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尔虞我诈
今旦凌风上,昨宵破浪来。
江云吞绝涧,海日荡层台。
怪石撑天立,孤亭倒地开。
碑端遗字迹,诣识谪仙才。
枯枝火把,要掷出五丈距离,对内力精湛的蛾舞来说,并非难事。
于黑夜中,眼见那火把已经抛高三丈,呈弧线下坠,再过几个数息,就将点燃‘树精妖阵’,阵中受困的塞驳及虹萤眼见就要被祝融吞噬了。
皎月如盘,照在藤海上,仿彿洒上一层薄霜,受困于藤海中的塞驳和虹萤,脸上皆是懑忿不平、不甘受死的表情。
月光下,远处突然浮出一点黑影,快若流星,弹指间,黑影已飞掠半空中,挡住了月光,大地显得更加昏暗。
那火焰,此时更显得耀眼。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手臂,将那束火把快速地抹了一下,瞬间熄灭。
月光如霜,再度洒照大地。
那夜行人已然若棉絮般轻飘落地,伫立于蛾舞前方二丈距离,正是——李色尘。
说时迟,那时快,打从李色尘在月光中现身、挪腾、灭火、落地,不超过五个数息。
他在每个呼吸间,神灵活现、变化万千,不但令人大开眼界,而且震撼莫名。
虹萤绝处逢生,转悲为喜地扬声道:
“李郎来得正好!快救我们脱离‘树精妖阵’!”
塞驳满脸敬意惊叹道:
“主公!想不到您的轻功身法,如斯地精湛玄妙!具备了神格仙质已然超凡入圣,更遑论其他绝学了!”
蛾舞慌然掠至李色尘身前道:
“李郎!您来多久了?”
李色尘故作色急状,笑道:
“洗澡水都凉了……看不到你和虹萤回来,我就循着厮杀声找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树魈老妖正为李色尘的突来乍现栗栗不安,因为风闻其“玉魔手”的厉害,当下不得不虚以委蛇道:
“李掌门,你虽为嫪毐所器重,但本‘妖门’却是秦太后赵姬及嫪氏一族,鼎力支持和信仰的对象;本座正在处理本门的家务事,你乃一门之尊,应该懂得江湖规矩,请立即回避!”
蛾舞闻知塞驳称呼李色尘为主公,并判断李色尘尚不了解状况,灵机一动道:
“李郎!虹萤这个贱人包祸藏心,色诱您的家将在此暗通款曲,被奴家和师兄森通给撞见了,岂料那个姓塞的竟然用暗箭偷袭且杀了师兄,他们联合起来想对奴家灭口之际,适逢‘妖魈侯’现身来救,而且施法困住了他们。您一向处事精明,可别轻易听信这对奸夫淫妇的狡辩!快出手杀了他们!”
蛾舞快语如连珠落盘,脸不红气不喘地颠倒是非,堪称最毒妇人心,并指着森通脑袋开花的死状,令人不能不信。
塞驳和虹萤被诬忿恚不平,两人刚要辩解,却为妖阵中的一条藤根灵动飞卷给缠住了嘴巴,无法言语。
树魈老妖见李色尘闻言之后,一副震惊且不信的憨态,随即在树干上幻变的五官展露出慈眉善目的样子,煽风点火道:
“李掌门虽有盖世武功,但依本座看来,却无灵魂出窍的本领,所以这两人时常利用其魔魂、妖魄来偷情,李掌门当然易为其所蒙蔽;如今真相总算大白,李掌门若是因为与塞驳有主仆情谊而不忍杀之,就由小舞代劳吧!”
它言下之意,就是催促蛾舞赶快纵火烧死塞驳及虹萤,免得节外生枝;也不让李色尘一再听闻他们的辩解而心软生变。
蛾舞赶忙蹲地又捆绑一束枯枝,却为李色尘从其背部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蛾舞心虚地惊慌道:
“李郎……您这是干什么?”
李色尘双眼诡异一闪,嘻皮笑脸道:
“你若是想当我的掌门夫人,就别像老母鸡一样,叫个不停,让我耳根清静一点。”
蛾舞笑逐颜开,盈满一股舍我其谁的异采,频频点头示意,不再唠叨不休了。
李色尘望着藤海诡谲一笑,却故作喟然道:
“你们‘妖门’确实神通广大!居然能吸收树林灵气的精华,教一大片翠绿的密林枯灰槁死,真令我大开眼界了。”
树魈老妖得意洋洋大笑道:
“李掌门的武功高强,如能投效我‘妖门’,保证您可以修练得比本座更为厉害;况且‘妖王’寇仙仇最欣赏您这种少年俊彦,若能推荐给秦太后赵姬为面首,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李色尘眯着眼睛,状似兴致盎然地问道:
“听说赵太后已经年届半百了,还能替嫪毐生了两个儿子,说不定哪天会要秦王赢政把王位禅让给嫪毐呢!我当然投靠嫪毐,比你们要来得妥当安稳了!”
树魈老妖不以为然地驳斥道:
“李掌门错了!嫪毐已经年老体衰,终有失宠的一天;您尚年轻,若能得赵太后青睐,取而代之,即能掌握秦国的大权,光宗耀祖了!”
李色尘闻言故作欲呕之态道:
“她奶奶个熊!我一想起了老太婆的样子,哪还能提起什么‘性’致?”
树魈哈哈大笑道:
“李掌门错得离谱了!嫪毐稍得‘妖王’傅授妖法,就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更遑论赵太后学得本门青春永驻的秘法,长得比蛾舞更为娇媚,总合了褒姒、西施、妲己的美艳,真是一代天娇!”
李色尘随即蹲身面对着蛾舞,仔细地瞧其艳容,一副喜溢眉梢的色咪神态,笑道:
“蛾舞已然是美若天仙、一代尤物了……那位年届半百的赵姬会比她更漂亮吗?倘若真如你所说,能和赵姬一渡春风……折个十年寿我也愿意!”
蛾舞闻言花容骤变,立即声色俱厉斥喝道:
“师兄!‘妖王’既然命我服侍李郎,你胆敢胡言乱语来挑拨我们的关系?赵太后岂是你能随便晋见的吗?李郎千万别轻信老妖精的话!”
蛾舞此时心中好生后悔,因一时糊涂相信了树魈老妖的怂恿,与师妹虹萤公开决裂,并杀死了森通,真不知它会在“妖王”面前再拨弄什么是非?
树魈老妖阴恻恻道:
“小舞,李掌门若能攀上赵太后,你不也随其飞黄腾达,还争个什么名份?本座是替李掌门的未来着想,‘妖王’必然不会反对!”
蛾舞脸色十分难看,抿咬檀唇道:
“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更何况那个老太婆岂容得心爱的面首,再拥抱别的女人?你如此妖言蛊惑李郎,真是可恶透顶了!”
蛾舞被李色尘点住了穴道,蹲在地上虽然无法动弹,却因她已经看清树魈老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立即怒目切齿地从顶门窜出了缕缕白烟。
这是蛾舞体内妖魄欲将出窍的现象;她为了己身利益,打算不顾一切呼出妖魄反击树魈,以免即将坐稳的掌门夫人宝座,平白无故地失去了。
树魈老妖见状惴惴不安,若让蛾舞妖魄出窍,必然会反扑,况且眼前这个色令智昏的李色尘武功虽高,却是个凡体肉胎,无法对付变化多端的妖魄;目前所施展的“树精妖阵”已经耗尽了心力,若给困于阵中的塞驳和虹萤脱困,自己必死无疑。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啤酒瓶自慰杯飞机杯用自慰器阴交飞机杯成人用品自慰用品男口交杯
藤海中的塞驳及虹萤虽被捂住了嘴巴无法言语,他们望见李色尘好像全然相信树魈老妖的蛊惑,尚未采取救援行动;又见蛾舞心生反悔,欲以妖魄出窍去攻击树魈老妖,双双挣扎得更为激烈,打算脱困助她一臂之力。
这股激烈反应顺着藤根导流,更使树魈老妖感应得心惊胆颤,差点就无法控制,脱口道:
“李掌门,蛾舞的金光死角在其乳沟‘膻中穴’!快出手制止她!算是你我初阶段协议结果的诚意保证,我自然会收阵放开你的家将塞驳,然后咱们再深入研讨细节!”
李色尘闻言立即点中蛾舞胸前的“膻中穴”,只见她头顶上那股腾升欲成妖形的丝丝白烟,瞬间缩了回去。
蛾舞花容失色,惊呼道:
“李郎!快放开奴家的妖魄!您别听信老妖精的利诱,它的妖性反覆无常,卑鄙无耻,为了达到目的,叫您一声爹都可以!”
李色尘愤然地甩了蛾舞一巴掌道:
“你这个贱人又算什么东西?刚才抛掷火把的时候,可曾考虑到严重的后果?反正咱们在乱世中闯荡江湖,本就合者两利各取所需,岂能教你破坏了我的大好前程!”
树魈老妖看见李色尘怒责蛾舞,得意地桀桀狂笑道:
“李掌门确实胸怀大志,高瞻远瞩!在乱世列国中讲究的就是互利权谋,您不愧能得嫪毐赏识,就是把姓嫪的取而代之,也并不为过!”
李色尘掠至藤网旁,将双掌随意地搭在一根粗藤上面,对着受困阵中的塞驳眨了眨眼,暗示道:
“老妖要放你出阵,你‘准备’好了吗?”
塞驳本是一愣,随即脸色亢奋,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只见李色尘凝劲沉吟一声,如闷雷轰响,双掌握住的粗藤瞬间凝冻,敷上一层雪白寒霜,迅速地婉蜒流窜藤网而去,片晌间,这片藤海好似被银亮的霜雪覆盖,蔚为奇观。
藤海之巅的树魈老妖,从其血盆大口中,喷出一股浓烈寒气,遇风化雾,可见其寒冻的程度,如处万年冰山一样严酷。
树魈老妖惊骇欲绝道:
“你……好厉害的玄寒之气……这是为什么?咱们不是协议圆满……为何猝然下此毒手!”
李色尘仍然保持微笑道:
“我就喜欢听敌人的舌灿莲花、涛涛雄辩,因言多必失,才能了解其底细!反正咱们双方耍耍嘴皮子,骗死人也不须偿命;所谓尔无我诈,我无尔虞,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树魈老妖仍不死心道:
“你可以成为第二个嫪毐……为何不接受?”
李色尘呵呵笑道:
“他奶奶个熊!尊严是各人的自我评定,所以层次当然不同。我用沛然的天地灵气,培养出尊严,而你却用龌龊的秽气,来培养尊严,你当然永远学不会,也斗不过我喽!”
树魈老妖化身的半截树干,为严酷寒气所侵,开始龟裂,发出了“波波”轻响……
只见雪白如霜的藤网中——
塞驳双掌撑天,浑身劲气迸射如雷霆闪电大作,并且喝喊出受困已久的一股郁闷怨气,冲天而去!
“轰隆——”
整片藤海一层层地剥落,冰屑纷飞,四溢扩散,刹那间崩塌!
支离破碎的藤海,仿佛天降冰雹般倾盆而落。
树魈老妖的魂魄,从半截树干窜出,往西逃逸。
塞驳早将“穿云箭”搭弓,瞬间离手飙射而出,箭如电芒,灵动地循着妖气追踪而去。
“轰!”
天空中一团白芒爆开,璀珣、灿烂,被击中的树魈老妖已然神形俱灭了。
虹萤杀气腾腾地从马鞍上抽出长剑,纵身而出,掠至蛾舞蹲身处,由不得她求饶,瞬间剑起人头落,一颗螓首立时滚出丈外。
蛾舞落地的项上人头,钻出妖魄蛾虫,振翼遁逃之际,也被塞驳以“穿云箭”给射杀了。
塞驳人头马身翻动四蹄,载着虹萤奔驰至李色尘跟前,转身道:
“多谢主公救命之恩!”
李色尘望着驳马大张飞翼迎风扑拍,展现出雄壮威武的神态,轻拍其鞍惊讶道:
“好家伙!一个三寸丁的人形雕像,居然能变化成一头丈高的人身骏马,未免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虹萤笑道:
“李郎!骑着塞驳奔驰如履平地,也能翱翔天际若天马行空,它可是您以后的最好座骑,而且马鞍上配带几种兵器,能助您降魔除妖,天下任您随性遨游且畅行无阻了。”
李色尘望着虹萤轻叹道:
“你又何必杀了蛾舞,怎么向嫪毐交代?”
虹萤气愤道:
“蛾舞见利忘义,死不足惜!今天可以出卖奴家,往后也会出卖您,与这种人为伍,有如养虎遗患,不如杀之免生后悔。奴家自会禀告嫪毐,说是她和森通同门相残,尚可瞒得过去!”
晨曦曙光划破天际,大地乍白。
塞驳傲然道:
“主公!请上马鞍,咱们回去吧!您想用飞的,还是用跑的?”
李色尘翻身上马轻抚其背,微笑道:
“咱们跑回去吧!像你这种庞然大物若腾飞空中,岂不教村民吓个半死?”
塞驳立刻摇身一变,人身化成马头马颈,唯独在马嘴上有二根五尺来长、略呈弯曲上翘的红色獠牙,十分吓人。
虹萤发现马鞍上配挂的二根红色短枪已经消失,她搂抱着李色尘腰部贴体撒娇,叹道:
“李郎!塞驳的五尺短枪兵器,原来就是它的獠牙?您没看见它用二柄短枪迎战森通的刺猬铜盾,是多么的神勇,并不输给先天辈的任何一位高手!”
“先天辈十大高手算得了什么?最可怕的神、魔、鬼、怪尚未闹动江湖,咱们还有得忙呢!”
李色尘话毕,双腿一夹马鞍轻喝一声“驾!”驳马擂动四蹄,若矢离弓般飙射而出,又如风驰电掣,消失在旷野之中。
日正当中。
内院书房。
李色尘、虹萤、田横、颜北辰、杨敬席地议事,而田横和颜、杨三个人听完李色尘大略介绍了塞驳的来历,皆瞪着他手中把玩的三寸红玉人头马雕像,打死都不相信他们曾自“树魈侯”妖阵历劫归来的事实。
李色尘也不打算让塞驳魔兽现身,以免惊世骇俗,正色交代道:
“田爷爷,您在广建总坛时,加建一座道观供奉‘老子’神像,也替人头马魔兽雕刻一尊一尺二寸的石像,就置于神龛之下,当成守护神让人膜拜,祂会保佑全村民的平安。”
田横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得罪鬼神,微笑道:
“阿尘,咱们趁着扩村建设时,不如再多挖几条密道以备不时之需,防范未然,密道口就设置在道观如何?”
李色尘抚掌叫好道:
“好啊!就将道观建于总坛一隅,让人自由出入膜拜,反而不会教人启疑,就这么决定!”
颜北辰话题一转道:
“掌门,想不到韩易及赵成居然投靠了吕不韦,而吕不韦创立‘杂门’又与‘鬼门’暗中勾结,咱们应该扫荡他们在本村的残余势力!”
杨敬附和道:
“启禀掌门!韩区领导人公推出韩斌;赵区领导人公推出赵镇;这两人和咱们一向友好,曾私底下请求您支援,铲除潜伏的吕氏密探。”
李色尘不急不躁微笑道:
“杨兄,韩、赵两人被杀,已然打草惊蛇了,会让其他的密探更加收敛及防备,我却认为此时不必大费周章,反而可以藉他们透露假情报,用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待时机成熟再一网打尽。”
田横颔首赞同道:
“阿尘,采用反间之计乃上上之策,有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当年的‘即墨’之役,燕国临阵换将,把大将乐毅撤换成骑劫就是一例。”
颜北辰叹然道:
“人类真是健忘的动物,否则历史怎会一再重演?自商汤伐纣以来,就是一部战乱史。”
李色尘有感而发道:
“我在游学时曾遇过一位异人,他说人的美德是逐渐培养出来的,大人物也是自我训练出来的,世间上从没有一个人能够一生下来便胸怀大志;又说当世一些迂儒皆故步自封,认为派门的意识形态比事实重要,为了反对而反对,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不将历史的真相著书公诸世人,只会加注个人的言论见解,历史当然就不成为历史,反而成了儒家学派的传道书。”
田横感同身受,喟然长叹道:
“阿尘所言极是!我也曾受一些迂儒的影响,一味地愚忠,却落到如此地步。不知你所说的那位异人是谁?”
李色尘微笑道:
“这位异人长得仙风道骨,名叫‘鲁仲连’,虽喜作滑稽突梯、游戏风尘之态,但其言论却字字珠玑令人玩味。”
田横震惊莫名脱口道:
“竟是鲁仲连?他老人家也是齐国人,居然尚在人间?”
李色尘讶异道:
“田爷爷,您认识这位玩世不恭的异人?”
田横咨嗟叹息道:
“阿尘!鲁仲连于百年前就名闻列国君王之间,给他一个尊称‘和事佬’而不名,但江湖人却恭送他一个雅号叫‘万灵通’,喜欢写寓言小说来警惕世人,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异人!”
田横这番话引起大家的兴致,料不到这位异人鲁仲连竟是百年前的出名人物,却不知为何有个雅号叫“万事通”?
李色尘开怀道:
“田爷爷,快说说这位异人的事迹好教我增长见闻。”
田横笑呵呵道:
“他老人家的故事太多了!足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传世,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虹萤灵机一动,突然打岔道:
“田爷爷!这位异人为何叫‘万灵通’?莫非是开创‘小说家’的祖师爷?也就是李郎要找的对象?”
大家闻言一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以贩卖情报闻名于世的‘小说家’,其掌门人已呼之欲出了吧?
田横双手一摊道:
“他是否如你所说之人,我就不晓得了。”
李色尘兴致勃勃道:
“田爷爷,先别管鲁仲连的来龙去脉,快告诉我这位异人的事迹。”
田横双眼露出景仰的神采道:
“当年我的老祖宗田单率兵攻击境内残存的‘狄’部落(山东省高青县东南)时,出发前先拜访鲁仲连,鲁仲连道:
‘依我看,你打不垮他们。’
田单傲气十足,不以为然道:
‘我用“即墨”的残兵败卒,尚击败有一万辆战车的“燕国”,小小蛮族怎抗得住我?’田单说罢也不告辞,拂袖而去。想不到攻打了三个月,毫无进展。
后来国内的顽童在街头唱起儿歌——‘大帽子像个簸箕,长宝剑支住脸面,狄国打不下,枯骨已堆积如山。’田单探知这是鲁仲连的创作,恐惧莫名再度拜访鲁仲连,执师礼恭敬问道:
‘您说我打不垮“狄”部落,请告诉我理由?’鲁仲连笑咪咪回答道:
‘你在“即墨”受困时,坐着的时候亲自编织草筐,站着的时候亲自与士卒勤奋地修筑战壕,并有决死之心,战士们也无苟活之志,听你的号召,大家流涕奋臂要求与燕国决一死战,于是大破燕军名震天下。’田单闻言面露一股缅怀当年的神色,那决战役真是胜之不易啊!
鲁仲连脸色忽转严肃道:
‘但是现在,你东有“夜邑”(山东省莱州市)的奉养,西有“临淄”(山东省淄博市柬临淄镇)宰相的尊荣之禄,腰缠金带、身骑骏马,享足荣华富贵,有生的乐趣,却没有死的决心,怎能再建立战功?’田单脸露愧色作揖袂地道:
‘我是有必死决心的!请鲁先生等着瞧好了!’第二天,田单振作勇气,在敌人射箭投石所及的地方,亲擂战鼓,‘狄’部落就此瓦解了!”
上述故事虽然简单扼要,大家却听得津津有味。
李色尘点出了故事中的重点道:
“田爷爷!鲁仲连居然以教唱稚儿童谣来说故事,如此深烙童心的绝妙高招,对孩子来说,是‘鲁爷爷’讲故事,孩子们成长之后直至老死都不会忘记。”
大家皆莞尔一笑,因为都有这一段天真无邪的快乐日子,流传至今的“鲁爷爷”讲故事,原来就是百年前奇人鲁仲连的杰作。
虹萤双眸睿智一闪,脱口道:
“李郎!这位‘鲁爷爷’必然是‘小说家’的开山祖师爷无疑了,这种类似寓言的童谣确实深植人心,流传甚广,况且不分国界,难怪‘小说家’对列国动态的情报如斯精准,可说是一般黎民百姓对‘鲁爷爷’的一种回绩,所以能不断毫无条件地提供消息。”
田横幡然大悟道:
“是呀!只要报出了‘鲁爷爷’名号,为了想听新的故事,我也会提供消息以供参考。”
李色尘微笑道:
“难怪奇人鲁仲连‘万灵通’的雅号,不胫而走!各大名家虽看不起‘小说家’,然而他们寓言于教的做法,上至君王,下至百姓皆受影响,无弗远届!”
大家幼时都曾受益,皆赞同李色尘的看法,也对这位奇人鲁仲连生起一股仰慕之心。
虹萤转了话题问道:
“李郎,咱们何时拜访嫪毐呢?”
李色尘笑吟吟地意有所指道:
“萤妹,拜访嫪毐,就好像你回娘家,咱们可得准备一份特殊的厚礼,我看就在半个月内吧!”
虹萤诧异道:
“嫪家权倾朝野,富贵一方,天下间哪有什么是嫪毐所没有的?李郎打算送上什么东西?”
李色尘神秘兮兮道: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不谈此事,先分配修筑‘剑尘门’总坛及策划迁移村民的要事吧!”
田横、颜北辰、杨敬各自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摊开,羊皮上画了一些建筑图案,大伙热烈讨论,直至傍晚才散去。
第二十三章有备而来
山石巉巉磴道微,拂松穿竹露沾衣。
烟开远水双鸥落,日照高林一雉飞。
大麦末收治圃晚,小蚕犹卧斫桑稀。
暮烟已合牛羊下,信马林间步月归。
“咸阳”城墙高十二丈,顶宽十二至十四丈,底宽十五至十八丈,城垣一平面呈长方形,周长约十二里。城墙顶上内外沿均筑垛墙,垛口(即箭孔)五千八百九十四个。
城墙四面各有一个主城门,门上各有正楼、箭楼、阙楼,三楼并峙,巍峨壮观。城墙四周掘有大壕沟引渭河之水形成护城河,构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工程设施。
最特殊的是渭河由西向东穿过整座“咸阳”,水利方便带动得两岸十分繁荣。
城内街道有如棋盘,井然有序,王宫居中,四周皆是皇亲贵族的府宅环绕,往外围扩展是战功彪炳的将门府第,再次才是捐输国家获取功名的富商及官吏或有功战士的府第,再者才是商业区和百姓住家,形成一种严密阶级制度的社会。再富有的商人若无功名,也会让国内最低阶的“公士”战士所瞧不起。
李色尘和虹萤利用黑夜离开“降国村”,乘坐一条捕鱼用的小篷舟,由颜北辰操橹顺渭水而下,避开村外各方密探悄悄进入“咸阳”。
“咸阳”因为渭河横贯而过,特别建造了特殊的城门水闸,高约十丈,宽约五丈,各分二个出入口让大型商船通行。
水闸外码头设有税务官及重兵,严格盘查进城的商船,一一登船查验抽税,清点船中的人数,而且严禁所有的小篷舟进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拥挤,并防止敌国密探潜入。
李色尘、虹萤、颜北辰把篷舟靠于码头,随即上岸,三人在岸边望着商船在夜间的河面上,有如银河中的繁星密布。
颜北辰见熙来攘往的上岸人潮,大开眼界,有感而发,不胜唏嘘道:
“掌门!托您之福,才能离开‘降国村’,呼吸这自由的新鲜空气,看见这片繁荣景象,否则就得一辈子老死村中了。”
李色尘轻拍其背微笑道:
“颜大哥,咱们密访嫪毐,别称呼我掌门,以免泄漏了身分。秦国的咸阳、赵国的邯郸、燕国的蓟都、楚国的阳翟,尤其是齐国的临淄,人口均约三十万,殷富繁荣,但列国却都无强秦的阶级制度及连坐法的森严。”
颜北辰大感惊讶道:
“李老弟,您年纪轻轻却已游遍列国,见多识广,可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可见您早已立下了伟大志向,令人佩服!”
虹萤挽着李色尘亲匿道:
“李郎!此处风大,人多复杂,咱们先找一家客栈歇脚,等天亮城门一开就直奔嫪侯府,或者现在凭咱们的轻功带着颜大哥先掠城墙而过?”
李色尘却诡谲笑道:
“萤妹,我想走一趟嫪毐的‘聚贤馆’,了解其门下的食客,都是些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虹萤抿嘴吃笑道:
“好吧!妾身也想观察一下‘聚贤馆’的情况,这座占地数亩的豪华宾馆,就在城东驿站附近,咱们刚好顺路,今晚就投宿那里喽!”
颜北辰好奇问道:
“小萤,投宿‘聚贤馆’可要什么条件?”
虹萤微笑道:
“颜大哥,听说馆前置有一对重达二百斤的石墩,任何游侠儿若能举起来就能投宿前院,若想投宿待遇较好的后院就必须以武会友。若是游学的文士想投宿则须通过文考,过关后,才能接受专人招待,所以文人武者是分区而宿,不相往来的!”
颜北辰呵呵笑道:
“听说咸阳城宵禁甚严,百姓循规蹈矩不敢轻易犯行,咱们若翻墙进城也看不见紧荣的景象。”
虹萤笑道:
“不然也!城内设有特区,并派有官吏设置路障把关,里面都是一些王亲贵族和有功名的富贾聚集的声色场所;这全是吕不韦丞相的主意,一般平常百姓不但严禁集会,并且不准进去的!”
李色尘喟叹道: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许官家放火,却不准百姓点灯;可见吕不韦的势力已经深植民间,并且暗中腐蚀了国家律法!”
虹萤淡然一笑道:
“李郎!好逸恶劳是人的天性,一旦有钱有势之后,哪个人不贪图享受?哪个人不结党营私以保固自己的地位?况且吕不韦是商贾出身,更懂得其中的奥妙。”
李色尘轻抚左臂,感觉“玉魔手”有点酥麻,就知它又在示警,但放眼码头上靠岸的商船比比皆是,来往的人潮川流不息,真不知对象是谁?
“萤妹,真正的山川鬼魈虽然可怕,却人人可以想办法避之,然而最恐怖的却是它们学会了人类的贪婪恶毒、阴险狡诈,并且利用人类的肉体融入了人类的生活圈,让人看不出有任何异状,一旦露出残忍凶暴的本性,根本令人防不胜防!”
虹萤轻叹道:
“李郎,以森通为例,他虽已跻身当今先天辈十大高手,却犹不满足,仍然出卖灵魂与‘妖门’妥协,藉以取得‘妖人同体’能妖幻变化的本领,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同情。妾身虽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却能遇到您的垂怜关爱,教塞驳制住了妖魂,才能脱离苦海,这并非人人都有的福份。森通和妾身所寄生的妖魂,虽只属中阶的程度,而一般的凡夫俗子,有道行的妖魔鬼怪根本瞧不上眼,不会无故戕害。”
颜北辰惊讶得伸出舌头道:
“森通所寄生的树魈老妖,会摄取大量树木的灵气精华供其驱策,这种违反大自然的妖力已是惊天动地了,居然只算中阶的层级?如此说来那个‘妖王’岂不更厉害了?”
李色尘双眼精芒闪烁,望着岸边的上岸人潮及三丈外停靠码头的商船,逆向缓步而行,虹萤和颜北辰也放慢脚步随行边走边聊。
李色尘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问道:
“萤妹,‘妖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虹萤黛眉紧锁叹然道:
“李郎!妾身虽然不知‘妖王’寇仙仇的来龙去脉,却每年必须回‘妖门’觐见一次,释出‘妖中之魄’让寇仙仇醍醐灌顶;若不如此,肉体则会气衰老化,而体内仅存的一魂也会散逸,形同行尸走肉!”
李色尘忙将眼神凝视虹萤关心道:
“萤妹……你三魂缺二,难怪释出妖魄以后的肉体显得呆滞迟顿,另外两魂去了哪里?若不回魂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虹萤唉声叹气道:
“这是出卖灵魂的惨痛代价!‘妖王’锁住了所有投靠者的二魂,三魂七魄缺了二魂再植入妖魂寄生,好供其驱策。”
李色尘双眼浮掠一股杀机,冷然道:
“虹萤,‘妖门’的总坛在哪里?”
虹萤毫不思索道:
“李郎,‘妖门’总坛在澧河东畔,也是周朝古都‘镐京’一处秘密的地下宫殿,已有千余年的历史了。”
李色尘愤然道:
“寇仙仇一定将你那另二魂锁在地下宫殿,而他的出身来历必然和周朝有所关连……我必须找个机会潜入地下宫殿,盗出你那二魂,好让你恢复正常!”
虹萤惶恐道:
“李郎切莫逞强!地下宫殿布满重重机关及各种厉害的妖阵,至今仍没有一个人能潜入,就是神仙也莫可奈何!”
李色尘轻抚其肩安慰道:
“我是说利用嫪毐和‘妖门’的关系偷潜进去,当然不能逞强硬闯,否则再多十条命也不够!”
颜北辰跟着李色尘往回走,不禁好奇问道:
“李老弟,咱们不是前去投宿嫪毐的‘聚贤馆’吗?为何在这码头上闲逛?莫非您发现了什么异状?”
虹萤仰首顺风嗅了一下,花容骤变道:
“有一股浓烈的妖气!等会儿颜大哥就在岸边候命,千万别逞强而轻易涉险,反而成了掌门和妾身的负担。”
颜北辰闻言吓得脸色煞白,却也鼓起勇气,学着虹萤仰首顺风一道:
“小萤……妖气是什么味道?我怎么嗅不出来?”
虹萤嫣然道:
“颜大哥!您必须将真气凝聚于眉心之间,专心一意地嗅闻,才能发觉异味。例如树魈老妖现身,会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树臭味;而塞驳的魔魂现身,则有一股马匹的骚味;蛾舞的妖魂则是飞蛾的粉末臭味;所以不论飞禽、走兽、植物等等的妖魔气息,皆脱离不了其天生自然的异味。您若懂得这个秘诀,就能轻易分辨出妖魔鬼怪的种类了。
这是一门玄学至理,让颜北辰受益不少,立即气凝眉间嗅了又嗅道:
“咦?怎恁地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好像附近的捕鱼船当然会散出一股鱼腥味……这又是什么妖魔鬼怪?”
李色尘微笑地轻拍其背道:
“颜大哥!天生万物,这么多种哪能一一得知所有的气味?只要您的武功练至‘澄心明性’之境界,您的灵性自然会自行示警。但得注意,气味愈浓表示妖魔鬼怪的道行愈厉害,您得自称斤两是否可以降服,否则应该掉头就跑,才是保身之道。”
虹萤脸露杀气道:
“颜大哥,李郎所言极是!您就在这里找个地方藏身,否则万一被想窜逃的妖魔鬼怪强行附身,让追杀者不易察觉,就不妙了!”
李色尘停止了脚步,脸上充满杀气,恨声道:
“这股血腥味就是从‘鬼门’之‘血魅’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血腥味比杀死田路的‘色淫鬼女’还要来得浓烈,可见其层级更高;您就听萤妹的话,快躲起来免受借尸还魂之害!”
颜北辰忆起亡妻受害成了一堆白骨的惨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李老弟,我没有这种降魔降妖的能力,只有将报亡妻阿娇之仇一事托付您了!”
李色尘从鞶囊中取出一只约拇指粗的小红泥瓶,打开木塞,窜出了一股辛辣味,非常刺鼻;他倒出一些黑色的稠液在颜北辰的掌心道:
“颜大哥,您把黑黏液均匀涂抹于双掌,若发现有腥臭的异物想附身,就运起掌劲印上去,即能暂时逼退‘血魅’!”
虹萤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颜北辰抹于掌心的黑色黏液,怎料整只葱白手指瞬间发黑,随即渗入了毛细孔而隐,让颜北辰吓了一大跳。
虹萤脸色骤显惊恐,凄叫道:
“毒!这是‘锁魂黑毒’!专克妖魔鬼怪的魂魄……李郎您怎会有这种‘五毒门’的宝贵东西?”
虹萤话音旋落,整个人好像饮用过量的醇酒一样,双颊绯红,显得如醉如痴地从檀嘴嗝出一股异味,随即一阵摇摇晃晃。
李色尘趋步向前搂着虹萤,诡谲笑道:
“萤妹!这一点毒性难不倒你吧?”
虹萤双颊愈来愈红,她气凝丹田连嗝了几声,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嘴中激射出来,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好厉害的‘锁魂黑毒’!妾身只不过轻触一下,就教体内的魂魄栗栗难安,一直想冲出脑门暂避危险。”
李色尘轻搂其香肩,在其耳畔轻声道:
“你感觉怎样?当下会不会想要‘那个’?”
虹萤看对面颜北辰紧张地瞪着,瞬间双颊飞红把李色尘轻轻推开,忸怩作态地撒娇道:
“您真不害臊……妾身虽想得紧……但颜大哥瞪着咱们,在这种地方,又怎么‘那个’……真教人家恨得痒痒地……很不舒服……”
颜北辰看出了端倪,额头一拍恍然大悟,对着李色尘脱口惊叫道:
“对了!记得在寝室您将这种黑色药膏,抹在‘色淫鬼女’的私处……困于田路的肉体因而无法窜逃而出!但小萤说是毒药,却为何不伤害我呢?”
他讲得十分率直,令李色尘满脸通红羞窘道:
“这是一种特异又极淫的毒药膏!只要是女的,不论妖魔鬼怪或仙女圣母,都难逃色劫……但男的却不会有事,因为‘欲界’及神仙或众生都会思凡想要‘那个’,这也是十分缺德的春药!”
虹萤在李色尘的后臀上重捏一把,痛得他强行别住,不敢在颜北辰面前大叫出来;这小俩口的亲匿行为,让颜北辰故作视而不见转过头回避。
“好呀!李郎专门用这种风流春药,诱惑女人上床,败人名节……颜大哥您说是也不是?”
李色尘的风流韵事,人人皆知,颜北辰怎好插嘴说其是非?只能尴尬地陪笑以对,却在心中想向李色尘要一小瓶,以备不时之需。
李色尘苦笑辩解道:
“你别胡说八道坏我名誉!你又不是不知道……凭我的天生异秉……还用得上‘锁魂黑毒’吗?这种药是用重金买来的,况且我有这方面的毛病,不风流就会没命的!”
这是愈描愈黑,再扯下去可会没完没了;李色尘还不愿暴露“五毒门”少主的身分,但这番话已让虹萤低着螓首尽释疑虑,十分羞窘地轻挨着李色尘左侧,温柔地喃喃道:
“人家开玩笑嘛……人家目前还能喂饱您……所以为了不让您随便去偷腥,当然要看紧您喽!”
怎料李色尘的“玉魔手”迅速伸进了虹萤臀部的股沟,恣意畅游,好像要报复她方才的重捏似地,令她忍不住呓喔呻吟,浪摆粉臀,骨软筋酥地靠在李色尘的肩上。
颜北辰见他们亲匿如新婚的小俩口,刻下也不好在场,连忙作揖道:
“你们快找出‘鬼门’之‘血魅’妖物,我就躲在附近的草丛间,静观其变。”
话毕,颜北辰转身一头钻进了草丛中而隐。
虹萤双颊霞红,娇喘吁吁道:
“您……别再用手指拨弄了……妾身的春谷已然大量氾潮……好像尿湿了裤底……多么难为情。”
李色尘双手一摊,莫可奈何微笑道:
“我哪会如此风流好淫?全是这只‘玉魔手’搞的鬼!更可恶的,它还会攫住我的家伙去硬干女人……真它奶奶个熊!我真不知那辈子造的孽……竟有这么一只见了女人就偷摸屁股的好色魔手!”
虹萤捧着小腹“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泪珠儿都笑了出来,道:
“反正你们都是一对宝,各自上下其手……让妾身有种好像一次应付二个男人的幻觉……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这种感受实在太棒了!却教奴家抵挡不住,还拼命想求饶呢……”
李色尘抬头望着一艘大型商船,旗杆上一面“蒙”字大旗迎风猎猎飘展,正是妖气来源,忙向虹萤道:
“这是谁家的旗帜?”
虹萤脸色微异,叹然道:
“李郎,这是秦制官阶排名第三高位的‘大庶长’蒙骛的旗号,此人是秦国功业彪炳的武将,他与一代大将白起的儿子白显连亲,是秦国的二大支柱,对秦王忠心耿耿,却对吕、嫪二家十分鄙视。蒙骛时常对外放话,说吕不韦是奸商无祖国,嫪毐是男娼封侯,他们的权势竟然动摇国本,若无蒙氏一族替秦国长年征战扩展版图,秦国怎能如此强盛安泰?这些话让吕、嫪两人恨死蒙骛了!”
李色尘望著“蒙”字旗杆兴叹道:
“萤妹!船上一定有蒙氏家族的要员,才会惹来‘鬼门’派出恐怖的‘血魅’行刺;‘鬼门’与吕不韦关系匪浅,也可以肯定吕不韦就是幕后主使者!”
虹萤讶异的问道:
“李郎为何知道吕不韦和‘鬼门’的关系?吕氏与嫪氏在朝狼狈为奸,您既然要投靠嫪毐,又何必插手管这档子事?如此岂不是得罪了吕、嫪二人,将己身置于险境!”
李色尘双眼浮掠出诡异微笑道:
“萤妹,男人志在四方,我若能以客卿地位游走于吕、嫪、蒙、白四家贵族之间,在秦国朝野就能屹立不摇,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取代其中一家,赢得秦王信任,让‘剑尘门’发扬光大!”
虹萤抿嘴吃笑道:
“李郎野心还真不小!妾身终究是女人家,当然以夫为贵,一切听从您的计画,无怨无悔!”
李色尘轻搂虹萤纤腰在其脸颊亲了一下,笑吟吟道:
“秦国是我磨剑试练的地方,我还要将这把剑挥向列国,若能号令江湖百家,也不枉今生一遭!”
虹萤芳心一荡,眉飞色舞道:
“李郎,人生如舞台,不管演任何角色,若能轰轰烈烈大展身手一番,不论成败都值得;妾身愿附骥尾与您同甘共苦!”
李色尘附其耳畔低声道:
“萤妹,蒙家船上的守卫已经注意咱们了,也表示那个‘血魅’尚未发难,我们暂时在此蹓跶佯装欣赏夜景,再伺机上船杀了‘血魅’解救蒙家的人,肯定有咱们的好处……”
虹萤将娇躯紧挨着李色尘,沿着岸畔散步而去,想不到沿途居然也有几对情侣在卿卿我我,更不会引人注意了。
两人坐在岸边搂搂抱抱,却将心思放在蒙氏的商船上,不到顿饭时间,听到蒙氏商船甲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萤妹,船上几名守卫不见了,很可能被人点倒在甲板上了,咱们可以开始行动,免得来不及抢救蒙家的人。”
虹萤正沉醉于李色尘的温柔爱抚中,不太情愿地吁吁道:
“时间还早嘛……您的手指头拨弄得妾身春心荡漾,浑身发热,真想和您就地‘那个’一下……”
“不行啦……你乱抓一通,让我的家伙胀得快要撑破裤子,几乎站不起来了……如果躲在草丛里‘那个’几下,时间可要很久才能完事,到时……船上的人早就死绝了……”
“不管!人家被您拨弄得浑身酥软……也站不起来,如果站起来……裤底湿腻腻地一大片怎么见人?哪有力气再去救人……”
李色尘口干舌燥,却只能强按欲火笑骂道:
“你奶奶个熊!你的‘胃口’真是撑大了……傍晚洗过澡已经‘那个’……现在还想要?咱们可是阴阳调和得顺顺当当才出门,别说你没有力气……”
“奴家是多多益善……谁叫您的‘魔欲九式’搞得人家心花怒放,好似腾云驾雾……让奴家只羡鸳鸯不羡仙……因为您那根‘王蜀黍’实在太厉害了……”
李色尘搂着虹萤突然起身飞跃而出,几个起落,“噗通!”一声,双双一头栽入了河中。
虹萤还误以为李色尘想找个隐密的地方行云布雨,怎料竟摔入寒冷的水中,呛了几口水立即欲火尽消;她慌然地缠抱着李色尘浮于水面,却正好在蒙氏的船边。
李色尘附其耳畔笑吟吟道:
“既然裤裆湿,不如全身都湿!这下子若不动动筋骨,可要受寒了!咱们快上船救人吧!”
李色尘伸手攫住商船下锚的粗绳,轻巧地攀援而上,虹萤也紧跟其后岂能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