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88章 胜券在握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子是歪的,椅子被踢翻了,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大都散落在地上,李青梅直到现在心里还在‘怦怦’直跳,虽然两人一直在热吻中的,但似乎到了后来自己仍然忍不住大声地喊了起来,这太疯狂了,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疯狂的感觉了。
偷情的快乐来源于紧张刺激,而办公室里偷情则把这种情绪演绎到了极致,想叫而不敢叫,不叫又忍不住,最后不得不叫,从哑着嗓子叫再到玩了命似地叫,那种感觉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王思宇早已把皮带扎上,将房间收拾得干净,毕竟女人已经没有力气了,在办完事后,王思宇不介意以这种方式表现出自己的温柔,不过,在几分钟之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狂暴的野兽,把李青梅搞得死去活来,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当然,王思宇知道,李青梅就喜欢那样,从心底里喜欢……
打扫好战场后,王思宇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材料,嘴里叼着一根烟,很惬意地吞吐着轻烟薄雾,
李青梅软绵绵地躺在长条沙发上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将衣服穿好,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办公室门口听了半晌,才悄悄打开暗锁,将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见没人注意,才缓缓地推门出来,把那块牌子从门把手上摘了下来,随后又把房门轻轻带上,倚在门边轻轻喘息着,两人相视而笑。
李青梅沏了两杯茶,端着茶放在王思宇的桌面上一杯,而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回座位,轻轻品上一口,把杯子放在电脑桌上,理了理秀发,手指拨弄着键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下头,难为情地抿嘴笑了起来。
自从被王思宇搞定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复苏了,从冬天的皑皑积雪中复苏,化作春天的泛滥成灾,甚至是王思宇不经意间的一个碰触,都能让她迅速地兴奋起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饥饿的女人,只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年轻的副县长能够填饱自己,他强壮得就像一头狮子,而自己就是一头不愿躲闪的小鹿,越来越迷恋被他征服的感觉,那种被折磨得快乐到要死的感觉,让人刻骨铭心。
李青梅坐了半晌才平复好心情,忽地想起给张振武换洗的衣服还没有拿过去,心里就有些歉然,赶忙掏出小镜子,涂上浓妆,把脸上红艳艳的肤色遮盖住,但那皮肤已经吸足了水分,竟莹润透亮,让她很是头疼,又坐了一会,感觉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从办公桌下面拾起塑料袋,袅袅娜娜地开门走了出去。
王思宇见她离开,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总在担心,万一李青梅开口提出那个要求,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答应呢?
最近县长邹海要调到市委组织部当副部长的传闻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而上面确实也下来人进行考察了,看来邹海的离开已成定局,而邹海离开后,魏明理极有可能顺利上位,那么常务副县长的位子,多半就要从这几位分管副县长中提拔。
目前下面呼声最高的,就是王思宇和张振武两人,王思宇胜在开局头三脚踢得漂亮,不光是在民间立起了口碑,就连粟远山都在常委会上打趣道:“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浮躁,干不成大事,我看这话说得偏激,像小王县长这样年轻的挂职干部,来多少我都要。”
其他常委当中,估计支持王思宇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前一段他在情急之下,把自己的底牌全都翻了出来,这在无形中提高了他的威望,所以虽然张振武是魏明理的亲信,并且魏老二最近一直在帮他摇旗呐喊,四处活动,但王思宇还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自己虽然来青羊的时间很短,但要论威望,已经远远超出张振武一大截,毕竟‘狗头军师’这顶帽子戴在谁头上都不光彩,更别说这帽子上已经冒了绿光……
这阵子叶华生和谢荣庭都来找过他,劝他不要大意,尽量出去活动一下,但王思宇都笑着摇头道:“把事情干好就成了,其他的事情组织上会考虑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王思宇感觉到已经是胜券在握,市里面有周松林帮忙斡旋,县里面有粟远山的赏识,下面还有民间的口碑,张振武想要战胜自己,那恐怕比登天还难,毕竟政府这边不可能让魏老二搞一言堂,目前只有自己是能和魏明理抗衡的最佳人选,其他人,都不行。
王思宇现在倒不担心别的,就怕李青梅求他放弃竞争,那样还真是棘手,要是不答应,肯定会伤了这女人的心,怪不落忍的;但要是答应下来,他还有点舍不得,虽说王思宇不是官迷,但这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这官场上要想进上半步,那真是难上加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往往一步赶不上,就会步步赶不上,有些人干了一辈子副县长都没捞着‘常务’两个字。
最近李青梅表现的尤其主动,这让王思宇小小的担心了一把,但好在她每次都没有提出要求,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做出决定?
想到这,王思宇不禁有些头疼,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偷了人家的老婆,想来还是应该还人家一顶乌纱帽的,虽说这送到嘴边的美食不吃白不吃,但总该给人家点补偿不是?
心烦意乱间,顺手拿起华西大学那张请帖,打开后平放到办公桌底下,又有些不放心,就在台历上的九月八日上画了个圈,填上备注,这时目光在八月二十九号的日期上逗留下来,顿时觉得头大如斗,那是方晶大学报道的时间,按两人之间的约定,自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去为她送行。
方晶这次高考的成绩很不理想,因为之前用功过度,又太紧张,所以第一科就考砸了,这让她背上了心理包袱,之后的发挥更是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高考成绩下来后,患得患失的方晶终于经受不住打击,大病了一场,这让方如海和陈雪滢极为紧张,虽然百般安慰,但方晶就是不肯配合治疗,整天躺在病房里掉眼泪,连饭都吃不下去。
心急如焚之下,方如海只好打通了王思宇的电话,让他赶紧到玉州救火,可没想到王思宇去了之后更糟糕,方晶见他推门进来,就开始在病房里大哭大闹起来,把茶缸、被子、枕头全都丢到地上,搅得医院里鸡飞狗跳的,一大群病人都跑到门口看热闹。
王思宇没有办法,只好用眼神示意方如海夫妇离开,他把门关好之后,就对方晶使了大杀器,直接把正站在病床上乱蹦乱跳的方晶一把抱住,按倒在床上就开始猛亲,一个法国式浪漫长吻被他用得不伦不类,粗鲁无比。
但这招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强吻还是将方家大小姐给制服了,方晶的双腿在床上无力地蹬了几下,就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王思宇,随后一双小手就扳住王思宇的脖子,羞涩而生硬地回应着,最后险些被王思宇吻到窒息……
这位方家的小公主从小到大以来,曾经无数次梦到接吻的情节,但没想到初吻竟是被她的小宇哥哥以这种野蛮的方式完成的,在欣喜之余也不禁黯然神伤,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
这倾情一吻结束后,王思宇就开始深情告白,说:“小晶啊,无论你考入哪所大学,小宇哥哥都会喜欢你,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咱们就去办手续,蜜月旅行的地点我都想好了,咱们就去神农架,小宇哥哥给你抓两个野人玩……”
方晶瘪着小嘴听了半天,想要笑却笑不出来,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过了半晌,才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抽噎道:“小宇……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王思宇见状就知道成了,要不怎么说小女孩好骗呢,虽然这事办得有点不地道,但总归是去了方晶的心病,王思宇当然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一年前她还不爱学习呢,提到学习两个字就头疼得要命,这么拼命用功还不就是因为当初那个约定么,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这个心结一解开,方晶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
两人在病房里闲聊了一会,方晶就笑嘻嘻地拿出几所大学的名单,让王思宇帮着挑选,说方如镜已经发话了,只要方晶喜欢,那几所大学随便去,王思宇瞄了两眼,就说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不错,女孩子穿上警服那是格外的精神,方晶听了就咬着手指吃吃地笑,好半晌才说:“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你们男人都坏死了。”
两人就在屋子里玩起了小警察捉小偷的游戏,小警察虽然多次成功抓到小偷,却屡次被小偷给抱到床上,一顿蹂躏,小警察的小屁股险些被打肿了,最后在可怜兮兮地连声求饶后,小偷才高抬贵手,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都说偏方能治大病,这话一点不假,王思宇回到青羊的第二天,方晶就活蹦乱跳地出院了,搞得方如海摸着脑门直犯迷糊,摇头说这真是奇迹,太不可思议了。陈雪滢却抿着嘴笑道:“不是奇迹,是爱情的力量。”
王思宇是没有听到这话,否则肯定会大声喊冤,他这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来使用这种非常规办法的,方晶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调皮的小妹妹,虽然夺走了那小丫头的初吻,但王思宇还是没有想要负责的觉悟,在他看来,用不了多久,方晶就会忘掉他。
这段时间方晶不在华西省,而是由陈雪滢陪着到全国各地游山玩水去了,前些天打电话的时候说是在桂林,现在估计应该到西藏了。
王思宇摸着下巴苦笑了半天,就拿起电话给方如海打过去,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后,王思宇就把话转入正题,想让方如海帮着催催,银行方面那三亿的款子也早点打下来,王思宇希望天鹏乳业能再上两套果汁生产线,那样就可以在青羊县发展果树种植业,从而完成工业和农业间的对接,以工业来促进农业的发展。
方如海听了王思宇的想法后,先是赞同了他的思路,可随后又轻声道:“小宇,我建议你还是先等一等,不要把步子走得太急,先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
王思宇听得有些纳闷,心说等什么呢,但也不好去多问,毕竟这件事情上方如海帮了自己的大忙,他说先等等,那就再等一等好了。
三天后,王思宇才真正理解到,方如海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89章 变局中的杀机
第三天的上午八点,一辆青州牌照的警车停在招待所门口,五分钟后,王思宇快步下楼,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在后座上,警车缓缓开走。
“怎么回事,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王思宇皱着眉头,冲着坐在副驾驶位的邓华安道。
“有人想对付你!”邓华安笑了笑,扭头道:“晚了一步,人没抓到,不过在床底下搜出枪来了,具体的事情还是周副书记跟你谈吧,兄弟,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王思宇听后点点头,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之中,最近自己得罪的人有点多,乳品厂开除的那些人,那些被自己砸了饭碗的奶贩子,以及几个国营厂的厂长,甚至于张振武大概都有动机想对付自己吧,不过居然要动用枪,这个实在是有点夸张,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当他坐到周松林的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一摞子照片的时候,就觉得更夸张了,照片里都是他和张倩影以及李青梅的床戏照片,不过从身体和背景上来看,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没有一张是实地拍摄到的。
“电脑合成的!”王思宇笑了笑,把这些照片随手丢到一旁,双手摊开,耸耸肩膀,脸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却是突突直跳,暗叫侥幸。
周松林拿着笔杆敲打着桌面,表情严肃地道:“无风不起浪,你还年轻,在生活作风问题上容易出问题,要经得起诱惑,这方面以后要多注意。”
王思宇点点头,心想竟他娘的是我诱惑别人来着,倒没谁主动来诱惑我。
审视了王思宇半晌,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周松林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材料,轻轻丢了过来,随后缓缓地从桌面的烟盒里摸出一根大中华,点燃后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中,微笑着注视着王思宇的表情。
王思宇仔细看了两遍,就觉得冷汗淋漓,这份材料几乎把他所有在青羊说得过头的话,做得出格的事全都罗列了出来,有些他早已丢到脑后去了,可看了材料才记起,那的确是自己所为,看来搞出这份材料的人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比如,材料中提到王思宇曾对人吹嘘:“自己在市里有人,在省里也有人,自己的本家在京城如日中天,他的老爷子正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看到这句话,王思宇在心里不住地诅咒叶华生,谢荣庭的嘴很严,这些话肯定是从‘叶三多’的嘴巴里漏出去的。
材料上还举证说王思宇为了拉帮结伙,树立个人威望,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青羊县抗洪抢险指挥部的会议上,当众给某省委大员打电话,公然挑衅市委领导做出的决定……
当然,还给他扣上了‘大搞个人英雄主义,置全县人民的生死于不顾,险些酿成大错’的帽子。
这一条条罪状读下来,王思宇自己都觉得有些百口莫辩了,就愣愣地摸着下巴,最后摇摇头,轻声叹息道:“厉害!”
周松林笑了笑,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声道:“还有更厉害的,人家根据你的户籍资料,查到你的出生地是密云县,结果通过调查,发现你的年龄有作假行为,你的实际年龄应该是24岁!”
王思宇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最后摸摸脑袋道:“不就是争个县委常委吗,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么,再说了,即便事情属实,那也不关我的事。”
周松林沉声道:“这些材料连同照片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送到了所有市委常委手里,不过幸好县委书记粟远山对你作出了极高的评价,此事才没有闹大,否则……”
周松林没有说下去,但王思宇完全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否则自己的仕途之路就将黯淡无光,但即便是如此,恐怕在常务副县长的争夺上也将失去机会了,有时候莫须有的罪名比真正犯错更可怕,是打击竞争对手的不二法宝。
从这些东西的准备和推出时间上来看,自然是为了狙击自己进入青羊县常委会的,但这个人是不是张振武,王思宇还不太确定,毕竟出了这种事情,第一目标怀疑人就应该是这位分管教育的副县长。
但以张振武的智商,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照片和举报材料倒是可以搞的,但带着手枪和子弹就有些过分了,以这种人肉毁灭的方式将王思宇除掉,简直是不可想象,再说了,李青梅是他的老婆,他怎么能玩这种自污呢?
但如果不是张振武,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既然已经带了枪支弹药,或者雇佣了杀手,那要想除掉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为什么费尽心机去搜集证据呢?
那样做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
王思宇端着茶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谁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有一点需要确定的是,现在的自己恐怕还在那人的监视之下,最重要的是,张倩影和李青梅也不见得安全,如果对方采用极端手段……
王思宇感觉不寒而栗,后背的脊梁上一阵发麻,自己倒没什么,不过自己的女人是一定要保护好的,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只是为了狙击我入常吗?”王思宇放下茶杯,轻声试探道,想从周松林嘴中套出话来。
周松林沉吟半晌,将烟灰缸掐灭,站起身子,摇头道:“不像,市局那边的枪支弹药的报告出来了,人极有可能是从境外来的,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大些,当然,在此之前,对方可能还想让你身败名裂,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初步推断,现在线索断了,调查很难深入展开。”
王思宇笑了笑,抱着膀子道:“没事,这可能只是恫吓,故意放的烟雾弹,想让我知难而退,雕虫小技而已,我不怕,常务副县长我可以不上,反正现在抓工业也挺上手的,就这样也挺好。”
周松林拿着笔杆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厉声呵斥道:“这件事情远比你想象中严重,不能视同儿戏,要认真对待起来。”
周松林在接到这些东西后,就给市局领导打了电话,命令他们把那个写举报材料和伪造的照片的人揪出来,打算来个杀一儆百,省的日后还有人效仿此君,在王思宇背后打冷枪放暗箭,可没想到,刑警们没有抓到人,却在那人的卧室里找到手枪和子弹,这个问题的性质就变得极为严重了。
王思宇见周松林面沉似水,也知道危机就在眼前,就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点头道:“周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周松林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另外,形势有了新的变化,邹海的那份关于发展青羊县工业的规划报告写得非常好,得到侯副省长的重视和认可,省里很快就会立项,年底前上面极有可能拨出大笔专项资金,用来发展青羊工业,所以想下去的人很多,青羊的局面将变得复杂起来,你不适合再留在那里。”
王思宇听了之后不禁直皱眉,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青羊毫无希望的时候把自己调过去,现在刚刚看到曙光了,别人都削尖了脑壳往里钻,自己却要退出来,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周松林心里也觉得有些歉意,就把会议纪要丢给王思宇,让他自己去看,另外也存了些考校的心思,打算看看他能否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王思宇从周松林玩味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位老爷子的意图,也就不敢大意,认真地逐行翻看会议纪要,不时还停下来闭上眼睛想上一会,花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王思宇总算把会议记录里每个常委的讲话内容都梳理了一遍,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会上大多数决定几乎都是妥协后的结果,和其他人一样,自己这个副县长,在市委层面上来看,不过是极小的一枚棋子而已。
会议记录的最下面还有一份附件,那是青羊县县委书记粟远山做出的一份报告,他提议青羊县县长的最佳人选是魏明理,常务副县长的最佳人选是王思宇,在这份报告中对王思宇的评价尤其高,‘可造之才,大有作为!’
这八个字考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王思宇不禁对那个常年见不得阳光的老者生出一份感激之情,他闭上眼睛,根据会议记录,把常委会上的场景想象了一遍,以便增强理解。
首先,在会上讨论的时候,项市长突然提出异议,认为魏明理在发展农业上是行家里手,对工业并不在行,从过去的履历里能够看出,他一向都是把精力投放到农业上,这样的人选不适合做县长,也不利于适应省、市两地对青羊县工业发展的最新部署,他认为由邹海继续担任县长比较合适,毕竟青羊县工业发展规划是由邹海本人做出的。
他的意见最后被张阳书记以一句‘优秀的规划者未必是最佳的执行者’为由,轻飘飘地否决掉。
随后周松林也对县长人选进行了提议,建议由共青团青州市委书记马纲纪来担任,并且里面列举了一些马纲纪的优势,他的提议很快被项市长所赞同,也得到了宣传部刘部长等几个常务的肯定…
想到这,王思宇就有些想笑,这项市长分明就是跟周松林合唱了一场双簧,前面的保邹海不过是虚晃一枪,诱使张书记上当,后面提马纲纪则是重中之重,这项市长以前可是共青团华西省委副书记,那么马纲纪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张阳书记既然已经否决了项市长的前一项建议,所以在周松林这项提议上,他就不好再反对了,否则就容易落下口实,被项周两人拿着会议纪要去省里合参他一本,‘一言堂’的帽子要是扣下来,那可够他张书记喝一壶的了。
通过举手表决,这项任命就算通过了,当然,在通过之前,纪委书记魏明伦讲了几句题外话,“干工作不能唯经验论,人家小王县长以前不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么,到青羊后工作不一样干得很出色,还得到了粟远山同志很高的评价嘛。”
想到这,王思宇知道这表面上是在夸自己,实际上是在为魏明理叫屈,只不过这位明伦书记还顾着些颜面,没有上升到举贤不避亲的程度而已。
果然,这番话起了作用,在魏明理的去向问题上,市委书记张阳书记率先表态,在他的推动下,常委会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魏明理上调到市里任城南区区委副书记,城南区代理区长。
而在青羊县常务副县长的人选上,张阳书记则对周松林进行了还击,以王思宇‘年龄太小,提升速度不宜过快’为由,直接动用一把手权限,来了个一票否决。
而魏明伦投桃报李,提议这个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应该由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张阳书记的前任专职秘书于斌来担任,这项提议也经表决通过。
宣传部刘部长之后在会议上发言,重申了青羊县县委书记粟远山对王思宇的评价,‘可造之才,大有作为!’
他表示这样的年轻干部不该被埋没,而应该重点培养。
于是在项市长提议下,常委会达成一致意见,王思宇被派往省党校参加第十四期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培训期为半年,培训期满后拟任共青团青州市委副书记。
看到这王思宇不禁乍舌,没想到常委会上已经出现了严重分化,项、周联手抗张阳的局面终于形成了,而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派出学习,无疑是一种雪藏,因为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双方阵营的每一枚棋子,都有可能成为对方‘打劫’的对象,看来周松林也是一片苦心,这是在精心保护自己。
这时王思宇再望向周松林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感激之情,之前的误解都烟消云散,不过是偷了区区几瓶茅台而已,老爷子还不至于公报私仇,嘿嘿……
周松林瞥见王思宇的目光,就知道他看懂了很多东西,也不禁大为欣慰,说了些勉励的话,并且告诫王思宇,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到玉州后一定要低调谨慎,党校培训班的课程可以不必参加,他已经跟那边的领导打好了招呼,这次去玉州一定要韬光养晦深入简出,在没有抓到那个打算对王思宇痛下杀手的幕后人物之前,行事要多加小心,绝对不可以太过高调。
王思宇的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一张报纸,连连点头,出门时顺手将报纸卷起来,揣在衣兜里,离开周松林的办公室后,王思宇先是给当了青羊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李飞刀打电话,让他务必注意保护李青梅的安全。
李飞刀当即拍着胸脯表态:“正好每天闲得无聊,无所事事,这回终于接到新任务了,有我李飞刀在,李青梅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随后王思宇又买了些礼品,径直去了市委宣传部,先是探望了宣传部刘部长,在表示感谢之后,自作主张地为张倩影请了一年的假期,刘部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刘部长以前对王思宇的印象就极好,当初他在市委宣传部打的第一个大胜仗,就是由王思宇输送的炮弹,当然王思宇本人并不知情。
出了刘部长的办公室,王思宇走到宣传科门前,站在外面冲正在电脑旁埋头打字的张倩影微笑,在众人的提醒下,张倩影的目光才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挥动着有些发僵的小手,疑惑地向门口望去。
在见到笑吟吟的王思宇后,那双动人的眸子里顿时散发出熠熠神采,张倩影忙羞惭惭地站起来,抿着嘴唇走过去,两人站在走廊里悄悄地议论了一会儿,张倩影就高兴得险些跳起来,也不管是否会被别人看到,抱着王思宇亲个不停。
王思宇微笑着冲她做了手势,张倩影忙回去写请假申请,而王思宇则下了楼,寻着那张报纸上广告栏里登出的招生电话,给北京舞蹈学院继续教育学院打了过去,为张倩影报了一年的培训课程,随后直接去银行汇了款。
王思宇当然知道,张倩影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到北舞学习,她是真心热爱舞蹈专业的,这个决定想必张倩影不会反对,至于事情的真相,王思宇没打算告诉她,有些事情,要男人自己来扛,女人嘛…开心就好。
无论如何,王思宇都要确保张倩影的安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绝对不会!
刑警小李开着警车远远地跟在王思宇的身后,邓华安则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生怕错过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他也在疑惑,这到底是恐吓还是杀招呢?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90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对于王思宇的突然举动,张倩影自然是心存疑虑,在惊喜过后就生出一丝担心,总觉得王思宇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下班后两人结伴上了出租车,张倩影不经意间从倒视镜里发现了后面紧紧跟随的警车,就有些慌乱,紧紧握住王思宇的手,急声道:“小宇,是不是出事了?”
王思宇拍了拍那只冰凉的小手,轻声道:“没事!”
回到家后,张倩影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白酒,王思宇把老邓和小李叫上楼,四个人边聊边吃,席间谈笑风生,老邓今天倒是出息了,说啥不肯喝酒,说怕喝多了误事,不过在王思宇的坚持下,他还是喝了一杯,小李则是杯酒不沾,只匆匆吃了一碗饭,就先下楼守着。
吃完饭撤了桌子,张倩影煮了三杯热腾腾的咖啡,王思宇和邓华安就坐在沙发上分析案情,两人把王思宇记忆中所有得罪过的人都分析了一遍,还是理不清头绪,不过王思宇的观点是这人不可能是体制里的,凡是体制里的人做事都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邓华安却摇头道:“现在的人为了升官发财,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要是挡了别人的道,别人自然会想办法搞你。”
他这么一说,王思宇就想起魏明理说的话来,但他是不相信魏老二会拿这种办法对付自己的,毕竟好歹自己也救过他一条命,那人虽然驴了一点,但也还是条汉子,再说单单为了张振武,他也不可能下这么大的赌注。
既然理不清头绪,王思宇就向邓华生要了那人的模拟画像,照着画像又画了一张,那人的面目特征倒很明显,脸型消瘦,鹰钩鼻子,眼睛看起来很凶,倒有点职业杀手的意思,画完后王思宇把画像交给张倩影一份,抱着她的双肩道:“假如遇到这个人,一定要躲开,他可能会对咱们构成威胁。”
张倩影在旁边听了半天,也知道了个大概,这时就更加慌乱,想了半天才咬着嘴唇道:“小宇,要不咱们一起走吧,你也别当这个官啦,得罪的人太多,看起来怪吓人的。”
王思宇笑着拍了拍她的香肩,柔声道:“相信我,没事的,你就在北舞好好进修,一年后再回来,肯定风平浪静了,一年的时间老邓要是破不了案子,我看他这刑警队的副队长也不用干了,光着屁股到村里放牛去好了。”
老邓在旁边听了就呵呵地笑,也拍着胸脯保证,瓮声说:“小嫂子,你就放心好了,用不了半年,我肯定能把幕后的人翻出来,只要时间够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张倩影听了俏脸绯红,还是撅着嘴巴道:“我就是不放心啊,你这官当的还真是吓人,年前刚挨了一刀,差点丢了小命,这还不到一年呢,就有人要对你开枪了,真不知道你是在当县长,还是在混黑社会。”
王思宇和邓华安相视一笑,均觉得张倩影这话说得有趣。
邓华安沉吟道:“其实恐吓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往最坏处想,这几年国内出了不少官员被灭门的,后来查出来,也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总之小心没大错。”
王思宇见张倩影仍然很担心的样子,就笑吟吟地抱起她,坐回沙发,从茶几上拿了桔子,拨开后一瓣瓣地送她的小嘴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只要你能安全,我就放心了,小影可是老公的心头肉,那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不用担心我,我可是老李飞刀的传人……”
听到这话,张倩影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十三只苹果,一个都没扎到,倒险些把人家的镜子打碎了。”
王思宇听了嘿嘿地笑,也不管旁边的老邓,揽着张倩影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长腿上轻轻揉摸着。
老邓把脸转过一旁,轻轻地咳嗽一声,张倩影忙挣扎着从王思宇怀里站起,捏着他的鼻子恨恨地道:“死小宇,臭流氓……”
随后羞惭惭地躲进卧室,不敢出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就走到窗前,见小区里并没有人经过,而警车外,一身警服的小李正站在门边抽烟,忐忑不安的心就稍稍平静了下来,开始准备东西,她也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不然会成为王思宇最大的弱点,不仅会让他寝食难安,更容易被坏人利用,看多了电视剧,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懂的,张倩影可不希望被匪徒勒着脖子,随后向放弃抵抗的王思宇连开几枪……
“老李教了你飞刀?”见张倩影离开,邓华安才把脸扭过来,伸手拿过桔子,一边拨着,一边好奇地问道。
王思宇点点头,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摇头道:“那玩意太难练了。”
邓华安笑笑,点头道:“老李是打小练的,从七岁一直练到十八岁,你现在半路出家,又没时间玩,自然练不好,就算是天分极好的魏三,也是苦练了三年,才把飞刀练出个模样来。”
王思宇好奇道:“你见过魏三耍飞刀?”
邓华安喝了口咖啡,摇头道:“他这人成名之后就不张扬了,但以前他单枪匹马就收服了两帮子人,就靠着那十三口飞刀,因为知道他是李飞刀的传人,所以我也没怎么去找他的麻烦,只要别搞得太过分,就随他去了。”
王思宇摸着下巴不太好意思地道:“老李教我的和他们的不同,他给我打了十三柄迷你飞刀,教我的方法也是祖上的女人们耍着玩的,除了耍帅外,没什么用处。”
邓华安听后呵呵地笑了几声,点头道:“你个副县长腰里别着十三口半尺长的飞刀,那要是被记者发现了,估计能上新闻联播了,自打你上次出事,我就想抽空教你两手擒拿格斗的功夫,不过一直没抽出时间,这样吧,咱们今天就练三招,你把这三招练熟了,近身搏斗就不会太吃亏。”
王思宇听了赶忙把烟掐灭,笑道:“那当然最好了,千招会不如一招精,我就跟你学上几手,省得以后碰上小痞子吃亏。”
两人说完就开始在屋子里面比划起来,张倩影听着客厅里砰砰直响,以为出了什么差子,推门走出来一看,却见邓华安一个探步抓到王思宇的手腕,身子下探,极快地作出两个动作,王思宇如同沙袋一样就从他背上飞了出去,直挺挺地砸在地上。
张倩影吓得花容失色,捂着门边惊声尖叫起来,倒把邓华安吓了一哆嗦,忙转过头来,却见张倩影正气鼓鼓地瞪着他,邓华安不禁挠挠后脑勺,嘿嘿地笑道:“要想练出来,得先吃点苦头。”
王思宇躺在地板上半天才缓过劲来,坐起后对着张倩影摆摆手:“没事,小影,快回屋去。”
张倩影皱着眉头关上门,听着外面的声音,胸口里就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天夜里,小李就帮忙买好了车票,王思宇带着大口罩把张倩影送到卧铺车厢上,千叮咛万嘱咐,两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直到火车就要开动,王思宇才在邓华安的催促下离开,看着火车渐渐开远,王思宇摘下脸上的口罩,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轻轻地嘘了一口气,转身对邓华安道:“她离开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你们都回去吧。”
邓华安笑了笑,摇头道:“局领导的命令,在你离开青州之前,要贴身保护,兄弟,周副书记对你可真好啊。”
王思宇点点头,望着火车远去的方向挥挥手,随后转身笑道:“走,咱们接着练那英雄三招去!”
邓华安听了一番白眼,啐了一口道:“局里有事,先走一步,有啥事你打电话叫我。”
原来邓华安为了教会王思宇,就摔了他几十次,可这两天王思宇玩上了瘾,已经把他当成沙袋,摔了不下上百次了,最欺负人的是,王思宇还不许他还手……
在离开青州重返青羊之前,王思宇得到了市长大人召见的电话,在办公室外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秘书小陈才冲他点点头,王思宇小心翼翼地敲门进去。
项中原年纪不大,只有三十一二岁,长得如同江南男子一般清秀,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王思宇知道,这位市长大人据说来头很大,本家在京城也是有根基的,只是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倒是众说纷纭,没有太准确的消息。
项中原也是存了考校的意思,在王思宇进屋坐好后,就选了几个青羊工业方面比较突出的问题对王思宇提问,这几个问题里面其实都藏着弯弯绕绕的陷阱,王思宇若是没有些真本事,那肯定会当场出丑。
好在王思宇在青羊确实是脚踏实地地干了一段时间,在发展工业方面下了一番苦功,再加上曾在网上四处搜集资料,也攒了一肚子的枪稿,所以他并不惊慌,作答时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绕过沟沟坎坎,对于那些问题都做出详细的解答,并且拿出许多实例和数字作为佐证,这使得他的观点极具说服力。
项中原听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颇为欣赏的笑意。
等王思宇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项中原笑吟吟地端起紫砂茶杯,轻轻品上一口,点头道:“名不虚传,不愧是老周麾下的第一猛将。”
王思宇听了这话后倒不好意思起来,赶忙微笑着摇头道:“项市长过誉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项市长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等他进屋后,项市长就把王思宇介绍给他道:“纲纪啊,小王县长对青羊县的情况比较了解,你和他多聊聊,我有事要先出去,你走时别忘记锁门。”
王思宇赶忙站起来,先和马纲纪一道把项市长送出门外,两人这才握手寒暄道:“久仰久仰…”
通过不到半个小时的清谈,王思宇就发现这位即将到青羊赴任的县长不得了,道行很深,轻易不发问,只要一张嘴,往往一句话就能点到问题的关键上,其思维之缜密,话锋之锐利,都是极为少见的。
两人就青羊县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做了些探讨,因为现在是同一战壕的,所以王思宇也没有藏私,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都进行了详细说明,马纲纪听得很认真,不时拿笔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当然,王思宇也动了些私心,把李青梅、叶华生和谢荣庭、李飞刀等人都详细地介绍给马纲纪。
两人通过探讨,就觉得张振武的立场是目前最需要关注的,魏明理走后,原来那几位副县长恐怕会唯他马首是瞻,如果能成功收服张振武,再加上叶华生等人的投靠,马纲纪就能很快摆脱于斌的牵制,从而迅速壮大实力,把主要精力放在常委会上,直接应对来自粟远山的压力,毕竟,粟远山向来和张书记走得近些。
虽然王思宇个人对粟远山的印象极好,老粟也刚刚帮过他一次,但没办法,官场的恩怨是离不开派系争斗的,这就和网络游戏一样,往往你的好友就在敌对帮派中,你所能做到的,最多只是不直接对他挥刀相向,其他的,是没办法控制的,因为无论交战的哪一方,都输不起……
反之,如果张振武投靠了于斌,那情况就会迅速恶化,政府那边就又会是两强争霸的局面,只不过主将由邹海和魏明理换成了马纲纪和于斌,在上打下压的情况下,马纲纪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但见马纲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思宇已隐隐猜到,想必项市长仍有后手,绝不会让马纲纪落入孤军奋战的局面。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后,王思宇缓缓下了楼,坐在出租车上,脑子里突然蹦出红楼梦里的一句话来:“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原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次的人事变化,想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专心下棋的人,又有几个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别人对弈中的棋子呢?
和项中原见过面后,王思宇就又有了些新的感悟,青州市目前掌权的这三位巨头执政风格各异,张阳霸道;周松林王道;而项中原诡道。以自己的性格,日后应该选择哪种风格作为参照呢?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开到了十字路口,前面红灯闪烁,司机踩了脚刹车,轻声问:“走哪条道?”
王思宇皱着眉头沉思半晌,才下定决心,微笑着回答:“王道!”
司机:“……”
…………
节日快乐,撒花。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91章 曲终人未散
张倩影离开后,王思宇没有急着回青羊,而是配合着邓华安做了两天的戏,在市委和张倩影家之间来回遛弯,希望能够把那人引出来,但由于警方之前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所以这个办法没能取得任何成效。
这时候青羊警方那也传来消息了,他们那边的排查显示,那人自从离开青羊后,就再没有回去过,这时除了指望外地通过协查通报找到疑犯外,已经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看来想通过主动出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回到青羊的办公室后,王思宇并没有发现李青梅,手机拨过去也没人接,他把东西整理了下,从档案柜里把那本厚厚的《艳史通鉴》拿出来,放到帆布包里,随后开始从右楼的办公室里依次走过去,每个房间里都坐上一会儿,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山水有相逢,大家都在体制里混,说不上哪天又会碰上,临走时聊上几句热乎话,以后再见面也会多张笑脸。
这时邹海和魏明理还没走,马纲纪和于斌也没来,正是交接之前的混乱期,所以右边的楼里有些混乱,大家都没心思做事,都是三五个凑在一起神秘兮兮地闲聊,见王思宇过去,大都很热情地站起来寒暄,也有人说话不太中听,幸灾乐祸地道:“没想到小王县长没干到半年就走了,真是可惜啊,以后办事不要太绝,你还是太年轻啊……”
王思宇知道那位办公室副主任就是原青羊县乳品厂副厂长李成德的舅舅,就微笑着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吓得那人面色青白,王思宇则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叶华生没见着,和谢荣庭聊了一会,这个时候看人最准,王思宇对谢荣庭的表现很满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有所轻慢,反而是对自己更加客气,并且极为热情地邀请王思宇到家中做客,他要亲自下厨,王思宇虽是婉言谢绝,但还是向他透了些底,新来的县长打算让他接管教育,谢荣庭听后不禁喜出望外,忙站起来握住王思宇的手用力摇了几下,轻声道:“多谢!”
原来马纲纪在听了王思宇的介绍后,很快得出结论,张振武此人不可能脱离魏家的控制,所以倒向于斌的可能性大一些,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决定过段时间把他调到外县,而由分管科技的谢荣庭来接教育口,这对于谢荣庭来讲,无疑是从冷板凳挪到了热炕头,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好消息。
王思宇在离开前,轻声叮嘱谢荣庭,请他以后多关照下李青梅,因为李青梅用不了多久,就会调到教育局任副局长,她原本是中学教师,又太过单纯,不适合在官场上打拼,所以王思宇特意帮她谋了这份职务,对于这位贴身又贴心的女秘书,王思宇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从张振武那里得知,李青梅这几天感冒没好,一直请假在家,王思宇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知道女人知道他调离的消息后,受到了打击,一时间这心里就也觉得怪难受的,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从右搂一直到左楼,最后王思宇笑呵呵地跟沈飞打了招呼,轻轻叩响县委书记粟远山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那个低沉的声音。
王思宇推开房门,走进幽暗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注视着办公桌上那盏孤灯,以及隐在暗影中那个孤独的老人。
“嗨嗨嗨……”
暗影里的老人再次如同夜枭般笑起,但王思宇这次倒没了头皮发麻脊柱冒凉风的感觉,反而在心中升起一道暖流。
台灯的光线依旧很暗,只照到桌面上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那里除了一包烟,一盒火柴,外加一管签字笔外,再无别物。
两只皱巴巴的手从暗影里伸出,慢吞吞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摸起火柴盒……
“嚓!”火柴擦动的声音。
粟远山点上一根烟,他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把火柴摇灭,丢到烟灰缸里,手里握着火柴盒‘哗哗’地晃动着,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有没有感觉到委屈或者不甘?”
“有!”王思宇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轻声回答道。
“嗨嗨嗨……”
粟远山又笑了几声,慢吞吞地抽了几口烟,才轻声道:“你还好,我都委屈了大半辈子了……”
王思宇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吭声,他知道,要是没有得了那种怪病,粟远山现在的成就,恐怕很难预料,起码不会只是一个县委书记。
“抽烟吧。”粟远山伸出手来,摸过桌上的烟盒,轻轻丢了过来,王思宇伸手接住,从里面抽出一根,随后从兜里摸出一盒火柴,‘嚓’地一声点燃……
“咳咳咳……”粟远山显然是被烟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其实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想留住那四个亿的投资,不过现在看来,用不着勉强了,省里计划投下来十五个亿,青羊人快要过上好日子了。”
“好事!”王思宇深吸上一口,笑着摇头道:“只要这里投资环境向好,天鹏那块不会动,至于续资金我心里也没底,还要看长辈的意思。”
粟远山轻轻弹了弹烟灰,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不会有人敢为难企业的,这次省里下这么大的力气,县里总要做出点成绩来,不过说起来,这个振兴工业的规划还是你最先提出的,嗨嗨嗨……”
“如果可能的话,年底前最好能给工业局的同志们涨点工资,他们干得不错,这是我最后的要求。”王思宇轻声道。
“好!”粟远山点点头,叹了口气,轻声道:“猴子下山摘桃子了,我挡了,但没挡住,你要记住,这个森林里到处都是猴子和狼,猴子虽然讨厌,但不致命;最怕的就是狼,它总是在身后悄悄地跟着你,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它就会竖起身子,把爪子搭在你的肩膀上,当你回头的时候,它就会咬断你的咽喉……”
王思宇静静地听着,等粟远山把话讲完,才轻声问道:“怎么才能不被狼咬?”
粟远山把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沉声道:“别让其他动物靠你太近,森林中的强者总是孤独的,只有弱者才会成群结队,你可以站在山坡上发号施令,但不能有太多的朋友,自己人的背叛,往往是最致命的。”
“谢谢。”王思宇点点头,把手里的烟掐灭,丢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那包红塔山,缓缓地走到办公桌旁,轻轻放下,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造型精美的pp打火机,放到火柴盒旁边,轻声道:“粟书记,那我先走了。”
粟远山在暗影里点点头,伸出那只褶皱的大手,跟王思宇轻轻握了下,低声道:“这条路,心肠太软的人走不远。”
“知道了,但我有自己的原则。”王思宇笑了笑,双手握住那只手加力地摇了摇,随后松开手,转身离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转过头来,轻声道:“马县长很强。”
“知道了。”粟远山叹了口气,轻声道。
房门关上后,他摸起桌上那个pp打火机,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从烟盒里又抽出根烟,‘啪’地一声点着火,抽了几口,把身子向后仰去,跷起二郎腿,沉声道:“沈飞!”
门外的秘书沈飞马上开门走进来,拿着纸笔站在门口,只听粟远山轻声吩咐道:“三件事,第一、明天下午在青羊河饭店给三位县长饯行,常委们和下面的各局领导都要参加;第二、通知财政局孙局长,以后凡是十万元以上的支出,必须要有我的签字才能生效;第三、下周常委会的中心议题是如何集中精力,更快更好地发展经济,以后大家不能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要协助政府那边把经济工作做好,你亲自去拟份文件,抓紧办。”
“好。”沈飞麻利地把这三条记好,轻声应承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好,房间里又暗淡下来……
周六下午,青羊河大饭店里热闹非常,三楼的餐厅里摆了十几桌丰盛的酒席,穿着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如同蝴蝶般在各桌间穿梭,众人乱哄哄地坐好后,二十分钟以后,全场起立,县委书记粟远山在一众常委们的陪同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大厅,餐厅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粟远山站在麦克风前,用充满漏*点的语言赞扬了三位县长为发展青羊经济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并在最后表示:“青羊永远都是你们的娘家,欢迎你们随时回家看看。”
话音刚落,如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随后邹海、魏明理以及王思宇都做了简短的答谢词,之后粟远山右手一挥,大声道:“喝酒!”
随后酒桌上觥筹交错,笑语频飞,但王思宇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遍全场,却不见张振武夫妇的身影,心中不禁黯然,难道她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吗?
这时却见粟远山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过来,脸上的几只红蝴蝶又似活了起来,似乎随时都要振翅高飞,王思宇赶忙举着杯子站起来……
这样过了足足二十分钟,正当王思宇和魏老二拼酒,周围众人不住地叫好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惊呼,众人齐齐转过头去,却见张振武夫妇挽手走了进来,张振武一身西服革履,刚刚刮过胡子,脸上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更加儒雅。
而她身旁的李青梅,则穿着一件华美的百褶舞裙,那洁白如雪的长裙上,绣着金丝银线,不时地影射出夺目的毫光。
李青梅的长发显然是刚刚烫过,如波浪般披散在肩头,脸上打着亮粉,眉宇间清新妩媚,胸前露出雪白一片肌肤,而脖颈更是细腻白皙,如天鹅般挺直美丽,她的出现,让全场为之惊艳,王思宇心中激动,知道李青梅这是打算把她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出来,永远地留在他的心底。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张振武携着李青梅微笑着走过来,他端起一杯酒,冲着正喷着酒气的魏明理道:“老魏啊,今天我们来送你,以后我走了,不知道谁来相送啊,来喝一个。”
魏明理咧着大嘴哈哈笑道:“振武,少扯那没用的,晚上继续过来打通宵,还是咱们那几个人,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
王思宇微笑着注视着张振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盯着他身侧的李青梅,见她眼中流过一丝伤感的波光,心中恻然,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正心痛时,却见李青梅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左手拇指微微翘起,而右手打了个九的手势,王思宇顿时心中狂喜,见魏明理与张振武已经一饮而尽,忙放下杯子,随着众人一起鼓掌,大声叫好。
夜里九点,王思宇来到了位于青羊河西岸的那个台球厅,却见那里已经打烊,门口立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正狐疑间,铝合金的卷帘门被哗啦啦地提起,刚刚提过腰部,王思宇便低头钻了进去,一把抱住李青梅,两人热吻了一会,李青梅一把将他推开,羞惭惭地将门拉下锁好,轻声道:“今晚我把这里包下了,咱们再比试一次,我不服……”
王思宇笑吟吟地点点头,跟着李青梅再次走到那间台球室,伸手从架上挑了一杆沉甸甸的球杆,端起阳台上那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微笑着见李青梅伏下身子,把球炸开,那晚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李青梅理了理额前长发,一杆杆地打下去,全球在母球的撞击下,温柔地掉入袋中,当她把黑八也送入袋中时,并不停留,又把花球一颗颗送入袋中,那姿态优雅从容,神态中充满了自信,见她竟然一杆就清了台面,王思宇不禁愣住了,放下手中的酒杯,摸着鼻子道:“怎么今天状态这么好?”
李青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没有吭声,却把球杆放在一旁,缓缓地伸手,将身上的长裙解开,把内衣一件件地脱下去,丢在旁边,随后仰面躺了下去,腻声道:“该你了……”
王思宇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飞快地脱光衣物,赤脚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前,轻声道:“青梅,我……”
“嘘!”李青梅笑颜如花,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打球要专心。”
王思宇伏下身子,在那洁白莹润的肌肤上一路亲吻起来,渐渐的,李青梅的身子滚烫起来,喉中发出婉转的娇啼,身子也在案上起伏不定……
“为我架杆!”王思宇柔声道。
李青梅发出一声呻吟,皱着眉头耸动下身子,伸出微微颤抖的左手,拇指微微翘起。
王思宇微笑着向前挺去……李青梅双手猛地把住球案两角,身子还是被向前顶出……
台球桌开始摇晃起来,从轻柔到剧烈,全球与半球在兜底摩擦着,不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后,再到后来,已是叮当声一片,而就在这响声中,李青梅忽地挺起身子,双手勾住王思宇的脖子,低声道:“记住我,千万不要忘记我,不要……”
王思宇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力地着,李青梅的声音开始模糊,最后化成细碎的呻吟,没过一会儿,波浪般的秀发如瀑布样摇动起来,两个人咬着嘴唇加大了的力度……
不知过了多久,迷乱中的李青梅终于发出一声尖叫:“不要!”
随后两人都在悸动中嘶吼着,蠕动着,喘息着。
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