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闻秘典
走在“天堂岛”的参天森林中,斑驳的树影拂照在天开语的身上,那“深红”
的热辣仍在他的胸中翻腾涌动。
--难道生命就是这样的吗?
--虽道生命就应该这样吗?
从立誓逆叛天道至今,天开语已经对生命的定义思考了很多,但眼前老德里克的结局,却令他生出了新的疑惑。
--难道自己跳出命运的大手,就可以改变生命的真实定义吗?
--难道自己对命运的抗争,仅仅只是令自己一个人的生命辉煌灿烂吗?
一股强烈至极的悲悯之心伴随著胸口“深红”残留的灼热汹涌而出,瞬间将天开语完全淹没,令他失去了时间的意识、失去了空间的感觉……
“……你们看,他这个样子,像不像条死狗?”
“像像,太像了!”
“妈的,可恨的家伙,居然敢摆本姑娘一道!”
“是啊,想不到在这里,竞有人敢骗我们!”
“这家伙,肯定是从外地来的,真是不懂规矩……”
“哼!越是外地来的,见了我们越是躲,他倒好,居然敢要弄我们……”
“就是,这么穷,连纪牌也不带,真不知他是怎么混上‘天堂岛’的……”
“依我看,他一定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暗住民的一分子!”
“就是,咱们把他抓起来,送给飞警吧……”
“那可不行,咱们还没折磨他够呢!”
“对,先好好打他个够,然后再交给飞警,反正像他们这种家伙,就算打死了,也不会担多大责任的。”
“可别打死了,我可是害怕死人的哦……”
“哈哈,就你没种,连死人也怕。”
“你不怕吗?你试试把他打死?”
“算了算了,听说这种人也很可怜的……”
“可怜?可怜还到‘天堂岛’来?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来的!”
“是啊,就连普通人,收入中等一点的也还不敢呢!”
“不会……不会是为了那个吧?”
“什么这个那个,你说什么呢?黑皮。”
“我是说,这种暗住民到这里来,不会是为了……为了那个什么秘密吧……”
“哦,你是说最近流传的那个吗?”
“是啊,就是那个了。”
“哇,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那个秘密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别这么说,听说那个叫什么‘菩什么大典’的,可邪门得很呢!”
“是‘菩提大典’,什么都不懂,也乱说话,真是没知识……”
“是是是,是‘菩提大典’行了吗?那又怎么样呢?你见过吗?还敢说我没知识……”
“当然了,起码我还说得出名字,你呢?”
“说出名字又怎么样,你真的看过吗?”
“嘿,要是我看过,现在早就成传说中的神了,还会跟你罗嗉,哇!”
“看你的样子,要是你成了神,那我就成了神里面的神!”
“你做梦!”
“你才做梦!”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吵啊!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置这个人,你们还在乱说什么呀!真是的!”
“好吧好吧,下跟他吵了!对了爱咪儿,这个人得罪的是你,你自己看著办好了。”
“是啊,以你为主,你想怎么处置他都行。”
“唔……现在看看他的样子,也的确可怜了点……”
“是啊,你看他的神情,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是不是他有什么伤心事啊?”
“好像是的……你们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算坏……”
“嗯。听说暗住民都长得很可怖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细长的四肢……”
“这有尖利的牙齿灰色的眼睛……”
“可是这个人……看上去还算正常,而且也很强壮……”
“强壮?强壮怎么会倒在地上的?”
“会不会是他有什么病啊?”
“不像……”
“那他是被人打昏的?”
“……有可能……是……”
“那怎么办啊,你们两个倒是想个主意啊!”
“不如……就这样任由他在地上?”
“那可不行,我一定得让他醒过来,亲眼看到本姑娘的厉害!”
“那还不容易,把他绑在树上不就得了?”
“好主意,我看就这么办吧!”
“好,来,我们把他拖起来……”
“来,一、二、三--”:虽然清楚地听到了身边的声音,更感觉到有不停的拳脚雨点般招呼在自己的身上,但天开语却没有睁开双眼。
他不想睁开眼睛,是因为他心中的悲怆感令他无法睁开眼睛。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睁开眼睛,那无穷的悲怆就会爆发,将他炸碎……
一个冰凉的金属反手箍在了他的双腕上,随之他的身体也被迫向后紧贴在粗糙坚硬的树干上--他被反捆在一棵树上了!
也许是那肢体被缚的紧张感,天开语感觉胸口的郁胀立刻为之舒张了一些。随著胸腔本能的收缩,一股清新的空气迅速灌进了他的身体,令他登时精神大振!
“呼--”长长地吐出胸中闷气,天开语睁开了双眼,那困扰他的浓重悲隋也随之渐渐消散。
发出斥骂和议论的三个声音的主人终於出现在眼前。
目光落在始作俑者爱咪儿·罗。雯的身上,天开语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你……你笑什么……”突然看到自己的“俘虏”睁开了眼睛,而且还对著自己笑,爱咪儿·罗。雯顿时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跳开,结舌叫道。
“咦?他醒了!”爱咪儿·罗。雯旁边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子惊讶道。
“还好还好,他被困住了,不然就麻烦了。”旁边另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子得意地拍了拍手,看样子为天开语戴上的金属箍就是由他一手包办的。
只可惜他的得意并不能维持多久时间,天开语心念只微微动了一下,那道束缚人体行动的拘束箍便寸寸裂了开来,“扑脱”几下落在了树根的草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随便把人拘束,可是违反法令的哦!”天开语笑著松开后背的双手,随便活动了一下手腕,双手抱胸而立,悠闲地就靠在了树干上,望著三个半大的孩子似笑非笑道。
“你你你--你怎么……”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子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口吃著指向天开语叫了起来。
“我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某人想收拾我,有这回事吗?”天开语好整以暇地扫视著三个孩子。
正在这时,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个粗重的男声:“喂,强,你们在干什么!”
跟著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托里,你们又在胡闹吗?”声音听上去略为年轻些。
“啊,是休格勒叔叔和松木太大哥!”三个孩子登时脸上露出惊喜,那如释重负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救星。
叫声话音未落,天开语便听到那两个男子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附近,不禁心中一动--这二人的修为看来不错……
转眼间,林中便越出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休格勒叔叔--”
“松木太大哥--”
三个孩子立刻有了精神,直向那两个男子扑去。
“怎么,你们三个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略显年轻的男于一面搂住紧紧抱著他的一个男孩,一面目光机警地望向斜靠在树旁的天开语。
“呵呵,你们三个,也会遇到麻烦吗?”年纪稍大些的男子左右各搂著一个孩子,打趣道。不过天开语却立即觉察到他身上聚集起来的气机。
“哪里啊,我们怎么可能遇到麻烦呢?休格勒叔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只不过我们正在修理这个人,正好你们来了而已……”爱咪儿·罗。雯表情不自然地辩解道。
“真是这样吗--喂,这位朋友,请留步好吗?”见天开语起身转过树干,似要离开的样子,松木太立刻扬声叫道。
天开语停下脚步,顿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望著松木太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很抱歉,在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能否留下一会儿?”松木太道。
“他……享受了服务,却不给钱!”爱咪儿·罗。雯怕自己做的事情露馅,赶忙抢先叫道。
“哦?是吗?他享受了什么服务--爱咪儿,你又在胡搞什么呀!”休格勒皱眉道。看来他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小女孩的。
“他是外地来的,爱咪儿当他的临时导游……”黑头发男孩立刻替同伴解释。
“可是他在玩过于之后,却不付给爱咪儿应得的酬劳!”黄头发男孩也及时跟进,显示出三人优秀的默契感。
“哦?是这样啊……”松木太的表情略略松弛下来,摇头道:“爱咪儿充当导游?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喂!松木太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他他他……他可是答应了让我做他导游的啊--不相信你问他!”爱咪儿·罗。雯急叫道。一面目光转向了天开语--好笑的是,那目光中居然有著些许乞求在里面。
天开语当下心中恍然--这个小丫头,分明平时常干这种捣鬼事,而眼前这两个男子休格勒和松木太也很清楚她的“劣迹”,所以反而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了!
当下他淡淡一笑,道:“是吗?你真的对‘天堂岛’很熟吗?”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颇感摸不著头脑--这也算是一个回答?
只听天开语继续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愿意带你在‘天堂岛’四处走走的--如果有一处你说出名字来,而我不能够带你走到的话,那么我便付给你十万‘红熠元’如何?”天开语盘口大开道。
“什么?十万红熠元!”天开语的话,顿时将面前五个人吓了一大跳!天哪,除去世界通行的信用点,“红熠元”便是整个东熠大陆的通行货币了啊!尽管在东熠各管区都可发行各自的货币单位,但“红熠元”却无庸置疑的是中间价值所衡量标准,其货币购买力相当之高呢!
“对,是十万红熠元。”天开语确认地点点头。
休格勒和松木太交换了一下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这个人不简单,这帮孩子这回惹麻烦了……
“哦,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先生您就原谅他们吧!再说了,您如果真是外地来的,那么就是我们的客人--要是爱咪儿他们有什么怠慢的,还请您多多包涵。”休格勒开口打起了圆场。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由我们请客,找个地方暍一杯?”松木太也跟著说道。
“休格勒叔叔,我……”爱咪儿·罗。雯还想争辩时,休格勒立即严厉地瞪了她一眼,硬生生将她的企图压了回去。
“好了,你们成天惹事,总有一天会被你们由恭大姐捉住的!到那个时候,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松木太也斥责道。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三个小家伙又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
--由恭?难道会是她?
天开语心中一动,脑中不觉浮现出那个泼辣俏丽的女宪督。
“不用了,谢谢。我只想自己到处走走。”他随口答道。
“那……希望下回有机会再邀请先生了。”休格勒立刻应声道。
天开语不禁微微一笑--是真心的吗?连名字也没有问,只怕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吧……
当下天开语不想再与这几人废话:心念动下,“风”系身法发挥到极致,顷刻间在五人面前带出一道淡淡的影子,卷起一缕微风,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天哪,他……好快!”黑头发男孩“强”脱口惊叫道。
“妈呀,这……简直跟幽灵一样……”黄头发男孩“托里”也结舌瞠目道。
“啊……”爱咪儿·罗。雯更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们现在知道了吧,差点闯出那么大的祸来!”休格勒脸色凝重道。
“是啊,一旦招惹了那个人,恐怕连我们也兜不住。”松木太也皱眉道。
“天哪,照他那样,是不是可能……”托里想到一点,不禁色变道。
“可能是军队里的高官呐?”强补充了托里的疑问。
五个人顿时一齐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半晌,爱咪儿·罗。雯才怯生生地开口道:“可是,既然他这么厉害,又……
又怎么会被我们……我们……“
“怎么?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休格勒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个小魔头,又做出了什么让人头痛的事呢?
离开休格勒等人后,天开语一路信步闲游,不知不觉中随著一队人流来到了一个纪念堂模样的白色建筑前。
“这就是‘霸’的纪念堂,这是个神圣的地方,请大家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以表达对这位伟人的敬仰。”在门口时,他听到了队伍前面一个清脆柔和的女声要求道。
原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人们立刻静了下来。这时台阶的最高处出现了一个面容娟好的年轻女子,看她的服色,应该是“天堂岛”的正规导游。
天开语这时才想起自己应该看看来到了什么地方。
举目四眺,他发现自己面前这座造型拘谨庄严、高大宽广的白色建筑,居然是自己印象中所没有的。
--难道这就是自己曾经的墓地吗?
记起那个导游说的话,天开语不禁为之心摇神驰,暗暗想著。
脚步随著人流慢慢进入,天开语心情随著愈来愈接近纪念堂而越发地复杂起来。想到自己就要见到后人是如何地瞻仰自己,他便有种恍惚的感觉。
纪念堂里回廊曲折,十分静谧。除却那导游的介缙,以及人们走动时衣衫簌簌的声响,便再无其他异声。
置身在对自己过去的缅怀之中,天开语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
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影像资料,令他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似乎自己随时会一脚踏入过去一般。
他不禁暗暗警惕著自己。
心灵的警告让他明白,自己必须保持灵台的清明,否则一个不慎,便会由另一个前世“旅文道”的形貌,变成“霸”的样子--如果这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低下头来,收摄心神,天开语将心灵收拢到“雪元冰魄”之内,以独立的另一重本元来参与游览的过程。
“来,这是最后一程,是‘霸’领袖在重建世界经济秩序首脑会上的发言,请大家跟我到这里来,观赏和感受那东熠最为辉煌的一刻!”导游神情振奋地说著,带头走进了一问暗室,人们立刻尾随而去。
天开语却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过去就是过去,无论过去的人生经验带给他多么大的影响,那也只是过去。
而现在,他是天开语。
--天开语的人生,应该有天开语的烙印。
--天开语的生命,应该有天开语的辉煌。
“过去无论怎样的灿烂,也只是过去,我所需要的,只是拥有真实自我的未来。”嘴里喃喃自语著,天开语离开了纪念堂。
他没有注意到,在纪念堂一角的暗影中,一个瘦小的人影正默默地注视著他。
在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后,那人影发出了一声苍老而喑哑的叹息……
漫无目的地继续走著,周围的环境和景象今天开语的记忆和现实一一对应吻合,这使他的心情变得舒缓而宁静,那种游子回归故里的安详感,让他安心。
眼前豁然的光明以及沸腾的喧闹将天开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不禁微微笑了。
原来那里就是人称“天堂中的地狱”的“天堂岛”第一娱乐场所--“堕落”。
这是“金粉世家”所有娱乐机构中规模和利润最大的部门,是“天堂岛”的销金窟,当然也自然是整个东熠大陆的销金窟。
人人都知道堕落是不对的,这从人类的原罪说里便可知道;但是又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堕落的,因为它可以让人得到欲望的操纵权。
--堕落的第一步,总是要受到良心的折磨,感到很艰难的……
心里想著,天开语缓步踏上“堕落”的台阶,这台阶铺满来自外星球的坚硬岩石,显得高低嶙峋。在这样奇怪的台阶走路,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倒,撞个鼻青脸肿--这样的设计,为全世界所独有,乃是“堕落”独一无二的招牌,并且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是天堂的一个标志性建筑。
不过在这步履维艰台阶的尽头,却是一片金碧辉煌,似乎在诱使著人们--堕落的结果,将是十分美好的……
尽管跌跌撞撞,但是天开语看到,仍有大批大批的人群不断往上跑,有的甚至因跑动太快而绊倒在地--但随即又爬起来继续。
--迷失的人们啊,已经将堕落的过程变成了快乐的经历……
天开语心中感慨著,身形微晃间,越过了所有的台阶,迳自来到了“堕落”的大门口。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刚刚踏入“堕落”,一位长相异常俊美的少年男子立刻迎了上来。
“哦……”天开语沉吟了片刻,眉头微微耸动一下,道:“可以提供零点筹码吗?”
美少年一怔,张了张口,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却一瞬即逝,仍然展现著职业的笑容,殷勤道:“当然可以,您请这边来--”说著伸手相邀,在前面为天开语引路。
天开语脸上表情淡淡的。
所谓的“零点筹码”,乃是“堕落”首创的一种娱乐手段,它主要用於输得身无分文的赌徒,在其陷入绝望的时候,送上一份“人性”的“关怀”,让其仍存有希望。当然,这种关怀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赌徒必需在赢得一笔巨额的筹码后,才可以将“零点筹码”持平,而且之后赌徒即便赢得了再多的钱,也只能得到减半的金额,那另一半,自然是还给“堕落”了。
这“零点筹码”固然条件苛刻,有如吸血鬼般挤榨著赌徒的口袋,但这世界上心存侥幸的人却总是前仆后继,永远也不会觉醒。
而且在“零点筹码”推出后,其服务对象逐渐从输光的赌徒,转向了有意赤手一搏的客人--当然,其结果只会跟前者一样……
在“堕落”,除了伴随人类起源就存在的“赌”之外,尚有人类无时无刻不在骚动的“欲”。情欲、食欲、物欲……一切可能的、不违反新元法令的娱乐项目,在这里都异变到了极致,足以让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游人陷入醉生梦死的深渊。
面前的一台机器,是不停变换图形组合单元的虚拟影像,那里数十个图案正不停地闪烁跳跃著,并且时不时地组合出一种美丽的花样--标志著高额奖金的花样,诱使赌客去赢上一笔。
此刻天开语的手中便握著一枚“零点筹码”--这其实只是一枚印有一组数位的小点心,他只要将这组数位输入机器,便可将小点心吃掉。
之所以第一步就来到赌场,实在是他考虑到如果想在“天堂岛”多逗留一点时间,手头没有货币是极不方便的;而他又不可能暴露自己没有纪牌的实际身份,兼且只有在赌场,他才可能透过一点小小手段,获得所需的金钱。
目不转睛地望著眼前的虚拟影像不停变换,天开语静了片刻,才缓缓地将手中点心的数字一个一个地输入机器,然后将点心放到嘴里,含了一小会儿,待点心完全溶於唾液,化在口中时,才果断地按动了“确认输入”的按钮。
随著虚拟影像的图形组合单元不停闪烁跳动,天开语的磁波力场也无声无息地渗入了机器的内部,影响著机器的运作。
不多时……
--成了!
就在那图形组合单元就要跳过完整图案的显示刹那,天开语的磁波影响启动了!只见那虚拟影像在异常地扭曲了一下后,原本要错开的图案硬生生地拼在了一起!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立刻响起,宣告著天开语的成功。
在叮叮当当的类比金属掉落声中,一组巨大的数位绿荧荧地显示在天开语的面前,随即一枚实体的合金筹码从机器中吐了出来,上面正刻著天开语所持“零点筹码”的编号,以及新的一组数位。
弯腰拾起那枚沉甸甸的筹码,天开语脸上掠过一抹嘲讽。
在他的身边,立刻围了几个赌客,人人脸上都充满了羡慕之色。
“乖乖,这人真走运,居然搏到了这么大一笔……”
“好厉害,那眼力真好!”
“恐怕这是最近以来最大的一次获注了……”
“这太让人眼红了……”
“唉!我都快输光了。”
“是啊……”
在众人发热的目光下,天开语施施然离开了赌博机,四处略转了转,便来到了一处“磁控骰”的台前。
这“磁控骰”,乃是旧元世界遗留的一种赌博文化异变的结果。其娱乐效果虽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但是运作方式,却已经融入了新元世纪的尖端科技--磁控力场,而且其点数面也增加到了十四面!
“大家都看好了,准备开始了哦--”随著那漂亮女骰师的一声娇媚提醒,她手中的绝磁罩已经将悬浮在台面半尺的十粒“磁控股”完全罩住,同时一团淡绿色的光波立刻将其缠绕起来,里面的“磁控骰”开始进入无序翻转的过程中。
嘴角微微咧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纹,天开语轻轻地闭上眼睛,开始“看”那绝磁罩内“磁控骰”的运动变化。
尽管那绝磁罩号称“绝磁”,但也仅仅是在那“磁控骰”的周边笼罩上一层可以遮罩外界探测磁波干扰的力场,而以天开语对磁波的极度了解,这种所谓的遮罩,可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他轻而易举地看“透”了那绝磁罩内的所有变化。
“好了,各位可以下注了!”那漂亮的女骰师一声断暍后,笼罩著绝磁罩的淡绿色光波渐渐消失,只留下那只通体乌黑的绝磁罩一动不动地遮蔽著里面的“磁控骰”。
由於是“磁控骰”,所有骰的运动都是在磁力控制下进行的,因此虽然有五粒“磁控骰”,但在绝磁罩内的翻转中,却没有相互碰到分毫,确保了完全无声,故而若是有哪位修为超卓的武者试图透过听音辨位来测知点数的话,便只能悻幸而回了。
众人纷纷开始下注,只有天开语一动不动。
“先生,您看好了吗?如果没有,请下一注再下吧!”女骰师礼貌地对手中玩弄筹码的天开语道。
“不了,我就在这里下一注--我全下了!”天开语说著,竞将手中那枚筹码放在了“全额”的码位中,任由那枚筹码俏无声息地陷入码位,其中的金额导入骰台的数位系统中。
“天,这人好大的手笔,居然没有放在四分之一或者任意指定数额的码位!”
“是啊,那枚筹码好大……”
“我看,大概有十来万了吧……”
“当然有了,确切的说,那枚金色筹码,价值四十万呢!”
“天哪,这么多,一下子就全下了……”
“这是什么人啊?好陌生……”
“看样子是外地人……”
“很可能……”
“真是……”
一时间,天开语的举动又引来了一阵议论低语。
“先生您既然全下,可选好点数了吗?”女殷师有些不解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似乎在想:这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零点筹码”挣来的数,为何不留著慢慢翻本,而是一次全下呢?
“当然,是……一百点。”天开语语气平淡地说道,但神情却是充满了自信。
“什么?一百点,有这么准吗?”这个人,别是在瞎蒙的吧……““好奇怪的一个人……”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女骰师讶异地看了天开语一眼,随后轻轻一弹指,那只绝磁罩立刻升起,露出了里面的“磁控骰”--果然是一百点!而且是通通十点朝上!
“哇!真有这么神啊!”
“好准!”
“天哪,就是碰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我的妈,这么准,可是一赔十的赔率啊!”
“就是一下子变成了四百万!好恐怖!”
“这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别是胡猜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今晚我看见了奇迹。”
“这的确可以称得上奇迹了……”
耳内听著周围赌客的谈论,天开语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女骰师的手上--她正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控骰。
“好了,请大家继续下注吧!”虽然输了一盘,但女骰师表情仍然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接下来的结果,却令她不得不正视了--仍然是一百点,而且均是十点朝上。天开语第二次保持了一赔十的赔率,四百万变成了四千万!
女骰师的额上开始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再也想不到,仅仅一分钟不到,自己竟然就输掉了这么多!虽说在“堕落”
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未免太过奇怪了--要知道,在自然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碰到的呀!
“我想我已经突破了限制,可以进入‘分半’的赌弈中了。”天开语望著女殷师姣好的面容,好整以暇地笑道。“零点筹码”的持乎限制,正是一千万,而他所赢得的面额已经达到四千万,如果“分半”的话,他也有一千五百万的进账了。
“是……”女骰师颇有些狼狈地看看天开语低声应道。
骰台周围寂静无声,围观的赌客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再说出酸溜溜的话了。他们已经被天开语的手笔和气魄镇住。
“请继续吧!我想我今晚的运气真的不错,想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再开出个十面百点来。”天开语并未收回筹码,仍微笑对女骰师道。
“这……我……先生请您稍等片刻,好吗?”女骰师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终於对天开语央求道。
“当然可以。你可以请一个技术更好的骰师来的。”天开语友好地耸耸肩道。
“是……谢谢您……”女骰师连忙按动台边一个钮。
片刻之后,一位面貌清瘦的中年骰师拨开看热闹的赌客,来到了庄位。
那女骰师忙附耳上前,对中年骰师轻声说了几句,目光不时望向天开语,令人多少可以猜出她在说什么。
“原来先生是个中高手啊,幸会幸会!”那中年骰师轻声吩咐了女骰师几句后,便转向天开语,对他客套道。那女骰师则俏俏地离开了人群。
“哪里哪里,只不过本人今晚的运气好得出奇而已--嘿,这把庄由师傅来坐吗?”天开语不理会中年骰师的试探,迳自进入了主题。
“是,这把由我来坐庄。”中年骰师点点头,立刻现出一副肃穆的神情,似乎自己马上要从事的,乃是一件重要而神圣的大事一般。
天开语立刻暗暗点头--对於自己的工作如此郑重之人,其修为也必定过人许多。
“磁控骰”开始了操作--天开语仍是微闭著双眼,一动不动地倚在骰台边,似乎并不关心那“磁控股一的变化。但是他却分明感受到了中年骰师暗中延伸过来的探测气机!
--嘿嘿,以这种修为程度,也想试探老子吗?真是笑话!
天开语轻而易举地将中年骰师漫逸过来的真元能量悉数转化到衣褶的每一条褶纹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於以心意操纵能量已臻化境的他来说,中年骰师的行为实在是无聊之至。
脸上现出迷惘之色,中年骰师开始加大了操纵“磁控骰”的幅度,随后忽然之间,那震荡剧烈的绝磁罩停了下来。
“请各位下注!”中年骰师暍道。同时目光紧紧地盯著天开语一瞬不瞬,似乎想看穿天开语究竟藏了什么玄机。
不过这时却没有一个人下注了。每一个占据著骰位的赌客,无不目光定定地看著天开语,等待著他的下注。
“还是十面百点。”天开语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立刻纷纷将筹码指向那个一赔十的码位上。
中年骰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
“都下好了么?我要开喽!”中年骰师爽利地叫道。
“慢著--”天开语忽然阻止了他。
【第三集】
第一章幽碧至味
“怎么?先生不能肯定下注吗?”中年骰师目光略含嘲讽地望着天开语,语带挑衅地说道。
“不错,我不能肯定下注。”天开语居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点头承认了!
“你--”中年骰师顿时有种拳力打在空处的挫败感,看着天开语的眼神也有些无措了。
“对不起,我认为在同一张赌台上,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好下去,所以我决定这局收手--哦对了,好像我已经开出了盘口……那好吧,照规矩,我以闲庄数额赔还师傅便是。”天开语说着,竟自顾自地将手中的筹码在码位上打还了一个数字给庄家中年骰师,正是一千万。
“唔……看来我现在仍有一千万可以赌运气。”似是自言自语,天开语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码位里取出了自己的筹码,再也不看众人一眼,迳自向赌场其他地方走去。
“好怪的人……”
“真是的,难道他知道里面不可能再出现奇迹吗?”
“谁知道会不会,有时候事情是会很奇怪的……”
“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快开吧,骰师!”
“就是,快点开盘吧,说不定这回又是十面百点……”
“开开!快开!”
“开!”
“快开!”
面对众人急不可待的神情,那中年骰师眼中掠过一抹不屑的冷笑,缓缓揭开了绝磁罩……
零七碎八的一圈下来,天开语化身的前世“旅文道”,已经积累了价值二亿的红熠元--这可是分半后的收获!当然,在大肆收获的同时,他也成为了“堕落”注意的对象。
“贵客果然是‘堕落’自创建以来最了不起的顾客。”一个声音在天开语的耳边响起。
天开语眼神微微闪烁一下,脸色如常,但身体却已经“听”到那个声音的来源--对他来说,基于对磁波的高度了解,一切的声波振荡,已经毋需用专事听声的耳朵,便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现在都已经具有“听”的功能了。
他身边并没有人,那个耳语似的声音是从头顶后上方传来的。如果没有判断错,那应该是个定向传音器。
没有做出反应,天开语依旧在人群中穿行。由于这“堕落”的赌场实在太大,他已在其中记不清几个赌台上赌赢,根本就未引起周围赌客的过多注意:不过对于赌场控制中心来说,他赌金的过快积累,仍很容易受到了关注。在数十个分场的资料一齐汇聚后,终于有人与天开语--此时应称其为“旅文道”--这神秘的赌客联系了。
“难道贵客不想赢更多的筹额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天开语微微跳了一下眉头--这声音已经被处理过,不再是原来说话的那人……
停住了脚步,天开语缓缓转过身,烈火一般的目光直指那个定向传音器的位置,意念收摄时,周围的空气在他那融合了大地磁波的能量作用下立刻以特定的频率振荡起来,并且迅速形成一股声音的波动,以束状射向那传音器:“很遗憾,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我要走了!”说毕“风”系身法忽然发动,竞宛如一缕清风般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轻掠而过,在顷刻之间消失在赌场……
“好快的身法!”
“难道他是风妖的门生?”
“应该没有错,只有他的门生,才会有如此高明的身法,而且那相貌可以隐藏在表面之下……”
“妈的,那个老头子想干什么?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是啊,我们一向都不与“天武道院”往来的,怎么他们会有人来这里捣乱呢?”
“可恶,“金粉世家”的中央系统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进入的纪录!”
“真是要命,这怎么可能呢?你们再去将他的身形资料核查一遍!”
“已经核查了好几遍,结果都一样……好像这人是凭空出现在‘天堂岛’的……”
“这怎么可能?给我继续查!去警宪总部资料库查,一定要查出这人来自何方!”
“是!”
“还有,赶快去报告本库先生这件事情!”
“是!”
在“堕落”的控制中心,几个人正对着面前的立体虚拟影像重播喋喋不休地议论着,似乎对神秘赌客的到来感到极大的不安……
离开了赌场,天开语并未立刻走出“堕落”,因为他还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最壮观的娱乐胜地其他项目。
他丝毫也不担心会被“堕落”查出身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纵然是在曾经的过去世里,也颇为神秘,乃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孤僻学者。除去偶尔匿名发表的,在学术界引起震撼的学术报告外,当时的世人并不知道真正的“旅文道”
是何许人也。也因此,他的资料在那个大普查的年代里未记录在新元东熠的资料库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旅文道”这个返魂当世的异类,就从未在真正意义的俗世社会里出现过。
按照记忆,他来到了“堕落”的另一个游乐区“断魂飞天”。在这个对外不加限制的歌舞高台,“霸”曾经欣赏过无数次人世间最为华丽的表演。
尽管入场费高得吓人,几近寻常人一季的薪资,但天开语却仍然在门口看到,“断魂飞天”总共二十四个演出大厅,这一场的票却已经售罄了。总场纪录显示,每一个大厅都已经爆满。
嘴角微微牵动一下,天开语在按预先登记的顺序选定了其中一个场次的预约俊,便跟所有失望的客人一起,到周边的饮料吧去小坐了。根据提示,最快结束的那个厅场,也要等一个半钟头之后。
“先生,您来点什么?”落座之后,立刻便有一位服务生上前问候。
“一筒‘幽碧’吧!”天开语本想点最爱的“深红”,但想起之前在“了然寮”的遭遇,却立刻令他兴味索然,转而叫了另一种饮品。
“……是,请您稍候。”服务生显然对天开语的需求吃了一惊,但立刻便恢复了职业性的恭顺和笑容,并快步离去。
饮品很快送至。
“先生,您请用吧!不过……您是否需要在里面加些甜冰?那是“幽碧”的伴侣,我可以为您免费提供的……”服务生终于忍不住提醒天开语道。
“谢谢,不用了。”天开语淡淡拒绝道。
服务生张了张口,见客人一脸的漠然,便放弃了再劝的打算。
“你的心很好,谢谢了。”天开语看出眼前这年轻的服务生欲言又止的心意,便露出一丝笑容,温和地道谢道。
“先生客气了,不过……这“幽碧”真的很烈,而且很苦……”见客人神态和缓,服务生的胆子才大了起来,多说了两句。
天开语笑了笑,不再理他。服务生立刻知趣地收口,并悄悄退下。
尽管还没有揭开盖子,但是天开语却仿佛已经嗅到了雪白质地饮筒内那独特的气味。
轻轻在盖子边上一个小钮触动一下,原本瓷白的盖子立刻神奇地变得如冰晶一般地透明,继而将饮筒内那稠浓珀碧之物清晰无遗地呈现在了眼前;而盖子形状的不规则,又恰好投射出几点星光于那碧绿的液体上,巧妙地折射出宝石般莹翠夺目的晶光,令人赏心悦目之极。
不过天开语却知道,这诱人的美丽只是表相,其真正令人悸檩的,却是在入口之后。
凝望着筒内娇艳之物,天开语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继而在眼内透出炽热,并且愈来愈盛。就在这炽热似要溢出之时,一声气体压缩进开后“啵”的轻响发出,天开语打开了提盖。
立刻便有一股浓烈的醇香四处漫溢开来。
“呀,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啊,好香……”
“真好闻,感觉让人心都要醉了!”
“好像是“幽碧”……”
““幽碧”?不是听说很难喝吗?”
“可是它的气味却是所有饮料中最香烈的呐!”
“真是好闻呀!还感觉甜丝丝的。”
“是那个人在喝呢……”
“他真厉害,敢喝那东西,又贵,又烈,还苦……”
在周围低低的议论声中,天开语默默地品尝着那令人惧怕的液体。
仿佛一股烈火在口腔中辛辣地燃烧,而且所有的五味,又都变成了同一种的苦涩。天开语闭着双目,含着口中那团液体,那团似乎有生命的液体,品味着那神秘的滋味。
这就是“幽碧”,整个东熠大陆只有“堕落”才拥有的正宗“幽碧”--“碧绿的幽冥之火,燃烧着生命的苦难……”
这就是“幽碧”名称的来源。
那个调配出这个诡异饮料的人,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其留下的这史无前例的饮界奇葩,却大名远扬,令这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可惜这着名的饮料,在经过时间的流逝消磨后,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了它来到这世上的初衷:人们记着它的,只剩下了表面的醇香以及难消的苦辣。当然,习惯于逃避的人们随之便以更快的速度,去忘却,抑或说回避真正接触“幽碧”
的滋味,即便要品尝,也要加入特制的甜冰来淡化它的真髓:更多的,则是将它做为居家的香料购回--当然,这也是一种生活品味的炫耀,毕竟一筒正宗的“天堂岛”“堕落”产的“幽碧”价格极其不菲。
--是啊,人人都只愿意享受生命表面的醇香和甜美,又有谁会去品尝隐藏在表面之下的辛辣和苦涩呢?
天开语不禁苦笑了。
--或许自己这个转世之人,真的很另类、很特别吧……
天开语心中想着,一口将口中包含甚久,却没有一丝一毫淡化苦辣之味的“幽碧”仰脖吞下。
一股烈火立刻沿着食道向附近的器官血脉一路绽放侵蚀,几乎在落入胃袋的同时,天开语整个人便似浸在了火焰之中,灼热无比。
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天开语看到,自己原本红润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如玉白皙,甚或有些透明之感,交握之间,触意冰凉--然而每只手内部的感觉,此时正是灼热突跳!
--外表冰凉而内里炙热,这大概就是神话中地狱之火的效果吧……
天开语目光虚柔地笑了起来,一股生机勃勃的大力立刻在体内浩瀚漫过,那原本看上去强大得要将他整个人淹没的那种奇异的外冰内热之感,立刻变得微不足道,如同尘沙微粒般席卷而去,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前晶吞“幽碧”带来的感觉再不复存在,天开语索性一股脑儿地端起整筒“幽碧”统统倾入口中,鲸吞而下,立时周围又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
“咦,那个人怎么在这里?”
“是啊,真奇怪……”
“噢天哪,他在喝“幽碧”!”
“太恐怖了,从来没见人这么喝的!”
“走,咱们上去看看。”
“别,你不怕松木太大哥斥骂吗?”
“怕什么,他现在又不在。”
“你……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你不要乱讲,我偏要去看看……走近一点,偷偷地在旁边看总没事吧?”
“你小心点……”
“知道了,烦不烦呐。”
“还不是关心你……”
“好了好了,知道了……”
耳边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将天开语沉醉于“幽碧”中的心情扰乱,他眼眸微微一凝,电般目光射向了那几个调皮的孩子--爱咪儿·罗·雯、强和托里.
从未想到一个人的目光竟然会锐利到如此醒目,可以越过重重人群直射自己,三个小家伙登时吓了一跳,刹那间竞产生了错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个神秘的男人和自己,周围的游客均已消失,而自己整个人似乎在他那要命的目光面前完全赤裸了一般!
爱咪儿·罗·雯等三人立时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好像中了魔法一样,手脚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良久--“你们过来吧!”一个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三人马上感觉浑身一下轻松,就像是某种束缚被解除了。
--是“缚神禁”?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一精神控制术,齐齐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迟疑了片刻,还是提出要偷窥天开语的爱咪儿·罗·雯勉强乾咳了一声,牵了牵嘴角表示乾笑,不敢再看两个同伴责怪的目光,硬着头皮朝那个神秘的男人定去。强和托里见她如此,也只好懊恼地跟上。
“你们也是来看表演的吗?”面对三个举止僵硬的年轻人,天开语放温和了语气问道。
“你……您怎么知道?”强脱口叫道,心中的畏惧令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
天开语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几个小家伙的道行实在太浅了,他们的精神防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脆若蛛网,仅仅一眼,未来的“幻梦大医者”便将他们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通透透。
“票资还未攒够吗?还缺一个人的费用吗?没关系,不够的我请客。”他接着说道,同时脸上慢慢漾起了笑的微澜--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这些半大的孩子特别地容易亲近?难道是自己老了吗,与他们接触,容易感受到青春的朝气?
抑或是历经了太多人世的复杂,想在他们身上寻找到简单的友情?
爱咪儿·罗·雯等三人登时呆住。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过高深莫测了,居然将自己的情况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面面相觎之下,还是爱咪儿·罗·雯胆子大些:“您……您怎么知道我们…
…”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神秘的敬畏。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好了,时间快到了,现在买下一场的还来得及。”
天开语怱表现出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友好与热情来,眼中的和蔼令爱咪儿·罗·雯等根本无法抗拒,一时之间竞将他曾经留在三人心灵中惧怕的印象抹得一乾二净,只觉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简直就是一生中所见过的最善良、最亲切的人--
甚至比亲人更亲……
当然,他们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深受天开语“幻梦”的“茶毒”,在精神上被他影响了。
“那谢谢你了。”爱咪儿·罗·雯立刻恢复了活泼,就好像从来没有与天开语产生过不愉快似的--不但如此,她还“过分”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天开语的臂膀,亲昵地要拉他起来。
“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看表演了!”强和托里也是一脸的兴奋,先前那僵硬的表情也变得活灵活现,露出了两个调皮的本相。
“那好吧……”天开语微笑着点点头,在面前桌上一角轻轻拍动了一下,信号立刻传递到服务台,随即那个关心过天开语的服务生很快便定了过来:“先生您好,需要什么服务吗?”目光忍不住落到天开语桌上的饮筒,见里面已是空无一滴时,不禁呆住了。
“呵呵,不愧是“堕落”独有的好东西,的确美味啊!”天开语笑着对年轻俊美的服务生道。“谢谢你的照顾,来,请再麻烦你一次,帮我订……诺,这一场的票加三张。”他说着将手中一面晶莹剔透的小方牌递给服务生,那上面有他预订的场次和席位。
“好的先生,请您稍候。”服务生立刻接过来,躬身退下。
这时爱眯儿和同伴们已经忍不住要拥天开语起来,跟着那服务生去,天开语此时的脾气也居然出奇地好,竞就着这帮小家伙的推攘,起身跟随那服务生了。
直到坐下了,爱咪儿等仍忍不住“叽叽喳喳”议论那服务生收到天开语大笔小费后惊愕的表情。
“好了,看看你们,会吵到其他人的。”天开语温言劝阻道。这三个小麻烦,看来真有点活泼过头了。
“哪里哦,旅文道大叔想不到你是这么大方的一个人呐!”爱咪儿在天开语的身边扭来扭去地不安份。
“那当然喽,他专门为旅大叔和我们安排了在一起的座位。”托里甩着一头抢眼的红发道。
“是哪,那人对旅大叔的确很好呢!”强也插嘴道。
“那也不用给这么多小费啊!”爱咪儿反驳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表演就要开始了--看,灯光也暗下来了。”
随着大厅内慢慢陷入黑暗,天开语低声喝阻三人。
“哦。”三人倒也乖巧,知道再吵就会引人厌恶,便立刻收口,在各自座位上老老实实地坐好,等待观看演出。
心中突地跳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感觉骤然间潮水般涌向天开语的心头!
--怎么会这样?
天开语立刻警醒,时刻以自然状态分布在每一道衣褶中的真元防护能量,在顷刻间密度增加了数十倍,几成一身坚韧的甲革!
--难道这里有危险吗?
疑惑油然而生,天开语立刻发动那与大地母亲融为一体的磁波能量,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呈放射圆形逸出,去采测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深信自己的直觉,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抑或说灵觉,已经可以在任何主人需要的时候发动,并产生警告。
然而探测的结果却很奇怪,在他的周围,固然有不少武道高手,但这些人绝不可能对他的存在构成威胁,那是怎么回事呢?自己为什么会心有所动呢……
舞台灯光绚烂燃起,随着铺天盖地火树银花的绽放和倾泄,无数妖娆芳艳的伶优在激动人心的光明掩映下出现在观众的眼前。
天开语找封了心动的答案。
几乎是那些舞台上的女子出现的刹那,他的灵觉便锁定了一张熟悉的脸--
文清莹。
那个他在坡克级学生时代试图引发的恋情。
月亮城惊鸿一瞥后,想不到在这里又再次遇见……
一种别样的感情自天开语心底油然而生。
虽说自己从未将这个少女纳入人生的计画,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利用,但在他整个人生有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此刻,那过去的冲动尝试却在不经意问成了甜蜜的回忆。
--她现在过得好吗?
--她生活得如意吗?
--这样四处周游演出,她是否会感到辛苦呢?
--她是否已经有了可以依托的男人?
一连串的思绪在天开语心头浮现,忽然之间,他涌起一股冲动,冲动得想立刻跃上舞台,拉着文清莹亲口问她……
“好像水准普通而已……”
“是啊,没有昨天看的那场精彩。”
“听说这支团队曾经在月亮城演出过的呀……”
“嘻,在月亮城演出过又怎么样?要知道,想在“天堂岛”立足,差一点火候都是不行的!”
“唔,你说得很有道理……”
“看来等演出结束时,他们大概也要打道回府了。”
“是啊,观众的投票看来不会乐观……”
“这回这支团队要栽了,不但收不到一分酬劳,恐怕从今往后都很难在熠京演前排两个人的窃窃低语传到了天开语的耳中,登时将他起伏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这才想起观看整场演出。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天开语立刻生出了与前排二人相同的观感--首先这场演出的题材实在是太过平淡,几乎全靠舞台灯光来衬托:其次在武道已经盛行无比;的新元时代,这些演员舞者的动作难度也未免稍低了些,这样一来,其编排中的起伏和刺激性便自然打了很大的折把……
暗暗摇着头,天开语瞥了瞥身边的爱咪儿三人,却见他们正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显然是个只知看热闹,不知看门道之辈--不过此时爱咪儿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那圆凸而富有弹性的少女乳房带来的美妙触感,倒让他暗暗爽了一把。
“好看吗?”低头轻声问道,天开语举止自然地轻轻爱抚了一下身畔少女的小脸。
“嗯,好看!”爱咪儿立刻被天开语带有催眠意味的动作影响,又向他身边靠紧了些。
“我们一直都想进这里来见识见识,可是一直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所以无法一睹这里的歌舞盛况……”爱咪儿娇声低语道。
“那么,能告诉我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吗?”天开语目光转回舞台,一面望着正卖力表演的文清莹,一面展臂将爱咪儿纤腰搂住,同时大掌在她温软柔韧的腰肢上轻轻摩挲。
听着耳边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岁月沧桑的喉音,爱咪儿脆弱的心灵很快陷入了精神被控的恍惚状态。虽然她仍对舞台上的表演看得聚精会神一清二楚,但于身边男人的一举一动,却再无法分辨是非对错,只知道自己应当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我们家只是在“天堂岛”开个小铺子而已……主要是做旅游纪念品生意…
…”
爱咪儿如梦呓般说着,在巨大的音响压制下,那声音低得只有天开语的敏锐才听得到。
“是吗,说说其他的情况吧,不要让我问。”天开语说着,抚摸爱咪儿腰肢的大手滑到了她的胸前,隔着光滑纤薄的织料握住了一只娇挺浑圆的乳房,来回揉捏“唔……我……我家里只有父母亲和我……我……”低声呻吟着,爱咪儿怱地打了个寒战,显然男人的手触到了她的敏感部位,令她浑身麻栗了一下。
“托里和强呢?”天开语见她春情暗涌,无法正常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好放缓了猥亵的动作,手指从少女硬胀突起的乳蒂上栘开,继续对嫩乳的轻柔抚摸。
“他们……是我家的邻居,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他们家也是开店的……”
敏感娇嫩的乳头不再受到刺激,爱咪儿很快呼吸便平复了下来,仅仅声音有些微颤。
“哦……”原来是这样,天开语想了下,怱觉得身边有些异样,回眸看时,才发现托里和强居然正瞪大了眼睛死盯着舞台,两张嘴也半开着,一副就要流出口水的样子,不觉愕然。目光转向前方时,才发觉原来一如“堕落”所有的歌舞一样,节目到了“美胴之盛”片段。
所谓的“美胴之盛”,其实就是在舞台上的舞者,无论男女,都必须裸露出其健美婀娜的身体,在光影之中展现各种人体淋漓尽致的美态:以舞者胴体之美,勾起观众情潮之欲,让人享受堕落的神妙快感。
这“美胴之盛”,乃是所有在“堕落”表演的歌舞团队必须进行的项目。按照“堕落”的标准,不如此不足以展示“堕落”在世界娱乐界完美的形象,不足以彰显人类对“美”的极致追求。
在这里,要求的不但是声乐之美,更须有完美的胴体--所有美的元素的统一,才称得上真正的“美”。
天开语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看到,文清莹也如同所有的舞者一样,赤裸了美丽柔韧的娇躯,向所有在黑暗中垂涎贪婪的目光展现躯体的每一丝曲线。
他的手抽离了爱咪儿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在不动声色中离开了爱咪儿,几乎未做任何起势,“风”系身法便悄然启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带起一阵轻风消失在了演厅之中……
“先生,演出还有好一会儿才结束,您为什么出来了?是不好看吗?”站在门外,天开语刚刚舒口气,那服务生便殷勤地迎了上来招呼他。
“还好吧!”天开语随口道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持久延时外用成人用品黑寡妇煞星1%达克罗宁油膏早泄克星。
“这支舞团是从“梦瞳城”来的,是最近崛起的艺界新秀,表演方面总会有些差强人意的。”服务生不待天开语吩咐,便主动在前面带路,将他引到一个幽静的位置坐下,一面对天开语简单介绍了文清莹所属舞团的情况。
--果然是来自自己出生的地方……
天开语心中暗暗思忖着,不由想起了远在他方的今世家人。
看来这服务生早已经准备好天开语出来后就认真服务他;天开语刚刚落座,便立刻有一位年轻秀丽的女侍端着拖盘走了过来,盘中正是一筒“幽碧”。
接过女侍的“幽碧”,服务生动作优雅地替天开语递上,然后轻声对女侍道了声谢。女侍回应一声,离开后,服务生才接着对天开语道:“如果先生感到不满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另外一场的--八号厅就快要换场了。”
天开语摇了摇头,眼中怱掠过一抹异样,笑笑道:“不用了,我怕会看不安稳。”
服务生登时一呆,随即脸色大变,一阵红一阵白的,声音也虚颤起来:“您……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天开语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眼前的“幽碧”上,道:“是他们要你这么安排我的吗?唉!真是无聊,难道非得惹出事端才肯罢手吗?”
服务生早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待强自解释时,身后传来一人声音:“贵客果然高明--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呢?呵呵……”话音未落,一个面容苍白瘦削的男子转了出来,服务生忙躬身退下,临定时,还不忘担心地看天开语一眼。
天开语默不作声,像是不在意有人过来一样,只是低着头,开始品尝“幽碧”的滋味。
“贵客今晚的运气真是好得离谱,不知是否有兴趣到贵宾厅试试手气呢?”
男子也不等天开语邀请,便自说自话地在对面坐下。
“你不怕整个‘堕落’输给我吗?”天开语冷哼了一声,声音像是冰块一样透出刺人的寒意。
“啊……”男子立时为之一窒--他没有想到,眼前这神秘的赌客竟然会口出如此狂言!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今晚之后,恐怕我再来这里的机会就很少了,希望你不要打搅我的兴致,让大家都不愉快。”天开语再次寒声警告道。
“你--”男子又是一窒,望着面前这形貌古拙的男子,心中竞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
“你快回去吧,我不会再与你们赌的,至少暂时没有这个兴趣。”天开语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语气放缓和了道。这时他注意到又有一人向自己这里走来。
“哟--玉先生还没有请到我们的贵客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一位身姿丰腴婀娜的紫袍少妇走到了天开语的旁边。
“哦?呵呵,是紫潭夫人啊,来来请坐!”被称做“玉先生”的男子立刻感觉浑身轻松一下,赶紧笑着向紫袍少妇招呼。
天开语眼角余光瞥到,那紫潭夫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洋溢着成熟妇人的风情,兼且举止风骚,实在是那种让男人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第三眼的动人尤物,尤其那双水波淋淋的花眼,更是勾人魂魄。
--看来这女人是擅长精神控制的了……
天开语立刻以独特的灵觉做出了判断。
紫潭夫人盈盈坐下,那香喷喷的气味愈发浑厚地飘进了天开语的鼻孔,充满了诱惑。
只可惜如此香艳的气息,却被天开语面前辛辣的“幽碧”抵冲得一乾二净。
微微眯起眼睛,天开语目光注视着紫潭夫人,才发觉这女人不但面容媚丽,便是身材也是喷火之至:不但乳峰高耸圆胀,那丰润的峰顶更因丝薄的衣袍而清晰地竖起了两颗凸凸圆蒂;大开的袍襟之间,大半饱满晶莹的乳体晃动着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那片雪白甚至一直从领口延伸到了深圆的嫩脐,令人不自觉便会遐想那更下一步地方的美妙……
收回目光,天开语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似乎身边的性感并未引起他的兴趣。
不过他的反应仿佛已经在紫潭夫人的意料之中,她并未流露出失望之色,相反的,与玉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她索性向天开语更靠近了些:“这位先生看样子是从外地来的,既然来到‘天堂岛’,为何不尽情享受人生的快乐呢?”
天开语不为所动地啜了一口“幽碧”,一面回味液体的刺激,一面口齿含糊地哼了一声。
“其实人的一生便是一场赌博,是一场对命运的赌博。只可惜,这场赌局实在太漫长了,而且很不容易控制。”紫潭夫人甜腻的声音在天开语耳边响起。“既然是赌博,就会有输赢。只不过绝大多数的结果恐怕都是人们不愿意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先生认为紫潭说得对吗?”紫潭夫人说道。
天开语睨了她一眼。这女人说的道理他当然很明白,只不过说出这话的她大概还远没有体会到这些道理的深刻含义--嘿嘿,想当初成立“堕落”时,这番话可就是“霸”曾经说过的!
“人生太过漫长,又太多变数,所以我们不若在方圆赌台上体会将整个人生浓缩片刻的刺激呢?这其中的快乐,可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先生您看,为什么明知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仍有无数的人要来到“堕落”呢?”紫潭夫人继续引诱天开语道。她甚至试图以自己温软纤柔的小手去握天开语的大掌,只可惜刚刚触及天开语的手,便反射性地电缩了回来,那手上传来的澈骨冰寒吓了她一跳!
天哪,这哪里是生人的手,分明是强尸嘛!
霎时,紫潭夫人那如花笑靥立刻凝住,眼神也慌乱起来。
“夫人,请你搞清楚,只有输得起的人,才会像夫人所说的那样,去尝试那种短暂的快乐,但毕竟一场赌局不能代替真实而漫长的人生。嘿嘿,如果夫人认为那可以替代的话,本人倒是愿意与夫人赌一场生死局,真正实现夫人所说的“人生的浓缩片刻”,如何?”天开语这时栘开嘴边的“幽碧”,目光好整以暇地望着性感的少妇,向她挑战道。
紫潭夫人和玉先生的脸色顿时大变!
--眼前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隐藏了真实身份的绝世高手!
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怎么?害怕了?呵呵,所以说嘛,夫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若来真的,便玩不起了。”天开语冷笑着扫视了面前二人一眼,复又低头啜饮自己的“幽碧”
了。
“很抱歉,我们的紫潭夫人身娇肉贵,贵客凭什么要求她与你赌生死局呢?”
玉先生终于平定下震惊的心神,凝视天开语片刻后说道。
“呵,原来玉先生说话是要听幕后上司的吗?”天开语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玉先生脸色登时又是一变,显然明白天开语所指什么。
“贵客果然精明绝顶--不错,玉某的确在接收上司的指令……他们……他们……玉先生脸色再次大变,目光也直勾勾地转向紫潭夫人,结舌口吃道:“他们要紫潭夫人跟……跟贵客赌生死局……”
天开语看到,此时的紫潭夫人已经是面如死灰了,显然她透过隐藏在身上的讯息设备也收到了同样的指令。
“呵呵,看来敝人的身份如何并不重要了。”天开语古怪笑道。
“如果可以,请贵客随我们走一趟,如何?”玉先生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已经恢复了八、九分的镇定,倒是一旁的当事人紫潭夫人,脸色仍未浮现血色。
“好的,在哪里?是‘陶公厅’还是‘丹穴’?”天开语仍然微笑着随玉先生站了起来,一面问道。
玉先生登时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望向天开语,那眼中的疑问一览无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到这个时候,玉先生已经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神秘的男人,一定与“堕落”
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要不然,为何在“堕落”的档案里从未出现的人,会如此了解“堕落”赌场呢?要知道,这“陶公厅”和“丹穴”乃是“堕落”最为重要和隐秘的超级赌房,不要说一般的大赌客了,即便是除却他和紫潭夫人这种高层人员外的“堕落”机构中其他管理阶层,也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地方的!
神色数变后玉先生长长吁出一口气来,深深地望了天开语一眼,脸上容色转为恭敬,低声道:“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