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回到客栈。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连说话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客栈的小二们看见如此情况,吓得浑身冒汗,不敢多问。
三人回到那险被强暴姑娘的房间,那姑娘一见黑衣人,登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及牙关抖震不已,贝齿相碰,格格作响,一脸余悸犹存的样子。程映霞看到她如此惊慌,于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颓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转向那姑娘,柔声说道:“那个可恶的采花贼已被我们拿住了,明天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惊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她,此刻黑衣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程逸枫之前,紧张而关切的问候道:“怎么样?逸枫,你没受伤吧!”
程逸枫看得凝香如此关心自己,先前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吻了吻凝香脸颊,柔情道:“我没有受伤,对不起,凝香,害你挂心了。”凝香的粉脸浮现出一抹红晕,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望着程逸枫,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从床上下来,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动的道:“谢谢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她说到最后,竟语带呜咽,险些哭了出来。
程映霞轻轻的扶起那姑娘,说道:“小事一宗,不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程逸枫接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明日一早,我们送姑娘回去。”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泪水,莺声道:“小女子姓张,单名绿,家住北京城东的学士府。家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程逸枫“哦“了一声,续问道:“张姑娘何以被那采花贼虏去?”张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平日三步不出闺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爹娘常说我长得不错,并不急于出阁,对众多前来提亲的官绅子弟,总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来提亲的人数,不减反加。不知怎地,那些提亲不遂,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过份渲泄了小女子的美貌……”
张绿顿了一顿,正在凝神静听的程逸枫望向她,只见她五官姣好,稚气未消的少女脸蛋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大家闺秀应有的神韵气度;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程逸枫心中大起爱惜之感,想到那些提亲不遂的人,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绿续道:“今天下午,我闲着无事,于是和两名丫环到前院听鸟赏花。不料走得一阵,一个黑衣人突然翻过前院的围墙,跳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把将我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冲过来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便打倒所有人,抱着我扬长而去。”
程映霞听得紧张,追问道:“后来怎样?”张绿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微微提高:“当时,我惊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动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岂能挣脱?我只好大吵大嚷,后来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掌把我打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盯着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说着,她的声音愈发颤抖,盈眶的热泪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张姑娘,现在已事过境迁,今晚就请你在此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张绿闻言大为感动,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不知各位怎样称呼?”
程逸枫微笑道:“在下程逸枫,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点头示意。
忽然,一阵深沉的男子呻吟声传入众人耳里,回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悠悠转醒。程逸枫对张绿道:“张姑娘,失陪了,我们要仔细审问一下那采花贼。”说完,他押着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间。
不一会,众人回到程逸枫的房间。程逸枫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掀开那蒙面的黑布,只见他是一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穴道一解,当即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臭丫头,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我,就要你们好看!”
程映霞性子刚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剑架住黑衣人颈项,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一个寡廉鲜耻的采花贼,是吧?”说着,素女剑剑锋触及他的皮肤,微微渗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惊,但不减其气势,还击道:“哼!本大爷就是山西神拳门掌门人冯万钧的儿子冯伟松,你们胆敢对我不敬,就是和整个神拳门为敌!”
程逸枫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会。冯伟松还以为自己的来头太大,唬住了程逸枫,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门的一段渊源?他自认是冯万钧的儿子,显然是毫无好处。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祸首的儿子时,不由得怒火中烧,气上心头,挺剑道:“我先杀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说道:“映霞,且别冲动!还看逸枫的决定。”她望向程逸枫,柔声说:“逸枫,依你之见,该怎么样?”
程逸枫本身也微有愠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害自己爹娘的是韩川峰,指使人是冯万钧,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与旁人无直接关系。他当下强敛心神,对冯伟松道:“近日城中连串的风化案,可都是你的所为?”说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冯伟松受到程映霞的连番威吓,更差点被一剑杀了,气势已失,当下收起嚣张狂妄的神态,淡然道:“是又怎样?那些闺女迟早也要嫁作人妇的,我早一点教晓她们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吗?”
程逸枫听他大发谬论,遂从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人撑腰,我都要为被你奸污而失贞的姑娘们讨回公道。你的那些谬论,留待明天给公堂的大人听吧!”
当晚,张绿姑娘因惊慌过度,体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枫则守在冯伟松身边,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时份,当众人好梦正甜的时候,程逸枫房间的窗外忽然晃动着一团黑影,似乎正高速的冲着他而来。
(十一)
那团黑影高速飞至,愈来愈近,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黑影撞破了一个大洞,纷飞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枫为了看守冯伟松,是以保持半梦半醒,不敢熟睡。巨响一起,他即猛然惊醒,霍地站起来,喝道:“什么人!”那团黑影冲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腰缠一柄精钢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声,惊呼起来,叫道:“是你!”那老者冷笑一声,幸然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了你三个月,但茫无头绪,不料竟然在这里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虎,老子饶你不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逸枫的杀父仇人韩川峰!
程逸枫清风剑出鞘,猛指向韩川峰,义愤填膺的道:“老贼!你杀我父亲,这笔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冯伟松那淫贼,先要问问我的清风逍遥剑!”说着,他鼓动全身真气,使足轻功,如疾箭般挺剑冲向韩川峰。一时之间,房间内剑茫闪铄,寒光点点,韩川峰竟被清风随来的平衡剑气四面围困,如置身于一个银白色的网罩中。
韩川峰差一点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风剑下,深知清风逍遥剑法的厉害,当下全不轻敌,收敛心神,一柄钢刀舞动如轮,砰砰碰碰的格开清风随来的包围,凝神道:“小子!让你也尝尝十字连环刀法,之后送你到阴间和你爹娘团聚吧!”发生这场大战,二人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韩川峰身受重伤,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门的总部后,当然受到掌门冯万钧的责备。冯万钧夺宝不成,深深不忿,于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岂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却是程玄清夫妇的墓穴。冯万钧估计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韩川峰务必要寻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夺玉白虎。
韩川峰带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冯万钧的独生子冯伟松,四处搜寻程氏兄妹的踪迹。只是中国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寻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对兄妹,谈何容易呢?他们手上毫无头绪,有如大海捞针,只好沿着天城山入关的路线作出搜索。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京城一带。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领,他们就在京城的一间客栈落脚,对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冯伟松元是一个淫邪好色之徒,常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淫欲妇女。一路以来,冯伟松禁欲多时,精力无从发泄,到了京城繁华之地,终于忍受不住,连番虏捕良家妇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奸淫张绿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韩川峰一群人下榻的客栈,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间客栈的附近。这夜,韩川峰见冯伟松深夜未归,遂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是掌门之子,若有任何闪失的话,自己将难辞其咎。韩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听后,很快便知道有黑衣采花贼失手被擒的消息。于是他潜藏在客栈之外的隐暗处,待得二更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施以一个突击来救人,希望一击得手。岂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让他碰到程逸枫这个目标人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大战现场。程逸枫凭着一股怒气,主动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韩川峰竟被其气势所震慑。但韩川峰到底是程逸枫的前辈,二十余招过后,韩川峰冷静下来,气息沉稳,渐渐将劣势扭转,由守转攻。
论学武的资质,论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论刀法剑法本身的优劣,都是程逸枫这厢稍胜一筹。只是韩川峰以数十年的内功及刀法修为,硬碰初出茅庐的年轻少伙子,其势犹如狮子扑兔;加上程逸枫报仇心切,一时气上心头,失却了平日的沉着冷静。程逸枫连番施以绝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记清风随来,都失去了平日应有的准绳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他愈来愈急,反而渐渐暴露了浑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韩川峰大吼一声,双足使劲一跳,跃上房间中的木桌;他趁着上升之势未老,以桌借力,单足轻点,身子再向上升约莫丈余。他蓦地大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韩川峰居高临下,俯攻程逸枫,诚已占尽先机。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枫的眼里,由上而下,原来是韩川峰的得意绝技十字连环击。只见无数白光十字连成一直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程逸枫天灵。程逸枫大吃一惊,急忙之间使出一记风卷残云,迎头痛击。
风卷残云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势的妙着,韩川峰亦曾败于它之下。但程逸枫匆忙使来,使劲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内力,也没有程玄清的飘逸神采。银龙般的清风剑气与连环白光十字猛然交击,铿锵之声大作,但见一团刀光剑影交缠于二人之间。
韩川峰加紧催动真气,增强攻力,身子俯冲之势兀自不止。终于“铿”的一声,十字连环击突破冲散了风卷残云上升的银白剑光。程逸枫虽处惊不乱,以神兵清风剑护着浑身要害,身子急忙后跃,勉强避开了十字连环击的第一波攻势。一连串白光十字轰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弹而起。
既然是十字连环击,取名连环,那有毫无后着之理?只见韩川峰甫一落地,蓦地钢刀一挥,又有一连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枫冲来。程逸枫经过刚才一记闪避,经已退至墙角。他眼见避无可避,只好背水一战,心中大叫一声:“横竖是死,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犹豫,双眼闪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提剑使出清风逍遥剑法的终极绝招──盛夏风暴。
盛夏风暴是清风逍遥剑法中的最后一式,霸道之余又难以驾驭。剑招威力虽大,但因为其反动力亦不少,若修习者使用不当,或功力不足的话,很容易被其威力反噬,不能杀敌之余反而身受其害。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十岁时才能完全掌握使出盛夏风暴的要诀。程逸枫天资虽高,练功虽勤,但圆熟的剑法是需要时间浸淫出来的。是以程逸枫到现时为止只是在摸索阶段,更未尝以全力施为此招。
当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势凶险,已经顾不得使出此招的后果了!他爆发全身的真气,左手捻起剑诀,右手挺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剑花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风暴,层层屯积,凝而不发。就在这时,韩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势已然杀到,程逸枫大喝一声,挟着风暴般的剑花愤然冲向韩川峰。甫一交锋,蕴酿着的风暴旋即转变为一个台风,犹如一个高速转动的齿轮,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冲击力。
一记盛夏风暴,当真威力无匹。程逸枫以此扭转颓势,反客为主,就在胜券在握之时,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原来他为了使出盛夏风暴,强行催谷内力,以致经脉紊乱,内息逆转,被反动力所噬。
“事已至此,岂能功亏一篑?罢了!”程逸枫强忍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紧牙关,手中剑式丝毫未老,依然扑向韩川峰。
面对着程逸枫这拚死的一击,韩川峰大感错愕,慌忙回刀守卫。但盛夏风暴的威力实在太大,尽管他挡得住台风的外围剑气,也挡不了风眼部份的真空威力。终于,清风剑气击中了韩川峰的小腹,触及了他与程玄清大战时的旧患,鲜血直流。他登时闷哼一声,身子左摇右摆,并以刀尖点地借力,不住喘气道:“小子……你……你疯了吗!竟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继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二个人影飞快闯进来,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谁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听得程逸枫房中传出打斗之声,经已火速前来助战。那知还是迟了一步,程逸枫经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韩川峰眼见新的敌人出现,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程玄清的女儿,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敢恋战,迅速走到床边抱起冯伟松,一跃夺窗而逃。
二女看到濒死的程逸枫,哪还有心情及力量追赶韩川峰?只见凝香扑向程逸枫,流着两行热泪道:“逸枫!逸枫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气护着程逸枫的心脉,对凝香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看来……看来……”张绿这时亦已到达现场。她看见程逸枫晕倒在地,关切的道:“程公子怎么了?”只见二女眼有泪光,摇头不语。
张绿望见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枫的受伤与自己有关时,不禁大为自责,含泪道:“程公子为了救我……才……才会……”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家有一颗‘采阴补阳丹,据说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否管用?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希望!”当下她对二女道:“快将程公子送到我家去,或有一线生机!”
(十二)
程逸枫身受重伤,摊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忽听得张绿的一番话,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凝香急道:“张姑娘,你说有办法救回逸枫吗?”张绿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着一颗采阴补阳丹,这仙丹本是来自西域的贡品,皇上在三个月前赏赐了这仙丹给爹爹。据皇上说,这仙丹由多种珍贵药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制而成,有均调内息,安经顺脉,甚至于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对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此仙丹,或有一丝转机!”二女双眼亮光一闪,但随即转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如此珍视采阴补阳丹,会否忍痛割爱?”张绿轻咬下唇,激动的道:“若不是程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岂能偷生于人世?小女子必定说服家父拿出仙丹,以报大恩!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身吧!”当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搀扶着程逸枫,由张绿带路,缓缓的前往学士府。张绿的父亲张廷玉,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处大臣,他为官清廉,刚正耿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爱戴。学士府就在北京城东,红墙绿瓦,墙角分明,绝对不难找。
深夜时份,月暗星稀,张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二女扶着程逸枫,只见他昏昏沉沉,步伐蹒跚,一张俊睑一时通红,一时铁青,口中低吟不住,显然是内息血气极不平稳。二女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那颗采阴补阳丹真的能救他一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学士府门前,站在大门前的两个守卫一见张绿平安回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来了!老爷知道你被人虏走后,发了疯似的派人四处找你。”张绿气急败坏的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守卫道:“老爷正在书房等候消息。”张绿对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来!”他们穿越蜿蜒回廊,经过亭台楼阁,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斋之前。张绿迳自推门内进,大喊道:“爹!女儿回来了,爹……”一个面貌清攫英挺的老者飞快的从内堂走出来,他一见张绿,高兴得笑逐颜开,一手环抱她道:“好女儿!你回来了!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否受伤?”张绿急道:“爹,女儿很好,也不曾受伤。可是,女儿要问爹爹要一件东西,就是采阴补阳丹!”张廷玉大感愕然,惊讶的看着张绿,道:“你要为何采阴补阳丹?有何用处?”这时,二女扶着程逸枫慢慢走进书斋,当下张绿将自己如何被虏,如何险些失贞,如何得到程逸枫他们三人相救,程逸枫如何受伤的事向张廷玉详加说明。
张廷玉望向程逸枫,见他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于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遂对他大有感恩之心,道:“采阴补阳丹是皇上御赐之物,当世奇珍,岂能随意使用?这样吧,我先叫胡医师替程少侠诊治,看情况如何吧。”胡医师是学士府内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平日张家有什么病痛,都是他一手诊疗的。他们将程逸枫安顿在客房里,待胡医师仔细诊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胡医师诊察完毕,对众人道:“程少侠浑身的经脉逆转,血气乱冲,非单靠开方服药所能痊愈,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程映霞、凝香二女惊闻此一噩耗,忧心忡忡的望着程逸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绿更是担心,“噗“的一声向张廷玉跪下,流着两行热泪道:“爹!你救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儿再也不能见到爹爹你了!采阴补阳丹虽然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当是为了女儿吧!”人心肉造,张廷玉看见女儿如此恳求自己,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柔声道:“乖女儿……那好吧……程少侠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可如此死去,就用采阴补阳丹吧!不过……”程映霞见他面有难色,怕他出尔反尔,举棋不定,道:“谢谢张老爷如此慷慨大方,我们感激不尽!”说着,她和凝香双双拜倒于他之下。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颗采阴补阳丹的而且确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但是使用上却有很多条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话,不但救人不成,反而加速了伤者的死亡。”众女听得使用仙丹不当的后果竟可如此严重,都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凝神静听。
张廷玉续道:“既然称为采阴补阳丹,当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程公子服下后,仙丹的药性会渗入浑身经脉,带领逆转的血气重入正轨,拨乱反正。但由于血脉会在短时间内翻滚膨胀,所以,必须要让他有一个发泄精力的途径,就是要他出精。”众女知道其中的奥妙后,不禁羞红了睑。凝香心里有数,以自己和程逸枫的亲蜜关系,令他出精这个任务自然非她莫属,心道:“若只要令逸枫出精,不一定要和他交欢,我用手替他解决就可以了。”那知张廷玉续道:“接下来才是整个疗程的关键时刻。程少侠出精后,身体会一下子变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阳气大量外泄的冲击,恐有性命之虞。这时,必须以一股处女元阴从程少侠的阳物进入他体内,补充调和剩余的阳气,这才能阴阳调和合一,大功告成。”众女大吃一惊,凝香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处女元阴之气吗?我……我已经不是处女,那……那怎么办?”张绿见凝香面色有异,小声的对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对,阴阳调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尚未成亲,凝香应该还是处女,那知他们先前的一番云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张绿,顿觉羞不可竭,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我……我不是处子之身了……”张绿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见程逸枫愈发震颤,情况愈来愈糟,但一时之间,那里来的处女让他补充元气?
张廷玉平静的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此仙丹才叫采阴补阳丹。至于由谁来替程少侠补完,倒是一个难题……”张绿看着程逸枫,只觉心如刀割,口中默念着:“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可以有事……只有处女元阴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环视着众人,凛然道:“我来替程公子补完!”
(十三)
张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着她。张廷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乖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是堂堂当朝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怎能……怎能如此胡里胡涂的……唉!不要说了!我不批准你这样做!”张绿热泪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来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儿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来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女儿……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啊!现在,只有处女元阴才可救活他,一时三刻之间,只有女儿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别管女儿吧!”张绿说得合情合理,张廷玉一时为之语塞。这时,凝香的心里百感交集,一双妙目仿佛失去了焦点,矛盾异常:她当然希望程逸枫能够化险为夷,但面对着采阴补阳丹的特殊药性,自己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平安无事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别的女子交欢,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她毕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岂能介意此等小事?她结结巴巴的道:“张……张姑娘……你……你这是认真的?你不后悔?”张绿转过头来,紧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姐姐,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后悔!程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法。只是……为了救回程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姐姐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轻抚着张绿的秀发道:“张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枫,姐姐高兴也来不及呢!怎会介意?”张廷玉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侠以后能够好好的待你……事不宜迟,赶快让程少侠服下采阴补阳丹,其它闲杂人等退出客房,女儿,你……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丸交给张绿,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和其余二女退出去。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然是凝香,她怀着几分担心,几分醋意,让自己的视线渐渐远离房中的二人……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张二人。张绿拿着那颗紫红色的采阴补阳丹,战战兢兢的走到程逸枫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着的程逸枫,见他胀红了脸,健硕的身躯起伏不定,遂将手上的仙丹塞进他的口里。
“骨碌”一声,程逸枫勉强吞下。张绿坐在床沿,紧张的注视着他的变化。不消一刻钟时间,忽然,程逸枫猛然惊醒,大叫一声,躺在床上双掌齐出,向空中连连虚击,只觉一道道无形气劲从他掌心连珠炮般激荡而中。张绿知道,这是采阴补阳丹正发挥作用,遂不敢打扰。
不久,无形气劲渐渐消散,程逸枫又再次陷于昏迷,但翻滚的血气却无半点减弱的迹象。随之而起的,是程逸枫的阳物开始充血隆起!张绿面色绯红,樱唇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是……是时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子!”她举起纤纤玉手,动作生硬的脱下外衣。当脱到贴身的亵衣时,不禁又迟疑了一会,停下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自己道:“张绿呀张绿!你还犹豫什么?人家程公子对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够委身于他实在是你的福气!”她心念既定,不再迟疑,一手脱下了自己仅余闭体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枫下身的所有束缚。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渗,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程逸枫的下身;一双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带丰盈的一双大腿本能上的紧合着,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悸动。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图画。一时之间,房间内春意盎然,连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处女气息。
程逸枫仿佛也感受得到张绿所散发的香气,下身阳物被彻底唤醒,以前所未有的雄伟姿态对向她。张绿霎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深严,不用说毫无性事经验,就算连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现在贸然要她主导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之理?她心下暗惴:“采阴补阳……采阴补阳……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个……那个东西插进我的身体,然后让它顺利射出阳精!”张绿伏在程逸枫身上,双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肩膀,一对坚挺的乳头紧贴着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对着程逸枫的俊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见四片红唇缠绵交叠,张绿全情投入,浑然忘我,将自己对程逸枫的倾慕与感激全部表现出来。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好不容易的分开了吻得火热的朱唇,张绿终于将目标转移到他的阳物!她抬起上半身,双腿跨在程逸枫的大腿上,轻轻的说:“再见了!我的少女时代;再见了!我的处子之身!”她轻握着程逸枫剑拔弩张的阳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闻尖叫而不见落红,原来张绿心情过于紧张,又没有充足的前戏,以至初穴非常干涸,不得其门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阳物只没入了先端部份便即退了出来。
张绿心里自责的道:“怎么会这样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吗?唔……”她轻抚着自己那干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来,只好先让她潮湿一点吧!”她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断打圈摩擦,待得爱液微微渗出之后,尝试深入食指作活塞运动。但有谓欲速则不达,愈是刻意的调情,效果愈是强差人意。是以她弄了好半天,就是不怎么湿润。
手指一进一出之间,她忽见程逸枫面容有异,阳物愈来愈贲张震颤,料想必定是他的血气翻滚已到了一个危险程度,再不让他出精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替他出精不是问题,但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处女元阴还没准备好,来不及采阴而补阳的话,程逸枫又是死路一条。当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她腰肢一沉,阳物尽根而入!
在预计得到的痛楚中,尽管张绿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出于她对程逸枫的爱意吧!
此时此刻,在张绿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活程逸枫,报答程逸枫!相比起这种无私的爱意,失身所带来的痛楚,又算是什么?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痛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考验;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幸福!尤其是自己的处子精气,竟可如此妙用。尽管她汗如雨下,尽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饴了!
冲得一阵,张绿对程逸枫强烈的爱意,将痛楚渐渐转化作为快感。她感觉得到,采补的重要时刻快到了!要采补过程成功,先决条件是男女双方要同时到达高潮,阴阳之气互相融会交流,始能有用。张绿感觉到穴内的玉茎将近爆发临界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泄而出。程逸枫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张绿体内;就在此时,张绿宝贵的处女元阴刚好填补了程逸枫失去的元气。
张绿经过消耗极大的初夜,体力委实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就是:“程公子,请你尽量采补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复呀……”当晚,房中的二人昏沉的相拥而睡;房外的众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枕,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十四)
吱吱的鸟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云雾缭绕的东方群山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渐渐,晨光照到程逸枫疲惫的眼帘上。
程逸枫勉强挣开眼睛,组织他混乱零碎的思绪:“这……这里是?韩川峰呢!他逃了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华美的房间,但自己却疲倦不堪,浑身无力,并隐隐觉得阳关空虚,似乎曾经出精。
就在此时,房门戛然而开,凝香双手捧着一碗药,走到程逸枫身旁,柔情的道:“逸枫,赶快喝下这碗药吧,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的。”程逸枫接过药碗,问凝香道:“凝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使出盛夏风暴,重创韩川峰,之后……之后我便失去知觉了……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事吧?”他对似乎曾经出精一事深感不安。
凝香脸色微变,但随即回复平静,微笑道:“你运功过度,血气逆转,幸得张绿姑娘的爹爹借出仙丹,救你一命。这里是张大人的官邸。”程逸枫微微点点头,续问道:“就此而已?但我总觉得下身气虚血弱,似乎……”凝香涨红了脸,腼腆的说道:“张绿姑娘为了救你,她……她……失身于你了……”说到最后,声音小得无可再小。程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追问事情原委,之后颓然说:“我……我真是万死莫赎,竟然玷污了她,这……这叫我如何是好?”他心里充满罪恶感,不敢正视凝香。那知凝香看穿了他的难处,主动道:“逸枫呀,张姑娘是一个大家闺秀,样子又出众,现竟肯委身于你,你千万不可负了她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你不必……”程逸枫抿着凝香双唇,深情道:“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了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吧!张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是感激,但不可就此误她一生!”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但罪恶感及责任感一直缠绕着程逸枫,挥之不去。凝香磊落大方的态度,更使程逸枫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二人温存一阵,凝香忽道:“若张姑娘不嫌弃的话,二女侍一夫也无不可,只是这太委屈了她了。”程逸枫亲吻她的秀发,道:“凝香……我……”话说张绿和程逸枫一夜温存后,对他的爱意只有增无减,但却明白他已有凝香这位红颜知己,正在烦恼不已。此刻程逸枫已醒,自己却不敢面对他,生怕被他当面拒绝。她在房间外徘徊,正好碰到了张廷玉。张廷玉道:“女儿,你没事吧,程少侠他怎么了?”张绿低着头道:“他没事了。”张廷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女儿,爹爹看程少侠他一表人才,应该会是一个好归宿。既然你和他已经米已成炊,那爹爹就将你许配给他吧,你意下如何?”那知张绿沉默不语,轻轻摇头。张廷玉大惑不解,问道:“你不是喜欢他的吗?为了救他,你宁可舍弃贞节!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告诉爹爹,让爹爹替你作主!”张绿呢喃道:“程公子不会喜欢的的。”张廷玉笑了一声,道:“胡说!我家女儿才貌出众,又是当今朝廷重臣的掌上明珠,程少侠又怎会不喜欢?”张绿轻咬下唇,一脸忧伤道:“可是……可是他已有凝香姑娘,哪容得下女儿……”张廷玉哈哈大笑,道:“爹爹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此等小事。程少侠与凝香姑娘既未成亲,那就好办。你和程少侠可先行完婚,若程少侠和那位凝香姑娘真的有情的话,大可纳她为妾,岂不是完满解决?”张绿顿足道:“怎能如此强人所难的?程公子的心意如何,女儿也不知,况且这不是太委屈凝香姑娘了吗?”张廷玉只好苦笑道:“好女儿,你不要老是替别人着想,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呀!这样吧,爹爹先去探一下程少侠的口风,看他如何打算再作决定吧!”不一会,在学士府的大厅上,程氏兄妹、凝香和张廷玉正在交谈。
程逸枫感于张廷玉相救的大恩,抱拳道:“多谢张老爷慷慨割爱仙丹,以救晚辈一命,晚辈在此谢过。”张廷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不必如此,多得程少侠侠义心肠,救了小女,以致免受奸人所辱,老夫好生感激。”张廷玉顿了一顿,道:“唉,我这个女儿,虽然算不上的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姿色,琴棋书画亦略懂一二。她有幸嫁于程少侠为妻,是她的福气,望程少侠以后好好待她。”程逸枫抢先道:“张老爷的好意,晚辈很是感激。但晚辈早已有了心怡的姑娘,恕晚辈不能接受……”张廷玉脸色微变,语带激动地道:“程少侠!小女本是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将要嫁为人妇。现在她既不是处子之身,若程少侠不肯认帐,你叫她如何自处?”张绿一直藏身在大厅的柱子之后,偷听他们的对话。此刻听得程逸枫对自己毫无意思时,有如晴天霹雳,一颗心仿佛要跌入无底深渊之中。虚空的目光霎时间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程公子……”张廷玉得理不饶人,继续进迫程逸枫。程逸枫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在此尴尬时候,张绿从柱后走出来,大声道:“爹、程公子,不要吵了!女儿自知命薄,实配不起程公子,既然程公子那么讨厌我,那就算了吧!”说完,她眼带泪光的冲出大厅。
久未作声的凝香看见此等情况,不忍的道:“逸枫,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人家为你如此牺牲,这样好的姑娘,到那儿去找?别顾虑我,赶快去追张姑娘吧!”程逸枫如梦初醒,跟着追了出去。
张绿伤心欲绝,头也不回的奔回自已的房间。程逸枫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后悔,心下暗惴:“张姑娘待我有情有义,我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既然凝香也不介意多一位妹妹,我为何那般裹足不前呢?”他走到张绿房间前,叩门道:“张姑娘,我……我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我既然和凝香有婚约在先,恐怕委屈了你。”张绿隔着房门,呜咽道:“委屈?难道你打算舍我而去,这不是更加委屈我吗?”程逸枫急道:“这是我的不对,张姑娘,你先打开门吧,我们谈一下好吗?”张绿徐徐打开房门,只见她面带泪痕,一脸雨带梨花,真有说不出的令人怜爱之处。程逸枫将她一拥入怀,道:“好妹子,若你愿意的话,我愿一生一世的照顾你。你……愿意吗?”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不能代表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个眼神,一个热吻,将他们的心紧紧的连系在一起。
(十五)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为冰雪所覆盖的大地开始呈现点点生机。在一条微微积雪的官道上,一男三女正乘着马匹缓缓向南而行。他们正是程氏兄妹、凝香和张绿。
在北京城学士府,张绿和程逸枫一夕云雨,并对他芳心暗许。郎有情时妾有意,更难得的是连凝香也不介意张绿这个妹妹,蛾皇女英二者兼得,程逸枫可真谓艳福不浅。
身为朝廷重臣的张廷玉,当然大力反对女儿这段私奔似的姻缘,说怎么也不肯让女儿无名无份的跟着程逸枫。但女大不中留,兼且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自己又可以怎样?在依依不舍之余,张廷玉只好默默接受女儿离开自己,随程逸枫去也。张绿自出娘胎,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虽无甚娇纵的小姐脾气,但霎时间要她放弃一切,浪迹江湖,委实不易。幸而爱情是盲目的,有了程逸枫的爱情滋润,尽管要她受苦,她也甘之如饴了。
“这段路颇为颠簸,小心点了!”程逸枫和张绿共策一驹,问道:“绿妹,怎么样,辛苦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还……还可以,不需要休息了,谢谢。”听得程逸枫如此关爱自己,打从心底涌出来的幸福感觉彻底将张绿掩没,路途上的小小苦楚,算得上什么?
况且她亦明白,自己再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想到今后的飘泊生活,她已下定决心,决不可以成为别人的负累。
二人的我我卿卿、绵绵情意,凝香瞧在眼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她想到自已的男人的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心头登时一紧,酸溜溜的感觉不其然的源源而来。但她转念想到张绿为救程逸枫,不惜舍弃童贞,试问程逸枫又怎能有负于她?
凝香望着张绿,只觉她那清丽的容色、温婉的气质,实不亚于自己,使得她更加担心程逸枫会否就此移情别恋。
正沉吟间,程映霞策马接近凝香,低声道:“凝香姐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啦!我素知大哥为人,他断不会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大哥有了你们两个,应该不会再到处留情的了。”凝香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吧。”就这样,一男三女向南而行,朝江东去也。这天来到一处山岭之地,离黄河的渡头小镇──白桦镇只有三十里路。程逸枫一行人预算即日之内便可到达白桦镇,当下也不急于赶路,走到路旁的一间小茶馆稍事休息。
程逸枫把马匹安顿在两棵大树下,带领众女坐下后,便有一名中年村妇上前招呼,笑道:“几位客倌,要些什么香茶糕点?”程逸枫道:“随便来一些平价的就可以了。”他一望自己轻飘飘的钱袋,只想尽量省钱,不作无谓消费。其实张绿在出门之时,张廷玉已给了她不少银两,只是程逸枫不问,她也无谓拿出来,免得让他难堪。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人马踏踏之声,由南至北,渐渐而近。只见一队身穿山西神拳门弟子服饰的人马急赶而至,停在那间小茶馆之前。众神拳门弟子翻身下马,约莫有二十人,大摇大摆的走入茶馆之内,为首的一名弟子大叫:“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给大爷们拿出来,动作要快!”说罢,只见那二十名弟子纷纷坐下,占了三张桌子。
中年妇人见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客人,忙着上前招呼,道:“众位大爷,我这山野小店,实在没有什么佳肴美酒的,就请各位将就一点,用些香茶糕点吧。”转头向厨房处喊:“青儿,快些出来帮忙招呼客人。”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容色少女,她约莫二八之年,正身穿一习淡黄工衣,柔声道:“是,娘亲。”那青儿甫一出来,便忙着替一众神拳门弟子斟茶奉水,好不忙碌。众神拳门弟子眼前一亮,见色起心,一瞬也不瞬的猛盯着青儿,有的更加差点流看得出口水来。青儿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但碍于客人的面上,总不能面露不悦之色。
程逸枫看见这么一大群神拳门弟子,也是怏怏不乐,心想草草的用过茶点,继续上路,免得惹上麻烦。
却听得其中一桌的一名弟子向旁人诉苦道:“他奶奶的,我昨晚的手气可真差得离谱,连开十五口大,老子便输足十五口;心想第十六口也是开大,谁不知却偏偏开小。最后一口我大小兼押,想拿个彩头,他妈的却开围骰!”在旁的弟子有的忍俊不禁,有的摇头叹息,都想不出安慰的说话。
这时,那个青儿正端着一壶热茶,替该桌的弟子斟茶。不料其中一名弟子终于忍不住青子美色的诱惑,伸手摸了她后庭一把。青儿惊了一惊,手一滑,茶壶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刚好掷中了那正怒气冲冲的输钱弟子的脚掌。
那弟子怒气无处发泄,正好找青儿出气,猛地抓住了她的玉手,道:“死妞儿,你是存心掷中老子的,是不是!”青儿颤声道:“不、不是的,大爷!小女子哪敢这么做……小女子……小女子向大爷陪个不是……”说着,她拿着抹布,俯身抹向他那沾湿了的裤管。
哪知该弟子却不怀好心的说道:“要抹得干净一点!还有,这里也顺便抹一下!”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那话儿。青儿大吃一惊,不安的道:“大爷,你……你那里没有湿了啊!”该弟子便捉着青儿的手,硬要往自己的阳具摸去,淫笑道:“给你抹得两下,就自然会湿的了。”青儿用力挣扎,但一介弱女又岂能和大汉相比,当下满脸惊惶,花容失色,含泪叫道:“这位大爷!小女子不识好歹,得罪了大爷,就请……请饶了小女子吧!呜呜!娘亲,娘亲!救救女儿呀!”说时迟那时快,该弟子的阳物在青儿的服务下,已呈雄风之势。
中年妇人听得女儿哭叫,立即上前,哀求道:“大爷们高抬贵手呀!我家青儿是好端端的闺女一名,将来还要给她找一户好婆家的!这就饶了她吧,今天小店请各位大爷们免费用茶点,以作陪罪。”那知该弟子一脚踢向中年妇人,道:“这死妞儿存心用茶壶掷我,我就要给她一点教训!”说着转向青儿,道:“你叫青儿是吧!哼!待我教你什么是做女人的乐趣!”他抱起青儿,一手将她放在桌子上。青儿不要命似的挣扎,但众神拳门弟子早已起哄,当下更乐得欣赏这场逼奸少女的淫戏。众人七手八脚的按着青儿,令她动弹不得,其中更有人上下其手,大过手瘾。只一下子功夫,青儿的衣服便被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包裹着抖颤无助的娇躯。
这时,该弟子早已脱光了下身,露出那面目狰狞的阳具,拿到青儿面前,笑道:“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要将你变成真真正正女人的好家伙!不要看它样子恐怖,当你试过它的好处后,我看你会反过来主动要求大爷来插你一插呢!”该弟子也不急于一时,拿着阳具不住的青儿身上磨擦,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丝似有若无的透明粘液。一众助纣为虐的神拳弟子也不闲着,早就将青儿全身抓得红一块青一块,尤其是那一双发育中乳房,更是被蹂躏得惨不忍睹。不只青儿哭得呼天抢地,其娘亲也叫得鬼哭神号。
此时此刻,程逸枫一行人已经按捺不住,拿起武器就要攻上去。若是换在平日,程逸枫哪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早就以其清风逍遥剑法招呼一下这群淫贼了。只是对方人数众多,兼且是自己的死对头神拳门的弟子,再加上己方多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张绿,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沉默至今,眼见青儿姑娘贞操不保,岂能再视若无睹?当下程逸枫、程映霞、凝香三人暗运内力,就要杀上。
该弟子说:“好了,正场要上演了!”说着,他绕到青儿正面,手中拿着剑拔弩张的阳具,对准方位,就要贯穿青儿那可怜的私处!这时,青儿亦放弃了无力的抵抗,含泪的双目紧紧的闭着,认命似的别过了头。反而其娘亲伏在地上,哭叫道:“青儿呀……青儿!娘亲没有用,娘亲救不到你!青儿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枝木筷子高速从远处飞来,力挟千钧,刚好不偏不倚的打在该弟子的阳具上。该弟子如遭电击,滚在地上连连大叫,双手不住的搓揉他那话儿,似是十分痛楚。
神拳众弟子既惊且怒,连忙吆喝道:“是谁以暗器伤人,好大的狗胆!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说着,目光就向茶馆内众人扫过去。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真的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放肆!师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一团白光蓦地从一张桌子上飘然而起,旋即落在一众神拳门弟子之间。只见接近白光三尺范围内的弟子纷纷中招倒下,却不见白光之中是何许人也,亦不见此人所持的是何兵器,所发的是什么招式。
未被白光所波及的,纷纷提剑持枪,上前迎战。但定睛一看,即见众神拳门弟子未及出招,已被远处飞来的暗器木筷子所伤。木筷子虽不是利器,但倾注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所命中的部位又是人身要害,中者虽不至重伤,却不能对那团白光加以反击了。
不一会,二十余名神拳门弟子悉数被打倒,幸而那白光所下的也并非杀手,众人惊惧之余,均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纷纷夺门而走,落荒而逃去也。
程逸枫一行人本想出手相助,但见出招者对付二十余人依然游刃有余,当下也不加以干预。此时众人而退,程逸枫急忙上前,道:“两位好身手,好功夫!未知两位尊姓大名?”打退神拳门众人的是两名青年男女,年龄和程氏兄妹相若。男的英气内敛,双目炯炯有神,就是投掷木筷子的那名高手;女的娇小玲珑,手持两把柳叶刀,正是那团白光。
青年男子道:“兄台过奖了,小弟献丑一段,实不足以挂齿。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弟不便留名,望兄台见谅。”转向女子道:“师妹,咱们走吧!”说着二人向程逸枫等人一揖,飘然而去。
这时,险些失贞的青儿和其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哭泣兀自未止。程映霞及张绿连忙上前安慰。奇怪的是,凝香一直怔怔的望着已远离的男女二人,口中沉吟着:“那……那玉佩……”程逸枫问道:“凝香,怎么了?”凝香奇道:“那玉佩!逸枫,那名男子有着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探手入怀,拿出一块亮泽晶莹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康字。