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五月的北京,天已經相當暖和。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坐在梳妝台
前,慢慢地化著淡妝。雖然是星期天,她卻穿著奶白色的真絲長袖襯衫,灰黑色
的西服短裙和肉色的長筒絲襪。中央商貿區辦公室小姐的標准打扮。袁芳沒有睡
好,很早就醒來了。最近的許多事情讓她煩心,甚至恐懼,仿佛有什麼重大的事
情就要發生,即將改變她的整個生活。
最近公司宣布結構重組,中國分公司雖然業績不差卻首當其衝。袁芳這個部
號稱客戶服務部,技术員們都在外面跑,家里也就七個所謂的白領麗人再加一個
外方經理。外方經理名叫杰克,四十出頭,調來中國部有大半年了,老婆卻一直
沒跟過來。他能講漢語但不能讀寫。大家都說這人絕對是個好人,關鍵時刻肯為
下屬爭利益,可就是有一個毛病,用技术員們的話講,叫作見不得穿裙子的。杰
克不象其他老外那樣到三里屯酒吧里泡妞,他喜歡在寫字樓的白領里面尋找艷遇,
也不管人家是未婚姑娘還是有家的少婦,只要是穿套裙高跟鞋有几分姿色的就糾
纏上去。至于窩邊這七個辦公室小姐,他自然不會不注意到。半年前杰克上任不
久,徐倩她們几個北外畢業的就開始暗示,和老板的關系不一般。會計部的沈芸
曾悄悄告訴袁芳,說她聽到過杰克向公司其他外籍經理吹噓,一年內要把客服部
七個女人全都搞上床。袁芳撇撇嘴,心想,別說還有自己,雅琴姐他就搞不定。
雅琴是她們七個當中最年長的,三十剛過,丈夫前年自費去了澳洲讀語言。雅琴
一個人帶著四歲的女儿還要照顧公婆。在辦公室里袁芳和她談得來些。
(杰克喜歡在辦公室獵艷,只要是穿套裙高跟鞋有几分姿色就糾纏上去。)
袁芳和公司里其他女孩儿不一樣,她只有師范專科學歷。正牌學校出來的,
比如徐倩她們,就不怎麼看得上她。兩年前她走上社會,西郊一所小學教英語。
學校條件差,冬天教室里還要生火爐。寒假時她在公司里找了一份零時工,做
文秘,后來就留了下來。去年夏天袁芳在地鐵里邂逅了她的白馬王子吳彬,今
年春節雙方父母同意后他們就結了婚。兩人湊上所有的積蓄,加上父母的資助
付了首期,在復興門小區貸款買了這套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安頓下來,算起來也
不過几個月前的事。袁芳並不太介意其他女孩儿怎麼看她,每天上班做好份內
的事,下班就專心于自己的小家。吳彬是個儒雅的年輕人,瘦高的個子戴一副
金絲邊近視眼鏡。他是人大的研究生,可惜專業不太好,畢業后因為成績優異
留在了系里做講師,也兼本科輔導員。他這個系沒什麼油水,就靠一份死工資,
比起外企的袁芳少得多。小夫妻省吃儉用供著房貸,日子倒也過得平靜。袁芳
沒有太多的錢,也不幻想太多的錢。她每天只化淡妝,穿中規中距的白領套裝
和高跟皮鞋,和人到中年的雅琴倒有几分相似。
守著身邊這樣的良家婦女,杰克自然不會放過,平時在辦公室經常有意無意
地搭肩攬腰。只要沒有太過分動作,袁芳倒也並不表示反感,畢竟人家是老板。
有几次杰克試著表示想和袁芳發展那種親密的關系,都被婉拒了。去年公司的聖
誕晚會上,袁芳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
漆面皮鞋。杰克直勾勾地盯著姑娘裸露的雪白的雙肩,口干舌燥。他假借醉酒身
体不適,請袁芳送他回公寓。袁芳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也找不到自己部里
的人,只好扶著杰克離開喧鬧的人群。好在杰克的住所就在公司旁邊的外籍公寓
樓里,沒費多大功夫杰克就被送進了房間。袁芳正要離開,杰克突然跪倒在她腳
下,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膝。姑娘又急又氣,拼命地掙扎,可哪里爭得過健壯的杰
克。眼看老板把頭探到裙子里開始親吻薄薄絲襪包裹著的大腿,袁芳反到冷靜下
來,停止了掙扎。感覺到意外,杰克疑惑地抬出頭來。袁芳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
「杰克,我感謝你對我的好感,可是,你知道,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不願傷害
我的未婚夫,你也不願傷害你的妻子,對嗎?」杰克感到自己的頭腦在冷卻,雙
臂不由自主地松了下來。袁芳轉身離開,輕輕帶上了門,只留下高跟皮鞋由近及
遠裊裊的回聲。
「芳儿,快吃早飯!」已經是吳彬第三次催促了。
「你先吃吧,我不太餓,一會儿在路上買點儿。」
袁芳依然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的心里亂糟糟的沒有頭緒。袁芳的家境不
算太好,她從小是個獨立的女孩儿,了解她的人都說她外柔內剛,但是今天她感
到從沒有過的無力和無助。她現在需要的是決定,可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難。几個
星期來謠言紛紛,大家都在頻頻走動。到了上星期五,袁芳實在坐不住了。她敲
開經理辦公室,要求討論下季度的工作計划。杰克從文件堆里抬出頭,「芳,我
喜歡直截了當。我知道你是為裁員的事,我也正要找你,可是你看,現在我太忙。
這樣,你星期天到我家,早上九點半,沒人打攪。我的公寓不難找,你去過的。」
杰克站起來,扶住她柔弱的雙肩,「芳,不要憂慮。你是個稱職的女秘書,我是
不會輕易放走一個女秘書的。」袁芳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她不是個遲鈍的女人,
她當然懂得杰克想要什麼,也知道如果拒絕意味著什麼。
整個下午袁芳一直昏昏沉沉。當她抬起頭時,辦公室竟然空空蕩蕩,大家早
已下班回家。收好自己的東西,袁芳無精打采地走進樓道。這天她恰好穿了一雙
平跟軟底皮鞋,空曠的樓道死一般寂靜,如同心情。當袁芳走過經理辦公室時,
隱隱約約聽見仿佛什麼人在壓抑地急促喘息。她輕輕推開一條門縫,不由得呆住
了:雅琴上身伏在寬大的老板桌上,雙手緊緊扒住桌沿,豐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
起,灰色的套裙,白色的內褲和肉色透明的褲襪被褪到膝下。杰克立在雅琴身后,
褲子胡亂地堆落在腳上,結實的臀部奮力地前后衝刺,撞擊著女人成熟的身体。
袁芳悲哀著,為自己的同事,也為自己。
牆上的掛鐘敲響了十點。袁芳緩緩站了起來。她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
一副手袋,和吳彬招呼了一聲便走出家門。
站在地鐵車廂里,袁芳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地鐵,對于袁芳來說,有著特
殊的意義。几年來,她几乎每天都要在這里捱過一兩個小時,當然,節假日除外。
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里,伴隨著一個個疲憊的,無奈的,麻木的,而又頑强的面
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長起來,也變得堅强。對于平民百姓,生活和坐地鐵
沒什麼兩樣,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里隨著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變方向,也無法控
制進程,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不要被人擠下車。袁芳就是這樣一個平民女儿,
從遠郊考進城里,又找到了令人羨慕的工作,然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這
一切都是那麼來之不易。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權力,這
就是神聖不可剝奪的人權。每個人都不應該輕易放棄自己奮斗的果實,哪怕付出
代價。
當袁芳再次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腳步已經不再那麼沉重。九十年代初,北京
的天空還是蔚藍色的,紫紅色的楊花已經落盡,鮮艷奪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
的微風拂過柳梢,也拂過姑娘的臉頰。袁芳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要捍衛自己的工
作,捍衛自己的家,捍衛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杰克所說的那樣,他的公寓不難找。几個黑人住戶走過樓道,看到站立
在杰克門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臉,其中一人還衝她吹著口哨。袁芳沒有理會他們,
這種騷擾,每個白領小姐几乎每天都會遇到。然而,今天的,並不是出于對美貌
的欣賞,而是一種嘲弄,因為最近他們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現在這里。他們知道這
些女人敲響房門的目的,也知道房門關閉后,她們將自願地或被迫地做些什麼。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可憐的外企白
領麗人,合体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臉上掛著職業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收入
還有出國進修的機會,看起來是那麼風光無限,那麼令人羨慕。人們哪里知道,
她們當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還包括寬衣解帶,爬上軟床,把寶貴的貞操和
美妙的肉体,奉獻給强壯而好色的老板。袁芳不是不了解這些,可是她沒有更多
的選擇。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梢,平靜地按下了門鈴。
吳彬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了。今天他邀請了研究生時的同學和系里几個
談得來的年輕教師。大家一直吵著要來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說老板要和她
單獨加班整理文件,趁著沒有其他人,還可以探問些公司裁員的內幕消息,吳彬
也就沒有勉强。吳彬向大家介紹著他的新居,雖然不很大,卻被袁芳布置得舒適
而溫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吳彬內心充滿溫暖和驕傲。一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光
明媚的上午,吳彬衝進地鐵站,車廂的自動門正在關閉,一個姑娘伸手為他擋住
了門。那是一個清純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滿善良,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衫扎在剛
剛及膝的黑色綢裙里,白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
搭袢皮鞋。那個姑娘后來做了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杰克的對面,外套搭在沙發背上,講述著她的職位對公司和她自
己的重要。她沒有能夠講得太長,因為杰克打斷了她。「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
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向總部遞交了報告,中國的通訊業市場比我們預想的
大得多,一年以后,你能想象新增多少手機用戶?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數據
和圖表。七天!我整整准備了七天!沒日沒夜!」杰克揮舞著雙臂,「我成功了!
我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服務部的規模,要能夠應付兩倍,三倍,甚至五倍于今天
的客戶量。我的人,一個不能少!」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袁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望著這個有些激動的健
壯的男人,心里滿是感激和欽佩。几星期的焦慮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袁芳的
眼睛變得無比柔和。覺察到這些微妙的變化,杰克站起來,擁坐在袁芳的身邊,
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不知什麼時候,杰克的另
外一只手搭上了袁芳的膝蓋,輕輕撫弄著。「芳,換個輕松的話題吧。今天要你
來,不是為工作。我們相處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希望和你有更親密關系,對,
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種關系。」袁芳只感到身体軟棉棉,頭腦暈乎乎的,
沒有聽清楚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杰克的手觸摸到女人絲襪和內褲間裸露著的凝脂的時候,袁芳清醒過來,
她撥開那只手,猛然站了起來。「杰克,我不是那種女人!」也許是起身太快,
袁芳有點儿站立不穩,杰克用力一攬,她便倒進男人寬闊的胸懷里。頭枕著結實
的胸肌,嬌小的女人徒勞地掙扎著。她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杰克親吻著奶
白色真絲襯衫繃緊的雙峰,一只手慢慢撫過柔軟的高跟鞋面,薄薄的絲襪緊裹著
的腳背,和同樣是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光滑勻稱的腿。這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
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的裝扮!在他的家鄉已經愈來愈罕見的那種!「芳,我不會
强迫你,我不會傷害我熱愛的女人。你知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太深,他只有
進入女人的身体,才能把愛全部交給她。芳,我是那個男人,你就是那個女人。」
受用著甜言蜜語,袁芳感覺自己仿佛是飄在云端。不知何時,一只男人的大
手,已經伸進套裙,從腰間探入她的內褲,撫弄著白皙的后臀。說不清是為什麼,
恍恍惚惚間,袁芳輕輕地抬起了下身,小巧蕾絲邊內褲便被褪到了膝上。緊接著,
一只溫暖的手掌,順勢按住了濕漉漉的陰戶,老練地揉搓起來。袁芳扭動著,抗
拒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已經是酒飽飯足,吳彬在廚房里切著水果。當年的下鋪老大走進來,一面剔
著牙,一面說:「老三啊,這麼好的弟媳婦儿,你可得給我看緊了。這兩年去外
企的多了,那里面啊,不說了。」吳彬一愣,說:「你說的是港資台資吧,小芳
是美資的,國際大企業,很正規的。」「這年月,什麼貓資狗資的,」不知何時,
老四踱了進來。「我們二輕局,怎麼樣?純正中資。組織部的高老頭儿,女大學
生來一個玩儿一個,來一對儿玩儿一雙。」看到吳彬臉上有點難看,老大用眼神
制止了老四的進一步發揮。「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小芳是規矩人家出來的,跟她
們不一樣。」吳彬辯解著,心里隱隱約約開始不安起來。
吳彬不可能想象到,他的新婚妻子今天的加班,是在建國門外那幢高級公寓
的一個豪華套房里。套房內間的臥室,暗紅色的落地窗簾擋住了午后的驕陽,也
擋住了整個外面的世界。寬大的席夢絲床上,是柔軟潔白的厚厚的純棉布被單,
刺繡的白色牡丹花依稀可辨。床頭的壁燈已經被調到最低,柔和的暗黃色光韻曖
昧地注視著床上赤裸的男女,也注視著地上零亂的男人的襯衫,長褲,三角內褲,
短襪和皮鞋,還有女人的真絲襯衫,西服套裙,鏤花的胸罩和蕾絲邊內褲。男人
的身体是强壯的古銅色,更襯托出女人的嬌柔和潔白。一根粗長的陰莖直撅撅地,
在女人的兩腿間蕩來蕩去,紫黑的龜頭已經滲出液体,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杰克半跪著俯在女人的身邊,靈巧的唇舌熟練地吻過女人身上每一個山丘,每一
塊平野,和每一道溝谷,一遍又一遍。女人情不自禁地呻吟著,緊張的身体在慢
慢松弛。杰克嘗試著把自己粗壯的下体送到女人的唇邊,女人側過臉微微蹙眉。
他沒有堅持。
當女人的呻吟愈來愈急促,杰克下腹的那團火已經燒到了胸口,他知道應該
開始了。杰克直起身,輕輕分開女人的雙腿,跪在其間。女人的腿間柔軟光潔,
沒有一絲体毛,嫩紅色的蜜唇微微顫動,春水盈盈。杰克粗壯堅挺的陽具老練地
抵住了女人的桃源。深深一次呼吸,他俯身抱緊女人光滑的肩背,結實的臀部緩
緩地向前頂去。當杰克慢慢侵入女人的身体,女人顫抖起來。「不,不要,我有
丈夫。」仿佛恢復了理智,女人的雙手抵住男人肩,像是在試圖推開,又像是在
試圖拉近。
「親愛的,我就是你的丈夫。」終于,杰克粗壯的陽具,整根沒入女人的身
体。「噢,好舒服。」女人緊密陰道讓他無比快樂,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傳遍全
身。
袁芳知道該來的終歸要來,她只能咬緊嘴唇,抬高下体,迎接命運的安排。
當巨大的充實和痛楚同時襲來,袁芳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呼。從未有過的体驗,
說不清是失身的羞愧,還是偷情的愉悅,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心。袁芳感到冥冥
中無形的力量脫起她的腰臀,向上,向前,勇敢地迎接著陌生的挑戰。男人在
抽送,女人在迎合。隨著一次次的探索和包容,陌生的肉体漸漸相互熟悉。痛
楚在消失,留下的只有全新的刺激和無比的歡愉。吳彬的身影模模糊糊一晃而
過。
斜陽掛在西邊的樹梢上,電報大樓的陰影拖得老長。
吳彬的客人三三兩兩地離去了,他的心漸漸緊張起來。與老大和老四的交談
使他不安。他知道,他們所講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
也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舊的道德正在破碎,新的道德還沒有成型,可以說,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道德的時代。每一個人都無時無刻不在經受各種誘惑,有人隨
波逐流,有人潔身自好。生活的重壓之下,人們抵御誘惑的能力,到底能持續多
久?吳彬不敢再想下去,他開始撥打妻子辦公室的電話,一遍,兩遍,沒有人接
聽。這麼久了,她是和那個好色的老板單獨在一起的!吳彬的心開始慌亂,他變
得不知所措。突然,眼前一亮,對,平時妻子出門都是帶手機的。
一陣陣手機的鈴聲在客廳里執著地響起來。席夢絲床上激烈交纏中的赤裸男
女,一個老板,一個女秘書,是不可能也不情願注意到的,因為在這間密不透風
的臥房里,人世間的其它一切都不再存在。溫暖潮濕的空氣中只回蕩著男人粗重
的喘息,女人嬌媚的呻吟,軟床不堪重負的吱吱嘎嘎,和濕漉漉的肉体相互撞擊
發出的啪啪的聲響。杰克感到自己充滿了激情,仿佛回到他十六歲的那個夏天,
一個雷雨天的傍晚,在家鄉老宅悶熱的閣樓上,他,和鄰居十八歲的愛瑪。一樣
的柔情,一樣的溫存,只是,胯下這個女秘書的身体,更加溫暖,更加濕潤,也
更加緊密。他知道,自己体內那團火即將迸發。杰克開始毫無保留地最后衝刺,
越來越快,越來越猛。隨著深深的一次插入,一股滾燙精液直射入女人的身体。
杰克繼續奮力抽動著,任憑精液狂噴亂射。
袁芳緊抱著男人寬厚的臂膀,隔著薄薄的肉色絲襪,她的雙腿死死纏繞著男
人的腰身。一只高跟皮鞋還勉强掛在緊繃的腳趾上,隨著交媾的節奏晃動著,而
另一只早已不知去向。她感到自己仿佛化作了身下一朵絢麗的牡丹。男人每一次
的衝撞和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催開一片花瓣,而每一片花瓣的綻開,又使自己
更加絢麗。男人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腳上的高跟皮鞋滾落下來。終于,所有的花
瓣一齊綻放,美麗的光彩照亮整個房間。袁芳緊緊擁抱著身上的男人,一股股濃
濃的瓊漿,注入她的花蕊,也注入她的心田。
當疲憊不堪的袁芳回到自己的家中,外面已是華燈初放。她不記得是怎樣推
開壓在她身上沉重的男人,也不記得是怎樣堅定地回絕了那個男人再次的邀請,
更不記得是否又遇到過那几個黑人鄰居。袁芳躺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
自己。她的身体沒有變化,似乎更加飽滿。袁芳感到自己什麼也沒有失去,又好
像失去了很多很多。吳彬沒有察覺到妻子細微的變化,他靠著門框絮絮叨叨地講
述著聽來的小道消息。「你知道吧,社科系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亞運村買房的
那個,老婆丟了工作,現在別說房貸,連物業都快交不上了。」吳彬的聲音驕傲
起來。「我跟他們說了,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著呢!」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袁芳的臉頰上。
結構重組風波終于過去了。除了客服部,其它部門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
沈芸離開了,她決定去闖深圳。袁芳幫著她把行李拎上火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
麼。「芳儿,千万別哭,我膽小。」沈芸摟著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這
世界上的老板絕大多數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們杰克屬于稀有動物。不過,
芳,不是我打擊你,杰克干不長,他得罪人太多,還是上邊的人。」見袁芳有點
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邊,「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沒有?」袁芳心里一慌,趕
忙岔開說:「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兩個女孩笑起來。年輕是多麼美好。
北京的春天是短暫的,迎春花很快就謝了。槐花開了,槐花又落了,樹上的
知了便不知疲倦地唱起歌來。銷售部的業務果然多起來,連家里的姑娘們也要開
始跑外勤了。
這天晚上,吳彬幫著妻子收拾好行裝,兩人洗洗便早早上了床。黑暗中,小
夫妻倆親吻著做起愛來。最近袁芳要的特別多,弄得吳彬有點力不從心。袁芳全
身赤裸,躺在床上,翹起白嫩渾圓的屁股,兩條玉腿高高抬起,搭在丈夫的肩頭。
吳彬雙手撐著身子,擺動腰胯,不住地撞擊著妻子。「啊!哦!啊!」袁芳呻吟
著,渴望著,雙手緊緊地扒著丈夫的臀部,嬌媚而急迫。吳彬知道,妻子是想要
更加深入些。他賣力地動作著,很快便一泄如注。
兩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芳儿!」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們老板出差?」
「當然。怎麼啦?不放心了?」
袁芳笑著安慰自己的丈夫,「徐倩那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會給別人機
會的。」
「不,不,」吳彬忙不迭地解釋著,「我是說,徐倩就是說話比較不注意,
你別跟她計較,傷著自個儿。」
雖然袁芳盡力忍讓,她和徐倩的矛盾還是在最后一天的上午爆發了。事情的
起因不大,無非是關于文書上的一點紕漏,徐倩便不依不饒起來。「就你那點儿
本事,誰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學四年級。整天假模假式的,蒙誰呢你?」袁芳
不大喜歡別人總提起過去這段經歷,「我教過小學怎麼了?也是憑本事吃飯!不
象有的人!」「憑本事吃飯?你要是憑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種本
事吧。」徐倩的嘴是有名的尖刻。「你胡說!你出去!」袁芳氣憤至極。「你才
該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還在叫個不停。望著僵持中的兩個女人,杰克不知所措,「好了
好了,女士們,你們都不出去,我出去。」他馬上就后悔莫及,因為,兩個女人
都轉向了他。
「杰克,你今天要說清楚,你是要她出去,還是要我出去?」徐倩首先發了
難。
「對,說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袁芳已沒有退路。
兩個倔强的女人對峙著。袁芳的信心其實並不足。想著工作已經結束,今天
她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碎花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觀徐倩亭亭玉立,
白色的襯衫領口打著絲結,深藍色的西服短裙,黑色的絲襪與高跟皮鞋,氣勢顯
然勝出許多。
杰克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然后又望望這個,再次望望那個。終于,他慢
慢走到徐倩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袁芳看著自己的鞋尖,羞愧得無地自容。她
不恨徐倩,只恨自己,為什麼不記住吳彬的話,非要和徐倩計較。她感到旋暈,
她一秒鐘也撐不下去,她要自己離開。
然而,真正離開的卻並不是袁芳。
「倩,你太激動了,這對你不好,你暫時離開一會儿,可以嗎?」杰克充滿
歉意的聲音。
片刻的沉寂。高跟皮鞋憤怒的踏地聲。門被重重關上了。留在房間里的一對
男女同時扑向對方,久久地擁抱著,親吻著,仿佛世間的其它一切都已消失,直
到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們驚醒。
「是我的。」袁芳紅著臉,推開男人,走到窗前的桌邊,打開手機。
吳彬今天起得很晚,學校已經放暑假,不用去坐班。他坐在床上,拿起了電
話,他要打給他的妻子。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在南
方身体適應不適應,有沒有和徐倩鬧別扭等等,最后順便問問天氣如何,晚上的
飛機會不會晚點。
袁芳應付著吳彬。想到剛才失態,她愧疚万分,多虧了吳彬的電話,否則,
她不敢想下去。到此為止,必須到此為止了。她和徐倩不一樣!她不是那種隨便
的女人!然而,杰克的想法不一樣。不知何時,他已經立在袁芳身后,雙手抱住
女人的腰,輕輕地吻著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人在和她的丈夫通話,這使他格
外興奮。他把前胸貼緊女人的后背,暗暗用力,女人的上身漸漸伏在桌上,撅起
的臀部,不可避免地頂住了他的下体。
吳彬感到電話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呼吸也開始不流暢起來。
他關切地問:「芳儿,是不是空調太涼,傷風了?」
「嗯,可能是,我想歇會儿了。你放心吧,天好著呢,飛機不會誤點。嗯,
好,你來接我,晚上見。」
袁芳放下電話,撐著桌子想直起腰來,但是沒有成功。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
大了。袁芳正要開口喝斥,眼前一暗,裙子被掀開蒙在了頭上,緊接著,她感到
下身一陣清涼,鏤花內褲被褪到了膝蓋。袁芳非常惱怒,她扭動身体掙扎著,可
是,雙腿懸在桌邊,只有鞋尖勉强著地,她完全用不出力。她聽到身后窸窸窣窣
的聲音,她知道,是男人在解開皮帶褪下褲子。杰克看著女人白嫩的屁股扭動著,
對于他仿佛是一種邀請。他雙手把住女人纖細的腰肢,晃了一晃,挺起早已經怒
不可遏的陽具,「啵滋」一聲,緩緩頂了進去。
放下電話,吳彬感到百無聊賴。他望著擺在床頭的小鏡框,鏡框里的袁芳身
著白色碎花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甜甜地微笑著。那是去年夏天,吳彬在
頤和園拍攝的。在那里,吳彬第一次吻了心愛的姑娘,也第一次撫摸了心愛的姑
娘的大腿。姑娘嬌嗔地埋怨著跑開了。吳彬微笑著,他感到小腹陣陣發熱,手情
不自禁地伸向下体,握住了自己的男根,輕輕套弄起來。
************
袁芳不喜歡后進的体位,她曾經告訴吳彬,說她需要看得見愛人的面孔。可
是今天,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很快便衝淡了被征服屈辱。想到徐倩也許就在門外,
也許隨時都可能闖進來,袁芳感到格外的興奮。她努力地踮起腳尖,配合著男人
的衝刺,仿佛徐倩正幽怨地站在旁邊。她的身体好像山間一口間歇的清泉,泉水
愈積愈滿,即將噴發。隨著瘋狂的抽插,一陣陣滾滾的熱浪,把袁芳送上一波又
一波的高潮。袁芳半張著嘴,驅動雪白的屁股,奮力迎接著男人的撞擊。太陽悄
悄躲進一片云彩,仿佛羞見這對激情中的男女。
杰克不需要愛人的面孔,他只要看見女人白嫩的屁股,豐腴的大腿,肉色絲
襪根部的花邊和白色的皮鞋中踮起的雙腳。他一面抽送著,一面幻想著:美麗溫
柔的女秘書跪在腳下,握著自己粗壯的陰莖,又吸又吮。伴隨著肉体撞擊和摩擦
的「啪啪」聲和「啵滋」聲,杰克大聲喘息著,仿佛不久前他在凌晨的那次登山。
天漸漸亮了,而頂峰似乎還那麼遙遠。他奮力攀登著,終于衝上了巔峰。一輪紅
日噴薄而出。袁芳緊閉雙眼,兩頰潮紅,喘息著,顫抖著,滴滴淌淌。
吳彬凝視著鏡框里的妻子,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手飛快地套動著。終于,
一道白色的弧線,從他手中划出,飛濺在潔白的床單上。
隔著千山万水,吳彬和他的妻子,還有他妻子的老板,同時達到了高潮。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而壞的預言卻常常靈驗。
一夜西風,地上便滿是金黃色的落葉。
杰克接到了調令,要他轉去加拿大的馬尼托巴省。大家都很惋惜和惆悵。杰
克反到安慰大家起來,說上面這樣做也是為他考慮,至少他可以和老婆愛瑪靠得
近一些。他默默地收拾行裝交接工作。徐倩幫他訂好了十二月二十五號的機票。
雅琴也要走了,她的丈夫不喜歡澳洲,辦了加拿大技术移民。過了年雅琴就要帶
著女儿去全家團圓。
轉眼就是平安夜,窗外紛紛揚揚地飄起雪花,整個城市銀裝素裹。
吳彬不在家里,他帶著學生們去延慶社會調查去了。袁芳一個人坐著,把家
里的溫度調得很高。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及膝的黑色綢裙,勻稱的雙腿沒有
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袁芳覺得這樣很輕松,好像又回
到做姑娘的時候。今天她的心情有點緊張。杰克就要走了,也許今后不會再見到。
他所做的那些事,有條件的男人都會做,沒條件的男人都會想。杰克是個好人,
臨走還不忘在職權范圍內給大家加了薪,對于那几個有其它想法的技术員,他也
一一准備了推薦信。
女人是感性的,她們難以忘懷的,往往不是對她們最真誠的男人,而是給她
們最大肉体愉悅的男人。袁芳覺得應該單獨和杰克道個別,几次在辦公室里可旁
邊總有人。想下班后去他公寓,又怕再見到那几個黑人,就這樣拖了下來。袁芳
決定給他打個電話,可總是沒人接聽。已經是九點了,袁芳決定再試最后一次。
「嘟,嘟,嘟。」她等了又等,還是只有留言。袁芳輕輕嘆了口氣,慢慢放
下了電話。電話卻叮鈴鈴地跳了起來。也許是吳彬。袁芳接起話筒,心一下子狂
跳起來。
「芳,我有一樣禮物想送你,不知是不是太晚了。」
「嗯,不晚,你現在哪里?」
「就在你門外。」
袁芳跑去打開門,扑面而來的是一大捧鮮艷欲滴的紫紅玫瑰。沒有言語,只
有緊緊的擁抱。不知誰先主動,兩人的衣衫從門廳一直撒落到床前。
當暴風驟雨終于平息,兩人疲倦地躺在床上。
袁芳枕著男人結實的胸肌,「杰克,愛瑪也去加拿大嗎?」
「我不敢肯定。你知道,她最遠就去過一次州府,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她的
哮喘。」
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儿,「杰克,你真的把我們七個都睡了嗎?」
又過了好長一會儿,杰克慢慢地說:「你問這些干什麼?我已經厭倦了不道
德的交易。芳,我向你保證,除了愛瑪外,你是我生命中最后一個女人。」
袁芳愣了一下,「告訴我我不會吃醋的,我又不想做你的妻子。」
「真的沒有,不過,只差一個。」
「是誰?別告訴我是雅琴。」
「當然不是。是徐倩。她一定要我先離開愛瑪。你知道,這不大現實。」
袁芳無言以對,她默默起身走進浴室清洗起來。
當袁芳在洗臉池前對著鏡子梳頭時,杰克站在了她的身后,張開雙臂環抱住
她,「芳,我還想要。」
「去,快去洗洗。」袁芳漲紅了臉推開他,躲出了浴室。
此時吳彬正坐在開往北京的長途汽車上。他的身邊堆滿了延慶縣的土特產。
他要給他的妻子一個驚喜。
杰克披著吳彬的浴巾走出浴室,他頓時驚呆了:一個光彩奪目的少婦,低頭
側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換過,潔白得沒有一絲瑕疵,上面撒滿了鮮艷的紫紅色的
玫瑰花瓣。少婦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
漆面皮鞋。杰克盯著少婦裸露的雙肩,口干舌燥。浴巾無聲無息地散開,滑落在
腳下。
少婦站起來,款款地走近呆立著的男人,吻著他的前胸和小腹,緩緩地跪了
下去。杰克感到眼睛有些發潮,陰囊和陽具分別被一只柔軟小手握住摩挲著,然
后,無比的溫暖,無比濕潤,腫脹的龜頭被含在了少婦的口中。「好粗大啊!」
袁芳跪在高大的男人面前,顯得那麼嬌小,男人的陽具又是那麼碩大。她只能含
住淺淺的一段。她一面揉搓著陰囊,一面套弄著陽具的根部。昏黃的牆上,一個
婀娜的身影長發飄肩,仰在男人的胯間擺動。袁芳感到嘴里的東西愈來愈大,也
愈來愈硬。
杰克的陰莖濕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燒越旺,他開始大聲喘息。哪里經受得
起這樣的刺激!杰克按住袁芳的頭,粗大的陰莖更加深入,直抵咽喉。他完全陶
醉在溫濕的快感中,按著女人猛烈抽動。快感一浪高過一浪。長發一次次甩起,
又一次次落下,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突然,一切都停頓下來。杰克緊抱住袁芳,
死死抵在胯下。他顫栗著,一股濃濃的精液,直噴進女人的口腔深處。
袁芳喘息著,捧著雙手,滿嘴的精液緩緩流淌下來。
杰克憐愛地扶起袁芳,把她抱到床上。「芳,對不起,對不起。」袁芳的裙
子里沒有內褲。杰克躺下身,讓心愛的女人跨坐在身上,他扶著自己的陽具,女
人慢慢地套坐下去。「噢,舒服死了。」一陣顫抖,巨大的陰莖已經深入体內,
强烈的刺激傳遍全身,袁芳不由得一聲呻吟。杰克握住女人的雙乳,恣意地揉捏
著。快感,上下同步。袁芳微睜著眼,半張著嘴,陶醉在瘋狂的肉欲之中。
杰克托著女人的臀部,配合著女人的節奏動作著。他喃喃自語,「哦,芳,
我需要你,哦,我需要你。」
女人俯下身,熱烈地堵住他的嘴,「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夜已深沉,曖昧的燈光下,一個美麗的身影在歡快地起伏跳動。袁芳感到自
己的身体越來越燙,她努力著,很快就進入了瘋狂的境地。隨著一聲忘乎所以的
大叫,女人的整個上身軟軟地癱塌下來。
當急促的喘息最終平靜下來,袁芳抽離了杰克的身体,翻身下來。她兩肘撐
住上身,跪伏在鮮艷的紫紅色的玫瑰花瓣中,雙腿分開,裙擺自然地滑落腰間,
白皙豐滿的屁股高高聳起,露出微微顫動的粉紅色的蜜源。杰克小心翼翼地進入
女人的身体,緩緩抽送著,仿佛在擦拭寶貴的瓷器。女人的身体是那麼溫潤,緊
緊地包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的肉体磨擦著,發出誘人的「啵滋」,「啵滋」的
聲音。他抬起頭,牆上的袁芳一身潔白的婚紗,甜蜜地依偎在吳彬的肩上,而吳
彬默默地注視著床上激烈交媾中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杰克興奮無比,他抽送著
享受著,体會著被女人緊緊包裹的感覺,他要延長這美妙的時刻。袁芳兩手緊緊
揪住床單,身体奮力地前后搖擺,驅動著豐滿的屁股迎擊男人的衝撞。終于,濕
潤的陰道又是一陣痙攣。緊緊夾著男人的巨棒,一股清泉噴出袁芳的蜜源。
杰克輕輕懷抱著袁芳。女人的身体還在抖動。
「芳,舒服嗎」
「嗯,舒服。你還沒舒服呢。」
「我不要緊。只要你舒服,我就舒服了。」
女人的身体慢慢平靜下來,她爬起來,反身跨坐在男人身上,俯身又一次含
住了男人仍然堅挺的陽具,深深地套動起來。「哦!」一聲驚呼,杰克感到自己
的龜頭,頂開了女人的咽喉。他撫摸著女人黑色絲襪包裹著的美麗的雙腿,抬起
頭,舌尖抵住了女人水汪汪的蜜縫,吸吮著,一遍又一遍。
窗外的雪花還在靜靜地飄著,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西什庫教堂的贊美歌聲。在
溫暖柔和的燈光下,一對縱情的男女相互奉獻著,仿佛要到地老天荒。
門開了。吳彬到家了。
很多年以后。
五月的溫尼佩格,天已經相當暖和。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和雅琴
坐在后院的露台上,慢慢地喝著茶閑談。因為是星期天,她們都光著腳,穿著寬
松的襯衫和短褲。本地人標准的休閑打扮。兩個女孩在草地上玩耍。大的一看就
知道是雅琴的女儿,小的很像過去的袁芳,除了頭發是褐色自然卷曲的。不遠處
杰克彎著腰正在修理破損的籬笆。
「芳儿,昨天徐倩打電話來,要走了你的伊妹儿。她總算釣著了金龜婿,是
個海歸。儿子都上小學了。」
「嗯。那挺好的。找我有事啊?」
「想問問你們學校辦的暑期國際班的事。」
「干嗎不去溫哥華多倫多?那儿多方便。」
「說是考慮過的,一來太貴,二來怕孩子學壞。放在這儿,還能讓你管著點
儿。她現在賢妻良母著呢。」
雅琴湊近袁芳,壓低了聲音,「芳儿,你和吳彬還有沒有聯系?」
「嗯,這兩年少了。他和他的一個學生結了婚,那女孩儿還行,在家待著,
吳彬不讓出去上班。這几年吳彬一直在忙著辦EMBA班,發達了。別的我也不
清楚,你去問別人吧。」袁芳不願多說,換了個話題:「你還記得芸儿吧,對,
就是沈會計。她根本沒去深圳,火車上一個跑單幫的湖北佬搭上了她,到了武漢,
她拎著行李就跟人下了車,漢正街上當起了小老板娘。」
「什麼?不可能吧!」雅琴驚訝地說:「我記著沈芸心氣儿高著呢。」
「什麼不可能?孩子都生了仨了!跑單幫的那點儿錢,全交了超生罰款。」
雅琴望著忙碌中的杰克,「芳儿,你看他的背好像有點儿駝了,你們不打算
趕緊再要一個孩子嗎?」
袁芳搖搖頭,「這几年他太辛苦了,賺的錢,一半繳了愛瑪的撫養費。」
一陣沉默,雅琴拉住袁芳的手。「芳儿,我看你這輩子怎麼盡還債了?在北
京是供房貸,現在是供你的前任。」
袁芳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微風拂過,送來孩子們無憂無慮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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