一鸣不知如何回答,不作声了。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裆部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低头一看,竟是陆婉抬起了右脚,伸到了张一鸣的跨下,轻轻挑动他的下体。
张一鸣抬起头,陆婉正盯着他,眉眼中露出一丝荡意。“好不好?”她问。
张一鸣根本不知道她问什么好不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一鸣,你真不想做桃李结的总执花人?”陆婉又问。
张一鸣感到她两只脚都伸了过来,他膨胀的下体被陆婉双脚夹在了中间,轻轻搓动。他不知道该不该逃离,他似乎应该逃离,但内心里却不想逃离。每次跟陆婉在一起,都有新鲜的刺激,这让张一鸣有些留念,更有些沉迷。
“陆姐,我不懂你们的事情。”与陆婉的对话,和跟她的身体接触,现在成为了独立的两件事。关于陆婉正在说的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拒绝了。但是和陆婉的身体接触方面,张一鸣屈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任由陆婉的双足留在自己的下体间挑逗,享受一份另类的快感。
“不懂的事情可以慢慢学。这件事你以前懂吗?可是姐姐看你现在挺享受的。”陆婉说“这件事”的时候,双脚增加了一点力道,让张一鸣知道她指的是此刻她的双足在为张一鸣所做的事情。
“陆姐,这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呀。”张一鸣找借口说。另外在身体方面,他则确实很享受陆婉此刻双脚的服务,因此即便在她说破了的情况下,也舍不得放弃,只是脸不免有点红了起来,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
“只要你想做,姐就支持你,姐也代表李花的一枝呀。”
原来陆婉也是一个李花的执花人,张一鸣这是第一次知道。以前乐乐她们也没说,不清楚是她们不知道,还是桃李之间的矛盾,让乐乐她们不愿提起陆婉的事情。
“陆姐……”张一鸣还想推辞,陆婉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了。
“叫姐,我不喜欢听你叫陆姐。”
“叫呀,姐想听呢。”见张一鸣没有作声,陆婉又催促了一句。
“姐”。张一鸣不得已叫了一声。
陆婉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声音中充满诱惑地说道:“拿出来,一鸣。”
张一鸣有点吃惊地看着陆婉,不敢确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婉双脚又加了点力道,说道:“姐说的是这个,拿出来,姐让你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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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刺激了,张一鸣简直无法形容陆婉对他的吸引力,特别是在爱欲方面,他根本无法拒绝陆婉的任何要求,那不是要求,那根本就是指令。张一鸣突然之间找到了对陆婉最好的描述:这个张一鸣初次见面的时候所认为的神仙姐姐,的的确确是一个女神——是一个情色女神。
不像拒绝陆婉所提议的桃李结的事情,对陆婉的这个指令,张一鸣几无任何反抗意识,他乖乖地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陆婉的脚上仍旧是高档的丝袜,这一次,在熟悉的触感中,还混有陆婉美足的体温,张一鸣只觉得下体在陆婉柔软、丝滑、温暖的脚窝中涨得发痛。
饭桌对面,陆婉的娇嫩的舌头伸出,像一条美人蛇的信子,柔软地在自己微启的红唇上舔动,给张一鸣另一份欲望的挑逗;饭桌下,她的玉足则熟练而温柔地抚慰着张一鸣。
就像是和欢欢对打,与陆婉进行这种另类的做爱,张一鸣也从来不是陆婉的下饭小菜。陆婉能熟练地把握到张一鸣的状态和兴奋度,迅速将他推到顶峰。同那回的速度激情一样,又是不消片刻,张一鸣就缴械投降了。极度的舒爽过后,张一鸣的心情特别沮丧,他觉得自己在陆婉面前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
陆婉的双足适度地夹住张一鸣的下体,直到他彻底舒缓之后,才松了开来,然后微笑地望着他说:“一鸣,你又弄脏姐姐一双丝袜。”说着将桌上的纸巾盒推到张一鸣面前,续道:“帮姐和你自己都擦擦。”
张一鸣捧住陆婉的小腿,感觉是那么玉润珠圆,丝袜的光滑和肌肉的弹性带给手上无与伦比的舒适感觉。张一鸣几乎又要冲动起来。
“姐,在你这里,我怎么,怎么这么快?平常可不是这样。”跟陆婉已经有过两次特殊的做爱经历,张一鸣也不再扭扭捏捏,他内心里承认了和陆婉的这种特殊关系。就算明天在北京街头被人砍死,那也没办法了。
陆婉嘴角一挑,笑道:“还嫌不过瘾?要不要姐再帮你来一次?”
“不要了,我只是问问。”张一鸣有点不好意思,“下次再说吧。”
“怎么,就开始想着下次了?”陆婉调侃起张一鸣来,“那你为啥不愿做桃李结的总执花人?”陆婉重又回到了老话题。
张一鸣本来说下次那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特指什么事情。陆婉故意曲解,他也豁出去了,“非得作了桃李结的先生,才能有下次吗?”他盯着陆婉问。
“当然。否则你不怕乐乐,姚静,还有那个欢欢揭了你的皮?”
提起乐乐她们,张一鸣才想起自己和陆婉这样,很对不起她们,不免心头产生了一种负疚,情绪也低落下来。
收拾好之后,张一鸣就说要走了。陆婉似乎看穿了张一鸣的心思,也不留他。只说关于收购的事情,她会尽快找人帮他探听消息,弄清情况。
“三天之内,你等姐的消息。”陆婉最后说。
张一鸣嗯了一声,心思却有点飘到别处,这个陆婉,他是又有点迷恋,又有点害怕,矛盾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卷三 第二十一章 鸣者乐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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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天,乐乐和姚静就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可以开酒吧。做事情如果有运气,那真是挡都挡不住。那个店面原就是一家咖啡馆,老板也许是积累了些小财,因此已盘算着远渡重洋,奔赴美利坚了。这店面本也是租的,只是原合同期没满,房东要咖啡馆老板自己找人转租。
店面位置比较符合张一鸣的初衷,就在国贸旁边,步行不过五分钟,也不用穿过街道,很方便。店面大小也合适,但是最让姚静满意的,还是店里有一个空间,正好可以做一个歌台,让她能安置一个小乐队和歌手在此。
乐乐和姚静拉张一鸣一块去看了地方,张一鸣也算满意。
“价格怎样?”他问乐乐。
“原来的老板一次交了三年的租金,现在还有十个月,算100万,还有他交的押金10万,店里这些装修、家具算10万,一共120万,转给我们。明年我们自己和房东签合同,就不关这个老板的事了。”
价格还不错,特别是装修、家具,都还很新,当初估计花费也不下100万,现在10万的价格,几乎是白送了。
在CL成立之时,确定张一鸣的年薪是180万,考虑到张一鸣的情况,第一年的年薪是提前支付给了他。因此,帮姚静开下这个酒吧正好还够用。于是,张一鸣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静静,老公给你150万,多的30万,你自己把店里整一整,先把店开起来再说。”张一鸣对姚静说。
姚静和乐乐一人抱着张一鸣的一只手臂,姚静说:“我们不要你的钱,看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和乐乐有钱,我们自己出。”
这两个丫头,跟欢欢在一起,不知道捞了多少钱。张一鸣有时候真替她俩担心,担心因为这些钱,她俩以后出什么事。
“不行,这是老公给你们开的,不准你们自己出钱。”张一鸣说。
“老公真好。”姚静甜甜地一笑。“那店面重新装修的钱我和乐乐自己来吧,你给120万就行了。”
这样也行,她俩也各自出一份,这样才更加感觉这个酒吧是三人共同拥有的。于是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敲定店面的事情,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姚静,抱着张一鸣的胳膊就没有松开过,一双眼睛分分秒秒都锁定在张一鸣的脸庞上,目光中爱欲横流。
“静姐,你简直像个花痴一样了。”乐乐见到姚静的模样,挖苦道。
姚静白了乐乐一眼,骂道:“小蹄子,花痴又怎么样?”
“你看你那眼神,你该不会叫老公在这大街上就要了你吧?”
“只要老公想要,我就敢。”
张一鸣转头亲了一下姚静,笑道:“今天静静这么大胆,这话像是乐乐说的才对。”
乐乐狠狠地打了他一下,“说你偏心,你还不承认。怎么就像我说的?我才没那么浪呢。”
“你就有。老公都说了。”有了张一鸣撑腰,姚静更加肆无忌惮地故意气乐乐。
乐乐绕过张一鸣要去抓姚静,俩女在这街上就嬉闹起来。张一鸣拉住了她们,他可不想成为路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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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说三天之内给消息,果然没有食言。第三天,她给张一鸣打来电话,叫他晚上到红颜会馆见一个人。
下班后,张一鸣如约来到红颜会馆,陆婉在办公室等他。那人还没有到,陆婉先给他介绍了一些情况。
“这人姓严,他父亲原来是一高干,已经去世了。现在他自己有一公司,具体也没见做什么,其实也就是什么都做。反正活动能量大得很,跟高层很多方面的关系都通。”
“那我们这事,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吗?”张一鸣问陆婉。
“你们这事不算什么,我前天托了他想办法,昨天他就回话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就说想见见你,跟你谈谈。”
“是那个意思?”张一鸣做了一个给钱的动作。这很正常,北京就有一批专吃这碗饭的人,帮人搞定各种不易办到之事,主要是指需要政府部门审批的事情,从中收取一些中介费。
“他帮姐办事不会要钱的。”陆婉摇了摇头说。
张一鸣突然之间心里有些悻悻不快,这个严总跟陆婉到底是什么关系?联想到关于陆婉背后有男人包着的传言,张一鸣更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又想,自己凭什么不痛快呢?难道他在心里真把陆婉当成自己的什么人了?
精明的陆婉似乎从张一鸣的神色中觉察到什么,眼里有一丝喜悦一闪而过,“一鸣,别胡思乱想,这个严总跟姐就是朋友关系。”
陆婉的话令张一鸣很不好意思,他急忙否认道:“我没想什么。”
陆婉也不再说,就在这时,严总到了。
见到严总,张一鸣想起年前来看陆婉的时候,其实和他在这里碰过面。严总也还记得张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说道:“你就是张一鸣?我们见过,你是陆婉的干弟弟。”
张一鸣看了看陆婉,才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干弟弟的身份。
“你那个事,陆婉跟我说了,我昨天正好去国资委那边转了转。不是什么难事,马上就可以让广东那边批复。”严总说得很轻松,很有信心。
“谢谢严总。我姐一直就跟我说严总能力强。您看这事我们没办法,到您那里就成小事一桩了。”
“哈哈。”严总笑笑,豪爽地挥了挥手,“陆婉夸我呢,我也就是碰巧能帮点小忙。”停了一停,他接着说:“小张,我也不瞒你,今天约你来,也是有点事情想求你帮忙。陆婉也在这里,我就明说了,本来陆婉托我办事,我是不会要什么回报的。我有一远房侄女,最近工作不顺心,一直想换个工作干干。国家机关吧,她还没兴趣。你们这个CL控股我也了解了一下,背景还不错。你看能不能让她到你那儿,给你作个助理什么的?哈哈,我也只是问问,要是为难就算了。你的忙我还是照样会帮的。我们这可不是等价交换。”
话虽这样说,但是张一鸣清楚,这就是等价交换,再为难也得收下他这个侄女。何况,其实也确实不太为难。
“严总您客气了,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回去安排一下,我现在有一个助理了,您这个侄女要不做我们总经理的助理怎样?职位跟我的助理是一样的。再不我回去换换也行,叫我的助理去总经理那边,您的侄女就留在我这边。”
“随便,都一样,都一样。”严总很爽快地笑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我叫她去见你。你们的批复,一个星期内准下来,你等着好消息。”
“谢谢严总。”张一鸣握住了他的手,表示感谢,随即又邀请道:“要不晚上一块吃个饭,谢谢严总费心了?”
“不了,帮陆婉这点小事,哪敢叨扰。”严总站起身来,“再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陆婉也帮着留了严总一下,见他确实没有吃饭的意思,就不再勉强了。
3
第二天,张一鸣跟何凯华和乐乐都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乐乐调给何凯华做助理,自己等待严总的那个什么侄女的到来。之所以这样决定,是因为张一鸣担心严总的侄女没准就是来混混日子,如果这样,其工作态度和能力必不能让何凯华满意。而何凯华长期在美国工作和生活,不懂得国内的情况,不会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不好就把这小姐给得罪了。
上午刚做完这样的安排,下午这位小姐就来了。张一鸣正在办公室阅读广东家纺历年的年度财务报告,前台的文秘敲门进来说:“张总,外面有位小姐找您。她没有预约,但是说您知道。”
张一鸣一想应该是严总的侄女,便让带她进来。
进门的是一位跟乐乐、姚静她们年龄相仿的姑娘,个不算高,长得挺秀气。
“张总,您好。我叫钟晨,是严总介绍我过来的。”姑娘自我介绍说。
“我知道,严总已经跟我说了。欢迎你的到来。”
张一鸣让钟晨坐下,开始问她的一些情况,同时也介绍一下CL公司这边的情况。还不错,钟晨毕业于中央财经大学,会计专业,那么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还算专业对口。张一鸣心里有点疑惑,她有严总那样有背景的叔叔,自己也有比较不错的学历和专业背景,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应该也没问题。CL控股虽然有雷登兄弟公司的背景,但毕竟是刚刚成立的公司。而她即使想直接去类似于雷登兄弟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当然张一鸣并没有多说什么,大致交流了一下后,他叫钟晨开始熟悉一下工作。如果按严总所说,一个星期内广东国资委批复的话,下面的工作就会很忙了。
几天后,张一鸣将钟晨叫来问到:“看了家纺的资料后,感觉怎样?”
“他们的主业经营其实还不错,但是非主业的资产侵蚀了所有的利润,还造成了太多的负债。我们收购之后,如果没有取得银行方面的支持,恐怕很难使家纺起死回生。”
听了钟晨的分析,张一鸣对这个姑娘开始有点刮目相看,“那你觉得需要银行什么样的支持?”
“争取银行同意给我们几年免息期,这样家纺就能喘过气来。最好是三年,三年不行就两年,最少也得一年。没有这个免息期,光利息就压得家纺翻不了身。”
“不错。”张一鸣点点头。钟晨的看法与他不谋而合。“这几天你作些准备,拟一个方案,探探各银行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谈谈。首先找工行,工行广东省分行是家纺最大的贷款方。如果工行带头支持,其他银行就好说了。”
钟晨领命而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张一鸣总觉得有点奇怪。她的专业水平很不错,做事也显得比较老练,她需要靠严总这样一个叔叔来找份工作吗?由此而及,张一鸣还想到更远,国务院国资委为何突然过问家纺收购的事情,一直是个谜,他们管了不该管的事,这是第一个叫人不解的。既然管了,如果好好管下去,倒也罢了。但严总这么一个并无正式官方背景的人一出面,又轻而易举地搞定了,这是第二个叫人不解的。可惜,严总几个哈哈,把什么都掩饰过去了。既没有说当初国务院国资委为何要管,也没说如今为何被他轻易说动,又不管了。
但是,还有第三个张一鸣不解的地方就是,如果说前两个不解其实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就为帮钟晨找份工作?那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张一鸣找到陆婉,陆婉又找到严总,这都是完全偶然的。事前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做,因此,如果说有人事前步步为营,预料到他的每一步行动,那是打死张一鸣他也不会相信的,除非世界上真有人能预测未来。
奇怪归奇怪,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无论如何,钟晨还是一个很得力的助理,没准是他想得太多,其实就是一件因祸得福的事情,被他想成有人别有用心了。
张一鸣心想,姚静的酒吧也装得差不多了,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4
来到酒吧,张一鸣发现姚静的天赋远不止于唱歌。虽然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必要的翻新,所费的时间和金钱都不多,却处处有种妙笔生花的效果。
“老公,你来了?”见到张一鸣,姚静迎了上来,“你说给我们酒吧起的店名呢?是什么,马上要开张了,名字还没有。”
“别急,今天应该就能够送过来。”
“送过来?送什么?”
正说着,送东西的人来了。原来是一幅装裱好的字,还有一块做好的店名招牌。
“我看看,我看看。”姚静显得兴高采烈。
店名招牌是两个字:“乐静”,那幅字则是:“鸣者乐静”,笔法遒劲,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就在这时,乐乐也来了,原来已经到了中午下班吃饭的时间,乐乐在办公室没见到张一鸣,就知道他来了这里。
“乐乐,你看,这是老公给酒吧起的名字。”
乐乐看了店牌,又看了那幅字,不禁对张一鸣说道:“老公,我好佩服你呀。”
张一鸣微微一笑,知道乐乐领会了这个名字的多重含义,有点自得的对姚静解释起来。
“这店名和这幅字,是我好不容易托了人,请著名书法家石中老先生写的。咱这个酒吧,不是那种闹腾的酒吧,而是定调为清静的风格。所以,只有喜欢清静的人,才会来这里。乐,就有喜欢的意思,乐静,就是指喜欢清静,或者说喜欢安静。这是其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那不用说了,乐和静,正是这酒吧的主人,我的两个乖老婆的名字。所以以后别人说乐静酒吧,那既指这是一个喜欢清静的酒吧,也指这是乐乐和静静的酒吧。”
姚静听着张一鸣的解释,简直入了迷,因为从这点点滴滴的细节,她感受到的都是张一鸣的心意,这是最让她心窝子里都甜蜜的。
“老公,这不光是我和乐乐的,这也是你的。”
“没错,所以我们把这幅字挂在店里。孔老二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说,鸣者乐静。这满世界熙熙攘攘,吵个不停的人们,其实心灵深处也是喜欢平和、安静的生活的。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让他们停不下来。希望我们这里,可以成为他们的一个心灵驿站。另外,这四个字又含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鸣者,乐静也。意即张一鸣就是乐乐和静静,乐乐和静静就是张一鸣。我们是一体的,分不开的。”
听了张一鸣这一番话,连乐乐都变得像上次她所挖苦的姚静一样,像个花痴了。她拱进张一鸣的怀里,嘤咛着:“老公,下午不上班了,我们回家吧,好想跟你在一起。”
张一鸣把乐乐搂在怀里,又伸手把姚静也拉了进来。“今天老公反正都已经泛酸了,就干脆酸到底。乐乐,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你不懂吗?”
“懂。可是我就想朝朝暮暮。”
“我也是。”姚静也跟着说。
张一鸣搂住她俩,不禁心意万千,他语气中充满自信和斗志地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老公一定会和你们无忧无虑,朝朝暮暮的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张一鸣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女人们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之国。为此,他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基础。
卷三 第二十二章 愚人之戏
1
广东方面传来好消息,省国资委已经批准了轻工集团将所持有的广东家纺国有股转让给CL控股。虽然比严总所说一个星期内就批复下来延迟了数日,但总的来说批复得还是很快的,这让张一鸣心里很佩服严总的能量。
接下来的日子,CL的人都非常忙碌。正如钟晨所言,没有银行方面的支持,CL即使收购了广东家纺,那也是去为家纺收尸。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寻求雷登兄弟作进一步的资金支持。雷登兄弟似乎也正有此意,作为雷登兄弟在CL的代表,何凯华有意无意的询问过经营家纺的资金问题,并暗示雷登兄弟愿意就此进一步投入。拉尔曼倒是不动生色,只是在广东方面得到转让批复之后,向CL和张一鸣表示了祝贺。
张一鸣知道,拉尔曼以及雷登兄弟公司是在等他主动开口求援,然后好和他进行新一轮的讨价还价。看来,雷登兄弟对家纺的专利归属问题仍不死心,或许他们开始的时候没有在专利归属上跟张一鸣争执到底,就是算准了这下一步,张一鸣还有求他们的时候,这时候再来谈这个问题也不迟。因此,张一鸣愈发感到不能去找拉尔曼。这种情况下,搞定银行成了张一鸣唯一的出路。
钟晨此前遵照张一鸣的指示,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并且在工总行这个层面找了一些关系作非正式的沟通,探到了他们的一些口风。
“张总,看来我们想先取得总行的支持,由总行这边出面,要求广东省分行支持我们挽救家纺的行动,这是不可能了。”钟晨在多方努力后向张一鸣汇报说。
“我能理解。”张一鸣道,“家纺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坏账隐患,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具备强大外资背景的公司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对银行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此时不抓住机会收回贷款,消除隐患,反而要提供免息,谁会这样做。”
“总行这边说,现在各分行都要考核业务指标。如果他们压下去,要求广东分行支持家纺,以后真形成更大的坏账,不好交待。现在我所做到的是,总行这边已经答应我,如果我们自己能说服广东省分行支持家纺,提供免息期,他们可以不管这事。本来,这种事情就算省里的分行愿意,总行也可能进行干涉,不予同意的。”
“我知道。所以说,你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张一鸣适时地表扬了一句,“我们过两天一起去广州吧。无论如何,也要把银行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张总,好像雷登兄弟愿意提供资金。您为啥一定要找银行?”钟晨有些不解地问。
张一鸣笑一笑,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找他们要钱是有代价的,我不愿意。”
钟晨看了看张一鸣,似乎想再问什么,最后还是没继续再问下去。
2
张一鸣的忙碌还不止家纺的事情。乐静酒吧开业了。就像CL收购家纺的事情,乐静酒吧的开业也是静悄悄的进行的,没有花篮,也没有贺礼。老客户会发现,原来的咖啡馆静悄悄的换了牌子,变成了酒吧兼咖啡馆;里面的环境也有些变化,变得更有情致,更有格调;最主要的,是老板变成了美丽的老板娘。
酒吧生意一开始就不错,在一些老客户看来,乐静酒吧就是原来的咖啡馆在关门装修了几天之后又重新开业了,里面的一切跟原来一样,细节上比原来更好。
姚静在这里打理显得游刃有余而又乐此不疲,张一鸣开始无限佩服自己,给姚静开这个酒吧简直是神来之笔,每天来到酒吧,看见姚静灿烂的笑脸,他的心里也暖暖的。能带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成就!
酒吧的状况让张一鸣因家纺的债务问题而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这天下班后,他又到酒吧转了一圈,乐乐也在这儿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俩女在姚静的办公室里聊着私房话。姚静在酒吧里辟了一间小房,作为办公和休息用。
有了这个酒吧,下班后也不用赶着回家了。张一鸣现在仍开着华佳敏给他使用的那辆帕萨特,想起有一阵没去看看华佳敏了,于是跟俩女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他驾车前往天鹅山庄了。
张一鸣到达的时候,华家居然没人。他在门口等了一会,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还是回去算了。最后,他决定也不打电话,就在这里等着,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安安静静地考虑一下如何取得银行对家纺的支持。
将近十点,华佳敏回来了。她已经另外找了司机,张一鸣见她从那辆奥迪上下来,司机将车停好就走了。天色已晚,张一鸣又站在暗处,华佳敏没有看见他。但是,张一鸣看清了华佳敏,她今天居然穿的是一套很隆重的旗袍晚礼服,而且,张一鸣发现华佳敏竟然是如此的风韵犹存,连身材都还凹凸有致,堪比妙龄,而同时那种成熟妇人的味道更是沁人心脾。张一鸣此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
“华总”,张一鸣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了一声。
“一鸣,你在这?”华佳敏露出惊喜的表情,“等了很久吗?”
“也没多久”
开门后,两人进了屋里。灯光下,华佳敏的风韵更加迷人,她今晚肯定喝了点酒,脸颊略有红晕,眼波流转,眼神比作为总经理这个角色的时候,要显得活泼,甚至是妩媚的多。
“华总,您今天真迷人。”张一鸣忍不住赞了一句。
华佳敏愣了一下,露齿一笑道:“一鸣,别恭维我了。今天是有个商务晚宴,不然我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这样打扮。”
“岁月会给人的内在增加一些美丽的东西。您年轻过,但姑娘们却还没有成熟过。您有着姑娘们没法比拟的内涵。”张一鸣由衷地说。
华佳敏看着张一鸣,突然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华佳敏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给张一鸣的感觉就像是小姑娘。对华佳敏的这种心理认知和感官认知的反差,让张一鸣不由得心里一荡,竟生出一种想进一步探求的欲望。
“一鸣,你真会体贴人。小敏最后要是能跟你在一起,算是有福了。”
华佳敏的话让张一鸣回过神来,他在心里暗叫一声惭愧。
3
“你们收购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我听说有点不顺利是吧?”这回居然是华佳敏主动问起了这个事情。
“您听谁说的?收购的进展一直是保密的。”张一鸣有些吃惊。
“也就是商场上一些朋友说的。”华佳敏似乎不愿细说消息的来源。“还需要我再支持一下吗?”她又问。
“不,不需要。”张一鸣一口回绝了。华佳敏已经给了他很多支持,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赵敏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信任他的能力。如果张一鸣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求支持,又怎能让华佳敏继续相信他?
“一鸣,我希望你不要跟我客气。虽然我们的年龄相差没有那么大,但我真的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有这样的意识,主要是从赵敏的角度而来的,所谓“孩子”,其实就是女婿。于是他不禁设想,如果以后真跟赵敏结了婚,就要叫华佳敏一声“妈”。对张一鸣而言,这样年轻的妈妈,他还真不好接受。
张一鸣也没接着华佳敏的话说下去,转了话题问道:“怎么没见赵敏?”
“我下午告诉她今晚有应酬,她就说正好有一要好的同学过生日,她去同学家开Party,晚上不回来了。”
“哦”,张一鸣竟然有一点点失望。
不知道华佳敏是否发现了张一鸣的那点隐秘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安慰他,华佳敏解释说:“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小敏最近很用功,我都怕她累坏了。今天她说去同学家玩,我赶紧同意。她好久没这样去玩了。”
“她是懂事了,这样不挺好吗?”张一鸣笑笑说。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做妈的,小敏以前那么野,一天到晚在外面和些乱糟糟的人接触,我很担心;现在呢,每天就是学校、家里,家里、学校,一门心思好好学习,我又担心了。你说才十几岁的孩子,闷坏了,累坏了,那可怎么办。更难办的是,以前她是不学好,我还可以管她、骂她,现在她这是好好学习,我还不好太拦着她了。一鸣,你以后有时间就多往这来,你来了她准会放下功课。我说了,她考不考得上大学我不在意,只要她以后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我就满意了。”
华佳敏这一通心思,说得张一鸣是又感动又为难。感动当然是因为华佳敏那颗慈母之心,为难的却是华佳敏多次流露的,似乎要把让赵敏快乐这副担子交给他,可他实在没信心担得起啊。
但不管怎么样,尽最大努力的承诺还是要做的,不然也对不起华佳敏一番信任和错爱。
“华总,您放心,我以后会多来看看您和赵敏。另外,高考过后,赵敏上了大学就会轻松些,您也不要太过顾虑。”
然后又聊了一些别的话,张一鸣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遂起身告辞了。
4
两天后,张一鸣和钟晨飞赴广州,展开了游说当地各大银行的旋风式外交。何凯华和乐乐则与家纺的大股东轻工集团秘密商谈收购最后的细节,并撰写所需的各法律文本,为最后的签署做准备。
历时半月,张一鸣精疲力尽,却一无所获。各银行原本只恨不得立刻收回对家纺的所有贷款,甩掉这个包袱然后各奔东西。张一鸣简直是苦口婆心,又是晓以利害,又是倾诉苦衷,只可惜各家都表示理解,却爱莫能助。
“怎么办?”钟晨有点垂头丧气地问张一鸣。这一阵她也累得够呛,天天给人陪着笑脸,面部肌肉都快瘫痪了。
“你联络所有贷款银行,明天在轻纺集团的总部,就解决家纺的所有债务问题开个协商会,由我们、银行、轻纺集团三方参加。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协商,银行方面一定要负责人参加,我会拿出一个结果给大家。告诉他们我不想再拖了,大不了我们放弃收购。”
钟晨领命去了,张一鸣又给何凯华及轻纺集团打了个电话,做了些安排,然后倒在宾馆的床上,彻底放松地休息起来。
第二天,轻纺集团总部会议室,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十几家银行的负责人都已到齐,但是张一鸣他们和轻纺集团的人还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静的会场开始慢慢变得嘈杂起来,银行的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小姐,你们的人怎么还不来。这算怎么回事?再不来我们走了。”有人开始向负责会场服务的轻纺集团的一个女孩子发起了牢骚。
“对不起,我们的总经理和CL的张总、何总还在紧急磋商,您再等等好吗?”女孩子陪笑着说。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会场里已经喧闹起来,抱怨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不耐烦。本来,银行的人员惯于被人所求,如果在其他场合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早拍屁股走人了。问题是,银行的钱已经放了出去,现在欠钱的是大爷,家纺欠了各银行那么多钱,大家实在希望张一鸣今天能给出个方案,把钱还上,所以不能不耐着性子等。
又是十几分钟,当人们的耐性达到极限,有人真准备撤离之时,轻纺集团的人出现了,家纺公司的总经理也一同来到了会场,但是没见到张一鸣一行。
刚进来的这些人脸色都很沉重,银行方面的人看到他们的脸色,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会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各位”,轻纺集团的毛总开了腔,他的声音很低沉,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我不得不很遗憾地通知大家,虽然我们与CL方面进行了长时间的协商,双方的态度也很真诚,但是考虑到家纺公司已经相当恶化的经营现状,CL控股已经决定放弃收购家纺公司。”
家纺的刘总这时接着毛总的话说了下去:“作为家纺的总经理,我也刚刚得知CL放弃收购的消息。说实话,我很难过,很伤心。家纺退市以后,可以说步入了绝境,CL的收购成了我们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曾经满怀期待,以为家纺能绝处逢生。可惜,……。我也不多说了,经过和我们的大股东轻纺集团商量,我们家纺公司决定申请破产。各位银行的朋友,请回去后准备材料,到时候我们会通知大家进行债权的登记确认,待家纺的资产处置变现之后,按比例向各银行偿还。”
刘总的话音刚落,会场里炸开了锅。
“什么资产变现,按比例偿还。你们家纺破产后还能变现出几个钱来,还要安置职工,你们哪里还有钱还给我们?”有人愤怒地高声质问。
“你们不能与CL再谈谈吗?他们肯定能救活你们,干嘛急着破产啊?”有人抱着一线希望地问。
轻纺集团和家纺公司两位老总也不说话,只以一副无可奈何的脸对着大家。叫着骂着,会场里的人也累了,大家渐渐地安静下来。失望甚至绝望的情绪空前弥漫。
张一鸣一行人这时静悄悄地走了进来。有人看见了他们,但是没人理睬他们。事已至此,还理张一鸣干嘛?没意义,也没心情。
“各位,”张一鸣开言,“有谁能告诉我今天几号?”
会场沉默了一阵之后,有人没好气地答了一句:“4月1号。”
张一鸣笑了起来。“没错,今天是4月1号,是西方的愚人节。现在都时兴过西方的节日,所以,毛总和刘总配合我们,和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CL并没有放弃收购家纺,家纺更没有要申请破产。”
哗的一声,会场里第二次炸开了锅。但这次人们的情绪是兴奋的,轻松的。在人们兴高采烈地庆幸之时,乐乐和钟晨在各位银行代表的面前放了一份文件。
张一鸣抬了抬手,请大家安静下来。“各位财神爷,各位好朋友,刚才虽然是一个玩笑,但是,我想大家一定最真切地体会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家纺破产倒闭,对大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家贷给家纺所有的钱,都将付诸流水,化为泡影。只有家纺活着,你们的钱才有收回的希望。家纺怎样才能活下去?光靠我们CL一家不行,还要靠大家的支持。请大家明白,帮助我就是帮助你们自己。”
会场里一片安静,张一鸣顿了顿继续说:“现在各位面前都有一份文件,是我们起草的一个协议。大概的内容是,家纺欠各位所有的钱,从CL收购家纺开始,三年内停止付息,也停止计息。请大家相信我,给我这三年时间,我一定让家纺重焕青春,最终把欠大家的钱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的还上。如果大家不能答应这个条件,那我们将真的考虑放弃收购。因为仅凭CL一己之力,我们没有把握救活家纺。各位有权作决策的,我希望您能现场就签了这份协议,没有决策权的,请现在与您的上司联系。我看,今天来的大多是有决策权的,我请求您给与我们,也给与您自己一个机会。”
张一鸣又顿了顿,最后说道:“我还想补充一点,这是个多方协议,就是说要在座的每一位都签署,协议才能生效。有一家不签,协议就是废纸一张。我说完了,拜托大家,谢谢大家。”
卷三 第二十三章 战地黄花
1
张一鸣的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战术大获全胜,愚人节的游戏给银行头头们的冲击是巨大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想过,但没有真切体会过家纺破产的后果。各家银行最终都签署了免息协议,其实大家都明白,和家纺现在马上就死相比较,就算家纺三年后仍是一个死,对银行也没有更大的坏处;从某些个人的角度而言,可能还有好处。如果这三年里有人退休或调任,三年后家纺是死是活,贷款是收回还是泡汤,就与自己无关了。
张一鸣一行、轻纺集团、家纺公司三方亲密合作,一出好戏,搞定银行。随后,CL和轻纺集团正式签署收购家纺股份的协议,CL成为了家纺公司的大股东。完成这一切之后,大家一起好好庆贺了一番。
张一鸣留下何凯华、乐乐和钟晨三人,让他们去家纺公司,开始着手安排接管事宜。张一鸣心里挂着一件事情,只身飞回了北京。
近二十天里,张一鸣和乐乐都在广州,姚静一人在北京。虽说有乐静酒吧需要打理,姚静不至于太无聊,但第一次和其他两人分别这么久,仍是让姚静十分思念。这种思念最初是与日俱增,及至后来,变得似乎是每一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在累积。
当张一鸣走进乐静酒吧的时候,店里正好没什么客人,姚静见到他,激动得忘乎所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引得店里那些服务员小姑娘们都偷偷窃笑。
“想不想老公?”张一鸣和姚静进了姚静在酒吧里的办公室后,搂着她问道。
“想。”张一鸣此刻坐在姚静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姚静坐在他腿上,一边回答,一边拿起张一鸣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放在自己的乳房上。
“有多想?”张一鸣又问,同时开始搓揉姚静丰满柔软的乳肉。
姚静轻哼了起来,说道:“老公,我们回家去吧,回去我告诉你。”
张一鸣也已经性动,下体隔着衣物顶在了姚静的臀部,姚静的扭动让他有些难耐起来。“好,回家。”张一鸣将姚静抱下地来,只觉得她已经四肢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回到世纪公寓,一进家门,姚静就软在了张一鸣的怀里。
“老公,我好想你。”姚静开始哆哆嗦嗦地解张一鸣的衣服,却半天没能解开。
倒是张一鸣利索,三下五除二,先是松开了姚静的裤腰,她的外裤便滑落到地上,然后一把拉下姚静内层的保暖薄裤及真丝底裤,姚静的下体便白生生地裸露出来。张一鸣性动难耐,又迅速解除自己下身的武装后,一枪把姚静挑了起来。
姚静就如溃败的军队,毫无抵抗之意,甫经接触,即告投降,洞开城门,恭迎强敌的征服与占领。她贝齿紧咬下唇,一声娇啼,双手抱住张一鸣的颈部,然后两脚踢掉缠绕的保暖薄裤及内裤,手上一用力,两脚离地,圈倒了张一鸣腰上,就这样整个身子挂到了张一鸣身上。
张一鸣回身,将姚静顶在墙上,耸动起来。
泥泞不堪的姚静很快就来了一次,张一鸣用原姿势抱着她,走进卧室,将战场又转移到了床上。
……
一轮缠绵过后,两人交股而卧,体味着激情之后的余韵。
“静静,老公真想死在你里面。”张一鸣轻咬着姚静的乳珠说道。
“真的吗?”姚静眼里闪动着光彩。
“真的。每次跟你做的时候,感觉都特别舒服。你特别柔顺,不光是你的性子柔顺。我觉得就连你的身体,你的器官,也都是异常柔顺,就象有灵性一样,善解人意。每次进去,你那里面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懂得怎么顺着老公的意,抚慰得老公心都要酥了一样。”
张一鸣的描述让姚静再次动情起来。“老公,静静的身子就是用来抚慰你的,静静就是要身子的每一个细胞都顺着你,特别是那里面,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你的领地。你就是那里的主人,你就是静静的国王。”
随后,姚静“哦”地呻吟一声,叫道:“我的陛下,您来占领您奴婢新的领地吧,将您的权威散播开来。”
姚静缩进了被子里面,不一会,张一鸣感觉自己的权杖进入了一个新的国度——那是姚静的小嘴。张一鸣从来还不曾攻占过这里,今天,他终于成了这里新的君王。姚静柔软的细舌代表这个国度的臣民,谦卑地服侍着新的主人。
2
第二天一大早,张一鸣独自驱车,来到京郊一处地方。原来,这里有北京警方一处不大的陵园,安葬的都是因公殉职的公安干警的骨灰,名为公安烈士陵园,警方内部称这里为黄花冈。周甜就长眠在这座园内。
张一鸣下车后,拿着买好的一束鲜花,往周甜墓碑的方向走去。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周蜜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站在姐姐的墓碑前。
张一鸣走近后,周蜜看见了他。“张总。”周蜜招呼了一声。
张一鸣点点头,走到墓碑前,轻轻地把花放下。
“谢谢你,张总。”周蜜轻声说。
张一鸣长吁一口气,似乎想抒发胸中的郁闷。每每想起周甜,想起她就在自己怀里死去,张一鸣心中就有挥之不去的沉重和悲痛。
“今天清明节,我来看看你姐姐。”张一鸣对周蜜说。“你不要叫我张总,我听着总觉得很别扭。我跟你姐姐算是,算是……。”
张一鸣一时语塞了。算是什么呢?张一鸣发现,在潜意识的深处,他总觉得自己跟周甜有种很亲密的关系,但真要说出来,才发现他和周甜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这种认识让他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张一鸣真的很希望自己和周甜之间有一种能够说得出来的亲密关系。
周蜜打破了沉默。“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心里也觉得你很亲切,就像……”,周蜜似乎鼓了鼓勇气,说了出来,“就像是姐夫一样。我以后叫你张大哥,行吗?”
“好。”张一鸣没有犹豫,也没有扭捏,点头应允了。周蜜的话印证了他内心深处的感觉,让他相信周甜跟自己真是有着前世的宿缘,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福薄,两人乍一相遇,即成永诀。
“姐姐要是没有死,又真有你这样的姐夫,她该有多幸福啊。”周蜜喃喃地说道。
“在天堂里,她也肯定是幸福的。”张一鸣没有一丝绮念地揽住了周蜜的肩膀,让她靠到了自己怀里。周蜜将下巴搁在张一鸣的左胸上,陷入对姐姐的思念之中。
张一鸣感到这两姊妹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他的目光越过周蜜的肩膀,扫向整个陵园。时间尚早,陵园里还没有其他扫墓之人。陵园周围的山坡上,绿草青青,其间繁密地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黄花。想到所有安息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在保护别人的生命或财产的战斗中牺牲的公安战士,张一鸣不由得想起“战地黄花分外香”这句诗来,霎时间觉得有扑鼻的香气袭来,并慢慢弥散到漫山遍野。
3
张一鸣和周蜜最后向周甜鞠了三躬,便动身准备返回了。周蜜是一大早打的来的,现在正好和张一鸣同车回城。
出了陵园,过一段山路,才能到大路上。这段山路有些颠簸,张一鸣车开得较慢,转过一个弯后,只见有一人捂着肚子,蹲在路中。张一鸣按了一下喇叭,那人抬了抬手,示意稍等片刻,然后努力想站起来,腿直起一半,似乎不支,终又蹲了下去。
“怎么搞的?”张一鸣嘟囔一声,停车下去,走向那人。
渐渐地能听见那人轻轻地哎哟呻吟声。“怎么了?要帮忙吗?”张一鸣已经走到那人身边,伸出手准备扶起他。
突然之间,张一鸣心中警兆忽现,感到一股熟悉的阴邪之气陡然间在四周暴涨,这是张一鸣第三次接触到这种真气,对它已是相当熟悉。
只见地上的男人抬眼望向张一鸣,露出一个怪异的阴笑,同时已经飞速站起,并借助站起之势,一掌向张一鸣当胸攻来。
张一鸣本是准备扶他,因此手已伸出,并且由于开始对方是蹲在地上,故张一鸣的身体已经有了向前下俯的趋势。于是对于对手攻出的这一掌,张一鸣就似乎是用胸口迎上去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张一鸣要后退已是不可能,情急之下,他将伸出的手由前伸变为向右一挡,同时身体尽最大可能地向右扭腰闪避。
“啪”的一声,张一鸣的左手磕在了对方袭来的右手小臂上,将对手的出掌撞偏了一点方向,再加上张一鸣的扭腰动作,对方原本攻向他左胸的一掌,击到了他右胸和右肩之间的位置。
一声闷响,张一鸣只觉得痛彻心肺,右肩像断了一样,整条右臂再也抬不起半分。当然,张一鸣也没有完全被动地躲避,就在他右肩中掌的同时,他的右脚已经踢向对手的裆部。正是因为这一脚,对手失去了进一步攻击的机会,向后一跃,避了开去。张一鸣如今能有这等实战应变能力,是得益于欢欢对他近一个月的陪练和指导。
所有过程都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直到张一鸣中掌,对方跃开,仍留在车里的周蜜的惊叫声才传了出来。周蜜打开车门,下车向张一鸣奔去。
“回车上去。”张一鸣一边叫喊,一边防着眼前的男人再度发起攻击。但是已经晚了,山坡上又冒出两个人,向张一鸣和周蜜围了上来,将他俩围在中间,和汽车隔了开来。张一鸣本来还想找机会返回车上,驾车撞击偷袭之人并逃离现场,现在这计划行不通了。
“你们干什么?我是警察。”周蜜向三个准备围攻他们的人叫道。
周蜜并没有穿警服,但是听到她的叫喊,后来的两个人围拢的步伐还是滞了一滞。
“别管女的,废了这小子即可,给老三报仇。”第一个男人冲另外两个发话。
三人于是放弃了周蜜,向张一鸣围去。
“不准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周蜜再次叫道,同时和张一鸣贴到了一起,关切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问题。”张一鸣强撑着说。一是不让周蜜担心,二是让对手摸不清底细,不敢太轻举妄动。同时,张一鸣心里犯疑,从对手的真气来看,是他见识过两次的恶之花的武功。由于他跟乐乐和姚静在一起,而恶之花和桃李结又有宿仇,所以恶之花今天找他的麻烦,本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但是刚才男人说给什么老三报仇,反倒叫张一鸣迷惑了,他什么时候跟恶之花里面的哪个老三结了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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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形,对方又准备发动攻击了,第一个男人双手微抬,开始蓄势。张一鸣也凝神静气,暗运密宗太极之功,调动真气贯注于四肢。还好自从卢老告诉他要以意控气之后,他一直在坚持练习,现在他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自己的真气。
周蜜也看出了情况的紧急,这几个人似乎是亡命之徒,她的警察身份吓不住对方。而因为并非执行公务,她也没有携带枪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辆开往陵园方向的奔驰轿车从张一鸣对手身后的弯道上转了出来。因为张一鸣他们堵在路上,奔驰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救命。”周蜜见有人来,急忙挥手呼救。
最早偷袭张一鸣的男人显然焦躁起来,之所以选在路上拦截张一鸣,是因为他以为会一击得手。没想到张一鸣反应迅速,避开了他的致命一击,以致拖延了时间。再不速战速决,两个方向上都可能来车,到时候人越来越多,就无法下手了。想及此,他嗖地抽出一把匕首,踏上一步,向张一鸣刺来。
见到这把匕首,张一鸣终于知道对方的来历。这把匕首跟当初刺伤周甜的那把一模一样。看来,这人嘴里叫嚷的老三,一定是指被周甜一枪击伤,后来在医院死去的那个绑匪。张一鸣想起那晚女绑匪飞身跃下六楼前,回头所瞪的那狠狠的一眼。那么,这些人肯定还不知道此刻跟张一鸣一起的周蜜是周甜的妹妹,否则,他们怎么会放过周蜜?
张一鸣侧身一闪,避开一刺,同时飞脚回踢对方握住匕首的手腕。“快闪开,你先走。”他对周甜喊道。
这时,奔驰车里的人在观望一阵之后,下来两个黑衣大汉,一人手执一把巨大的扳手,向张一鸣冲来。
张一鸣见状心里大惊,暗叫一声不好,开始的时候见他们只是观望,没有动静,还以为是来扫墓的外人,没想到竟然还是对方的人,可笑周蜜刚才还向他们呼救。难道今天竟然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围攻张一鸣的三个人中,有人冲着奔驰车上下来的两个黑衣大汉叫道:“你们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做掉。”
听到这声呼叫,张一鸣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对方的援兵。两个黑衣人根本不理会围攻张一鸣那三人的威胁,其中一个黑衣人眼见张一鸣有可能被对手再次刺来的匕首所伤,将手中大扳手“呼”的一声向张一鸣的对手扔过去,手法又准又狠。看来,黑衣人是来帮张一鸣解围的。
张一鸣的对手见到迎面飞来的扳手,慌忙一低头,扳手从头顶堪堪而过,头皮似乎都能感到凉飕飕的有一阵风擦过。也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张一鸣踢中了他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撤。”那人见势不对,两个黑衣大汉似乎铁了心要救张一鸣,于是呼唤同伙撤离。三人迅速向小山坡上跑去,他们显然很习惯在这种小山坡上攀爬奔跑,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张一鸣的左臂还是被匕首划伤,开始往外流血。右臂则根本抬不起来。
“你没事吧?”黑衣人已到身边,问道。
“没事,谢谢。”张一鸣在心里暗自感谢,也许是周甜的在天之灵保佑了他和周蜜,让他俩避过一劫。
这时,就见那辆奔驰车的车门再次打开,一个女孩子走了下来。
卷三 第二十四章 女医刘红
1
张一鸣认出了向自己小跑过来的女孩,霎那间,他的心中感慨万千。难道真的是周甜在天有灵,护佑着自己?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有她带着人恰巧出现?张一鸣转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山陵阻隔,道路弯曲,早已看不见烈士陵园,看不见周甜安息的地方,唯有那些密密麻麻繁茂的小黄花,从陵园一直蔓延到这四周山坡上,在北京四月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着。似有一股醉人的香气再度沁入张一鸣的心脾,令他觉得周甜似乎就乘着这缕芬芳来到了自己身边。一时间,张一鸣几乎要流出泪来。
“你怎么样?”女孩已经跑到张一鸣的身边,面容里流露出真情的关切。她就是张一鸣和周甜那次救出的女孩。
“谢谢。幸好你们来了。”张一鸣现在不再隐瞒伤势,左臂的刀伤还不算什么,但右边的疼痛让他咧起嘴来。
“我是来拜祭周警官的。开始我没看出打架的人是你,一看清你,我马上叫他们下车帮你了。”女孩见到张一鸣似乎很痛,急得眼圈都红了。“我叫人先送你去医院吧。”
这时,奔驰车上最后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袭藏青色风衣,面容沉静,内敛中仍透出一股威严。他也走到了张一鸣身边,先前帮张一鸣解围的两个黑衣汉子退到他的背后。
“琳儿。”风衣男人叫了女孩一声。
女孩会意,向张一鸣介绍说:“这是我爸爸。”随即又转向风衣男人道:“爸,就是他和周警官救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女孩琳儿的父亲向张一鸣伸出右手,张一鸣右臂已不能动弹,只得用左手与他握了握。琳儿的父亲看出了张一鸣的情况,故也没介意,继续说道:“我姓方,叫方正辉。我去了美国将近一年,最近刚刚回来,才知道琳儿遇劫的事情。找机会我会登门致谢,今天你的伤势较重,我先叫他们送你去医院。我和琳儿拜祭周警官,完了再去医院看你。”
“谢谢。”张一鸣点点头,没有推拒。因为右手伤重,他已无法自己驾车。
“你的这位朋友也陪你一起吧。”方正辉指了指周蜜,向张一鸣说。
“她就是周警官的妹妹。我俩今天也是来给她姐姐扫墓的。”张一鸣向方正辉介绍说。
方正辉一听,转向周蜜,握住了她的手说:“谢谢你姐姐。是琳儿连累了她。”
“方先生您不用自责。我姐姐是警察,她所做的是她分内的事。”说完,周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和姐姐一样,周蜜其实也是比较内向腼腆的。
张一鸣捡起刚才偷袭之人被自己踢落的匕首,和周蜜一起回到自己车上,方正辉叫一个黑衣人替张一鸣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2
在医院将左臂刀伤包扎了,右臂拍了片,骨骼没大问题,肩关节有些损伤,医生说修养一阵可以恢复。张一鸣知道右胸及臂部的伤没那么简单,恐怕还得自己运气疗伤,反正医生肯定也不懂,因此他没多说什么。
张一鸣和周蜜走出诊室,准备离开,这时,有人叫住了他。张一鸣回头一看,是刚才诊断时,站在主任医生旁边的另一个年轻的女医生。
“先生,能跟你谈谈吗?”女医生说。
张一鸣和周蜜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以,什么事?”张一鸣问。
女医生的语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说道:“您右边的伤很特殊,可能没那么容易好。我们医院有一个老中医,姓刘,我建议您去找他看看。”
张一鸣心里暗暗吃惊,难道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医生,能看出他伤势的来历?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您是这里的医生吗?怎么刚才不说?”
女医生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是内科的,刚才正巧到外科这里找王主任,就是给您看的那位,我看见了您的片子,也听到了您的症状。对您的情况,我也只是猜想,刚才不方便在王主任那儿说。”
其实,她还轻轻握住过张一鸣的右臂,问他有什么感觉。只是张一鸣当时没在意。
“请问您贵姓?那我这伤到底有什么特别?”张一鸣仍故作不知地问道。
“我姓刘。您的伤我也说不清楚,您去找中医的刘贵田,刘老先生。”
眼前这个刘医生,是想隐瞒自己的实力,还是真说不清楚?“谢谢您。我会去的。”张一鸣说着,礼貌地向她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
刘医生轻轻握了一下,正想放开,张一鸣突然发动一股真气,从掌中传出,沿她左臂而上,作势攻击她心脏要塞。几乎同一瞬间,这个刘医生体内立刻生出一股反击之气,将张一鸣的真气一击而回,同时两人的手啪的弹开了。
“你!……”刘医生愤怒地喝了一声,虽然带着口罩,也能看出她的脸因愤怒而涨红。“原来你是个会家,看来我不需要为你担心,算我刚才多管闲事。”说完,甩手而去。
周蜜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奇怪地看着张一鸣和这个年轻的女医生,听他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一鸣向刘医生追上去,从她的反击之气看,她的真气很纯正,不是恶之花那一路的阴邪之气,而且从她刚才的反击看,她适可而止,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张一鸣始相信她没有恶意。看来,她可能以为张一鸣懵懵懂懂受了内家真气之伤而不知,担心他拖延下去,伤及性命。她对张一鸣的提醒,完全是出于好意。
“对不起,刘医生。”张一鸣道歉道。“我是有点担心,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
“你不用对不起,你的伤自己可以解决,就当我什么没说;你也不用担心,我就是一普通内科医生,对你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刘医生说完没再理会张一鸣,径自走了。
张一鸣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疑,但主要也是被恶之花那帮家伙搞怕了,那帮家伙简直是阴魂不散。
3
张一鸣决定去找一下刘老中医,于是和周蜜来到中医部。刘老每周有一次专家门诊,但不是今天。又打听了一阵,才在住院部找到了他。
一走进刘老先生的办公室,就见到了刚才那位年轻的女刘医生,正气呼呼地也坐在刘老先生的办公室。她的口罩已经摘下来了,张一鸣这才见到了她的全貌,长得很端正,有着与医生职业相符的那种专业气质。
见到张一鸣进来,女医生脸色一变,冲张一鸣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当我的话白说吗?”
刘老先生留着一把白须,有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见到张一鸣进来,又听到年轻女医生的话,似乎明白了张一鸣来的目的。看来,女医生已经把刚才和张一鸣之间发生的事情跟刘老先生说了。
“刘红,怎么说话呢?”刘老先生微微瞪了女医生一眼,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这个叫刘红的女医生便不再作声了。
“刚才真的很对不起,刘医生。”张一鸣再次陪笑着给那个叫刘红的女医生道歉。
刘老先生摆了摆手,向张一鸣解释道:“她是我女儿,就是这样的脾气,小伙子你别见怪。”
“我哪能见怪,是我刚才冒犯了小刘医生。”
“她正在跟我讲刚才的事情。”刘老先生说道,“小伙子你也修习内功?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多,年轻人更少。”
“我是学了一点点。我看小刘医生也蛮厉害的。”
“她呀,就是一点皮毛,我教她的。”也许是觉得张一鸣也是同道中人,刘老先生谈起内功这些事情便少了许多遮遮掩掩。
听到父亲贬低自己,刘红似有不满,轻轻哼了一下,又看了张一鸣一眼,似乎有不服之意。
刘老先生已经将手指搭在张一鸣的右腕上,张一鸣感到了他的真气输来,知道他在诊断,故也不作反抗,任刘老先生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了一圈。
“伤你之人的真气很是阴毒啊。”刘老先生收回自己的手之后说道。“我们家这点家传的功夫,外人并不知道,一向也不对外人说。刘红今天以为你不懂武功,担心你对自己伤势的严重后果毫不知情,怕你搞不好丢了性命,一时不忍,所以推荐你来找我的。”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特对不起小刘医生。”张一鸣尴尬地说。
“好心当作驴肝肺。”刘红轻轻嘀咕了一声。张一鸣听见了,觉得自己理亏,因此没作声。刘老先生则又瞪了刘红一眼。
4
周蜜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插话。看得出来,她对张一鸣和刘老先生交谈的内容很是好奇,也很是惊讶。什么内功,真气,对周蜜而言完全是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的事情,她没想到在现实的世界里,居然真有关于内功真气的活生生的人和事。更让周蜜惊讶的是,这活生生的事例竟然是发生在张一鸣身上。刘老先生仙风道骨,谈起内功真气来,还像那么回事,可这些事与张一鸣连在一起,反差太大,太令人不可置信。
“小伙子,……”
“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吧。”
“小张,伤你之气虽然阴毒,但是我看你自身的真气可以克它。你会自己疗伤吧?”
“会的。”
“那好,那我就开几付中药,作为辅助吧。这样你也好得快些。”
刘老先生说完,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张一鸣。张一鸣道谢之后,起身告辞。刘老先生叫女儿刘红领张一鸣去抓药,最后又对张一鸣说:“小张,现在的年轻人有你这样内力之人不多。有时间我们聊聊吧。我是行医之人,说实话,我对你的情况很好奇。”
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去抓药的路上,刘红还不跟张一鸣说话,张一鸣想跟她改善关系,于是牵起话题道:“小刘医生,你的内力很强啊,刚才是你手下留情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刚才在刘老先生办公室,张一鸣已经看出刘红对自己的内力很自信,对张一鸣有不服之意,因此着力夸奖她的功夫。
刘红是从小跟父亲修习了自家内功,但一直不被允许向外人透露和炫耀,使她产生一种寂寞高手般的感觉,现在碰到了张一鸣,反正已经露了底,父亲也没有过多责骂,于是心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
“什么小刘医生,你很大吗?”刘红撇撇嘴说道。“有本事等你好了我们比试一下,赢了我再叫我小刘医生也不迟。”
张一鸣本来不喜欢这些拳脚上的东西,但他看出刘红是真想有机会玩玩,为了顺她的意,陪自己冒犯之罪,于是答应下来。他想,这姑娘大概练了二十几年内功,还从没施展过,可能早已技痒。到比试的时候,找机会输给她,定能让她很高兴。
刘红这时候脸色才好了起来。抓了药,张一鸣和周蜜离开之前,刘红又特意叮嘱一句,别忘了到时候找她来比试。张一鸣笑着保证一定不会爽约。这姑娘,大概已经急不可耐了。
“张大哥,真的有内功这种事情?你真的会吗?”走出医院,忍了很久的周蜜终于有机会问道。
张一鸣笑笑,“其实就是气功,不是有很多人都练吗?不同说法而已,有的人把它叫内功。”随后又道:“你要想练,找时间我教你,保你又健身又美容”张一鸣不想在周蜜面前说得太玄。
周蜜的脸微微红了,“我再练也不漂亮。”
“谁说的,你满漂亮的。”
周蜜的脸更红了。过了一阵,她想起一事,对张一鸣说:“刑警队王队长给我争取了一个指标,送我去警校培训一年。”
“真的吗?那太好了。”张一鸣觉得王队长这个人不错,周甜牺牲后,他很照顾周蜜。
这时已走出医院大门,方正辉派的那个黑衣人把车开了过来,接上张一鸣和周蜜,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