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就实习了。老子在暑假憋了一肚子的欲火都还没来得及彻底燃烧殆尽。”2002年九月的黄昏,我扔掉手里的烟头,心不甘情不愿
地离开自己的“小家”,回望了一眼还没走出欲壑的女友琪,说出了生平的第N句粗话。系里开实习动员大会,每个人都必须参加,我原
本想不去的,可这事毕竟重要,地方不好,实习肯定不好玩。女人不在身边,已经很惨了。我和中文系四大“色鬼”千万别分开,我们
四个在一起还能找点乐子,熬日子过。从出租村出来,我遇到了许多熟悉的陌生人。我们常常在学院通向出租村的这条路上出没,彼此
心照不宣,同是天涯“行乐人”。在学院门口,我们四大“色鬼”碰了头。疯子带着他那个“官婆”,李雨,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此
时的她面带挑花,一看就是刚才的“革命”没有进行到底。也难怪我们的主席意犹未尽,我的兄弟疯子是一长竹竿,身上是没有多少肉
的。竖竹竿单瘦没肉,自然缺乏后劲,但横“竹竿”非常人所能匹及。我记得我们乡下人说过,那玩意对女人来说,只怕长不怕粗。照
此理论,疯子的杀伤力应该能直捣“黄龙府”。奈何,我们的主席除了有能力之外,那一身膘完全是“恐龙”级。再捣再磨也气闲神定
,纵疯子发动“千军万马”进攻,尽付几声呻吟中。唐僧和排骨依旧孑身一人,但不等于他们就是好人,他们的女友你今天看见,明天就
换了。这两小子曾经扬言:不能因为一朵花儿失去了整座花园。他俩“仁爱无敌”普度众生,开发了不少地,滋润了不少干涸的土地。另
外的“色鬼”就是土匪了,满脸胡子拉碴,剽悍而又虎气逼人,乃色中高人。现在,他与政治系的女朋友还在KISS,当年,赵子云入千军
万马的曹营如无人之境。我们的土匪与老婆亲热也颇有老赵的风范,两张嘴像猪嘬食一样嘬口水。我们已经见惯不怪了,他俩也就那德性。
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地开往408大教室,进去时,里面已经黑鸦鸦的一片。我的屁股刚亲到凳子,那个娘娘腔的系主任开始发言了,我爱听不
听。我在看我开会时看了三年的同窗,别误会,我对我的同类没有那样高的兴致,我不是很满意中文系的女生,说话文从字顺,一副不食
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模样,但这个时候,只能屈尊,看看那些还算有点姿色的女生在一个暑假的强化“训练”后,“二奶”是否达标。我
肆无忌惮地在心底给她们打分,突然,我看到了这么一幕:二班的丑鬼的脸上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淫笑,还带着点享受的意味。旁边的一女
生脸色绯红,紧张得香汗淋漓。我知道肯定有鬼,我伸长腰子看个究竟。GODSAVEME!中文系第一丑男那只粗大的手全然已经伸进了旁边那
女生的要害,而那女生不好作声,只是把身子紧贴着桌子,并把两手平放在桌上,好不让旁边的同学看到。他奶奶的,我在心底说出了N 1
句痞话。丑鬼如此大胆,让我辈自愧弗如。没有心思再看其余的风景,我开始坐立不安,可怜的凳子在我的PP下发出刺耳的呻吟,不过,
不大,就好像刚尝到人生快感的女子的叫床声,有声音但又努力抑制。
实在无聊,我就索性听听领导的金玉良言。这时,“聪明绝顶”的书记在大放厥词:“实习,意味着你们前腿踏入了社会,后腿还停留
在校园。。。。。。”。听了,我不禁笑出声来,这么说,不就是两腿之间嘛!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身边的排骨,排骨笑了。排骨又告诉
了他身边的土匪。不出几分钟,很多的同学知道了,也笑。“绝顶”还以为自己讲得生动,很是得意。会议最后,是分实习地和分队。我喜
忧参半,喜的是我和四大色鬼没有惨遭法海的无情棒击,结伴而行。忧的是我居然是回自己的母校实习,那是我的伤心之地。散会后,我径
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家。房里有灯,我就知道琪回来了。我走到跟前,从背后抱住她。一会,我逗她:“琪,两腿之间是什么?”琪反手在我
的脸上拧了一把,“中文系的一出口就没句好话。”真是侮辱我堂堂中文系的高材生也!折煞哥哥我!“不许转移话题,回答我。”琪的脸
红红的,说是红富士一点也不为过,我情不自禁地啃了几口。“不知道了吧,ELEN。”ELEN,琪的英文名,外语系时兴这个。我曾经打趣叫
她Casli,她说没这样的名字。我作古正经地说:“那是你辫子长见识短,我在一本名著上看到的。”她半信半疑,未置可否。我窃笑不已
。后来,我们的感情升温到毫无保留时,我在辛勤地耕云播雨的时候,猛叫:“casli”。琪应个不迭,带着冗长而愉悦的喘息。其实,这个
伟大的英文单词是秀才我生造的。亲爱的读者,我不妨告诉你,casli就是插死你。对了,你可千万别让琪知道了,不然的话,我的耳朵会长
长了。琪拧住没有一时半会是不会放手的,这刑,是***员也会招了。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头偎进我那没有几块强健肌肉的胸膛,撒
娇,要我告诉她。我轻舐着琪的耳垂,“实习”。琪觉得意外,我告诉了她“绝顶”说的话。琪笑了,用手锤我断章取义。我一把抱起琪,
把她放倒在床上,“两腿之间的生活现在开始。”琪欲拒还迎,不胜娇媚。
不亚于跑完一千五百米,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真是一场鏖战。我背靠床头,点起一根烟。透过明灭的烟火,我看见琪洁白的身躯和玲
珑的曲线,还有那张没涂口红却天生娇红的樱桃小嘴。当然,我还看到了透过窗棂在我房间里轻盈漫步的月光。明天,我们要各自去不
同的地方实习了。我这栋楼有人也和我一样在这样的夜晚失眠,更远的也有。整个出租村即将去实习的狗男女在这个时候都在失眠,甚
至无眠。
2
当大巴把我们这群学院中文系的14男10女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宽敞的操场上,我望着有点熟稔但更多的是陌生的母校,心里很不是味道。
刚想狠狠地骂上一声,那个国骂词语我又生吞活剥入肚。怎么说,我也是一实习老师了,必须讲究自己的形象,得帮自己立立牌坊,免
得被来接我们的校友王校长听到了。“军师,搬东西了。”室友排骨叫我。这次实习,我们寝室6个人有四个在我这伤心的地方实习,除
了排骨,还有唐僧、土匪、疯子。
眼前的行李堆积如山,也杂乱不堪。因为要给新生腾寝室,我们是被学校在开学一个星期后就赶了出来,所以我们的所有家当都带来了,
完全是当年红军从瑞金撤退的再现。我们男生还好办,三下两下就搬完了。尔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淋漓尽致地得到发扬,某些暗恋
女生的男生关键时刻的表现,让我们的雷锋叔叔都会翘起大拇指,并感慨后继有人。那些家伙豁出命般帮女生搬东西,楼上楼下的疯跑,
上气不接下气,依旧屁颠屁颠的。那些女生也是的,好像这个县城没生活用品卖一样,什么都随身携带来了。排骨在搬班花李莉的东西
时,不小心把袋里的物什掉了出来。后面的疯子捡起来一看,TMD,全是女生每月度假的必需品。疯子对前面的排骨说:“你的重要物品掉了。
”排骨可能是累了,这时候已经把袋子扛在肩膀上了,头斜偏着,不好看是什么,就说:“你把东西放在袋子上得了。”疯子就把那东西放
了上去。不偏不倚,那一大包紧靠着排骨的头。走进女生的寝室,排骨放下来,那包东西重重的掉在地上。旁边的女生看到了,先是一愣
,后是斯文扫地的大笑。排骨变成了猪肝,他的脸。后来,我们都不时说排骨鸿运当头。就凭你头顶那玩意,从哲学上来讲,否极泰来,
你去买彩票,不中,岂不是没天理。
3
我们寝室的四个室友住在一间房子里,之所以如此,我们是有预谋的。实习生活肯定枯燥,我们四个是铁杆牌友,聚在一起好搞活动。住
宿条件是艰苦的,我们都是打地铺。我们把棕垫和席子铺好,就是一张张床了。这让疯子很不习惯,我们当中就他是城里人。那一夜,
疯子烙了无数张烧饼,先是数绵羊,再就是数绵羊毛。羊毛数光了,他也没睡安心。其实,那夜没睡好的还有我。不过,睡不了,我在
校园里逛了很久。慢慢腾腾地在操场上转悠,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有许多的记忆平时你可能已经模糊不清,但身临其境就如泄洪的水
一样全涌了出来。母校,我该怎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个地方有过我年轻的梦想、有过我青春年少的懵懂、有过我自以为是的耻辱。
对面那垛墙上的爬山虎在渐起的秋意里还很葳蕤,但那藤蔓下稀疏的身影如今下落何方了呢?对面的教室已经装饰一新,那墙壁上写下
的只有自己能懂的字母也被粉刷新了吧。夜凉如水,我的思绪万千,我在寻觅过去的时光,过去的时光没有留下太多的印痕,除了伤痛
、坎坷以及渐行渐远的某些人。
那年,我以全乡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县一中。用我们乡下人的话来说,进了这所省重点中学,等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另一只
脚只要稍稍一收就结了。年仅16岁的我当时也很是幸福了一阵,眼前洋溢的都是将来的美好。其实,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从小,我就
没有别人那样远大的理想。记得上小学写《我的理想》这篇不知写了多少代的作文时,我写道,我唯一的理想就是不当农民,要吃国家
粮,成为公家的人。这样想,也不是看到了吃国家粮的具体好处。我只在每年屁股都晒黑的双抢时,听母亲说,崽啊,你要好好读书,
当农民太苦了。读书有出息了,吃上国家粮,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在屋里吹风扇。连眼角都渗汗的我听了,很是神往。从稻丛中直起身
,抬起头,头上的阳光像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隐隐生痛。那时候,我还想象不出比乡政府更好的地方。于是,我的目光伸向乡政府所
在地的方向。这个时候,乡干部躺在凉床上,吹着风扇,那不啻于神仙。我望了很久,我想了很久。“我要好好学习,争取六月天里能
在屋里吹风扇。”于是,我发愤读书。每看到自己的成绩上升一点,我就打心眼里欣慰。我感觉自己离吃国家粮越来越近了。
母亲是个优秀的农家妇女,勤劳而贤惠,上得厨房,下得田头。母亲在生产队是一等一的劳力,挣的是十分工,全队就三个。直到现
在最让我佩服的是,母亲有着良好的计划,并且她的计划永远赶得上变化。母亲似乎早就知道我能上重点高中,那年过年,她硬是没
有把家里那条已经喂了一年的200来斤的猪杀掉,说要给我留着作学费。过年时,父亲买了一腿猪肉。对于农家来说,一腿肉是远远不
够的。要煎油,要陪客。年过得清淡,弟弟颇有怨言,大吵大叫,母亲还赏了他一计耳光。不管怎样,在开学时,不要凑学费,那是
件怎么说都开心的事。开学期间,谁家没小孩上学呢,向谁借去。
九月的阳光很灿烂,我的前途也很灿烂。我在许多艳羡的目光里和父亲进城了。我只提着几本认为用得上的书,所有的东西父亲用扁担
挑,一头是被子和衣服,一头是木箱子。木箱子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嫁妆之一。后来,我上大学用的也是这个木箱子
,包括我现在实习。
4
第二天,学校举行实习生与所要带的班的班主任见面会。走进一看,我靠!满是人,我纳闷怎么有这么多的班主任,并且清一色年轻
的。我们全体实习生坐一边,学校的老师坐另一边,好似两军对垒。会议自然照老规矩进行,校长讲了一通欢迎之类的客气话,我们
带队的袁老师表示了感激和希望多帮助之类的话。在两位领导相互客气之间,我和三个死党不失时机地打量对方。感谢党和人民,
他们还是没令我们四大“色鬼”失望,一个女老师闪入我们扫地雷一样专业的视线。那个女老师的长发染成了板栗色,显得极为洋
气,皮肤白皙而细嫩,就像我们乡下的水豆腐,面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尤其是那双“潘眼”顾盼生辉,更是让人心旌摇动。我们
寝室形容女的眼睛漂亮,勾引人,不说是媚眼,而说“潘眼”,即潘金莲的眼。那时候,我们有好一会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了“
潘眼”那座“阿尔卑斯山”上。我们形容女的BB,不用大小衡量,用名山。顶级的是珠穆朗玛,中等的是我们伟大祖国的四岳,小的
就是我们学院旁边毫不起眼的佘湖山。有时,我们几个在去食堂吃饭,总是先叫一人去占附近有山峰出没的座位,美其名曰:可以让
眼睛先“富”起来。“山峰”,我们兄弟都占据了一个固定的或半固定的,但流动的,我们就学小韩带兵了。“潘眼”的比不上珠峰
,可四岳又望尘莫及。无限风光在险峰。我正在目光神游之际,被紧靠我坐的唐僧拍了一下:“情况不妙。”“啥啊,别影响兄弟养
眼。”“看啊,那些男老师正在剥衣服。”我知道唐僧的意思,我们说那个色迷迷的,是讲他恨不得剥了人家的衣服看个彻底。那目
光可是很毒的,入木三分。我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潘眼”声上移开,嘿嘿,我对面那老师正在剥笋了,那可怜的笋子是离我不远的
班花李莉。当然,只有我明白为什么男老师今天如此放肆。在这学校虽然好,但对象还真不好找,高不成低不就。我就认识对面的朱
皓老师,算起来,他已经工作八年了。八年时间,抗战都胜利了,可我这位亲爱的朱哥还一直在“自力更生”。用我师弟们的话说,
典型的“手族”,什么都靠自己的手解决。我可怜起他来,没有心思再把目光加“潘眼”身上,有好几个兄弟的目光正如火如荼的像
加被子一样加在那处风景上了。我无聊,于是,听见我那母校的校长又在发言了,很有意思的,且意味深长。“各位实习同学,你们
如果愿意留下来在本校工作,我这个老师兄愿意鼎力相助。尤其是各位师妹谁愿意把‘根’扎在这里,我们更是热烈欢迎。”“根?
”我一时不解,突然明白过来。嗨,校长也不容易,既要抓工作,还要兼管手下的终身大事。校长是一媒婆也!此后,在我们实习期
间,我们都这么叫他。那天,其实有很多的年轻老师是猎手,把我们实习女生当猎物。可惜,他们那些枪杀伤力不强,瞄准的对象没
有应声倒下。当然,也有点意外收获。
袁老师宣布那些人带哪个班,我与班花第二是搭档。我没怎么在意,班花第二的脾气很古怪的,一不小心就会大发雷霆。因为她长得
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皮肤正宗的非洲品牌,小眼睛,大嘴巴,高鼻梁。如果海拔高也就好了,偏偏长得比根号2仅多3厘米。这还不算
,更绝的是有一“美国”PP。关于PP,我们寝室用政治术语来区别。大的属超级大国,苏联解体了,就只有美国了。不大不小的属发
达国家,小的就叫落后国家。我们寝室夜聊时,给了她一绰号:“班花第二”。与班花李莉相对,那娘们是个惹火的尤物。她害得我
们寝室好几个兄弟死了不少的儿子。此事后头再说。分配搭档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排骨与班花分在了一班。会后,我们都叫他小子
请客,他请大家去外面吃了一顿夜宵。这小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当年的志愿军也没那气势。在我们这群狐党推杯接盏的时候,排骨俨
然彭大将军,一副不拿下美国佬不罢休的模样,扬言:“哥们,等着看我把那娘们骑在胯下。”可怜的班花在这一刻,竟是一坐骑。
还好,很多的东西,是男人的秘密,女人是不知道的。要不,这“马”还没等我们可爱的兄弟排骨上去,早就吐血身亡了。
5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以前看到这话,我没在意,直到我看到狗日的二狗,才明白其中的真义。中午,九月的阳光
炙热,我憋了很久的尿,只得匆匆跑向厕所。厕所的背后正在建学生公寓,工地上热火朝天,机器轰鸣。我突然很难过,我想起了
我的弟弟,他现在也是一个民工。前不久打电话回家,父亲告诉我弟弟去南方打工了。
我狠狠地朝厕所墙壁上浇了一泡热乎乎的尿,心里平静了许多。走出厕所,我使劲地拧起衣服扇了扇,拍掉身上的臭味。要不,大
家在一起备课,闻到这味道,还不修理你。我可不想被大家从语言上羞辱,为保险起见,我冒着酷热,站了一会,尽量少一份臭气。
这时,对面走来一肥头肥脑挺着硕大无朋的肚子的男子。我想,要这被外国人见了,保准他不敢笑话中国亏待教师。嘿嘿,你可以给
中国教师长脸,好家伙!就在我们即将擦身而过时,我突然发现这张肥脸很熟悉,尤其是耳朵上那个牙齿印。我想起了,小时候,我
和二狗打架,有一次,我被他压在身下,透不过气来,就狠狠地咬住他的耳朵。二狗惨叫一声,从我身上滚了下去。从那以后,二狗
虽然比我胖,比我有力,但他服我,在童年和读初中的时候,他一直追随在我身后。很多的童年伙伴也惧怕我,就因为我狠。现在,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咋就有了狼气。在我看了《狼图腾》后,我思索,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祖先是居住在草原上的。无数变
迁后,我的祖辈才来到了江南。
“你是,你是孙林。”那肥人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诧异。“我是二狗。”天啦,二狗。我这时也认出他了,我的目光久久停留
在他的身上,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一丝过去的熟悉,唯有他那我给他留的光荣印记。我们没见面已经整整9年,他初三没
读完就南下打工了。在我不断地耗费父母汗水摔成八瓣的血汗钱的同时,我不断地耗费父母汗水摔成八瓣的血汗钱的同时,二狗源
源不断地往家里寄钱。二狗的父亲每次去取钱,总是不忘剁几斤肉回来,犒劳自己,并到处说自己儿子的能力好,会挣钱。这很是
让村里人眼红,乡亲们在接二狗父亲的烟抽时,都一个劲儿地奉承他生了个好儿子,有清福享。无数次,二狗父亲递烟给我父亲,
总是说:“老孙,你怎么还一个劲儿地送崽读书。书读多了,不也是挣钱,你看,我家二狗照样在外面挣大钱。”那时候,父亲老
是缄默不语。现在,我也不知道,作为他的儿子,在我出生时,又没什么大人物出生的祥光和异物出现,就这么铁定送我读书,而
默默地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许,在我父亲这样传统的农民意识里,仍旧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然,答案在我母
亲那里,就很简单了:从小我就细皮嫩肉的,体质也不是很好,当农民肯定吃不消。就这简朴的像乡下土坷垃一样的道理支撑着她
,她含辛茹苦地送我读书。眼前的二狗,是我一段时间里的死敌,在我读高中的岁月里。
放假回家,我一般呆在家里不出门。走在路上,总是有人或假惺惺地或好心好意地说:“呵,大学生回来了。”“你爸妈在家里那
么辛苦,你要努力啊。”听到前面的话,我不屑于回答,他们是想看我的笑话。从解放以来,我们村里除了一个人民公社时期保送
的大学生,就没出过第二个。村里也有很多的有志青年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其中还有一个人复习了六届,最后,患上了神经病。
整天在村里嚷嚷:我要考大学,我要考大学。我知道我虽然进了一中,可要圆大学梦还八字没一撇。听到后面的话,我很难过。是
啊,人家的孩子都寄钱给家里了,新房子也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我还在花父母的钱。我觉得自己是累赘、废物,忒难过的是过年
,表弟他们聚在一块,说你挣了多少我挣了多少。我只得离开,懊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